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三国之诸葛天下》 作者:伊带天娇 内容简介: 村夫不种田,一心培养。养武将,养美人,养出个新大汉。养肥了,了解一下。...... 第一章 七星续命 公元234年,武功五丈原,军师大帐。 八月中秋,本是人月两圆,热热闹闹,然而此刻却针落可闻。 这一夜,银河耿耿,月明星稀,玉露零零,也无风雨也无晴。 帐外的帅旗偶尔随风微动,哦不,风没动,旗没动,是心在动。 灯火通明的军帐内,一个人跪坐着,眉头微皱,静思不语。 显眼的桌台上,中间随意地摊开着一本《奇门遁甲术》。 盏灯下,长年带在身上羽扇已微微泛黄,边角落挂着一把五弦梧桐琴。 那个人就是孔明。 他名叫诸葛亮,字孔明,号称卧龙,三军首席大军师。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蜀汉丞相。 “伯约,我夜观天象,将星暗淡,恐我时日无多。”孔明扶了扶头上的纶巾,从容地对身边衣着白袍,安静而不失坚毅的姜维说道。 “丞相,您吉人自有天相。汉贼未除,必然不会有事儿的。”姜维抱了抱拳,行了一礼。 “你也随我学了那么久,如何会看不出来,倒是哪里学来拍马屁般的宽慰话语。”孔明站了起来,摇摇久坐而发麻的双腿,叹了口气:“今唯有用祈禳之法,七星续命,向天再借一纪年。若有不虞,大汉的将来就拜托你了。“ “丞相不可。。。“姜维急了。 “生死有命,我的身体早已大不如前,近来食不过半碗,饮不及一杯。我意已决,如今形势所急,拖不得。还请你帮我护阵,以免续命不成,更受反噬。“孔明要与天再搏一搏了。 但愿天佑汉室,也佑孔明。 很快,伯约亲自领了四十九人在帐外守护。 横七人,竖七人。 姜维做事,孔明向来放心,粗中有细。 帐中,孔明仔细的想了想祈禳之法,默念温习每一句口诀,认真回忆岳父大人所教的七星续命讲解,一遍又一遍,直到确认已无所遗漏。孔明才开始谨慎而缓慢地摆设香花祭物,这里要摆上一盏灯,那里魂引相应也要放上一盏灯,按照北斗七星,在地上准确布上了七盏大灯。 星灯为命,环灯为护。相邻相守,犄角对望。秋夜已凉,然而孔明早已额背生汗,襟帽皆湿。 停停歇歇,断断续续,三个时辰稍过,月挂未央。 终于摆好了大七盏星灯,小四十九盏小灯,孔明停下了。只差最后一盏:本命灯。 待本命灯点燃,七星续命大阵即启。只须墨守成规,遵照演变祈禳之法,一切水到渠成。 说真的,孔明的心里不知为何,突然很奇怪,有一丝丝的不安。他想,这便是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感觉吧,真不好。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孔明无奈的在内心自嘲了一句。 成事在天,但天道有好生之德。孔明的一生,日月可昭,希望这次能天意如月圆。 第一天。 其实,孔明已经很累了,每日的军机会议,谋略参赞,令他疲惫不堪,但他知道此时很关键,万万不可大意。毕竟,好的开头是成功的一半嘛。拉了拉衣服,正了正头纶,孔明清了清嗓子,对着本命灯跪拜了下去,朗声道: “我出生在乱世,算是生不逢时,但我不抱怨苍天,也不抱怨自己,曾经以为我将在山林中度过平凡平淡的一生。每日,听着百灵鸟的歌声苏醒,游走于青苔小径,渴了就喝口泉水,累了就倚倒在松柏树下,这令我心生静谧。然而,汉室将倾国贼之乱,呕心沥血;昭烈皇帝玄德公三顾茅庐之恩,没齿难忘;白帝城临危托孤之重,如履薄冰;但人非草木,岂能无情,故我长怀感恩,鞠躬尽瘁。乞望天慈,赐借阳寿。” 说完,孔明沉沉地睡了。 第二天。 孔明的身体越来越差了,昨天祈禳完,竟微微发热,莫名的咳嗽,隐隐咳中带血。今天又是一堆的简折,虽说是粮草分配、兵械之争等后勤小事,处理完也是心力交瘁,略感不适。孔明知道他还得坚持,也必须坚持。调息许久后,孔明又毅然而起,同样庄重的跪拜,同样清脆的声音,其中滋味如鱼饮水: “国贼未尽,意外的发现属于我的将星摇摇欲坠,料来阳寿将尽。真是人力有时尽也。可我没放弃,还是以我的一腔热血,厚着脸皮,希望通过这寥寥的数语,简简单单的布书向苍天借些许寿命,不为我自己,只为了报答先皇大恩,拯救这天下万民,免受战火荼毒。大汉是天下人的大汉,为了恢复大汉的荣光,永远地将大汉延续下去。绝无私意,这是我所借命的真实想法,不敢乱祈求也。“ 洋洋洒洒,说完只觉得喉头一甜。孔明知道这肯定又是血气上涌,呕血于梗了。 孔明不敢有一丝侥幸,一步一步,认真踩准了,踏稳了。天罡对北斗,左三又右七,浑然不顾心神之劳累,身体疲且废。 那本命灯原本摇摇欲坠,竟无风自长。仅仅一点小火苗跳动,也不能逃得过观察入微的火眼金睛。 这是孔明的全部希望,也是蜀汉丞相最后全力的拼搏呢。 大事可期。 第三天。 摇曳的灯光渐渐粗壮,仿佛与孔明沉重的步调互相呼应,一左一右,不知疲累。 第四天。 豆苗般的灯丝不再如大海里的渔船般飘荡,那灯芯稳稳的坐落在灯盏中间,像是孔明心里的那颗石头掉落在地。 第五天。 快了,快了。粗壮的灯火一分为二,分出来的灯苗慢慢的又变得粗壮,如孩子般成长令人期待。周而复始,循环不止。粗壮,分离,又变得粗壮。以前的孔明,从来没注意过一灯盏,也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的心情会随着灯而起伏不定。 第六天。 孔明已经连续祈禳六天了,主灯,他的本命灯灯火明亮,这真是太好了,看来他命不该绝呀。只要把将星稳稳压倒住,不让其陨落,待明天太阳升起,将星吸收了阳气,此事便是大成。 孔明要加把劲了。 拾起壁挂的七星剑,缓缓地拉开剑鞘。 借着火光,看到剑身中的自己,犹如看着时光复返,那个仍在隆中深耕的年轻自己。 熟悉的罡位,相间分明的灯斗,孔明轻轻的挽了个剑花。 一步并一步,时弛时松,忽疾忽缓,每一步都蕴含着深意,远近不一,深浅随意。 夜深寒重,孔明没有一丝的察觉;头上的纶巾掉在角落,他也不甚在意。 孔明,仿佛活在自己的世界。 第二章 无力回天 几十里外,司马懿正坐在营外,无聊的一个人自奕。 这些天来,司马懿不出战,坚守营中。手下的将士早已沉不住气,更有流言飞起,说要回去参司马懿贻误军机之罪。 司马懿也不解释,更是每晚静坐于帐外,偶尔仰观下星象,偶尔落了一颗黑白子。似乎在等待着,似乎空无一人的棋局就是司马懿的对手,战胜即可班师回朝。 没有人知道司马懿在做什么,正如同也没人知道司马懿为什么不出战一样。 “来人,传夏侯霸将军。”司马懿草草地放下了手中的棋子,站起身来,往帅帐走去。 “参见军师,敢问有何示下?”夏侯霸匆匆赶来。 “前几天将星暗淡,今夜将星隐隐竟有移位迹象,我料定孔明必然已染重病,不久于人间也。我现命你为先锋,速引一千军士去五丈原刺探。要是蜀军混乱不安,不敢出来接战,就证明孔明已身患重疾,卧病在床,你就乘势进攻,我大军随后便到。”司马懿扔出手上的军令箭。 “属下领命。”夏侯霸浩浩荡荡,引兵而去。 今晚有些异样,孔明好像能听到马蹄踏在山地上的微弱震动,这是多年军旅生活形成的灵觉。 料想那司马懿也非常人,今夜来袭营的可能性极大。虽然虎豹骑威名在外,但孔明并不在意,他有一千种方法打败虎豹骑,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也坚信将来如是。 吵杂的声音由远及近,渐渐的传进孔明的耳中。 呵,讲惯空城计的孔明,可不会分心哩。 多少年来千军万马围境,他不也照样安榻如家。 “再有一个时辰,就完成了。区区的哨探,想来不足以攻进大营来。”孔明内心暗想。 不好,有人进了大帐。 一点冷汗,从孔明的额头渗出来,感受到重力的呼唤,随风滴落到地上,扬起了朦胧的灰尘。 原来是姜维。还好是姜维。 姜维向来是个识大局,懂进退的人,孔明相信姜维不会莽撞,他只要专心拿下最后的胜利就好了。 果然,姜维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表情沉重,愁云深锁。料想姜维应该也知道了外面的动静,怕孔明受影响有了差错,担心孔明有什么闪失。在外面的姜维坐立不安,干脆进到帐来。 今天军议过后,孔明还跟姜维说:“伯约,今夜祈禳之法是最后一夜,也是最关键的一夜。要再辛苦守护一晚,事成之后,我可能会比较累,要派人照顾我一晚,明天便好。” 说得姜维一脸紧张,心事重重。 姜维进来了,孔明可以理解。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了,甚至能听到有人在高声呼喊。 乱象渐生。 姜维见孔明没事,便走到帐边要叫人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魏兵来了,魏兵来了”只见一人飞快的闯入孔明的军帐。 待到离得近些,孔明用眼角瞅见了。 是魏延,脑后生反骨的魏延魏文长。 这厮好生莽撞,竟不通禀,擅闯帅帐,待祈禳一完,不罚个二十军棍才怪。 魏延武技娴熟,但孔明并不喜欢;魏延军功赫赫,但孔明也不喜欢。 但孔明从来不会在表面表现出来。 当然,除了魏延新投主公的那一次,孔明忍不住还是出言相谏。 “不,停下,快停下。莫坏了我大事。”孔明内心急喊。 魏延不愧是练武之人,来得好快,脚步急且乱。 初入帐,已带翻了孔明好几盏小灯,灯灯连心,每倒下一盏,就好象被重重的打了一拳。 难受得孔明浑身酸痛,但这一切都不重要,只要主灯还在就好。 也许是孔明常年积威,事事亲问。 现在的魏延早已慌乱,只想找到往日的主心骨,大家共同的军师:孔明。 还来不及孔明出言喝止,急走的魏延,虎虎生风,竟将孔明的主灯扑灭了。 主灯扑灭了。 扑灭了 灭了。 孔明命休矣! 一时急火攻心,气血骤升,孔明连续吐了几口痰血,才算是缓过来了。 那盏灯已油枯灯灭,孔明也将油枯灯灭了。 真是天意不可测,人力有时尽呀。 孔明扔了手上的剑,虚脱得只想闭上眼睛,好好的睡一觉。 “生死有命,看来是没办法用祈禳来借命了。罢了,罢了。”孔明神情淡漠,无奈叹道。 早已惶恐不安,扑一声,跪在地上的魏延,此时犹如犯错的小孩般无助,连连请罪。 可是,知错能改变什么?能挽回时光么? “大胆魏延,我要斩了你,你竟坏了丞相的大事,罪不可恕。”姜维很生气,他拔出佩剑要杀了魏延。 姜维要杀了魏延,孔明知道姜维是真的敢杀了魏延。 但杀了魏延,蜀国还有哪个将领能带兵,独挡一面? 姜维?不,姜维还太年轻。司马懿可不是轻与之辈。 更何况,临阵杀将,军士寒心哪。 “住手,伯约不可胡来,这是我命中该绝,天命不可违,不是文长的错。”孔明阻止了姜维。 姜维还是太冲动了,只见姜维忿忿不平的收了剑。 头越来越疼,晕晕的,孔明只好躺平在床上,微微侧身。 眼皮有些沉重,但孔明还是努力地抬了抬。 “文长,这一定是司马懿料定我已患重病,派人来查探虚实,不必慌张,你可以马上出去迎敌,必无大碍。”孔明不紧不慢的对魏延说道。 “领命,末将这就出发,必不负丞相。”被帐内抑郁的气氛压得透不过来的魏延,急忙告退而出。 只见魏延出帐上马,带着军士杀出寨外,一路长去。 那夏侯霸见了魏延,如老鼠见了猫,慌张的鸣金收兵,火速退走。 魏延追赶二十余里,斩获颇丰,才满载而归。 果然不出孔明所料,他还是那么神机妙算,只是时不待人也。 孔明早已没什么心情去了解战况如何,草草的让魏延回去自己的营寨把守。 时光蹉跎,来日无多。 该如何度过人生最后的日子呢? 回首来时花满路,去时早已人荒芜。 好友庞统走了,主公刘备也走了。 当年的蜀汉五虎将,何其辉煌,如今草茫茫。 往昔的酒宴上,高朋满座,雅士文人,多热闹的岁月呀。 咔嚓! 一杆因战乱而将断未断的旗帜,随风而落。 也该轮到孔明了。 公元234年,诸葛亮卒,享年53岁。 第三章 重生孔明 春意料峭,乍暖还寒时候。绿油油的田野一望无尽,迎面吹来的凉风,夹杂着海洋的味道。 小径旁的渠沟汩汩地流淌着清水,一条不知从哪里来的银鱼欢快地游走其中。养眼的青苔缓缓地用手拍着旁边的石块,好像在哄睡自己心爱的宝宝。 夕阳结束了一天的游历,渐渐地落到山的另一边。黑夜的布幕悄悄地蒙上了所有人的眼睛。 公元181年,徐州琅琊郡,诸县诸葛府。 此时却灯火通明,人潮涌动,早已乱成一团。 “快来人哪,夫人要生了。” “快去通知大人,就说夫人要生了。” 屋子内传来时强时弱的尖叫,大院里的老妈子也停下了手中的洒扫,紧张的张望着。 家仆们在一旁边静静地候着,生怕错过每一个吩咐,婢女们陆续不断地进进出出。 抬进了一盆热水,倒掉了一锅冷炭;送入了几条干净的白帕,拿出了几块染红的血布。 所有人都不敢有一丝的大意与儿戏,深吸着一口气,一边手脚麻利地做着事,一边期待着什么的到来。 “快让开,大人来了。”身着青麻布的管家推开围着的众人。 水泄不通的大院立马分了一条路出来,直达门口。只见来人四十岁左右,唇红脸白,精气奕奕,一身素白的衣服犹如量身定做般的宽紧相宜。龙行虎步,不一会儿便来到了门前。 这人便是诸葛珪,兖州泰山郡丞,字君贡,孔明的父亲。 “夫人怎么样了?生了没有?”诸葛珪急问道。 “稳婆呢?大夫呢?”诸葛珪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寻找解脱的秘密,频频发问,想知道门里面的答案,却一时不得而知。 “哇!哇!哇。。。。” 许久,一波浪叠一波浪的新生儿哭声突兀地响起,清脆如银铃,直飘好远,随着天边变幻无穷的白云慢慢消散。 众人听到哭声,皆长舒了一口气,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那些紧张,那些疲惫都变得那么有意义。 每个人的脸上开始洋溢着欢乐,隐隐有种传染给身边人的趋势。 “恭喜大人,贺喜大人,是位公子。”一个稳婆挑起了门帘,还没来得及洗涮干净的双手,沾着鲜红的血渍,浑然不在意地向着诸葛珪作了一个满揖,语如连珠般道贺。 “好。夫人怎么样?待我进去看看。”诸葛珪一边急走进去,一边忧心地问着尾随的稳婆。 “夫人无大碍,母子平安,就是刚生完比较虚弱,动不得身子。”稳婆喜道,毕竟这桩事,稳婆可谓是功不可没,说不定郡丞大人一高兴,赏赐可就少不了呢。 “夫人,您辛苦了,还好吧?”诸葛珪越过杂乱横陈的各种物品,来到了床榻。 看着眼前这个刚刚生完仍身子虚弱,脸色苍白的女人,多年来不辞辛苦,生下二儿二女的夫人,虽然岁月在脸上,眼角上,身材上统统留下了痕迹,但诸葛珪还是觉得夫人章氏像年轻时那样美,不可方物。 “夫君,您来了。快来看看我们的孩子,我没事。”章氏想起身行个礼,尚未挪动身子便被诸葛珪给轻摁在床上,略作挣扎只能放弃。 此时,诸葛珪看爱妻没事,便抱起了床沿边的儿子。 只见这幼儿生得那是一个俊俏,五官均正,肤白指纤。 大概是哭累了,双眼紧闭着,那粉嫩的拳手不安的挥舞着,仿佛在宣告全世界:终于来到了这美好人间。 肉嘟嘟的一个大胖小子,令人心生喜爱。 “夫君,给儿子起个名字吧。”躺在床上的章氏看着温馨的画面,轻柔地提醒道。 闻言,抱着孩子的男人这时才想起尚未给儿子赐名,内心欣喜之余,又不禁暗暗埋怨自己:“险些忘了此等大事。” 仔细地端详着眼前的孩子,诸葛珪脑海里飞快地思索着。一时皱皱眉毛,犹豫不定;一时连连摇头,颇觉不妥。 似乎此时,世间万字,都变得:甚为不美。 久思不得,诸葛珪抬了抬头,看了看窗外,想梳理下万千思绪,找到那隐藏在其中的一生注定。 是的,名字,将一生注定追随着自己。 一轮明亮的皓月挂在天空,几颗闪亮的星星围着,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有了。瞬间福瑞心至,灵感自生。 愿这个名字将如这日月般照亮世间,同时也点亮这孩儿的人生。若你将来是文人雅士,则希望你的贤能传遍天下;若你将来是武将军帅,则希望你的威名世人皆知。 “为父,赐你名为亮。今后,你便唤作诸葛亮。”诸葛珪欣喜地对着自己的儿子说道。 诸葛珪口中呢喃地念着:“诸葛亮,诸葛亮,诸葛亮。” 一遍又一遍,细细回味着这名字的深意与内涵,就像吃到从没吃过却超级喜爱的佳肴一样,深陷不已。 一声又一声,轻轻地呼唤,好像这幼儿是能听懂诸葛珪的话语似的,然后期待作出回应。 诸葛亮。 诸葛亮。 诸葛亮。 名字是世间上最短的咒语,它唤醒了在名字这块擦不掉的黑板上,一生的回忆。 “怎么回事?我不是死了么?为什么感觉有人在呼叫我的名字?” 虽然感到很累,孔明以前在五丈原时每天也很累,却从没好好的睡过一个囫囵,很想继续好好睡他的觉,但孔明还是睁开了眼睛。 “这是哪里?我的家?”熟悉的母亲章氏闺房,儿时的乐园,孔明暗觉奇怪。 “嗯,父亲?”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这个威武魁梧的男人铁定就是诸葛珪,孔明不会认错。 “嗯,母亲?”脸色苍白,神色虚弱却不失温柔妩媚,这个慈爱如水,此刻躺在床上的女子就是章氏,孔明不敢忘记,时时记得。 上辈子多少个深夜里,辗转难眠,孔明都深深地思念着他们。 “这一定是错觉,是梦境。传说人在死后仍有那么一瞬间能回顾自己的一生,然后才开始人死如灯灭,烟消云消。”孔明内心十分的怀疑这一切。 孔明眨了眨眼睛,然而一切情景却没有任何变化,他开始变得不安了,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要知道诸葛亮一生神机妙算,很少有他堪不破的事。 甚至是人。 为了挣脱这幻境,孔明挥了挥小拳头,狠狠打在自己的大腿上。 “哇!哇!哇。。。。”好疼,好疼。孔明没能忍住,哭了起来。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不可能啊,他明明用祈禳之法时被魏延误闯,撞翻主灯,导致七星续命失败,无法向天再借一纪元,这怎么会突然人死而复生呢? “哈哈,这娃儿看来是饿了。一睁开眼,乱动了几下,竟就哭起来了呀。”诸葛珪抱着孔明回到章氏旁边,把孔明递了回去。 饥饿使孔明做出了本能,更何况躺在母亲的怀中,孔明只感到好温暖。 “待我想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孔明一边吃,一边努力的回想了起来。 记忆的碎片如飞舞的花絮,落在地上,形成了一张完整的图案,思绪渐渐地清晰起来,一幕又一幕,直到最后,孔明总算是明白了过来。 诸葛亮,孔明重生了。 原来,那天在五丈原,魏延不传自进,擅自闯入孔明的军帐,在魏延莽撞的行为下,外面守护的军士原想拦住魏延,奈何武功不及魏延,只好跟着魏延直奔军帐而来,想将功补过。 一时之间,军帐中混乱不止,人多嘴杂。 军士的脚步声;姜维的喝止声;魏延的焦急声;孔明的祈祷声。声声入耳,人影交错,分不清话语,压不住的局面,军帐早已乱象丛生,盏倒灯灭。 魏延内息绵长,气力浑厚。一路前行时,在魏延经过的周围,全都带起了拳拳猛风,急匆匆之间踩翻许多护法小灯盏。 就在刮起的凉风将主灯扑灭的那时,没有人注意到在那七盏大灯之中,也有一盏灯几乎同时被扑灭。 说那时慢,那时快。 那盏灯是轮回灯。 轮回灯乃是七星续命大法之中的桥梁,是阳阴二界元气相通的纽带。它沟通了大阵的二方,充当媒介,兼任翻译,表达传送了会谈二者的意愿;同时也禁锢了施法者的灵魂,防止外溢,守魂护体。 轮回灯比本命灯先被扑灭,就那么的小小一瞬间,却改变了孔明大大的人生。 在祈禳之法被破坏,七星续命失败后,孔明被阵法反噬,伤了五脏六腑,病情更加严重,终日吐血不止,卧床不起。 茶饭不思,食不知味。不久之后,便撒手人寰。 待孔明死后,灵魂出体,来到了阴间,因有轮回灯的护佑,孔明的灵魂能够免入轮回,保存了生前的记忆。 轮回就是历史的记忆。 历史的不断前进就是一个又一个的轮回。 孔明在历史的长河里,不知待了多久。那里,孔明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想来应该待了很长,也许待了很短;那里,孔明也没有心情的起伏,不喜不悲,去留随意。 孔明看到很多人就像大海里的一朵浪花,开出美丽的刹那,绽放了自己,便消失在继续前进的生命之河中。 更多的人是长河里的一颗颗小水滴,静静地向前流去,没有过多思考自己存在的意义,仅仅充实了历史的深度与厚度。 孔明为自己一生的坚持感到可笑,为复兴大汉皇室的理想感到好笑。 世间哪里有什么是长盛不衰,长久不变的呀? 诸葛氏的家族?刘氏的大汉?不。 一切都会改变。 随着每个家庭追求善良有爱的世道而改变,随着百姓向往美好悠然的人生而改变。 如果能重来,孔明暗暗决定要改变自己,使千万百姓免受战乱之苦、水火之煎,过上幸福满足的生活,也实现自己人生的理想与价值。 好在,一切尚不算晚。 好在,孔明重生了。 第四章 厉害了,我的家 英雄世代盛,万载永留根。一门多国相,太守满筐萝。 名重出师表,才高隆中对。十载学无就,善宦一朝通。 --数名诗 诸葛亮的出生,给这个家带来了更多的欢乐。 诸葛珪在诸葛亮出生的那一天,豪赏千金,人人有份,更是大摆宴席,连设十日。那段日子里,府里的人见了诸葛亮都倍儿开心,似乎诸葛亮是财神爷下凡,带来了福气。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 时间就像手里的沙子,越紧握越流落得快。忙碌的人,却从不会在意每天日起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细微变化。 度过了细雨连绵的春季,琅琊的麦田一望无际,直伸天边,犹如一条平缓走动的绿色小溪。夏天的风虽有些燥热,但裹挟着青甜的泥土味道,令人心静神怡。 不知不觉,诸葛亮已经三个月大了。 这段无忧无虑的时光,令诸葛亮感到幸福,他已经很久没感受到这样宁静而祥和的生活了。 只是时光荏苒,诸葛亮知道平静的生活最终被会打破。在不久的将来,这片大地将迎来战争的洗礼,使美好的家园变成一片废墟,满地荒凉。 诸葛亮不免有些担忧。 但诸葛亮向来是个乐观的人,相信办法总比困难多,不然上辈子便也不会在那么坎坷的困境中,一次次柳暗花明,死里逃生。 罢了,山到桥头自然直。 现在的诸葛亮和年老的诸葛亮,其实没什么二样,区别只在于现在的诸葛亮一天会比一天变得更有力量,更有机会改变上辈子的悲剧。 担心改变不了什么,毕竟诸葛亮现在更多的是需要他人的照顾。 这听起来可真不好,就像上辈子千军万马之中,军师孔明却总是需要武将的保护。 眼下,听闻诸葛珪从诸葛玄家回来了,章氏又把诸葛亮抱了出来,想带他去见见诸葛亮。 在这个年代,女子除了相夫育子,的确是有些无聊。 生下诸葛亮之后,通过一个月的调养,章氏早已恢复不少,加上进补有方,不止已能离床下地,脸色红润如陈留树上的果子。 不得不说,帮章氏诊脉,调养的张大夫不愧是杏林圣手。当然了,张大夫也是诸葛玄请来的,他俩是多年的好友。 喔,对了,那诸葛玄,也是一个恬淡而睿智的人,上辈子要不是诸葛玄收留了滇沛流离、居无定所的诸葛亮兄弟姐妹几个,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诸葛亮很感恩诸葛玄。 传闻,诸葛亮的先祖诸葛丰从小聪慧好学,经史双绝,曾经为御史大夫贡禹的属官,后来又被举荐为文学侍御史。直到汉元帝时,更是被授予为司隶校尉,不久又官升至光禄大夫。可惜诸葛丰性情刚正不阿,对贪官污吏、专事阿谀奉承之小人恨之入骨。后因弹劾权臣,皇帝不允,被降为城门校尉。不久被免官,贬为庶人,后老死家中。 好在,诸葛丰也算攒下了不少的祖业。如今的阳都,九十万亩良田中近七成是诸葛一氏的,至于酒肆、客栈、粮铺、布店,不计其数,不可胜数,四十万户百姓更是与诸葛家有错综复杂的关系。要么是家中的佃户;要么是府上的家奴;不是庄子里的护院,就是产业中的伙计。 唯一不美的,便是朱县令。朱氏与诸葛氏向来不和,近年来多次打压,巧取豪夺,渐有燎原之势,诸葛珪却远在泰山为官,算是鞭长莫及。莫不是诸葛玄常年居中周旋,又顾及诸葛珪官名在外,料来诸葛氏纵为当地望族也荣光难继。 诸葛玄也是个有能力的人,先是作为刘表的属吏,后来又官至豫章太守,只是好胜心不强,也不是精于钻营之辈,这一点比诸葛珪还不如哩。 “娘亲,娘亲。。。。。。”只见章氏一出现,大院里的三个小毛孩瞬间如麻雀落在谷堆偷吃般轻快的围了过来。 “孩子见过娘亲,向娘亲请安。”这是诸葛亮的大兄诸葛瑾,今年五岁。当年,诸葛兄弟在庐江失散之后,诸葛瑾机缘巧合被推荐为东吴效力,又是个比较认死理,顾恩情的家伙。正是因为有诸葛瑾,诸葛亮才敢提出蜀吴联合,共抗魏曹的。诸葛瑾在东吴做过南郡太守,驻守过公安。孙权称帝后,水涨船高,官至大将军,领豫州牧。几个后辈,又是人中龙凤,令人羡慕不已。 “孩儿见过娘亲,娘亲万福。”作了个女子揖礼,那是诸葛亮的大姐诸葛琪,今年八岁,比较腼腆,不爱说话,骨子里很贤惠内秀的女子,后来诸葛琪嫁给了蒯良、蒯越的弟弟蒯祺。 “孩子见过娘亲,娘亲,我也要抱抱。”活泼开朗如百灵鸟般的那个是诸葛亮的二姐诸葛苑,今年三岁,古灵精怪的,爱捉弄家里的人,院子里的人见到诸葛苑如闻虎色变,上辈子诸葛苑嫁给了荆州六大家族之一的庞家宠山民,也就是庞统庞士元的哥哥。 看着眼前血浓于水的家人,诸葛亮不禁感到一阵熟悉。只是前世造化弄人,命途多舛。今生定要改变,绝不让悲剧重演。 “瞧你们这三个小泥猴,身上衣服都成大花裙了。”章氏发话了,看来哥哥姐姐们要不好过咯。 “阿瑾,今天夫子教的,可是全学会了?”章氏点了诸葛瑾追问,大有不答得出来一顿木板子炒肉免不了。 “娘亲,夫子教的,阿瑾早就学会了,阿瑾可聪明了。夫子说父义,母慈,兄友,弟恭,子孝,内平外成。意思就是说母亲您是个很慈爱的人,是不会打我们的。对不对?”诸葛瑾急中生智,为讨章氏欢心,竟拍起马屁来了。 章氏笑道:“算你过关啦,好了,我和你弟弟要去找你父亲,你们自己去玩吧。阿琪,看着点你弟弟妹妹,可不要因贪玩摔伤,有了闪失。” “孩儿明白,请娘亲放心,我们不会有事的,就在这院子里玩耍就是了。”诸葛琪连忙回道。 兄弟姐妹几个,要数诸葛琪胆子最小,但也最是细心,故而章氏也放心让诸葛琪顾管诸葛瑾和诸葛苑。 打发了这三个粘人的小毛孩,任由他们继续在院子里嬉戏,只见不一会儿就整个院子鸡飞狗跳,章氏也懒得再管,充满爱意地笑了笑,抱着诸葛亮,款款地走向诸葛珪的歇室。 第五章 泰山赴任 “夫君,您回来啦,累了吧?”章氏抱着诸葛亮,轻轻敲了诸葛珪的书房门扉。 “进来,哦,是夫人来了,快快进来。”诸葛珪瞅见来人,脸色舒缓了很多,随后放下书简,走到章氏的身旁。 “来,让为父抱抱,你这娃倒是乖巧,不哭不闹,省心许多呀。”诸葛珪把诸葛亮接了过去,还抱着晃了晃,直晃得诸葛亮眼前瞬变,不由觉得好玩起来,咯咯地笑起来了。 “夫君,刚才见您面露不愉,可是有忧心事?”解脱了的章氏细心地问道。 “嗯,今天去大兄家里坐了坐,听说我诸葛氏与那朱县令常有冲突,渐演渐烈,甚至有大打出手之势,而我又远在泰山为官,我心略忧啊”诸葛珪叹了一口气,又接着说道: “回来时,又闻家仆打听到朝廷的天使已住进驿站,想来是催我回泰山赴任了,算算休沐时间,应是差不多了。” “夫君莫忧,家里有大伯,料来不会有大碍的,至于泰山赴任,去了便是。好在我已生下阿亮,身子也好个七七八八,无须忤逆天使,免得伤了和气。”章氏急忙劝慰道。 “也只能这样了,人在庙堂,身不由己啊。”诸葛珪只好暂时抛开想法,不想即罢。 一日无话。 第二天晌午,府中门房通禀,大汉天使来访。 整个诸葛府好象即将迎来大考似的,仿佛一下子就变得忙碌起来,庭洒的庭洒,擦尘的擦尘,人人皆怕自己做得有一丁点不好,落了府上脸面,惹来责罚,好不紧张。 奶娘喂完诸葛亮后,无所事事,为免生闷,把诸葛亮抱着去院子里的凉亭,晒晒阳光。 亭子四面通风,隐隐能听到客厅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 但并不清晰,直到晚上,诸葛珪和章氏说起,诸葛亮才算是知道了来龙去脉。 接待完天使,日已西斜,黄昏的彩霞随着河边的柳条不断飘荡,慢慢地飞进遥远的渤海。 夜半,诸葛珪与章氏将歇未歇之际,章氏还是忍不住问了出口。 “夫君,今日天使来我们府上,可有什么要事?”章氏小声地问道。 “无他,无非前些日子和你说的,催我回泰山赴任罢了。来人是那济北相鲍信的儿子鲍勋,倒也算是言语客气,中规中矩,推辞不得。”章氏有些无奈的说倒。 是的,鲍勋是汉朝司隶校尉鲍宣的九世孙,诸葛亮的祖爷爷诸葛丰也曾是汉朝司隶校尉,算是有些渊源。 不过诸葛珪与那鲍信却并无过于深厚的交情,泛泛之交,平淡如水。 鲍信是济北相,诸葛珪是泰山郡丞,二人仅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罢了。 “那夫君打算何时赴任?”闻言,章氏接着又问。 “此事宜早不宜迟,人家礼节周到,公文程序正规,若是拖着迟迟不上任,恐生事端。待明日与大兄辞别,收拾好府上细软,即便启程赴任吧。”诸葛珪思索良久后,答道。 说罢,吹灭了房灯。其中之事,不足与外人道也。 又一日,黎明将揭,旭日缓升。 诸葛珪早早地出了门,应是去了诸葛玄家。章氏梳妆打扮后,忙吩咐府上的家奴与侍女,一连串的命令,使府上变得鸡飞狗跳起来。 只见,书简与字画齐搬,金银和首饰共一色。 打包金银的帐房管家;收拾首饰的贴身侍女;卷起竹简的书房小僮;叠好床被的年老妈子,一个个都忙得脚不沾地儿。 库房的家丁更是早早地将好几袋粮食装好在车上,好像下一秒就要出发似的,整装待命。 待到中午,春天的阳光不强不弱。 诸葛珪回到家中,看到搬家的大军,不禁有些落寞。 但诸葛珪只能忍着,毕竟每一次的离家,就像树根离开了深扎的土地。 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 回来不久,又要再次启程,总会有些惆怅。诸葛珪为官多年,倒是很快便能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不一会儿,诸葛珪就朗声地鼓励大家,只见诸葛珪说道: “大伙再加把劲,收拾好并带走有用的东西,明日清晨我们就启程出发去泰山郡,今天大伙辛苦些,晚上吃饭加菜。” 众人听道晚饭加菜,不由心生希望,做得更加勤快。 第日,天刚刚放白,琅琊的官道上只有寥寥稀疏的几个人来往。远处尚朦胧不可见,诸葛府的大门就缓缓地打开了。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从府里鱼贯而出。打头的是诸葛珪,后面跟着抱诸葛亮的章氏,诸葛瑾和诸葛琪等人紧随其后,再后面便是密密麻麻的府中家奴,手里或拿或抬或搬些家什。 一辆华盖马车早已停在府门前方,马儿鼻里喷着雾气,不时嚼了嚼嘴巴,似乎嘴里仍有昨夜的干草。 诸葛珪抬了抬头,望了望天,又回了回首,转过头来看了看大家,最后诸葛珪眼看远方,坚定地喊道: “出发!” 随着一声令下,仿佛一条沉睡的长龙在黎明间突然苏醒,慢慢地向前挪动。 左右各一个骑马的家将在前开路,马车旁边是三五家丁在侧护卫,车后跟着的是府里的老幼妇孺。 一里又一里,首尾不相见。 队伍走过了诸葛氏的家宅,穿过了琅琊的城门,路过了翠绿的田野,沿着官道蜿蜒地前进,前进。 十里亭,队伍停下来了。 因为这里站着一个人,诸葛玄。 “大兄,何必清早在这野外苦等,若是风寒入体,岂不令弟伤感挂怀。”诸葛珪连忙下了马车,向诸葛玄拱了拱手,行了礼后,急道。 “君贡,此次一走,我们兄弟不知何时方能相聚,为兄若是不来送送你,如何心安呀。”诸葛玄扶了扶诸葛珪,亲切地说道。 ”劳大兄念挂,弟内心本就愧疚不安,还望兄长见谅。“诸葛珪抱歉地说道。 “不说这些,来,君贡,请入座,满饮一杯,聊表为兄践行心意。”说罢,诸葛玄拉了拉诸葛珪一同坐在凉亭的石椅上,并给诸葛珪倒了杯酒。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 自古离别何其多,十里亭,感伤又令人留下回忆,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 诸葛珪与诸葛玄在凉亭里互表衷情,笑晏连连。 不久后,便见诸葛珪站起了身,对诸葛玄说:“大兄,兄弟之情,弟自铭记在心,但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弟就此别过,切莫再勉力相送,劳神伤体,且家里诸事还得拜托大兄。请多珍重。” 说罢,诸葛珪走出凉亭,回到马车旁时,又转了转身,再次向诸葛玄行了礼,缓缓地说:“大兄,就此别过,来日相见再把酒言欢,一醉方休。” “君贡,路上多小心,保重身体。到了泰山,派人捎个回信呀。”诸葛玄回道。 诸葛珪挥了挥手,重新坐回了车驾。 泰山郡,重新开始启程。 第六章 借梦传言 排成长龙的人群又一次启程出发。 大家的心里都有些沉重,毕竟琅琊可是大家的根,这一次离开不知何时才能再回来。 没有人说什么,所有人都默默地紧跟队伍,不发一言。 这一走,就走了一个月。总算是到了泰山郡。 泰山郡,山多且高,甚少平原。 在这里,闻不到海边传来淡淡的鱼腥味,也看不到像琅琊那样一大片田野,满山遍地都是一望无边的绿油油庄稼。 一群人到了泰山郡后,诸葛珪带着全家先回了郡丞府,安置了下来。 第二天,诸葛珪到郡府上任去了。 日复一日,昨天不再来,明日何其多。 时光在诸葛珪当官的日子里,悄无声息逃走了。 不知不觉,诸葛亮也迎来了一周岁的生日。 公元182年,诸葛亮一周岁了,声带已经长好,能够学说话了。 这是诸葛亮人生重要的时刻,从这时开始,他将一点点改变上辈子的悲剧,绝不让重演。 诸葛亮要守护家人,守护更多的百姓。 为避免不让别人起疑,这天诸葛亮先是稚嫩未脱地说出了人生第一句话,甜甜地喊了章氏:“娘亲,娘亲,娘亲。” 直把章氏叫得笑不拢嘴,欢喜难以自已。 大概为了分享诸葛亮能开口说话的欢喜,诸葛珪刚一回到家中,章氏就急冲冲地唤来了诸葛珪,喜上眉梢又故作炫耀地说道:“夫君,亮儿会说话了,他刚才叫我娘亲呢。” “哦,是么,亮儿乖,来叫声父亲。”诸葛珪既感新奇,又不忘诱哄诸葛亮。 诸葛亮在想,该说些什么呢? 内心不断地思考,以往除了调度千军万马之外,诸葛亮罕有如此集中思虑的时刻,毕竟能难倒诸葛亮的可不多。 不一会儿,诸葛亮便心中大定,有了方案。 “父亲,父亲,父亲。”一连叫了好几声诸葛珪,待到诸葛珪面露喜色,脸染笑意,诸葛亮又说道:“父亲,祖爷爷是什么吖?” 诸葛亮得主动引入话题,才能让诸葛珪听信他的话,从而作出改变。 原本听到诸葛亮叫了父亲,诸葛珪内心很是高兴,却又听到诸葛亮问祖爷爷是什么,一时感到诧异,本来只想夸夸诸葛亮的,这回不得不认真思虑,毕竟涉及到祖爷爷,可不好回答。 良久,诸葛亮才算是想好了措辞,又觉得是多心了,小事大作,诸葛亮才一岁,肯定是听不懂的,故而和蔼地说:“亮儿,祖爷爷就是父亲的爷爷的爷爷啊,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了,怎么突然问起了祖爷爷呀?” 好奇害死猫!为了引起诸葛珪的疑惑,从而追问,以便说出是祖爷爷传梦给诸葛亮,要求改变家族现状。这样诸葛珪相信诸葛亮的概率就大很多了。 “孩儿昨晚睡觉,梦到有个老爷爷说他是我的祖爷爷,好像是叫诸葛丰,孩儿不明白什么是祖爷爷才问问父亲。”诸葛亮故作天真地说道。 只见诸葛亮话音刚落,大家都呆状若鹅。 好半晌,反应过来的诸葛珪又急着追问,说:“那老爷爷有说什么别的话么?” “他说他以前当了好大的官,当过司隶校尉,还当过光禄大夫,说什么儿孙一代不如一代,让我和大兄要好好努力,争取将家族发扬光大。”诸葛亮摸了摸头,故作不解地说道。 闻言,诸葛珪一脸激动,转过身朝着东面,向琅琊故乡拜了三拜,接着又叹了口气,说:“子孙无能,累先祖蒙羞,今日先祖托梦小儿,往后必将以复兴家族,壮大门楣为己任,时刻不敢忘也。” 说罢,诸葛珪陷了沉思,大概是在想如何才能将家族发扬光大,让诸葛氏一门闻名天下,诸葛珪时而紧蹙眉头,摇头否定;时而双眼飘忽,难以决定;时而轻移脚步,漫无目的。 良久,似乎没能梳理出个什么章概,理清个什么头绪。 也是,如今这世道,宦官把持朝政,外戚擅弄专权,哪里还有什么康庄大道,想要扬名天下,壮大家族,谈何容易。 更何况,如今大汉朝士族何止千万,望族更是不胜其数。 且奈何,诸葛珪偏偏又是个不善于钻营取巧之辈,此事便变得难上加难。 久思不得益,一时不得解。 诸葛珪突然脑光一灵,竟是又问起了诸葛亮:“亮儿,那老爷爷可有说让你如何努力或者说让你怎么做?” 诸葛珪眼光炯炯,一脸期待。 “孩子不是很明白,那老爷爷说让我多读书,还说多想想刘氏何以兴大汉,袁氏何以四世三公,门生故旧,桃李满园。”诸葛亮忍不住又出言指点了一下。 刘氏何以兴大汉。 袁氏何以四世三公,门生故旧,桃李满园。 仿佛通过了老师的讲解,得到了解答难题的关键。诸葛珪嘴里开始念念叨叨,来来回回就那二句话,好像反复地诉说,能加深理解,得到蕴含的全部意义。 最终,诸葛珪还是没能明白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大汉会在刘氏的手中发扬光大,哪怕是现在宦官当道、外戚弄权,导致朝纲不振,大汉还是那个大汉,依旧政通人和。又是为什么袁氏会那么幸运,一个袁公退下来了,不久的将来又会出现另一个袁公,四世三公何其难得,更何况天下门生、官吏,谁不想与袁氏攀上些关系,谁不想拜入袁氏的门下。 这二个谜团一般的问题,就像横在振兴家族道路上的鸿沟,难以跨越;就像阻挡开疆拓土蓝图上的山峰,高不可攀。 这令诸葛珪焦躁不已,在院子里急得转来转去。 直到最后,心神交瘁,疲惫不堪的诸葛珪只好无力地放弃了,好像为自己开脱似的,自言自语地劝慰自己:“罢了,罢了,以我的天资,如何能参悟得了这其中之奥秘。想必这里面错综复杂,因果循环,非一般常人所能理解,非一时思虑便能想透。” 抛开心中的烦闷,诸葛珪像脱下了枷锁一样,又变得轻松欢快起来了。 诸葛珪抬头看了看院子里的余辉,又看了看诸葛亮,轻声说道:“先祖托梦亮儿,料来我诸葛一氏当兴,亮儿便是天选之人。属于我们的年代终将会过去,未来是属于亮儿他们的,我只要为亮儿他们铺好最开始的路便够了。” 听到这里,诸葛亮知道今天所做的已经足够多了,改变需潜移默化,循序渐进,要像春雨一样涧物无声,慢慢生长。 诸葛亮沉沉地睡去。 第七章 鸡蛋别放在一个篮子 一转眼,半年便过去了。 诸葛亮从讶讶学语已成长到能独立走路了,加上从小乖巧嘴甜,府里的人,上到诸葛珪,下到奴仆婢女,可喜欢诸葛亮了,但他最近却无法高兴地玩耍。 因为从洛阳不断地飘来传言,诸葛亮知道一切不好的将会慢慢地交替发生。 原来,先前皇帝在温德殿上朝,忽见一条大青蛇从房梁飞下来,扑向龙椅,皇帝受到惊吓倒地,被宫中护卫急急救回寝宫,百官也被吓到到处躲避,好在那条大青蛇不一会儿就不见了。却又突然雷雨交加,电闪风骤,下起了冰雹来了,一直下到半夜才停,砸蹋了房屋无数。 不久,惊闻洛阳地震、五原山陷,受灾无数。东海海水泛滥,不少沿海百姓被大浪卷入海中。又有人传言,亲眼所见雌鸡化雄;看到十余丈的黑气瞬飞进温德殿,在宫殿里出现了颜色暗淡的彩虹。 一时之间,种种不详,尽现人间。 前些日子,更是听到家里的下人在偷偷地说,蔡邕老大人如今又因宦官诬陷获罪,贬归田里。想想真是可怜,若不是皇帝下诏问群臣为何灾难频现,而蔡大人又不懂明哲保身,急公好义,屡次上疏说是妇嫔干政、宦官弄权,才导致频频出现灾害预警,料想也不至于落到告老回乡的地步。 也是,汉朝真的是根烂了,朝中早已宦官横行,外戚窃位。自从大汉光武中兴之后,桓、灵二帝就不纳良谏,只宠信宦官外戚,尤其是灵帝十分相信宦官曹节等人,窦武、陈蕃等将军想诛杀宦官,一时不慎,反被宦官向皇帝几进馋言,终为所害,从此宦官更加蛮横,愈演愈烈。兼之,重用屠夫出身,不识兵书文墨的何进为大将军、天下兵马元帅。 真是文不能兴国,武无法安邦。 乱象初起,一场暴风雨将渐渐袭来, 诸葛亮知道,是时候要提前谋划了,远离那场黄巾之乱,整个诸葛一氏的噩梦。 这天,诸葛亮在院子里玩耍,趁着诸葛珪当值回来,诸葛亮立马围了上去。 “孩儿向父亲请安,父亲您总算是回来了,快来陪孩儿玩。”诸葛亮娇声嫩气地说。 “亮儿真乖,父亲还有事,你自己去玩,不然就去找你大兄和姐姐们陪你一起玩。”诸葛珪摸了摸诸葛亮的头,三言两语就想打发诸葛亮走。 怎么可能就此罢休。诸葛亮又故事重提,说道:“父亲,我想起了那天梦里的老爷爷说的刘氏何以兴汉,那刘氏是谁呀?” 诸葛珪一怔,这是诸葛亮第二次提到先祖,上一回是刚刚学会说话的时候,当时已令诸葛珪感到不可思议,一头认定是先祖有灵,为家族振兴而托梦传言。因此,不由得诸葛珪不慎重对待。 刘氏嘛,不就是皇帝啊,但刘氏又不止一个人。诸葛珪思考了好一会儿,大概是在想该如何表达才能让一个岁半的孩童明白。 “刘氏嘛,最厉害的人就是我们汉高祖皇帝刘邦,打败了暴秦,成立了大汉朝,然后一代传一代,现如今整个大汉朝天下都是刘氏的,比如这里兖州是刘氏的,我们老家徐州也是刘氏的。”诸葛珪精心地组织了语言后,对诸葛亮说道。 “那刘氏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呀?”诸葛亮层层诱导,想让诸葛珪与他达成共识。 “刘氏一家,人可多了呢。听说族谱都写不下了,很多刘氏族人隔得太远,无法考究了。比较出名的有幽州刺史刘虞、兖州刺史刘岱、荆州刺史刘表、益州刺史刘秉、扬州刺史刘繇还有我们的皇帝刘宏,族中子孙更是不计其数。”诸葛珪略一思索,便脱口而出,似乎对这些人早就神交已久,仰慕大名一般。 “哇,跟我们家一样,有很多兄弟姐妹呀,他们也像我们和大伯家一样,一家在泰山,一家在琅琊吗?”诸葛亮认真地倾听,适时再次发问。 “不是的,虽然他们都姓刘,更有的是亲兄弟,但他们都在自己封地里,比如兖州刺史刘岱就在兖州,但他的弟弟扬州刺史刘繇就在扬州,幽州离扬州可远着呢,每个刺史都没在一起。”诸葛珪如地理老师一样,滔滔不绝地说着各大州郡的区别,好像要把整个大汉朝地图塞进诸葛亮小小的脑海里。 听完,诸葛亮哈哈大笑,指着厨房的方向,说道:“刘氏的人真是有趣,一人住一个地方,也不怕闷坏了,万一像我要找大兄玩,那可怎么办吖,简直就和厨房里的张老妈子一样,把鸡蛋放在厨房里的各个角落,也不怕放久给忘记了,还嘴里老叨叨什么鸡蛋千万别放在一个篮子。” 鸡蛋千万别放在一个篮子。 诸葛珪觉得诸葛亮说的话真是天马行空,不着边际。说着说着刘氏,怎么突然又扯上了厨房里的老妈子藏鸡蛋去了。 为一探究竟,弄明白诸葛亮到底在说什么,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诸葛珪顺着话根,又问:“亮儿,你说张老妈子在厨房各个角落里藏鸡蛋是怎么回事儿?” “她说,我每次去厨房都要糟蹋她好几个鸡蛋,她才不会再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放在不同的角落,万一我们去捣乱,弄碎了篮子里的鸡蛋,她还能在别的角落里弄来一些。”诸葛亮把没人关注的张老妈子给卖了,凭空抖出了一件大糗事。 诸葛珪微微一笑,说道:“这倒是个机灵的人,是个好办法,以免你们这些小家伙坏了家里不多的鸡蛋。” 诸葛亮立即抗议,说道:“孩儿没有,而且人人都爱吃鸡蛋,孩子只是想吃鸡蛋,但张老妈子却说不能生吃,还不让孩子自己拿。自从分开藏好鸡蛋后,每回争抢,弄碎了一二个鸡蛋,她也不心疼了,说是弄碎的鸡蛋不多,本就没指望我不打碎,希望不大,失望就不大。” 希望不大,失望就不大。诸葛珪好像有点悟了,沉默不语,静静深思。 “父亲,能不能让大伯来我们这安个家,我也想和堂哥他们一起玩,最好是每个州都安个家,这样我就能天天去不同的地方玩了,也不怕没人陪我,太无聊了。”诸葛亮趁热打铁,就像个话唠,接着说道。 “亮儿,你是说每个州都安个家,这除了徐州、兖州,其他地方又不熟,该如何安家啊。”诸葛珪想了想,总觉得无法实现,一时大脑像风车一样开动起来。 诸葛亮知道,诸葛珪在权衡利与弊。 不等诸葛亮回答,诸葛珪像是自问自答似的,嘴里喃喃念着:“鸡蛋没放在同一个篮子,碎了几个不可惜,希望不大,失望不大。” 过了一会儿,诸葛珪的脸色变得坚毅果断。 诸葛亮明白,诸葛珪作出了决定。 是的,琅琊的“鸡蛋”。 千万别放在一个篮子 第八章 返回琅琊 “父亲,您带我们来泰山,泰山就有了我们的家,我们在徐州,有大伯他们一家也在,那徐州就有我们的家。至于如何安家,不是我们去了哪里,哪里就有我们的家吗?有父亲娘亲在,有大兄姐姐们在,有大伯堂哥在的地方就是我们的家,只要有亲人在的地方,那里就是我们的家。”诸葛亮决定不再藏拙,认真地说道。 准备给诸葛珪来个醍醐灌顶,使其抛却故土难舍的杂念,允许琅琊诸葛氏能到处开花,多建根基,从而提前逃离那即将到来的黄巾之乱,在乱世中能安身立命,保持有生力量。 “亮儿,为父虽然不反对你的说法,但你觉得应该如何做,才能把琅琊诸葛一族分散到大汉各州,并休养生息,绵远传承,要知道大汉各州遍布千万里,甚至有些地方更是山穷水恶,漳气丛生。”诸葛珪仍是谨慎的问道。 “父亲,先祖曾在梦中说过,万事开头难,但只要开始行动,一个月完成不了那就一年,一年完成不了那就十年,就如愚公移山一般,最终总会完成的,就像琅琊的肥水良田,也是世世代代经营才有的。凡事不怕难,就怕没有开始,开始又半途而废,须知贵在坚持。”诸葛亮扯着大旗,力求打消诸葛珪内心的顾虑。 “想不到我家亮儿,年纪小小,魄力却不小。可惜为父忝为泰山郡丞,官职在身,无法离开返回琅琊,与你大伯共同商讨诸葛氏一家化整为零,百地齐鸣的利弊之处。这样,亮儿,要不由你返回琅琊,我派阿瑾陪同照看你一齐返回,若是你能劝服你大伯,那为父肯定也会赞成。毕竟,诸葛氏一家之主可是你大伯,且长兄如父,为父自然要顾及你大伯的想法,听从你大伯的意见。”诸葛珪想了想,决定把皮球踢回老家琅琊的诸葛玄,一来不愿打击正兴奋上头的儿子,二来这等大事也不敢随意替大兄诸葛玄作决定,万一意见不和,忤逆长兄可不是美事。 毕竟先祖借梦托言实为罕事,诸葛玄相对见多识广,不怕一时不慎,误了诸葛氏的前途。当然,若是诸葛玄能同意诸葛亮的说法,那是最好不过了,若是不同意,也定能打消诸葛亮的念头,免得两边为难。 “敢请一试,多谢父亲。孩儿这就准备去找大兄,收拾妥当,即便返回琅琊,游说大伯,也替父亲您向大伯请安问好。还有,从泰山到琅琊,路途遥远,孩子可否多带一些家将护卫,以保周全,免于不测。”诸葛亮赶紧主动请缨,生怕诸葛珪改变了主意,又补充提了个要求。 “那是自然,安全是第一大事,只是我们府上并无武艺高强之辈,护卫之力并不强,军中之人又不能随意大量调动,该如何配齐此次返回琅琊的护卫人员呢?”诸葛珪再次遇到了难题,毕竟两个儿子结伴同行,万一有个意外,后悔莫及。 胸有百万兵的诸葛亮此时微微一笑,说道:“父亲无须忧虑,亮儿有个建议,军中之人深明军纪,令行禁止,可选一二个人作为此次返回琅琊的护卫首领,配合府里的看家护院,一路边走边演习军阵,一来,临时抽调军中一二人,不会引起太多关注;二来加强了府里看家护院的纪律性和协作能力,三来万一有事发生,也好有个指挥的,是战是撤,有了定夺,应能保我们万无一失。” “也好,那又该在军中如何选这一二个人呢?”诸葛珪茅塞顿开,疑团一解,顺着思路,在脑海里对本就印象不大的泰山郡兵过滤了一遍又遍,始终无法决定选军中何人,只好又问。 “父亲,此次出行乃是私事,不可选用军职过高,名气过大之人,以免引起他人注意,节外生枝。但选用之人又必须有行军能力,通习军阵,不可过于平庸,不堪重任之辈反而会误了我等大事。孩儿斗胆,可否借阅泰山郡兵人员名单,最好是选用新进军伍之人,以便时常交好,日后能引为我诸葛氏的左臂右膀也说不定。”诸葛亮一脸深意地说道。 “此事不难,为父身为郡丞,新兵名册本就有权查阅,后勤、兵员诸多杂细,为使用方便,府里向来有备份。稍等片刻,待为父去取来。”听闻诸葛亮要亲自挑选此次护卫首领之人,却又想选用新进军伍之人,虽不明所已,但早被诸葛亮洗脑的诸葛珪此时只好再次选择相信,匆匆回到书房,取回新进军伍花名册。 “父亲,我已挑好此次出行从军中抽调之人,便选此人。”诸葛亮粗粗地看了看花名册,似乎漫不经心便敲定了随行之人。只见诸葛亮手指之处,那竹简上,刀刻的名字赫赫写着:于禁,泰山郡巨平县人,年十岁。 “亮儿,为何选用此人,此人年方十岁,刚进军伍,且未经战阵,选他岂不是太过儿戏?”诸葛珪放心不下,问道。 “父亲,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反正尚有时日,且让他试一试,若是待到出发之日,府里的家将护卫仍无改观,到时再想换人之事。孩儿先去找大兄,告之此事,也好早些做准备,力求各事妥当。”诸葛亮不容置疑地为于禁辩解,同时准备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那好吧,亮儿且去,做好准备再出发。”诸葛珪只好遂了诸葛亮的意。 诸葛亮先是去找了诸葛瑾,告之此次回乡的事,并将此事一应所需之物吩咐给下人准备,诸多琐碎,不必多言。至于小兵于禁,诸葛珪自会召来,无需多心。 又过了半个月,挑了个黄道吉日,在看过于禁训练过后的家将护卫,诸葛珪总算是放心了,于是诸葛亮一行人便启程返回琅琊。 一年前,从徐州琅琊出发上任的队伍,车水马龙,声势浩荡,如今,从兖州泰山回乡探亲的人群,三五护卫,悠闲静谧,唯一相同的是都心怀希望。 希望的种子在一行人返程踏上琅琊的土地上萌芽,并开始疯狂生长。 徐州,琅琊,回来了。 回来带走那些在乎的人,回来带走那些被黄巾之乱战火波及的一切。 第九章 兄弟同心 经过太行山脉,总算是回到了琅琊郡,此时一行人正在官道上休息,夏风如炽,炎炎烈日把人烤得脸色通红,就像被爆炒过的龙虾。 “大兄,如今父亲不在琅琊,家里也仅有几个管家、账房,皆管不得大事儿。不如,我们直接去找大伯,以免来回辗转,也算省事。”诸葛亮倚靠在马车窗沿,汗水如柱,忙用衣袖扇风,却无法驱散这内焦外躁的热气渗透。 “也好。反正早晚都要去找大伯,就算先回家,到时还得麻烦再来回跑一趟,还不如今天加紧行程,直接到大伯家落脚,也早早结束这一个来月的风餐露宿。”诸葛瑾喝了一大口水,用手抹了抹嘴角的水渍。 “那是再好不过了。”说完,诸葛亮掀起马车门帘,朝着外面一个骑着黑马的少年走去。 “于将军,告诉大家,休息好后,我们直接奔赴阳都县我伯父家,不回家里了。让大家加把劲,争取今晚落脚,就不用在野外扎营了。”诸葛亮看着这个休息都不愿下马,保持警戒的少年,甚觉满意。 不愧是五子良将之一。 不过不能再有门户之见了,寒门也有大才,重用人才就等于少了一个强劲的对手。此消彼长,方为长久之道。 “公子过奖了,在下只是一个刚进军伍的小小伍长,不是什么将军,当不得此称呼。在下这就去安排启程阳都事宜,请公子放心。”于禁行了个标准的军礼,便想告退下去布置。 “不想当将军的小兵不是好兵,我观你言必行,禁必止,军纪严明,总有一天会成长为将军的,去吧。”诸葛亮挥了挥手,示意于禁自行安排即可。 晌午已过,众人吃过干粮后,再次启程,阳都县。 待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之际,一群人急赶慢赶,总算是来到了阳都县诸葛府门口。 “请通禀你家老爷,就说府上侄子、泰山郡丞之子来访。”于禁给了门房名帖,表明了身份。 “各位稍待片刻,我这就上报府中。”门房闻言,忙交待了两句,就急冲冲跑回府里。 不一会儿,就见府门里走出二个人。领头的,一个身穿素白练功服,脚步轻盈,这人唤诸葛诞,颇有勇力;随后的,一个衣着彩蓝锦,行风阵阵,这人叫诸葛绪,笑如春风。远远地便听见走在前面的人喊:“可是堂弟阿瑾、阿亮来了?快快进来。” “见过堂兄,小侄在此向大伯请安,大伯近来可好?”诸葛亮和诸葛瑾忙行礼拜见。 “父亲去南阳访友了,不日即返。二位堂弟,快请进府,让为兄为你们接风洗尘,也好休养歇息。”诸葛绪虚扶了下,急忙出言,将二人迎进了府里。 待众人在宴厅坐定,酒已倒,杯皆满,琳琅满目的菜肴已上齐。 “来,这一杯就当为兄给大家接风洗尘,请满饮。”诸葛诞抬起酒杯向大家遥敬。 “多谢大兄,来,干了。”诸葛亮和诸葛瑾为答谢意,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酒过三盏,菜过五巡。 “不知二位贤弟路途遥远,独自回来,却不见叔父?敢问所为何事?”诸葛玄不在家,诸葛诞只好暂行府事,询问堂弟们的来意,以便早做安排。 闻言,诸葛瑾望了一下诸葛亮,示意让诸葛亮来回答,以解众人之惑。 “不瞒二位堂兄,此次我们回来,乃是先祖借梦传言一事,亮梦见过先祖诸葛丰,先祖曾有言:我诸葛一氏当兴,应运之人在我们年轻一代,还说为了家族的兴盛,诸葛一氏须走出琅琊,广建根基,方能传承绵远。”诸葛亮娓娓道来。 听到先祖借梦传言,又说到要将诸葛氏走出琅琊,散落到各地,生枝落叶,诸葛诞两兄弟既感到诧异,又心生波澜。毕竟这么大的事,明显已超出了诸葛诞的认知和处理能力。 “二位贤弟,此事事关重大,父亲回来方能定夺,还请二位贤弟在府里住下,待父亲回来再商议不迟。”诸葛诞平复了下心境,将此事推给了诸葛玄。 “也好。今日我们兄弟几位在此,便不谈其他,只念兄弟情。无论将来哪一天,在哪里,你们都是诸葛家永远的兄弟。”诸葛亮想起了以前诸葛兄弟各侍一家,不禁感慨。 “对。我们都姓诸葛,永远都是兄弟,为诸葛一族扬名天下而努力,为诸葛一氏壮大强盛而奋斗。”诸葛绪激动不已,又举起酒杯。 众人相呼应,一时酒席上,推杯换盏,络绎不绝。 “敢问各位兄长,世事如棋局局新,若他朝世道有变,天地浮沉,可有何志向?”诸葛亮知道世家的子弟从小耳濡目染,熟读经书,又对朝野之事多有博闻。当下时机不对,只好假设将来有变,以此了解各位兄长的志向。 毕竟,他并不了解各位兄长的想法。毕竟,如今朝堂宦官当道,世风日下,想出头比登天还难。 “要是世道有变,我将来要当一个大将军,统帅三军,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威名赫赫,可止小儿夜啼。”性子较急的诸葛诞抢先说出自己的理想。 “我嘛,我要使家里每一天都能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有花不完的钱,能天天穿蜀锦,用江东的陶器,养洛阳的歌姬,做襄阳的船周游各地。”诸葛绪憧憬着自己变身成为春秋战国的范蠡、吕不韦。 “大兄,你呢?”诸葛亮问起了坐在旁边,深思良久的诸葛瑾。 “我希望能读到世间所有的书,每个人都能读书,读有用的书,用书中的知识来治理田野,治理山川,治理大河,治理朝堂。古往今来,那些丞相、相国都是强征博引,闻多识广之人,我也想成为那样的人。”诸葛瑾一脸沉醉未来那个身穿相服,头戴翎帽的自己。 “各位兄长,都是有大志向的人,我们兄弟几个必当要相互扶持,共同进退,方能早日实现梦想。俗说:兄弟同心,其利断金。”诸葛亮向在位的人伸出了手。 “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共勉!”诸葛诞几人也伸出了手,四人紧紧地握在一起。 在很久以后,人们谈起了历史,称此次握手为帝国之盟。 “亮弟,那你将来想做什么?”诸葛绪突然想起诸葛亮尚未说自己的志向。 “天道有变,亮必取之。”诸葛亮握着的手,猛然用力。 第十章 说服诸葛玄 兄弟相聚,当浮一大白。 众人喝到月上柳梢头,夜谈甚欢,待到酒劲发作,方由家奴扶进厢房,各自休息。 隔天,诸葛诞和诸葛绪又邀请诸葛亮两兄弟到府里附近各处游玩,皆宾至如归,恨不早些互访,白误时日。 嬉戏的时光总是转瞬即过,一眨眼儿就过了好几天。 这天,外出访友的诸葛玄总算回来了。 刚回到府上的诸葛玄便听管家汇报,说是弟弟君贡家的二个公子来了,不由心生欢喜,却一时无法相见,原来今天两人被大儿诸葛诞两兄弟拉去城东的河边垂钓去了,只好待在府里静等,等众人回来,也好相问两人为何独自出外,登门造访,以消心头之疑。 一盏闲茶,很快,日已西斜,倦鸟归巢。 一群人三五结伴而行,尚未见人影,便闻嘻哈欢笑之声由远传近,走到近了,只见前面的二人,一个身穿精简劲服,三大五粗,身材魁梧,一看便知勇武过人,心生神力;一个面如深秋粉桃,温文尔儒。二人手里的钓杆,一长一短,长的似长枪,短的若文笔,一文一武,一张一弛,倒也相得益彰。 后面紧随的二人,一个背着竹篓,谈笑风生,举止自然,自有一股令人亲近的引力;一个身子骨还没长开的小娃娃手里调皮地倒捉着一条尚未歇气的小鱼,显得可爱极了。 众人走近院子里,方看见静坐在大厅的诸葛玄,一时噤若寒蝉。手里的钓杆立马扔在地上,背后的竹篓快速解开,随意放到一旁,就是最小的那个也一脸不舍地把手里的小鱼抛进了院子里的花丛里。 一行人排成一排,整了整衣服,甩了甩身上的杂草,拍了拍手中的沾泥,一路小跑进了大厅。 “拜见父亲(大伯),向父亲(大伯)请安。”四人恭敬地行了个跪拜礼。 “都起来吧。你们兄弟少有相聚,今集一堂,终日游玩,我也能理解,就不怪你们玩物丧志了,但你们要谨记:勤有功,戏无益。”诸葛玄决定遏止下这不良风气继续蔓延,以免四人无所事事,碌碌无成。 “谨记父亲(大伯)教导。”四人不敢叫板,老老实实挨了这训。 “好了,诞儿和绪儿先下去吧,为父有话要和谨儿、亮儿说。”诸葛玄准备了解一下正事先,把左右屏退,挥了挥手也让诸葛诞和诸葛绪一同退下。 “孩儿告退。”诸葛诞和诸葛绪对诸葛亮两兄弟挤了挤个眼色,行了礼便先行回房了。 “谨儿和亮儿为何不远千里,从泰山回到琅琊,可是有什么大事发生?怎么不见你们父亲呢”诸葛玄一股脑把疑问全说出来。 眼看诸葛玄等着诸葛瑾回答,诸葛瑾只好示意诸葛亮来为诸葛玄解惑,毕竟此事全由诸葛亮一人所起。见此,诸葛玄更加疑惑,只好望向诸葛亮,不明所已。 “大伯勿忧,家父万事皆好。我们兄弟二人从泰山回到琅琊,乃是因先祖曾托梦亮儿,传言诸葛氏当兴,应运之人乃年轻一代,为了家族长盛鼎兴,须效刘氏、袁氏,多建根基,开枝散叶,诸葛氏才能像参天大树一样,根稳叶茂。”诸葛亮从容不迫,毫不紧张地道出了原情。 “亮儿,你这是在说梦话,你还这么小,先祖怎么可能会选择你来托梦传言,再说家族世代都在琅琊,经营好几代人,方能有如此规模,先祖怎会舍得让诸葛氏化整为零,分散各地,使族人艰难度日,毫无根基,一切重新再来。”诸葛玄难以相信,认为这是小孩子偶尔做梦,梦中之事作不得准,况且家族搬迁,非一日之功,在他地建立基业也非易事,此法实不可取也。 “大伯,敢问先祖身为司隶校尉之时,琅琊郡可有我诸葛氏一门踪迹?再问家父未出任泰山郡丞之时,泰山郡可曾有我诸葛氏族人盘桓?”诸葛亮以退为进,以问作答,想劝服诸葛玄同意搬迁,以免受黄巾之乱波及。 “自然是没有,但这是二码事。先祖扎根琅琊,乃引退告老,薄有人脉;你父建业泰山,是新官上任,朝廷诰命,而今若诸葛氏拆散多地,则如无根浮萍,难以立足。”诸葛玄抛开先祖入梦一事,不再纠结真假,把分散各地,家族搬迁的困难开门见面,摆在台面上说。 “大伯勿忧,先祖以一人之力尚能在琅琊郡远近闻名,威扬一方;家父得大伯相助便可在泰山郡立足脚根,独挡一面,如今我们兄弟四人年华正好,互相扶持,历练一番必能堪委重任。”一个好汉四个帮,诸葛亮只好把兄弟几个也拉扯进来,增加说服力。 “你们几个尚未弱冠,还没表字,未有功名,一介白身,能成什么大事。”看着眼前这个一岁多的孩子,又看看六七岁的诸葛瑾,诸葛玄感觉这事比他自己还玄。 “纵然刚开始无法像现在的琅琊一样,良田无数,豪宅万栋,家奴成群,但相信假以时日,只要我们努力达到泰山郡的规模,就能形成良好循环,自给自足,这应该是不难的,万事开头难,再多的困难,只要有了行动,就会慢慢地开始有了变化,还望大伯能成全,完成先祖遗愿。”诸葛亮只好先定个小目标,缓缓图谋。 “好吧,亮儿,若是大伯同意,愿意助你等,你要怎么做?你父亲的意思呢?”诸葛玄是那种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的人,要是没有建设性的行动方案,他还是不会同意的,而且把锅顺便甩给诸葛珪。 “家父不敢专断,说诸葛氏万事还以大伯为主,若大伯同意,他便同意,那诸县的安排就全由亮儿做主。至于怎么做,无非便是缺钱,卖诸县几块地;缺人,去招去请;缺住,建楼买宅,最好是有官身相护,以财护官,以官保财。”诸葛亮头头是道,仿佛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 “君贡倒是好魄力,也罢,听起来亮儿是个有大志向的人,大伯也不阻拦你,同意你一手施为,诸葛氏外迁一事,皆由你来安排。陪先祖赌上一把,若是不成,百年以后也有脸面见先祖列宗。”诸葛玄总算是相信诸葛亮不是随意乱掐,只好搭上先祖的名义,一把梭哈。 “多谢大伯。”闻言,诸葛亮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第十一章 清点家财 竖日,天刚刚放白,诸葛亮就早早地起床了,洗漱后叫醒仍在睡懒觉的诸葛诞两兄弟和大兄诸葛瑾。 “阿亮,你这是做什么,一大早扰人清梦,我还没睡够呢。”睡眼朦胧的诸葛诞揉了揉眼睛,不满被吵醒。 诸葛绪则干脆闭上双眼,继续进入睡眠状态,找周公讨论回笼觉之秘,大兄诸葛瑾也一脸的无精打采,哈欠连连。 “都快醒醒,告诉各位兄长一件大好事。之前说的先祖托梦传言,要诸葛氏分散各地,多建基业,大伯同意了,而且还同意琅琊一众之事,都由我们来一手施为,一心规划。诸葛氏外迁,扎根各地,花开结果的重任,就落在我们几人的身上了。”诸葛亮摇了摇瞌睡不已的诸葛瑾,豪情万丈地宣布了惊天的消息。 “什么?父亲怎么可能会同意这件事?阿亮,事关重大,你可不能诓我们。”诸葛诞吃惊得张开的嘴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千真万确。此等大事,我岂敢儿戏,不信可以找大伯当面对质,绝无半点谎言。”诸葛亮看着被惊醒却又一肚子打退堂鼓的众人,立即把诸葛玄这大旗一扯,一听要当面对质,诸葛诞三人便怂了,只好相信诸葛亮的话。 “就算父亲同意,我们还这么小,能做些什么?别说搬迁外地,人生路不熟,就是琅琊的大大小小各事,我们能处理好吗?那些族人和佃户也不一定同意到别的地方生活呀。再说,人员调度,物资筹集,路途运输,新地立足,此中种种,繁杂琐细,我们该怎么办,才能处理好啊?”诸葛绪想得远一些,越想越觉得困难重重,一时愁云满布。 “兄长,别急,听我细说,所谓一口吃不成胖子。虽然事多人杂,任重道远,但此事也没规定个时间呀,可容我们慢慢规划,做事嘛,事缓则圆,谋定而后动即可,无须忧心上火,自乱阵脚。”心里很急的诸葛亮口头上只能说不急,以免刚凑合的班底在压力面前,崩塌得作鸟兽散状。 “饶是如此,那我们总该做点事,有所行动,毕竟父亲估计也正在考验我们呢,看我们能搞出什么名堂来。阿亮,既然父亲授予你全力处理此事,那便由你来安排部署众人之行事,力争早日促成此等大事。”不爱动脑的诸葛诞干脆把指挥大旗塞在诸葛亮手里,坐享其成。 “那好,我就却之不恭了。我们四人先合力做好事前准备,清点好诸葛氏的家财人员大概有多少,以便作进一步谋划,再最终决定如何外迁安排。”诸葛亮早有想法,此时的安排正合心意,快速地一口气将心中计划说了出来,顿了顿,又把众人的详细分工任务全盘托出。 “诞兄,你常年练武,体力过人,你带上府里的大管家,负责清点诸葛氏的田地农庄,莫忘了纳入山林和水湖;绪兄,你待人亲和,平易近人,你带上府里采办的库房,负责清点诸葛氏的商铺家宅,切记将布店、客栈、酒肆茶楼统统记好;瑾兄,你去找府里的库房管家,负责清点诸葛氏的钱财粮草,尤其是金银财宝,古董字画,都要一一罗列,不可漏算。”诸葛亮习惯了调兵遣将,毫不费力便将大家给安排好,各得其所。 “各位兄长在清点的时候,千万要将隶属于诸葛氏的人员名册一同统计好,例如护院家奴、佃户农夫、猎人渔民、商铺伙计等等,凡是依附于我诸葛氏的,都要登名造册,此乃重中之重,不可马虎。”末了,诸葛亮又补充了一句。 “放心吧,交给我们了,这就带人去清算统计,肯定给你办妥当。”性急的诸葛诞一听完安排,便想抬脚走人,付诸于行动。 “好,那我便在府里居中调度,并想想统计完诸葛府家财后,下一步该怎么弄。刚才所说之事,就依靠各位兄长了。”早有腹稿的诸葛亮打发了众人。 说完,诸葛诞三人便分道扬镳,各自出发。诸葛府就像被推动的轮子一样,开始快速地运转了起来。 三天后,三个人,不期而归。 诸葛亮将三人再次聚集了起来,召开第二次碰头大会。 “各位兄长,不知此次清点统计诸葛氏家财一事,进展如何?”诸葛亮率先提问,生怕此事给黄了,毕竟事关诸葛家族的生死兴衰。 “我先说吧,我这次负责清点的是田地农庄,我诸葛氏坐拥良田六十五万亩,属地八万亩,山林三千个,水湖八百口。隶属于诸葛氏的人员也按户做好统计了,给,这是花名册。”争先恐后的诸葛诞从怀里掏出一本麻布名册,急于表功。 “接下来到我了,我负责清点的是商铺家宅,我诸葛氏共有粮铺六百间,布店四百间,大小客栈茶楼一千五百间,其他不等,总共是商铺三千三百间,家宅别院八千栋。我也把人员一个不漏的统计好了,全写在这里面。”不落人后的诸葛绪也拿出一本花名册递给了诸葛亮。 “那瑾兄呢,您此行可顺利?”慢慢记下统计的结果,这对于常年管理后勤粮草的诸葛亮并非难事,相对这些,诸葛亮更关心诸葛瑾的成果。虽然看起来,统计钱财粮草最容易,但也最重要,不容有错。 “还行,我清点诸葛氏的钱财粮草,数量如下:黄金五十万两,白银一百三十万两,铜钱三百万铢,粮草八百万石,古董字画,珠宝首饰共计七十五万件。府里的护院家奴,门客幕僚,也一一做好备案,明细皆在这里面,阿亮可自行查看。”谦虚的诸葛瑾也交出了一份漂亮的答案。 听到诸葛氏的家财竟如此地多,诸葛亮不由心中一喜,他可从来不知道诸葛氏曾如此富有过,也没感受过富有的日子。 尤其是粗粗一翻,他便看到三本花名册上面的名字:徐盛,徐奕。 眼前一亮,诸葛亮会心一笑。 第十二章 外迁安排 “各位兄长,如今已清点完琅琊诸葛氏的家财,算是起了个好头,不知接下来,对于如何开展外迁一事,可有什么想法?”诸葛亮抛砖引玉,集思广益,看大家有没有更好的点子,以便对后面的计划拾漏补缺。 “哪有什么好想法,就像之前清点家财,阿亮你安排了就是。我们兄长几个,必定给你办妥当了,毕竟你是先祖选定之人,按你说的做,肯定错不了。”懒得开动脑筋的诸葛诞直接把话题给三人堵死了。诸葛绪和诸葛瑾倒也耸耸肩,表示无所谓,任凭安排。 “那好,亮便斗胆说一说,如果安排得不妥,还请各位兄长多多指出,我们再进行修改斧正,务必做到万无一失。首先,由诞兄把所有隶属于诸葛氏的人员,无论是家奴还是佃户,凡是超过十岁的男丁,统统都聚集起来,集中地点就定在阳都县城东的空地上,哪怕日夜兼程,也请务必要在三天之内集结完毕,到时我自有安排。”诸葛亮对着诸葛诞默默地点了下头,就像给了他一个军机令箭似的。 “好的,事不宜迟,我这就出发,派人到各地通知,以三天为限,必定将全部人集结到城东外空地上,绝不误了阿亮的安排,坏了诸葛氏大事。”诸葛诞会意,自觉此事影响至大,作了保证后,径自离去,好尽快作筹备部署。 “绪兄,我需要请您快马加鞭,在七天内赶到下坯郡,找到糜家,并递上名帖,就说近期,我们诸葛氏会登门造访,请糜家家主约定个时间,务必一见,有大生意要商谈。糜家是下坯郡的商贾大户,你去了那儿,到处打听一下,想必不难找到。路途较远,可以带上此次我们回来的护卫队,徐州少兵事,多平原,想来定能护你来回周全,至于护卫队长于禁,我另有安排。”接下来,诸葛亮又把诸葛绪的任务分发出去,且对去下坯寻找糜家的事多有思虑,细节做得较足。 “我这就带人启程下坯郡,快马加鞭,肯定把话给糜家带到,并带回会面相约时间地点,绝不超七天之期限。”诸葛绪念头一转,觉得这事难度也不大,有把握按时完成,因此爽快答应,并不假思索转身而去,准备一刻不歇赶往下坯糜家。 “最后,瑾兄,你这几日将集市中的买卖信息收集汇总下,最好是能记下明细,如哪些人需要买田地,哪些人想要开哪种商铺,哪些人在寻找院宅入住等等,越细越好,如果人手不够,不要怕花钱,多雇几人,务必在五天之内做好。同时,派人打听琅琊各县县令近期可有意向扩张,购买大批土地的想法,最好是那些任期较久,钱财较多的县令,如有,则递交上名帖,约定好十天后,我们去拜访拜访,说不定能促成交易,这样也省了我们很多的麻烦。”诸葛亮沉吟了一下,理了理思路,将诸葛瑾接下来的安排给梳理了出来。常年精于政事的诸葛亮这时候优势就显示出来了,每一个安排都一环扣一环,层层推进,并能做到人尽其用,事尽其详,滴水不露。 “阿亮放心,我这就去安排处理。”话语不多的诸葛瑾向来支持自己的弟弟,加上谦逊有礼,虚心待人,倒也不推辞,更何况此等文书琐事,最是拿手,毕竟四人之中论有耐心,乃是当仁不让。 三天后,清晨,诸葛亮以需要护卫的名义,早早地带上于禁就出了诸葛府,直往阳平县城东外的空地而去。 待出了城东,来到约定好的空地上,此时原本应该空无一人的草地上却是人头涌动,嘈杂不已,搞得身负护卫之责的于禁不由紧张起来了,用力地紧了紧腰间的朴刀。 原来,离城东空地较近的人早已在凌晨便赶到,并原地等待,怕误了时辰,受到主家的责罚。 陆陆续续地从四面八方都有人群聚集而来,偌大的草地就像一面大拼图,时不时有人加入,完成拼图的一小块归位。一直等到午时三刻,汇合的人流总算是细下来了,并趋于稳定,仅有稀少的几个人仍在不断加入大部队。 “阿亮,所有隶属于诸葛氏的人员,超过十岁的,基本已经集合完毕了,接下来该怎么做,就交给你了。”忙活了一个上午的诸葛诞来到诸葛亮的身边,交待了事情的进况,也算是完成交差。 “辛苦诞兄了,还请诞兄与我分站二边,后面该怎么做,我自有安排,诞兄可稍作休息。”诸葛亮知道堂兄诸葛诞必定忙多歇少,只好先让他在一旁休养精神,恢复体力。 “不碍事,我怕人多乱事,你赶快安排吧,都听你的,不用担心什么。”诸葛诞给了诸葛亮一个鼓励的笑容,便走了几步,一屁股坐在草地上自行歇息去了。 “各位,请静一静,我是泰山郡丞之子诸葛亮,受诸葛氏家主诸葛玄的委托,今天将大家聚集在此处,是有要事想告之大家,并与大家商谈一些事。”诸葛亮抬起了双手,往二边示意压了压,顿时吵乱的人群就像有了指挥一样,开始安静地倾听这个表明身份,代表诸葛氏的人在说些什么,有哪些内容是与他们有关的,以至于如此急匆匆地将众人聚焦于此地。 待到人群稍微清静了些,诸葛亮又一气呵成地接着说到,将诸葛氏决定外迁一事给捅了出来:“我诸葛氏决定外迁九州,分散各地,各位都与我诸葛氏渊源不浅,关系错综复杂,因此不得不将大家聚集于此地,慎重地将此事告之大家,另外,凡是不愿与我诸葛氏一同外迁的人员,可以站到我堂兄诸葛诞那边,每人可以领钱五贯,粮十石,并从此与诸葛氏再无雇佣、奴役关系,恢复自由身,自寻去处。” 说完,人群就像煮沸的水,皆在讨论交谈着这件大事,一时场面和县城的菜市场没什么二样。不久,便有些舍不得离开故土的人走到诸葛诞后面,等待脱离诸葛氏。更多的人,则面面相觑,有些茫然无措,不知前路何方。 诸葛亮交待了一下诸葛诞,要按他所说的办,不得有任何折扣。待诸葛诞带领那些人离开之后,诸葛亮又对留下的人做了安抚发言。 “各位无须惊慌,纵是离开的人,诸葛氏都如此优待,留下的更加不会让你们感到凉薄。外迁之事,涉及极广,须选定一二人,作为此次外迁联络安排之人,我虽看过你们的名字,却不了解大家,不知可有自荐之人,如无,那我就随机选定了。”诸葛亮给大家先吃个安心丸,又一锤定音,敲下了这群人头羊的产生方式。 第十三章 徐盛徐奕 全场突然安静了下来。 有的人胆小怕事,畏畏缩缩,害怕被点名,毕竟负责联络通信之事也不是容易做得好的,提着心,悄悄地往旁边的人身后躲。 有的人一脸茫然,既对外迁一事无太多想法,也觉得此事与自己关系不大,随波逐流即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当然,更多的人跃跃欲试,想自荐报名,大家都不傻,知道此事要是干好了,脱离奴籍是肯定的,就算是飞黄腾达也不是不可能。 可又怕太早暴露自己,枪打出头鸟,反而捞不到此等差事,成全了他人,为别人做嫁衣。 一时之间,倒显得没有人出来认领这大好差事。 “这样,大家都比较谦虚,腼腆,那在下只好随机选定一二人了,选定之后,还希望大家能听从他们的指挥,积极配合做好他们所安排的事务。”看众人都没有抢夺外迁一事的统领之位,诸葛亮也觉得并无大碍,毕竟他的心里早就有了合适的人选,更加不愿节外生枝。 “我看,外迁之事不如就由徐盛、徐奕二人来统一负责指挥调度,徐盛和徐奕今何在,请出列站到我前面来,不知各位可有异议,请一并提出来?”诸葛亮假装认真地翻了翻从怀里拿出来的花名册,片刻之后,引出心里早已选定之人。 一听到徐盛、徐奕将成为这一群人的首领,大家都忙着打听此二人是谁,场面又开始变得喧哗起来了。 不久,人群中就走出来二个人,正是徐盛和徐奕。 只见,前面走着的一个青年,面白唇红,精神抖擞,如沐春风,好生俊俏,一派文人雅士的模样,身上的儒士青衣,虽有补丁,但干净整洁。 后面紧跟着的一个少年,刚好相反,一身灰褐色的束腰练功服磨损严重,却衬托出他的身材魁梧,肌肉结实,一双黝黑的眼睛中不失睿智,又带着些狠厉,一看便知勇武有力,谋略过人。 不愧都是人之豪杰。一个牧守一方,乃是良才;一个善攻善守,着实帅将。 待二人走到跟前,彼此见过礼后,便闻那青衣文士率先开口。 “在下徐奕,字季才,东莞郡人。当今天下,宦官把持朝政,外戚玩弄朝权,以致举仕无门,又逢家道中落,不得已来到琅琊谋生,承蒙诸葛氏主家的收留,以免饿死街头,现主家不以我出身卑微,委我以重任,实在是无以为报也。”二十来岁的徐奕一脸激动,将一生的悲惨遭遇诉说了出来,令人惋惜。只见徐奕猛地一跪,纳头便拜,口中山呼。 “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诸葛氏的知遇大恩,徐奕必将用一生来报答,肝脑涂地,万死不辞。”徐奕连连表忠心,毕竟人最怕的就是明珠暗投,怀才不遇,虽然诸葛氏现在仍然给不了徐奕什么,但徐奕知道只要入了主家的眼,那前途必将不会再暗淡无光。 “先生,快快请起,不可如此。诸葛氏得先生相助,如鱼得水也。我代家主诸葛玄以及诸葛家族向先生表示由衷地感谢。”诸葛亮有模有样地学起了先主刘备招揽人才的那一套,各人见他礼贤下士,求贤若渴,油然而生一股轻松之意,心头愉悦。 被扶起的徐奕,又施了一礼,便站到一旁,不再发一言一语,仿佛此间之事不再与之有关,默默地候在一边,只等主家号令。 “在下徐盛,字文向,琅琊莒县人。家父曾得大病,无钱财就医求药,遂卖身五年于诸葛主家当佃户,如今尚差二年,若主家有吩咐,盛自无二话,必当尽力而为。”沉默寡言又忠义为人的徐盛三言二语便作完自我介绍。 原本看诸葛亮乃是个二三岁的小儿,徐盛并不太认真,但又见诸葛亮举止有度,进退有倨,对待这些下人也不盛气凌人,反倒是体体面面,落落大方,徐盛倒也不好怎么拿捏自家身价。 “这位兄长,一看便知不凡,想来必定武艺超群,谋略过人,依在下看来,将来封侯拜将肯定不在话下,今日诸葛氏得兄长相助,如猛虎添翼也。”诸葛亮收起以往小视寒门的心理,发自内心地感慨道。 从前,诸葛亮以为出身寒门,都是泥腿子,文才不足,武艺有限,以致于吃过大亏,在用人方面也有所偏向,常常使寒门大才受到冷落,闲置。 如今,诸葛亮可不敢再有门户之见,毕竟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蜀汉之所以无法崛起,很多时候不是钱粮不足,不是军队不强,而是人才底蕴太差。 千金买马骨,不是不值得,而是一种态度。 “多谢主家夸奖,但有差遣,任凭吩咐。”武人作风的徐盛干脆利落,表达谢意后施了一礼,便也站到徐奕旁边,闭目养神。 大汉以士族治天下,武将的地位还远远不及文人,因此徐盛心里也挺尊重徐奕,对于排在徐奕旁边,倒也没什么意见,不会心存芥蒂。 “各位,如今徐盛、徐奕已经站在大家的面前,如果没有异议,那就此商定他们二人为此次外迁一事的首领。”诸葛亮见二人如此仪态,心里甚是满意,便想当众宣布。 “且慢,此二人有何本事能肩担此重任,我程远志表示不服。”只见诸葛亮话音未落,一声如响雷的话语咋然而响,便见一人力排群众,从中而出。 诸葛亮见此人身宽体壮,又一脸凶相,兼之声如洪钟,着实意外。只好行了一礼,问道。 “这位壮士,敢问如何称呼?” “俺名叫程远志,是有远大志向的远志,俺也想当大首领。这二个小白脸有啥能耐可抢俺的首领,待俺揍他们一顿便老实了。”耿直的程远志直接发起挑战,磨拳欲试。 闻言,徐盛睁开了眼睛,一丝杀气凝聚集中于程远志身上,奈何程远志却是大大咧咧,也不甚在意。徐奕则是连连摇头,一脸苦笑,觉得与武夫相争,有辱斯文。 第十四章 徐盛VS程远志 “程壮士,稍安勿躁,此地不宜比武较量,既然壮士有意,以示公平起见,那便约定明早于诸葛府里的校武场上比试一番,不知意下如何?”诸葛亮正愁手上人才太少,真是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少一个嫌少,多一个不多。 “听你的,那就明早再揍这二个小白脸。”志大才疏的程远志一脸随意,仿佛已将徐盛、徐奕按倒在地上,往复地摩擦摩擦。 随后,程远志便站到诸葛亮的另一边,与徐盛、徐奕遥遥呼应,针锋相对,算是摆明了楚河汉界,径渭分明。 听到诸葛亮如此安排,胸有成竹的徐盛干脆不理程远志,又闭上了双眼,继续养神;徐奕也不会出言顶撞主家的布置,当然,原因更多的是不与程远志这种匹夫为伍。 “那好,各位如无其他异议,那今日便散了。明早徐盛、徐奕和程远志将会进行比试一番,届时我会将比试结果通知各人,无论明早胜出的是哪一方,还请各位多多支持他们,以便早日完成我们诸葛氏的外迁大计。”诸葛亮作了会议总结,准备解散今天的集合,反正事情也安排得差不多妥当了,加上有意外惊喜。 “当然,各位如果明早有闲暇,也可前往诸葛府中的校武场一观。我诸葛氏向来任人唯贤,用人取信,也请大家以后继续多多支持。”末了,诸葛亮又补充了一句,给琅琊诸葛氏继续打了个广告。 竖日清晨,诸葛亮与徐盛、徐奕等一行人来到了诸葛府中的校武场。校场比武的消息,早早地便传到许多人的耳中,此中动静浩荡,一下子就吸引了一大群人的围观。 站在最里面的一层是诸葛玄和诸葛诞一家子人,稍后点是诸葛瑾与府里的众多看家护院,再后面拥挤不堪的是一群好事者,喜欢看热闹,又巧逢今日无所事事,便抢先一步占据有利观战位置。 “各位,今日在校武场举行一次比试较量,便由我来宣布一下比试人员和比试规则,还请本着友情切磋,双方不伤肝动气,点到即止。”诸葛亮走到校武场中间,朝众人拱了拱手,行了个揖礼。 “比试人员共有三人,一个是东莞郡的徐奕徐季才,一个是琅琊莒县的徐盛徐文向,还有一个是程远志程壮士。”随着诸葛亮的唱名,三人陆续地走到校武场中间。 “首先,担任众任的首领需有强悍的体魄,最好是通熟武艺,所以我们第一场比试便是武试,主要是比武艺高低,现场较量,但不得伤及人命。其次,便是文试。主要是比行书理文、论文识字与算筹记账。”待三人上场后,诸葛亮又接着说明比试规则,很快便有家奴跑去搬来了笔墨字砚。 一看要舞文弄墨,程远志便急了,略一思索,大字不识,胸无点墨的程远志倒也颇有急智。 “慢,如此比来比去,忒是麻烦。直接干上一架,要是这二个小白脸能打得过我,我便认他们为首领,惟命是从,绝无二意。”只见,程远志大喝一声,要求直接进入武试,大概是想通过武试将二人打趴下,自然也就省了文试。 闻言,诸葛亮心中微微一笑,倒觉这程远志有点意思,也不知拳脚功夫到底如何。诸葛亮只好征求徐盛徐奕的意思,若是此二人同意,他也不会阻拦一战定胜负,毕竟省事嘛。 “不知文向兄和季才兄对于程壮士所言,意下如何?还请但说无妨。”诸葛亮想知道徐盛徐奕是应战还是拒绝,临时起意,也想考校下二人的才能一番。 “在下倒是读过几年书,认得些字,只是未曾习过拳脚,身无缚鸡之力,与程壮士比试一番便免了。至于首领一职,主家若是让我当,我就当;不让我当,我便不当,绝无怨言。”徐盛和徐奕对视了一眼,看着程远志一脸凶相,徐奕想了想,便先开口拒绝,但却并无半分羞愧之意,直面众人,问心无愧。 众人一瞅徐奕一副文人雅士,仙风道骨的模样,对比程远志的凶神恶煞,生人勿近,倒也理解。 “兀那胆小鬼,竟不敢和大爷较量一场。还有你,怎么说?敢不敢和大爷大战个三百回合?”程远志继续挑衅,直指尚未发言的徐盛,故意恫吓,心想此事看来是成了。 “徐某不才,特向程壮士讨教一番,还请程壮士手下留情。”一直隐忍克制的徐盛,仍然保持理智在线,不失武人风范,干脆应约互战,向程远志行了个抱拳礼。 “敢问二位壮士,惯使什么武器?诸葛府虽小,但一般的武器还是有的。”见二人之间,火药味渐浓,诸葛亮知道一番大战,在所难免,只好询问双方的需求,极力满足。 “不劳主家挂心,徐某今日已带来家传宝刀,名唤铁索连环刀。”徐盛放下背后的东西,解开缠着的黑布,露出了一把长近一米的黝黑钢铁大刀。 只见铁索连环刀,刀身宽大,刀刃犀利,刀环相间,环环皆套一条铁索,最后铁索汇于一处,回到刀首。 好一把不凡的利器。 “程壮士,若忘带趁手的武器,校武场二边的武器可任意挑选,无须客气。”诸葛亮见徐盛已有武器,便不再关注,询问起程远志来了。 “哈,俺可没什么家传宝刀,俺就一身子力气,学过些招式,俺选一把长刀就行了,没这小子这么多花里花哨的东西。”程远志将一把插在武器架上的长刀,单手提起,看得众人直吸凉气。 待二人武器在手,也不再多言语。双方开始捉对,战了起来。 一个是天生神力,力拔盖世。一个是武艺通熟,刀法精湛。 大长刀,直来直往,刀刀险峻,直奔要害;连环刀,左劈右砍,环环相扣,善攻善守。 一时之间,刀光拳影,络绎不绝,围观的人大呼过瘾,开足眼界。 十回合过后,程远志招式用老,徐盛瞅准时机,借力打力,将程远志的长刀给架脱了手,铁索连环刀直横在程远志面前。 程远志,败。 徐盛,胜。 第十五章 于禁VS徐盛 “这小子好生邪门,武功不俗,而且滑不溜秋的,这场比试,俺输了,俺认。”见武器脱手,程远志倒也光棍,口中嘟喃了一句,发了下牢骚,便赌气地走下校武场。 程远志,倒不失为一个汉子。 “多谢程壮士承让。”收回了铁索连环刀,徐盛仍不忘对程远志行了一礼。 “程壮士,请留步。我观壮士颇有勇力,又刚猛威悍,如若不嫌弃诸葛氏庙小,还请壮士能兼任我诸葛氏的看家护院首领。”诸葛亮见程远志战败要走,忙出言招揽,毕竟程远志此人虽武艺不高,谋略一般,但性格极适合当急先锋,大开大合。 “俺打不过,还请俺当首领啊,这等好事,哪还用问,俺同意了,肯定给你当好,要是有不长眼的混子,俺便抽死他。”程远志一开口便把众人给逗笑了,要论混子,这程远志想必在场没人能比得过他。 “文向兄,如今你已胜出,证明了自己,诸葛氏外迁一事的首领还请你屈就,万勿托辞。”收揽下程远志,诸葛亮心情小好,连忙继续邀请徐盛就任,将徐盛紧紧绑在诸葛氏的战车上。 “主家看重,徐某自当用心尽力。”徐盛对成为众人的首领也无不可,毕竟这事与在田地里干活,没什么二样,无非就是出工出力罢了。 “那就多谢文向兄了,以后如有机会,诸葛氏必将不会忘记你的功劳。比试刚完,文向兄可否需要休息?”有求于人,诸葛亮自然得小心侍候着。 “无妨,刚才仅仅只是熟身,还没我平常训练来得劳累。”徐盛一脸坦诚地说,仿佛比试就是大人打小孩一样轻松,众人无不惊叹。 “如此,为免扫兴,不如文向兄和我堂兄诸葛诞继续再切磋一场,诞兄从小练体,略通武艺,懂一些粗浅的招式,倒也好向文向兄请教一二。”闻言,诸葛亮又生一计,想看看这徐盛的武艺极限到了哪种境界。 “徐某粗人一个,一介武夫,诞公子乃千金之子,豪门望族嫡子,拳脚无眼,刀枪常伤,岂敢与之切磋。”感到十分为难的徐盛直接道出了实情,且不论打不打得过,徐盛是不会与诸葛诞切磋的,要是赢了,不止扬不了威名,反招主家忌恨,输了又有损口碑。 好一个心思百转,人情世故的徐盛。 “是在下孟浪了,既然文向兄有所顾忌,那请我们的护卫队长于禁于将军来与你一战如何?友情切磋,武艺相长,习武之人的交情都是用拳头练出来的。”想通了此中关节的诸葛亮,不再纠结,便准备拉于禁下水。 徐盛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眼光随着人群而走,直到发现于禁的位置而锁定。 见此,诸葛亮笑眯眯地对着校武场下边的于禁开始激将。 “于将军,文向兄想和你讨教切磋一下武艺,不知你可赏脸指点一番?” “固所愿,不敢请也。”在旁边看着徐盛和程远志比武的于禁早已技痒手痒,此时也不顾别的了,只想战个痛快。 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可不是每天都有。 走到校武场的于禁从背后拉出一把三尖两刃刀,左手握住刀柄,将刀横在身后边,暗暗蓄势。 三尖两刃刀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只见此刀的前端有三叉刀形,刀身两面有刃,形象十分独特。 而徐盛的铁索连环刀又是另外一番景象,漆黑暗淡,给人一股冰冷孤寂的感觉,脑后发凉,身流虚汗。 校武场一时变得安静,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期待来一场不像之前虎头蛇尾的激战。 良久,蓄势完毕的二人,皆大喝一声,如火星撞地球般的,战在一起。 劈、砍、抹、撩、斩、刺、压、挂、格、挑。 众人眼花缭乱,二人招式幻变不停。 一眨眼,于禁与徐盛已过招十来回合,仍旗鼓相当,不分伯仲。 百招已过,未见歇力, 突然,二人硬碰了一招,架开了彼此。 分开了距离的二人,气势随着一变。 铁索连环刀横跨胸前,右手略高提着,左臂微微托着,紧扎马步的徐盛,表情慢慢地变得幽暗冰冷,仿佛想把世间一切冰冻。 三尖两刃刀直指前方,左手仍握刀柄,右手助力刀尾,双脚交错的于禁,双眼渐渐地变得通红炽热,一股狂暴的气息呼之欲出。 “铁索横江” “鬼影步锁” 于禁和徐盛使出家传刀法,又拼了一记。 双方交换了彼此的位置,同时转过身来,再次互相面对,几个呼吸后,调整好的二人冲向对方。 “连环刀舞” “幻影身铲” 巨大的冲击力,将二人同时的撞开好几步。 “二位兄长且慢,还请适时停手。今日比试点到为止,二位兄长武艺超群,人所共见,无须再继续打下去了,免得两败俱伤,伤了和气。”见缝插针的诸葛亮即时跑入校武场内,打算劝停双方,毕竟于禁和徐盛的武艺已是可圈可点,那么再打下去,拼出个胜负,并无好处。 听到诸葛亮说话了,于禁和徐盛只好双双罢手。 “想不到于将军不止精于带兵,武艺也如此了得,实在是不该当一个小小的伍长,埋没人才,如若于将军不嫌弃,在下愿意向家父举荐,虽一时无法任命太高的军职,但想来军侯是少不了的。”诸葛亮就像一个努力拉人的掮客,见到人才便想招揽,他的心里苦吖,手中无人可用的局面可不是一时半会儿,伴随了他曾经的上半生。 “多谢公子的看重,但于某身负军籍,理应忠军之事,不敢承受公子的美意,还望公子恕罪。若是他朝一日,于禁走投无路,必去投公子,到时还请公子不计前嫌,勉力收留。”不卑不亢的于禁拒绝了诸葛亮的橄榄枝,但面对诸葛亮明显的善良,也懂得投桃报李,做事留一线。 “于将军,诸葛氏的大门永远为人才而敞开,自然也为你敞开,随时都欢迎你的加入,勿生杂念,绿水长流,不管将来如何,还请于将军能念今天共聚一堂的情谊。”虽然招揽失败,但诸葛亮仍然保持对于禁的敬意。 第十六章 变卖家业 又过两天,诸事如常。 诸葛亮从诸葛瑾处得知,琅琊郡内所有集市信息已收集完毕。 大到各种求购信息,小到盘桓于琅琊的大商户、大商人,细到个别人的求购信息,都没能避开过诸葛瑾精益求精的统计汇总。 就连本是希望不大的,打听哪些家财颇丰的县令有意大量购买产业,说来也巧,世事也妙,还真的给诸葛瑾打听到一个。 阳都县,朱县令。 素来办事一丝不苟,周密细谨的诸葛瑾自然也是早早地递交上名帖,以求一见。 得到肯定的约见答复后,诸葛瑾不敢怠慢,匆匆地跑来向诸葛亮汇报进展,上交任务。 “阿亮,为兄已完成琅琊郡内集市信息的收集统计,不超五日之限,幸不辱命。”虽然比诸葛亮年长几岁,但诸葛瑾总觉得诸葛亮不同寻常,可说是生而知之,智计近妖,故也产生不起要与诸葛亮竞争,撸其锋芒的想法。 不是不强,是敌人太强大,强大到对抗,不如顺从。 “多谢瑾兄,这几日瑾兄辛苦了,还请多加休息,切莫伤及身体,诸葛氏的未来也要仰仗瑾兄的。”诸葛亮诚恳地向诸葛瑾表达谢意,这几位兄长原本可以不用这样的,只须安心过无忧的富贵公子生活,而今却到处奔波。 诸葛亮着实心中过意不去,如非笃信即将到来的那场弥天战乱,诸葛亮觉得自己这样就是瞎闹腾。 但无论怎么样,哪怕大家的心里仍然心存怀疑,所有人都愿意支持自己,配合自己而行动,这让诸葛亮深深地感动。 这就是亲人,这就是家族,这就是血浓于水的力量。 “别客气,我们是兄弟嘛,至于其他,我省得的,自会注意。”诸葛瑾就算不相信诸葛氏最终会壮大成功,也会选择相信诸葛亮。 一生是兄弟,要么相辅相成,要么争抢相斗。 在这世间,没有其他,诸葛瑾不愿与诸葛亮闹得头破血流,也不觉得自己的智慧能稳压小五岁的诸葛亮。 “来人,去唤季才兄前来。”诸葛亮粗略地看了集市上的信息后,心中已大致有谱,便遣下人去叫徐奕前来议事。 变卖家业,改变家族命运的第一步棋。 不一会儿,步履极急的徐奕便来到诸葛亮的面前。 “二位公子好,不知公子唤徐某前来,所为何事?”行了揖礼后,心急地徐奕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是否终于有差事做了。 这几天,徐奕过得极其不安,眼见徐盛武艺高强,受到重用。而徐奕却尚未接到派遣,空有报效之心,奈何无用武之地,都快严重怀疑自身的能力,怀疑人生了。 原来,比试过后,徐盛在诸葛亮的授意下,从佃户家奴中抽取身强力壮的人,组成五十人小队,经日演练军阵,几日下来小有成效,时常与于禁带领的泰山护卫队、程远志带领的看家护院互相较量,各有胜负。 徐奕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好在,今天诸葛亮终于让徐奕前来议事了,徐奕反倒松了一口气,知道是个机会,金子发光的机会。 “季才兄,近日过得可好?可有不惯?诸葛府招待不周,还望见谅,多多海涵。”姿态放得极低的诸葛亮知道敬人一尺,人还一丈,尤其是士族对寒门的礼遇,更是容易触发士为知己死。 “徐某身无长物,诸葛府却一直礼遇有加,实在无以为报,还请公子明说,若有吩咐,徐某绝无二话,悉心办妥。”拒绝拐弯抹角的徐奕,只想知道今日前来,到底有哪些地方终于用得到了。 “季才兄,耿直豪爽,真乃性情中人也。如此,在下也不矫情了,将实情告之于季才兄。当下,有件事需要季才兄鼎力相助,还望季才兄能够答应,此事事关诸葛一族百年大计,可说是性命攸关。”诸葛亮直接开门见山,将变卖家业一事推开幕布,露出一角,然后认真地观察徐奕的神色。 诸葛亮看人很准,所以他在观察徐奕此人到底值不值得托付,诸葛氏几代人,多年得来的家财不易, 对徐奕,诸葛亮却并不太了解,但他知道要摒弃那种怀疑的心理。寒门人才的归属感不强,可重用寒门,有时往往能出人意表,惊喜连连。 “得公子器重,念诸葛府大恩,无论何事,徐某必然竭尽全力,肝胆涂地。”早有心理准备的徐奕,丝毫不怕诸葛亮的考验。 确实,徐奕也是想为诸葛亮做些事情,好证明自己不比徐盛差,并无二心。 “好,诸葛氏得季才兄,如汉高祖得张良也,大事可期。近日,诸葛氏有意变卖家业,筹集钱财,以资外迁之用。季才兄学富五车,想请季才兄负责帮诸葛氏变卖家业一事,有劳季才兄费心了。”诸葛亮见徐奕面色忠厚,又是郡守之才,故此给予重任,以察后效。 “公子是说让徐某代理诸葛氏变卖家业一事?徐某何德何能,能担此重任,况且公子不怕徐某从中贪墨,中饱私囊?”徐奕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理清了思路后,实在难以相信天上会掉馅饼,还偏偏砸中了。 “诸葛氏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季才兄有大才,区区主管变卖家业一事,岂能让季才兄折节,总之此事,我等绝不会随意插手,季才兄可全权处理。”心不跳脸不红的诸葛亮又给诸葛氏打了一波广告,故作大度,这逼装得简直满分。 话说至此,徐奕也不再怀疑,毕竟诸葛氏实在没必要图谋什么。 接下来的二三天,只见诸葛府早上几百辆马车出去,晚上几十辆马车载着金银钱锭回来。 仓库满地的粮草,低于市价一成,万石成交各大粮铺;堆积成山的绢匹,只要成本,成批处理各个布店;字画奇玩,易与游行商人;良田山湖,出售就近地主;大小商铺,转让同行对手;住宅别院,卖给官吏富商置业养妾。 第十七章 拜访县令 诸葛氏的版图越来越小,财富越来越多。 得到徐奕这能干助手,诸葛亮着实省心许多,短短的二三天,诸葛府的仓库几乎全变成钱财,仅存足够的粮食。 待到徐奕也将集市中所能交易的全部完成后,诸葛亮让徐奕将笨重的五铢钱全部换成易携带的黄金白银。 至此,诸葛氏仓库里共有黄金八十万两,白银一百五十万两,铜钱二十万铢,坐拥良田山地水湖五十万亩,大小商铺一百一十间,祖宅园院三百栋,古董字画,珠宝首饰二十五万件,粮草十万石。 无法变卖全部家业,诸葛亮早就有预料。如今变卖成功如此之多,进展之快,已倍感欣慰了。 只好去拜访一下那个朱县令了,要是能成,那么下坯糜家那儿商谈的筹码便又多了一个,无须将家业贱卖给糜家。 到了约定好的日子,诸葛亮和诸葛诞便早早地等候在朱府门口,等待会见朱县令。之所以带上诸葛诞,完全是诸葛诞身为嫡子,表达足够重视,又身材魁梧,使人不敢轻视,以免早早地吃闭门羹,会谈不利,草草结束。 “阿亮,我们诸葛氏与那朱县令时有过节,常有冲突,你说那朱县令会不会故意接见我们,然后一番羞辱,令我们诸葛氏蒙羞?我总觉得朱县令是不会与我们和解合作的,更何况是买我们的家业,今日来这,算是白费心机了。”纵是诸葛诞保持心态平和,也不禁觉得此事比诸葛玄还玄。 “诞兄,既来之,则安之。请平心静气,稍安勿躁,就算此事不成,就当修身养性了。况且朱县令乃朝廷命官,而我等一介白身,若是他出言不逊,岂不徒增笑耳也。再说,你我都非诸葛氏长辈,纵是受了折辱,也不落诸葛氏之名,无非我们受些委屈罢了。”诸葛亮耐心地开导诸葛诞,颇有治大国如烹小鲜的领悟,晓得要拿得起,放得下。 闻言,诸葛诞也不再抱怨牢骚,与诸葛亮一同静心等候。 时间如沙漏,在等候一个时辰后,总算是接到门房通知,道朱县令将在会客厅接见,诸葛亮和诸葛诞重振精神,彼此帮对方整理仪表仪容,便随着门房走进朱府。 朱府,先映入眼帘的是府院中间的一座人工假山,栩栩如生,浑然天生。 假山旁一口活水池塘,水色青青,莲叶有的随风不停摇曳;有的点缀在湖面上,给院子里增添绿意。 肆意畅游的锦鲤三五成群,你追我赶。 紧跟着门房的引进,左转右绕,好一阵子才算是走到了会客厅。 会客厅的大门敞开着,只见一人端坐在正中间的主位上,静候恬淡,养气蓄意随之蔓延。 远远望见,诸葛亮料想那人便是朱县令了。 想诸葛亮天纵其才,以前何曾在意过身居县令之人,结交的大多是往来皆郡守,谈笑无白丁。 如今亦步亦趋,小心翼翼,真是世事变化无常,难料也。 “拜见县令大人,感谢大人百忙之中抽出时间会见我等,大人明镜高悬,察觉秋毫,今日得见,实乃我辈之楷模,后生之典范。阳都政通人和,百业俱兴,全系大人一力之功。”诸葛亮和诸葛诞恭顺有礼,二人进了会客厅,落落大方、举止得体地向朱县令行了个晚辈礼。 待行礼完毕,诸葛亮才开口说话,一骨脑地拍起马屁来了。虽然内心实在别扭,但诸葛亮只能劝自己,人总是要成长的,最终都会变成自己不喜欢的模样。 何况,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没有人会伸手打笑脸人,这也是爱笑的人运气不会太差的原因。 朱县令尚未问话,观二人进屋后,大的沉默寡语,小的倒是口绽莲花,妙语连珠。细听,不禁令人毛孔舒展,全身舒畅。 “尔等何人?所为何事要面见本官?”朱县令稍微收起端着的架子,不喜不悲,表现得一点都不在意,平淡至极。 有改观便好,诸葛亮细细地感受着空间磁场的变化,屋子里的气氛总算是缓和下来了些,不再冰冷僵硬。 “启禀大人,我兄弟二人仍琅琊诸葛氏族中子弟,在下诸葛亮,这是我堂兄诸葛诞,今日斗胆上门拜访大人,实是为朱氏与诸葛氏时有冲突,互有误解一事而来,特来禀明调解,还望大人能冰释前嫌,与我诸葛氏重修旧好,互为犄角。”不添油,不加醋,诸葛亮一脸坦诚地说明来意。 朱县令见此人虽小,却颇为睿智,又不卑不亢,丝毫不受官威之积压,实属罕见,真乃神童也。思极至此,朱县令有一种与诸葛氏为敌,要么着实不智,要么斩草除根的直觉,否则后患无穷。 “诸葛氏乃琅琊望族,人才济济,在下虽忝为县令,然朱氏根基浅薄,何敢与诸葛氏有冲突,得罪诸葛氏,误解一事纯属谣传。”以退为进,故意放低姿态的朱县令想了想,既然无法将诸葛氏连根拔起,那便再听听这小子后面所说的,再作定夺。 “大人果然深明大义,宽宏大量,阳都能有大人这等青天老爷,实属万民之福。以前诸葛氏不识贤能,不辩优劣,才导致与朱氏常有误解,为表诸葛氏和解诚意,诸葛氏愿意赠大人良田十万亩,大人虽为官清廉,然小民的一些微薄心意,还望大人能够笑纳,以消两族心中芥蒂。”诸葛亮深知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也。 冤家宜解不宜结,兼之,财帛动人心。 “本官为一县父母官,两袖清风,为政清廉,岂能随便收诸葛氏不明不白之礼,平白毁了一生英名。你这小毛孩,切莫再胡言乱语了。”既然有心扩大朱氏的家业,又有机会蚕食诸葛氏,朱县令自然不会放弃这大好契机,但多年的宦官沉浮,使朱县令始终顾及脸面,保持吃相不难看。 明明很想要,却嘴上说不要,欲拒还迎。 见此,诸葛亮一眼就看望朱县令的小心思,无非是当婊子又想立牌坊,名利双收,只好采用迂回战略了。 第十八章 诸朱和解 “是在下口不择言,还请大人恕罪。这些良田本该是朱氏的,如今诸葛氏恳求县令大人能将其收回,完璧归赵。诸葛氏全族上下都会感谢县令大人的善行义举,成人之美。”诸葛亮将送礼的行为艺术发挥到极致,内心直骂自己是两面三刀的恶小人,言表不一的伪君子。 “好吧,那本官就勉为其难,下不为例,帮诸葛氏一次,还请诸葛氏日后谨行慎言,克份守己,和我朱氏保持友好的关系,形成同盟,荣辱与共。”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朱县令也就顺着台阶下,通情达礼地收下馈赠了。 “多谢大人体恤。大人容禀,在下仍有一事,还请县令大人为诸葛氏作主,实在是力所不及,无法自行排忧解难,故厚着脸皮上门求助县令大人,还望大人能略施援手,帮我诸葛氏免于奔波疲累,家道中落。”诸葛亮顺着杆子就往上爬,揪住朱县令刚收下馈赠,不好拒绝,连忙提出求助。 “哦,何事?贤侄请说来听听,本官若能帮上一二,自当贡献绵薄之力。”拿人手短的朱县令知道今天的正事要来了,心中暗暗酝酿官场的太极起手式,准备来个一推二净。 “大人,是这样的,诸葛氏准备外迁各地,分散家业,然诸葛氏近些年在琅琊,虽薄有家财,攒了些家业,但琅琊一向商贾不盛,客商往来不频,一时却无法脱手。故而,烦请能够帮衬一二,施以援手。”诸葛亮三言两语道明了今天会见的主题曲,简单扼要。 “本官一非大户商贾,二无本地人脉,诸葛氏家大业大,纵是有心帮忙,恐也成效甚微。此事,还请贤侄另寻高明。”摸不着脑袋的朱县令一脸不解,你诸葛氏东西卖不出去,找我有什么用,难道我能帮你拉来客人不成。 “大人,诸葛氏也极力自图解决,曾派人去下坯糜家商谈,但商人逐利,不讲情义,竟提出收购诸葛氏的家业,仅能以市价的七成,诸葛氏既不愿贱卖祖业,又念及大人精于励治之功,恐将家业卖与外人,外人不识大人之英明,引起积怨,是为不美。”唱过空城计的诸葛亮,忽悠起人来一套一套的,满嘴跑火车,却让人听起来亦假亦真,真假掺半。 “不知此次诸葛氏意欲出售的家业有多少?本官近日也算是有些闲钱,倒是可以买上一些,减轻贤侄家里边的压力。”听到市价七成,朱县令不由怦然心动,就差大喊卖给我卖给我了。 “大人,本次诸葛氏要卖的大概是四五十万亩,其中以土地,良田为主。如若大人有意,莫说市价七成,就按市价六成卖给大人,大人为官清廉,想来钱财不多,在下也理解,这样吧,也接受以物易物,绝不让大人为难。”急于脱手的诸葛亮大减价,只想落袋为安,远离这是非之地。 以市价六成的价格,足以吸引任何一人出手购买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先见,能够预判未来。 诸葛亮也不愁朱县令拿不出这些钱财,要知道:三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 “贤侄,若是如此,岂不是白白占了诸葛氏的莫大便宜,要不是诸葛氏急于外迁,本官有意助诸葛氏一力,勉力拉诸葛氏一把,些许好处,本官视之如粪土,饶是如此,本官也受之有愧啊。”朱县令虚情假意地感慨道,努力营造正直不阿的正面形象。 “多谢县令大人施以援手,大人的爱民之心日月可昭。诸葛氏必将日夜感恩。”见达成交易,诸葛亮心情一松,恭维赞美之话不要钱似的拼命送给朱县令,颇有当年舌战群儒的雄风。 “贤侄勿须如此,急人之所急,乃是本官份内之事。转让家业的事,本官自会尽早安排人手,带上钱财宝物去诸葛氏交接,不必再忧心此事。”大包大揽的朱县令拍胸口保证。 双方都急着促成交易,不得不说,如若没有黄巾之乱,这是一场双赢的交易。如果,没有如果。 “那就麻烦县令大人了,在下内心实在过意不去,还请大人接受在下的一拜。”诸葛亮慎重地向朱县令作了个揖礼,内心暗忖道,上一次诸朱一直都是小摩擦,直到逃难后诸葛玄当上豫章太守,而曹操奸贼却将朱皓表为豫章太守,二家方结大怨。 这一次,诸葛氏在诸葛亮的极力运作下,有可能逃离那场令人夜半惊醒的灾难。现在将诸葛氏大半家业接手过去的朱氏,只能自求多福了,也算是恩怨二清,互不拖欠。 一啄一饮,自有天定。 “贤侄小小年纪,聪慧敏思,温文有礼,将来成就必不可限量。如今朱氏与诸葛氏已握手言和,有通家之好,二家年轻俊才更要互相扶持,适逢本官的大兄朱儁之子朱皓、二兄朱治之子朱然来此游玩,犬子朱桓正在院子里陪之戏耍,尔等要多加亲近才是。”朱县令虚扶了下诸葛亮,感觉此子举止进度皆颇不凡,宜与之结交,遂主动将客居侄子介绍给诸葛亮两兄弟。 “多谢大人谬赞。固所愿,不敢请也。我等兄弟俩一介白身,文不通,武不就,蒙大人不弃,给个机会向各位贵公子学习,以便有所精进,我等慕名思之久矣。”花花轿子人抬人,诸葛亮知道朱家人才济济,也心存结交之心。 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就少一个敌人,少一颗绊脚石。 告退朱县令后,诸葛亮和诸葛诞来到院子里,果然发现三个年纪相近的男孩正在玩耍追逐。 朱家兄弟见了诸葛亮等人,一时诧异,停了下来。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出现在这里?”县令之子朱桓利用地主之谊,想探明来者身份。 “在下诸葛亮,这位是我堂兄诸葛诞。得到县令大人的同意,想与各位交个朋友,不知各位意下如何?”诸葛亮扯出县令的大旗,快速获得好感值。 “既是父亲同意,证明尔等有过人之处,我们认了这个朋友。”武风强盛的朱家,加上朱桓等人阅历尚浅,诸葛亮成功达到目的。 至此,诸朱和解。 第十九章 下坯糜家 日落西山,黄昏映红。 诸葛亮和诸葛诞兄弟两人与朱家兄弟三人很快打成一片,都是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又期待长大,羡慕英雄与才子,几人聊了很多,也许在大人看来,说的话都显得稚嫩,却在无形中化成了友谊的桥梁。 朱桓的稳重,朱皓的刚烈,朱然的坚毅。 关键三人都通习武艺,精熟兵书。 在短短的时间内,给诸葛亮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快到天黑时刻了,诸葛亮和诸葛诞才从朱府出来,回到诸葛氏。待与家人用膳之时,诸葛亮竟然发现诸葛绪已提前回来了,此时便坐于膳桌上,正风卷残云地扫荡着。 “绪兄,此行去找下坯糜家,可顺利乎?看来黑了不少,料想是吃了不少苦,令兄长劳累,亮之过也。”诸葛亮表情关切地表示自责,又想了解诸葛绪去下坯是否顺利找到糜家,故也顾不得等诸葛绪吃完了。 “还好,糜家在下坯也是如诸葛氏一般,人尽皆知的大户,并不难找。为兄亲自上门递帖,表达意向后,糜家很感兴趣,期待能与诸葛氏再作细谈。于是,为兄便与糜家家主约定半月之期,说届时诸葛氏自会有人到糜府详谈。”闻言,诸葛绪只好放下速度,将嘴里的鸡腿吞了下去,含糊地作了回应。 “如此甚好,辛苦绪兄了,还请慢用,多加休息。”诸葛亮表达谢意后,也加入了扫荡大军。 一夜无话。 隔天,睡了一个完整的好觉,诸葛绪算是恢复了过来,便主动来寻诸葛亮,想知道与糜家约定之事的安排后续。 “阿亮,和糜家约定之事,你是怎么打算的,准备派谁去?什么时候启程?”诸葛绪一股脑儿地问了一大堆问题。 涉及到下坯糜家,有些细节,诸葛亮还是觉得应该自己亲身前往敲定,方才心安。诸葛亮认为自己就是一个劳碌命,至少在确保诸葛氏足够安全的前提下的,他还不能够安定下来,坐享其成,享受人生。 考虑到堂兄诸葛绪表现心切,想继续为家族做事,证明自己的心态,诸葛亮完全能理解。 因此,诸葛亮也不会让诸葛绪闲着,细思片刻,便想到接下来用得上诸葛绪的地方了,毕竟多年用人的经验,诸葛亮在筹划安排这方面,还是挺得心应手的。 “绪兄,前往下坯糜家商谈一事,事关重大,我想亲自去和糜家家主细谈。从下坯回到琅琊,不远千里,舟车劳顿,兄长还是要多加休养,免得身体抱恙。”诸葛亮泼了一盆冰水给诸葛绪,一下子就浇灭了诸葛绪的热情,搞得诸葛绪的心情一时乌云满布。 顿了顿,诸葛亮话锋一转。 “当然,要是绪兄不觉辛苦,眼前倒是有一事需要绪兄为之操劳,就是不知绪兄愿不愿意?”诸葛亮故意吊了吊诸葛绪的胃口,不让诸葛绪知道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阿亮,快说快说,这些日子去下坯,发现虽累,但沿程既好玩,又能长见识。好多地方风俗,不去都不知道呢,难怪长大后的士子都喜欢游学,游学两不误嘛。”乐不思蜀的诸葛绪还是觉得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至少比在家里所见所闻有趣多了。 “好吧,我就不打哑谜了。接下来,我需要有人去洛阳买个院子,作为落脚点,短则三五个月,长则半年,到时自有用处。不知绪兄愿不愿意跑一趟?买下院子后就此住下,静待我等,洛阳乃天子脚子,繁华兴盛,文人学士,想必绪兄会更加向往吧。”露出狐狸尾巴的诸葛亮不再逗诸葛绪,将计划按照锦囊妙计的方式说了出来。 “这事就包在我身上。”处在叛逆青春期的诸葛绪说了一句后,不待诸葛亮反应过来,就跑开去收拾准备行李了。 竖日,诸葛绪便离开琅琊,直奔洛阳而去。 诸葛亮与诸葛绪前后脚,也启程出了诸葛府,一路取道下坯郡,前往糜家。 徐州,自古是产粮大州,兵家必争之地。 下坯郡作为徐州的州治,其繁华程度更是不在话下。一路上,多平原少高山,映入眼帘的大多是绿油油的田野,兼之已入初夏,些许酷意在满面凉风的吹拂下,被驱散得一干二净。 还太小,无法骑马的诸葛亮,只能以马车代步,悠闲地往向下坯郡,急赶慢赶,总算是在约定之日前赶到了下坯郡。 当然,一路上,诸葛亮也没闲着,他在想如何与糜家进行详谈,达成合作。糜家是徐州经商大贾,若是能将糜家绑定在诸葛氏的大船上,那必定是水涨船高。 糜竺多谋,糜芳精商。此二人,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按照经验,糜家与诸葛家并无半分关联,如今冒然前往谈及合作,何其不易也。也不知如今糜家家主为何人,性情如何,谈交易,贵在知己知彼,方有胜算。 现在可好,却是一无所知。诸葛亮虽能感受过历史长河的磅薄,却无法记住太多的人与事,能依稀记住上一世发生的事便算是不错了。 但这并不能成为引起连锁反应的蝴蝶翅膀,就算拼命扇动,也改不了要面对的每一个活生生人们的想法。 越想越烦,越烦越乱,诸葛亮干脆不去想了,见招拆招,走一步算一步就是了。 交了路引,进了下坯县后,无暇感受下坯县的繁华热闹,也不停歇休整的诸葛亮问了路人后,弄明下坯糜家所在方位,便直奔而去。 经商大贾,自不难找。 看着比诸葛府还豪华的糜府大门,诸葛亮不禁感慨,真是富可敌国啊。 想不到从东海朐县搬来下坯郡城的糜家,短短几代人,便能有如此大的规模,积蓄如此多的财富,糜家经商自有一套,外人不可知也。 诸葛亮强行打断刚才不由自主而产生的羡慕不已想法,收拢了下人比人,气死人的比较心思。 诸葛氏是琅琊望族,糜氏是下坯豪商。 同样都是富足之家,但曾经的诸葛氏是不幸的,糜氏却是命运的宠儿。 但愿能改变。 第二十章 糜笠糜芳 递上名帖,道明身份,告之门房,诸葛氏应约而来,还请劳烦糜家家主接见。 门房也是有眼力劲儿的,仔细地验了验拜访帖,虽瞅着来人只是一个小孩子,却不敢轻视,连忙回府禀报去了。 不一会儿,门房就小跑回来了。 “这位小公子,家主有请,还请随我入府。随从等人可先在府里暂先歇息,进了府内,自会有人安排。”来不及擦擦额头上的汗水,门房便向诸葛亮传达了请示的结果。 这效率奇高,且考虑甚细密,便连随从下人都能安排妥当,可见此糜家家主是个心思细腻之人。不愧为当地经商大贾,待人接物如沐春风,宾至如归,诸葛亮内心暗道。 “多谢糜家主厚待,烦请小哥前头带路。”闻言,不失大家风范的诸葛亮也彬彬有礼,客随主便。面对下人,也颇有贤风。 “公子请。”也不多话的门房干脆利落地带着众人鱼游而入糜府。 随着门房的带领,穿过坐落交错的房屋,曲曲迂迂,兜兜转转,终于是来到了糜家的会客厅。糜府,给人一种峰峦叠聚的感觉,就像是一座迷宫,也像是自己曾摆下的八卦阵。 会客厅上,主位坐着的是个十来岁的青年,估计刚刚弱冠,次位坐着一个五六岁的少年,皮肤黝黑,略显肥胖。 却是二个熟人,青年便是糜竺,少年便是糜芳。 共事多年,诸葛亮还是能一眼就认出眼前的二人,哪怕是年轻时期。 “拜见糜家主,在下乃琅琊诸葛氏子弟诸葛亮,家父忝为泰山郡郡丞,今日上门造访,多有叨扰,还望糜家主请勿怪罪,海涵见谅。”假装素未谋面的诸葛亮边施见面礼,边款款地说道,努力争取印象满分,方便后面的谈话。 “公子免礼,在下糜竺,字子仲,这位是家弟糜芳,因家父年老,不再理事,在下又新任糜家家主不久,能力低浅,故未能亲自登门商谈买卖,还望公子见谅。”听到诸葛亮自我介绍是官家子弟,糜竺瞬间变得尊敬了许多,也开始好奇诸葛氏能给糜家带来什么好买卖。 糜竺刚弱冠表字,尚未举孝廉,无法出仕,自然愿意多多亲近官家子弟。毕竟,官场无捷径,一靠贵人提携,飞黄腾达;二靠自身奋斗,左右逢源。 “哈哈,糜家主年轻有为,待客厚道,哪来见谅的一说。实不相瞒,在下此次是想与糜家谈一笔买卖。放眼整个徐州,要论经商大贾,糜氏仍是屈指可数,鹤立鸡群,可谓是一枝独秀。故不辞劳远,特来与糜家主商谈,还望糜氏与诸葛氏能促成此次买卖。”诸葛亮知道现在的糜竺阅历还少,人情世故可能还不够圆滑,也就不卖关子,不说虚的,直点主题。 “公子无须客气,喊在下子仲即可。公子不远千里迢迢来到下坯,想来绝非儿戏,但下坯糜氏与琅琊诸葛氏却是从没过生意往来,也无人情交际,故买卖一事,还请公子明说。”糜竺摸不清来者是敌是友,商场又如战场,一时不慎,极可能将整个家族的老底都赔进去,因此自动过滤掉诸葛亮的天花乱坠,开门见山,想知道眼前这个二三岁的小孩子能说出什么天大的买卖。 “那在下便自来熟,不见外了,糜家主,哦不,子仲兄,所谓一回生两回熟,做生意嘛,总会有个第一次,日子久了,自然便是常客、熟客了。诸葛氏想长期与糜氏做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即诸葛氏能将物资托付给糜氏售卖,也能从糜氏手中采购到必要的物资,如粮草,衣物等等。”诸葛亮徐徐地引出合作伙伴的意向,然后喝了口茶,又接着说道。 “当然,合作旨在共赢,糜氏帮忙售卖,自然要付给糜氏手续费,从糜氏中收购,也会按当时的市场价,绝不会让糜氏吃亏便是了。” “不知公子口中说的要托付给糜氏售卖的物资是何物,又想从糜氏手中买到什么东西?”听到诸葛亮那么一说,糜竺心里失望极了,果然是小孩子过家家,不是什么大买卖,也怪自己新任家主,急迫想做成大生意,以便证明自己。 “子仲兄,诸葛氏暂时并没有什么物资需要糜氏售卖,要采购的物资也不是什么急需的东西,只是比较难办些罢了。为表诸葛氏与糜氏合作的诚意,在下这次前来,便带来了白银五十万两,就算是预存给糜氏采购物资的钱款。”商人讲利,诸葛亮知道再不拿出点实际东西,恐怕这次商谈要崩。 “哦,不知公子需要采购的物资到底为何物?在下若能筹集到,自然尽力办妥。”听到白银五十万两,糜竺总算是拨开云层见明月,这笔钱财可不小,若是能成功完成交易,家主的位置算是坐稳了。 “诸葛府近日新招了一批看家护院,奈何武器衣甲皆无,导致难以训练,战斗力有限,因此想采购一批军械军物,无需太多,三百套即可,此事也不急。” 诸葛亮明白,要是既不卖又不买,凭白把钱财给糜家,相信糜家也不敢要,不会要,别提合作了,恐怕接下来就得拿逐客令了。 商人重利,但绝不会相信天上会掉馅饼。因此,诸葛亮提出让糜氏帮忙筹集一批军械军物,正合情理,又紧接着放出重磅炸弹。 “然诸葛氏有心与糜氏长期保持良好商贸关系,做生意讲究无外乎是一个信字。诸葛氏相信糜氏,若是子仲兄同意,诸葛氏后面还将继续付给糜氏预购款黄金白银百万两,珠宝首饰,古董字画不计其数。从琅琊运到诸葛氏,半个月的路程即可,不知这笔买卖可入子仲兄法眼,值得一做否?” 初闻采购一批军械,糜竺便放下心来了,虽然军械受朝廷管制,但糜氏身为下坯地头蛇,筹集一批军械自然还不在话下。 听到后半截,糜竺震惊了,一时呆住。 第二十一章 有女糜贞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生意之道,一来一往也。敢问公子,诸葛氏将巨大的家财寄放于我糜家,又不需要糜家帮忙采购物资,不知可需要糜家做些什么?” 一旁,一直静静倾听不插嘴的糜芳,并没有像兄长一样,被千万财富给迷了眼。反而,犀利地点出了这笔看似买卖,却不是买卖的隐藏瑕疵。 糜芳,不愧是经商的天才。财富要么隐于利益相关,要么藏于强权之下。糜芳怕不明不白收下这笔横财,反变为家族招来横祸。 “芳兄,还请听在下说明条细,诸葛氏需要糜氏做的,就是日后诸葛氏需要物资了,还请糜氏能按现在的市价为诸葛氏采购筹集,另外,凡是以后糜氏经商涉足之地,诸葛氏若需钱财,还请糜氏能为诸葛氏代付。以上二条,直到诸葛氏寄存的钱财用完为止,否则长期有效。” 诸葛亮知道若是不消除此二人心中担忧,疑虑全去。诸葛氏转移家财,恐怕就要变得万分艰难了。 其实,诸葛亮就是想找一个银行,将诸葛氏的钱财暂存进去而已。方圆千里,又远离青徐黄巾之乱,且寄存的家族又不强势,拿回不难。 万一能把糜氏从此跟诸葛氏挂上千丝万缕的关系,那更是极好的。 “公子,如此之多的钱财,说句不该说的话,难道诸葛氏就不怕我糜氏私吞了这笔财产,赖账不认么?” 看到弟弟糜芳最先提出质疑,糜竺也开始理智在线了,伺机地探问对方究竟意欲何为,有没有陷阱。 “子仲兄说笑了,莫说下坯糜氏百年信誉,闻名商贾,徐州若论在商场有经纶之才,不出糜氏。再说,诸葛氏有官职在身,要是官运亨通,想必糜氏不会目光短浅,自当与我诸葛氏同舟共济,共同进退;反之,若是家道中落,儿孙窝囊低迷,那纵是千万家财留之何用,反不如白白送与糜氏,成人之美,也免财露招祸。” 诸葛亮一脸正气,毫不在意,仿佛送出去给糜氏的钱财不是黄金白银几百万,而是几个五铢钱。 一时镇住了糜竺糜芳二人,气场极强,就像回到了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的境界。 “公子好魄力。此事重大,还请公子能容在下兄弟二人仔细参详后再作决定。天色已晚,公子请在府中下榻,稍作休息,糜府简陋,屈尊将就,不如自家,实在是招待不周。待到明日必定给公子一个明确的答复。”糜笠向糜芳使了个眼色,打算先用拖字诀,打发了诸葛亮,二人再私自密谈商议,以免草率做出了不智的决定。 “如此,今晚便要打扰子仲兄芳兄了,先多谢子仲兄芳兄的款待了。此事,还请子仲兄、芳兄权当是一份长期的合同订单罢了,要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但说无妨,切莫过于为难,纵是不成,也无碍于事。毕竟,买卖不成仁义在嘛,今日能有机会认识二位兄长,在下已是感激不尽了。” 战略性合作同盟的形成,无法一蹴而就,也非一日之功,诸葛亮只能放长线钓大鱼,故意装作不在意,善解人意的样子。 相识,就是一切的开始。慢慢来,总会有故事的。 待到晚膳过后,酒酣饭饱,菜光人醉,糜竺便让下人领众人各自去歇息。 诸葛亮独自一人在客房辗转难眠,难以入睡。颇有独在异乡为异客的孤独感,加上喝了些水酒,酒劲上头,一时更加难受。 翻来覆去,反而烦躁不已。诸葛亮干脆不睡了,打算到院子里走走,吹吹凉风,散散酒气,顺便也好赏赏月。 利索地起床穿戴完毕后,诸葛亮推开房门,漫无目的地随处走走。 恩,毕竟不是诸葛府自己的家,两眼一摸黑,诸葛亮只好借着月光,不断地慢走,权当散步了。 好在不久,便走到一个月光下显得明亮的凉亭,诸葛亮便想进到凉亭歇一歇,观昙花赏明月,不也乐哉。 谁料,刚走了没几步,快到凉亭时便听到一声断喝。 “站住,你是何人,为此深夜在我糜氏府中游荡?难不成是小毛贼,欲借机行事?” 声音如委婉动听,仿若黄莺在歌唱,又像少女在抚琴弦,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诸葛亮被吓了一跳,素来不信神鬼的诸葛亮向凉亭急走了数步,想一探究竟,得知声音来源。 待走近了,但见凉亭中,坐着一个三四岁的少女,身后站着一个贴身侍女,少女一脸气呼呼的模样可爱极了。 凉亭里的石桌上摆满了算筹,想来应该是诸葛亮的脚步声,打乱了凉亭少女的思路。 “在下并非小毛贼,在下名叫诸葛亮,乃是琅琊诸葛氏族中子弟,受糜氏家主之邀,今晚在府中下榻暂歇。因思家心切,夜间睡不着,故随处散步走走,观见凉亭,原想歇息一阵,却不想唐突了佳人,还请小姐恕罪。”诸葛亮忙澄情自己的身份,害怕万一被当作小毛贼给棒打出府,到时找谁说理去。 “公子有礼。不知是府里贵客,出言不逊,向公子赔罪了,还望公子大人不计小女过。”少女也并非不知轻重,无理取闹之人。 “小姐有礼。小姐言重了,在下不请自来,非客之道,实属无礼,还请小姐莫怪罪在下擅闯之罪。”一礼还一礼,诸葛亮忙自揽罪责,争取扯成两清。 “还请贵客移步凉亭,略作歇息,也好有人陪我共同观花赏月,解解这演化术题之烦闷,算筹困局之无趣。” 误会已解,但少女又不好一言打发此男子,只好轻启红唇,向诸葛亮发出邀请。 打算一番清谈后,再作告退,以免失礼。 “多谢小姐。冒眛相问,小姐如何称呼?又为何深夜于此地独处?” 诸葛亮走近细看,原来是一个美人坯子。年纪虽小,却长得错落精致。好奇心,驱使诸葛亮主动打听姑娘来历。 “小女子姓糜名贞。” 原来是糜夫人,糜贞。 第二十二章 达成合作 “深夜于此,乃是为了计算族中宿老和兄长给的术算题。一时不得解,困扰至深,是以尚未回房歇息。还请公子勿怪。”糜贞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后,又看了一眼石桌上的算筹,一时气得又鼓起两腮,败馁不已。 那模样,简直美若天人,另有一番诱人的韵味。 诸葛亮不由看得呆了。 认识糜夫人时,糜夫人早已过了如花似水的年华,又随先主刘备颠沛流离,虽美艳依旧,徐娘未老,风韵犹存,却不敌岁月。 加上深居浅出,诸葛亮较少相见。偶尔见面,也是因为糜贞身为主母,不敢与之瓜葛太多,避嫌。 那时发现糜夫人美是美,未曾惊艳如斯。 汉人早熟,以女为甚。 四五岁的糜贞,已长开了不少。身材匀称,肤白貌美,一颦一蹙之间,自有一股灵动。 “哦,原来如此,不知小姐可否告之一二,在下也略懂术算皮毛,说不定能帮上小姐的忙。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多一个人一起演算,想要解开术算之题,料是容易许多。” 良久,诸葛亮收起惊讶的心思,恢复正常的仪态。毕竟他素来不爱女色,又对于男女之事了解不多,自是容易脱离美幻。 况且,此行来到糜府,诸葛亮身担重任,背负诸葛一族的生死命运,容不得诸葛亮有别的心思。 听闻是术算题的困扰,诸葛亮内心暗暗一笑。开玩笑,曾身为几十万人的第一军师,后勤供给,人员配置这些都是小菜一碟,手到擒来,更别说是一个三四岁的小姑娘眼里的术算题了,简直是胸有成竹外加运筹帷幄。 “多谢公子出言相助,那小女子便斗胆请公子帮忙了。一道是族中宿老给的术算题,府上近来接了些生意,是往荆州运送些粮草五千石,运送人员一百人,每人每天需消耗粮草一石,所带的粮草每减少五百石,即路程时间能少一天。荆州接粮地点大概离徐州一千多公里,来回时间大概要一个月左右。既要路程时间达到最短,又要到达与返程所需要的粮草充足,试问出发启程时,应该带多少粮草最好?” 听到诸葛亮也懂术算,且愿意帮忙演算,欢雀不已的糜贞滔滔不绝地向诸葛亮述说这道术算题,这原本应该是糜贞自己的作业,如今却拿来考究诸葛亮,这让糜贞内心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了。 不管诸葛亮能不能算出来,糜贞是过了一把考校他人的瘾了。每每糜贞接到要演算的术算题,虽然最后都算出来了,但结果要烧死许多的脑细胞,现在好了,有人陪糜贞一起烧脑,还是主动送上门的。 何乐而不为也。 诸葛亮略一思考,发现这道术算题并不新鲜,以前行军打仗,此类的术算题,他早已算到滚瓜烂熟,无非就是求一个最优解嘛。 这种术算题和鸡鸭同笼的解题方法,都是同一个思路。 “小姐,此题易如饮水。容在下试着解答,如有不妥,还请小姐批评指正。首先,我们设一个上限,到达荆州粮草要五千石,一百人每天共消耗粮草一百石,所需时间为一个月,即三千石。也就是上限为八千石,但随着人员消耗的粮草越来越多,以及到了荆州放下五千石粮草,队伍的行走速度会变快。因此只要把整个过程中节省的时间折算成粮草减少便可。” 理了理思路,诸葛亮便直接将解题方法给说了出来,边说边脑中计算结果。听到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的诸葛亮讲解解题过程,糜贞惊得嘴巴张开成个桃圆形。 糜贞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小的诸葛亮,直觉诸葛亮真是个妖孽,都惊讶得大脑一片空白,无法思考了。 “那到底需要带多少粮草最好吖,既足够消耗,又不浪费,且路程往返时间最短?”看到这么容易就解答出来了,明显激动了的糜贞快要忍不住挥起自己的粉嫩小拳拳,打死诸葛亮这个数学老师了。 “额,五百石能减少一天,到荆州放下五千石,那就是十天,来回按三千石算,那就能减少六天。也就是此次运粮最快能做到十四天往返,因此只需带粮草六千四百石即可。”诸葛亮赶紧长话短说,以免惹毛了糜贞,被暴打。这里是糜府嘛,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那好,就相信你一次,就当是粮草六千四百石好了,反正我算了好久,也还没算出来,不管了,就当完成了。还能再帮我算算下一道题么?求求你了。”解开了一题,糜贞不由心情大好,赶紧抓住术算大神诸葛亮的衣角,抱起大腿来了,想要诸葛亮帮人帮到底,顺便把最后一道题也给解答了。 糜贞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娇泪欲滴,楚楚可怜;温声细语地恳求诸葛亮,美态尽显,我见犹怜。 “能为小姐解忧,略尽绵薄之力,实在是荣幸之至。小姐但说无妨,要是在下参谋一二,能演算出来,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算再怎么不通男女之情的诸葛亮,此时也只好心软答应,为糜贞效力。 在诸葛亮看来,糜贞眼里难于上青天的术算题,实在是小儿科,毫无挑战性。故也乐于做顺水人情,为美女二肋插刀。 “第二道术算题更难,是小女子兄长提出的。若是先预收钱款百万两,雇主日后可能会取回,也可能会要求提供现时的等价物资,试问这笔交易会不会亏?如果会亏,会亏多少?如果能赚,会赚多少,如何利益最大化?”糜贞觉得这道题实在是无理取闹,前提条件太少了,简直是为难客人。 “不瞒小姐,诸葛氏就是此题的雇主,在下今日正是代表诸葛氏来与糜家商谈此事的,故而有缘与小姐结识。而且,此题无解,可赚可亏,双利双损,皆不可料也。”听到这题,诸葛亮笑了,将实情告诉了糜贞。 “这笔交易,糜氏同意了。预祝双方合作愉快。”一点就透的糜贞也笑了,作出了承诺。 第二十三章 准备买官 这回轮到不明所已的诸葛亮蒙了。 “哦,小姐为何不问盈亏原因,便如此草率决定糜氏与诸葛氏合作?况且子仲兄芳兄尚未作出决定,这恐于礼于情不符吧。”诸葛亮就经常感觉人心比术算题还难以演算,揣测。就像现在,诸葛亮知道糜贞是一个奇女子,却没料到糜贞会语出惊人。 “公子无须多虑。糜家经商多年,一诺千金。既然答应与诸葛氏强强联手,提携合作,便决不食言。至于原因嘛,公子聪慧过人,已断定盈亏不可定料,全在未来,未来不可知,那小女子又何必继续做无谓的演算天机。” 抛开全部的术算题,糜贞觉得心情轻松了好多,开心舒服。顿了顿,又接着说道。 “公子能诚恳告之实情,点出诸葛氏便是雇主,说明公子坦荡荡,为人诚实,非奸诈之徒。糜家生意往来,贵在诚信。无诚不商,无信不立。糜氏相信公子,和公子合作,必定是双赢双利。” 一笔生意可能会亏,但永远记住一定要和诚实人做生意。聪明又诚实,更加不可得。 这简单的经商至理,糜笠懂得,糜芳懂得,糜贞自然不会不懂。做买卖,很多时候不是买卖的本身,主要是买卖双方的人,人品过关,买卖自然长久。 “承蒙小姐夸奖,感激不尽。至于子仲兄芳兄那儿,还请小姐多多美言几句。”见糜贞话都说到如此推心置腹,诸葛亮也就不做作,希望糜贞能帮忙,玉成此事。 “公子请宽心,小女子自当尽力。天色已晚,夜露深重,公子还请早些歇息,待明日,自有分晓。”糜贞心事一去,顿时困意倦倦,答应了诸葛亮后,便想回房休息去了。 “多谢小姐,那在下便先告退了。”见此,心静事定的诸葛亮也不再逗留,遂回房自行歇息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诸葛亮早早地等到了糜氏的正式答复。 糜笠和糜芳告诉诸葛亮,同意两家之间的生意约定,希望能保持良好的生意伙伴关系,同时加强两家的沟通,促进两家的交情友谊。 诸葛亮知道肯定是糜贞的帮忙,起了效果。 可惜,却无法当面答谢糜贞。毕竟,主动提出要见人家的妹子,实在是难以启口。 在享受了糜笠和糜芳的又一日热情接待之后,诸葛亮托说要回琅琊早些安排钱财运送到下坯的诸多事宜,推辞了糜笠和糜芳的挽留,毅然启程返回琅琊。 回到琅琊。 诸葛亮将去下坯之事进展告诉了诸葛玄和诸葛诞、诸葛瑾,并开了一个家族小会议,提出了下一个安排:准备买官。 众人不解,纷纷发难。 “阿亮,虽说大伯答应你,外迁一事全由你全权安排,绝不插手。但你能告诉我们,为什么要将我诸葛氏的钱财预寄于下坯糜氏?现在又提出了准备买官?当今世道,官宦横行,外戚弄权,朝堂之人个个害怕危累自身,皆避恐未及;有志之士大多托病不仕,全隔岸观望,为何你却要买官,反其道而行?”诸葛玄率先发问,关切之意洋溢于表。诸葛诞和诸葛瑾也点头示意,表示同样疑惑不已。 之前清点变卖家财,安抚收拢家众,诸葛玄看在眼里,觉得诸葛亮的统率才能与个人魅力,着实不错。 如今将家财寄放于外族,向昏暗无道的朝廷买官,诸葛亮这几步棋在大家看来,应是下错了。好在一切来得及弥补。 “大伯别急,听阿亮为大家解释,诸葛氏外迁,到了各地,人生地不熟,却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作支撑。人力方面,暂时不愁,物资等相关方面却是不可或缺。糜氏是徐州出名有数的经商大贾,在各地多多少少都有些渠道,将家财寄放于糜氏,由糜氏为我诸葛氏提供在外地所需要的一切物资,一来方便源源不断获得物资,二来也免了诸葛氏在物资这方面费心,一举两得。”诸葛亮优先解释了将家财寄放于糜氏的目的,为了让大家不反对和糜氏合作,就要让大家能看到合作带来好的一面。 “至于准备买官也是有原因的。诸葛氏作为一个外人,扎根各地,没有钱财,寸步难行,如今钱财已解决,如何保护钱财不被当地士族豪门吞没,那便只有为官一方了。朝廷虽然昏暗无道,风评极差,但我诸葛氏当官贵乎民意,无愧于心,只要不祸害乡野,乱政施为,本着心存百姓,治理一方的理念,为何他人能买官,独我诸葛氏不能买官呢。”不作停顿,诸葛亮又把准备买官的必要性提了出来,反将了诸葛玄一把。 “阿亮,你就不怕那糜氏狼子野心,将我诸葛氏的庞大家财给眛了没?”诸葛诞觉得那么多的钱财,换了谁都会眼红,实在是不放心。 “阿亮,灵帝无道,百姓多有怨言,你却说要向朝廷买官,就不怕诸葛氏惹来他族讥笑,徒增恶名吗?”不等诸葛亮回答,诸葛瑾也加入了讨伐诸葛亮的行列。 “诞兄,何必想那么多。当今大汉,士农工商,那糜氏区区一介经贾,不说有家父身为泰郡郡丞,待买官事了,诸葛氏又多了好几个官职在身,国运护体的朝廷命官,那糜氏巴结我诸葛氏都还来不及,岂敢图谋我诸葛氏的一丝钱财。” 有过舌战群儒经验,诸葛亮知道此时不宜扩大打击面,必须一点点攻破,将前面的疑问渐渐转化为后面的优势,方能取得最终的胜利。 “瑾兄,我诸葛氏虽为当地望族,但仅限于琅琊一地,纵是不买官,各地望族可知我琅琊诸葛氏乎?纵是买官,有大伯在琅琊,忠厚信义,我诸葛氏的清名自然也不会坏到哪里去。况且,嘴长在他人身上,我诸葛氏可管不得,做好自己便可以了。当官为民做主,总好过在家种番薯。时间久了,百姓也就了解我诸葛氏的为人,到时风评如何,自在人心。” 解决了诸葛诞的疑虑,诸葛亮又开始打消诸葛瑾的担心。 第二十四章 进发洛阳 听到诸葛亮条理清晰地分析了将家财暂寄于糜氏的有利优势和向朝廷买官的好处得益。 诸葛玄、诸葛诞和诸葛瑾总算是解了心头大惑,既然知道诸葛亮不是乱来,一时兴起,也就放心下来。 不再阻拦,打算同心协力,积极配合。 “阿亮,买官一事纵是我们支持,但诸葛氏在朝堂上却无靠山,也无根基。这官,该向谁买,怎么买,买多大的官?要准备多少钱财?” 将钱财存放于糜氏,诸葛玄知道诸葛亮已经办妥,前些日子去了下坯,和糜氏早有接头,也已商谈过了,达成合作。但对于买官事宜,诸葛玄只觉头大,便接着问一直足智多谋的诸葛亮。 “大伯,买官一事须得有人到京城洛阳筹谋运转,毕竟天子脚下,要买个芝麻绿豆儿官,料来应该不难。先前,我已请绪兄打头阵,去洛阳买了个院宅以作临时落脚之地。至于这官要怎么买,只能走一步见一步,见招拆招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诸葛亮对于怎么买官,一时也没什么计划,只好把之前派诸葛绪去洛阳买院子的事给抖了出来,安一安大家的心。 “亮儿,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机会永远都是留着给有准备的人,买官一事必须要先有个启动计划方案,心有腹稿,方能保持循序渐进,不会自乱阵脚。有了计划,诸葛氏也好准备买官相应的物资钱财。”诸葛玄既然决定不再反对买官,就开始苦口婆心地劝诸葛亮要谨慎行事了,提前做好计划方案。 “大伯,买官一事,实在是难以提前谋划,只能随机应变。要不,前往洛阳买官,就包在侄子身上吧。阿亮必然不会辜负大家的信任。” 诸葛亮主动请缨,大包大揽,官场之事,在座的几人恐怕就他的经验最足,阅历最多,因此买官之事,自然就变成能者多劳了。 “至于向谁买,怎么买,买多大的官,所需钱财几许,那自然是:谁有官职愿意卖,咱就向谁买,钱财可通神,钱财足够就是三公要职都能买下来,阿亮初步估想,就先买三个吧,县令或县尉皆可,备个黄金十万两,应该足矣。买太大的官,恐难以运作,耗费钱财太多,也不利于外迁壮大。” 末了,为了让诸葛玄等人更加宽心,诸葛亮只好大概地作出了买官的运作方案。 曾经,空口白牙,诸葛亮都能草船借箭,弄来百万支弓箭,更何况区区买官这等小事,随口就能将要买的官职数量,所需钱财估算出来。 至于郡守什么的,诸葛亮想都没想,恐怕弄下来一个郡守,至少要将诸葛氏一半的家财搭进去,实在是没必要,又不值得。 “买官一事,也只能如此了,洛阳非琅琊这等小地方,阿亮前去,要多加小心。至于所需钱财、人员、物资就不用担心了,大伯肯定会帮你办妥。如果还有什么需要,也不要有什么顾虑,直说便好。毕竟,我们始终是一家人。” 诸葛玄也不再打破沙锅问到底,充分信任诸葛亮,尽力做好后勤供给之事,免除诸葛亮买官的后顾之忧。 “多谢大伯,若是有需要,侄子必定开口求助,给大伯和几位兄长增添麻烦,阿亮在此先赔个礼了。也谢谢大家一直以来对阿亮无条件地信任与支持。诸葛氏同心协力,携手共勉,肯定会强大兴盛的。”对于面前这些亲切的家人,诸葛亮是由衷地发自内心地感恩。 “同心协力,携手共勉,共创诸葛氏新时代。”闻言,诸葛诞和诸葛瑾也激动地喊了起来,相信希望,相信明天,有目标的人,总是对未来有更多的期待。 次日,诸葛亮叫来了于禁,带上一些护卫,收拾好细软行李,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向洛阳出发去了。 洛阳,司隶校尉部治所,大汉天下的中心。 越往洛阳靠近,官道上来往的行人便越多。由此可见,洛阳的繁华出乎所有人的想像。 洛阳,是整个大汉文人雅士最多的地方,也是整个大汉最奢侈堂皇的地方。 洛阳。这里,天下脚下,护卫森严,你随意遇上的一个人,有可能便是大将军;这里,洛阳纸贵,人才济济,路边漫不经心拿着一本破旧的书籍,就着小摊的一碗清茶,看得忘乎所以的老头儿,有可能便是知识渊博的大学士,学富五车的大贤才。 经过一个多月的风雨兼程,诸葛亮和于禁总算是风尘仆仆地赶到了洛阳城了。 进了洛阳城,按着诸葛绪之前捎回琅琊的书信指引,一行人毫不费力地找到了诸葛绪盘下的院宅,兄弟相见之后,诸葛亮便让众人先自行歇息去了。 等到诸葛绪为诸葛亮接风洗尘时,诸葛亮将此行来洛阳的目的和想法告诉了诸葛绪。 无他,来洛阳,就是买官。 “哦,不知阿亮可有打算如何买官,向谁买官?”闻言,诸葛绪寻问起诸葛亮,是否已早有安排。 “绪兄,您又不是不知,阿亮未曾来过洛阳,对洛阳是一无所知,又无熟人相帮衬,一时实在是想不出好的点子,不知兄长在洛阳盘桓多日,可有打听到什么消息渠道?” 不懂就问,诸葛亮也不强行逞强,人无完人,多问有时就能少走好多的弯路。 “据我所知,如今朝廷除了朝中高官通过举孝廉推荐之外,能入仕的算途径便是买官了。文官之职,得向十常侍张让等人购买,武将之职,得向大将军何进购买。只是一个弄权宦官,恐招士林所恶,一个是屠户出身,最重门第,以我诸葛氏之名声,较难接近。不知阿亮想向谁买官?” 这些天,诸葛绪也是有下功夫的,对洛阳虽不算门清,但一些小道消息还是能打听到的,便对诸葛亮全盘托出,分析利弊。 等待诸葛亮作出最终的决定。 若论有主见,论大局观,诸葛绪觉得这个小堂弟,可比自己强太多了。 既然诸葛亮来了京城洛阳,那买官一事自然以诸葛亮马首是瞻便是了。 第二十五章 吃闭门羹 毕竟,这里是洛阳,天天有人骂张让,弄权干政,祸国殃民;天天有人骂何进,大字不识,不通武略;天天也有人边骂边向张让何进买官,然后走马上任,自谋自福。 静静地听诸葛绪说完,诸葛亮觉得二个都不是什么好选择,但又无可奈何。距离黄巾之乱,时间紧迫,容不得诸葛亮慢慢地图谋。 诸葛亮得与时间赛跑,才不会被原本的命运吞没。 “都得试试。不管是张让,还是何进,只要愿意卖官与我诸葛氏,那我们就向他买。阉党张让是宦官小人,既为士林所恶,也招武将不喜,便先试试向大将军何进买吧。”诸葛亮只好将张让和何进做了个比较,虽然二人都不好,但矮子里挑高的,也只能这样了。想了想,又觉得此事宜早不宜迟,便准备邀请诸葛绪。 “不知绪兄明日可否愿意与阿亮一同前去拜访下那大将军何进?也好早日将买官事了,离开洛阳,返回琅琊。” “哈哈,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兄弟有请,就算是龙潭虎穴,刀山火海,自然也陪阿亮走一趟,明日那一起去会会这个屠夫出身的所谓大将军何进。” 诸葛绪爽快地答应了,这对诸葛绪来说,要是能见过大将军何进,增加阅历,也是一种不小的谈资了。 说完,谈妥。兄弟两人便各自歇息去了。 第日,诸葛亮早早地便起床,穿戴整齐,调整了下精气神,伙同诸葛绪,拉上于禁,带好拜访礼物,便直奔大将军府。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天之计在于晨。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诸葛亮认为自己如此地上心,肯定会成为第一个拜访何进的人。 行了一阵,马车来到一处颇有气势的府邸前,朱漆大门上方悬着“大将军府”的匾额,大门两侧,立着两只威风凛凛的大狮子,全付武装的士兵守卫左右笔直地分站着。 府门外,满铺着青石方砖,浑然一体,大门正中间则镶嵌着成块的汉白玉,显得奢侈辉煌,白壁微瑕,倒也能准确体现大将军的脸面。 大门两边各有一个侧门,每个侧门都有二个门房守着,此时门房忙着口焦舌燥,脚不沾地。嘴里说个不停地指挥着,双手不停地连连示意,保持何府门前的井然秩序。 侧门前排起了一条人群拥挤的长龙,看众人的着装,不是文人学子,也非军旅武夫,大多是一些经商大贾,手中拿着一些并不稀有,但也算值钱的常见之物。 正在排队给何府送礼,以便能牵扯上些许的关系。 有的人拿着几幅卷起的字画,书卷气息浓厚;有的人提着一个专门置放人参等补品的药盒,药香沁人;有的人抬着一箱珠宝首饰,显得珠光宝气,富贵逼人;更有的人干脆背着一袋黄白之物,铃当作响。 不一而足,琳琅满目。 这一看,一行人全都傻眼了。 看着大将军府门前排起的长龙,诸葛绪面露难色,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将希望寄托于诸葛亮身上。朝着诸葛亮向何府努了努嘴,一脸苦笑,不发一语,连连摇头。 “大家别灰心,既然来了,总要试上一试,免得无功而返。”诸葛亮习惯了当领头羊,安抚了一下军心,便率先往大将军府门走去。 诸葛亮不想在侧门也排队,一来他觉得与那些经商大贾本来就不是一路,二来若是排队,可能也会被门房当成送礼的,送完即赶走,仍然见不到何进。 干脆,就走正门,敲门递帖。 也许能混进去,先见了何进再说。 众人见诸葛亮如此,只好尾随而行。 “站住,大将军府邸,闲人一律不得擅闯。”离何府大门还十万八千里,诸葛亮就被门前的士兵守卫,一声断喝,给止住了脚步。 “这位将军,在下来自徐州琅琊诸葛氏,久闻大将军威名,今日特意登门造访,还望将军能够通融一二,感激不尽。”诸葛亮朝着说话的那个士兵守卫行了一个学子礼,隐秘地捎带了块银锭,塞到了那士兵的手中。 “徐州琅琊诸葛氏?没听说过,可是大将军有请?”士兵守卫眼睛余光瞅了一下手里的银锭,发现成色不错,份量也足,故也愿意开口多说几句。 虽然钱财收下了,但士兵守卫并没随意让诸葛亮等人往前叩门。 “将军容禀,何大将军日理万机,不曾有请,在下仰慕已久,却无缘结识,如今斗胆不请自来,还请大将军念在我等一片赤心,予以放行。”深知阎王易请,小鬼难缠,诸葛亮小心谨慎地对待眼前这个小兵,丝毫不敢大意。 “大将军不曾有请,那可有提前递交名帖,与大将军有约?”能在洛阳大将军府门前当值,士兵守卫自有一套眼力与行事规则,既不会得罪达官显贵,又不放任闲杂人等在何府胡作非为。 “在下等人,抵达洛阳,便风尘仆仆赶来拜访大将军,尚未来得及提前递交名帖,故未与大将军有约。此乃诸葛氏拜访名帖,还请将军过目。”诸葛亮从怀里掏出一本名帖,神情恭敬地递给了士兵守卫。 “不曾有请,不曾有约。不知诸葛氏在朝堂上,尊居何职?或有哪些朝中大官与之亲近?”那士兵守卫接过名帖,却不细看,粗粗一翻便合上了。 直觉认为诸葛亮等人就是从不知名的乡野来的毛孩子,但来往何府的,不乏高干显贵,像四世三公的袁氏子弟袁术袁绍便是常客。防止一时看走眼,得罪贵人,遭到惩罚,丢了差事,士兵守卫觉得还是要问清楚为好。 “不瞒将军知晓,家父忝为泰山郡郡丞,朝堂之中并无相交笃熟之人。”诸葛亮知道要遭,却不敢在此事弄虚作假,容易露馅,马虎不得。 “大将军府岂是尔等想进便进,撒野的地方,哪儿来的小毛孩,快回哪儿去。念尔等乃是初犯,便不施以惩戒,若是执迷不悟,莫怪军爷将尔等乱棍打出,送入官府大牢。” 第二十六章 贿赂张让 果然,听到诸葛氏并无人身居朝中要职,士兵守卫的态度瞬间变得强横,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 好在拿人手短,士兵守卫没有动手,只是出言恫吓,意图驱赶打发诸葛亮等一行人。 看到收了钱财,却不办事,反而百般阻拦的士兵守卫,于禁再也忍不住,冷哼一声,快走几步,便想动手。 于禁战意凛烈,杀气弥漫,一时场面气场变得诡异,气氛紧张了起来了。 “怎么,还想闹事?”摸清了诸葛氏的底细,士兵守卫不再畏畏缩缩,刀柄一托,刀身出鞘,一脸戏谑地看着诸葛亮和于禁众人,毫不惊惧。 在这洛阳城里,大将军府门前,每天抓走打残的那些不知好歹的人,难以统计,数不尽数。若论动武,掌管天下兵马的大将军府,还真没怕过谁。 “于将军,快住手。此处不宜兴刀兵,切莫动手,误了自身前程。”诸葛亮连忙劝住了于禁,生恐于禁一言不合,打了起来,到时场面混乱,难以收拾。 诸葛氏在洛阳又无根基,无法自保。那样的话,不止买官一事泡汤,可能还会招来横祸,白送性命。 见诸葛亮出言喝止,于禁并非莽夫,只不过是刚才看那士兵守卫不顺眼,一时没忍住想动手,如今被诸葛亮言语惊醒,于禁深知轻重,也只好收手,不再造次。 “我们先回去,此事再从长计议。”诸葛亮怕继续待下去,又生事端,节外生枝,只好先鸣金收兵,撤回去再说。 一行人皆气结抑郁,乌云布顶,心情十分沉重,烦闷。 兴冲冲而来,灰溜溜而回,好不扫兴,好不愤慨。 回到自家的院宅,诸葛亮看大家无精打采,便让大家先下去各自歇息。 买官一事,待明日再议。 隔天,诸葛亮找来诸葛绪商议,准备变更买官计划,既然买官,何进这条路不通,那就试试跟张让买。 一闲待不住,一刻不消停的诸葛绪听到诸葛亮又要出击,兴奋不已,立马到处打听,如何跟张让搭上线。 不出数日,诸葛绪在送出了不少钱财,终于跟张让的手下,一个采办宦官张剑取得联系,一步步接近张让。 有钱能使鬼推磨。 在张剑穿针引线的帮忙下,诸葛亮如愿地约上了张让,双方定在一家酒楼里会面。 这天,诸葛亮和诸葛绪提前一个时辰便在定好的酒楼包间里等候。 待到傍晚时分,听到于禁轻轻地敲门,缓缓地推开房门,道了句,公子,人来了。便又悄然无声地退下,把守在房门边。 只见两个人前后而入,领头的一身华服,极显富贵,却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后面的倒是衣着平常,但脚步沉重,明显身怀武艺,且功力不俗。 两人进了房间,目不斜视,也不说话。其中,一人径自地走向房间的主位,自然地稳坐下去。另一人一直尾随在后,待前面的人在主位坐定,便恭身站在其后,脸色平静,看起来漫不经心,实则暗暗警惕。 诸葛亮和诸葛绪连忙起身行礼,不敢怠慢。 “拜见常侍大人,久仰大名,如雷贯耳。今日有幸一见,实在是了却心愿,感激不尽。”诸葛亮行了一个后辈弟子大礼,顺手将打开着盛放两颗硕大的东海夜明珠的盒子递放到张让的桌面前。 看到两颗硕大的东海夜明珠,张让眼睛一亮,两眼放光。 这是珍宝,张让是识货的人,但也不至于失态。宝物,就连传国玉玺,张让也是天天见,早就见多了,见怪不怪。 “尔等何人?听小剑子说,尔等想见杂家?所为何事呀?速速说来,天色已晚,宵禁已近,杂家还要赶着回宫里呢。”张让不着痕迹地将夜明珠收进衣袖,白净地手指拈了个兰花指,放于脸庞边,扯着一把公鸭嗓子,随意盘问。 “常侍大人,在下来自徐州琅琊诸葛氏,名叫诸葛亮。耽误了大人的时间,实在是罪该万死。听宫里的张公公说,常侍大人深明大义,心存百姓,忧国忧民,为大汉举荐了不少良臣栋梁,居功至伟,功不可没。在下不才,也想为国出力,为民谋福,故今天斗胆向大人自荐家门,请大人念在国家社稷,百姓民生,能够垂青一二。叨扰之处,还望大人恕罪。”诸葛亮鬼话连篇,也不害臊,一顶顶高帽子送飞给张让。仿佛张让真的是大汉三公,国之良相。 这是要买官哪,赤裸裸地买官。 诸葛亮的弦外之音,久混官场的张让,岂能听不出来。 张让仔细地瞅了瞅眼前这二个自称是琅琊诸葛家的小毛孩,从衣着上来看,此诸葛氏应该是归士林一族,士林人士向来不耻与宦官来往,来张让这儿买官的,大多是经商大贾,少有士族。 如今,诸葛氏却来找张让买官,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略显惊讶,不过大场面见多的张让,喜怒不言于外表。 这是代表诸葛氏向宦官折服,妥协了啊。张让内心一阵高兴。 “诸葛氏能有心为国效力,造福一方,想来必是有志之士,实乃大汉之幸,百姓之福。然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大汉人才济济,贤能泱泱,纵是有杂家举荐,也恐难为诸葛氏谋得一官半职。”素来崇尚春秋战国的纵横之术,喜爱自称为杂家的张让那是不见钱财不盖棺,故意抛出假想敌,表示无能为力,实则是想要知道诸葛氏能出价多少。 那意思就是说:小子,想买官,没问题,拿钱来。 双方开始进入了坐地起价,落地还钱的模式。 “大人,诸葛氏才薄识浅,但一颗为国效力,赤子之心,天地可鉴,日月同昭。还请大人能从中周旋举荐,若是能有一地为官当任,为民请命,施展心中抱负,成全诸葛氏多年来的心愿,诸葛氏决不会让大人白白辛苦,劳心劳神,愿意以黄金万两答谢大人。”诸葛亮知道求人办事,必须要钱财开路,否则难以奏效。 第二十七章 买三送一 黄金万两。 张让不禁闻之侧目。 这诸葛氏派来的人虽然年纪轻轻,却出手不凡,举手投足间便送出了一万两黄金。 “想不到诸葛氏报国心急,那杂家便勉为其难,厚着脸皮向天子举荐一二,至于成与不成,全在君意。毕竟,天意难测,简在帝心。但杂家办事也是任人唯贤的,不知诸葛氏有哪些贤能大才?” 在职以来,搜刮暴敛、骄纵贪婪的张让平白无故得了黄金万两,自然不会满足止步于此。 想知道诸葛氏要买几个官,也好做好定价。 一人一官,一官一价。 官钱两清,童叟无欺。 “不瞒大人,所谓举贤不避亲,在下便斗胆说一说,请大人过目,希望能入大人的法眼。在下堂兄诸葛诞,为人忠义,武艺有成,可保境安民;在下堂兄诸葛绪,也就是您面前的这一位,知书达礼,亲民近人,可治理一方;在下家兄诸葛瑾,敏而好学,谨少慎微,可堪担重任。若是大人能为三位兄长各谋得一地就任,纵是官卑职小,诸葛氏愿竭力筹措,向朝廷再捐赠黄金三万两,祈佑大汉洪福齐天。” 诸葛亮提出了买官的要求,帮诸葛诞、诸葛绪和诸葛瑾三人买官,愿意出资黄金三万。 三人三官,一人一万两,总共三万两。 “杂家观你年纪尚小,想来族中兄长年岁也自然不大,纵是天资过人,聪敏异常,阅历也必定不足,如此最多只能举荐为一地县令。大汉男子,素来十五弱冠,二十举孝廉,杂家尽力举荐,已是爱惜人才,求贤若渴,要是能成,便是皇恩浩荡,祖宗积福了。”张让暗暗计算了一番,黄金万两那就给个县令吧,再高便不是这个价了。 纵是卖官,也得待价而沽。 大汉十三州,州郡无数,郡县更是多如牛毛。不说别的,就光南阳郡,郡县便有三十多个。 卖个县令,算是九品芝麻官,张让几乎不用成本,无须打点什么,小事一桩,坐等与汉灵帝分钱。 “多谢常侍大人厚爱,在下替诸葛氏感谢大人的知遇之恩。”诸葛亮见目标达成,连忙应承了下来。 县令,足矣。 “刚才听你说起各个兄长都有过人之处,看来诸葛氏传承深远,家风极好,底蕴颇厚,想必族中长辈更是饱学之士,贤明大才。杂家日后多多留意,要是能举荐为一地郡守,不知诸葛氏可有人选赴任?”张让临时起意,想看看这个小孩子来买官到底带了家里多少钱。 要是钱财足够,再卖个郡守也不是问题。况且,眼下刚好有一个郡的郡守告老还乡,官位空缺。 毕竟,贪得无厌,本是人性。 卖官嘛,卖一个是卖,卖多个也是卖,多多益善,这世间,谁不爱钱财。 “大人大公无私,沤心沥血,为国荐才,实是我辈之楷模也。诸葛氏代居徐州,地偏人远,若论才能,当以诸葛氏当代家主诸葛玄为佳,如能出仕一方郡守,诸葛氏愿用一半家财黄金五万两赠给大人,以报答大人提携之恩。” 诸葛亮突然听到有郡守可买,虽然不报太大希望,但还是试着报个价。带来的十万两黄金,原来就没打算带回去,买三个县令,十万黄金便是诸葛亮的心理价位。 万一买郡守要是成了,那就算是买三送一了。还是送个大的。 一郡之守,不可小窥。 诸葛亮又报了黄金五万两,加上最先送的一万两,县令三万两,今天出宫一趟,便得黄金九万两,纵是张让身家颇丰,也甚觉满意。 “孺子可教也。杂家虽答应替诸葛氏在皇帝面前美言几句,但举荐为官一事,非同小可。凡事还得讲规矩,讲秩序流程。今天天色已晚,杂家不宜再多逗留。明日尔等带上钱财,到西园卖官所,告诉那里的人,就说常侍张让张公公让尔等前去的。其他诸事,自会有人带你们交接办妥。”张让说完,也不等诸葛亮回话,就起身,带着随从走了。 “恭送大人,祝大人身体安康。”诸葛亮不敢失礼,向着张让的背影,行了个送别礼。 待到张让走远,诸葛亮和诸葛绪相视一笑。总算是搞定了买官一事,尤其是诸葛绪知道自己即将当县令,为官一任,更是跃跃欲试。 诸葛亮和诸葛绪心情大好,两人携手走出酒楼房间,出了房门,与于禁汇合。 于禁出身寒门,虽对诸葛亮等人自降身份,接近宦官,私自买官,颇有微词,心中不喜,却放在内心,不说一语。 敏感的诸葛亮察觉到了,却也不点破,唤上于禁,一行人轻松上阵,打道回府。 光和元年(178年),汉灵帝在西园设定官吏交易所,卖官鬻爵,大肆卖官敛财,公开宣布可花钱买到关内候以下等部门职位,价格不一。 诸葛亮和诸葛绪第二天早早地将黄金九万两打包好,便直往西园卖官所而去。 待到了西园官吏交易所,好不热闹,到处人头涌动,马来车往。 一路护着钱财,总算是挤进去了,来到一个负责接待登记的宦官面前。 那个宦官一脸不耐烦,大声地呵斥着诸葛亮前头的一个男子,周围无人敢出言应和,或出手相助。 “长本事了呀,朝廷命官,国之重职,岂是尔等可随意挑三选四的。”言罢,宦官指使几个禁卫军将那男子身上的官文官印抢回,轰打了出去。 “益州永昌太远了,我不去了,退钱,退钱。”那男子不顾挨打,大声呼叫。 众人不理,军士仍旧,待那人被赶了出去。官吏交易所,又恢复了平静。 “大人,在下乃是常侍大人张公公让我等前来的,还望大人能指点迷津。”诸葛亮不敢多言语,直截了当,说是张让叫来的,偷偷地塞了块银锭给了那宦官。 听到是张让叫来的,宦官不敢轻视怠慢,赶紧登记造册,办理手续。 待登记完毕,宦官拿出了四张深黄色卷起的圣旨,一个小锦袋子递给了诸葛亮,便命人将诸葛亮带来的钱财收了起来,运往西园。 买官成功。 第二十八章 五色棒发威 诸葛亮接过圣旨和锦袋后,站到一边,仔细地将卷起的圣旨一一铺开,端详了起来。 盖着天子印的圣旨上面,传国玉玺的八个大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格外显眼,金光闪闪。 四张圣旨上写着的任命内容大同小异,除了人名、地名与官职不同之外,其他都一样。人名、地名与官职分别是: 诸葛诞,豫州颍川郡舞阳县县令。 诸葛绪,荆州长沙郡益阳县县令。 诸葛瑾,荆州南郡襄阳县县令。 诸葛玄,交州苍梧郡郡守。 诸葛亮又解开了锦袋,对四个官印一一细验,发现没问题后,谨慎地将圣旨收了起来,将锦袋扎好。 诸葛亮原想再细问,了解一下,走近后尚未开口,那宦官急不可耐地出言驱赶。 “别啰嗦,快走吧,本官忙得很,后面的人还排着队呢。”想到诸葛亮是十常侍之首张让介绍来的,宦官不敢得罪得太死,加上诸葛亮挺上道,刚才送了一块银锭,便只是出言驱赶。 “多谢大人提点,在下这就告退。”闻言,想起刚才那男子的惨状,血本无归,诸葛亮不敢再多言语,道谢后,拉上诸葛绪等人,便离开西园官吏交易所了。 看着来时满满的几十车黄金,就换回四张圣旨,四个官印,诸葛绪等人认为挥霍万金便是这种感觉,唯有诸葛亮一人觉得此行颇值。 众人回到院宅,各自歇息。 一夜无话。 第二天,诸葛亮将圣旨与官印贴身藏好后,约上诸葛绪,一起逛街,想领略下洛阳的良辰美景,锦绣繁华。 二人来到热闹无比的茶楼,选了个靠窗的座位,周围虽然吵杂喧哗,但诸葛亮两兄弟现在是无事一身轻,自是不在意的。 待小二上了茶水,些许的小吃后,诸葛亮便悠闲地给诸葛绪倒了一杯茶,然后又慢慢地给自己也泡了一杯,看着热气腾腾地茶水,闻着茶香,倍感舒服。 重生以来,诸葛亮的神经一直紧绷着,害怕无能为力,让一切重覆后辙,整个诸葛氏还是逃不过厄运。 如今,虽然还不未有定数,但至少已经做了很多。加上黄巾之乱为时还远,尚有一年左右的时间,也够诸葛氏安全撤离了。 因此,诸葛亮身在洛阳,感受着繁华美好,也暂时让自己放松下来。曾经,就是不懂得劳逸结合,松驰有道,才将身体给弄垮了,不然蜀魏最终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以前忙于调兵遣将,运筹决算,一直工于心计,精于谋布,不曾关注到身边的人,更加不曾了解过市井的普通生活。 身在茶楼里,听着普通平凡的人家说着家长里短,也有一番另样的乐趣。 离诸葛亮那桌不远,有二个士子在谈论着,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传遍周围,二人似乎也不怕他人知晓,就着花生米谈论起来了,引为喝茶谈资。 “听说了没,最近洛阳北部县尉被贬官调走了,好像是调出洛阳,去当顿丘县令了。”一人抛了两颗花生在半空,用嘴巴利索地接住。 “早就知道了,这人名叫曹操,刚到任洛阳北部尉没多久,好好的一个县尉不当,偏偏在北部县的四门设了十多条五色棒,不给人夜间出行,无论是豪强士贵,还是贫贱寒门,只要触犯了夜禁,捉住了就往死里打。”另一人为了表示自己也知之甚详,也说个不停,末了便喝口茶水润润喉,只待伙伴说完,再接着炫耀自己的博学多闻。 五色棒,为大汉执法专用,由红、黄、绿、白、黑涂在棒上,因此称五色棒。 “我还听说了,中常侍蹇硕的叔叔不惧夜禁,夜间提刀而行,被曹操带人巡夜发现,给拿住了,直接用五色棒活生生打死,这下可把宦官张让、蹇硕等人给得罪死了,难怪被贬调去当顿丘县令。”最先引起话题的那人显得心有余悸,好像亲眼所见五色棒将人打死似的,又好像被宦官陷害的人是自己似的。 “可惜了,这曹操,本姓夏侯氏,因父亲曹嵩是中常侍曹腾的养子,故也改姓曹,不过也好在曹操是宦官之后,十常侍张让、蹇硕等人也没法怎么追究,最终只能不了了之,不然那宦官十常侍张让等人,可不是好惹的,看看蔡邕蔡老大人的前车之鉴就可猜想一二了。”另一人一阵扼腕痛惜,不无感叹,喝了口茶水,顿一顿又接着说。 “不过,凭着五色棒,这洛阳北部,内内外外,再也没人敢犯夜禁了,曹操的威名一时颇震。那宦官张让等人既收拾不了曹操,又害怕曹操的五色棒,也只能将曹操调出洛阳当顿丘县令的了。” “哦,兄长看来挺了解那曹操的,可否细说来听听,愿闻详呀。”回过神来的那人对曹操开始有点好奇,八卦之魂雄雄燃烧。 “我也只是风闻一二,不甚其详。听说,曹操年方二十,就被举孝廉,表为郎官,初任洛阳北部尉。那人从小是聪明伶俐,喜欢到处游猎,爱看歌舞,有勇有谋,善于机变。曹操有个叔父,好为人师,看见曹操终日游荡无度,便心生怒气,跑去告诉曹操的父亲曹嵩。曹嵩责怪曹操。曹操便心生一计,看见叔父来,就假装倒于地,搞得好像中风之一样。那叔父不明所已,被曹操的模样给惊吓到,飞快告之曹嵩,等到曹嵩急忙忙地去看曹操时,曹操又故意表示身体无恙。曹嵩便问曹操说,你叔父说你中风了,难道现在已经好了么?”另一人颇有说书先生的潜质,说到紧要关头,便戛然而止,吊人胃口,令人想要一探后事如何,速听下回分解。 “兄长,快莫卖关子了,这顿在下请了就是。”那人急了,听到入神,却突然没有了,就像如厕时遇上便秘,想快快不得,想慢又疼痛感明显,不得不当即认输,按照以茶会友的老规矩,请客一顿,权当破财打赏说书人了。。 第二十九章 离开洛阳 “曹操反告一状,说儿子一直以来就没有中风这种病,因为叔父厌恶儿子,不喜儿子,因此常常说儿子的坏话、谎话。曹嵩思来有理,就相信了曹操的话。自那以后,曹操叔父再说曹操的过错,曹嵩并不信不听了。也因此,曹操变得更加恣意妄为,放荡无状了。”另一人不再卖关子,将曹操的风传轶事细细道出。 “如此说来,这曹操也算是机智过人,兄长可知其人才学如何?”出了茶点钱的那人,恨不得将曹操的祖上十八代都了解清楚,作为以后自己向他人吹嘘的素材,不然这顿便是请亏了。 “莫急,请听在下慢慢道来,曹操出生之时,其父曹嵩很是高兴,便给曹操取了一名吉利,得知曹操与叔父的事后,又表了个小字阿瞒,等到曹操弱完出仕后,便自表了个字孟德,常自比故之圣人孟子,将:‘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挂在口头。”另一人讲到这里,又突然地停下了,好像是在等听众评个书评似的。 “倒显英雄,是个有志之士,兄长还知道哪些,请一并说出来吧,免得听一半,像这茶一样,喝久了淡得很。”那人也是坐谈的佼佼者,立马搭话,明白闲谈最怕单方尬聊,末了像小学生一样懂得适时发问,引人继续表演,说出故事。 “当时,有一位太尉性格刚强,不阿权贵,待人谦俭,尽管屡历高官,但不因为自己处在高位而有所私请的人,名唤桥玄,却对曹操说:‘天下即将大乱,如果不是上天注定的能够号令世间的大才不能改变。这个能安定天下的人,是你吗??’曹操不答。又有显名太学,与陈蕃、李膺结交相好的南阳人何顒见到曹操,叹息说:‘汉家将亡,安天下的必定是这个人啊。’曹操等闲视之。” 一把将剩下的茶点抓在手上,另一只手拿起尚有一半茶水的茶杯,一饮而尽,然后快速地将今日茶友会最后的内容说完,一锤定音,打算回家陪老婆孩子去了。 “更有,汝南郡创建“月旦评”的许劭许子将,皆传许子将评人十分之准。曹操前往去见许子将,问:‘我曹操是个什么样的人?’许子将不回答。曹操不死心,又问,许子将只好点评:‘曹操,你放在太平盛世就是治国的能臣,要是活在乱世,就是一个大奸雄。’曹操听了许子将的评语后,十分高兴。” 听到这里,诸葛亮也无心再继续在茶楼喝茶了。 “绪兄,今日一路走来,洛阳城繁华不可一日而语,不过看也看过了,玩也玩够了,茶也喝足了,要不我们便回去了吧。”诸葛亮的兴致已尽,但对诸葛绪提出打算回去,打道回府,不再游荡。 听到洛阳的士人谈及的内容,诸葛亮觉得洛阳的水太深,关系错综复杂,高官显贵又何其多,待得越久越不利,害怕万一行将踏错,得罪了谁,惹了灾祸上身。 因此,诸葛亮便决定不再洛阳久待,有心准备离开洛阳了。 “那好吧,我们结账回去吧。”看到诸葛亮一脸索然,无心品味,诸葛绪也只好同意回去了,毕竟之前诸葛绪一人先来洛阳那么久,要是自己留下,一个人喝茶,早就习惯厌腻了。 待二人回到院宅,诸葛亮却又不各自歇息,反请来了诸葛绪,说是有要事商议。 “绪兄,如今买官事了,我打算回泰山见父亲了,我看洛阳虽表面繁华,实则暗流波涌,无如要事,还请兄长也早早地返回琅琊,免得大伯和诞兄、谨兄挂念。”诸葛亮从怀里掏出那四份圣旨和一锦袋官印。 诸葛亮语出惊人,忙活了那么久,居然说要回泰山,一时诸葛绪转不过弯来,听呆了,也不伸手接过递来的东西。 “阿亮,你不陪我回琅琊?你走了,这里怎么办?我们怎么办?外迁一事向来都是你在负责,你要是回了泰山,谁来接管呀?”诸葛绪心头大乱,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绪兄,稍安勿燥。这里嘛,就留几个下人看管打扫便是了。至于我嘛,就直接回泰山了,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去向父亲汇报进展了。再说,几位兄长都要到各地赴任,就算我回去,到时又要分开,回到泰山,何不从洛阳直接回去,也省些路程。外迁一事,绪兄回去禀报大伯和兄长们,就说安心赴任,静心扎根就行了,已无需再作什么安排了。”诸葛亮一一解答诸葛绪,以免诸葛绪心结暗生,到时回到琅琊,各人拒不赴任,就事大了。 “这里的下人倒是好安排,但阿亮,圣旨和官印有四份呀,有我父亲、诞兄、瑾兄,还有我的,到时我们四人一离开琅琊,那琅琊谁来管呀,要不,你陪我一同回去吧。”诸葛绪还是不死心,想劝诸葛亮一同回琅琊。 这些日子以来,跟这个堂弟相处的时光,诸葛绪都觉得自己才是小的那个,有诸葛亮在,什么都能迎刃而解,不需要太过担忧,去思考什么。 “绪兄,您不说,我倒忘了,那就把大伯的这份先给我保存着吧。大伯肯定是不会舍得琅琊的,琅琊也需要大伯。回去,您跟大伯说明白,相信大伯会同意、理解我的做法。” 说完,诸葛亮从手里的四份圣旨中抽出诸葛玄的那份,交州苍梧郡郡守,又拿出了对应的官印。随后,将另三份直接塞进诸葛绪的怀里。 “好吧,既然阿亮你坚持要回泰山,那我也返回琅琊了,说真的,出来了这么久,我还真的有点想父亲和娘亲,诞兄、瑾兄他们。阳亮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启程?我也定在同一天,一同离开洛阳吧。”诸葛绪将怀里的圣旨和锦袋收好,不再多问,一心信任支持,准备和诸葛亮一起离开洛阳。 “那就定在明早清晨吧,到时我们一起出发启程,离开洛阳。”诸葛亮将时间约定了下来。 明日,离开洛阳。 第三十章 锦囊妙计 诸葛亮和诸葛绪做了决定后,就开始着手撤离洛阳的各个事项。 诸葛绪跑去挑选机灵的留守下人,诸葛亮则走回自己的书房,并关起了门,没有人知道诸葛亮在里面做什么。 直到很久,诸葛亮才打开了房门,从里面踱步走了出来。诸葛亮看起来很高兴,好像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什么都安排好了似的。有种腹有诗书,胸有百万甲兵的感觉。 第二天,天还灰蒙蒙,尚在凌晨,东方的太阳仍没升起,只有隐隐地黄光在尽头披挂,就像一切黑布染了些许金黄。 洛阳城,诸葛家的院宅早有下人点起了火把,分放在各个院道,火把照耀下是来来往往,急急忙忙地人群涌动。 被主事人叫醒的家奴一脸睡意,却仍然手脚麻利地收拾着,生怕收拾太慢,误了诸葛亮约定出发的时辰,管事的则用心用力,警惕地盯着想偷懒的下人,同时细细地检查路上要用的东西是否带漏,不时喝骂那些昏昏欲睡,做事马虎的几个。 不久,诸葛亮便醒了,诸葛亮的睡眠向来挺好,这是长年行军打仗练就的本事,沾床便睡,不管三七二十一。 只要安排得当,就料无意外发生,诸葛亮对自己的预算机力,相当信任。 细细地穿戴衣物,不求奢华,诸葛亮朴素习惯了,只求整齐干净便好。净了手,叫上在门口守卫一夜的于禁,一齐去寻找诸葛绪,准备一起用早膳。 待到了诸葛绪的房门,才知原来诸葛绪也早早地起床了,此时衣着清新,刚刚晨读完毕。 诸葛亮向诸葛绪请安问好后,便约上诸葛绪一同就膳,兄弟俩人边用早膳,边回忆这段时间相聚以来的欢声笑语,备觉喜乐、幸福。 为免诸葛绪过于伤感,心怀不舍,诸葛亮只好和诸葛绪定下个相聚的日子。 从前车马很远,书信很慢,若是别离,一生只够见几次。 虽然自古分离,总是催人泪下。但每一次分离,都要寄希望于下次的相聚,这样的生活才会过得快乐。 诸葛亮和诸葛绪在早宴上说了大概一个多时辰的体己话,双方才依依不舍地走了出来。 待走到大院中间,诸葛亮看大伙也都已吃过早饭,好多家奴下人都偷偷地补完了回笼觉,也不多说些什么。 正如静悄悄地来洛阳,静悄悄地走,不带走一片云彩。 诸葛亮随意地询问了一下管事之人,问是否一切已准备妥当,收拾仔细完毕。管事的不敢怠慢,一一汇报。诸葛亮听了甚觉满意。 “管家,你把我们带来的剩下的黄金万两分成两部分,拿一份给绪兄,作为绪兄此次路上盘缠之用,出门在外,总不能被钱财所急,有备无患,多预少愁。”诸葛亮想了想,准备把钱财一分为二,一半给诸葛绪,自己留下一半,已然足够回泰山了。 “阿亮,不用了,来洛阳的时候,我就带了不少钱财,现在还有近万两呢,你剩下的这些就带着吧,泰山路远,钱财给你多留些,你用得着。”一旁的诸葛绪却是不干了,坚持要诸葛亮把钱财全部带走,并挥了挥手,让管事按诸葛绪说的办。 “一家人不说二家话,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多谢绪兄了。”诸葛亮见管事的都被诸葛绪给赶走了,只好无奈地苦笑了笑,接受收下这笔钱财,向诸葛绪道谢,作了个悌礼。 “这就对了,阿亮,我看时辰不早了,是不是该启程了?”诸葛绪害怕诸葛亮将财物跟他一分为二,推来推去,便开始顾左右而言其他。 “是该启程了。走吧,出发。”闻言,诸葛亮事不宜迟,发号施令,牵起诸葛绪的衣袖,共同携手走出院宅,向外面直去。 待到听到指令,也拿起属于自己负责的家当,自觉排成一队,随着诸葛亮和诸葛绪缓缓走出洛阳这座住得并不算久的家。 诸葛亮和诸葛绪各自坐了一辆马车,前面于禁骑着黑马开路,在周围二边的是车队护卫,队伍井然有序,徐徐前行。 车队不快不慢,在几个时辰后,便出了洛阳城。 城门外不远,诸葛亮喊停了诸葛绪,待两人下了马车。 “绪兄,琅琊与泰山并不同路,你我兄弟两人就在此别过吧,阿亮有些东西要赠给大伯和各位兄长,还请绪兄代为转交。”诸葛亮从怀里掏出四个锦袋,递给了诸葛绪。 一黄三紫。锦袋口紧紧扎着,里面不知所放何物,有种令人想打开的一探到底的感觉。 “阿亮,这是何物?”接过锦袋的诸葛绪,一脸诧异,只好问个明白,以免回去不知如何解释。 “我唤它为锦囊妙计。绪兄回去后,给大伯黄色锦袋,诞兄和瑾兄、绪兄各得一个。待家财卖与朱县令,一切交割完毕,方可打开。”诸葛亮很喜欢预判未来,提前做出部署,以前就曾弄出了很多的锦囊妙计,往往奏效无比。 “搞得那么神秘,好吧,那我就带回去给父亲和兄长他们了。”诸葛绪听说是锦囊妙计,好奇心渐起,又听到诸葛亮的交待,只好耐住性子,准备先带回去再说。 “兄长,路途遥远,一路珍重。”诸葛亮向诸葛绪拱了拱手,作了个告别礼,便转身回了马车,又揪起了车帘,望着诸葛绪。 “阿亮,好好照顾自己,记得常回来看我们啊。”诸葛绪挥了挥手,也坐回了马车。 分道扬镳,各回各地。 心急的诸葛绪一路快速地赶回了琅琊,风风火火地找来了诸葛玄,诸葛诞和诸葛瑾,向诸葛玄三人汇报洛阳一程的经历,以及买官成功一路以来的经过。 “父亲,阿亮很厉害,总算是将买官一事办妥了,如今我们兄弟三人都是官身了。”诸葛绪喜不自禁地掏出了三份圣旨,和装着三个官印的小布锦袋。 “哦,是怎么做到的,快说来听听。”诸葛玄接过圣旨和锦袋,一一查阅。事后,也不禁感到不可思议。 第三十一章 偷看锦囊 诸葛诞,豫州颍川郡舞阳县县令。 诸葛绪,荆州长沙郡益阳县县令。 诸葛瑾,荆州南郡襄阳县县令。 这个侄子,可真了不得。 虽然只是一介县令,但一地之父母官,也不是容易能得到的。尤其是三人尚未弱冠,举孝廉的情况。 不过既说明了诸葛亮的能力,也侧面证明了大汉真的是连根都烂透了,不由得不大乱。 “阿亮和我先是求见大将军何进,无奈求见无门,无法面见大将军何进,只好退而求其次,通过宫中的采办搭上了十常侍张让的线,向张让购买了一个郡守三个县令。”诸葛绪眉飞色舞地表述洛阳的惊险过往,引众人注目。 “大将军何进?屠户罢了。十常侍张让?权宦而已。什么,你说一个郡守三个县令?”诸葛玄虽觉得和何进、张让等人接触,有污家门,有辱家风,对不起诸葛氏士族的身份。但正如诸葛亮之前的开导,走出了琅琊,哪里还有人认识诸葛氏一门,所以诸葛玄也没什么心理压力。 倒是郡守,还有郡守。诸葛玄还是小瞧了诸葛亮。 “是啊,阿亮还给父亲您也买了交州苍梧郡郡守,不过他说父亲您肯定舍不得离开琅琊,所以他把交州苍梧郡郡守的圣旨和官印给收走了。”诸葛绪知道诸葛亮没有私心,但对诸葛亮收走交州苍梧郡郡守的任命,实在是想不通,干脆说给众人听,也好一起参详。 虽然,想不通的,不止这个,但诸葛绪好像找到了宣泄口,急切地想找人一起承担这份困惑。 “阿亮倒是挺了解为父的,无妨。为父还真舍不得离开琅琊,去那偏僻荒凉的交州,故土难离啊。”诸葛玄的野心素来比较小,或者可以说没有,向来不爱争斗。 作为诸葛氏的嫡长子,区区举孝廉可难不倒诸葛玄,况且诸葛玄的人品与才能也是有的,丝毫不成问题。 淡泊明志,宁静致远。 不然也不会结交医圣张仲景这一类人了,所谓臭味相投,便是如此。 向三人汇报了买官成功一路以来的经过之后,末了,诸葛绪掏出了四个锦袋,递给了诸葛玄三人。 “我和阿亮分别的时候,他又塞给了我四个锦袋,说是锦囊妙计,还嘱咐我说,让大家不得提前打开,必须待诸葛氏家业变卖与那朱县令完成之后,一切交割完毕,方能打开。”诸葛绪又变戏法地掏出了四个锦袋,而后将黄的递给诸葛玄,将紫的递给诸葛诞和诸葛瑾,自己留下一个。 “阿亮这么神神秘秘,真是人小鬼大。与那朱县令的交易便在近二日即可完成。为父可不等了,便先拆了再说,看看阿亮给为父写了些什么,是不是真的是锦囊妙计。”诸葛玄笑呵呵,不以为意,拿到锦囊就准备打开。 诸葛玄可不相信诸葛亮这么小就能给他出什么锦囊妙计,打算一睹为快,引为笑资。诸葛玄认为吃过的盐都比诸葛亮走过的路多,哪里会需要诸葛亮来出什么妙计。 诸葛玄拉开锦囊的扎绳,不是很紧,解开了活结之后,扩大了袋口,伸手往里面一掏,东西不多,很快就拿出一张小小的绢纸。 绢纸不大,四指来宽。绢纸不长,半尺有余。 饱学博识的诸葛玄两眼一扫,纸上的字便满映在脑海里: “糜氏至,予金百万,银百万。兄赴任,有求必应,尽给之。” 短短的二十来字,诸葛玄只觉一阵眩晕。 诸葛亮,此子非池中之物啊。 年轻如此地小,既有如此地魄力,若是他日有成,前途必不可限量也。 诸葛玄虽然早已得知诸葛亮曾去过下坯,找过糜氏,谈成了诸葛氏和糜氏的合作,了解过诸葛氏有意将家财寄放于糜氏,却不知寄放于糜氏的钱财竟达如此地多。 黄金百万两,白银百万两。 恐怖如斯! 诸葛玄开始犹豫起来了,虽然之前答应诸葛亮全权处理家族外迁,绝不插手,可一下子如此巨大的家资凭白运往糜氏,倒不是怀疑诸葛亮什么,只是对钱财有顾忌,真令人担心。 一直观察诸葛亮成长的诸葛玄知道诸葛亮不会乱来,必有深意,因此打算让诸葛诞、诸葛瑾和诸葛绪也将锦囊给拆了,以此来佐证自己的想法,给心里上多一层保险。 众人也早想知道锦囊写的是什么,便一拍即合。 诸葛诞最先拆,拿出锦囊里的绢纸,念了起来: “赴舞阳,携徐奕;金二十万,贴招贤文;寒士勿论,投必养之。” 又是黄金二十万两,还要求贴出招贤榜文,招收有一技之长的人,不论寒门和士族,只有愿意投靠诸葛氏的,便吸收为门客和幕僚。 诸葛玄心中疑虑少去,心想果然印证了诸葛亮是个做大事的人。前后有计划,环环相紧扣。 谨慎地诸葛玄更让诸葛瑾拆开锦囊,只见纸上写着: “至襄阳,领徐盛;金二十万,结交地强;多备舟船,多备钱粮。” 让诸葛诞去发招贤榜,寒士不论,这是知道诸葛诞的性格在招揽人才上实有不足,故才采用人才自投;让诸葛瑾去结交当地的豪强,也是相得益彰,诸葛瑾有亲和力,体止有度,也是用人颇当。 看到诸葛亮的安排,诸葛玄才发现难怪要自己对各人的赴任,有求必应,不打折扣全部满足。 这开口都是好几十万两,相对给糜氏黄金、白银各一百万两,就变得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诸葛玄想着,全部看完再说,因此便让诸葛绪也将锦囊给拆了。诸葛绪早就等不及了,连忙抽出绢纸,速速念到: “去益阳,带远志;金二十万,掌领县兵;伐木清道,尽建民房。” 四个锦囊妙计,都是大气魄。 至此,诸葛玄等人心中明了,疑虑全消。 虽然是一场豪赌,但诸葛亮是先祖选中的人,如此看来智计百出,心中折服。众人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觉得热血沸腾,想大展拳脚,信心百倍。 不要怂,就是干。 第三十二章 巧遇蔡邕 过了几日,诸葛氏的家业全部变卖与那朱县令,双方交割完毕。诸葛氏又增添许多的钱财,黄金共有二百二十万两,白银二百五十万两,其他珠宝财物不计。 不久,糜氏如约而至。 诸葛玄便心疼地让人将黄金百万两、白银百万两交给了糜氏,但却坚决执行,不打马虎眼。 又过一阵,诸葛诞、诸葛绪和诸葛瑾纷纷请辞,带上相应的人员,属下随从,黄金二十万两,各地赴任。 此中不表。 话说两头。 诸葛亮与诸葛绪自洛阳城门外分开后,便一直随着官道,不紧不慢地走着。 一直走了十来天,快到了豫州陈留郡附近。 此时官道变窄,走面几辆马车缓缓地走着,诸葛亮只好让人跟在这些马车后面,慢慢地前行。 突然,诸葛亮的马车,可能因为官道太窄,不知是怎么了,突然受惊,急速地往前面的马车撞去。 看到这种情形,于禁大急,想靠近拉住马缰,可惜受惊的马狂性大发,拼命地往前冲去。 马车内的诸葛亮紧紧地抓住车厢,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诸葛亮素来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倒也还算是镇定。 砰! 诸葛亮的马车撞上了前面的马车,受惊的马车总算是略缓了一阵,于禁趁机快速上前,拉住了马绳,制服了横冲乱撞的马车。 于禁急忙下了马,往马车厢内一看,待看到诸葛亮安然无恙,总算是放下心来了。还好,大惊无险。 前面的马车被这么一撞,顿时不再平衡,车厢摇晃,左右不平,便听嘎然一声,竟然被撞倒了。 随着马车倒地,车厢裂开,哗拉的一下子。 一车厢的书籍,随着散落满地。 厚厚的是经书,洁白的是字帖,折叠得到处可见的是平时的注解。 诸葛亮稳了稳心神,下了马车。看了被撞倒在地的一车厢书籍,心里暗念:摊上大事了,这回要糟糕。 能有这么多书的,肯定不是平常人物,一般的家庭能有三五本书,便算是不错了。如此多的书,恐怕撞上的是一个大人物了吧。 诸葛亮由一地的书籍,联想翩翩,心里在想怎么应对接下来的局面,但愿马车的主人是个讲道理的,不然今天这事就不好搞了。 走在前面的马车,听见了动静,也都纷纷停下来。一行人往后面走来,想一观究竟,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最前面的是一个老者,头发花白,须长脸慈,后面跟着一群家仆,倒是来势汹汹,面容不善。 老者一身的便服,难以猜测其身份,但观其举止投足之间,自带一种久在朝堂的感觉。这是长年为官的官威,诸葛亮自然熟悉这种气息。 老者虽面有不愉,但却不出言训斥,料来是性格极好,脾气温和之辈。 “老丈有礼了,还请老丈息怒,在下管教不严,以令马车冲撞了老丈,在此向老丈赔礼道歉了,这便派人将散落的书籍一一拾起,恢复原状,还请老丈多多恕罪,海涵一二。”诸葛亮不待老者开口,便先行了个晚辈礼,开口赔罪。 看到满地的书籍倒在地上,老者是心疼的,向来看书如命,但又发现始作俑者只是一个几岁小孩,便也无心责罚,正想着如何善后,沉思中的老者却被这小孩的彬彬有礼给打断了。 “此乃马车受惊,非你之过。小公子无须在意,待老夫将书捡起来便是了。”老者一直以来极重家教,家风淳朴,看着这小孩对自己作了个非常标准的拜见礼,也不好不回应,落了礼数,只收好起了心思,与这小孩谈起话来,以宽其心。 “老丈宽宏大量,实乃晚辈学习的楷模,还请受晚辈一拜。”本来诸葛亮已做好心理准备,受这老者一番责难,谁知对方竟然大度如斯,令人可敬,只好衷心地感谢,又行了谢礼。 “小公子不必如此,相逢便是缘,因书结缘,可是一大美事。如今天色已不早,我等还是先将散落在地上的书捡起再说,一来除掉泥尘,以免书籍受损;二来也好早些赶路,前往投宿。”老者心里一直记挂着掉在地上的书,想早些捡起,也好启程投宿。 毕竟,这年代,书比人珍贵。很多书,都是孤本。书不经火,又不受露,久放嘛容易发霉,常读又多磨损。因此,常常有人挑了些好天气,将书拿出来晒,以增加其使用寿命。 “老丈所言在理,是在下疏忽了。书籍乃人类进步的精神食粮,不可不重视之。在下这就去捡书,待捡完书后,再望老丈能指点一二,以便在下增长见识,受益无穷。”诸葛亮也不管不顾自己的身份,卷起衣袖,叫上于禁等人,走到倒地的车厢旁边,一本一本地仔细拾起地上散落的书。 “如今车厢已裂,纵是将书籍全部拾起,也无多余的马车可安置,这可如何是好。”老夫看这小孩倒是挺机灵聪明,也不自恃身份,竟真的动手捡起书来了,一时改观不少,印象分大涨。只是想到就算将书拾起,却也没马车可装,不禁发起愁来了,喃喃自语。 “老丈勿忧,如今车厢已裂,可将书籍放于在下的马车中,此事乃是因在下而起,在下必定将书籍完整无缺给老丈送回去。也请老丈万莫拒绝,以在下一个弥补的机会,以全在下一片心意。”诸葛亮细心地擦掉书上沾着的草屑,又吹走了书上的灰尘。听到老者的感叹,心思暗转,便生一计,一举破解地上的书无车可装,又能修补拉近与老者的关系。 “如今岂不是为难公子,公子若是没了马车,如何赶路。要是公子不嫌弃,还请公子与老夫共乘一辆,待到前面县城,重置车马,再行上路。”老者瞅了瞅自己尽是书籍的车队,唯有二辆马车没装书籍,一辆是家中女眷,一辆便是自己坐的,这小公子慷慨识礼,也不忍他骑马步行,便出言相邀。 “固所愿,不敢请也。冲撞叨扰了老丈这么久,却不识老丈,敢问老丈尊姓大名,如何称呼?”诸葛亮看满地的书籍,便知是饱学之士,诗书之家的老者,正愁没机会与之交谈,多多增益。 “老夫蔡邕,字伯喈,陈留郡圉县人。”蔡邕一脸淡定地自我介绍。 第三十三章 拜师 蔡邕以为这小孩料是没听过说他的,因此也不多说,只是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姓名,贯籍。 蔡邕对于自己的官职却是一言不提。 诸葛亮听到老者自称是蔡邕,一时大惊。 想不到自己马车冲撞的却是大汉朝大名鼎鼎的大儒士蔡邕,议郎蔡邕蔡伯喈。 诸葛亮不由自主地拘谨起来了,生怕自己的举止不当,被蔡邕看在眼里,引为诟病。 大汉多少人,撞破了头,都想和名士大儒能有些许的交集,却穷尽一生未能一见。 如今真是天公作美,一辆受惊的马车,使诸葛亮有缘结识此时大汉最有名的儒士,说起来还真的得感谢那只受惊的马。 毕竟,蔡邕在朝堂上,敢于直接上表,谏言宦官与外戚干政乱权,一人勇斗张让、何进二大集团,其勇气人品实在是令人心生敬意。 不过也是因为如此,才落得个告老返乡,荣归故里。也是天意造化,在这小小的官道上有缘结交,共乘一辆。 “见过伯喈公,小子有礼了。公之大名,无人不识;公之大义,天下皆闻。在下名叫诸葛亮,来自琅琊,先祖曾为司隶校尉、光禄大夫,家父现忝为泰山郡郡丞,曾听起家父多次说起您,却是无缘相见,今日相识,实是三生有幸也。” 回过神来的诸葛亮,向蔡邕又重新行了个末进后生礼,作起了自我介绍,以免蔡邕以为自己来历不明,心生介意。 这年代,最看门第,先重身份,又看才能。 诸葛亮可不想蔡邕以为自己是一介寒门,不通文墨,不识兵事,不愿与自己多多交谈。 毕竟,谁也不会去找一个泥腿子讨论文学,谈平平仄仄;谁也不会去找一个浑身铜臭的商人去探讨如何治理地方,民生大计。 “哦,原来是琅琊诸葛氏的子弟,难怪公子温文大方,情礼兼到。还请诸葛公子上车,你我边赶路边细谈,如何?”得知诸葛亮也是官宦之家子弟,蔡邕更加放心,毕竟在这路上,随便和个陌生人共乘一辆,若是强人,岂不是害了自己。 “伯喈公敢为天下人先,理应先请。家父时常告诫出门在外,需礼贤护义,尊老爱幼,请伯喈公万莫推辞,以免折煞小子了。”诸葛亮自是不敢先上马车的,一来客随主便,这马车原本是蔡邕的,自然不好先上马车,喧宾夺主;二来蔡邕身居高位,又年纪甚大,无论是从辈份还是地位,都应该蔡邕先上,不敢居先。 “你这孩子年岁尚小,却是深明大义,颇懂俗礼,是个人情练达的苗子。如此,老夫也不拘泥了,以免让世人笑话,老夫先上马车,你随后便上来吧,老夫与你颇投缘,倒是可以多聊聊,解路途之烦闷。”蔡邕走到马车旁边,一个老仆熟练地扶起蔡邕,就想托蔡邕跨上马车,奈何蔡邕年老无力,看起来很是不便。 “伯喈公,容在下助一臂之力,还请宽恕僭越之处。”见此,诸葛亮连忙过去搭把手,扶起蔡邕另一边,将蔡邕送进马车里。 多献殷勤,总是好的。谁家不喜欢勤快的孩子。 “多亏了诸葛公子相助。你也快快上来吧,以便让车队启程,早些赶路,免得今夜得露宿山野。”蔡邕进了马车内,坐稳扶好,便招呼诸葛亮也上马车内。 “在下这就上来。”诸葛亮答完便在车夫老仆的帮忙下,也攀上了马车。待上了马车,刚刚坐定。又谢道: “多谢伯喈公相邀,小子受宠若惊,言语举止之处若有不当,万请海涵。” “无妨,无妨,老夫观公子口绽莲花,处变不惊,也是个妙人,况且旅途枯燥,读书之余有个人做伴,也是好事。”蔡邕笑呵呵,看着肤白皮嫩,一脸稚嫩的诸葛亮,喜欢得很。 要是也有个儿子,长得如此俊俏,该多好啊。 可惜阿琰却是个女儿身,蔡邕如是想。 “敢问伯喈公,此书可是家父口中时常提起的《熹平儒经》?”诸葛亮突然瞅见马车内的案几上,摆着一本被抚磨得光滑的经书,经书的封面上赫赫写着:《熹平儒经》四个大字,不由脱口而出,向蔡邕求证此书。 “哦,小公子知道此书?”蔡邕倒是好奇,这书要是从一个成年的文人儒士说出来,并没什么。但一个二三岁的孩子都知道这书,就显得啧啧称奇了。 毕竟,大汉朝只要读过书的,都知道汉灵帝为了维护统治地位,下令蔡邕等人校正儒家经典著作,所以蔡邕的车上有蔡邕正在注解的熹平儒经,也属正常。 这熹平儒经乃是蔡邕花尽心血,想将世间儒家经史进行标注解释,以便订误正伪,平息纷争,为天下读书人提供了儒家经典教材的范本,免得大汉儒士文人治学不谨,学派各一。 “家父以此书的注释推崇至极,每期但有所出,必图一观。曾说天下文人对儒学所治最深,当属伯喈公,对《诗》、《书》、《礼》、《易》、《春秋》五经,并《公羊》、《论语》二传的研究,可称一绝,乃是一代文学大宗师。”诸葛亮不知道诸葛珪有没有读过《熹平儒经》,也不知道诸葛珪关不关心儒家经典著作之争。 也许诸葛珪早在泰山郡郡丞的位置待久了,沉迷于官场俗务,对治学已是泯然于众人矣。但诸葛亮只能这么说,先引起蔡邕的共鸣,再利用以往自身对这些儒家的理解,相信可以与蔡邕清谈一二,不露出马尾巴。 “令尊过奖了,老夫身无他长,食君之禄,分君之忧罢了,能为天下读书人做点事情,也算遂了老夫的心愿,实在是谈不上文学大宗师这些清誉。”蔡邕虽然嘴上说着注解《熹平儒经》只是份内之事,眉眼之间却也对这事极为自得。 毕竟身为读书人,又身在如今的大汉官场,能一心做些跟读书人有关的事,也是难得。 “小子斗胆,恳请伯喈公收为学生。”诸葛亮突然跪拜在地,想要拜师。 第三十四章 学飞白书 “公子这是何意?快快请起。有事好好说嘛,跪在地上,成何体统。”蔡邕不明所已,只好让诸葛亮先起来,细说原因。 “伯喈公,您是大儒学士,在下仰慕不已,又心向儒学,故而斗胆想拜伯喈公为师,治经读史,请伯喈公看在儒家先圣孔子的‘有教无类’份上,收了在下这个学生。”诸葛亮拉出孔圣人来,希望劝服蔡邕收下自己,只要成功成为蔡邕的门生,那名声可是水涨船高。 “哈哈,诸葛公子有心向学,乃是好事。但你尚在启蒙时期,恐怕识字未全,更何谈学习儒家经史,拜师一事,实是草率,恕老夫不能答应。”蔡邕是希望能有传人,来继续将儒学发扬光大,但眼前这个三岁小孩子,却不认为会是最佳人选,故而用托词推脱掉。 “伯喈公容禀,在下虽年幼,但时刻谨记,学习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不敢有丝毫松懈怠慢也。现虽启蒙,经史尚早,但不代表就没有必要向伯喈公学习啊,伯喈公乃一代大儒,文学宗师,不说儒学造诣,其他方方面面都值得在下用一生学习,因此还请伯喈公收了在下这愚劣的学生。” 诸葛亮知道得掌握好节奏,才能一步步劝服蔡邕收下自己为门生。 “公子自己都说经史尚早,深知万丈高楼平地起,如今最重要的是打好基础,这点很好,却是不知为何要拜我为师,老夫除了儒学有些许粗浅见解之外,并没有什么可以教你啊。”蔡邕听诸葛亮这么一说,一时也奇怪。这孩子不跟自己学熹平儒经,那学什么呢。除了这个,蔡邕还能教什么。 “伯喈公,实不相瞒,伯喈公的字,苍劲浑朴,丝丝露白,令人向往,在下启蒙识字,练字临帖,若是能有您的一丝神韵,平生足矣。所以在下想向您先学字,后学经史。”诸葛亮道出拜师的目的,学飞白体。 飞白是书法中的一种特殊笔法。 笔画有的部分呈枯丝平行,转折处笔画突出,在书写中产生力度,使枯笔产生“飞白“,与浓墨、涨墨产生对比,以加强字体的韵律感和节奏感。 飞白体。 取其发丝的笔迹谓之白,其势若飞举者谓之飞。 “你这孩子,倒也算百折不挠,既然如此,那老夫便勉为其难收下你,跟着老夫能学多少,便看你的悟性了。要是他日发现朽木不可雕也,莫怪老夫不认你这学生。”蔡邕看着诸葛亮机智异常,他日成就必不可限量,说不定能师凭生贵,既然诸葛亮提出要拜他为师,因此也有心收诸葛亮为学生。 五十来岁的蔡邕晚来得女,虽然是个女儿,但也想为她谋些后路,只是奈何年轻时太过于正直,不爱结交党派,导致一直独来独往,没有可以倚为助力的世家或家族。 如今老了,也看淡,想通了,但却不再有人敢于靠近这个一生醉心于文学,正直不阿,刚毅不屈的议郎。 蔡邕原本早萌生将蔡琰许配给河东安邑世间卫氏,也算是为蔡琰提前找好娘家,安排好后半生。 卫家是河东世家,在那里有着很高的声望。初兴于大汉名将卫青,以及被立为皇后的卫子夫。卫氏家族就是从那一刻起平步青云。听说有一子名唤卫仲道,为人不错,蔡邕先前还厚着脸皮去暗示卫家结为亲家,卫家看在蔡邕的份上,也就同意了这门亲事。 “多谢伯喈公。此地简陋,待他日另寻一处,焚香沐浴,奉上六礼束脩,重行拜师大礼。还望伯喈公莫怪在下拜师之礼不足,心意不诚。”诸葛亮看蔡邕终于松口,欣喜异常,忍不住又拜了个弟子礼。 “还叫伯喈公?快快请起。至于拜师之礼,虽说礼不可废,礼多人不怪,但事急从权,些许俗礼待他日再补办也无不可。”蔡邕并不看重六礼束脩,但诸葛亮如此上道,主动提出他日补拜师礼,不让蔡邕掉面子,蔡邕还是很受用的。 收下诸葛亮这个优秀的弟子学生,蔡邕顿时觉得一切为时未晚,自己老当益壮,还是能为蔡琰再谋划一二,不禁全身都显得有活力起来了。 “老师,学生日后必将勤奋好学,品学兼优,必不给老师丢脸,不给老师抹黑,争取为老师争光。努力做到:‘今天我以老师为荣,他日老师以我为傲’。”诸葛亮顺从地站了起来,站在蔡邕的身边,拱了拱手,向着蔡邕表明了十分锐意的心志。 “好好好,你有此心足矣。为师便直唤你阿亮了,实不相瞒,为师此时正在逃难,因在朝堂同时得罪了宦官和外戚,一时无法立足,只能隐姓埋名,准备回老家陈留避难。如今虽收你为学生,恐怕无法长期教你,毕竟为师自身难保,已是泥菩萨过江了。” 蔡邕既然收下了诸葛亮,便没想将逃难的事实瞒住诸葛亮,一来这是实情,蔡邕自己居无定所,只要朝廷搜捕到的地方,蔡邕就得火速地搬家,以免被抓到,祸事加身;二来也存在诸葛亮的意思,看这个学生在这种情况下是否仍然能真心对待老师,而不是唯恐避之不及,甚至是去官府举报。 “老师莫忧,老师在朝堂之上的义举,天下皆知。人人都以老师为荣,天下士子莫不推崇老师。如今虽然宦官当道,外戚弄权,但学生认为早晚有一天会重振朝纲,再清君侧的。届时,世间谁不感怀老师的大义壮行。至于眼下,老师心有忧事,学生理当分忧,必使老师不再颠簸流离,车马奔波了。” 诸葛亮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是站在老师蔡邕这一边的,以宽蔡邕忐忑不安之心,同时也打包票,解决蔡邕到处逃难的窘况。 “也罢,走一步看一步。老师就期待看看阿亮有什么高招妙计,拭目以待。着眼当前,事不宜迟,为师现在便教你飞白书法。”蔡邕都习惯了这样逃难的日子,又看诸葛亮不像是信口雌黄的样子,也就不再打破砂锅问到底。 不久,马车内,只见笔随蛇走,墨香生辉。 第三十五章 结识蔡文姬 竖日。 蔡邕早早地找来了诸葛亮。 “阿亮,如今你新拜为师,师母却不幸早逝,但为师尚有一女,单名唤琰,颇算聪慧,小表字文姬,算是你的同门师姐。今天便介绍你二人互为相识,也好全同门之谊,他日有个照应。” 蔡邕一大清早就说要介绍女儿给诸葛亮认识,丝毫不介意表露对这个新收学生的喜爱。 因为经过昨天教诸葛亮学飞白体书法发现,诸葛亮简直是无师自通,一点便透,短短半日,虽字迹仍显不足,但那是因年纪太小,手力不足,导致笔力有限。 可是诸葛亮写出来的字,却已是颇有蔡邕的神韵,就像写过了几十年的字一般。 “学生向老师请安,祝老师身体安康。多谢老师引荐,老师之女,自是博学多才,才气英英,学生必将多多向师姐学习,发奋图强,努力向师姐看齐。”天下谁人不识蔡琰蔡文姬,曾经的诸葛亮就对这个奇女子挺是仰慕佩服,只是奈何一直无缘相识罢了。 诸葛亮对蔡文姬虽不识其人,却挺了解,知道这是个不但有才气,且性格倔强的女子,天意弄人,以往的蔡文姬命运多舛,所托非人,一生都在不幸之中度过。 先嫁河东卫仲道,夫丧,无子。后回娘家,又被趁机劫掠的匈奴左贤王掳走,生下两个孩子,才由曹操重金赎回,又嫁与董祀,福没享受过,董祀犯死罪,蔡琰屡次相救,身不由己,被多次折辱,如背书、会满堂宾客等。 随着老师蔡邕的带领引路,诸葛亮紧跟其后,对蔡琰充满了想象。去见蔡琰,就像去探险新世界一样,既紧张又好奇。 待来到一辆蔡家女眷乘坐的马车旁边,蔡邕停步,朝里面喊了一句。 “文姬,快快出来。为父给你介绍一下为父新收的得意学生。”蔡邕话语刚落,只见马车的窗帘便被人掀起。 最先映入眼底的是一只素手,洁白如玉,随后,一头乌黑细长的百花分肖髻从马车中像瀑布泻涧般流出来,蔡琰站在马车外,白皙的脸蛋,淡淡的柳叶眉,小鼻子小嘴巴也显得极为标志。 脸庞的娇美,玲珑的外形,优雅的姿态,略带一丝羞涩的谈吐,让人看了不由得生出几分怜爱。这分明是一朵美丽的茉莉花,洁白无暇,清新淡雅,芬芳扑鼻。 诸葛亮竟一时看呆了,真是美若仙人。 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蔡琰看起来仅仅五六岁的样子,却有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出于礼貌与优秀的家教素养,对着诸葛亮充满善意的微微一笑,眼睛弯的像月牙儿一样,仿佛那灵韵也溢了出来。 一颦一笑之间,高贵的神色自然流露,不得不惊叹于蔡琰天生清雅灵秀的光芒。 “女儿见过父亲,向父亲请安,祝贺父亲喜得高徒。”蔡文姬下了马车,走到蔡邕面前,盈盈施了一礼。 “文姬,这是为父近日新收的学生,名唤诸葛亮,乃是徐州琅琊诸葛氏子弟,今后就是你的师弟了,为父若是不在,你便替为父教导指点他,以你的才情学识,足以重任。”蔡邕指了指一旁傻站着的诸葛亮,告诉自己的女儿蔡琰,这是新收的学生诸葛亮,以后要多多关照,多多亲近。 “见过诸葛公子,公子有礼了。”蔡琰虽然不明白父亲蔡邕为什么突然就收了个弟子门生,这向来不是父亲蔡邕的风格,但守礼持德的蔡琰还是规规矩矩地向诸葛亮行了个女子福礼。 “见过文姬师姐,今日能有缘认识师姐,实是前世积福,三生有幸。在下才浅德薄,得苍天垂怜,方能拜入老师门下,成为师姐的师弟,还望师姐万莫见外,喊在下阿亮即可,以免平白生分。”终于回过神来的诸葛亮也急忙回了蔡文姬一个师弟礼,并让蔡文姬不要见外,直喊其名。 蔡邕见俩人搭上话了,有意让他们多多亲近,互相熟悉,便寻了个借口,径直离开了,留下蔡文姬和诸葛亮独自交流。 “阿亮师弟,不知师从父亲的哪一方面?”蔡琰觉得自己身为师姐,不好不先开口,作为女子又不知该如何引起话题,只好心思一转,随意地一问。 蔡琰虽然对文学、音乐、书法颇有涉猎,却对人际社交不太擅长,属于天然呆的那一种。 “不怕师姐笑话,阿亮昨日才有幸拜入老师门下,老师才学博大精深,阿亮天资愚钝,尚未能学其皮毛一二。目前正跟老师学习书法,通过飞白体练字。师姐长伴老师膝下,定然造诣更深,还请多多教教师弟。”为免给美女蔡琰留下个坏印象,诸葛亮诚实地回答,一点都没有水分,毫无虚假。 听到书法,蔡琰的兴趣就上来了。蔡琰素来不爱针线女红,反而随蔡邕的性子,喜爱文学、书法、音乐多一些。不过也好在蔡邕将蔡琰当作男子进行培养。 “原来如此。书法需日积月累,勤加磨练,要想书法大成,须先选择一种字体,精益求精,然后再学其他字体。不知师弟喜欢隶书、真书、草书哪一种?”打开了话匣子的蔡琰开始发挥自己的博学多才,准备碾压诸葛亮这个新手师弟,肩负起蔡邕要求多多教导诸葛亮的责任。 “还请师姐原谅,师弟启蒙不久,对书法字体皆一无所知,昨日观老师字迹隽秀,羡慕不已,故才死缠烂打请求老师收入门下。劳烦师姐解惑,愿闻其详。”诸葛亮写过那么多字,自然知道隶书、真书、草书的区别,但此时美人在侧,红袖添香,为免佳人没有用武之地,适时提出蔡琰指点。 隶书,字形多呈宽扁,横画长而竖画短,讲究“蚕头燕尾”、“一波三折”。 真书,形体方正,笔画平直,可作楷模。 草书,存字之梗概,损隶之规矩,纵任奔逸,赴速急就,取草创之意。 第三十六章 邀请 “若是隶书,则学父亲的八分体即可,势多波磔;要是真书,则以黄门侍郎钟繇钟元常大人最佳,可多多临摩《贺克捷表》、《墓田丙舍》,自有增益;草书的话,则推凉州三明之一大司农张奂之子张芝张伯英前辈尤善,人称张有道,天纵颖异,可将《八月帖》当为范本,专精其巧。” 仿佛孔子附身的蔡琰滔滔不绝地讲解三大书法字体,沉浸在书法的世界不能自拔,散发出另一种圣女般淡雅高贵的气质,不可亵渎。 “不知师姐学的是哪一种字体?”诸葛亮恬不知耻地套问蔡文姬的秘密,想以此拉近与蔡文姬的关系,做到一脉相传,同门不练二法。 “自然是学习父亲的八分体,不过有闲暇之时,也会练练隶书、真书之类的。”蔡琰不知诸葛亮只是为了套问,随意地将所学告之诸葛亮。 “那师弟也学老师的八分体,和师姐一样。以后还请师姐多多教我,练字也好有个伴。若有叨扰师姐之处,还请师姐不要赶师弟走哦。”诸葛亮打蛇随棍上,偷偷地一步一步引导,最终提出要和蔡文姬学字,实在是心怀不轨,昭然若揭。 “无妨,若是有疑问,要是父亲没在,可以来问我。同门师姐弟,自当多照应。”大度的蔡琰就事论事,同意诸葛亮以后常来找她一起切磋学习。 俩人谈了许久,蔡邕总算是珊珊而归。 见此,俩人只好停止交谈,彼此倒有一丝不好意思,脸红隐现。短短的交流,让蔡文姬认可了诸葛亮这个师弟,诸葛亮也觉得蔡文姬美貌温婉,见识不凡,自然愿意亲近。双方的感情略略生温,虽未有太多的好感,但也算是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阿亮,为师看前路不远,便要到了陈留郡境内,先前你说要回泰山,如今官府四肆搜捕,为师也得暂避风头,抱头鼠窜,为免得连累了你,看来你我师徒二人得就此分道扬镳了。”蔡邕见诸葛亮也算是见过蔡琰了,便带诸葛亮回到马车内,然后告诉诸葛亮目前的情况恐怕无法继续同行,继续教导诸葛亮了。 虽然师生缘分尚浅,时日无多,但蔡邕对诸葛亮这个学生,真是越看越喜爱,恨当初未能早些相见,结为师生。 “老师说笑了,学生新拜入老师门下,听老师谆谆教导的时光太短,且尚未学得老师的一二分功力,怎么会舍得就此分开。学生自当长伴老师左右,勤思敏学,侍候孝顺,还请老师莫嫌学生手脚笨重,留教身边。”诸葛亮自是不愿让蔡邕就此离去,毕竟虽然拜师成功,但要是不能成为蔡邕的亲传弟子,仅仅只是萍水相逢的记名弟子,恐怕扬名天下的效果就要大打折扣了。 正如当初先主刘备刘玄德,曾师从郑玄、卢植,但因刘备无心向学,玩风太盛,而郑玄、卢植也不太重视刘备,以至于虽然贵为郑玄、卢植的弟子门生,但在世间的文名却远远不如其他的弟子。像国渊、公孙瓒等都略比刘备胜一筹。 诸葛亮可不想再步这个前车之鉴。 “为师愿意新收你为门生,自是喜欢你的人品与才学,方如此,如今却是为了避祸逃难,加之为师自身居无定所,有家不可归,四处隐姓埋名,艰难度日,唯恐被朝廷奸佞所指认,为了不连累你,才出此下策,并非是嫌弃你天资不足,学问愚钝,不愿授学与你。”蔡邕也和诸葛亮掏心挖肺,说心里话。奈何整日奔波,实在是不适宜继续教导诸葛亮,终日人心惶惶,也无心授学。 “老师有难,学生不会坐视不理,视而不见。依学生之见,为了一步到位,杜绝后顾之忧。恳请老师随学生一同返回泰山。此举有三利,一来泰山有家父身为郡丞,想来搪塞朝廷官府的搜捕更加容易;二来老师也能结束频繁奔波,暂时安定下来,过安稳的日子;三来学生可以长伴老师身边,承欢膝下,聆听教诲,求学解惑。还请老师能够同意学生一腔热忱,些许心意。” 诸葛亮想出了个一石三鸟的妙计。只要把蔡邕往家里一拉,到时泰山郡郡丞府诸葛家还不得被天下文人视为圣地,被慕名而来的各路人才踩破门槛。 当然,诸葛亮也确确实实有心为老师蔡邕解决目前的处境,虽不说蔡邕年纪大了,长期奔波,对其身体伤害很大,且论蔡琰岁数太小,就无法再这样流离失所,蔡邕一家实在是折腾不起了。 “去泰山郡?那不是给令尊招惹麻烦么?要是万一令尊不同意收留我等,不是陷你我师生情分于不义?况且,哪有老师住在学生家中的,还是为了避难?” 蔡邕踌躇不已,一连疑问,对诸葛亮的邀请感到迷茫,害怕真的答应,前往泰山郡,万一事有不利,恐难以回旋。毕竟,陈留,可是土生土长的老家,熟人也多,只要小心些,还是能安身立命的。 “老师多虑了。家父若是得知阿亮有幸能拜入老师门下,必定万分高兴。家父一直对老师之为人最是推崇,平常请都请不来老师到泰山一游,如今老师亲去投宿,家父必会扫榻以待,还请宽心。就算老师不思自身劳累,坚持得住,也请为文姬师姐着想一二,师姐正是如花年华,岂能将时光白白浪费在这荒郊野外,奔波疲命之处。” 诸葛亮积极地劝说蔡邕同意前往泰山,入住他家。这样一来,大家都好。诸葛亮从来都不觉得要是回了泰山郡,护老师蔡邕一家周全,是多大一件难事。关键在于蔡邕能够同意,后面的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阿亮孝心拳拳,为师果然没有看错你,收你为门生,也是为师的幸事。如此,便也不好再多拒绝,为师一行人便随你去泰山,暂居泰山避祸。多亏阿亮了。” 提到蔡文姬,蔡邕总算是心软了,同意了诸葛亮的邀请,前往泰山避难,投宿诸葛家。 “老师愿去,荣幸之至。再说此乃学生份内之事,多谢老师能成全学生的一片心意。”诸葛亮不敢居功,忙谦逊地向蔡邕行了个弟子礼。 第三十七章 终回泰山 自从蔡邕同意和诸葛亮一同回去泰山之后,两队人马便合二为一,转道兖州,直奔泰山郡而去。 马车的车轮一圈圈缓慢而稳定地向前滚去,如同时间的年轮,随着马车摇晃的声音,吱呀吱呀地经过,却从不回头。 上次从泰山郡出发去琅琊郡之时,诸葛亮才一岁多,如今时光一恍,已是过去了半年之多。虽然诸葛亮以前也没得到过多少父爱母爱,但说实在话,不想父母那是骗人的。 有父母在的地方,才是家。 蔡邕的一家人,是早已习惯风餐露宿,逃亡的日子,诸葛亮也曾戎马半生,对于长期在外生活,也能容忍。但如果有了回泰山的盼头,众人不由便有了希望,有了期待。 生活也不再迷茫,漫无目标了。 朝着泰山郡,前进,前进。回家,回家。 车队又陆陆续续走了半个来月,总算是到达了泰山郡城。 诸葛亮带蔡邕一行人来到泰山郡丞府后,便解散下人先自行安置,并吩咐家里的下人带领蔡邕的家眷进府内的内院、客房等,优先安排下榻住宿各事。 诸葛亮亲自带蔡邕到府里最好的客人厢房,待下人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并且看过的确并无不妥。 “老师,如今总算是回到泰山了,府里太小,还请老师暂且将就些许时日,不要见外,权且自己家里便是了,只是寒舍简陋,让老师受委屈了。待休息歇好了,学生再领家父前来拜见,共商重行拜师礼一事。” 诸葛亮知道一路以来,蔡邕的身体虽说还行,但大家风范早已在风尘仆仆的赶路中,消失遗尽。当前之事,便是先让蔡邕等人歇息一阵子,休养几天,恢复些许气色,再谈其他。 “若不是阿亮,为师尚且不知流浪至何处,如今叨扰在此,有一处安身,为师已是心满意足了,不敢再多奢求,待过几天,为师歇息调整好了,再亲自去向令尊道谢。至于拜师,为师如今乃是待罪之身,不宜太过于招摇过市,拜师一事从简从易即可。” 寄人篱下的蔡邕深懂其中滋味,虽暂居之人是自己学生的家,也是心存感恩,不敢过分奢求。况且郡丞府说大可能没有世家豪族大,但说小也不算小,一家人在这里生活,不说生活滋润,至少不用再提心吊胆地奔波逃命了。 “老师言重了,学生早已将老师当成一家人,当成家中的长辈,一家人不说两家人,还请老师宽心住下,若是有什么需要,可差人知会学生一下,学生必当尽力。”蔡邕客套,言语姿态放得极低,但诸葛亮可不敢真的认为理所当然。再次表达是发自内心邀请蔡邕来家中住宿,并表示会照顾到无微不至,尽心尽力。 “为师省得,阿亮你如今刚回泰山之家,理应早些去拜见父母,以全团圆之情,无须太过于在意为师,来日方长,既在你家长期留宿,你我师生共秉夜烛,通宵达旦,交谈的日子多着哩。去吧,为师也要先行歇息一会儿了,不用待在为师身边,去拜见你的父母,给你的父母请安吧。” 年已半百,人情世故如精的蔡邕此时自是不敢留下诸葛亮在自己这边待太久,以免惹来泰山郡丞府真正主人的不快。 “既如此,老师还请歇息,若有事唤学生便是了。离家近半年多,说实在话,学生还真的挺想父母亲,便不打扰老师了,学生告退。”诸葛亮向蔡邕行了个告退礼,言简意赅地退下,直到转身出了房门,便往父母亲的院子去了。 “孩儿拜见父亲母亲,向父亲母亲请安,愿父亲母亲龙马精神,笑口常开。” 诸葛亮风风火火地走进院子内,看到诸葛珪和章氏正在喝茶,彼此说着些贴心体己的话,只好一进屋门,便大声地向父母亲二人问好请安,行了个拜见礼。 “阿亮,你终于回来了,想死娘亲了。”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章氏,一个劲步地跑过来,抱住了诸葛亮。 “阿亮,你怎么回来了?琅琊的事办妥了?你大兄呢?”为官多年,相对比较淡定的诸葛珪倒是一头雾水,不明白为什么两兄弟一同出发,却只有诸葛亮回来,可千万别出了什么事才好。 “回禀父亲,大兄一切皆好,只是尚在琅琊,与大伯以及几个堂兄一起谋划筹备家族外迁一事,现琅琊各事皆安排得当,进展有序,还请父亲不要挂心。”诸葛亮一板一眼地回答诸葛珪的疑问,懂得必须先让父亲诸葛珪放心,以免着急上火。 “哦,那诸葛氏外迁一事,办得如何?你大伯竟也会同意你的提议,快讲来给为父听听。”听到诸葛亮这么一说,明显是家族外迁已是成达共识,板上钉钉,诸葛珪不由好奇自己的小儿子诸葛亮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对两个儿子去琅琊,原本并不抱什么希望,以为在大兄诸葛玄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就会乖乖回来泰山,谁能想到居然让这个一岁多的孩童给办成了。 “父亲,孩子和瑾兄先是劝服了大伯和堂兄他们,大家众志成城,合家一心,然后又安抚了诸葛氏家众,变卖了部分家业,最后去了下坯糜氏谈成了合作,后来孩子又去洛阳买了官,然后便顺道回来泰山了。”诸葛亮事无巨细,一一详细地讲给诸葛珪听,听得两人倒吸一口凉气,惊叹连连。 “买官,你是说你买官成功?你大兄阿瑾也要出仕了?真是太好了。”想到诸葛瑾也将出仕,就任荆州南郡襄阳县令,诸葛珪就觉得老怀宽慰,后继有人。 “是的,大兄在琅琊安排妥当之后,便会直接去荆州南郡襄阳就任,这也是孩子为什么独自一人先行回家的原因。”诸葛亮害怕诸葛珪怪罪他自己一个人回来,丢下诸葛瑾就跑。 “阿亮果然不愧是先祖选中的人,真是天选之命,诸葛当兴。阿亮好样的。”诸葛珪欢笑开颜,毫不吝啬地夸奖诸葛亮。 “父亲过奖了,阿亮也是尽力而为。”诸葛亮谦虚至极,不敢居功。 “好了好了,回家了便好。先别说太多了,一路风尘仆仆,先去洗个澡,好好歇息,今晚娘亲大摆宴席,为你接风。”章氏心里早已笑开了花,但看父子俩一见面便谈公事,不由出声打断。 第三十八章 言明实情 “多谢母亲的关爱。为家族办事,孩儿不累。孩儿尚有一事必须如实禀报父亲母亲,孩儿在洛阳买官归来的路途之中,路经豫州陈留附近,遇到一个贤者大儒,孩儿真情恳求,终拜入其门下,还望父亲母亲能原谅孩子的自作主张。” 诸葛亮顺着章氏的话语,不敢有一丝的反对,但还是觉得必须得第一时间将老师蔡邕的事告诉父亲诸葛珪,以免导致诸葛氏失礼,惹其他士族笑话。 “阿亮,你竟不经引荐,自行拜师?兹事重大,快告诉为父,所拜者何人?”诸葛珪听到诸葛亮说在回来的时候就偷偷地拜了师,不由大惊,心里急得不行。 大汉,这时代,拜师必须极其慎重。一旦拜师,即等于将学生与老师二个家族联合了起来。 学生对老师的影响微乎其微,就像孔子门生不记名的无数,其中有一些自是不成材的,却对孔子的圣名毫无影响。 但老师对学生的影响却是深入一生,可说入木三分,也不为过。真实意义上的,一荣俱荣,一损皆损。 因此,由不得诸葛珪如临大敌,十分焦急,生怕诸葛亮年纪太小,在回来的路途上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所蒙骗,草率拜师。拜师之后,要更改师门门楣,可不容易。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说明老师的社会地位和父母没什么区别。 “父亲别急,孩子并非鲁莽之辈,不识贤明。此人乃是敢于在朝堂上,直言宦官张让干政、外戚何进弄权的前议郎蔡邕,蔡伯喈公。飞白书,八分体,以及传名天下的《熹平儒经》皆是出自此人。此等大儒文士,还请父亲母亲能同意孩子拜此人为师。” 诸葛亮现在就怕诸葛珪不同意他拜蔡邕有师,毕竟,蔡邕现在可是朝廷重犯,待罪之身,与蔡邕有所关联,并不是什么好事,有可能会惹祸上身。 “竟是大儒蔡邕蔡伯喈公,我儿好生福气。伯喈公的事,为父也早有听闻,朝廷无道,不识忠良,真乃令人叹息。若是拜伯喈公为师,为父自然是同意的,甚至求之不得。却不知伯喈公现居何处?我儿拜师之后,何不请伯喈公来泰山盘桓几日?也好为父帮你隆重安排拜师仪式,广邀友人,备好束脩六礼,答谢师恩。” 诸葛珪听到所拜之人是大儒蔡邕,心中一阵大喜,却又开始担忧诸葛亮人小耳轻,容易被他人忽悠蒙骗,万一是个冒认充假的混人,并非是真正的蔡邕,那可就不是一件美事了。因此,想帮诸葛亮把把关,鉴别一下,故意提出要见蔡邕,以便亲眼一见,了了诸葛亮拜师蔡邕一事的心结。 “不瞒父亲母亲得知,老师如今被宦官外戚到处捉拿,四处搜捕,算是归家无门,无处可去。孩儿能在回来泰山的路上偶尔遇到,也是因缘幸会。老师原本是想回陈留郡圉县老家,避难躲祸,孩子既思念父亲母亲,又想留在老师身边学艺,且实是不忍老师颠泊流离,居无定所,故斗胆邀请老师前来家中留宿,还请父亲母亲不要怪罪孩儿不禀自行。” 诸葛亮为了让诸葛珪同意老师蔡邕一家长期住在泰山郡郡丞府,不得不和盘托出。诸葛亮不得不赌一把,虽然拜师蔡邕能带来偌大的名声,但也会带来风险。这点诸葛亮懂,长年为官的诸葛珪自然不会不懂。 所以诸葛亮心中已是开始打算如何劝服诸葛珪收留蔡邕一家,倘若是诸葛珪露出一丝的反对,该如何应对。 “身为学生,老师有难,自当援手,岂可旁观。我儿能不畏强权,邀请蔡伯喈公来府里常住,为父心中甚慰。至于朝廷那方面,我儿可尽告之蔡伯喈公无须忧虑,来了泰山郡便安心住下就是了,其他种种,为父自会安排周旋,准备妥当。” 身为世家士族的诸葛氏子弟,诸葛珪这点文人士气还是有的,当下打包票,不仅同意蔡邕长居诸葛府,还承诺搞定朝廷的搜捕,给蔡邕一家一个安静的生活环境。 当然,这也是权衡利弊之后的结果。 诸葛亮拜师蔡邕,身为诸葛亮的父亲自然是得出一份力。跟着蔡邕不止能学到一身本事,读书治经不在话下,而且蔡邕的名声实在是大,整个大汉不知道蔡邕的文人儒士可能不多。 至于官府那方面,身为泰山郡郡丞,泰山郡的二把手,只要搞定了郡守,则算是万事大吉。 “多谢父亲鼎力支持,孩儿必向老师努力学习,争取早日成材,做一个像父亲,像老师一样的人。”诸葛亮心中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过了诸葛珪这一关,老师蔡邕那边就好交待了。拜师一事,自然水到渠成,再无阻力。 “阿亮,事不宜迟,快带为父去拜见蔡伯喈公,以免失了礼,招待不周,没有尽到我诸葛氏的地主之谊,被他人诟病。”诸葛珪还是心急着见上蔡邕一面,以作确认。也好,和蔡邕商议其他各事,让蔡邕安心静住诸葛郡丞府。能和蔡邕这样的大儒共居一处,探论文学儒经,谈谈天下大势,想想都令人兴奋。 “父亲,老师一路赶来,舟车劳顿,伤神伤体,孩儿已带老师到府中厢房先行歇息去了,待今夜晚宴,孩儿再去请老师来和父亲母亲一见。如何可好?” 诸葛亮知道诸葛珪要是不见上蔡邕一面,心里的疙瘩和芥蒂就不会消去。但此时又不便再去打扰蔡邕,既显得言出无信,又不给蔡邕时间休整,且仓促相见,以蔡邕这种爱面子,顾形象,上年纪的老人最是在意,容易导致彼此形象分不好。 所以还是缓缓。以酒宴相待,辅以佳肴,到时气氛也会好一些,而且能让蔡邕一家感到诸葛家的重视厚待,因此诸葛亮只好先劝住诸葛珪,希望诸葛珪能够同意,晚点再验明蔡邕的身份真假。 “如此,我儿之大言,大善。”精于官场沉浮的诸葛珪,一经诸葛亮提醒,就想通了其中的门门窍窍,要是此人是真的蔡邕,急于相见,则有种落井下石的味道,要是此人是假的,堂堂郡丞急匆匆跑去拜见,也是惹人笑话。 想通关节的诸葛珪不加思索,立马同意了诸葛亮的提议。 第三十九章 拜师之礼 待到傍晚时分,黄昏渐近,诸葛亮沐浴更衣后,亲自来到老师蔡邕居住的院子里,准备邀请蔡邕去参加家宴,至于蔡琰,章氏也早已派人去请了。 “老师,您起了没?学生来请您去参加晚宴就膳了。”诸葛亮站在门口,轻轻地敲了下门扉。 吱呀一声,房门由里到外打开了。 “好久没睡得这么舒服了。阿亮,你怎么亲自跑来了,派个下人告知一下便是了,为师又不是外人,何必在意拘泥于这些虚节俗礼,亲自来请。”打开房门的蔡邕伸了伸懒腰,睡了一觉之后,果然气色变得好多了。虽然仍然脸有疲色,却眉眼开始有神起来了。 “老师,礼不可废,学生来请自是份内之事。况且老师新到诸葛府,人生地不熟,多有陌生,还是学生亲自来带领老师前去用膳,放心一些,以免老师初宿府中,引起不习惯。”诸葛亮换了一身新衣,更加显得彬彬有礼,举止有度。 “阿亮,走吧,前方带路,莫要让令尊令堂久等了,不然为师的罪过就大了。住在诸葛府已是给你们带来麻烦,要是还反客为主,那为师就太不识抬举了。”不再坚持,蔡邕让诸葛亮前头带路,身在异乡为异客,做为客人,蔡邕是十分合格的,不敢太过于拿捏身份。 蔡邕虽看不惯宦官张让、外戚何进等人,却对世家士子并无偏见。人家诸葛府礼贤下士,滴水之恩,便得投桃报李,涌泉相报。 “老师无须心急,请随学生来,家父与家母虽已在等待我们前去,一同就膳,但素来平易近人,慈祥和蔼,必不会怪罪我等,更何况老师您远来是客人,些许等待也是应有之礼。”诸葛亮向蔡邕施了一礼后,便款款地在前方带路,不紧不慢,只是侧了半个身子,不敢整个人越过老师蔡邕,导致走得并不快,徐徐前行。 蔡邕不再说话,专心致志,快速前行,紧紧跟上诸葛亮的脚步,力求用最短的时间赶到宴席大厅。 待二人来到宴席门口,远远便看到诸葛珪夫妇坐于宴席主坐上静等,宴席上还有其他的几个人。蔡邕眼尖,看到了女儿蔡琰也已坐于宴席上,遂麻利地再次加快了脚步。 屋子里的人也看到蔡邕二人在门口,快步走进来,宴席上的人连忙站起来,迎了出来。 “下官泰山郡丞诸葛珪拜见议郎大人蔡伯喈公,多年未见,伯喈公风采依旧,实是令人敬佩不已。”诸葛珪曾经有幸上朝的时候,瞅过蔡邕几眼,虽然远在泰山为官,多年未见,却还是能相认的。于是连忙地向蔡邕行了个拜见礼,章氏也跟着行了个福礼。 果然是蔡邕蔡伯喈,我儿竟然真的拜入大儒门下,真是祖上积福,佑我诸葛。至此,诸葛珪总算是放下心来了,恭敬地邀请蔡邕就座用膳。 “诸葛大人为官一方,为民造福,实乃国之栋梁,方是我等空谈之辈,所敬佩之人。老夫如今已非官身,不再是议郎了,承蒙贵公子不嫌弃,拜老夫为师,更是收留老夫一家留宿诸葛府,诸葛大人之恩,老夫没齿难忘呀。”蔡邕回了个礼,也开始寒喧了起来。 两人携手同行,笑谈晏晏,相随走到宴席,主客分别就坐,众人也跟着一一入座。待各人坐定,诸葛珪则发令宴席开始,一时之间,觥筹交错,杯推盏换。 “伯喈公,一身正气,敢于直言,请满饮此杯。小儿有幸拜入您的门下,这拜师仪式可不能省,拜师之礼也得给您补上。诸葛氏只是琅琊小族,些许心意,还请伯喈公能够笑纳,莫要见怪才好。”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诸葛珪举起酒杯,对着旁边的蔡邕劝起了酒。 “令公子天纵其才,不嫌弃老夫的微末本领,拜老夫为师,老夫自当竭力相授。至于拜师之礼,诸葛大人有心了,一切随诸葛大人的安排,不过依老夫看来,从简即可。” 不说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是诸葛家的,身为客人,不好奢求太多,就说诸葛父子能在此时收留蔡邕,蔡邕就觉得二人是真心为他着想的,也就不在意拜师礼办得隆重不隆重了。 “那好,在下便斗胆一次,自作主张筹办了,若是拜师之礼太过寒碜,不上档次,还请伯喈公不要计较。来,来,喝酒,喝酒。”诸葛珪知道拜师一事最后一定会落在自己的身上,也就不再多作言语,一心招待起蔡邕来了。 待酒足菜饱,众人方各自散去,各自歇息。 又过三日,诸葛珪根据黄道吉日,挑选了当日作为拜师仪式的吉日,诸事皆宜。早在之前,诸葛珪便将诸葛亮要拜蔡邕为师的消息散布了出去。 因此,这一天,早早地诸葛府门上便车水马龙,人群络绎不绝,皆是上门道喜,讨杯拜师宴喜酒喝的人。 有的人是经商大贾,带着贵重的礼物前来;有的人是远方表亲,拎着美味的特产赶到;有的人是泰山同事,拿着受邀的请柬应约。 甚至,就连泰山郡太守张举大人,都亲自到府,上门道贺。由此足见蔡邕在天下人的心中位置,一言盖之,风评极好。 待吉时已到,司礼便高唱:拜师之礼开始。 “学生诸葛亮拜见祖师孔子圣人,愿祖师保佑学生学业有成。”沐浴焚香过后的诸葛亮先是对孔子画像拜了一拜。 “生我者父母,养育之恩,有生之日不敢忘。”拜完孔子,诸葛亮又朝诸葛珪和章氏拜了一拜,以表生养之恩。 “教我者老师,授业解惑,学生日夜定铭记。”拜完父母,诸葛亮转过去,对着诸葛珪夫妇旁边坐着的蔡邕拜了一拜,以表传道之情。 “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谨守本心,见善如不及,见不善如探汤。慎学修身,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藏器于身,讷言敏行。”蔡邕开始训话,以作劝学。 待蔡邕说完,诸葛亮便接过下人递来的六礼束脩,恭敬地向蔡邕献上。 六礼束脩,即:芹菜(寓意为勤奋好学,业精于勤);莲子(莲子心苦,寓意苦心教育);红豆(寓意红运高照);红枣(寓意早早高中);桂圆(寓意功德圆满);干瘦肉条(以表达弟子心意) 蔡邕收下六礼束脩。 礼成。 第四十章 蔡邕讲学 诸葛亮拜师仪式完毕,诸葛珪便热情招待各人就席,确保宾客尽欢,来者尽兴。这一场酒宴直吃喝到日落西山,众人方不胜酒力,左右醉晃,各自归家。 自此,诸葛亮每天便跑去蔡邕所住的院内里,跟着蔡邕学习书法,初步启蒙书籍。因为有经验,诸葛亮学起来,并不感觉到吃力,而教这些基本功,对于蔡邕来说,更是易如反掌,轻轻松松便能应付。 不久,蔡邕发现诸葛亮的学习进步如有神速,便悄悄地加大了教学难度,但结果却出乎意料,诸葛亮始终能快速掌握,并学以致用。不得已,蔡邕可以开始教授诸葛亮更多的东西,甚至涉及到一些史经儒书,等等不一。 蔡邕觉得自己的知识就像一条泻洪的大河,流水般地飞快进入诸葛亮的大脑。也不知为何,小小年纪的诸葛亮竟在求学一道,展现出惊人的领悟力。 随着蔡邕加大所传授的知识难度,不再是简单地教诸葛亮识字,练字,而是林林总总,各有涉猎,仿佛花花世界,引人入胜。 于是,整个诸葛府的人开始对这一老一小习以为常的教学课程感兴趣了。 府上的看家护院每天训练完毕,都会站在院子外头,也不管听不听得懂,静静地聆听,保持安静,不敢打扰院子内正在教学互动的师生俩。 院内的家奴婢女做完手头上的粗活后,也会悄悄倚立在走道栏杆,弥补下因命运不公而自身无法体验到的学习感觉。哪怕如听天书,也暗自陶醉,羡慕不已。 “人之初,性本善。”蔡邕拿着一本《孟子告子上》,幅度几不可见地摇头,轻轻地领读,指导诸葛亮背诵。 “性相近,习相远。”早已滚瓜烂熟的诸葛亮脱口而出接上,说实话,虽然蔡邕已经加强了教学难度,但这些对诸葛亮曾经的治学造诣来说,还是太简单了些。 待《孟子》教完,蔡邕又开始对诸葛亮进行时问。 “君子之为人,何处于天下?”蔡邕觉得小孩子还是要从根本上教好,尤其是礼教要跟上,于是蔡邕挑了《礼记大学》来考问诸葛亮。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诸葛亮曾穷其一生,都在追求这一个人生目标,因此蔡邕发问这个,诸葛亮有感于心,发自肺腑。 院子内的一老一小,一师一生,一教一学,就像是结识已久的忘年之交。彼此专注的身影显得特别安逸,令人心生向往,既想加入其中,又不愿去破坏这一完美的画面。 久了,前议郎,大儒蔡邕蔡伯喈公在泰山郡诸葛郡丞府讲学的消息不胫而走,口口相传。 泰山郡的士子都知道诸葛府来了不得了的大人物,皆心存结交,常来诸葛府门前递名帖,以求一见。 为不打扰蔡邕一家人的生活,也不影响诸葛亮的求学,诸葛珪一般都是能推则推,委婉拒绝。 当然,对于一些无法拒绝的,只好同意其旁听蔡邕讲学,但也会事前跟蔡邕商量,取得蔡邕的同意,以免唐突。 比如,泰山郡郡守张举,泰山郡督邮高堂隆,护卫过诸葛亮的济北郡伍长于禁,以及各县县令、县尉,这些便是例外,只能尽力安排好旁听事项,做到听讲相宜,教学和谐。 蔡邕不愧是腹有诗书气自华,胸藏笔墨书万家。每每一些晦涩的经史内容,经过蔡邕深入浅出,旁征博引的解讲,众人都能茅塞顿开,眼前一亮,犹如醍醐灌顶。 加之蔡邕所学,以儒为主,以杂为辅。讲学之时,涉猎极广,可谓是天马行空,不着边际,便将听的人一点点带入佳境,获取真义。 “老师,学生有幸能得到老师的教导,真是得天眷顾。学生多希望这世间的人,个个都能像老师一样博学多才,人人都能够有书读,识字断文,那该多美好啊。”虽然不满足蔡邕所学的知识,但诸葛亮知道蔡邕所教的知识不是不重要,而是自己以前已经学过。这些知识对于寒门,对于商贾来说,却是非常宝贵,珍惜的。 况且,以前诸葛亮太累了,如今已是不想再像以前一样,什么都懂,事事亲为,那样不但压制了其他人的发展,还将自己也累得无法成长,停滞不前。 这一次,诸葛亮更加希望自己能够成功像水镜先生司马徽、蔡邕这样的人,能够当一个老师,引领学生的成长,最好是能够找到多几个像天水姜维姜伯约这样的好苗子,从而减轻自己的压力。而不是成为一个什么都懂的军政奇才,却不识人才,不懂人才。 “阿亮,你有此胸怀天下的善心,也是难得。不过,就算不说为师现在身陷囫囵,这整个大汉的天下,书院也只是少有的几间,仅仅能提供一小部分人的求学。至于世家士族,或多或少,都能有些书读,然而这些家族却不会拿出来分享,往往敝帚自珍。读书,对于寒门百姓,贩夫走卒,实在是太奢侈了。” 听到诸葛亮的感觉,蔡邕也随着话题,略得思索,觉得虽然希望人人都能够读书,但目前的世道,读书还真的只是读书人的事。太多的人,别说挤进读书人的世界,一同读书,就连会写自己的名字,都是少有罕事。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若是他朝一日,学生定当广建书院,邀请天下有才有识之士为老师,让天下人不论贫富,不分贵贱,都能够读书,爱读书,感受得到知识带来命运的改变。” 诸葛亮坚定地立下宏愿,想像曹操一样,改变世间寒门的困境。当然,诸葛亮并不偏激,他会将世家士族与寒门的矛盾对立,妥当处理好。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有待实现。 “阿亮好志气,若是真能广建书院,大庇天下俱欢颜,那为师便帮你管理书院,给书院当老师,替你打下手。击掌为誓。”蔡邕看着魄力不小的诸葛亮,也跟着少年轻狂一次,愿意等待诸葛亮给天下读书人带来改变。 诸葛亮对着蔡邕的手,连击了三掌。 啪!啪!啪! 第四十一章 于禁辞行 时光总是在人遗忘它的时候,逃跑得飞快,直到人想起来了,才保持流逝的从容。 这天,晨练过后。 于禁去了诸葛亮求学的院子里,找到了诸葛亮。 早已将晨练满身臭汗的衣袜换成一身素白的练功服,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干练稳重,远远望去,就像一座雕像的于禁,来到诸葛亮的面前,却发现有些难以启口。 眉色之间,虽有不舍,眷恋,但一身的气势却是带着义无阻挡。犹豫些许,于禁最终还是开口了。 “公子,禁今天是特意来向您辞行的,护卫一事已算是圆满完毕,禁不日也得回济北相鲍信大人帐下效命了。” “于将军,可是在府中住得不惯?还是说府里有人故意刁难你,怠慢于你?无须顾虑什么,还请直说,在下必为将军出头,为将军做主。将军得无双上将,岂能受此委屈。” 诸葛亮以为是府里哪个不长眼的,去为难了这个虽然在泰山土生土长,却是济北相鲍信手下身份的于禁,连忙安抚于禁,打算为了挽留于禁,给于禁出头,让那些没眼力见的赔礼道歉。 “公子多虑了。诸葛府待禁盛情款款,哪来委屈一说。近些日子来,在诸葛府内,锦衣玉食,细微照顾,更是处心善待,倍加尊重,乃是禁军旅以来不曾受过的待遇,奈何从军之人,当服从军令,不可擅专。况且,如若不回去复命,恐军籍在身,反成逃兵,连累家人。还请公子能见谅,体恤禁的难处。” 于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解释是因公事而要离开诸葛府,并非在诸葛府中过得不开心,不受人尊重。 “遥想与将军初识,恍若眼前。将军英姿飒爽,威武不刚,加之武艺过人,军阵精通,在下素来敬重之。从泰山到琅琊,琅琊到洛阳,洛阳回到泰山,时光荏苒,却抹不去彼此共肩奋斗的日子。那时路途艰苦,晚上共同露宿荒野,白天一起沐浴烈日,却能苦中作乐,相互扶持。回想起来,还真的令人回忆无穷,念念联想。” 想到于禁要就此离开,诸葛亮不由回想起有于禁护卫的这一段日子,的确在安全方面,无须诸葛亮过多操心。于禁的表现,在诸葛亮的眼里,能说是可圈可点,亮点颇多。 “是啊,和公子共处这段时间,不止受到公子的诸多照顾,而且跟着公子学到了不少东西,最主要的是公子不嫌弃我等从军之人,小兵一个,给予禁足够的尊重与厚待,对此,禁感激不尽。”于禁也是性情中人,看重军旅之情。 “于将军一走,在下没有于将军作为护卫首领,说不得将来事有所急,安全又成了问题也不一定。故此,在下厚颜恳求将军留下,至于家眷与军籍,还请将军不要担心,待在下向家父言明一二,家父必然安排妥当,接回泰山,不知于将军意下如何?” 说实话,诸葛亮并不是很开心,放在诸葛亮眼前的,明明就是一个大好的人才,却目前没办法招揽,留下于禁,就像长在树上的苹果,没办法爬上去采摘,一切都是空谈空想。所以诸葛亮还是想再试试挽留于禁。 这可是五子良将之首于禁,智勇双全的将帅,不是像程远志这样少根筋的冲锋猛将可比。 “禁多谢公子的美意了。待在公子身边,想必日子会丰富多彩,时常能和像徐盛徐文向这样的虎将相切磋,有所增益。但济北相鲍信鲍大人并无半分亏待于禁,若是贸然离开,实属不义。未有调令,私自离军,是为不忠。请公子恕罪禁不能接受公子的一片好心意,实在是无福消受。” 看重忠义与军令的于禁,知道要是留在诸葛亮的身边,将来的舞台会更加的大,毕竟这个小小的孩子,所展现的能力实在是骇人听闻,而且又有识人之明,礼贤下士。只要有能力的人才,在现在的诸葛亮身边,就不会被埋没。 不出意外,于禁还是拒绝了。这完全在于诸葛亮的料想之内,诸葛亮明白于禁不是那种三言二语就会改变心意的人。只好不再强求,转而做好于禁辞行的准备工作。 争取给于禁一个好头好尾的印象感观,再图后谋。 “将军忠义无双,在下若是再强行挽留,便是陷将军于不忠不义之中。既是如此,也罢。能与于将军结识一份,已是缘份,万望于将军不要忘记昔日你我之谊,牢记在下与将军相处共事的渴望之情。便足矣。” 诸葛亮向于禁抛出友好的橄榄枝,为以后见面留下一丝情面。毕竟,下一次相见的场面,谁也料不到。有可能相逢一笑醉解愁,也有可能兵戈相向斗生死。在不久的将来,乱世之中,什么都有可能,什么都会遇到。 “公子之恩与情,禁必铭记在心,必不敢忘。”专注于行动,不爱吹嘘言语的于禁,知道千言万语始终要看一个人最终是怎么做的,而诸葛亮的作风可以看出,是真的看重人才,不是虚伪做作。 “不知将军可曾告之家父?也好让家父为将军准备酒宴践行,聊表心意。”诸葛亮想隆重地为于禁送行,以免寒了于禁和其他属下人的心,故此相问,想了解诸葛珪是否知道于禁要走一事,有所安排。 “禁已是提前向郡丞大人汇报过,征得郡丞大人的同意,只是觉得不能不告而别,故此今日特来寻公子,告之此事。至于践行酒宴,禁公事已了,回军复命,乃是小事一桩,应有之义。就不劳大人操心伤神,也无须兴师动众,大人与公子的心意,禁心领便是了。”于禁连忙推辞了,不想过于张扬,保持低调即可,悄悄回程。 “践行酒宴既随将军之求,不摆也罢。为答谢将军护卫之恩,随行之苦,特赠将军黄金五千两,些许薄礼,莫要推托,敬请笑纳,以便成全诸葛家感恩的一点心意。”诸葛亮有意给于禁送点礼,礼尚才有往来。故而大出手,一送便送黄金五千两。 “公子,这可使不得。护卫公子乃是禁之军命,自当尽力而为。岂敢再受公子重礼,黄金五千两,禁断然不敢收,受之有愧呀。”听到黄金五千两,于禁自己都惊讶了,急忙摆摆手,以示拒绝。 “将军,此黄金五千两,纵是不为答谢,乃是在下敬重将军的为人所赠。若是将军当在下为朋友,那便收下。若是不收,则是嫌弃在下,不愿与在下结交,耻于在下为伍。还请将军勉力收下,不要再推辞。”身为世家士族的诸葛亮不得不对寒门出身的于禁一番激将。不说于禁对诸葛家的感观与感情都算不错,如今不收下这钱财,却恐怕连基本的交情都要没了。 话已至此,于禁只好同意收下,接受这黄金五千两的馈赠。 不日,于禁则离开了诸葛府,看着于禁离开的背影,诸葛亮默默地笑了。 黄金五千两。 收下,便好。 又一个大大的人情。 第四十二章 招兵买马 于禁的离去,让诸葛亮惊觉,诸葛氏的军事防守力量还是太过于弱小了。一个将领的离开,居然就大幅度地降低了全部的有生武装力量。 这感觉实在是不好,就像以前打仗之时,总感觉除了关云长、张翼德之外,派哪位将领迎战都心有疑虑。既要担心将领的个人武艺高强与否,以及领兵布阵能力,还得考察对方的忠心诚度。 在乱世之中,都是为了混口饭吃,为了活命。投降有时并不是一件可耻的事。正是因为如此,很多将领的行为也就能够得到解释,谅解。既然无法做到让每个将领的忠诚度都达到百分之一百,那就用数量取胜,多个将领便多了一层保险。 事不宜迟,诸葛亮觉得是时候扩大诸葛氏在兖州泰山的军事力量了。时间越来越靠近184年,甲子年,诸葛亮便觉得拥有一支属于自己,如同臂使的军队是多么急切,多么有必要。 招兵买马,迫在眉睫。 这天,诸葛亮在心中打好腹稿,做好计划方案,便前来拜见自己的父亲诸葛珪。打算劝服诸葛珪同意招兵买马,扩大军伍,以备后面乱世之用。 待见到了诸葛珪,诸葛亮恭敬地施了拜见礼,道了请安后,便开门见山说出心中所想。 “父亲,孩儿见于禁将军请辞,回军复命,我诸葛家又少一大助力,且思及大兄单独赴襄阳就任,手下并无心腹忠诚之人可用,料是举步维艰,故心有所感,特来请求父亲能够考虑一二,多做准备,逆转无人可用的局面。” 诸葛亮摆事实,讲道理,说出目前诸葛家虽有起色,然而却无人没用,不添油加醋,才更令人信服,十分中肯。没有人才的帮助,很多事做起来便非常困难,劳心劳力,这一点诸葛亮早有体会。 “听阿亮这么一说,倒是为父亲疏忽了,没有考虑到这方面。不知你大兄阿瑾赴荆州南郡襄阳县就任,可曾携带家将随从?可有仆奴下人差遣使唤?可带足钱财盘缠供用?你大伯是心思缜密之人,难道会没有安排么?阿亮,你对这方面了解多少。” 被诸葛亮这么一提醒,诸葛珪才想到虽然大儿子诸葛瑾即将步入仕途,但家里却从没给诸葛瑾提供过什么帮助与支持,一时不免担忧起来了。 不过考虑到大兄诸葛玄的为人作风,诸葛珪还是不那么紧张的,身为诸葛氏一家之主的诸葛玄就算不给帮诸葛瑾一切安排妥当,多多少少也会提供一些家族的帮助吧。 “父亲,大伯一家对我们兄弟俩算是极好的了。大兄赴南郡襄阳就任县令,大伯就曾极力主张给予大兄钱财黄金二十万两,以资官用。然而在人才供应,人手使唤这方面,大伯并没办法提供给大兄太多助力,非是不愿,实是无能为力也。” 诸葛亮将他给诸葛绪的锦囊妙计中的内容说给诸葛珪听,相信在琅琊的另一边,诸葛玄应该会安排锦囊妙计的内容,一一兑现。 “为何在人才方面,你大伯无法供应?难道偌大的琅琊招不到适应的人才家将么?以我诸葛氏的财力与声望,在琅琊那是一呼百应,何以导致如此地步?” 诸葛珪被诸葛亮说蒙了,既然诸葛玄愿意掏钱出人出力帮助诸葛瑾赴任,那又何来无人可用一说。 “父亲,家族外迁,所需人力财力众多。而很多人故土难离,并不愿跟从我诸葛氏一同外迁,孩儿也不可强行而求之,否则那些人虽限于隶属我诸葛氏,却心不向我诸葛氏,难以拧成一股绳,极可能在关键时刻,反误了我等大事。” 诸葛亮陈明诸葛氏在外迁一事的实况,不是诸葛玄不给人才人力,而是诸葛氏本来人才人力的储备便明显不足。顿了顿,诸葛亮又接着说道。 “本次外迁,倒是在隶属于诸葛氏的家众之中发现几个人才。有东莞郡人徐奕徐季才,精于谋划,良于治理;琅琊莒县人徐盛徐文向,善守善攻,将帅之才;还有一位名叫程远志,颇有勇力。然则不止大兄入仕为官赴任,二位堂兄诞兄和绪兄也要入仕为官,因此人才方面,大伯才捉襟见肘。” “那不知你大伯最终是如何分配的?该不会瑾儿仅带足钱财,孤身一人赴任吧?官场凶险,仕途险恶,若没可信可用之人,互为犄角,相为拱卫。那就吉凶不定了。” 诸葛珪一时觉得诸葛瑾出仕就像当年的自己,无依无靠,心中不安起来了。 “大伯让诞兄带领徐奕,携一干从愿随我族外迁的家众挑选出来的青壮赴舞阳就任,这些青壮曾在徐盛和于禁的训练下,略通军阵,初具战力;让绪兄带领程远志,加上诸葛氏在琅琊的看家护院赴益阳就任,看家护院对我诸葛氏忠诚度较好,又远到异地,尽可放心使唤。至于大兄,则仅带领徐盛一人,前往襄阳赴任。泰山诸葛氏一支,久不在琅琊,纵是大伯将家奴家将赠予大兄,这些人对瑾兄并无敬意,也不感恩,恐怕瑾兄也驾驭不了。” 诸葛亮将诸葛瑾的情况说得越凄惨,估计说服诸葛珪的可能性就变得极大。毕竟,诸葛瑾身为诸葛珪的嫡长子,可不忍心看着诸葛瑾白白受苦,官场受制。 “听你这么一说,如此一来,我泰山诸葛氏一支,招兵买马,培养心腹,实是事不宜迟,千钧一发。不过,纵是为父同意,但为官身为泰山郡丞,只是文职,掌管钱财文书,军旅一事,为父就是有心,也插手不上哪。” 现在的诸葛珪就恨不得将泰山郡都尉,泰山郡郡兵,统统拉去给诸葛瑾当县尉、县兵。毕竟,望子成龙嘛。诸葛瑾要是强大了起来,说不定父凭子贵,诸葛珪到时在朝堂之上,家里也多一大助力。 “父亲还请不要心急,大兄为官乃是长期的事,并非争一朝一夕。若是能源源不断地给大兄提供帮助,方为上策。此时开始谋划,总好过不曾想起思及,让瑾兄久生怨恨。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也。至于招兵买马一事,只要说服了郡守张举大人,则一切好办。父亲身居高位,以免事有不成,落了脸面,此事便交给孩儿吧。” 诸葛亮主动请缨,将招兵买马一事尽揽其中。有根有据,言之有理,各方面都面面俱到,令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念此,诸葛珪只好同意交给诸葛亮全权处理。 招兵买马! 第四十三章 太守张举 得到诸葛珪支持的诸葛亮顿时信心大增,开始着手准备。 通过郡丞府的权力,对整个泰山郡的各县进行了个摸底排查。尤其是重点考察各个县令、县尉、督邮等的能力。 在得到比较全面的了解分析之后,诸葛亮将有意扩大军伍力量,招兵买马的意图告之了蔡邕,说是为了应付现在各地蜂起的山贼盗匪,加强自家的安全守卫,希望能得到老师蔡邕的同意与支持。 蔡邕见诸葛亮所说的乃是事实,扩大私军虽为朝廷所不容,但现在哪个世家士族不偷藏私兵,无非是叫的名称不同罢了。对外可说是佃户、家奴等等,都能逃过朝廷的核查,挂在自家的户下。 当然,现在的朝廷其实也不太管这些事,完全看各地自身的监督能力强不强。汉灵帝目前只对钱财与女人感兴趣,其他都没心思管。 再说,诸葛家扩张了,军伍力量强大了,身为诸葛亮的老师蔡邕自然也是得益者,实在是没有什么理由可反对的。 诸葛亮在统一自家战线后,做好几个预案,便前往太守府拜访,想争取泰山太守张举的支持,这样招兵买马就不用转为地下,可以明面上举行,还能得到官府的承认与帮助。 虽然不知泰山太守张举对诸葛氏目前的态度,但诸葛亮认为总得试试,要是换成以前,跑去张举的面前提这个要求,百分百会被无情拒绝,如今有了蔡邕这一个大儒坐镇诸葛府,说服太守张举才有了一丝的可能性。 “劳烦通报一下,泰山郡丞之子、大儒蔡伯喈公门生诸葛亮求见太守大人一面,在下有要求向太守大人汇报。还请大人能够网开一面,同意一见。” 诸葛亮递上诸葛府的名帖,以及从蔡邕那讨来证明身份的书信。那看守的门房查看了一下,同时确认了来者应是诸葛珪家的公子诸葛亮,真假无误后,方回太守府自行禀报去了。 “公子,太守有请,请随我来。”不久,那门房就奔跑出来告诉诸葛亮,太守张举愿意接见诸葛亮了。 呵,凭着诸葛珪的身份地位与蔡邕这块大儒的敲门砖,求见太守还真不是一件太难的事。 “多谢,还请前方带路。”诸葛亮客套了一句,便跟紧着门房走入太守府。 太守府,外表看起来虽不奢华夺目,内里却另有乾坤。经典古韵的建筑,给人耳目一新;适到好处的假山盆景,令人心气清新;自成一景的亭院,令人赏心悦目。 诸葛亮不得不在内心中暗暗感叹:太守张举也是一个有品味的人哪。 待进了会客厅,诸葛亮看到厅内除了太守张举,并无他人,急忙快步走到太守张举面前见礼。 “末学后进诸葛亮拜见太守大人,太守大人日理万机,政事繁忙,已是呕心沥血,案牍劳形,今日冒眛前来登门拜访,打扰太守大人清修,实在是罪不可恕。” 诸葛亮未到人前,便远远地向太守张举施了个后辈见面礼,高举张举的丰功伟绩,体现太守张举忠于职守,勇于奉献的无私精神。 “贤侄能来,本官高兴都来不及,何来打扰。不知贤侄今日前来,可有要事?令尊和令师近来可好?” 听诸葛亮这么一说,张举心中颇为自得,心情也变得大好,于是放下官场架子,温和了脸色,开始和诸葛亮寒暄起来了。 毕竟,来人是诸葛亮,泰山郡丞诸葛珪之子;前议郎大儒蔡邕的门生,给一些面子总是要的。 “大人,家父和家师一切皆好。在下今日前来,乃是有一要事向大人汇报,还望大人能同意,以作尽早谋划,提前做好准备。” 诸葛亮向来崇尚效率,可不喜欢和张举来官场那一套,七拐八弯,顾左右而言其他。那样一来,讲到重点,可能都要等到天黑,晚宴时分了。 因此,直奔主题,开始掌握节奏。 “哦,何事?贤侄但说无妨,为官洗耳恭听,必定从善如流。”张举见诸葛亮简单粗暴,不爱拉家常,也就不强行扯其他话题,套近乎了。 张举也没必要主动与诸葛亮示好,毕竟整个郡,要论权力,显贵,当属太守大人张举了。听到诸葛亮说有事,就差直说:有事说事,没事滚蛋。 “大人,可曾听闻近些日子来,盛兴于泰山一带的泰山山贼土匪?听坊间传言,我泰山郡多有高山,如今高山上已是贼匪蜂聚,多如牛毛。” 诸葛亮知道作为说客,首要的是先将关注点代入对方,因此所说所举皆有依有据,乃是事实。 “听闻过一些,如今宦官当道,外戚弄权,导致民不聊生,无以为继。因此有些人上山为贼,也是习常。不过,为官常居郡内,少有外出,却是不甚了解。” 张举早就知道泰山郡周边的连绵山脉,快成了贼窝了。只是无法围剿,而且也没必要围剿,都是些穷苦百姓居多,逃避苛捐杂役,也就放任自流了。 “大人,要是泰山贼匪有朝一日联合起来,攻我郡县,而我各郡县郡兵有限,郡城又相距稍远,远水救不了近火,容易被泰山贼匪一一击破,恐怕会引来兵灾,惹来祸事。” 诸葛亮狐假虎威地夸大泰山贼匪的危害。不过这是前奏,诸葛亮知道光靠这个并不能完全打动张举。 “哼,区区贼匪,岂敢犯我大汉天威。况且若是来攻,我等据城而守,再派一偏师,谈笑间便能将贼匪消灭殆尽。” 张举能身为一郡之守,自不是目光短浅之辈。对付泰山贼匪的能力,张举自认还是有的,只是觉得无必要大费周章,劳师动众,还吃力不讨好。 “大人,那可曾听闻散施符水,为人治病的太平道?泰山入此道者教众甚多,凡入此道者皆在自家大门上用白土书书“甲子”二字。更有人谣传:‘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风言太平道有意图不轨之事,乱我大汉根基。” 诸葛亮又拖太平道入水,意欲展现泰山目前的境况堪忧,让张举向诸葛亮主动寻策问计。 张举开始有点紧张起来了。 第四十四章 都尉一职 “如今疫气流行,那太平道散符施药,却是分文不取,此等义行,应是不会行那不忠不义的不轨之事,纵是造反,以那太平道教众,多是平常普通百姓人家,又有何惧。再说了,无凭无据,捕风捉影,本官也不能毫无缘故而对太平道做出限制。” 张举开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地劝慰自己,想想也是,几个泥腿子能闹腾出什么事来。张举觉得诸葛亮有点言过其实,杞人忧天了。 “大人,太平道发展极为迅速,更是各立渠帅,自称将军,加之如今已是众者数十万,且日渐增多,家家都侍奉大贤良师张角名字,若是他日有异心,则悔之晚矣;纵是没异心,泰山贼匪与太平道谣传之事,传回朝堂,一旦大司空张温大人听闻,恐对大人风评不好。” 诸葛亮祭出杀手锏了。 泰山贼匪,你不在意,事不关己;太平乱道,你不乎,高高挂起。那涉及官职升迁,官场风评的事,你总要开始重视了吧。 “既是如此,为了防范泰山贼匪与太平道,那依贤侄看来,该当如何?”身为幽州渔阳郡的土豪,张举耗费了无数家财,方购买到兖州泰山郡守这一官职,可不愿还没捞够钱财,却因为区区泰山贼匪和太平道的小事,便卷铺盖,走人。 于是开始向诸葛亮妥协,问诸葛亮该怎么解决这二大问题,诸葛亮既然今天主动登门拜访,必定是有备而来,早已找到解决之道,方会前来。 官场多年,这点小道道,张举还是懂的。 “大人,依在下看来,当下之急,应是招兵买马,勤加训练。对外,可随时抵抗泰山贼匪之害;对内,也可监视太平道之危。若是太平道有异心,说不定能提前驱逐或做好准备。” 诸葛亮达到目的后,立马将招兵买马提出来,希望张举能拍板,快速执行。乱世将至,能够在乱世保持屹立不倒,最终还是要靠人才撑住,早点储备,有备无患。 “贤侄,本官倒是不反对招兵买马,只是多招兵马,钱财粮草耗费极多,奈何我泰山人少田稀,官府府库钱财有限,实难支撑,而且朝廷也尚未派都尉前来就任,主导此事。依本官看来,此事难以开展,宜从长计议。” 张举说的也是实情。自从买下郡守之后,原为渔阳郡土豪张举的钱财已是所剩无多。一般有钱人家,或者世家士族买官都是将郡守与都尉一同买下。 张举买完郡守,既无心腹有能力可任都尉,也不愿再举债买下都尉这个空职。没有好处,张举也不会去随意提拔各个郡县的县尉。 因此,泰山郡都尉,一直都是空缺的。 “大人,家父身为郡丞,理应为大人分忧,效力。若是因钱财所限,我诸葛氏虽家财不多,愿出全部兵丁所需耗费,力护泰山,安境保民,以免大人后顾之忧。至于都尉一职,眼前朝廷鬻官,无人购买,则久无任命,与其将钱财送与宦官外戚,何不送给大人,由大人亲自来任命一个都尉便是了。” 开玩笑,好不容易谈好招兵买马一事,要是因为没人愿意掏腰包,导致变黄。这就可玩大了。 所以,诸葛亮不仅提出诸葛氏愿意全部承担招兵买马的各项耗费,还愿意买下都尉一职,让张举小赚一笔。 “诸葛氏乃琅琊望族,君贡又是泰山郡丞,贤侄更是大儒伯喈公的得意门生。诸葛氏一门忠烈,本官实为敬仰。既是如此,那招兵买马,护卫泰山一事,便由郡丞府负责吧。至于都尉,郡丞府考察过后,推荐与本官任命就是了。” 其实,张举也知道,这样一来,所谓的招兵买马,扩大军伍,就变成诸葛氏一家强化地方私兵力量了。 不过这不重要,毕竟诸葛珪是泰山郡丞,是摆在明面上的官家人物,纵是私兵变多,也不敢乱来。一个钱子儿都没出,泰山郡就平白多了一支军队,且最高领导者是自己的下属,张举觉得自己要是再拒绝,就真的对不起诸葛亮主动送上门的福利了,真是想瞌睡,就有人递来枕头。 泰山,还是紧紧地掌握在张举这个郡守的手里的。 “多谢大人。大人治理泰山,政通人和,百业俱兴,实乃百姓之福,万民之幸。身在泰山的诸葛氏代表泰山郡内的所有百姓感谢大人的再造之恩,愿以黄金五千两赠予大人,聊表答谢的些许心意,还请大人勉力收下。”诸葛亮见张举同意了,现开始出价,想要买下都尉,好换上自己信任的人才。 “君贡高风亮节,贤侄更是聪慧机敏,想必诸葛氏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若是他日飞黄腾达,还请提携下本官,施援一二。至于都尉、招收兵马诸事,诸葛氏可全权处理。诸葛氏的为人与办事,本官都是放心的。” 听到黄金五千两,张举心里欣喜不已,忍不住想笑,只好不断地控制情绪,顺便吹嘘一下诸葛氏,其他都不想再理,早些收到钱财才是正事。 真是意外惊喜,横财一笔。 “大人过奖了,无论怎么说,诸葛氏必定不会忘记大人的照顾与帮助,坚定不移地追随大人的脚步。既然大人已经运筹帷,并做好处理部署,在下这就去回禀家父家师,先行告退,不叨扰大人处理公务了。” 诸葛亮得到张举的首肯,就不愿再逗留,想早些回去,向父亲诸葛珪汇报此事进展,并守信承诺,尽快兑现给张举的钱财,得到都尉一职,以及开始筹备招兵买马的大大小小细节、日程。 乱世若来,军队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钱财也重要,但钱财只能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才能发挥巨大的作用。 “原想留贤侄在府里用膳,既然贤侄尚须回禀君贡与伯喈公,那便不强留你了。贤侄,可自去。他日有闲,记得多多上府里来坐坐,与为官喝喝茶,聊聊家常,也是欢迎之至。” 张举现在只想诸葛亮早点回去,回到家跟诸葛珪说明白,然后把钱财早日送到太守府来。因此,也就无心与诸葛亮扯八卦,打太极。 第四十五章 单独面试 诸葛亮辞别太守张举之后,便回到郡丞府,将与太守张举的一番对话,禀报给父亲诸葛珪与老师蔡邕。 蔡邕嫌这些事太过烦琐,影响治学,也就不爱掺和。表示知道后,便不愿再过于参与之中,仍是专心治学,专注释经。 诸葛珪得知太守张举同意招兵买马之后,也觉得诸葛亮实在是神奇。好像无论什么事,到了诸葛亮手中,都能迎刃而解,办得完美,妥善解决。诸葛珪也就放心授权给诸葛亮全力处理此事,当起了甩手掌柜。 黄金五千两,钱财虽多,但对诸葛氏来说,却不是什么伤及根本的大事。别忘记诸葛氏寄存在下坯郡糜氏的钱财就有黄金、白银各二百万两,五千两只是九牛一毛,罢了。 竖日,诸葛亮便派人将黄金五千两如数送至太守府,送给张举,又以张举和诸葛珪的名义行榜发文,告之各郡县,说泰山郡近来要扩张军伍,招收兵士,若有意投军,可火速前来报名。都尉一职空缺,衮州官员、各泰山郡县县令、县尉、督邮皆可报名参选。 泰山好武,武风盛行。 行榜发文所至之处,皆人潮蜂涌而至,争先报名,前来投军者数不尽数,全都登名造册做好备案,以便他日挑选。 各郡县有意都尉一职的人也不少,县令、县尉、督邮等等,纷纷上表提议,更有人提前来诸葛府里打探信息,预判风向。 但诸葛府对于都尉一事,三缄其口,并没有提前说什么。只是约定了个日期,要求各郡县提议报名的县令、县尉、督邮等人休沐一天,到泰山郡丞诸葛府内开个会。 此次密会,将决定选出都尉的人选。故此,凡是提议报名的人,都重视不已,默默地做好准备。 待约定之期一到,众人如期而至。 诸葛珪坐在会客厅的主位上,只是默默地向下面坐着的衮州官员、各泰山县令、县尉、督邮等人点头问好示意,看着一群人坐着,俏首等待,两眼皆放着绿光,希望诸葛府能垂青选中。 如今要想升迁,要么用钱财去买,要么上官任命,除此,别无他路。因此这次的机会,对于众人来说,格外珍惜。 “各位大人,今日召集各位会于一堂,所为之事相信大家也有所耳闻。没错,泰山郡即将扩大军队,尤其是各个郡县的府兵县兵,因此需要在各位之中,选出一位忠贞干练之人,出任都尉。” 诸葛珪待众人皆安静下来,并开始关注此次会议的主题,便将都尉一职的挑选抛了出来,引起各人的兴趣,调动各人的情绪。诸葛珪顿了顿,又接着说道: “承蒙泰山太守张举大人的信任,全权委托本官负责挑选都尉以及扩军之事。本官感激不尽,自当选人唯贤。各位都是有意提议报名都尉一职的人才,但都尉只有一个,实是僧多粥少。因此为显公平,太守大人与本官都不便参与此次挑选之中,挑选都尉及扩军一事便全权由我儿诸葛亮负责,小儿年少眼拙,若是未能挑中之人,还请不要心生怨恨,这未必能完全代表各位的才能与本事。本官希望无论最终是谁任命都尉,还请各位多多支持后续各事。” 说完,诸葛珪便闭目养神,不再言语。官职只有一个,给谁都不好,所以干脆全推给诸葛亮,只负责镇压场面就足够了。 各位听诸葛珪这么一说,觉得任命都尉由一个二三岁孩子来挑选,这与跟朝廷买官一样,一样的儿戏。但在规则下面,又不得不参与,遵守。故而全都将眼光移至坐在主位旁边的诸葛亮,想知道这孩子将如何从各位之中挑选出一个都尉。 “见过各位大人,在下先自我介绍一下,本人名叫诸葛亮,乃蔡伯喈公的学生。今日担任挑选都尉一事,而各位大人皆是人中龙凤,才高八斗,在下实在是惶恐。眼力低拙,本领甚微,若是挑选得不好,还请各位大人海涵。” 诸葛亮觉得挑选不难,难的是挑选之后,那些选不中的会心生怨言,以后在其他方面可能会给诸葛氏下绊子。因此,认为自己的父亲诸葛珪区区一个郡丞也许还镇不住这里面那些骄傲自大的家伙,不得已搬出大儒蔡邕这块大招牌。 听到是蔡邕的学生,各人不敢再小视,恭恭敬敬地坐好,哪怕是挑选不上,也要留下个好印象,生怕诸葛亮跑到大儒蔡邕那里告黑状,到时万一蔡邕信以为真,往天下人那么一说,名声岂不臭成水沟了。 “各位大人,在下才学粗浅,觉得各位大人都优胜于我,实在是不知如何挑选,不若如此,请各位大人在此稍坐。在下另挑一间静室,由各位大人分别一一来说服于我,我根据各位大人的表述,来给大人打个分数。凡是分数最高者,则出任都尉一职。” 见没人接话,诸葛亮为了不冷场,只好把大家最关心的都尉挑选方式,给说了出来,增强各人的场面参与感,存在感。 “亲自说服?这孩子才二三岁,懂什么吖,随便一忽悠就能搞定了。” “单独面见,再打分数,会不会存在内幕?要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谁知道呢” “如此选人,真是儿戏。” 听到挑选都尉的方式之后,各人开始坐不住了,交头接耳,小声嘀咕了起来。 “各位大人,在下与各位素不相识,未曾有缘交结,故而不存在偏袒。至于挑选都尉乃是为民取才,为军任将,自然是要优中取优,精益求益,不会凭在下个人爱好而断定。单独面见,只是为了给各位一个安静的空间、时间,陈述心中的抱负与想法。” 为免场面变得不可控制,在各人还没开始激烈讨论起来之前,诸葛亮又发话了,争取平息各人心中的微妙想法,让各人了解到这样挑选,其实最为公平。 单独面试,从应答者中挑选出最适合当都尉的人。 当都尉,最重要的是什么? 估计只有诸葛亮内心一个人知道,谁能猜中诸葛亮的心思,就能稳当都尉。 这也是这次单独面试的意义。 第四十六章 从事薛悌 “说是这么说,谁知道单独面见谈的是些什么。” “就算这位小公子不认识大家,难免有人早已暗自投奔或贿赂郡丞大人也不一定呢” 众人又开始小声讨论,提出质疑。 “各位大人,无需猜想。所有人的考核要求与题目都是一样的,那就是:如何做好一名都尉?单独会面之时,只要将大人的答案告诉在下即可。在下自会根据所学,给予评分。” 诸葛亮干脆开诚布公地将题目说出来,让各人提前打好腹稿,做好准备。说完,也不再待在会客厅,而是向诸葛珪行了一礼后,私自走向下人早已打扫干净备好的书房。 各人看挑选都尉的面试官都跑了,一时不知所措,面面相觑。末了,各人又开始眼巴巴地看着诸葛珪,那意思是说:你儿子咋就跑了,几个意思呀,这下咋整呢。 “各位大人还请多多思考,完善心中的答案。若是准备妥当,可到门口,自有下人引领,带各位大人去见小儿。若是回答完,下人会带各位大人到另一处所暂且休息,本官也会在那,接着好好招待各位大人。这儿,便不逗留了。” 诸葛珪看诸葛亮不按常理出牌,一时也略懵。反应过来后,便开始帮诸葛亮擦屁股,提出一系列的拾漏补遗。没有说明答完题后,让人去哪,要是答完后还跑回来串供,那考核就没有意义了。 全部答完之后,还要当场宣布答案,以宽人心,显示公平。对于挑选不中的,也要多加安抚,日后还能引为助力。 不过,诸葛亮还这么小,经验难免不足,待人接物有不周全之处,也是自然,应有之事。 诸葛珪也没觉得是多大点事,这样一来也好,自己也有理由和借口离开这里,到人少的另一边先行休息。想到这,诸葛珪脚底如抹油,瞬间便先溜了。 留下一群或目瞪口呆,或摇头沉吟,或手脚并用的人,都在想一个最佳的答案。 “想什么想,有什么好想的,横竖不过是不中,老夫便先行一阵,替各位打打头阵。”一个性格比较冲动的,排众而出,率先走向门口。 但却无应者,起身响应的人一个都没有,静如寒鸦,略显尴尬。 开玩笑,这时候多思考一会儿,也许答案就多几分。万一分数最高,那可是都尉得手,改变一生了。 诸葛亮静坐在书房,并没有等太久,很快便有一个人入门,走了进来。 “这位大人,请就坐。不知大人如何称呼?”看见来人一副县尉的打扮,诸葛亮连忙地请其入坐,以便好开始后面的面试。 “多谢公子,老夫乃华县县尉,曾任华县狱掾,名叫臧戒,依老夫看来,当好都尉首要勇武,个人武艺要高,能够威震军旅,四方拜服。”臧戒说出自己的见解,虽然有点片面,但诸葛亮觉得一个小小的县尉能有这样的认知,已是不易。 “臧大人所见,亮觉得甚好,但光有武力可能还不够,还需要统率能力,调度能力,练兵能力,协作能力等等,故满分为十,在下给大人八分,如何?” 考核满值为十分,诸葛亮给了臧戒八分。这分数算是打得中规中矩,不偏不倚。 在臧戒之后,陆陆续续开始有人进来了。 来的人,答案各式各样,不一而足,但诸葛亮听起来都有点差强人意,只好凭良心,大多打分在八分左右,目前最高分为八点九分,尚未有人能突破九分。 直到有一人进来了,听了答案,诸葛亮才眼前一亮。 “这位大人,还请就坐,不知大人如何称呼?敢问大人对好当都尉有什么见解?”诸葛亮已是快麻木了,机械性地询问,就像一场招聘会,在面试了几千人之后,劳累不堪的面试官开始形式化、流程化面试了。 “公子客气了,在下薛悌,字孝威,兖州东郡人氏,现任兖州从事,听闻泰山郡有意择优出任都尉,在下便不请自来,冒眛报名参选,还请公子不要介意。依在下看来,如何当好都尉,并没有答案。” 薛悌自我介绍后,就坐于席,直接将当好都尉的答案定为没有答案,诸葛亮听后不由一时大奇,来了精神。 “薛从事此话何解?都尉一职,择贤择德,任才任能,岂能是没有答案。还请坦言释之,在下愿闻其详,洗耳恭听。” 诸葛亮接着询问,想知道这个薛悌是故意哗众取宠,还是另有深意。毕竟,没有答案的这个答案对比之前面试的那些人给出的答案,是有些特别。 “公子,就任都尉之人,要的是忠诚。只要忠诚于郡丞府,忠诚于诸葛氏,忠诚于诸葛大人和公子您。哪怕什么都不懂,都不重要,因为可以学,当然要是什么都懂一些,那自然是更好。在下不才,刚好什么都懂一些,想投入诸葛氏门下,出任都尉,还请公子能够同意。” 薛悌直来直往,毫不避讳想投入诸葛氏,成为诸葛氏的门生故吏,从而出任都尉一职。至于如何当好都尉,也许薛悌知道答案,也许薛悌根本就不知道答案,甚至是从来都没想过这个问题。 薛悌与济阴人王思、郤嘉都是寒微出身,三人后来官位相若。薛悌为官虽然善用儒术,却不和王思、郤嘉一样,独尊儒术,而是个学识很杂,奉用多于一种学说流派的官员,类似于杂家。正如薛悌所说,什么都略懂一二就是薛悌最好的写照。 “孝威兄大才也,区区一个都尉真是屈尊了,委屈你了。诸葛氏得孝威兄,如鱼得水也。若他朝一日,诸葛氏凭风直起,必以不下于郡守之位虚席以待孝威兄,还请孝威兄暂时委屈些许时日。” 听到薛悌为了都尉,为了升迁,主动投靠诸葛氏,诸葛亮内心觉得薛悌真是识时务之俊杰,加之薛悌对当都尉的认识颇合诸葛亮的心意。诸葛亮要的不止是人才,还要都尉的忠心与投靠,成为诸葛氏的属臣。 能力不够,可以培养。 忠诚度,更为关键。 第四十七章 督邮高堂隆 “多谢主公。悌必定肝脑涂地,以待驱使。”听到诸葛亮的允诺,将来有机会必定会重用,就任不下于郡守之位,薛悌更是直接认诸葛亮为主。 毕竟投靠诸葛氏,就得放下身段,以薛悌看来,诸葛珪能将这么重要的事交给诸葛亮,认诸葛亮为主,未必是坏事,跟对了人,将来才有一个好前程。 “孝威兄,虽然你新投诸葛家,可在下任人不避亲,都尉一职当你莫属。但眼前考核的流程还是要继续走完,要不,在下给孝威兄打九点五分,不知意下如何?” 收下了薛悌,诸葛亮心情大好,都尉一职在诸葛亮心中已有了合适的人选,但考核的流程还是要走完的,并且当场公布,以显流程公平。 “悌既投了主公,一切任凭主公作主。悌绝无二言。”薛悌早就不在意打多少分了,只要搭上了诸葛氏这条大船,时候到了,自然水涨船高。表面功夫,都不重要,不过得配合主家的表演,完善当下的考核,也就从善如流。 “善!得孝威兄,真是天助诸葛氏也。”见薛悌投靠后,并没有提什么要求,诸葛亮也不由高看了薛悌一眼。 “主公,悌在泰山有一好友,此人名唤高堂隆,现任泰山郡督邮,悌便是从好友高堂隆得知泰山郡正在挑选都尉一职,方能与高堂隆一同前来参选。高堂隆小时候曾就读于太学,品学兼优,心有沟渠。若能招之,必得大才。” 末了,就在薛悌要告退,快要走出静室之时,又对诸葛亮举荐了另一个人才,想将此人引为出任都尉的左臂右膀。 “孝威兄有心了,如若此人有意投我诸葛氏,在下必定尽力招揽,将其作为孝威兄的副手,以全你们兄弟之情,同事之谊。”诸葛亮表示知道了,会试着招揽一下高堂隆,人才嘛,诸葛亮又不嫌多,只要对方有意,那就收下呗,以观后效。 若是有才能,后面自会加大重用。若是对方无意投靠,也不会腆着脸,厚脸皮去求。乱世将启,人才多如流云,人命却不如狗。为了一二个人才,浪费太多的时间与精力,殊为不智。 “多谢主公,悌告退。”薛悌说完便退出静室,薛悌知道只能帮好友高堂隆美言一二,再多说反而不美。毕竟此事要双方达成共识,形成默契。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才行。 比如,诸葛亮不收,或高堂隆不投,那此事就变得渺茫了。没有人会愿意重用一个身怀异心的人,哪怕那人才高八斗。 接下来面试的好些人,都不再给诸葛亮惊喜。 不过诸葛亮还是用心地留意了一下薛悌所说的人,所以面试到高堂隆的时候,诸葛亮认真对待了许多。 “这位大人,还请就坐。不知大人如何称呼?对于当好都尉一职有何见解?”习惯性发作的诸葛亮,还是客套地将面试开头语说出来。 “拜见公子,在下名为高堂隆,字升平,泰山平阳人,现任泰山郡督邮。在下年少时曾就读于太学,略懂占卜天象,对于军事并不擅长,若是说得不好,还请公子勿怪。以在下看来,想当都尉主要在对上能直言不讳,对下能尽心尽责。” 身为督邮的高堂隆对于诸葛亮这种虽然年纪小,却背后倚于大靠山的人物,平时接触极少,所以回答也是中规中矩,不卑不亢。尽量还原真实,将自身情况与认识平白表述出来。 “哦,原来是升平兄,不久之前,从事薛孝威兄曾向在下举荐升平兄,说你有大才,可堪重用,如今一见,所言非虚啊。” 听到来人是高堂隆,诸葛亮便想起不久之前薛悌所举荐的人应是在此了。诸葛亮不由打起精神,细细打量起来了。 “公子过奖了,在下才学不及孝威兄万分之一二,对于这些表扬评价,实在是受之有愧。虽与孝威兄结识不久,但私交甚笃。想不到孝威兄竟如此仗义,倒是让公子笑话了。” 高堂隆对于从事薛悌会在都尉参选这个关键时候为他人举荐,内心一阵感动,直把薛悌引为知己,同时敬佩不已。在诸葛亮面前,职位卑微的高堂隆哪怕有薛悌帮忙,还是谦逊有礼,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升平兄与孝威兄二人感情深厚,令人羡慕。不知二位是因何结缘的?官场之中,有一二知心交心好友,实属不易。”诸葛亮对于高堂隆和薛悌二人的关系,好奇了起来。遂问高堂隆一个督邮是怎么会和薛悌一个从事,私交极好的。 两人,直接忘记跳过了都尉一问。 “禀报公子,当时郡里的督军和孝威兄争强,直呼孝威兄的名字并训斥他。在下刚好路经遇见,便按剑怒斥督军说:‘从前鲁定公受到侮辱,孔子登上高阶;赵王弹奏秦筝,蔺相如奉瓦缶让秦王演奏。当着臣下面而直称君名,按礼仪该责罚你’。便想斩了督军,督军大惊失色,孝威兄也赶紧制止。因为此事,孝威兄不嫌弃在下官职低微,与在下结识,成了朋友。” 高堂隆事无不可对人说,光明磊落地将与从事薛悌结交的经过告诉了诸葛亮,丝毫不怕他人说巴结权贵,结党营私。 “大人高义,孝威兄念情。尔等二人皆是治世经纬之大才,不可多得。孝威兄不嫌弃诸葛氏门第不显,官职低微,新投入我诸葛氏,诸葛氏倍加看重孝威兄,不知大人觉得我诸葛氏如何?可愿与孝威兄一同共事?” 诸葛亮向高堂隆抛出了招揽的信号,希望高堂隆能看在薛悌的情份上,同意也拜入诸葛氏的门下,成为属臣,与薛悌一同共事。 高堂隆原本想拒绝,但反过来一想,身为兖州从事的薛悌都愿意投入诸葛氏门下,若是自己不识抬举,拒绝了诸葛亮的好意,恐怕都尉一事就与自己再无相关。 高堂隆想起刚刚齐聚一堂,众多的兖州官员、各郡县县令、县尉、督邮等等,要是拒绝了,可能就将一辈子在督邮这个官职上磋砣了。 “承蒙公子不弃,在下愿认公子为主,投入诸葛氏门下,与诸葛氏共荣共损。”高堂隆能听出诸葛亮的弦外之音,就是:薛悌都拜诸葛亮为主公,在诸葛氏门下做事,你要是觉得不如他,就一块过来吧;要是觉得才能超过薛悌,那你就拒绝。 人家从事都投靠了,还更加学富五车,才华横溢。高堂隆自认一个小小的督邮,没办法不屈服,只好紧紧地捉住诸葛亮投来的橄榄枝。 第四十八章 募兵计划 在高堂隆明确表示愿意投靠诸葛氏,并认诸葛亮为主后,诸葛亮与高堂隆谈之甚欢。最后,诸葛亮给了高堂隆九点三的高分,位列第二。 待高堂隆之后,仍有一些人前来对答,但都表现平平,未有可取之新意。因此,挑选都尉考核一事便算告一段落。 各人回答完毕,领了分数后,便由下人带往另一会客厅,等待得出都尉最终人选结果。 诸葛亮询问了府里的下人,得知已没有要继续参加考核的官员后,也由下人带领去到各人等待的地方。 各人看见诸葛亮走进了客厅,想起手中拿着的成绩单分数,心思各样,共同点只有想知道都尉考核最高分是多少,是谁。 “各位大人,久等了。如今都尉考核结果已出,还请各位大人将得分宣布出来,最高分便是我们泰山郡的新都尉了。”诸葛亮向在坐的各人拱了拱手,行了个告罪礼后,朗声宣告挑选都尉结果已出,请各人自报分数,自有分晓。 众人听到诸葛亮如此一说,皆心生好奇,想知道同一道考题下,在诸葛亮这孩子那里,其他人都拿到了多少分。 但没有人愿意作出头鸟,怕先说出来,要是分数太低,惹他人耻笑。 “全都磨磨噌噌的,老夫先来好了。老夫的分数是八点三分。有没有超过老夫的?要是没有,老夫就不客气,当任都尉了。”一个急性子的县尉高声宣布自己的分数,仿佛已是力压群雄,收入囊中。 “呵呵,在下不才,得分八点四,还请将军不要怪罪,承让承让了。”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后面陆续开始有人自爆分数了。 毫无疑问,愿意接着爆出分数的,都是高过前面的人,凡是那些低于的,算是直接放弃了,也不愿再将分数说出来,以供笑资。 “兄长,莫急,小弟运气,得了个八点八,纯属侥幸,待散会后,请兄长去酒香楼喝上一二杯,算是赔罪。” “在下投小公子所好,给出的答案高得九分,还请各位大人原谅在下的旁门左道,难登大雅之堂。” “先向各位大人赔罪了,本官使出九牛二虎之力,终得分九点二,得罪了。在此先赔个不是,还请大人们海涵。” 一波又一波,每报出一个新分数,众人皆惊叹连连。 “在下得分九点三。”高堂隆觉得该出手了,遂简洁精练,报出了分数。 “在下侥幸得分九点五,还请各位大人以后多多支持。”薛悌也觉得应该早点落实都尉一职为好,以免节外生枝,遂不落人后也报出了分数。 就在薛悌与高堂隆报出分数之后,会客厅顿时变得安静如初,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无人再敢多发一语,自报分数。 “各位大人,都是我泰山郡的英雄翘楚,中流砥柱,是万里挑一的佼佼者。些许分值,作不得数,还请不要往心里去。不过都尉一职,我看从事薛大人最为优胜,便举荐薛大人任命都尉,高督邮也是分值颇高,表现可圈可点,建议举荐为督军,任作都尉副手。不知各位大人可有异议?” 诸葛亮看氛围渐冷,只好出来作一个总结。将薛悌定为都尉,高堂隆定为督军。这也是两人投靠以来的略施恩惠了。 各人听到这样的结果,只好自认无缘,却不敢出言提出有异议,纷纷同意附议。 毕竟,此时提出反对,有可能改变不了郡丞府的决定,但必定是得罪即将新上任的都尉与督军,为以后的官途埋下祸根。 这可不是一件好买卖,各人精着哩。 薛悌与高堂隆互相对视了一眼,从中读出彼此的默契,心照不宣,嘴角微微一笑,静静地站在一旁,默不出声,看不出喜悲,平静自若。 “既然此事已了,为感谢各位大人对我诸葛氏的支持与帮助,还请移步宴会厅,晚膳早已备好,本官与各位大人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诸葛珪见有了结果,便向失落的各人发出邀请,准备用糖衣炮弹,甜言蜜语安抚挑选不中的那些人,也算是为了宽慰这些郡县官吏,帮诸葛亮善后。 待宴席已了,众人散去,薛悌和高堂隆却悄悄地留下来了。 两人寻到了诸葛亮,想知道诸葛亮接下来的安排计划,以便开始着手开展。 “孝威兄,升平兄,今日天色已晚,为何酒宴后尚未回去歇息呀?可是诸葛府招待不周?”诸葛亮看着主动找来的两人,心生满意。果然是有些门道,至少两人的眼力见不错。 虽然也想直接将心中谋划早些告诉两人,但却不能求之太急,表面礼节客套还是要有的,故而顾左右而言其他。 “主公,我俩新投主公,未立寸功,却占尊位,心有不安,受之有愧。故前来寻主公,望主公能吩咐一二事,也好让我等为主公出一份绵薄之力,以表忠心,以宽自心。” 薛悌知道眼前的诸葛亮虽然年纪小,却不爱玩官场的那一套,因此直接将两人的来意告诉给诸葛亮,表示现在都尉与督军已是板上钉钉,那么接下来该为诸葛亮干些什么。 “两位兄长请放心,既投我诸葛氏,量才为用,只要没异心,便不会随意猜忌你等。至于眼前,首要之事便是招兵买马,尽快募兵,成立一支装备齐全,颇具战力的新郡兵,作为各县兵的机动部队。”诸葛亮将要做的事提前告诉两人,接下来又表示会重用两人,消除两人的不安之心。只见诸葛亮又道: “待任命文书一到,这支军队便由两位兄长带领,分任都尉与督军。在下初步预估至少要募兵二千,方成规模。两位兄长若是闲来无事,也可提前着手开展募兵事宜,所需之钱财物资,径往郡丞府去取。至于军械衣甲之物不够,可联系下坯糜氏自行筹集。钱财无需担忧,只要练出一支精兵即可。” “遵命,我等这就开始募兵,必不辜负主公之托。”薛悌和高堂隆听到诸葛亮胸有城府,早有谋划,不由觉得所投为明主,加上一开始就投之信任,领兵二千,更是感激不已,连连表态。 自此,薛悌和高堂隆更加忠诚,别无二心,领命自去。 第四十九章 军号泰平 泰山武风颇盛,薛悌和高堂隆在各郡县贴出募兵榜文后,很多青壮赶来报名投军,短短十日,就招到军兵二千。 只是尚未操练,装备暂缺,战力不足一提。 得到诸葛亮的点拨授意,薛悌和高堂隆分工合作,薛悌负责向郡丞府申请钱财军饷,又联系了下坯糜氏购买军队训练所需的军械与衣甲。高堂隆则负责每日操练士卒,演习军阵等等。 又过了半个月,这二千由郡丞府诸葛氏直接豢养的兵士,在薛悌的武装下和高堂隆的操练下,变得稍微有点正式军队的气息、模样了。虽说谈不上百战精兵,但已有军势。 薛悌和高堂隆见新招的军队已基本稳定,日渐增强,走上正轨,两人便来向诸葛亮汇报军队建立情况,同时也好得知下一步的任务。 毕竟,只要有点政治敏感性和军事素养的人,都会知道诸葛亮不会白白耗费大量家财和关系人脉,只是为了给泰山郡募兵二千,而后放着不用,没有其他动作。 “启禀主公,我等幸不辱命,已完成泰山郡募兵,特来向主公汇报泰山郡军队建立情况,以及请示下一步的军令。” 薛悌和高堂隆在下人的通报后,见到诸葛亮,便开门见山说出两人前来的原因。不知为什么,面对年纪轻轻的诸葛亮,两人却不敢随意的调侃与挤兑,每次相见,都变得异常的严肃与庄重,仿佛面对的是在位多年,杀伐果断的军师丞相。 “孝威兄和升平兄,辛苦了,来,快快入坐。些许时日不见,尔等两人皆消瘦了许多,想来都尉与督军之职不好当哪,两位身肩重任,要多多注意身体,留有用之身,将来方可大展鸿图,建功立业。” 换在以前,诸葛亮就会直接让这二个下属汇报相关的军情军况,而不是先宽慰赞扬一下这两人。虽然两人所做的,在诸葛亮看来就是小事一桩,但诸葛亮还是亲近地犒赏两人的辛苦。 从前,对事不对人,许多下属可能顾忌诸葛亮身居高位,不得不听,哪怕内心有想法或建议也只好往肚子里放着,导致后来很多人与诸葛亮都离心离德。 现在,诸葛亮意识到这一点,所以很多时候宁愿说一些诸葛亮认为是废话的言语,而不直奔事件的主题,只为了拉近下属的感情,增加下属的忠诚度,让下属感觉付出是受到重视的,不是没人知晓的。 “劳主公挂念,末将所做的皆是份内之事,不敢居功。厉兵秣马,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时刻为主公准备着,主公兵锋所指,必定勇当先锋,为主公建功立业贡献一丝绵力。” 听到诸葛亮的安抚,要注意身体,将来还要打仗,建功立业,薛悌和高堂隆不由精神大振,连忙表示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拉出去干一票。 “二位将军有心了,将军不负在下,在下必不负将军。不知泰山郡新建军队情况如何?可否说来听听,也好进行下一步的谋划?” 诸葛亮觉得套近乎,拉感情的火候差不多了,便问两人军队的情况,毕竟,这方面诸葛亮也是极其关心,保住家财只是乱世立身之根,掌握一支属于自己的军队,才是乱世安命之本。 “主公,末将自从接到您的军令后,便向各郡县发放募兵榜文,皆挑选青壮,目前共募兵二千人。每人配备长枪一支,战刀一把,衣甲一套,其他军用物资一应俱全。总共开支黄金二万两,现军队每日耗粮耗物共二百两。至于军队操练与战力方面,由升平负责。” 薛悌身为都尉,军队最高指挥官、领导者,便主动率先向诸葛亮汇报新建军队的总体情况。虽然军队建立扩大速度很快,但烧钱的速度也让薛悌咋舌。 薛悌详细地将钱财所消耗的来龙去脉说出来,一来是澄清并没有从中贪墨,耗费虽多,但全都落到实处;二来也是让诸葛亮自己有个判断,钱花了,人与东西都在这里,这军队之事干得怎么样,好与不好,由诸葛亮说了算,只要没有猜疑薛悌,薛悌就觉得足够了。 都尉,郡军之首,只要无过,便是有功。 “孝威兄不愧是大才,筹建军队,事多且琐,短短时日,便能有如此规模,可见孝威兄居中调度,谋划协调水平甚高。不过判断一支军队好坏,首在军魂,次在军势,再在军力,后在军备。不知此时军队战力如何?升平兄,能大概说说么?” 知道养一支军队很伤钱财,费钱费物,但不得不支付这个代价。所以针对薛悌所用虽多,诸葛亮却没有表示什么。以诸葛氏的财力来说,培养这样的一支军队,若是长期下去,可能会拖垮诸葛氏,除非诸葛氏能有别的钱财收入,源源不断提供支持。 目前,只好先撑住第一波黄巾战乱再说。 诸葛亮可不想钱财花了,却培养出一支银枪蜡头的军队出来。所以不在钱财之处纠结,而是先探清军队的战力,也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主公,末将接管军队操练以来,日夜演练。首重军律,后练军体,将军容之天地威与军旅之袍泽情融入钢铁军魂。但由于是新兵,未见过血,军势虽盛,军胆却尚不可慑。” 高堂隆也如实地将军队战力概括了一下,没有夸大说在操练下军队多么强大,多么牛逼,反而注重军队的缺陷。 “无妨,新兵刚入伍,军魂未浇铸,总是要有个过程,能有如此,已可见两位将军的能力,才过常人,功不可没。新军刚建,不知可有军号?” 诸葛亮也勉力地安抚劝慰了一下高堂隆,让其不要操之过急,自有安排,便揭过不谈。反倒是问起了军号,军号之事事不宜迟,可拖不得。有了军号,将士才有了归属感。 “禀主公,尚未有军号,请主公赐号。”薛悌和高堂隆虽心里一直记挂军号,却不敢贸然随意起个军号,原想等诸葛亮到军营校场审阅军队之时,再提议由诸葛亮起个军号,不曾想诸葛亮会主动问起,正好求之不得,请诸葛亮给新建军队赐个军号。 有了军号,薛悌和高堂隆才等同被承认为将领,否则都尉与督军虽有权指挥和调动各郡县军兵,却是个手中无兵的光杆司令。 “泰山之军,旨在国泰民安,保境护平,便唤为泰平军吧。”诸葛亮略略一思,便取了一名,给新建军队定了军号。 “多谢主公赐号。”薛悌和高堂隆齐齐跪地,叩首答谢。 泰平军。 乱世将至,能否泰平? 第五十章 驱逐收编 “不知孝威兄和升平兄,可对太平道有所耳闻?可对盘踞泰山的贼寇有所了解?” 敲定了军号后,诸葛亮沉思了一下,便向薛悌和高堂隆了解一下太平道和泰山周边的贼寇情况,好做下一步的计划,准备对太平道和泰山贼寇开刀。 支撑一支军队的消耗,实在是太吃钱了,一直养着,放着不动,实属浪费,且战力提升有限,最好是通过军队生财有道,以战养战,带出一支虎狼之师。 “主公,末将曾任兖州从事,处理公榜文书之时,发现各郡县官吏皆多次提起太平道,故而对太平道有所了解,但恐知之不详,至于泰山贼寇倒是不甚了解。” 薛悌一听诸葛亮问起太平道和泰山贼寇,就知诸葛亮要搞事情了,连忙表示以前当兖州从事时,职责之便,打探到不少太平道的消息。 “孝威兄,就不要卖关子了,请说来听听,我们三人也好一同参谋参谋这太平道是为何物,是正是邪?是善是恶?” 诸葛亮笑骂了一下薛悌,知道薛悌故意不直接说,是怕诸葛亮和高堂隆耻笑,泄露曾就任官职的机密,可不是什么品行高德的人所为。 “是,主公。想知太平道,先得知‘太平道人’,据闻巨鹿郡有一落魄书生,名唤张角,原本为秀才,屡次不第,举荐无望,生活艰难遂入山采药,却遇到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那老人碧眼童颜,手执藜杖,自称南华老仙,将张角唤至一洞中,传授《太平要术》天书三卷。自那以后,张角得此书,晓夜攻习,能呼风唤雨,自号为‘太平道人’。” 薛悌如数家珍,将太平道的创始人张角的老底刨个干净,讲得头头是道,仿佛是酒楼里的说评书人,把正事说得像八卦一样,引人入胜,身临其境。 “孝威兄,后来呢?还有其他的资料?”诸葛亮不得不催薛悌,之前诸葛亮懂事之后,黄巾之乱已成历史,反而知之甚少。 “恰逢中平元年正月内,疫气流行,那张角散施符水,为人治病,更是自称“大贤良师”。听说角有徒弟颇多,云游四方,皆能书符念咒。凡治病施药者,不收钱财,只需入道即可。久了,人数多了,便各立渠帅,称为将军。到处散布流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还让道众用白土在自家中大门上写“甲子”二字。各大州太平道众极多,家家侍奉大贤良师张角名字。” 薛悌不敢再藏着捏着,怕把诸葛亮给惹毛了,只好将知道的全部消息一口气说出来。 “治病却不收钱,广纳道众,以“甲子”为暗号,更是散布流言。想来那太平道暗藏祸心,用意不良呀。” 诸葛亮根据薛悌的片面之词,加上认为黄巾之乱首因在太平道,故而对太平道的感观极其不好,便一语定音,将太平道定为邪道,为后面驱逐太平道众做准备。 诸葛亮了解后,将太平道放于一边,转过头,询问起泰山贼寇来了。 “升平兄乃泰山本土人士,又曾为督邮,奔走于各郡县之间。那泰山贼寇应是大多由附近之人上山为贼,不知可对泰山贼寇有所了解?” “回主公,泰山山高耸天,寇贼贼如蜂窝。大的山贼,不下万人,早已立寨建营;小的山贼,众者十百,谓之落草为寇。以末将的了解,泰山山贼主要以四大贼寇为主。分别为:孙观、吴敦、尹礼、昌豨。其他小贼寇,不计其数,数不尽数,但都不足为患,不足为虑。” 高堂隆也将了解到的泰山山贼情况原原本本告诉诸葛亮,其实高堂隆当督邮时,也曾督促各郡县对泰山山贼进行围剿,只不过效果并不好,或者可以说是没效果。 大的山贼,一二个郡县打不过,兼之没有都尉,群龙无首,各郡县在兵权问题上也勾心斗角;小的山贼,就算围剿成功,又给不了一条生路,活计难寻,过不了多久又会重新回到山头,当回山贼。 山贼大多都是普通百姓,或天灾人祸,不得不上山为贼,落草为寇之人。只要有口饭吃,大概没什么人愿意当山贼,过刀口上舔血的日子。 “如此看来,太平道与泰山山贼乃是我们目前最需要处理解决的事了。太平道众多且分散;泰山山贼根在活难。接下来,就让我们来啃啃这二块骨头。” 诸葛亮听完薛悌和高堂隆的分析之后,觉得太平道和泰山山贼问题虽然有点棘手,但不至于搞不定。 也是,智计百出,足智近妖的诸葛亮想一二条计谋,简直是易如反掌,如牛饮水。 只见诸葛亮正色地对薛悌和高堂隆下命令: “薛都尉,令你带领泰平军中,凡是操练完毕,歇息之际的军士,加强泰山各郡县轮流的巡逻,只要见百姓门口以白土书‘甲子’二字,则将白土取走,并登记造册。屡次不改者,但超三次,则将该户驱逐出我泰山郡。” 诸葛亮三言两语就将太平道众的问题给解决了。太平道用白土书“甲子”二字作为暗号,来分辨自己人。那诸葛亮就直接将白土取走。 若是白土取走,不再重新写上的普通百姓,证明信仰太平道还不到位,那就此揭过。若是白土取走后,又重新用白土写上去的普通百姓,则不问缘由,直接无情驱逐。 毕竟在泰山郡,从太守张举到各郡县,诸葛氏对付几个普通百姓,可谓是只手遮天。 “末将得令。”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驱逐太平道众,但薛悌明白自己要开始有事做了。不过这就够了,在主公诸葛亮的面前,有事做就证明自己有用,先有用,才能有价值。薛悌说完,也不等高堂隆便退下离开了。 “高督军,令你即日起,率领泰平军围剿泰山山贼,将军队操练演变为实战。除了泰山四大贼寇,按照五日围剿一次泰山山贼的频律,磨练泰平军,力争军魂、军胆、军势、军气、军力都能得到稳步提升,早日练出一支精兵,百战之师。” 诸葛亮命令高堂隆去围剿收编泰山,壮大军队。末了,诸葛亮怕高堂隆把军队越打越小,人越打越少,不放心的补充了一下。 “注意收编泰山山贼中青壮之人充实军队,无论多少,只要投降,就吸收进军队,统一操练训练,一视同仁,所应之物我诸葛氏自会提供,可表面上登记收为诸葛氏家奴,维持在籍军队人数不变,以免引起有心人的窥视。” “末将得令。”高堂隆知道督军不用理太多,带好兵,打好仗即可。因此,也不多问,领了军令后便退下走了,去准备围剿之事宜了。 第五十一章 文姬抚琴 诸葛亮在安排了薛悌和高堂隆的事之后,又开始变得没什么事可做,于是整天继续跟着蔡邕学习,沉浸感受着家庭幸福完整的快乐。 经过这段日子跟着蔡邕学习的时机,诸葛亮的书法和学识飞速地进步,增添了许多的阅历知识。 这天,诸葛亮得心应手地完成了蔡邕布置的任务后,一时兴起,便在院宅之中散散步,却不想听到远处传来一阵一阵的琴声。 琴声如泣如幽,仿如《琵琶行》。 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 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 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 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 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弹者有心,听者会意,从琴声中,诸葛亮听出了弹琴之人心中无限的忧伤。不禁暗想,不应该呀,身在诸葛府,为何如此悲伤欲绝?会是谁在弹琴? 如是想,脚随心移。循着琴声,一步步地向琴声深处走去。 待走得近了,只见一女子在凉亭一旁坐着,琴身放平,女子的一双玉指在古琴上不断地波动,时而轻轻抚摸着琴弦,时而玉手轻佻,十分流畅。 伴随着古琴,只见那芊芊玉指在琴弦上风快的弹奏着,婉转,又有些哀愁的歌声缓缓流出, 一会又突变,琴声尖利,高昂,却不突兀。犹如无数烈马跑去,壮怀激烈。 原来是蔡琰,文姬师姐。 深夜抚琴,琴声幽怨,料来是悲伤到了极点。 想到这里,诸葛亮再也顾不了什么,出声打断正在弹琴的蔡文姬,想好好开导一下这个身世凄凉,一生坎坷的女子。 “不知文姬师姐为何深夜独自一人在此抚琴,可是有什么心事?可否与师弟分享一二?”诸葛亮假装是偶遇,惊讶地向凉亭中的蔡琰发问,惊得蔡琰的琴声戛然而止。 “原来是阿亮师弟,可是琰儿弹琴,吵醒了你,这就收起,不影响大家的歇息。” 蔡琰抬头,看见来人是诸葛亮,心中也松了一口气,寄居在泰山诸葛府,最怕行为影响了他人,惹人非议。 “师姐误会了。师弟是听师姐抚琴,技巧高超,琴音潺潺,琴声之中却暗含忧伤,令人闻之伤感。一时好奇而问,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师姐见谅。” 诸葛亮赶紧澄清,乃是因琴声吸引才来,而非为了赶人,责怪蔡琰扰人清静。 “师弟有心了。只是今晚月圆花好,想起了已故的母亲,思及年事已高,仍劳累不堪的父亲,以及居无定所的日子辛酸,加之不知道将来如何,引起淡淡地伤感,故而抚琴解忧。” 蔡琰看着诸葛亮这个师弟,这是整个泰山郡对蔡琰一家子最好,也最亲近的一人了,也就不怎么瞒诸葛亮,如实地将心中所想告诉诸葛亮。今夜乃是身在他乡,久经漂泊,又思念母亲,故而伤感。 “师姐,往者已矣,还请不要太过于放在心里,为难了自己。虽然令尊是师弟的老师,您是师弟的师姐兼客人,但在下心里,却早已将你两人视为家里的亲人。”诸葛亮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 “还请师姐得知,但凡师弟能做到,必定不让师姐一家再过那漂泊颠波的日子,所以还请师姐安心住居,就当这里是自己的家,当师弟一家人为自家人。” “多谢师弟。”看到诸葛亮推心置腹,蔡琰心中一阵温暖,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想到诸葛亮说当自己为家人,却不知是当作哪一种,是师姐还是?蔡琰突然害羞得脸都变红了。 “师姐这琴,看起来成色不错。师弟也粗懂琴道皮毛,不知可有幸与师姐共谱一曲,也好请师姐指点一二。”诸葛亮看蔡琰腼腆起来了,而气氛突然变得古怪,都不知该往哪里继续话题。 还好,诸葛亮急中生智,提出想跟蔡琰学琴。 反正,文学、书法、音律,蔡琰的造诣都甩诸葛亮好几条大街,诸葛亮觉得诚心向蔡琰请教,也无不可。 “这是家父的焦尾琴,平时皆是琰儿在保管。此琴乃是家父在逃亡之际,看见有吴地的人把一块桐木‘噼噼啪啪’当柴烧,家父闻火烈之声。知其良木,心生不忍,遂买下,并亲手制成一张七弦琴,果有美音。因琴尾尚留有焦痕,就取名为‘焦尾’。” 蔡琰淡淡地介绍了一下这把名琴,还没认识到焦尾琴的珍贵,焦尾琴贵重不在于材质,材质只是普通的梧桐木,也不在于焦尾,而在于是大儒蔡邕蔡伯喈公唯一一张亲手制作的琴。 齐桓公的号钟琴、楚庄王的绕梁琴、司马相如的绿绮琴和蔡邕的焦尾琴,号称古之四大名琴。 焦尾琴,以它悦耳的音色和特有的制法闻名四海。 蔡琰眨了眨眼睛,做了个调皮的笑脸后,又接着说: “既然阿亮有邀,那琰儿就献丑了。弹得不好,还请阿亮不要取笑。”有诸葛亮陪着聊天,蔡琰暂时抛开了心结,心情轻快起来了,也就同意和诸葛亮一起弹弹琴。 “去取府里最好的琴过来。”听见蔡琰同意,一起抚琴,诸葛亮心里高兴极了,忙吩咐下人去取琴。 诸葛亮又怕蔡琰琴道过高,自己只是半桶水,导致曲高和寡。于是提前问道: “不知师姐会抚哪些曲子?师弟学琴时日太短,很多曲子还不会,要是《阳春白雪》还能勉力附和,要是《高山流水》,那只好仰慕师姐了。” 诸葛亮故意询问蔡琰一起抚琴选哪支曲子,随着绕对蔡琰表白了一下。 “那我们弹《广陵散》?该不会要弹《凤求凰》吧?琰儿可不敢,要是引来了家父,就可大事不好了。” 蔡琰听到仰慕她,脸不由又红了,像极水分充足,娇滴滴的苹果,也不管诸葛亮所说的是真是假,试着问问诸葛亮会哪一些,怕诸葛亮是真的不会,那一起抚琴便自然作废。 蔡琰也不敢选择《凤求凰》这一类的,没办法,蔡邕管得实在是太严了。 诸葛亮笑了笑,心想要是弹《凤求凰》就好了,只好摇摇头,道: “《广陵散》太偏了,师弟还没学会。师姐挑一挑其他的,可以吗?” “那我教你《焦尾十八拍》吧。” 蔡琰无奈,只好提出将逃难以来,自创的《焦尾十八拍》教给诸葛亮,这样就等于手把手教诸葛亮抚琴了,不存在学没学过之别。 夜深人静,亭院之中,一男一女。 男子肤白气润,女子唇红脸粉,正在抚琴,学那《焦尾十八拍》。 《焦尾十八拍》,蔡文姬以后的成名之作。 如此倾囊相授,前无仅有。 第一次,竟给了诸葛亮。 第五十二章 待风起 有人想忘记过去,而有人却觉得回忆尤其珍贵。 因为曾经的幸福时光已然逝去,唯有回忆能伴左右。 时光固然无法回去,回忆却能重温旧梦。 现在的诸葛亮就有这样的感觉。 很长一段时间,诸葛亮总是紧张崩住神经,与时间赛跑。 脑海中,存在着一种过激的思想:年轻太好,好到无论怎么过都觉得是一种浪费,回头一看,都要生悔。 诸葛亮已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做出谋划,剩下的就像是七星续命那天一样。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要说收获,就是也许一个人,走过很多的路后,经历过生命中无数突如其来的繁华和苍凉,才会变的成熟,懂得珍惜。 诸葛亮的年纪还小,却早已变得成熟无比,也懂得珍惜。 也不再轻叹着时光的流逝,在重生那刻起,忽然间便明白,只有轮回的人生,没有轮回的四季。 人生漫漫,只求片刻欢愉。 清晨,诸葛亮每天早早地起床,然后和父母诸葛珪、章氏以及几个姐姐们一起吃早膳,欢声笑语从崭新的一天开始,幸福的味道在膳桌上不断地飘溢着。 诸葛亮很知足,把握好当下。 因为诸葛亮明白这世间,很多人之所以不快乐,有的人是身不由己,自不必多说,有的人却总是在纠结过去和未来,而不是想要怎么过好现在。 须不知,往前期待时总是永无止尽的漫漫长路,往来时回顾却疾如电光石火的一梦。 所以在残酷的时光面前,很多无谓的思绪只会加快时光的流逝,无益于事。 诸葛亮不愿以后的自己变成这样。 时光如水,总是无言。 陪伴在家人的身边,诸葛亮感到幸福。 这短暂的安宁,诸葛亮想好好的陪在家人身边,好好的读几天书,好好的过几天快乐幸福的日子。 然后再鼓起勇气,面对接下来的百年乱世。 用完早膳,诸葛亮便去找蔡邕。 这位年已半百的大儒老者,为了报答寄居于泰山的滴水之恩,却是无微不至地尽心教授诸葛亮。 诸葛亮敬重这位须发皆白的老师蔡邕蔡伯喈公,敬重蔡邕的博学多才;敬重蔡邕的正直不阿,也敬重蔡邕的师表楷范。 蔡邕,绝对不止是一位耄耋之年的老者,一位锲而不舍的儒经学者,而是一位值得尊重的老师,一位人格学习的模板。 诸葛亮也特别珍惜待在蔡邕身边,读书练字,学史注经的日子。 诸葛亮知道这样的时光,不会持续太久。但在黄巾之乱到来之前,每一天都不可复制,都值得认真对待,都需要深藏记忆。 陪伴在蔡邕的身边,诸葛亮感到充实。 时光总是这样,在一次次不经意间悄然而逝,而当苦苦追寻时,却又隐匿得无影无踪。 正如,诸葛亮去找了一下薛悌和高堂隆,参观了一下军营驻地。 看了看军队建设,和一二个新兵聊聊天,去住了住军营,吃一二顿军旅生活餐。 好几天就这样过去了。 诸葛亮常想,人生的意义,大抵在于在这短暂的时光里,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坚持自己的坚持,追寻自己的追寻,执着自己的执着。 而所谓的梦想,不过一场年少的执着,一场朦胧岁月里的水月镜花。 诸葛亮不再追求那些鲜衣怒马,一日看尽长安花的虚幻,而是力求务实,稳扎稳打。 陪伴在军队的身边,诸葛亮感到安全。 时光荏再。总会过去,虽走得匆忙,却记载了多少故事,多少岁月静好,多少欢笑轻叹。 也许,所说的话语,终将会不记得,却不会忘记曾经在一起。 青涩的时光会慢慢把硌手的棱角磨平。留下的感情,会在时光的帮助下凝固,瞬间即为永恒。 流年不念终将安,美人迟暮时光在。 诸葛亮在完成蔡邕的读书学习任务之后,碰上诸葛珪当值,章氏也没什么吩咐,而薛悌和高堂隆的军队也搞得有声有色,如火如荼,无须前去。 诸葛亮就会如约去找蔡琰,和这位年纪相仿的文姬师姐,一起抚琴,谈笑风生。 虽然很多时候,在文学、书法、音乐都是菜鸟的诸葛亮真是略懂一二,被蔡文姬击败得体无完肤。 诸葛亮并没有那种在战场上被打败的失落感,反而觉得蔡文姬在笑自己笨的时候,笑得很美;在挪揄自己的时候,自有一份灵动神韵,可爱极了。 诸葛亮很多时候,不自觉地,看着看着,自己的内心也变得很美,心情完全不由与蔡文姬比试而左右,不论输赢,都容易变得高兴。 陪伴在蔡琰的身边,诸葛亮感到快乐。 时光如水,以前诸葛亮很多时候还来不及细细品味时光的样子,就遗失了一段华年,转瞬已是沧桑满目。 清浅的皱纹中,刻录了各种波折后的成熟。 一份浅浅然的心性也在慢慢沉淀。 如今,对于一些不尽人意的人情世故已不再纠结于心,而是豁达一笑。 以如水的心境随和了一份平淡,用一颗感知的心诠释了生命尊严,靠虔诚的态度,守一份晴好,恬一份安暖。 以前,诸葛亮曾无数次想起自己的童年,在诸葛院宅内无忧的捉迷藏;在泰山的山峰下,慢慢攀爬;在琅琊的清水河捉鱼捕虾;在自家院后的荷花塘里采摘莲藕、在收割后的田野草坪上翻滚打闹。 倍加想念,失去才知珍惜。 如今,诸葛亮面对即将兴起的大乱之世,虽有压力,却也从容。 时光一去不复返,就像没有阻碍的流水,没有人能抵挡,可能也再无法找到同一杯清泉了。 每个人都要接受改变,都要被改变。 诸葛亮希望世道会改变,但愿人从未改变,不要忘记自己的内心,最初的善良与关爱。 如这乱世,等待即开始。 一旦被卷入,每个人都将是这方世界的一部分,演绎自己的使命,于缝隙间求生,于战乱中求存。 但没有人能幸免。 从冰山到湖泊,从山巅到村庄,从草原到庭院里那一株茶花。哪怕,就只剩下血染的云彩,酒杯中的青梅。 这大好青山,处处埋忠魂。 这壮丽山河,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时光会慢慢改变一切。 过去的时光便如手中的沙,扬出去的是不再是解脱般的碎裂,留下的也不会是沾染了满手岁月的陈杂。 诸葛亮在这种宁静的日子里,悄悄将热血通过岁月,注入生命。 黄巾之乱,就像等待着黎明曙光到来之前的黑暗。 来吧。 待风起。 第五十三章 大汉传檄 诸葛亮无忧无虑地又过了一年。 184年正月,大汉的天气刚刚转暖,乍暖还寒时候,算是已过了深秋严冬。 金黄饱满的粮食早已收割完毕,晒干入仓。 寒气逼人的冬天总算是过去了。 不过,捱过了这寒冷的冬季,春雨却并未到来,滋润各州大地,春种也就尚未开始,无从说起。 这天,诸葛亮和全家人在一起用晚膳,便瞅见父亲诸葛珪一脸的愁眉不展,心知可能黄巾之乱还是要不可避免地如期爆发了。 为验证心中所想,诸葛亮可好开始套父亲诸葛珪的话。 “父亲,今日当值可有大事发生,为何见父亲回府便是一幅乌云满布,心事重重的样子?”诸葛亮认真询问诸葛珪到底发生什么事,也好帮诸葛珪出谋划策一般。 “阿亮,你虽还小,但你聪慧有佳,机敏好学,为父也不瞒你。今日,大汉天使来我泰山郡传檄,檄文乃皇帝亲自下诏,称是要各州郡县多作防备,讨贼立功。” 诸葛珪越说越觉得此事极为难,不禁连连摇头,更加面色孤苦。 “父亲,既是大汉皇帝亲自下诏,那檄文所至,自当遵守便是了。却不知父亲为何沉闷不已,心中抑郁?”诸葛亮被诸葛珪说糊涂了,一开始还以为是黄巾乱贼打到泰山郡来了呢,不然,按理说诸葛珪不至于这么一脸苦瓜相呀。 要知道,天塌下来了,有高个子撑着。诸葛珪只是区区一个郡丞,算是文官,这种多作防备,讨贼立功的事,可说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 哪怕大汉灵帝给的是个难啃的差活,那也是郡守张举的难题,实在是不知诸葛珪担心个什么。 “阿亮,话虽如此,可郡守张举大人却说都尉选拔一事,以及泰山郡兵招募,郡丞府皆处理得当。今天子皇恩浩荡,有意给各郡县讨贼立功,故此一事仍由郡丞府全力包办。若有功绩,必定如实向上表功。” 诸葛珪说起郡守张举当起甩手掌柜的时候,仿佛又重现了今天在泰山郡衙张举的厚颜无耻,那面孔让诸葛珪一阵恶心,却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拜托,都尉选人,郡兵招募。诸葛珪也基本没插手,也是甩手掌柜,好吧。诸葛珪此时只有一种“宝宝心里苦,但宝宝不说”的内心直白感觉。 “父亲,官大一级压死人,既然郡守张举大人都如此说了,也只能勉力一试了。况且,张举大人说的也是实情。天子降诏,传檄各郡,实属少见罕事。虽说兵凶战险,但说不定是诸葛氏的一大机遇,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父亲接与不接都已成事实,何不如走一步看一步,暂且宽心。” 诸葛亮从不怕打仗,只怕打没有把握的仗。只要不是立马就开战,有时间给诸葛亮谋划一二,想想一些妙计,诸葛亮觉得打仗也并不可怕,反而是一种好事。 战争很可怕,给人的心灵带来伤害,但万一打胜了,也会带来一些财富和人口,足够诸葛亮壮大自身。 “为父乃泰山郡丞,一介文职,未曾习武,不通武事。如今却要提刀跨马上阵,厮杀乱贼,实在是力不从心,鞭长不及,阿亮你素来有主张先见,依你看来,为父该当如何?” 诸葛珪知道读书人是斯文人,和那些泥腿子讲讲道理还行,若是拼力气,拼性命,说是手无缚鸡之力也不为过也。 诸葛珪习惯性地将郡守张举扔过的皮球,又一脚踢给了诸葛亮。 “父亲,请放心。那薛都尉和高督军与孩子皆是相熟之人,必定会帮我诸葛家度过这一场危机的。敢问父亲,此次招军应敌,所要讨伐的为何人?” 诸葛亮先安抚了一下诸葛珪,表明都尉薛悌和督军高堂隆都是诸葛氏的人,哪怕是郡丞掌兵,也能做到如同臂使。 “讨伐的是那太平道教,教主名唤张角,有兄弟二人,一个叫张宝,一个叫张梁,乃巨鹿郡钜鹿县人,张角号‘太平道人’,自称‘大贤良师’。那张角意图造反,派遣手下马元义暗自结交中常侍封谞、徐奉,私自送给了此宦官二人大量的钱财,想要他们作为洛阳的内应。” 诸葛珪说到这里,顿了顿,为张角之辈结交宦官,感到真是一丘之貉。宦官弄权已令朝中奸诬当道,加上太平道教想举事起义,真是天不佑大汉呀,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你也知道,那太平道教徒极多,加之现在许多百姓入了太平道教,家家都侍奉大贤良师,可说民心归附。张角估计认为天下最难得的便是民心,便与张宝、张梁商议,要是不乘机把握形势夺取大汉天下,实在是太过可惜。于是,一面私造黄天大旗,约定三月为期举事起义,却被人告密,故而有皇帝降诏,州郡传檄一事。至于其他,为父也知之不详。” 诸葛珪也是心灵通透之人,结合之前太平道教的人在泰山郡的活动来分析,便足不出门,大概地将张角举事起义的动机揣摩得七七八八。 至于张角派人勾结中常侍封谞、徐奉等人,私造黄天大旗,约定三月举事,则在皇帝的诏书里明明白白的写着,诸葛珪此时也不怕告诉诸葛亮,反正很快整个泰山郡就会传遍。 然后,心向大汉,有心报国的则报名投军;心生怨恨,有仇报仇的则会加入太平道教,成为乱贼同伙。 “如此,父亲更加高枕无忧。若无内应,仓促起事,那张角以区区百姓想覆灭我大汉,简直是妄想。大汉虽内有宦官干政,外有皇戚弄权,但大汉的底蕴还在,一心热血,精忠报国之辈大有人在,英雄豪杰必定不会放任大汉陷于危难之中,随波逐流。” 诸葛亮给诸葛珪做二次分析,大汉之人好武,武风昌盛,朝廷军队强壮,武器精良,那张角虽掀起一阵狂风骇浪,但只要顶住刚开始的海啸,撑住大汉这一条小船不翻,海潮总将会退去。 第五十四章 黄门左丰 “父亲,不知来我兖州泰山郡传檄的大汉天使是哪一位?可还盘桓于泰山郡?若是的话,孩儿想见上一见,看能不能了解那太平道教教主张角举事的更多细节,也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诸葛亮又接着问诸葛珪,诸葛亮相信来传檄的人肯定知道得比诸葛珪更多,毕竟传檄的人可是来自皇宫里或大将军何进的手下。 无论是皇宫内的宦官,还是大将军何进的皇亲国戚,能有机会来传檄,这些人的消息来源渠道,可比远在泰山郡的诸葛氏强得多。 “大汉来传檄的天使,乃是皇宫内的一个小黄门,名唤左丰,尚还没离开泰山郡,就暂居于官府驿站之中。阿亮若是想见,便前往就是了。以你郡丞之子的身份,想必那左丰也不敢不见,多有为难。” 诸葛珪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诸葛亮会对一个传檄的大汉天使感兴趣。这人不就是一个传话的么,况且还是一个宦官,难道还有什么其他大用不成。 但诸葛珪还是一如既往地给诸葛亮以信任和支持,相信诸葛亮的一举一动,必有深意,也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就像之前诸葛亮独往洛阳,虽然接触宦官张让,有污清名,可也买回了一个郡守,三个县令,更是让诸葛氏差不多人人为官出仕,可谓功劳不小。 “父亲,既然如此,那孩儿便先去见那大汉天使,探一探虚实与口风,回来再作判断。还请父亲不要过于伤肝动火,此事孩儿必定会安排周全,力保父亲安全无忧,护我诸葛氏远离兵灾之害。” 说完,诸葛亮向诸葛珪行了一个告退礼,便缓缓地退下了。 竖日,诸葛亮带好礼物和钱财,于清晨时分,前往官府驿站,向驿站人员言明来意,待通报之后,如愿以偿地见到了大汉传檄天使,小黄门左丰。 那左丰,青年模样,生得十分俊俏,英朗的外表下夹杂着阴柔,眉眼之间有一种女人特有的灵动韵味。 “拜见大汉天使,天使远道而来,不辞劳苦,为天家宣诏传檄,实是功不可没,一颗赫赫赤子之心,精忠报国,天地可表,日月同昭。” 诸葛亮率先向左丰施了一个士子的拜见礼,表示重视,然后朗声表扬左丰的丰功伟绩,就好像有了左丰的传檄,那黄巾娥贼瞬间就被镇压似的。 左丰虽然一大清早就被打扰了清梦,好不容易从宫中偷懒出来代天子宣诏传檄,顺便赚赚外快,但听到诸葛亮口中一板一眼地称赞功劳,也就忍住心中的不快,又观来人年纪幼小,举止却颇有士族之风,不由好奇起来了。 没办法,左丰这一路宣诏传檄以来,除了是宫里十常侍张让等宦官领头的亲戚所驻守的地方,能得到好言好语相待,其他士族把持的郡县都没给过左丰什么好眼色。 自然,左丰此行一趟,收入也就不甚可观。因是宦官一派,也就不屑贿赂左丰,而身为地方官员的士族更是想杀之而后快。 可说是微薄,不及宫中跑腿打赏一二。 “汝是何人?出身如何?大清早求见杂家,可是有什么要事,若是没有,杂家身为皇帝钦点的大汉天使,打扰了杂家,你可吃罪不起。” 宦官最懂借势,身为小黄门左丰,侍候听遣,对这一套不说炉火纯青,也是熟心熟手。左丰扯出身份,待问明诸葛亮是什么人之后,再做举动。 若是一般人家或经商大贾,左丰心中的割刀早就暗暗地在磨着,磨刀霍霍向猪羊,非得讹诈一大笔钱财不可。 “回禀天使,在下名叫诸葛亮,家父忝为泰山郡丞,家伯新任苍梧郡守,曾在洛阳与中常侍张让大人有过一面之缘。听闻天使宣诏传檄至此,不禁深感皇恩浩荡,又念及泰山地贫山瘠,招待不周,特此前来向天使致歉,略表诚意,尽一尽地主之谊。” 诸葛亮知道蔡邕与宦官有结仇,故而特意隐去了蔡邕学生这一身份,又将在洛阳跟张让买官的事透露给了左丰,拉近两人的距离。 诸葛亮边说边将几块成色极好的黄金偷偷塞给了小黄门左丰。有钱能使鬼推磨,更别说是无法对美色有所追求,只图权力、钱财的宦官了。 “杂家虽为宫内小黄门,但身负天子宣诏重任,肩挑郡县传檄之责,还要到各郡县宣读榜文,忙得很,可没空与你这娃娃扯闲聊,话家常,不知你找杂家可有什么要事?” 左丰麻利地将诸葛亮递过来的金块收入袖中,在皇宫内,凡是帮忙传话跑腿办事的,少不得要给些赏金,故而左丰对于收礼一事,不止手脚极快,而且不留痕迹,双方都不会感到不自然。 得知诸葛亮是朝官之后,且与顶头上司中常侍张让有旧,左丰不得不重视诸葛亮的来意了,迫切地想知道诸葛亮此次前来,是敌是友。 毕竟士族子弟,一路走来,可没给左丰什么好脸色。 但愿诸葛亮与张让大人见过面,能学得张让大人的一二成眼力见,懂得一些为人处事,上道,最好是能带来一些肥水。左丰内心暗暗地想道。 “不瞒天使得知,在下素来敬重像中常侍张让大人和您这样的人,身在皇宫,为天子效力,心存大汉,为万民谋福,实是我辈品德学习之标杆。只是远在泰山,求见无门,今日天使在此,不得不厚着脸皮,备些薄礼,上门叨扰一二。还请大人宽恕。” 诸葛亮表现得求学若渴似的,想要向左丰学习,或推荐无门,因此特意前来相见。这番话可是一个大大的善意信号。一下子就消除了左丰对诸葛亮的戒心。 诸葛亮又掏出了一盒盛放着二块上等好玉的盒子,恭敬地呈给了左丰,知道宦官贪财,诸葛亮早已做足了准备。 上等好玉,一块青白相间,是块老玉,有些年头了;一块红白互渗,人称血玉,世所少见。 二块皆不可多得,价值极高。 第五十五章 来龙去脉 长年身在宫中,好东西见惯了,左丰自然也是识货之人,知道诸葛亮口中的薄礼还算是差强人意,可作一礼。 左丰故技重施,快速地将装着上等好玉的盒子敛入衣袖,瞬间便不见踪影。正如前面的黄金一样,一入左丰衣袖,便如石沉大海。 “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却有如此见识,颇为难得。若有机会,杂家必为你美言几句。不过杂家公务繁忙,尚要去宣诏传檄,令人捉拿那巨鹿郡太平妖道教主张角,恐怕没法与你交流过多,也不便盘桓于泰山太久。时日有限,不久就得启程离开了。” 左丰对诸葛氏并不熟悉,以前也从未听闻过。因此也没什么好聊的,收下了钱财,一时找不到话题,只好将檄榜的文中内容说一说,反正这些不算是机密,说不定能将诸葛亮给打发了。 钱财已收,要是能不办事,那是最好。左丰心里想得可美了。 “天使为何如此之急,那巨鹿郡张角乃是何人,值得天使重视如斯,在下还想给天使大摆宴席,为天使接风洗尘呢。俗话说,皇帝不差饿兵,还请天使能给在下一丝薄面,赏脸宴席,喝喝些许水酒。” 诸葛亮故作不知张角之人,请求左丰赴宴。开玩笑,想套话这降诏传檄的来龙去脉,岂能不喝酒,以酒引话,也容易消除左丰的戒心,将心中所想尽皆托出。 “公子有心了。既然公子不嫌弃杂家这小黄门官微人轻,执意相邀,杂家自然是欣然向往,乐意前去。” 拿人手短,更何况钱财尚熟着乎。听到诸葛亮只是邀请去吃吃宴席,这根本就不像是求人办事的样子,左丰也就放心了下来。 有钱财拿,有宴席吃,泰山之行不虚度呀。 诸葛亮和左丰结伴同行,一大早便直往泰山郡治最好的酒楼走去,选了一个尊贵包厢,点了不少好酒好菜,二人开始吃起花酒,品起佳肴来了。 “来,来,天使,在下敬您一杯。天使代天子巡行,视察边地,见天使如见天子,天使之威,威震四方,料想那张角不过是一个妖道而已,蛊惑人心,不足为虑。” 诸葛亮举起酒杯,频频向左丰劝酒,话头虽为劝酒称赞,话尾却故意又扯上巨鹿太平道教教主张角。想看看这个左丰有没有知道一些小道消息,也不枉凭白花费的钱财。 “公子所言极是,真是英雄所见略同。那张角善于收买人心,聚集太平道教徒几十万,意图造反,一边偷偷制造大量的黄天大旗,一边又私下派遣亲信马元义到洛阳,结交皇宫内中常侍封谞、徐奉,想作为内应。真是痴心妄想。” 左丰喝了杯中酒之后,款款地将知道的内容给八卦了出来。毕竟,左丰初识诸葛亮,除了这个也不知说什么为好,以降诏檄文作为引子,也容易让诸葛亮错认为亲持皇榜,必是权势滔滔,手眼通天之人。 “此等大逆不道之辈,理应当诛。累及天使奔波劳累,实属罪大恶极。敢问天使,后事如何?在下想来,必定是中常侍张让大人带领大人您清理门户,力挽狂澜。” 诸葛亮帮左丰倒满酒,又给左丰布了几筷菜,佯装笃定是左丰临危授命,逆转乾坤。 “非也,张角约定在三月举事起义,派亲传弟子唐周快马驰奔,持书信向封谞、徐奉、马元义等人通报,不想却被那唐周亲自向洛阳官衙告密,故而天子大怒,调集大将军何进调集西园八校尉之兵,擒拿了马元义,并斩首街头示众,然后将封谞、徐奉等一众参与此事的人全部收监入狱,秋后问罪。” 看到诸葛亮年纪虽小,但酒局礼仪令人如沐春风,左丰觉得诸葛亮真是一个好苗子,值得培养,于是也不拿捏,提起酒杯,向诸葛亮互敬了一次,然后继续充当宴席话题主导者。 “天子英明,防患于未然,灭敌于反掌。不过既是已除掉内应暗钉,为何还降诏传檄各郡县,勤备武事,以致劳天使整日奔波,疲心伤神。区区一个张角,差使一个狱吏将其擒拿了便是。” 诸葛亮虽深知黄巾娥贼的危害之根,实难清除。此时,却故意夸小了说。 “公子不知,天子仁德,那张角弟子唐周告密之后,天子不念其过,反许以将功补过,派去招安张角。唐周领皇命而前去找张角,张角原是落第秀才,多次举荐无望,出仕无门,却也是个妙人,竟写一卷书信,信中尽是辱骂大汉天子,毁谤朝堂,谎称是招安之信令唐周拿回宫中。” 左丰笑了笑,觉得马元义、封谞、徐奉是倒霉遇上了唐周,唐周却是倒霉碰上了这么一个师傅张角。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天道,总是公平的,永不落空。 “还真是死性不改,不思天恩。却不知那唐周持书信面圣,结果如何?可是龙颜大怒,遂降诏传檄?” 听到这么戏剧性的爆发消息,诸葛亮这回是真的是被八卦之魂雄雄燃烧得好奇不得了。只好又再次举杯,向左丰劝酒举杯,问及后事。 “那是当然。唐周虽识文墨,却不明深意,大意持书信前往宫内,并在天子面前宣读,天子震怒,当场将唐周收押,张让大人念其告密之功,无心之失,向天子求情,让唐周以待罪之身随本宫持降诏传檄同行,以示佐证。那唐周现在便收监在驿站之中,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左丰将唐周的悲惨命运分享给了诸葛亮,还将唐周就随左丰同行,收押在驿站的消息也透露了出去。 “多亏了天子未雨绸缪和天使古道心肠前来告知,不然那太平道教徒极多,若是起事,则各郡县可能措手不及,难以应付。况且太平道会懂得到皇宫内结交中常侍封谞、徐奉,应该也会暗中勾结一些贪官污吏,想乱我大汉根基,如此,恐后果不堪设想。” 诸葛亮又表扬了一下左丰,证明左丰才是拯救大汉大厦不倾倒的关键人物。 第五十六章 买下唐周 宴席在一片详和欢快的气氛之下,愉悦地进行着。 诸葛亮看火候差不多了,便小心翼翼地向左丰提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天使,您任重而道远,却一路带着唐周这个拖油瓶,实属不美。不但会拖累天使替天子巡行,宣诏传檄的行程,而且也耗费了天使不少钱财粮食。在下得中常侍张让大人的知遇之恩,想帮为天使分忧一二,不知天使可给在下这个机会。” 诸葛亮像卖艺的琴女,犹抱琵琶半遮面,就是不直接说目的,而是提出想帮左丰解决掉唐周这个包袱,也顺便探一探左丰对唐周此人的看法与口风。 “公子所言极是。但携带唐周,乃是中常侍张让大人的交待,虽影响传檄行程,空费钱财粮食,杂家也没有办法呀。杂家也想早些完成天子所托,回宫复命。不知公子可有什么妙计?此处无隔墙之耳,公子但讲无妨。” 左丰觉得诸葛亮是真心在着想唐周拖累一事,毕竟唐周与诸葛亮年岁相差甚远,要论结识,可能性不大。况且,左丰也是真的想早些完成宣诏使命,回宫复命。 出门在外,现在想捞些油水,实在是太难了。有些穷山恶水的郡县,更是令人望而生畏。 “不怕天使笑话,在下有意想向天使讨要唐周此人。唐周乃区区太平道一教徒,岂能任由唐周耽误了天使的行程,影响天使为天子宣恩。当然,让唐周随行是中常侍张让大人的意思,改变大人的安排,实属不该。在下愿意赠以黄金二千两向张让大人和天使赔罪。” 诸葛亮提出想以黄金二千两买下唐周,预料左丰应该不会拒绝,毕竟少个包袱,多些钱财,只要不是傻子,就不会拒绝这种好意美事。更何况,左丰能混到小黄门听候,便聪明过于常人。 这是赤裸裸地想买人,以黄两二千两买下唐周。惹天子震怒,误张角大事的唐周。 黄金两千两虽多,也算是左丰这一次出行以来,最大的一次可获得款项了,但左丰久在皇宫,钱财见得多了,两眼放光,一脸贪婪,却仍能守住言行,暂不为所动。 “公子为杂家着想,实在是感激不尽。黄金二千两,也算是财帛动人心。却不知公子为何想要唐周此人,所用何处,还请公子能告之一二,也好让杂家回宫,若是天子和张让大人问起,杂家有个答复。否则,丢失朝廷重犯,杂家纵是宫内之人,此罪责也是负担不起的。” 左丰想知道诸葛亮为什么要唐周这个人,愿意为唐周白白送上黄金二千两,莫不是泰山郡郡丞诸葛氏,正如诸葛亮自己所说,已是被太平妖道所勾结,意欲营救待罪之身的唐周。 “回禀天使,泰山郡郡守张举大人看重家父,委任家父全权处理本次泰山防备,讨伐娥贼一事。家父食君之禄,为国分忧,在下念及家父虽为郡丞,却是文职,不通武事,且对太平道了解极少,故斗胆向天使讨要唐周,拷问太平道底细,也好知己知彼。” 诸葛亮也不怕左丰去找张举验证,毕竟诸葛亮说的也是实情。亦虚亦实,乃用兵之道也。诸葛亮这些小伎俩,早就司空用惯。 “令尊为国效力,公子孝心有佳,可见诸葛氏乃诗书传世之家,通情识礼之族。杂家差点误会了,只不过那太平道只是区区乌合之众,我大汉王朝之师一至,必定分崩离析,何必如此麻烦。” 左丰听到诸葛亮说诸葛珪负责泰山郡武事,也就释然了。原来想要唐周,只是为了打探太平道内部底细,好立下奇功。 左丰暗暗感到好笑,纵是驰骋沙场,威慑四方,那又怎么样,有没有功劳,可是由天子身边的人说了算。 “天使一语中的。家父也本意如此,正想率泰山郡都尉,联合各郡县有志之士,加上一些骁勇的县尉、校尉,尽起郡兵二千,一同前往巨鹿讨伐逆贼张角。家父并不认唐周此人,在下也是因缘际会,得知天使尚盘桓于此,又有唐周拖后腿,故想帮天使分忧,出些绵薄之力。” 诸葛亮此时表现得并不是很想购买唐周,只是为了父亲诸葛珪套太平道底细所用,和为了帮左丰解决后顾之忧而已。 反正价钱已出,疑虑已消,左丰愿不愿意将唐周卖给诸葛亮,就随缘了。诸葛亮也只是想结个善缘,说不定这唐周能成为张角的亲传弟子,贴身之人,有些许能力可堪一用。 钱财虽有,诸葛亮又不是随意挥霍的败家之子,纨绔子弟。 “公子一片孝心。上天有成人之美,杂家也不好为了区区一个太平道叛逆,而伤了和公子的交情。既然公子有意讨要唐周此人,杂家同意了,待回去之后,公子可自往驿站收监之处,带走即是。” 只要不是官匪勾结便好,这诸葛氏可说一家全在朝中为官,此次又负责镇压太平道叛逆,左丰觉得将唐周给了诸葛亮也不是什么大事。 一来,减少了日常行程的消耗,少个包袱、累赘,何乐而不为; 二来,泰山之行,能增收黄金二千两,哪怕后面不再去宣诏传檄了,即刻启程回宫,此次外出,也算是有所收获,不至于空手而回; 三来,还能给诸葛氏卖个人情,看诸葛亮这么上道,说不定以后再有相见,还能获利一二。 左丰顿了顿,觉得钱财一事,双方还是得说好为准。 “不过,这唐周乃天子亲点获罪之人,张让大人亲口交待,若是杂家回宫之后,却不见此人。恐怕罪责不小,杂家便将你赠奉的黄金二千两献给天子和张让大人,并进言唐周在路途之中,惹病身亡,再美言几句,则此事可了。” 左丰的意思很明确,人给你了,钱财可一分不能少。虽说是带回去献给天子和张让,但是后面是否真的如此行为,却没人能得知了,很大可能左丰直接贪墨黄金二千两,也不足为奇。 第五十七章 唐周投诚 “如此,多谢天使帮忙,诸葛氏感激不尽。”诸葛亮送出了黄金二千两,还得假装左丰好像帮了一个很大的忙一样。 其实,无论是大汉天子,汉灵帝,还是中常侍宦官张让等人,都不会太过于在意一个出身为白身的太平道教众,唐周的死活。 他们更在意的只是钱财、女人、权力,普通百姓在他们眼里,早就如山间野草。 诸葛亮和左丰喝饱吃足,便将左丰送回驿站。 区区几个时辰,左丰对诸葛亮的态度就转了几百个弯。不再认为只是一个年纪尚小的娃娃,而是一个大金主。 回到驿站,左丰即命下人立马将唐周带来给诸葛亮,也不劳烦诸葛亮再去驿站暂时收押之处提人。 吩咐了随从,带上唐周之后,诸葛亮见天色已晚,便向左丰告退,并表示明日一早就会让府中下人将钱财运到驿站,送给左丰。 临别之际,二人客套之话,如浮云满天飞,约下了他朝一日若再相遇,必定当浮一大白。 第二天,诸葛亮果然如约将黄金二千两,一两不少的送去左丰。 诸葛亮自从买下了唐周,将其带回府内之后,早已吩咐下人给唐周梳洗,并提供酒菜。 待唐周恢复了一些精神之后,诸葛亮命下人将唐周带来一见。 换上一身清洗干净的衣衫之后,唐周虽然仍然面色苍白,双眼呆滞,但眼瞳之中却已是有了些许求生的欲望复苏。 诸葛亮看着站在面前的唐周,沉思了一阵,想着如何激活唐周的生气,以及为诸葛亮所用。 “人,早晚都会有一死的。但有的人死了,活着的人会不断地歌颂他,就如汉高祖刘邦,没有一个人会忘记他的丰功伟绩,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而有的人死了,则会被后人一直唾骂,遗臭万年。比如你,背叛师门,是为不孝;背叛大汉,是为不忠;背叛教众,是为不义;背叛自己,是为不仁。你心甘情愿成为这样的人?” 诸葛亮一开始便当着唐周的面,把唐周定为不忠不义不孝不仁之人,引起唐周内心的抗议。诸葛亮能清晰地感受到唐周情绪的波动,只不过唐周仍然隐忍克制着。 也是,若不是唐周的告密,让张角等人再密谋个二三月,也许大汉不一定能真的力转乾坤。 就算能守护住大汉不覆灭,等到剿灭完太平道叛逆,早就伤及大汉的根基了,加之内有宦官外戚,倪于萧墙,后果还真令人不敢设想。 “在下既然能从左丰的手下救了你,也算是小有能力。只要你能有所用,在下倒也不怕冒险将你收为麾下,待他日建功立业,为你自己扬名,也算是洗脱了世间对你一切的误解。当然,本公子手下不养白费粮食的人,若你并无长处,那就当白白丢了黄金二千两便是了。杀了你,省事,一了百了。” 诸葛亮向唐周恩威并施,表示只要唐周有本事,那诸葛亮也不怕庇护,收为己用,要是没本事,那干脆便杀了,也好少些麻烦。 “敢问公子为何人,为何救我?”仍然一脸毫无生气的唐周,略干的嘴唇总算是开口问了诸葛亮一句,虽然还是心生死志,却对诸葛亮花重金救人的行为,感到不解,十分疑惑。 唐周与诸葛亮,素不相识,从没结交过。唐周实在是想不出诸葛亮为什么花重金从左丰手中解救,所图的是什么。 横竖,不过是一个朝廷钦犯,待罪之身,哪里还值得花如此大力气和钱财赎救出来。 难道诸葛亮家的钱财真是大风刮来的,多的没地方花么。 唐周干脆不想,反正自身一无所有,可说是毫无利用价值,也就直接问诸葛亮求得答案,最是简单快捷。 “在下名叫诸葛亮,乃泰山郡郡丞诸葛珪之子,至于为何救你,除了好奇你为何会临时反戈,也是不忍你死在宦官手下,徒惹一身污名,但是能不能活着留下来,全看你自己的表现,是否能让在下满意。” 诸葛亮如实地告诉唐周,之所以买下唐周,仅仅只是好奇,以及有一丝丝恻隐之心。其他的,诸葛亮不太关心,就算关心,以后也能通过自己求得结果与答案。 听到诸葛亮漫不经心的话语,唐周虽然感受到了轻视,却十分相信诸葛亮此时所说的。 的确,诸葛亮是世家子弟,而唐周不过是个普通百姓,况且还身负大罪。除了好奇,否则没有人会花力气去做这种百害无一利的事。 巨人是不会因为踩死了一只蝼蚁,而专门停下自己的脚步。 唐周自认还没有资格和价值,能引起诸葛亮的注目。 “唐周拜见主公。”唐周念及于此,不再犹豫,能在大海之中捉住飘来的唯一一根拯救生命的稻草,可说是十分难得,时不可失。 唐周强大的求生欲望迸发了,想要紧紧地抱住诸葛亮的大腿,为自己求得一丝生机,以便他日洗清罪名,重现世间。 “大善,快将你所擅长之处与知道的机密,原原本本说出来,在下也好帮你谋划下一步接下来该怎么洗脱你的罪名。” 诸葛亮见唐周恢复生机,求生意识复苏,并且认自己为主,不禁觉得心情轻松,反正多养一个人,也没什么,说不定能派得上用场,有所差遣,遂让唐周把知道的内幕和动机,以及自身的长处说出来,以便将来好知人善用。 “是,主公。在下原本是一个占山为王的土匪,不幸身染流疾,得那太平道教主张角所救,遂加入太平道。因善于游说,发展教徒极快,加上跟随张角时日长久,便升为青州渠帅,那张角原本年事已高,却并不重视在下,而是向马元义许诺,若是举事成功,便将太平道教主传以马元义,而张角则将大汉取而代之。” 唐周恚恚不平地述说着与太平道的前因后果,悲苦的脸色显得有一种怀才不遇,伯乐难求的迹象。 不过,唐周的情绪却随着越说越激动了起来。 只见,唐周为诸葛亮揭开了一场原本应该严谨精密的计划,缘何瞬间便宣告结束,烟消云散。 第五十八章 章氏有喜 唐周如水库泄洪一般,开了闸,便没法停下来。 诸葛亮只好静静地倾听着。 “在下一直奔波于替张角传书送信之间,终日不见人,那马元义却趁在下奔波劳碌,将在下喜欢已久的姑娘,恩惠引诱,威逼胁迫,强行纳入房中,生米煮成熟饭。待在下知晓之时,却为时已晚。故在下得知马元义身在洛阳,又逢张角让在下去洛阳传书举事之期,一时气不过,便向大汉朝廷告了密。” 唐周看起来,并不后悔向大汉告密,陷害马元义被捕,斩首示众。不过对于现在自身的情况,唐周也是始料未及。 唐周实在是想不明白,怎么混着混着,便成了阶下之囚,顿了顿,唐周调整了一下情绪,又接着说到。 “那张角想举事造反,在下虽曾为土匪,却心向大汉,这与在下的想法背道而驰,所以告密也是一举两得。大汉天子因告密而招见在下,封了个官就马上叫在下去招安张角,然后张角看到在下之时却还和往常一样,极力掩盖住了对在下的仇恨和杀心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然后还给了在下一封信,让在下给大汉天子带回去。” 唐周说到这里,也有一种被人背叛的无奈,好像最终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只有自己。 不是读书人,容易吃大亏呀。 唐周一脸悔恨,文化程度太低,被人当猴子耍,实在是人生一大耻辱,陆陆续续地接着说后面发生的事。 “到了大殿之上,天子让人读那封信,于是殿前有人读了,但是还没读到一半就没敢往下读了,因为信里面全是骂大汉天子,骂得那叫一个狗血喷头,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天子的脸都气红了,偏偏在下还没办法反驳,因为信是在下带来的。” 唐周想起当时在朝堂之上,仍心有余悸,不由深吸了一口气,平稳一下心态,压压惊。 “天子龙颜大怒,欲当场斩了在下。不过,好在在下曾贿赂过张让,那张让念及旧情,图求新利,故而向天子求情,在下便将张角此次传书所带来的准备贿赂给封谞、徐奉的钱财,全部私下给了张让,才求得在下以待罪之身,随天使宣诏传檄,游行各地,算是勉强苟活于性命。后面之事,主公已是知晓,在下便不多言了。” 唐周想到从鬼门关走了一趟,惊险十分。真是洛阳水太深,想法太天真。不过却也是阅历丰富,知晓世道险恶,有所收获。说完之后,唐周向诸葛亮施了个下属敬礼。 “哈哈哈,唐周,你能遇到在下,也算是机缘深厚,福泽萌荫了,实属命不该绝。今后便随在下于帐前听用,还请谨记勉励,大丈夫何患无妻,功名但在马上取。古人曾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在下便赐你表字来福,望你今后勤加读书,建功立业,早日来得福报。” 诸葛亮觉得唐周的故事真是曲折离奇,奈人寻味,可谓是将爱情、亲情、友情的纵横交错,融于一体,把男女,师门,兄弟的恩怨情仇,汇于一身。 于是,诸葛亮一时兴起,便为唐周表了字,也算是略施恩惠,以安唐周之心。 “多谢主公赐字。”唐周知道有了表字,便算是踏入读书人的门槛,只要以后多多恶补读书知识,还是有机会咸鱼大翻身的。 诸葛亮听完唐周一事,便挥挥手,让唐周退下去歇息了,告诉唐周安心在郡丞府诸葛家住下,日后有差遣,会派下人知会。 又过了几日,诸葛府家中晚宴。 诸葛珪见诸葛亮不再天天往外跑了,料想应是安排妥当了,便想询问诸葛亮关于讨伐巨鹿郡张角一事的具体安排。 诸葛珪尚未问出口,只见旁边坐着的章氏,突然连连呕吐不止,恶心阵阵。 众人大惊。 诸葛珪连忙先丢下脑中的一切,派人去请郡城中最好的大夫和郎中。大夫和郎中赶来还需一段时辰,诸葛珪只好吩咐婢女,将夫人章氏先行扶入房中休息,以待诊断病因。 大夫和郎中总算是姗姗来迟,到达了诸葛府。 “大夫,快,快,帮本官夫人看一看,刚才在晚宴用膳之时,夫人突然就呕吐不已,恶心阵阵。”诸葛珪看到大夫到了,心中总算是安定了一些,连忙指挥大夫为章氏看病。 “大人莫急,在下现就帮夫人诊脉。”大夫手脚麻利地取出诊脉专用的银线,交给了一旁的婢女,吩咐将银线的另一端绑在章氏的左手手腕上。 一个大夫看完了,便换另一个大夫,直到全部来的五个大夫先都过了一遍诊脉。 诸葛珪和诸葛亮等人,看大夫把完脉后,也不多说。既不说好,也不说是坏,心中一时大急,烦躁不已,却又不敢贸然出言打断大夫的诊治。 待五个大夫诊过脉后,五人又开始交头接耳,共同分析病因,不久,便最终达成一致。 只见五人齐齐地拱了拱手,施了一礼,一脸笑意地开口道贺。 “恭喜大人,贺喜大人。” “夫人这是有喜了,并非害病。待老夫开几张安神保胎药方,熬水服用,加上安心静养,好好调理保胎,过几日呕吐、恶心便会不径自走。” 为首一个看起来经验十分丰富的年老医者率先对章氏的呕吐、恶心症状作了个定调,并提供了一个解决章氏呕止、恶心的方案。 “麻烦大夫了,来人,各取黄金十两给每个大夫。”诸葛珪听到大夫说章氏不是患病,而是有喜,心里高兴得不了,不由立马给大夫们打赏。 这是有惊无险,化险为夷,逢凶化吉呀。 这么一会儿,便能领到打赏黄金十两,众大夫也是觉得此次出诊实在是容易,病人本身又没病,可说是既轻松,诊金又颇丰。 “多谢大人。老夫还需去开药方,便先行告退了。”那带头的年老大夫向诸葛珪施了一礼后,率领各大夫鱼贯而出。 来时匆匆,风风火火;去时悄悄,轻轻松松。心情极佳。 章氏有喜的消息,一下子像风一样吹进了诸葛府,飘进诸葛府内每个人的耳里、心里。 顿时,喜悦的氛围笼照在整个诸葛府的上空。 章氏有喜,人人皆喜。 第五十九章 代父出征 一直在旁边静静听着的诸葛亮,关注着诸葛府内的一切,心中也不免紧张着急。当突然听到母亲章氏不是犯病,而是有喜了。 诸葛亮总算是放下心来了。从前,诸葛亮幼年便失去母亲,对拥有母爱的快乐回忆并不多。 这段安静幸福的生活,诸葛亮倍感珍惜,并不想像曾经一样,太快的失去。所以无论如何,诸葛亮一定会力保家里的每一个人都能够活下去,最好是都能得到幸福。 诸葛亮脑海里的记忆,开始如潮水般涌来。 郡丞府诸葛珪夫人章氏有喜,代表的意义重大。但只有诸葛亮一人知道,诸葛瑾和他即将要有一个弟弟。 失去了父母之后,诸葛亮三兄弟相依为命,一直追随着伯父诸葛玄,艰难长大。后来,又在战乱不已的年代,和大兄诸葛瑾走散,直到多年之后,才兄弟重新相逢。 诸葛亮印象最深的,不是父母,因为诸葛亮很小的时候,父母便双双去世; 不是伯父诸葛玄,等到将诸葛亮兄弟抚养成人,诸葛玄便去还荆州刘表的人情,而去扬州豫章当太守去了。 也不是大兄诸葛瑾,自从兄弟走丢分散之后,诸葛亮便好多年没有见过自己的兄长诸葛瑾了。 而是弟弟诸葛均。 一直陪伴、跟随在自己身边的弟弟诸葛均。 陪诸葛亮一同流浪,哪怕是诸葛玄去世之后,更是对诸葛亮不离不弃的弟弟诸葛均。 诸葛亮忍不住地想起以往这段充满兄弟情的日子;尤其是父母双亡,伯父去世,兄长失散,两兄弟相依为命,相濡以沫,相互扶持的时光。 那时,世道很乱,到处都是战火连天。 那时,南阳很好,卧龙岗隐居,晴耕雨读。 从前那一个从咿咿学语、蹒跚学步就步步紧跟的弟弟就要来到身边,诸葛亮不禁觉得十分期待。 一生兄弟情,来世两兄弟。 哪怕是在先主汉昭烈帝刘备刘玄德来南阳隆中请诸葛亮出山相助之时,三顾茅庐。 诸葛均的能力与水平也并不差,却仍然能淡泊名利,将机会与风头全部给了兄长诸葛亮,继续留在隆中种田度日,为琅琊诸葛氏留下一支血脉,以预防不测,绝了香火。 一直默默地付出,直到很久以后,兄长诸葛亮手下实在是没人可用了,又义无返顾地帮助诸葛亮,出任蜀汉长水校尉一职。 与诸葛亮并肩作战,共同进退。诸葛均安居乐业,谨守本份,支持自己的兄长诸葛亮,从不争名夺利,从不计较得失。 诸葛亮得知弟弟诸葛均即将降生,来到诸葛氏的大家庭。心中欢喜之余,却也觉得自己身上的责任变得更重了。 诸葛珪温声细语地安抚了仍然身子不适的夫人章氏,让章氏无须担心,安心静养。然后,又事无巨细,将细节要求一吩咐了婢女,强调要细心照顾章氏的起居饮食,不得有误。 诸葛珪这时才想起,刚才正要询问诸葛亮的事,尚还未询问诸葛亮。心中对关于去巨鹿郡讨伐张角的事情,到底怎么样了,并没一个底。 诸葛珪只好将诸葛亮唤到另一个房间。准备细心开始询问,以免影响章氏的休息和担心。 “阿亮。为父见你前几日一直奔波在府外。是否去见那个大汉天使左丰了。可有收获?” 诸葛珪和诸葛亮两父子,就不打算七转八拐了,直接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回禀父亲。还真有。孩儿与那大汉天使宦官左丰委与虚蛇。问了他许多尚未公开的内幕消息。尤其是在花了一些钱财从那左丰的手里,买下了一个太平道叛逆教徒,就是那个告密的人。此人名唤唐周。孩儿已收服了此人,将其纳入麾下。” 诸葛亮将这些天的主要活动成果,告诉了诸葛珪,还把唐周供出来,以免诸葛珪日后见到唐周,引起了误会。 诸葛亮顺着话头,把自己获利的情报与诸葛珪分享,接着说道。 “这唐周在太平道教之中,职位不低,乃一州之渠帅,对太平道教的内部机制和机密消息都极其灵通。届时,率兵出征讨伐巨鹿郡张角等人。带上此人。这个可以少走很多弯路,吃少些亏。” “大善,如此甚好。如果有此人帮忙指引,为父带领泰山郡郡兵去讨伐那太平道张角,可就胜算大多了。” 诸葛珪得知有叛逆弃暗投明,转为己方人,一时觉得作为郡丞文职去攻打太平道,也不是不可能。 诸葛亮听到诸葛珪想要亲自出征带兵攻打太平道教娥贼,不由心中暗想,从前诸葛珪就是因为去平定黄巾之乱,才导致命丧战场,身首异处。 害得整个诸葛家,分崩离析,家破人亡,不得不流落天涯,四海为家,寄人篱下。 想到这里,诸葛亮猛然一惊,暗暗在心中下了决定。 一定要阻止诸葛珪再次提刀上马,奔赴战场,以免重覆后辙,马革裹尸,人死两空。 “父亲。如今母亲身怀六甲,刚刚有喜,片刻离不得人,你若亲自领兵出征,要是有个什么突发事件,府内也找不到一个主事的,兼之战场无情,刀枪无眼。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则我诸葛氏危矣。留下我们这些孤儿寡母,不堪大用,在这世间艰难存活。苟且偷生,实属不易。领兵亲征,还请父亲三思而后行。” 梳理了一下想法,组织了一下语言,诸葛亮开始劝诸葛珪放弃亲自出征的念头。 诸葛珪听到诸葛亮提起这个,觉得诸葛亮说的也有道理。 毕竟,郡丞只是一个文职。加上未习武艺,不通武事,只会舞文弄墨。若是亲自上场,不但对军队的指挥作战不熟悉,而且自己的性命也堪忧。完全是个累赘。 诸葛珪不由越想越无头绪,甚至竟想得隐隐有些头疼。只好习惯性的问诸葛亮。 “阿亮,不知你有什么好想法?毕竟,多做防备,讨伐巨鹿郡张角一事,乃是朝廷降诏传檄;郡守张举大人亲自委托我郡丞府全权处理的。若是为父不亲自领兵出征,如何有所交待。” “父亲,自古忠孝,难以两全。男儿顶天立地。自当报国,为国尽忠效力。但您身为一家之主,有妻有儿,是我诸葛家的顶天支柱,不得不慎重。孩儿认为,两全办法也并非没有。就是让孩儿代替父亲领兵出征,去讨伐那巨鹿群太平道张角。” 诸葛亮微微一笑,向诸葛珪提议由他来接替,亲自领兵出征。 诸葛亮并不知道,多年以后,同样和一个女子,名唤花木兰,替父从军,而盛世流传。 代父出征。 第六十章 精兵强将 “阿亮,你年纪还小,又不曾习武,领兵征战,非同儿戏,纵是为父亲往,也不能断定,一定顺利,马到成功。你若前去,要是有个万一,那为父将如何面对列祖列宗,面对你的母亲。此事万万不可。” 诸葛珪听到诸葛亮想代替领兵出征,前往讨伐,大感惊讶,连连摇头拒绝。 “父亲,母亲身子不便,您留在泰山郡中,可以照顾母亲。若父亲坚持外出,则府中没有可托付重任之人,难以运转。反之,父亲留在府内,可运筹为幄,居中调度。孩儿必定审时度势,不会亲自卷入战场,最多便是在远方指挥作战,出谋划策。战场厮杀之事,便全权交给都尉薛悌和督军高堂隆等人。” 诸葛亮轻描淡写地将领兵出征之后的打算,给诸葛珪仔细分析分析,确保生命安全,以消诸葛珪的担心。末了,诸葛亮为了表明自己的志向,又补充说道。 “父亲还请宽心。古有甘罗十二岁任宰相,孩儿虽年纪尚小,但得先祖传梦亲授,区区领兵出征之事,必定手到擒来。还请父亲能够允许。” 见诸葛亮都搬出先祖诸葛丰了,诸葛珪也不得不同意诸葛亮的提议了。 “好吧,你如此有信心,为父也不忍再打击你,就让你替为父出征讨伐,阿亮,你要记住,胜负不重要,一定要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诸葛珪只能在内心中暗暗地为诸葛亮打气,祈求先祖能护佑诸葛亮战胜而归,同时下定决心,要给诸葛亮做好所有的后勤供给,力保精兵强军,战力勇猛。 “多谢父亲。”诸葛亮对于战场,实在是太熟悉了,对于领兵出征,并不感到兴奋,反而对阻止了诸葛珪上战场,感到窃喜。 “阿亮,为父虽然答应了你,但为父必须要知道我泰山郡军队目前的情况,若是将弱兵少,为父宁愿去向太守张举大人请求恕罪,申请放弃此次讨贼之行。” 诸葛珪觉得既然不能亲自前去,那便多了解一下,确认并无一点危险之后,才让诸葛亮代替领兵,毕竟诸葛亮虽说是庶子,但诸葛珪的子女并不多。 “父亲,关于我泰山郡的军队战将强弱,士兵多寡,纵是孩儿说了,恐怕父亲也心存疑虑,何不招都尉薛悌和督军高堂隆前来一问,当面对质,这样父亲也能真正地放下心来。” 诸葛亮见诸葛珪罗嗦个不停,干脆不再多劝,让诸葛珪直接召见薛悌和高堂隆,古代军人往上走的路并不宽,除了资历,便是战功了,相信此二人一听到有仗可打,必定悍不畏死,勇于请命。 “我儿此言有理,来人,去传唤都尉薛悌和督军高堂隆前来一见。” 诸葛珪听了诸葛亮的建议之后,转念一想,对了,此次领兵出征关键在于此二人,也就附议了诸葛亮的说法。 朝门外一喊,转手一指,将命令给一直默默站着等候的下人,下人领了之后,一路小跑往府外而去,去请薛悌和高堂隆了。 不久之后,薛悌和高堂隆便双双来到了诸葛府。 “末将薛悌,参见郡丞大人,拜见主公。” “末将高堂隆,参见郡丞大人,拜见主公。” 薛悌和高堂隆进门之后,朝诸葛珪行了一个军礼,接着又朝诸葛亮行了下属礼。 “薛都尉,高督军,快快免礼,来了诸葛府,就当是来自己家,不要有所拘束,请坐,请坐。” 诸葛珪听到此二人进门之后,竟然喊诸葛亮为主公,不由惊讶,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这是好事,此二人拜诸葛亮为主,那么此次领兵出征,便不会有二心,而是一心护主。 大汉的风气还是相当淳朴,认主之后,除非实在是没办法,才会背叛。 不知不觉,薛悌和高堂隆就给诸葛珪上了一层保险。 “多谢大人。”薛悌和高堂隆知道诸葛珪是诸葛亮的父亲,虽不知此次前来所为何事,不过应当要有的尊重,是必须的。二人也不多话,就在诸葛亮的下首而坐。 “本官此次招二位将军前来,乃是为了征讨那巨鹿郡太平妖道张角一事,大汉天子降诏,朝廷各郡传檄,相信二位将军早有耳闻,今我郡丞府得太守张举大人的看重,全权授命负责此次征讨,不知二位将军对此事怎么看?” 诸葛珪见此二人是诸葛亮的手下,也算是自家人,就不弄官场的那一套油嘴滑舌,而是直接询问二人的看法,也好校验二人是否真的有军事才学。 “朝廷有命,自当应征。郡丞府身负剿匪讨贼重任,末将等自然效力,更何况主公还是郡丞大人之子,末将等岂敢不赴汤滔火,万死不辞。” 薛悌笑了笑,插科打诨似的,故意表现得有些鲁莽。身为都尉,级别比高堂隆高一级,不得不站出来回答,表表忠心。 “敢问二位将军,不知我泰山郡目前兵力人员如何?将士装备如何?军队战力又如何?” 诸葛珪对都尉薛悌的回答感到满意,但这不是他最想要了解的。薛悌和高堂隆臣服于诸葛亮,只是占了人和,还得看看天时和地利是不是也准备好了。 听到问话,薛悌朝着高堂隆作了个眼神,示意该你来回答了。 “回禀大人,我泰山各郡县县兵仍维持兵员在一千左右,前不久新招募的二千泰平军,花费了大量的钱财,目前已全部配备每人一长刀一轻甲一军马,并按主公的要求对泰山周边的小山贼进行围剿,几经战斗,已颇具战力,不日可成精兵。至于对泰山青壮贼寇的收编,大概有三四千,全都挂靠在诸葛氏为佃奴,平时也由末将一并操练,不过尚无装备。” 督军高堂隆如数家珍,将泰山郡军队的情况说给诸葛珪听,同时也心存向一旁诸葛亮汇报的想法。军旅的生活很苦,外出打仗更是凶险万分,甚至有时候还得死人。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但这些都不重要,高堂隆最怕的是做了那么多,却没人知道,却没人重视。如今不止是郡丞大人主动问起,加上主公诸葛亮就在身旁,高堂隆不由挺直了身板,铿锵有力地朗声上报。 诸葛亮朝着高堂隆笑了笑,点了点头,以示鼓励肯定。 第六十一章 美人之贻 “若是如此,在军队方面倒也算是说得过去。不瞒二位将军,此次领兵出征将是由我儿诸葛亮代替本官前往,一切事宜皆由他决断,还望二位将军能尽心辅助,待凯旋归来,诸葛氏必当厚待酬谢。” 诸葛珪见领兵的是认诸葛亮为主公,加上军队兵员和战力还算不错,总之挑不出什么毛病,便开始防薛悌和高堂隆临阵思变,立马给二人开一个口头支票,表示保护诸葛亮,胜利归来,将会有重赏。 “末将遵命,必定不辜负大人和主公的厚望。” 薛悌和高堂隆不敢托大,连忙应承了下来,毕竟自从投靠了诸葛亮,认诸葛亮为主公,就差不多是将身家性命和前途名声都交给了诸葛亮,自然不能阴奉阳违,聪明反被聪明误。 诸葛亮看诸葛珪问得差不多了,心里应该也差不多放心了,便适时站出来,为薛悌和高堂隆二人解围,以免诸葛珪问个不停,引得二人不得不纸上谈兵,空谈误人。 “父亲,如今我泰山郡兵精将强,万事俱备,还请放心让孩儿领兵前往,也好给孩儿多些历练。如果父亲没别的事了,孩儿便和薛都尉、高督军先行告退了。战事紧迫,孩儿也好早些和二位将军学习排兵布阵,用谋用计。” 诸葛亮知道诸葛珪其实也问不出什么来,更加无法真正了解薛悌和高堂隆二人所说的代表什么。毕竟,诸葛珪只是一个郡丞,一个文职官吏,又从不曾习练过武艺。 “你这孩子,难道还怕为父答应你的事反悔不成。好吧,为父看你们三人是早已一心,互相通气,便不再问了,免得为难你们。全都下去吧,离出发征讨的时间不多了,好好做准备,千言万语总之一句话,保命要紧。” 诸葛珪明白诸葛亮这是要护短了。也罢,当父亲的岂能拆自己儿子的台,加上薛悌和高堂隆目前算是军人,与郡丞这种文官也没什么好聊的。诸葛珪也就不自讨无趣了。 “孩儿(末将)告退。”诸葛亮和薛悌、高堂隆如获大赦,赶紧施了礼,退了出来。 三人退出房间后,却没各自散去。而是随着诸葛亮到了另一间院子里,重新密谋议事。 “主公,不知对此次有何打算?还请告之,末将等也好早些准备,以免临时仓促,误了主公大事。” 薛悌见诸葛亮自进了院子,便沉思不言,只好心急地询问,认了诸葛亮为主,哪怕内心有想法也得以主公的为先,所以想知道诸葛亮有没有安排,若是没有,才需要薛悌等人自己开动脑筋。 “孝威兄,别急。亮自有妙计。你和升平兄回去之后,让将士先歇息养好精神,同时多备粮草,带足羽箭,待三日之后,我等一齐率领泰平骑兵,出发讨贼,建功立业。” 诸葛亮懂得薛悌和高堂隆的心理,二人是怕诸葛亮年纪太小,害怕亲往战场,而打退堂鼓,所以先吩咐二人回去先做好战备准备,约定之期一到就出征。 大汉王师,平叛太平道,简直就是白送的功劳,捞功名的大好时机。 “末将遵命。”闻言,薛悌和高堂隆总算是放心了,只要不怂,敢去讨贼,又是率领骑兵,哪怕建不了功,扬不了名,保全性命总是没问题的。若是连去都不敢去,就太可惜了。 于是,二人向诸葛亮拱了拱手,行了一礼,便缓缓退下,去准备出征的事务了。 诸葛亮见薛悌和高堂隆出了诸葛府,转头向府里的下人吩咐道: “去通知住在府内的唐周,便说三日之后,随我大军一同出发,前往讨贼。” 诸葛亮做事最重细节,能利用得上的,哪怕是一个小兵,还是一件物品,一段交情,都会部署安排之中,便算计进去。 下人应诺后,快跑着通知唐周去了。 诸葛亮想到不久之后,领兵出征,要去外地,在礼节方面不能不做到位,以免惹得人责怪。 母亲章氏那,暂时不用告诉,章氏刚怀有身孕,若是得知诸葛亮回来泰山不久,又要出去领兵打仗,容易有情绪波动,不利于保胎。 况且待领兵出征之后,诸葛珪自然会将诸葛亮的去向告诉章氏,并做好解释。这一点,诸葛亮相信以诸葛珪的智慧,自然会办好,不必无谓担心。 至于老师蔡邕、蔡文姬那里,就得诸葛亮亲自前去辞行了,以免得个目无师长的大罪。 诸葛亮去寻了蔡邕,告诉了蔡邕,自己即将代父出征,外出前往讨伐太平道娥贼。 蔡邕听后,既为大汉已经昏庸到百姓起兵造反的地步而痛心,又为学生诸葛亮这么小的年纪就要外出领兵感到惊讶和担心。 不过,蔡邕知道此事已经决定,但不可阻挡,便只能嘱咐诸葛亮领兵作战,非同小可,万事需注意,多加小心。末了,还扔给了诸葛亮一堆书帖和作业,说是出外也不能荒废了学业,有闲暇之时,要多多读书练字。 就像小鸡啄米一样,无论蔡邕说什么,诸葛亮都一一认真答应,并表示不会忘记蔡邕的教诲,更不会白白浪费时光,军旅之中也必定多学多读,精进学业。 辞别了蔡邕之后,诸葛亮将书籍杂物等先放好一边,准备去寻师姐蔡文姬,准备向蔡文姬说明即将外出,领兵出征,可能短期之内回不来,不能再陪她抚琴,谈古论今了。 “师姐,您的琴技越发神乎其神,臻入佳境了,看来师弟这辈子都没办法赶上您了。” 诸葛亮进来之时,正遇蔡文姬一人在抚琴,只好站在一边静心倾听,待蔡文姬一曲奏毕,笑嘻嘻地向蔡文姬恭维道。 “阿亮,你来啦,也不说话,一说又是取笑师姐,真是的。”蔡文姬不由脸上一红,虽知诸葛亮可能有口无心,口不对心,但有哪个女孩子不爱听甜言蜜语,称赞表扬呢。 “看师姐抚琴专注,不忍出声打扰。师弟今日前来,是想向师姐辞行的,要外出办事一段时日,恐怕无法再常和师姐一起抚琴学乐了。” 诸葛亮不喜欢婆婆妈妈,通过一段时光的相处,知道蔡文姬也素来喜欢简单直接,遂将领兵出征简化为外出办事,告诉蔡文姬,以免日后没来,让她乱想。 儿女情长,难忘却;征战沙场,最热血。 “师弟有心了。无须伤感,待你归来,到时再共谱佳曲便是了。外出办事,路途奔波,师姐缝了一个贴身香囊给你,也好留个念想。” 蔡文姬将自己偷偷缝了好久的香袋终于找到借口好送给诸葛亮了,手中的香囊递给诸葛亮的同时,蔡文姬又一次娇羞得脸红如火。 “多谢师姐。”感受到蔡文姬传递的丝丝眷恋与情意,诸葛亮接过了香袋,暗暗一闻,花香与体香共存,有一种令人心生清明,头脑清醒的感觉。 诸葛亮一时想起,此情此景,实在是令人珍惜,不由握紧了手中的香囊。 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第六十二章 兵分二路 当一个人有了目标,开始有事情可做,日子也会变得更快一些。一晃眼,三天便过去了。 诸葛亮早早地便起床洗漱后,与家人里共同享用了领兵出征前的最后一次早膳。 想到一切已经准备妥当,并已和在意的人一一话别过了。 诸葛亮走出了诸葛府门,开始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领兵打仗。 虽然曾经,诸葛亮指挥过千千万万的战场,但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如此的不舍,如此的儿女情长,因为以前,诸葛亮总是自己一个人,哪怕是妻子黄月英,也不能时常地陪在身边。 现在不一样,黄巾之乱虽然如期到来,但早已懂事的诸葛亮开始替父亲,替家人承担那一份沉重的责任,也正如此,诸葛亮才更想守护在家人的身边,给家人一个更美好的未来。 不过,这一切,都要付出代价,比如出征,比如去做一切很不想,却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阿亮,出门在外,一切小心。千万要好好照顾自己,保重身体。”诸葛珪扶着章氏,一直送诸葛亮到门口,不由又叮嘱了一次。 后面跟着的姐姐诸葛琪和诸葛苑也是一脸的不舍得,不想弟弟诸葛亮外出,而蔡邕和蔡文姬倒是一脸淡定,他们早就知道这种奔波的日子滋味如何,虽然苦,却也磨练人。 能让人瞬间成长,阅历快速地积累。 “知道啦,父亲您都说了好几次了。大家都回去吧。” 诸葛亮故作潇洒地回应,向众人挥挥手,笑了笑,转身向门口,早已等候着的薛悌、高堂隆和唐周走去。 薛悌扶诸葛亮上了马车,诸葛亮又挑开了车帘,看着门口的家人和蔡邕一家,不禁鼻子一酸,眼眶一红。 诸葛亮坚强地向送别的人一一点了点头,保持着微笑,眼睛却不争气地流了一二滴热泪。 等我回来。诸葛亮暗暗地在内心对所有人说。 等候的军队,待诸葛亮上了马车,坐好之后,便后队变前队。缓缓地出发了。沿着泰山郡城官道,一直蔓延前进,直到泰山郡慢慢地消失在视野里。 军队走出泰山郡外,大概有几十公里。 诸葛亮突然便叫停了军队继续前行,同时召来了薛悌、高堂隆和唐周三人,一起前来议事。 “主公,为何突然叫停军队前行,可是有什么事吩咐?” 薛悌知道诸葛亮不是那种爱无理取闹,故意将军令当儿戏的人,所以诸葛亮下令停止前进,薛悌还是心里相信诸葛亮肯定是有什么想法或命令,而不是嫌军旅太苦,要停下来休息。 不过,出于都尉的职责,泰平军名义上的最高将领,薛悌还是得例行公事询问诸葛亮的用意,也好帮其他各人消除困惑。 “孝威兄,在下看此次领兵出征,前路甚远,我等如此赶路,时日耗费太长,不利于战事。故将你们三人唤来,乃是想调整我军前进军队配置问题,也好早日奔赴战场。” 诸葛亮知道众人虽认自己为主公,但对自己的能力,还是心存怀疑,所以也不敢过于托大,多作解释,宽慰各人,以免产生误会。 在诸葛亮的眼里,这只是一支小小的军队,不足一提,但在薛悌和高堂隆的眼里,这可是他们扬名立万,飞黄腾达的根本。 诸葛亮并不想夺权,但也不想将这些军队的指挥全给薛悌和高堂隆,这样的话,诸葛亮也就没必要跟着出来趟这浑水了。 “不知主公打算如何做,可有计划方案,我等军人,自当以服从军令为天职,主公既然看得起我们,不嫌弃军中之人粗鄙,军旅之途艰难,亲身犯险,若有吩咐,末将等人必定以主公马首是瞻。” 高堂隆看唐周也不说话,就默默地站在一边听着,也就不等薛悌开口说话,直接表态,那意思是:主公,你说怎么干吧,只要不认怂,就是干。 也是,高堂隆虽和薛悌是好友,但既然认了诸葛亮为主,自知也得适当地表现自己,以作为晋身之资。 “是这样的,各位将军都知道我诸葛氏起于徐州琅琊,琅琊便是我诸葛氏的主根,是老巢。今天子降诏,传檄各郡,让我等前往巨鹿郡剿灭太平道教教主张角等人,在下怕这张角若是得知风声,提前造反,到时太平道教徒极多,恐各郡皆受其害。” 诸葛亮不得不透露一下张角带领下的黄巾娥贼活动,事实也如此,诸葛亮亲身经历,未等到朝廷讨伐巨鹿郡张角的大军一到,张角就发动起义,直接造反大汉,一时各郡县沦陷的消息,多如浮云。 从前,缺少的,现在诸葛亮更加珍惜。虽然现在琅琊只有一个人,就是诸葛亮的大伯诸葛玄,但诸葛亮也不愿诸葛玄犯险,宁愿派人前去支援,未雨绸缪,也好过再次痛失亲人。 毕竟,凭着以前的经验,诸葛亮不敢相信一切都会按照经验继续运转,害怕历史长河之中有一双眼睛在窥视,发现了诸葛亮曾预知了历史的走向,从而悄悄地改变了历史的翅膀,让诸葛亮措手不及。 诸葛亮不敢赌这种可能,所以想尽量做得完美一些。 “主公所言也不无道理。若是那张角得知朝廷追拿,极可能狗急跳墙,揭旗而起。如此,主公想如何处理?” 薛悌说出了其他二人心里的话,就算主公诸葛亮推算有理,但这和讨贼有什么关系,当下之急,难道不是快马快鞭,赶往巨鹿郡,杀贼立功么? 哪怕真的被诸葛亮说中,到时满地太平道叛逆,处处皆黄巾娥贼,不也是一样,照样剿贼不就是了。 “在下担心家伯独身在琅琊有危险,想兵分二路,一路留下战马,转为步兵,由一位将军前往琅琊接应家伯,另一路则一人双马,日夜兼程,开足马力,前往讨贼。若接应护卫家伯无恙,则此次当论首功。不知哪位将军愿前往琅琊?” 诸葛亮将兵分二路的想法说出来,同时把前往琅琊接应诸葛玄的事,定为首功,以免没人答应去。 第六十三章 不走广宗 毕竟,一面只是诸葛亮的猜测,一面是实打实的叛逆。 薛悌和高堂隆、唐周,不由开始思量起来了。 要是去琅琊接应诸葛玄嘛,首功是跑不了了,但是万一事实不会像诸葛亮所说,太平道并没有提前发起造反,虽有首功,但此功也大不了。 万一真像诸葛亮所说,提前造反,那首功可就不得了了。 当然,不去琅琊,前往讨贼,可能风险会更大一些,因为不知会面对怎么样的敌人,但也有可能收获会大一些。 反正,颇为纠结。 良久,三人只好主动请命,让诸葛亮来选派各路合适人员。 “属下愿往。”三人齐齐抱拳,表示愿意前往。 贤臣择主而侍,做什么事,除非有明确的动机和利益,不然就随主公的心意,准不会错。于是,三人直接将选择权交还给诸葛亮。 “既然三位将军都愿意前往,在下也不好厚此薄彼,都尉为一军之首,军如龙不可无首;督军乃一军之胆,兵无胆不可一战,便由孝威兄率领五百人,自成一军,前去琅琊接应家伯,升平兄和来福兄便与在下一同前往讨贼。” 诸葛亮点了薛悌带领五百人前往琅琊接应诸葛玄,一来,薛悌的武艺不及高堂隆,但论统率与指挥,却比高堂隆胜出一筹;二来,有诸葛亮坐镇军队,指挥能力不会比薛悌弱,但薛悌在,碍于主公的面子,得事事请示诸葛亮,等于架空,不利于诸葛亮笼络人心。 “末将领命。”薛悌听到自己被诸葛亮任命为前往琅琊接应的将领之后,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不过好在首功得手,将来论功行赏,少不了薛悌的那一份,薛悌心理也就平衡了。 薛悌心平气静地将都尉的兵符交给了诸葛亮之后,接了军令,便转身前去挑选五百军士,也不多逗留,带领众军士,快速跑步前往琅琊。 待薛悌带兵离开之后,诸葛亮又朝留下的高堂隆和唐周吩咐新的军事命令和安排。 “来福兄,你对太平道比较熟悉了解,加之常年奔波于各地,熟知山川河***于各地风俗,便由你将薛悌留下的战马收拢,于军中挑选五百机灵敏捷之人,成立为斥候营,作为军队前行的眼睛,同时负责刺探军情,按时汇报。” 诸葛亮也给唐周兵权,让唐周率领斥候营,保持强大的机动性,负责刺探军情,为军队决策收集信息和军报。 诸葛亮并不怕唐周有了兵马之后,叛逆反戈,毕竟,若不是唐周告密,张角的计划会更加完美,不至于如此仓促。 因此,唐周若是再背叛诸葛亮,不止是朝廷容不下他,张角容不下他,恐怕整个天下都不再有唐周的容身之地。 “属下领命。”唐周领了军令后,却是没有离开,因为作为斥候,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刺探,放哨。而是知道负责哪些地方、范围的警惕与潜伏。 这样斥候才有针对性。 “升平兄暂代都尉一职,剩下的一千泰平军便由升平兄负责统领,作为中军策应。待你二人挑选完毕,军队调整好之后,我等立即启程,前往讨贼。” 诸葛亮将从薛悌那得到的兵符递给了高堂隆,临时将高堂隆提为暂代都尉,等于给高堂隆职权提了一级。 诸葛亮先得了兵符,算是得到了这泰平军的指挥权,但诸葛亮并不恋权,转眼又把兵符给了高堂隆,玩得一手笼络人心的好手段。 “多谢主公,末将必不负主公重托,将士用命,奋勇杀敌,以报主公知遇之恩。” 高堂隆激动得跪在地上,双手恭敬地接过兵符,不得不感激,高堂隆的官场升迁之路,在他人看来,就像是在坐飞机,扶摇直上。 先是一个小小的郡县督邮,一下子提升为一群之督军,现在又临时代替为都尉,可以说是将来都尉的候选人员了。这一切,都拜诸葛亮所赐,直白的告诉所有人:择一个好主公的重要性。 “主公,是否由末将带领斥候营,一人双马,先行前往巨鹿郡,探探那太平道的消息,也好给主公参考参考,以便做出决定。此去巨鹿郡,当走广宗,便让末将为主公遇山开路,遇水搭桥吧。” 唐周自告奋勇,想领斥候营打头阵,当急先锋,于是请示诸葛亮,是否强奔广宗,直扑巨鹿。 唐周是真没想到人生会大起大落,云卷云舒。先是告密,大汉天子封了个虚职,没好好享受几天,却变成阶下囚。后来给小小年纪的诸葛亮救了,没想到才几天,居然就有机会领兵了。 虽然只是一个没有军职的任命,但这证明诸葛亮是有心想重用唐周的,唐周就放下心了。有机会就不怕出不了头,做出成绩,自然会得到再次关注。 “不,我等不走广宗,也不去巨鹿。” 诸葛亮却是一口回绝了唐周的建议,弄得高堂隆和唐周一时转不过弯来,本来热血高涨,想兵发巨鹿,讨伐叛逆,现在却说不去巨鹿了。 这诸葛亮还是年纪太小,实在是瞬息万变,难以捉摸。 开玩笑!不去巨鹿,哪有逆贼可讨,从而立功;若去巨鹿,必走广宗呀。 诸葛亮到底在想什么,高堂隆和唐周摸不清诸葛亮的心机,不由暗暗一想,早知道就该抢着去琅琊的,至少还能得个首功。 这下好了,主公都不去巨鹿郡了,还谈什么讨伐那太平道教主张角。 “主公,若是不走广宗,不去巨鹿,我等去哪?朝廷宣诏,可是让我等前去讨伐那太平妖道张角。” 高堂隆不得不提醒诸葛亮,天子宣诏传檄指的都是去巨鹿郡讨伐捉拿张角,想让诸葛亮明白:作为主公,别闹,乖乖将我们去巨鹿杀贼立功。 “此次领兵出征乃是讨伐太平道教主张角,众所周知。不过也正因为如此,相信各州各郡县有志之士皆会领兵前往巨鹿郡,所以我等便不去巨鹿郡了。” 诸葛亮弄出那种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不往矣的感觉,先留下个悬念,又开始为高堂隆和唐周一一揭开。 第六十四章 赶往涿县 “二位请想想,各州各郡官职比我等高的人,不计其数,不说远的,就说离泰山郡近的,身为兖州刺史刘岱刘公山、济北相鲍信鲍允诚,这些大人物难道不会想到走广宗,围巨鹿?” 诸葛亮欲擒故纵,抛出个各人理所当然能想到答案的问题。末了,见高堂隆和唐周已是想明这一点,接着说道: “因此,我等赶往广宗,兵围巨鹿,纵是有功,也是微末小功,不足一道。甚至有可能劳师动众,反而无功而返。所以,不走广宗,不去巨鹿,我等日夜兼程,赶往涿县。” 诸葛亮将目的地说了出来,表示要二人将军队带到涿县去。诸葛亮知道高堂隆和唐周必定想不明白,一头雾水,也许也不会有人能想得明白为什么诸葛亮选择这样做。 但诸葛亮明白自己是对的。行军打仗,要是万一能和蜀汉汉昭烈帝,先主刘备刘玄德勾肩搭背,凭着刘玄德那二个义弟,关羽关云长和张飞张翼德,岂不是稳赢。 既有人身保障,又能稳稳捞战功。 何乐而不为也。 不说兵围巨鹿了,可能在广宗就得统统被挡下来,广宗可是硬骨头,从前啃了那么久,都没人能啃下来,还是硬生生将张角给耗到病死的。 所以,诸葛亮打死都不会选择去广宗,白白浪费战机。 “主公,末将不明白,纵是不去巨鹿,那为什么偏偏非要去涿县呢?” 高堂隆的军事战略眼光比唐周高多了,毕竟是进过太学的人,了解到泰山郡离涿郡甚远,此举若是无功,路途太远,消耗可就大了。 虽说辎重粮草充足,但也不知此次讨贼要多久,能省点是省点。 “冀州巨鹿,往西,有朝廷源源不断聚集的讨贼军队,太平道不会选择与大汉正规军队硬碰硬;往北,是并州,背靠大草原,地少且匈奴出没,太平道也不会选择此方向作为主攻占;往南,我兖州山高地险,平原不多,不利休养生息,乃百战之地,太平道更加不会选择。往东,幽州不同,幽州多马,一旦让太平道有了马匹,便可直入取青徐。到时太平道就会根深难除。” 诸葛亮将太平道的活动轨迹分析给高堂隆和唐周听,事实上,太平道起义造反后,也的确是这样做的。只不过大汉官军太猛,狼性太强,攻打得张角三兄弟都顶不过一年,双双陨落。 黄巾娥贼一旦没了灵魂人物,缺少维持信仰的领军人物之后,加上在幽州又被刘备三兄弟打得太狠,扩张不了。结果后期活动大多在青徐,以及一些高山野地当游击队,形成不了大的威胁。 青徐二地的黄巾,反而成了曹操的产粮产兵工具,奠定了曹操问鼎天下,逐鹿中原的基础与资格。 “既然我等前往巨鹿,难有大功,何不试着前往涿县,万一能阻挡黄巾乱窜,解幽州之围,到时巨鹿便会十面埋伏,四处楚歌,成为瓮中之鳖了,我等反而有机会获得更多军功。不知二位将军觉得可好?” 诸葛亮给高堂隆和唐周先画个大饼,大家都知道有机会讨贼,立功机会难得。不过立个小功,也没多少好处,还不如拼一下,说不定跑远点,刚好捡漏,比在巨鹿稳扎稳打,拾人牙惠好多了。 “全凭主公决定,来福必当效命。” 唐周反正无所谓,去哪都行,跟着诸葛亮混,有想法是好事,但与反对主公的想法,还是不要有的好。 “主公有此决断,末将自当遵命,陪主公走上一趟,赌一赌。相信跟在主公的身边,运气和机会都不会太差。” 高堂隆想到能有今日,全依靠诸葛亮,既然诸葛亮不是说不打,认怂,搬师回府。那去哪里打,怎么打,就听诸葛亮的就好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一来,当属下的以主公为准,主公指哪打哪;二来,也是报恩,要是主公有提携知遇之恩,关键时刻都不出来挺主公,那下回也就没你什么事儿了。 高堂隆和唐周虽不及诸葛亮聪慧,但这一点还是了解的,毕竟痴长诸葛亮那么多年,多少也是跟得上诸葛亮的思想与脚步的。 “那好,我等便转道涿县。”诸葛亮见二人的思想工作做通了之后,开始下军令,让二人将诸葛亮的决定执行下去。 高堂隆和唐周接了诸葛亮的命令之后,便退下安排布置去了。 又过了二个时辰,高堂隆总算是完全掌控了这支泰平军的军权,唐周也从军中挑好了五百人,充当斥候营。于是,诸葛亮再次下令,要求全军马不停蹄,人歇马不歇,火速支援涿县。 不出十日,全军便赶到涿县。 唐周先到,早就替诸葛亮和高堂隆率领的中军找好驻地扎营的地方。 一路以来,除了一小股的黄巾娥贼,也暂时没遇到什么大的战斗,可能黄巾大军正在赶来,而诸葛亮这一军队却是从兖州泰山走青州方向赶往涿县,故而没遭遇。 不过,随着遭遇到的越来越多黄巾娥贼,也算是验证了诸葛亮之前所说的猜想。 高堂隆和唐周不得不佩服诸葛亮神机妙算,料事如神。顿时觉得跟随这样的一位主公,只要乖乖服从,用心效力,必定有大量随之而来的荣华富贵,享受不完。 幽州和兖州又是不同的地域风景,兖州虽有高山险地,却地处中原腹地,与各大州互通有无,颇有人情味;幽州却隅居一方,进入幽州便有一种落日照大旗,马鸣风萧萧的荒凉感觉。 不过,幽州地广人稀,物产丰富,盛产战马,乃兵家重地。武风兴盛,进入幽州,哪怕只是文弱书生,也容易产生男儿何不带吴钩,焉能守旧丘的豪气。 眼看着这从前一生都未曾来到的地方,诸葛亮不由多看了几眼,幽州是盛产英雄的地方啊,值得留恋。 好男儿,走四方。 这里有多少英雄人物,公孙瓒、赵云,袁绍、刘备等等,数一晚都数不完。 幽州,涿郡,涿县。 各路英雄,不再遗憾,提前来会一会你们。 我诸葛亮来了。 第六十五章 苏双张世平 诸葛亮让高堂隆率领军队在涿县附近,隐蔽扎营,等待军令,又带着唐周,挑选了一二十个比较机灵,头脑灵活的士兵随从,这些人看起来都不太起眼,善于隐藏自身,军旅气息不重。 随后,诸葛亮便带着唐周,领着人,交了官引,给了看守城门的军士些许钱财,进了涿县。 一进涿县,一眼就能看到城门旁边,张贴着官府的榜文,榜文中写着黄巾反贼的数条罪行,现在官府招募义兵,以便黄巾反贼到来之来,好作应敌。 榜文旁边,横放着一张书桌,有一官吏在负责登名造册,许多的百姓在那书桌前排成了一队,如一长龙,等待报名投军,开始吃军粮。 这年头,日子都不好过。要么从了黄巾,为反贼,到处抢夺,解决温饱问题;要么当了官兵,杀反贼,到处围剿,勉强军粮过活。 百姓一多,便显得热闹,众人交头接耳,声音彼起此伏。 诸葛亮走近一听,大概便能猜想出事情的大概。 原来,那张角果然知道造反的计划走露了,听到朝廷讨剿他的风声,星夜提前举事起义,更是自称“天公将军”,将弟弟张宝封为“地公将军”,将张梁封为“人公将军”。 蛊惑太平道教徒和普通百姓说,现在大汉国运即将终了,会有大圣人出世,就是张角等人,让不明所已的教徒和百姓全都顺应天势,加入太平正道,以便能在太平盛世里享乐享福。 百姓文化知识大多不高,被这么一说,一下子头裹黄巾,响应张角造反的人多达四五十万。人一多,贼势就浩大,大汉的官军哪里还敢守城抵抗,大多望风而逃,郡县失陷的消息,满天飞。 幽州太守刘焉,乃是皇室宗亲,原是江夏竟陵人氏,汉鲁恭王之后代。此人才大志疏,听到张角率领军队很快就站领了冀州,派兵前来攻打幽州,贼兵已向幽州边界出发。 那刘焉一时苦无对策,又当时闻到贼兵将至,便唤涿县校尉邹靖前来商议退敌之计。邹靖想了想,觉得别无他法,黄巾反贼兵力实在是太多了,郡县官兵又太少,根本没得打,只能火速招兵用来对敌。 刘焉听了邹靖的计谋之后,同意了。不久,便出示榜文招募义兵,也就有了诸葛亮进城后,看到的景象。 不过榜文可能刚刚传到涿县,应该知道的人还不多,不然以涿县人的好武性格,前来报名投军的不会只有这么一丁点人。 诸葛亮将唐周叫来跟前,准备给唐周先来个任务,毕竟身在涿县,万一遇到刘备刘玄德三兄弟,若是与之结交,被得知唐周原为黄巾反贼,恐怕结交不成,反惹厌恶。 “来福,我等新入涿县,你走南闯北,见识多些。现下,便有一个事情要先交给你,若是办成,则为你记上一功。” 诸葛亮知道要想马儿跑,就得许诺让它吃草,所以不说事情是什么,反而先说办得好,给你一份功劳。这些手段,虽然此时表现出来,对于诸葛亮来说,是熟视无睹,对于他人来说,却不得不称赞诸葛亮是个人情练达的主公。 “主公请讲,来福必竭尽全力。”唐周一看,刚进城,就能捞到一功,不管是什么事,先应了再说。想必诸葛亮也是初到涿县,人生地不熟,纵是有什么事情,也不会是多难的事儿。 “来福,我怕我们孤军深入,孤立无援,后继无力,所以想要你在涿县寻找那些经商大贾,约好相见,待我劝说一二,看能否得到一些支持,也好壮大自身。至于当地的世家豪族,就不用找了,我们属于外来人,这方面是奢求不到了。” 诸葛亮觉得来到涿县嘛,早晚会遇到刘关张三兄弟,奈何这次出门,乃是为行军打仗,没法带什么钱财礼物,只好从当地的经商大贾入手了,要是能搞到一些军资,无论做什么事,也容易活动活动。 所以,就准备把唐周也派出去,毕竟,唐周是前黄巾反贼,带在身边,怕一时不慎被认了出来,虽然有官印官符在手,不怕冤枉,但少些麻烦也是好的。 “主公,属于这就去办。必定在一日之内,将涿县范围内,愿意前来相见的经商大贾尽皆带到。”唐周抱了抱拳,接了任务,施了一礼,便转身挑选了四五个随从,先行离开了。 诸葛亮率领剩下的人,继续往前,寻找一家客栈下塌,暂居了下来。 唐周果然是个懂得办事的,不出一日,便将事情办妥了,只是结果却不尽人意。除了二人愿意前来相见,其他经商大贾都委婉拒绝了。 也是,诸葛亮乃是代表泰山郡而来。除非这些经商大贾有意前往泰山郡发展,不然也不会主动前来相见,巴结诸葛亮。 而且涿县大多的经商大贾,要么是世家旁支的人,要么是当地豪族,也不愿搭理诸葛亮这个刚来涿县不久,无根无基的小少年。 聊胜于无。 诸葛亮还是认真地接见了这二人。 “在下苏双,拜见公子。” “在下张世平,拜见公子。” 一进门,二人皆双双行礼。 商籍是贼籍,二人见诸葛亮,多年商贾经验练就了一眼识人的本领,一看便知是官家子弟,故而不敢怠待。 诸葛亮为了表示重视,不得不一一虚扶了一把。 待行礼完,二人互相望了望,神领意会,其中一个率先开口求询。 “不知公子传唤我等下人,所为何事?”看起来年长些的苏双脸色沉稳,和风细雨的一问。 果然,能混出头的经商大贾,在为人处事上都有一套。诸葛亮不禁暗暗心想。 “二位皆是当地有名的商道大才,口碑甚好,听当地人所说,颇为称赞。在下乃泰山郡郡丞诸葛珪之子诸葛亮,初到贵宝地,闻二位之名,如雷贯耳,故冒犯派手下请二位前来一见,有一场大富贵送与二位,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诸葛亮将准备好的说辞说给二人,商贾重利,为权为财,诸葛亮也就不说那些虚的,相信给二人一些一官半职,都足以让二人投效。 因此,诸葛亮也没怎么过脑,先忽悠了再说。 等等。 苏双,张世平。 第六十六章 截获钱财 诸葛亮想起来了。 曾经,此二人与蜀汉皇帝刘玄德可是有大渊源,可以说没有此二人,刘玄德发家发迹就难得多了。 刘关张出道之前的第一桶金,便是苏双,张世平。 不然,凭着张翼德的全部家财,虽够招募几百乡勇,却难以成大事。 诸葛亮就不曾一次听刘备说起,当初在老家涿县,刚刚起事,响应大汉朝廷,苦于缺盔少甲,多亏了苏双、张世平的相赠,才能有今日的辉煌。 听到二人乃是苏双和张世平,诸葛亮不由一下子重视了起来。 “不知公子所言一场大富贵,指的是什么?在下等人,不过一介商贾,有些许薄财,别无长处,加上天资愚钝,还请公子示下。” 精明的商人,从来都不会小看任何人,哪怕站在面前的诸葛亮年纪轻轻,苏双也不敢小视,这世道尔虞我诈,害怕一不小心就让诸葛亮挖坑,给忽悠了。所以,不管是什么,凡事还是先问清楚为好。 “不瞒二位,家父虽是郡丞,乃是文职,却常常感到手下的人不够用,尤其是像二位这样精通于账目往来,资金流动之人,在下见贤遗在野,心有不忍,也有心为父分忧,故想举荐二位,屈居我郡丞府管事,待他日磨练熟手,资历已足,也好引荐,出任各郡县主薄,步入官道,不知二位可愿降尊纡贵助我诸葛氏一臂之力?” 诸葛亮身为官家子弟,却主动去招揽在大汉人人皆视为贱籍的经商大贾,这种行为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说诸葛亮求贤若渴吧,对象却是商贾,要说诸葛亮没礼贤下士,却是主动地提出想要招揽人。 虽说初为诸葛府管事,专事钱财,但诸葛亮也说了,干久了,干好了,到时会引荐为郡县主薄,那就不一样了,等于脱离了贱籍,身为大汉官吏。 虽说一县之主薄,在大人物眼里,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官,举手可得。但在商人眼里,哪怕是奋斗一生,都有可能获取不到。 所以,诸葛亮这个提议不止是令人大吃一惊,而更像是晴天霹雳,六月飘雪般世所少见。 苏双惊得嘴巴双开,一时忘了合上,失了礼仪;张世平听得整个人陷入呆滞,久久回不了神;就连唐周,也为主公的大饼,吸引得两眼发光。 房内,一时静若深夜,落针可无。 诸葛亮只好静下心神,无奈地等苏双和张世平的回应。 过了晌久,苏双和张世平总算是回过神来,互相望了望,皆看到双方眼中的炽热和渴望,双方点了点头,突然齐齐地向诸葛亮行了投效礼,跪拜在地。 “愿为主公效力驱使,万死不辞。”二人如同声翻译一样,同时表态,认了诸葛亮为主公,生怕慢了,眼前这场大富贵就会飞走,化为镜中水月,过眼云烟。 “大善,我得二位,如虎添翼也。”诸葛亮扶起了苏双和张世平,口中连连称赞。 虽然二人还没什么贡献,但诸葛亮知道这二人,可能什么都没有,甚至才能也有限,可是有钱的标签,肯定是跑不了的。 “苏兄,张兄,在平初到幽州涿县,也不知二位的来历,不如便由二位来说说,在下也好根据二位的情况安排相应的差事。” 诸葛亮对苏双和张世平只是存在于听说,如今却就站在面前,不由好奇,想听听此二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主公,在下和双兄乃是世交,家居中山,世代从商。因中山有甄氏一族在,粮食及普通物品皆甄氏一家独大,我等难以经营,故转而养马,同时收集草原上的陨铁镔铁,然后结伴同路,往返于各地贩马售铁。” 张世平向来和苏双交好,经常终日在一起,也就对苏双的底细知根知底,便统一为二人作了介绍。顿了顿,又接着说道: “我等约好每年往北贩马一次,却因近日黄巾反贼欲攻打幽州,贼势浩大,不得不返回幽州,盘旋于涿县。幸而遇到了主公,才有此天大机缘。我二人愿将良马五百匹,金银五千两,镔铁一千斤赠与主公,以便主公建功立业。” 张世平和苏双的马没卖出去,钱自然没赚到,所以对黄巾算是恨之入骨。知之诸葛亮乃是官家之后,不难猜到必是为了剿贼才到此地。 二人一个眼神,便做出了决定,将带在身边的全部家财资助于诸葛亮,一来可以作为晋身之资,二来也算是增加诸葛亮心中的印象分,减少历练的时限。 大汉朝廷对黄巾反贼早定义为卑鄙乱国者,所以为杀黄巾做贡献,张世平和苏双不觉得这钱财送出去可惜,反而很光荣。更何况是送给自己的主公,可谓是一举多得。 “如此,便多谢二位的仗义相赠。二位待我重义,我必待二位重情,还请二位跟随于我左右,待回了泰山,定将二位荐任重职。” 诸葛亮收下了钱财,马匹,不禁心里笑咪咪,不过表面上,却连连安抚苏双和张世平,表示回了泰山,必不食前言,兑现举荐。 领兵有益,出征有得。这才一开始,不止收了二位敛财高手,更是得了一笔横财。诸葛亮觉得哪怕现在就打道回府,这一趟也就不亏了。 不过,想是想,诸葛亮来得了,现在可回不去。要是现在再强行赶回泰山郡,以区区二千泰平军,若是遭遇了黄巾反贼,很可能有大的伤亡。 诸葛亮心情大好,也就准备给苏双和张世平多施加些恩惠。 “不知苏兄和张兄,可有表字?” 诸葛亮问及二人的表字,没有表字,可不是读书人,这年头要想为官,读书人的身份是基本标配。 不过,料来二人必定是没有的,若是有表字,就不会沦落到成为经商大贾,一介商籍。 “回主公,在下虽从小有幸读书识字,却未曾拜得良师,故无表字。世平也是一样,我们只懂得文字和账目,对于经史书学的深意皆一无所知。” 苏双将二人的情况告诉诸葛亮,二人也知道想当官,哪怕是主薄这种文吏,登名造册,盘点核算,撰写公文,这些是最基本的。虽然懂得识文写字,但能多了解一些经书史学,更有增益。 “既然这样,那以后可要勤加读书,多思多学。我便为你等表个字吧,苏兄表字勤思,张兄表字学进,以示鼓励。” 这年头,对于商人示恩,要么给官,要么给身份。 钱财,莫说诸葛亮没有,有也舍不得。况且苏双和张世平的钱财可瞬秒诸葛亮好几条街。所以表字,既省钱,又大恩。 “多谢主公赐字。” 苏双和张世平齐齐跪谢。 又谈了一会儿,诸葛亮就让苏双和张世平暂且回去,做好准备,到时一切妥当,便会派人通知二人,再作进一步的安排。 至于二人赠与的那些东西,诸葛亮也让二人先暂为保管,以待使用。 第六十七章 刘备豪言 诸葛亮搞定了苏双和张世平的事情之后,大赚了一笔,心情美得难以言语,也就不愿闷闷地继续待在客栈之中。 吩咐好唐周在客栈看守包袱行李,诸葛亮带上十来个随从军兵,出了门逛一逛这涿县,领略这北地风光。 不曾想,左走右转,这涿县的路却是四通八达,走着走着,竟又走回了城门边。 原想,就此折回客栈,结束一天的游历。 诸葛亮眼尖,却是突然被吸引了目光,只见在榜文下面,有一个人,生得那是身长七尺五寸,两耳垂肩,双手过膝,这必然是刘备刘玄德了。 诸葛亮还知道刘玄德不止两耳垂肩,双手过膝,还奇在目能自顾其耳,面如冠玉,唇若涂脂。所以,无论是谁,初次遇到刘玄德,必惊为天人,认为此人是翩翩君子,俊俏如玉。 看到刘备就站在前面,诸葛亮心喜不已,正欲上前结交,急走向前,怎么说也曾经是主仆一场,而今物是人非,再相遇岂能不结识一番,反而不告自走。 诸葛亮尚未走到,便听刘玄德慨然长叹,叹声无奈。 诸葛亮完全可以理解刘备此时的心情。 以前,诸葛亮自从当了蜀汉的军师之后,和刘备好得就像忘年交,对刘备的过往了熟于心,知道刘备不怎么喜欢读书,但是性子却很是宽和,平时也不爱说话,喜怒不形于色。 诸葛亮也曾听关羽和张飞说起刘备的往事。 说是刘备一直以来都心存大志,专好结交天下豪杰;乃是中山靖王刘胜之后,算是汉景帝一脉的玄孙。曾经,刘胜之子刘贞,在汉武帝时被封为涿鹿亭侯,后来因为上交官府的金子成色不足,犯了罪导致失去侯爵,因此在涿县有遗留下刘氏一脉。 刘备的祖先是刘雄,父亲是刘弘。刘弘曾经被举荐过孝廉,也当过官吏,不过很早就死了。刘备很小就成了孤儿,但侍候母亲至孝,奈何家贫,以卖草鞋凉席为谋生。 诸葛亮还知道刘备一件趣事,说是刘备家住在涿县楼桑村。在家的东南边,有一颗大桑树,高五丈余,远远望去,茂盛得就像车盖。有懂得看相的人曾说,这一家将来必定出贵人。刘玄德小的时候,和家乡附近的孩子一起在树下玩小儿戏,就曾说过,将来要是当了皇帝,就要乘坐这样气派车盖的龙辇。他的叔父刘元起听了感觉惊奇,觉得这孩子很有志向,预见他长大后将会是个不寻常的人物。 因此,刘元起眼见刘玄德家里贫穷,便常常资助刘备,给钱给物。直到刘备十五岁了,他的母亲才勒令刘备出门游学,刘备也曾经在郑玄和卢植授课之时,在门下旁听过,与辽西人公孙瓒等人结交好友。 诸葛亮边走边思,却突然被如奔雷的声音给打乱了思路,只好看了看声音来源之处。 好家伙,又一个熟悉的身影。 只见,这人长得豹头环眼,身长八尺,燕颔虎须,声若巨雷,势如奔马。 一身结实的肌肉,无不显示着爆炸的天生神力。 这是涿县张飞张翼德呀。 怎么也在这里,刚才大意只看到刘备,没有注意到旁边的人。是了,曾听人说起,张飞桃园结义虽排最小,却是先于关羽认识刘备。 “大丈夫不想着为国家出力,反而在这长吁短叹,像个娘们似的,这是为何呀?” 张飞大声的发问,声音震耳欲聋。一股豪气冲天直起,周围的人不由觉得张飞是个忠君报国,义气云天的汉子。 诸葛亮不等刘备应答,大声高呼,准备强行插一腿。 “正是。壮士所言极其有理,我大汉儿郎岂能让区区黄巾反贼逞强称雄。理应为国效力,从军讨逆。” 诸葛亮虽人小却声尖,一下子就引起了刘备和张飞的注意。诸葛亮也终于快步赶到二人的面前,施了一士子见面礼。 刘备见诸葛亮硬生生抢了他的风头,虽有不喜,但素来表面功夫做得极佳,却并出言反驳。而是仍然保持脸上日晴云轻,只能说养气修性,练得实在不错。 但刘备却不能不出来说话了,再不说话,估计周围众目睽睽,就要当他是那种无情无义,无国无家之辈的自私小人了。 况且张飞外貌十分彪悍异常,正欲结交,故对张飞和诸葛亮先后施了一礼,然后问二人姓名。 “好汉一心为国,忠义两全,不知怎么称呼?公子小时了了,浩气自存,敢问师出何人?” 刘备先长后幼,显得十分温文有礼,语言之间,体现出一个读书人士子的气慨。毕竟,刘备在结交英雄豪杰之时,都是用这一个套路,先问出身,再论见识、英勇,因此凭着这个,才能令公孙瓒等人折服,引为好友。 “在下姓张,单名飞,字翼德。世代居住在涿郡,家里有些庄园和田地,平日里卖酒为生,杀猪过活。从小就喜欢结交天下英雄豪杰,刚好正好见到兄长边看榜文边叹气,心中疑惑,才有此相问。” 张飞见刘备和诸葛亮的衣着,知此二人必是求过学,读过书之人,也就直来直往,将自己的家世说了出来。 坦诚至极,真心交结。 这样的一个人,无论是谁,只要心中坦荡,都会愿意与张飞做朋友,因此张飞实在是没什么坏心眼儿。 “在下乃前议郎蔡邕蔡伯喈公门下学生,复姓诸葛,名亮,家父现任泰山郡郡丞,奉天子宣诏,郡县募榜,率兵前来助涿县破贼,无意中路过此地,听到壮士所言,心中有感而发,不禁出言附和。还请二位兄长勿怪。” 诸葛亮将自己的恩师大儒蔡邕这块招牌扯了出来,又表明自己是官家子弟,且率兵前来涿郡,一时间说得刘备和张飞一脸惊讶,要不是看诸葛亮举止大方,知书达理,刘备和张飞绝对不敢相信诸葛亮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前议郎,大儒,蔡邕蔡伯喈公门生,泰山郡丞之子,且已能率兵统领将士。眼前这个看起来才四五岁的小娃娃,刘备和张飞一开始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却发现诸葛亮十分不简单。 二人不由拘谨了些,变得恭敬。 “在下原本是汉室宗亲,姓刘,名备,字玄德,曾求学于中郎将卢植和大儒郑玄门下。” 刘备讲到这里,突然停下了。 刘备脸色开始变得忧伤,像是在酝酿情绪,又像是悲从心来,令人欲肝肠断绝。 诸葛亮听到刘备的介绍,心中大定。此人果然不出所料。正是曾经的主公,认识多年的年轻版刘备。 刘备,刘玄德。 第六十八章 饮酒吹逼 “突然听到黄巾逆贼造反,大肆作乱,我有心想去讨逆反贼,保护百姓,却恨自己单枪匹马,孤力难支,黄巾势大,恐无法实现,因此才挨声叹气,长叹奈何。” 刘备的言语极具渲染力,令人越听越悲,不忍责备。说着说着,刘备用手擦了擦双眼,瞬间眼中带红,竟流出了热泪。令众人无不跟随着感到一股心有杀贼,无力回天的愤慨,同时也体现到刘备的志向:心向大汉,志匡汉室。 刘备笼络人心,实在是有一套,尤其是不重家眷,而重手下。在多年的屡战屡败,逃亡奔波之中,更是做出了将抛妻弃子的事情来。 不过,正是刘备的人格魅力,也导致每次抛妻弃子,手下的文臣武将反而更加忠心和崇拜刘备。这说起来,算是奇事。 诸葛亮见此,虽然也极受感染影响,但无奈曾经这种场面,算是见多了。今日一幕,也只是小儿科,所以诸葛亮倒也还能保持本心,不为所动。故诸葛亮沉默不语。 张飞却是开口了。 “我道是什么事,原来是这个。无妨,我家里也颇有些钱财,就拿出来招募家乡的游侠散勇,到时你跟我一起去讨伐黄巾反贼,建功立业,如何?” 张飞口直心快,原本招募乡勇,也是张飞计划之中的事。现在刘备说出报国无门,投效无路,张飞也就不假思索,接纳了刘备。毕竟,这年头,人多好办事一些。 若是刘备有勇有谋,那就跟着刘备干,这样功劳也大些。若是刘备能力有限,那就当是一招募乡勇,也无碍大事。反正都是要去招募,张飞觉得刘备这样现成的,省心省力,便是极好的人选。 横竖张飞只是一地豪强,一介屠夫。没人会图谋什么,真正的有志之士,也不会看得上张飞这点家财。 “固所愿,不敢请也。今日我等有缘,相见甚喜,何不与我一起去村中酒店里饮几杯水酒,贺上一贺,也好与二位多多亲近交谈。” 刘备最善于借势,听到张飞愿意大散家财,聚集乡勇,敏于把握机会的刘备嗅到了其中的机遇,立即便邀请张飞和诸葛亮一同去村中酒店饮酒,加深结交感情。 邀请张飞,张飞有钱,邀请诸葛亮,诸葛亮有势。 哪怕能凭着这二人,依靠个一二,也比刘备卖草鞋凉席过日子,混生活来得强太多。 “喝酒?那可是人生一大乐事。同去,同去。”张飞一听刘备要请他喝酒,更加觉得志同道合,臭味相投,张飞平时就爱喝酒,逢饮必醉。眼下,居然有文人士子邀请一介屠夫喝酒,岂有不应之理。不等刘备带路,就主动上前拉着刘备,要速去喝酒。 “兄长有请,礼遇有加。能与二位英雄豪杰同桌喝酒,在下求之不得,自然前去。当浮一大白。”诸葛亮便显得慢条斯礼,却也不令人反感。毕竟,文人士子向来就是如此繁文缛节,而诸葛亮师从蔡邕,一言一行有规有矩,也是可以理解的。 三人结伴而行,联袂而来。很快,就到了刘备口中所说的酒店。吩咐了酒店伙计,上酒上菜,酒菜管够,刘备便开始熟络地招待诸葛亮和张飞二人。 诸葛亮年纪虽小,但酒桌文化却是深厚。对于这种局面并不陌生,也能从容应付,往来自然。 三人推杯换盏,交谈甚欢。 刘备说说祖上起源于刘氏哪一支哪一脉,力证汉室宗亲的正统,也向诸葛亮和张飞讲述拜在大儒卢植和郑玄门下读书的往事,还特意提出和涿郡太守的女婿公孙瓒相交甚笃,同窗多年,感情颇深。 张飞则讲讲涿郡的人文趣事,地理风情,谈一谈涿郡及附近比较出名的人物和侠客。最后,也不向诸葛亮和刘备避嫌,还讲了张家在涿郡的奋斗史,发家历程,讲到入情处,还仔细地将如何杀猪,当成酒桌笑资讲给诸葛亮和刘备听。 张飞的一身勇力,可是后天练成的。 杀猪,极讲究技巧。 将猪后两脚,倒吊起来,猪前两脚,绑在一起,持猪刀自猪颈中间之处,一刀破喉,直通背骨。若是下刀之位不准,一刀杀不死猪,猪还挣扎,则难以放出猪血,导致猪血充斥全身,猪肉便会变红,难以买卖。 张飞就是一次次地杀猪,要求自己一捅即死。练就了一身的神力和准位,认准一个点,全身发力,张飞甚至能瞬间便帮猪解脱。 诸葛亮自从跟了蔡邕学习这一年多,经书史学的造诣,日益精深,便将这方面的内容,一点一点地分享给了刘备和张飞,其中穿插一些官场的迎来送往,以及对目前大汉朝廷宦官干政和外戚弄权的担忧,引来刘备和张飞的连连称赞,说是年少才高,人小志大。 三人聊着喝着,一时间忘乎所以,不计时日。 以刘备年高最为长,但刘备却最懂得做人,在适当地表现自己的价值之后,也会将机会给诸葛亮和张飞展现,从而增加谦虚地好感。 以张飞正直最健谈,虽张飞颇有钱财,但一介屠夫,以诸葛亮这官家子弟和刘备这大儒门生却愿意和张飞结交,张飞是光脚不怕穿鞋的,当然张飞也不蠢,懂得这时候要慷慨散财,投资一把。 诸葛亮是后来人,知道张飞这次的投资,不止是没错,而且有大大的回报。可以说这一次的梭哈,让张飞成为最大的赢家。摇身一变,蜀汉开国皇帝拜把子,季汉皇主的岳父。 以诸葛亮机智最心机,知免不了后面分道扬镳,但为求乱世多一些保障,诸葛亮贵为世族士子,却屈尊降贵,跑来与卖草鞋凉席的刘备和卖酒水猪肉的张飞结交,无非便是借力。当然,也不吝啬让刘备和张飞借势。 越谈越欢,难以尽兴,浑然忘我。 突然间,只听门口,咣当一声,极为震响。 诸葛亮和刘备、张飞不得不停了下来,融洽的氛围被强行打断,三人扫了饮酒的兴。 诸葛亮正待寻声来处,却是故来人。 第六十九章 关羽打枣 诸葛亮停下了饮酒作乐,朝酒家门口一望,只见一个大汉,推着一辆车子,车子上枣子大小相间,密密麻麻,少说也有上百斤。 这大汉将车子横停在大门口,便走进店里,想歇一歇。这人生得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如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威风凛凛。 一股傲气随着大汉的龙行虎步,凭风而起。大汉仿佛目中无一物,眼里不容人,一进店便独自坐下,出声叫唤酒家里的小二。 “伙计,快去倒些酒来,待我吃饱喝足,还要趁着进城里报名投军,为国杀贼。”大汉虽声音不高,却有一种不容拒绝,威慑他人的感觉。 小二不敢得罪,连连应诺,自去安排。 诸葛亮一看,来人不是别人,也是诸葛亮同事多年的关羽关云长。 最主要的是关羽实在是太好认了。自小,便红脸长须,外貌十分好辨别。 刘备相人的本领,可说是一流。这关羽刚进一门,刘备一看关羽长得身材魁梧,加之气势不弱,便知此人也是莽草英雄,至少也是通习武艺。 有心壮大自身势力,好在利用黄巾反贼的机遇,搏一把功名的刘备,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很快,刘备就站起身,朝着关羽走去。 “壮士有礼,相逢即是有缘,何不一起同坐,共饮一杯酒水?” 刘备知道即使慕名结交,也不能心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所以刘备凡事力求自然,不功不燥。除了脸皮厚之外,最注重的就是通过借势,使一切水到渠成,自然而然。 “既然兄长有邀,自是求之不得。” 关羽见刘备一身文人士子打扮,笑容晏晏,加之举止有度,言语颇为尊敬。自家人知自家事,关羽也不敢在刘备面前失礼,以免被认为狂妄之士。 虽为武人,却一举一动中透露儒家气息的关羽,离了座位,往刘备和诸葛亮、张飞的那一桌走去。 待关羽坐定,刘备举杯,敬了关羽一杯酒后,问道: “在下原是汉室宗亲,姓刘,名备,刚才听闻壮士出言,说是要入城投军,报效汉室,料是要去讨伐那黄巾反贼。不知壮士如何称呼?” 出身不好的刘备,却最看重出身。纵观刘备曾经的一生,除了起于微末的结义兄弟关羽和张飞之外,用人任人,大多优先考虑身世,看重关系和身份带来的错综复杂的利用。 “在下姓关,单名羽,原字长生,乃河东郡解良县的人士,因为本县有个势力颇大的豪强仗势欺人,恃强凌弱,我看不顺眼,气不过,便将那人给杀了。导致被官府追杀,不得已,只好改字为云长,从此只能逃难江湖,流浪四方,算起来已经有五六年了。” 关羽谈到杀人被通缉,像蔡邕一样,被官府搜捕,一路逃难之处,虽有些无奈,但神色看起来却并不后悔,反而为自己的行为感到解气,情义所在。 末了,关羽又解释了一下为何出现于此,以免众人觉得他推了一车枣子而尴尬。。 “在下四海为家,流浪至此,为了维生裹腹,只好每日上山打野枣,拿到郡县来卖些许钱财,以便生活度日,今天打完枣子进城,尚未推去卖,便听路人皆传涿县在招人当兵,从军杀贼,所以特意赶来响应招募。路经此处,肚饥口渴,便想歇一歇,故而有缘结识各位。” 关羽原本早早就发现刘备乃是文人士子,读书斯文人,不想坐下一看,发现这小小的桌子上,诸葛亮静静地坐着,不动自如,淡然自若,看来也是读过书,进过学的人。再看,那个黑大个张飞,就一个肌肉男,恐怕武力不弱,甚至天生神力都有可能。 为了不被人看扁,融合这一小桌子,得到他人的认可,认为与自己结交也是值得,有价值的。关羽不得不把他每日打枣子的事说起来。 这是为何?原来,这年头,枣树又高,枣子又小。虽然城里头大多数人都爱吃枣子。但枣子的产量却一直有限,主要是采摘太难了。就算能爬树,但一个一个摘,也摘不了多少。所以这等吃力不出活的事,也就没多少人做了。 他人一想,关羽能搞到这么一车的枣子,又是孤身一人,证明关羽有过人之处,不然没办法把枣树上的果子采摘下来。 原来,关羽和常人不同,虽然从小便粗练武艺,打熬气力,但关羽尤重基本功。一双手臂,臂力如牛似虎。关羽在山里寻一二根百年老木,拔地而起。将树木横抡起来,聚力蓄势,气沉丹田,然后用树木大力劈向枣树。 只见,枣树不堪一击,大量的枣子便如雨滴,哗啦哗啦地落掉在地上。关羽扔了树木,只需在地上捡起枣子即可,再简单不过了。 “在下也有心前去讨伐黄巾反贼,诛杀叛逆,为汉室出一分薄力。壮士既有心投军杀贼,何不如到时结伴同去?” 刘备可不管关羽是否智谋过人,武力出众,就凭关羽能躲过官府的搜捕,一路潜逃,加上推得动上百斤枣子的车子,便知此人纵是不能为将为谋,至少也是一个好军兵。所以先邀请了再说。 关羽听了之后,感到非常欢喜。 这刘备不但不嫌弃关羽的有罪之身,也不看重关羽出于草莽,仍然礼貌地邀请关羽一起报名投军,这让关羽不由觉得重视。 关羽只好爽快答应,并举杯敬了敬桌上的三人。 “这里人多嘴杂,我等相聚于此,虽有酒菜,却不能放怀豪饮,真是忒没意思。要不,一起到我家里的庄园上如何?也好再设酒宴,共同商议征剿黄巾反贼的大事。” 在涿县这一亩三分地上,张飞觉得不让他显摆显摆一下地主之谊,实在是心中气不过。况且张飞说的也是事实,在这店家里,有酒有肉,却是喧哗无比,环境极差。 汉代,极其流行轮流邀请三五好友,于家里设宴,一来,环境安静,有利于论古谈今,无他人打扰;二来,也好显示主办的人气度,让好友感到重视和热情。 第七十章 张飞作画 诸葛亮和刘备、关羽三人自然从善如流,同意张飞的提议,于是结了账单,直奔张飞家里。 几人结伴同行,也不觉得枯燥,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张飞的家里。 张飞一进家门,便凶神恶煞地大声呼唤家里的奴仆,言语之间颇有寡恩,令人生怕。 “快去将家里的好酒拿来,再备些好菜,今日要大摆宴席,好生招待几位好友,要是你等不利索办好,迟了片刻,小心你张爷爷打断你们的狗腿。” 闻言,刘备皱了皱眉头,感觉张飞果然鲁莽无心,当着众人的面呵斥家奴,这落的还不是自家的脸面。不过人家打骂自家的奴仆,刘备也不好说些什么。 在刘备的心里,张飞早早地打上一个标签:匹夫之勇,只可为将,不可认谋。虽有家财,却一下子变成了一只肥羊,徒为他人做嫁衣。 关羽在逃难的这几年,见识过太多的人情冷暖,心也就变得麻木。世道艰难,人命如草。关羽就算想同情,也不会同情一二个奴仆,平时关羽最好读春秋,保留着儒家读书人的气节,最崇尚:道不同,不相为谋。 诸葛亮并不惊讶,针对张飞的鲁莽,早就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要不是张飞寡恩重罚,也不致死于非命,还是死在自己的手下,惹他国耻笑。诸葛亮则开始到处打量张飞的家,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 诸葛亮进了张飞家一看,这张飞虽颇有家财,却不好打扮家里。这家十分简朴,毫不奢华。大概张飞除了平常练武所需,皆置办于家里之外,恐怕最显眼的莫过于唯一一间敞开的书房了。 诸葛亮不由好奇了,张飞张翼德素来不爱读书,独爱饮酒吃肉,为何这家里却偏偏保留着一间书房呢。 “翼德兄,想不到你居然是文武兼修,内外皆齐之人。先前不知,多有失礼,还请翼德兄莫怪。” 诸葛亮手指着张飞的书房,故意将张飞往读书人上引,以激将张飞主动说出书房的用途。张飞给人的感觉,就是粗粗一看,武人一个。所以诸葛亮将张飞说成是读书与练武并进,内外兼修之人,一个是招高捧杀张飞,另一个也能引起刘备和关羽的共鸣和同惑。 “公子说笑了。在下就是一个粗人,家父见我终日惹事生非,不爱钻研,不求甚解。故为我寻了一恩师,曾教我练书法,画美人。书法嘛,我却是不感兴趣,就懂些摩崖字,不过画美人,我甚喜欢,因此留此书房,闲暇之时,也好作作画。” 张飞大大咧咧,也不隐瞒将这书房的用途不是用来读书治经,只是用来作画告之各人,全然不觉得喜欢画美人对于他这个大老粗来说,是一件害臊的事。 原来,张飞小的时候,性情刚烈,脾气暴躁,常和小孩打架,招惹是非,好打不平。其父家境殷实,望子成龙,见张飞年少志高,遂让张飞拜王养年为师。 这王养年做过朝廷将官,乃文武之才。因见朝廷昏庸,弃官归乡,教书为生。王养年对张飞教文习武,张飞刚满十三岁时,就通读《春秋》、《左传》,却不愿深研其义,更加不愿博读群书,而独爱《孙子兵法》,并精读之。 张飞练就一身武艺,扬言打平天下救百姓。王养年见张飞性情刚烈暴躁,乃成就大事之大忌,遂教张飞练书法,画美人,磨炼性格。三年言传身教张飞书法独成体统,摩崖字独具一格。 诸葛亮虽知张飞也能用计。比如当初的张飞计捉曹将刘岱,义释严颜,长坂坡独退百万曹兵,战张郃智取瓦口隘,就是很好的证明,张飞不仅是威武的猛将,还是粗中有细,足智多谋的帅才。 却是不知张飞还独爱作画,善画美人。 恐怕不止是诸葛亮想不到,就连张飞自己都没料到。 多年以后,世人对张飞的画与书法如此推崇。 清朝纪晓岚赞曰:“慷慨横戈百战余,桓候笔扎定然疏。哪知拓本摩崖字,车骑将军手自书。” 张飞作的画更是成就精深,《历代征画录》记载“张飞,涿州人,善画美人”,特别是美女画能与三国文人曹丕齐名。 一幅《仕女图》曾让多少人心醉,慕名不已,敬为天人。张飞也是从专心致志,攻书作画,才性格大变,脾气有所收敛。 当然,人的脾气总是与取得的成就成正比,相互消长。 “不知翼德兄可否让在下等人参观参观书房,也好品味一下翼德兄笔下的绝世佳人,学习一二?”诸葛亮突然好奇张飞所画的美人到底长什么样,这比张飞临阵杀敌,喝退百万军更让诸葛亮感兴趣。 诸葛亮认为张飞的粗中有细,很有可能就是在平时观察美人细致入微练成的。 “既然公子和二位兄长有意,那便快随我来,也好给俺老张指点指点不足。” 张飞苦于平时根本就没人愿意和他谈论画美人的事,现在诸葛亮却表示想去看看,不由高兴不已,快步领路。 毕竟,穷苦百姓,离美人是很遥远的,纵是有一二女子,也无心打扮,一心谋活,缺少女子应有之美。至于那些世家豪族,则豢养的歌姬舞女无数,个个美丽艳人,媚态百生,美人对于他们来说,则是唾手可得,不屑于作画思慕,浪费时间。 张飞领了诸葛亮三人进了书房,果然让诸葛亮几人大开眼界。 书房四墙皆挂满张飞所作之画,书桌上则是一卷又卷系好的墨画。 一股浓重的墨香扑鼻而来,诸葛亮心中大感可惜。要是张飞将此心思用于读书,未尽不能读出一番名堂。 不过眼下却不是感慨的时候,而是观赏的最佳时机。 张飞的画风,有的细腻,有的粗犷,有的注重描写侧面,有的大渲衣容举止。 所画的美人,则不一而足。有世家豪族的《仕女图》;有街边小道的《美人若初见图》,一笑一颦,如雨后初霁;甚至有热气腾腾,美人出浴的《玉人戏水图》。 真是令人咋舌,这还是诸葛亮认识的张飞么? 原来,你是这样的张飞。 爱画美人的张飞。 第七十一章 兄弟角力 待诸葛亮几人参观过书房后,张飞家里的下人便跑来汇报,说是宴席已是备好了。张飞便请诸葛亮等人移步进席,再开酒宴。 很快,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几人交谈甚欢。 宴中,诸葛亮和刘备主要发表了对目前大汉朝堂的看法,尤其是指出宦官干政和外戚弄权这些不好的地方,引关羽和张飞大恨佞当道,朝堂无能,天子无德。 关羽和张飞则讲了对如何讨伐黄巾反贼,诛杀叛逆的见解,其中一些实用的计谋频频出现,让诸葛亮和刘备觉得不愧是世之猛将,将帅之才。 末了,张飞趁着酒劲,想与关羽比个高低。 “云长兄,今日有缘,我等相识一场,酒菜虽好,却少助兴。小弟武艺粗浅,斗胆请与兄长切磋切磋,指点一二,既能精深武技,也好增加酒宴气氛。” 张飞对关羽请战,想试试关羽有几斤几两,确定是否与之深交。毕竟,刘备和诸葛亮的衣着都代表了二人都是读书人,不好较量动武,只好邀请同为武人打扮的关羽。 “固所愿,不敢请也。”关羽欣然同意。关羽也想知道这黑个子是否真的勇武难挡,还是空有其表。若是武艺有限,纵是家财千万,关羽也是不愿与之过于结交。 二人齐齐地站在酒宴中间,比起拳脚来了。 张飞和关羽一开始都是小心的试探,采用的都是普通的招式。无非就是练武之人刚刚入门的直拳,左勾拳,右勾拳,以及破招所用的格挡。。 待几十回合过后,关羽和张飞已经热身得差不多了。 突然,二人一招重拳硬碰硬,然后各自分开,往后退了好几步。 张飞和关羽准备用自身的武技了,只见二人眼里只有对方,互相盯着,互不转睛。 关羽在不断地蓄势,左手在胸前横放着,以作防守,右手最大幅度的往后拉着,以便出招之时能利用惯性,增加力量。 诸葛亮一看,这一招式颇为眼熟,像极了关羽在战场之上,蓄势而斩,一刀秒杀敌将。 张飞在不断地蓄力,左右手自然下放,拳手紧握,身上的青筋明显地浮现,硕大的拳手,仿佛就像一块黝黑的大石头。气血上涌的同时,使张飞的黄黑显得有些紫红,略有些疯魔。 一力破千! 关羽冲向张飞,抬手便是一劈,赤手空拳,竟凭空产生了凛烈地刀势。 虎啸雷音! 张飞突然狂吼了一声,气力更甚,快速向关羽走去,在奔走之间,重拳也随身形而动,如猛虎啸林,人到拳到。 砰! 关羽和张飞又一次地硬碰了一招。横劈遇直拳,二人都被对方强悍地武力气场,逼得连连向后退了好几步。 结果,竟然是不分胜负,各有千秋。 关羽和张飞斗得正烈,双方气力皆未竭,自然不愿轻易中止切磋比试。于是,二人又开始针锋对麦芒,捉对斗将起来了。 关羽面色凝重,准备拼尽全力,放手一搏,打倒对面这大黑个子张飞。 张飞脸如潮红,打算破釜沉舟,毕功一役,揍服眼前这红脸长须关羽。 石猴撞枣! 关羽利用这些年来,练力之余,领悟到的横劈,狠狠地劈向张飞。横劈不同于竖劈,竖劈主要靠的是手力、腕力、肩力以及腰力;而横劈则将手上全部位的力量汇聚于一拳,利用沉稳扎实的双脚带动脚力,将手力与脚力通过腰力的结合,一同迸发。 猛虎屠猪! 张飞从小到大,对杀猪最为熟悉,结合杀猪的技巧,独创捅拳。杀猪无他,唯手熟尔。多年杀猪的经验,令张飞能将全身气力聚于前方一点,奋力一捅。这一捅不同于之前的直拳,直拳尚有迹可寻,捅拳快且刁钻,难以捕捉拳影,常常容易尚未反应过来,而拳已及身到体。 砰! 这一次,双方碰撞在一起之后,不由自主地退开。 只见,关羽受了张飞的二击,气血上涌,那一张红脸,变得更红了;张飞受了关羽的双劈,后劲难消,原本就黑得无法辨认的脸,一时黑紫交间。 这一场比试切磋,直看得作为观众的诸葛亮和刘备惊叹不已,称赞连连。关羽和张飞不愧是世之猛将,难有敌手。 懂得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刘备,立马出声制止,为关羽和张飞找了个台阶下,以免二人为了比出个无谓的输赢,两败俱伤。 “两位贤弟,快快停手。尔等武艺超群,不分伯仲,今乃为了饮酒作乐助兴,无须过于认真,以免万一有什么损伤,坏了彼此兄弟的和气。” 刘备站起来,走到中间,开始当和事佬,不让刚刚相识就大打出手的关羽和张飞继续比试。可以说,刘备把握的时机相当微妙,若是刘备再不出言制止,而按照文无第一,武无第一的原则,关羽和张飞肯定不会向对方服输,落了脸面,仍会继续拼命相搏,殊死相斗。 “是呀,云长兄和翼德兄,拳脚无眼,兄弟有情,依我看,我等聚于一堂,叨扰翼德兄府上,乃是为了商议讨伐叛逆一事,两位既然打成平手,那就点到为止,就此打住吧。也好接着饮酒商议,共举大事。” 诸葛亮就怕关羽太傲,凡事不肯居于人下,而张飞太粗鲁,死板莽撞,不愿服输。若是二人皆不肯善罢甘休,大打出手,导致不欢而散。将来沙场相见,彼此对战,那便颇为不美了。 加上刘备已是离席,居中调停,诸葛亮也不好继续独自一人坐在旁边喝酒作乐,容易失了礼数,引起三人的不满和仇视。所以诸葛亮也立起身,走到中间,和刘备站在一起,各自面对一人,准备关羽和张飞若是不同意,便互拉一个,积极劝架。 一见刘备和诸葛亮都出来劝和了,张飞和关羽也就打不下去了。 张飞一向粗中有细,听到刘备和诸葛亮的话,便知道这场比试再打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作为家主,有心去招募乡勇,好建功立业,这关羽的武艺,张飞算是认同了。 “壮士好身手,飞不如。”这里是张家,张飞只好先向关羽行了一礼,以免落个招待不周,轻礼寡恩的名声。 “好汉好武功,羽佩服。”关羽也是心思灵活之人,加上诸葛亮的提醒,知道这里是张家,不能不给主人的面子,也就花花轿子人抬人,向张飞回了一礼。 “哈哈哈,来,满饮一杯。”四人互相看了看,突然全都放声大笑起来。 第七十二章 桃园结义 几杯水酒入肚,张飞和关羽便从不打不相识,变得和好如初。毕竟,两人皆武艺高强之辈,也非心胸狭隘之人,不会太计较彼此。 趁着酒兴,张飞有意和在座的几人深交,心生一计,便出言提议,道: “我家庄院后面有一个桃园,眼下寒冬已过,阳春未至,乍暖还寒,那儿的桃花却是开得正好茂盛,今日天色已晚,几位如若不嫌弃,明日我等便在那桃园之中,焚香跪拜,祭告天地,从此义结金兰,结为兄弟,也好同心协力,然后可图大事。” 闻言,诸葛亮和刘备、关羽三人心思各异,心念百转。 诸葛亮虽明知自己再也不会加入刘备的团队阵列,因此对桃园结义,也就没什么期待。唯一的想法便是找个好点的理由和借口,委婉地拒绝张飞的提议。 不过,诸葛亮想不到这张飞,果然是个不简单的人哪。明知自身勇武有余,智慧不足,面对诸葛亮和刘备、关羽等人,招揽不了,毕竟论身世和计谋,诸葛亮和刘备能甩张飞好几条街,论英勇和武力,张飞又不能稳压关羽一头,真正打起来,以命相搏,还不一定能打得过关羽。 但粗张飞却是心细可穿针哪,知道要是身居人下,散尽家财,万一将来出人头地,为免被狡兔尽,良弓藏,主动提出义结金兰,结拜为兄弟。大汉重诺,这样一来,无论是家财还是功名,便绑定为一体。荣辱与共,有荣与焉。 诸葛亮不得不佩服张飞的急智。 刘备一听张飞提出要结拜,心中大喜。刘备除了出身汉室宗亲之外,别无他物,面对诸葛亮和关羽、张飞等人,只要不比出钱,不比打架,刘备自认在其他方面,不会比任何一人差,况且结拜为兄弟,刘备也不会吃亏,因为实在是没什么亏可吃了。 难道,这几人会看得上刘备那点履纳草鞋凉席的手艺不成。刘备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法拒绝,也没必要拒绝。 关羽一听张飞提出要结拜,心中大喜。关羽觉得自己一介有罪之身,逃难之人,张飞仍然出言要结拜,同生死共富贵。加上张飞的武艺,的确有资格与自己称兄道弟,兼之张飞又仗义疏财,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倒是对张飞的感观更上一层楼。关羽虽傲,但也有自知之明,除了一身武力,也是别无长处。 难道,这几人会看得上关羽那车地捡山野红枣的技巧不成。关羽也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法拒绝,也没必要拒绝。 刘备和关羽仿佛约好似的,齐齐大声回应张飞。 “如此甚好。” 见刘备和关羽同意义结金兰,结拜兄弟,张飞也心中大喜,不再纠结自己散尽家财有没回报的事。 刘备和关羽、张飞见诸葛亮迟迟不出声,三人不由看向诸葛亮,想知道诸葛亮怎么想的,是同意还是拒绝。 张飞性急,朝着诸葛亮急问。 “公子,我等意欲义结金兰,结拜兄弟,不知公子可看得起我等,可愿一齐结拜?” 张飞色厉内荏地问诸葛亮,其实张飞内心是希望诸葛亮能同意,一起结拜为兄弟,这样张飞散尽家财,万一事有不虞,也好去投奔诸葛亮。 “翼德兄,千万不要这样说。你勇不可挡,云长兄又天生神力,玄德兄更是贵为汉室宗亲。在下仰慕结交尚来不及,哪里敢心生嫌弃。非我不愿义结金兰,结拜为兄弟,在下不才,素来敬重英雄,只是出门在外,身不由己,实是有苦衷的。” 诸葛亮苦着脸,声情并茂地说自己不是不愿和未来的几位大佬义结金兰,结拜为兄弟,而是有苦衷的,准备用三寸不烂之舌拒绝张飞这种不利于诸葛亮的提议。当然,诸葛亮也没打算因拒绝这事,而与这三人结下梁子。 毕竟,无论是单独哪一个,将来都是个不得了的人物。 “公子有何苦衷?但讲无妨,我等并非不知情礼之辈,若是实有阻难,必不敢强行要求公子与我等结拜,毕竟义结金兰一事,讲究你情我愿,生死与共。要是心怀异意,他日终成不美。” 刘备害怕张飞过于强势,强逼诸葛亮,要是引起诸葛亮的不喜,以诸葛亮官家子弟的身份,纵是不怕诸葛亮,万一将来被诸葛亮找准机会,下下绊子,那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刘备只好苦口婆心地问诸葛亮,你要是不与我们结拜,倒是给个话呀,也好忽悠过张飞这二愣子,免得彼此闹得不快。 诸葛亮料到刘备会出来打圆场,这种事,刘备干得多了,和事佬,和稀泥,只要有刘备在的场合,必定是宾客尽欢,主客相宜。诸葛亮也就顺着台阶而下,开始睁着眼说瞎话地解释起来。 “家父康健,家师尚在,家兄远任,若是与各兄长结义,不敢不报,但泰山偏远,而今讨逆事急,恐无法两全。故我只能忍痛先不与各兄长义结金兰,待他日回去,取得家人同意之后,再择日与兄长们结拜为兄弟。几位兄长皆是人中龙凤,一方豪杰,还望他日能不计前嫌,友谊长存。今日之过,还请各兄长见谅,多多包涵。” 诸葛亮抱歉地向刘备、关羽和张飞行了一礼,既表示刘关张都是诸葛亮认可的英雄豪杰,又说明了不愿义结金兰,那是因为家里有父母、恩师、兄长的原因,而非自己不愿。 反正,诸葛亮就是将黑锅甩了诸葛珪、蔡邕等人,至于所说的取得家里人同意,则是天方夜潭了。若是诸葛亮回去,不向这些人提起此事,何来取得同意,那么给刘备等人的承诺就遥遥无期了。 诸葛亮这么一说,各人不但好理解诸葛亮为什么不同意,也给桃园结义一事自圆其说。不是诸葛亮看不起刘备、关羽和张飞,是他还小,做事还得请示家里人,做不得主。 也是,刘备年岁最高,家中只剩下老母,自然能自己做主;关羽流浪四海,家里也并无亲眷;张飞的父亲也早已仙逝,张飞才顺位接替家主。 诸葛亮的说法,大家一下子就明白了:我们不一样。 “公子至孝至忠,结义一事就暂且作罢,还请公子明日前来观礼。” 张飞听诸葛亮说不是嫌弃出身问题,而是家有长辈,不敢自专,也就不强求,又见诸葛亮言语带着尊敬,张飞最好面子,听不出诸葛亮婉拒的弦外之音,见刘备、关羽都不说话,只好强行出头,将双方礼节做足做够。 “多谢相邀,明日必携重礼,观礼以贺。”诸葛亮朝着张飞施了一礼,又朝着刘备和关羽也施了个告别礼,表明天色已晚,暂先告退。三人忙回礼,表示明日虚席以待,静候佳音。 说罢,诸葛亮施施然,离开了张家。 第七十三章 长者为兄 诸葛亮回去之后,便派唐周到涿县购买一块上好的玉佩,准备明日前去桃园观礼之时,作为贺礼。 虽然今日拒绝了张飞一同桃园结义的提议,惹刘备三人不快,但诸葛亮却不得不前去观礼,一来答应了刘备,不想当失信小人,二来诸葛亮尚有一事,想与那刘备商谈,若是能成,则对诸葛亮的发展大有作用。 竖日,诸葛亮携上贺礼,满面春风的前去赴约。到了张飞家庄院后面,果然入眼的是一大片桃林,绿意盎然,桃花开得正盛,有纯白,有粉红,有深红,惹人眼睛应接不瑕;花香沁人,花粉漫飞,勤劳的蜜蜂不知疲劳地到处乱飞。 诸葛亮顺着桃林小径,很快便寻到了刘备、关羽和张飞三人义结金兰,结拜兄弟的地方。 诸葛亮一看,这阵式果然讲究排场,非常隆重、正式。只见,在桃园之中的空地上,一条一米多宽的长方桌早已密密麻麻地摆满了祭拜礼品,有黑牛头,有白马腿等等,难以一一表述。 此时,刘备、关羽和张飞三人正忙着叫唤安排张飞家里的奴仆快速地摆放各种祭拜物什。 “恭喜贺喜,三位兄长今日义结金兰,生死与共,可谓是感天地,泣鬼神。在下实在是羡慕万分,愧失良机哪。”诸葛亮上前拱了拱手,施了一礼,并将贺礼顺势前往送,递到了张飞的面前。 “公子来啦,你说你来便来就是了,怎么还带礼物,搞得忒见外。” 张飞接过诸葛亮手上的贺礼,只好假装发发牢骚,虽然张飞是真的不喜欢这种粗枝末节,但也深知凡事礼不可废,尤其是当上家主之后,这些事多多少少,张飞也开始慢慢习惯。 “翼德兄家有喜事,在下前来,自然不能两手空空,况且礼多人不怪嘛。些许薄礼,还请三位兄长不要嫌弃。” 诸葛亮今日前来乃是为了刘备,可来到了张飞桃林,自是应该先与张飞见礼,不能跳过张飞这家主。 诸葛亮还真的有点期待见证刘关张三人结议的情景,他日三人威震天下,扬名世间,此情此景必可为后来人称颂不止。 “公子来啦,还请上座。翼德,我看祭拜所需应备之物皆已齐全,如今吉时快到,为免担误,我等该行结义之礼了。” 刘备走过来,向诸葛亮行了一礼,邀请诸葛亮到一边的旁观席就坐,便对张飞说差不多可以结拜了。 “如此,事不宜迟。兄长,我等这就结拜为兄弟,还请公子稍坐,待完礼之后,必定隆重接待,大摆宴席,还请公子多饮几杯酒水。” 张飞急哄哄地说了几句话,便拉着刘备快步走了。 “自是一定。”诸葛亮高声地回答后,便自顾自地走到旁边安静坐下,静神观礼。 只见,刘备、关羽和张飞三人纷纷焚香,共同向天拜了三拜,三人齐齐发誓,誓言贯彻天地响响,回传桃林阵阵。 “皇天后土在上,今日我刘备、我关羽、我张飞,三人虽然为异姓,但志同道合,愿义结金兰,结为兄弟。从此同心协力,扶贫济困,救死扶伤;上报国家,讨伐叛逆,下安黎庶,为民谋福。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同富贵,共荣辱,请天地为证,日月为鉴,若是为违此心,忘恩负义,则天人共戮,世所同诛。” 刘备、关羽和张飞异口同声地宣誓着,也许他们只是以一个单纯的心结拜为兄弟,不曾去想他日的荣华富贵。不过,只有一旁身为过来人的诸葛亮知道,三人全都无怨无悔地做到了。 礼成。 “二弟,三弟。”刘备激动地捉着关羽和张飞的手,双眼已红,眼眶含泪,真情地叫着关羽和张飞。 “大哥,三弟。”关羽也紧紧地捉着刘备和张飞的手,素来独自打拼的关羽,终于有了并肩作战,生死与共的兄弟,也是高兴不已。 “大哥,二哥。”张飞也喜庆之情表露于表,张飞虽敬重英雄,但言语粗鲁,加之武力过人,平常人并不太想与张飞结交,读书斯文人嫌与张飞交谈,是鸡同鸭讲,有辱斯文,百姓人家却是害怕张飞一言不和,发怒大打出手。如今有了二个结义兄弟,张飞等于有了知音知己。 诸葛亮在一旁,突然听到这刘备、关羽和张飞竟已是分好伯仲长幼,不由心生诧异,于是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 “三位兄长,在下有一事不明,还请为我解惑。这玄德兄年长,为结义之首,倒好理解。但翼德兄与云长兄年纪相仿,不知是如何定谁为兄,谁为弟的?” 诸葛亮觉得此时不问,日后更加难以知晓其中之秘,内里乾坤。反正诸葛亮不与这三人结拜,也就不怕再得罪一二。 闻言,关羽倒是没什么表示,而张飞则是涨红了脸,羞于回答,一时直追关羽的红脸。 “公子有所不知。昨日公子走后,我等兄弟三人兴犹未尽,便前来这桃林提前踩点,好选结拜之地,我等三人相谈甚欢,于是昨晚便想决定先谁为兄,谁为弟,以免今日仓促,耽误时辰。” 刘备当了带头大哥,心里美滋滋,笑脸如桃花,也就乐意为诸葛亮解惑,同时也显摆下自己,见诸葛亮被话头吸引住了,故意顿了顿,吊了吊诸葛亮的胃口,然后才接着说: “我兄弟三人本来一时想不到有什么好办法可以决定兄与弟,长与幼,后来多亏了三弟提出个建议,说是桃花正盛,桃林正茂,何不寻一棵桃树,以桃树为介,按三人所在桃树位置为准,定出兄弟长幼。” “哈,翼德兄也是风雅之人哪,后来呢?”诸葛亮越听越觉得这猛张飞,只是懒,不爱用脑,不然在计谋方面,可能不会逊色于很多人。 “然后三弟几下子便爬上了桃树的树梢,二弟则一跳便稳坐于桃树的树干,我嘛,干脆就一屁股坐在桃树的树下。于是,我便有幸成为结拜兄长,云长为二弟,翼德便是三弟。三弟一开始还不服,我以桃根先长,后出树干,末生树梢,解释过后,才算是正式定下兄弟长幼。” 刘备颇为得意,却隐忍着不表现出来,只是侧面地表现自己多谋多智,以便聚集声望,收揽人心。当然,刘备的智慧也是足以辗压关羽和张飞。 不愧为一代人主。 刘备明知自己的武艺不如关羽和张飞,便也不与他们争强好斗,反而一反常态,提出树心树根必定比树干树梢先长,长者为兄,从而用计谋折服关羽和张飞,奠定自己成为带头大哥的地位。 好一个长者为兄,这与圣人孔子的达者为师,有异曲同工之妙处。 第七十四章 此事易耳 听完刘备、关羽和张飞桃园三结义的故事之后,诸葛亮啧啧称奇,只好连连向三人道贺。 刘备、关羽和张飞祭拜完天地,完成了桃园结义的礼节之后,便差遣下人于张飞家的庄园里,大量杀牛杀羊,准备好酒好菜,在桃园里设宴摆席,同时将所有的下人奴仆都派出去,皆手提铜锣,声喊:有志杀贼,前来一聚。 几个时辰过后,张飞家庄园后的桃林,聚集了好多涿郡本地的乡土勇士,大概有三四百人。 张飞这大嗓门将刘备等人的心中抱负,以及有志报国的想法告诉了众人,表示如果愿意追随,他日建功立业,必定少不了应得的那一份。 于是,众人皆纷纷投效,愿意跟随刘备、关羽和张飞一同前去讨伐叛逆,搏一份功名。 毕竟,树的影,人的名,众人一听是张飞,知其勇武,自是愿意跟随强者,总好过在地上一辈子的刨食。 张飞大喜,连忙派下人将家里全部的钱财,拿出来,给每人发了一份,人人皆有,没一落空。随后,更是招待众人,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痛痛快快地大吃大喝一顿,不醉不归。 关羽自结义之后,便开始默默地站在刘备身后,充当护卫,眼见张飞豪气冲天,义之所在,不由微微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不由内心暗暗感慨: 三弟张飞张翼德,真乃性情中人,重义之辈也。 刘备看到张飞的威望竟如此地强,一时之间,便能聚集三四百人,虽然表面上仍是笑意连连,内心却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如今共图大事的人手算是有了,若无人手,光靠刘备兄弟三人想建功立业,无异于痴人说梦,白日做梦。所以,来人解决了无人可用的局面,算是好事。 忧的是人多嘴杂,手拿口吃,这每日消耗便是不小的事,加上众人更是两手空空,去讨伐叛逆,如何能没有兵器,如何能没有马匹,难道光靠一腔热血,众志成城便能瞬间灭敌于千里之外么。 作为结义之首,三人长兄,刘备不得不将这些考虑起来,负起这些后勤供给,善后处置的责任。于是,眉目之间,难免有些闪烁、担忧。 善于察颜观色的诸葛亮一见刘备表现,素来敏感他人的心理变化,诸葛亮不用多想,便了然于心。 知道时机已到,心中的计划,可以开始布局筹划了。 诸葛亮端起酒杯,故意走到刘备的身边,向刘备道贺。 “玄德兄,今天乃是大喜之日,为何兄长虽表面喜庆,实则有些担忧?可是有什么心事?若是方便的话,不妨直说,在下说不定能帮助解决些许,必定为兄长除忧。” 诸葛亮也不怕直接将猜测说出来,就算刘备想掩饰,表现得不像诸葛亮所说的那样,以刘备一向体现宽厚的胸怀也不会怪罪诸葛亮刚才所说的。 刘备一直以来,都是宽于待人,严于律己,不然也不会说出那一句流传千古的名言: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来要求自己。 “公子真是心细如发,慧眼如炬,备只是稍微表露,公子便能全然猜中,可说是多智足谋。不瞒公子得知,如今我等兄弟三人欲响应朝廷号召,前往涿县校尉那儿,报名投军,也好讨伐黄巾反贼,诛杀叛逆,建功立业,共图大事,这三四百乡中勇士看得起我等,愿跟随我等前去,原是好事。” 刘备说到这里,突然好像想起了父亲去世似的,整个人的情绪开始悲伤起来,难以自已。一瞬间,刘备的双眼就如决堤的海一样,哗啦啦地眼泪流下了脸庞,令整个场合都弥漫着一股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 只见刘备声沙音哑,接着说道: “现在贼势浩大,贼众如蚁,虽我等已有三四百人,但不异于蚍蜉撼树、螳臂挡车,纵是我等心怀大志,义然前往,然而一无武器和盔甲,二无粮草辎重,三无马匹可乘,兵法有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等一穷二白,赤手空拳,备是怕贸然前去讨逆,恐兵事不利,无法建功,白白辜白了这些跟随乡勇的一心信任,浪费了这些有志壮士的一腔热血。” 刘备一番感人肺腑的演讲说起来,不止令自己感动,连连拭泪,站在刘备身后的关羽也颇为动容,觉得刘备真是明主,体恤手下军士,心忧战场袍泽性命。一时之间,眼角也学刘备泛泪,却不知是心有所感,跟了个好大哥,还是心忧图事之难,心伤人力之渺。 诸葛亮一听刘备是为了这事,不由联想了起来。 是了,诸葛亮想到新收了苏双张世平,得到了苏双张世平的馈赠,也算是发了一笔横财。不料,却是等于半途截走了刘备三兄弟发家的第一桶金。 不过,现在刘备提出来了,这对诸葛亮来说,是个天赐良机。 既可以帮助刘备,给刘关张卖一个人情,向来锦上添花多,雪多送炭少,诸葛亮要是帮助解决这些军资,刘备等人现处于微末,必定心存感恩。 诸葛亮还可以弥补一下拒绝桃园结义,与刘备兄弟三人的感情缝隙,也可以要求刘备等人,在后面讨伐黄巾反贼的时候,帮自己一把,壮大己身。 诸葛亮觉得这时候,自己是应该大包大揽地出场了,若不这样,都对不起自己专门跑来涿县与刘备、关羽和张飞三人结识一番。 “玄德兄莫忧,此事易耳。在下虽位微年少,却也有些许薄财,愿赠与玄德兄良马五百匹,金银五千两,镔铁一千斤,以资助玄德兄图谋大事,只愿玄德兄他日功成名就,能够帮衬帮衬。” 诸葛亮字字珠玑,直中刘备的内心。 无马匹可乘,那就送你良马五百匹;无粮草辎重,那就给你金银五千两;无武器盔甲,那就赠你镔铁一千斤。 诸葛亮这上门服务,可说是很贴心入微了。 当然,诸葛亮话中却不说是送给刘备、关羽和张飞三人,而仅仅只说是送给刘备,还顺便提了提他日的事情,诸葛亮知道刘备这个年长他们许多的人精,不会不明白:这是变相地在提要求。 诸葛亮有条件,刘备也不怕诸葛亮有条件。就像和关羽、张飞结拜兄弟一样,刘备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光脚不怕穿鞋的。 刘备能接受诸葛亮的别有用心,毕竟,面对大量的钱财,无论是什么要求,只要能做到,都不该拒绝。 刘备,动心了。 第七十五章 约定交换 诸葛亮将苏双张世平所送的东西,还没捂热,一转眼便送了出去。 良马五百匹,金银五千两,镔铁一千斤。 莫说,放到现在,明眼人都知道乱象已至,乱世将启;就算放到以前,大汉盛世,太平天下,这一笔钱财也算不菲,不是一笔小数目。普通百姓人家,可能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的钱财。 刘备也不是平常人,而是心存大志,准备干一番大事业之人,不会鼠目寸光,不会见利忘义,更不会被这些黄白之物迷失了眼睛。 只是些许片刻的出神,刘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细细品味诸葛亮所说的话,一会儿,刘备就听出了诸葛亮的弦外之音。 好小子,年纪如此地小,却一出手便是大手笔,更是挟恩相胁,偏偏令人难以拒绝,难以生出反感之意。刘备对诸葛亮的认知,一下子又拔高了许多。 “公子慷慨大方,备不如也。这么多的钱财与物资,也算是解了我等兄弟三人的燃眉之急。只是我等三人皆出身于草莽,不识书礼,况且此次前去讨伐叛逆,前途未卜,生死难论,公子如此大恩,他日我等兄弟若是小有成就,必定不敢忘怀,若是公子有用得到我等之处,还请直言,我等必竭力为公子效劳。” 刘备转弯抹角地表示这笔钱,我想要。但我得先问清楚,以后你诸葛亮想要我们三兄弟做些什么事,还请现在就提前说好了,不然别怪我们三兄弟收钱不办事,事后不认账。 这笔钱要收,但不能收得不明不白,刘备原想靠着黄巾反贼作乱的机会,给自己扬扬名,说不定大汉若乱,以汉室宗亲的身份,打着匡扶汉室的名义,干一番大事业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得提前和诸葛亮约定谈好,钱财给了我刘备,不能让我们不去打黄巾反贼,不能让我们去反大汉,毕竟,我刘备可是汉室宗亲,要是汉室宗亲还反大汉,岂不是惹他人笑话。 “不怕玄德兄笑话,我此次代替家父领兵出征,讨伐黄巾反贼,诛杀叛逆,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我还这么年小,若不是朝廷命令,天子降诏,谁愿意不待在家里认真读书学礼,而到处跑来跑去杀敌诛逆,提心吊胆过日子,刀口尖上搏功名。” 诸葛亮故意将自己年小,不得已替父出征,领兵在外的事一一诉说给刘备听,以便让刘备对诸葛亮有更多的代入感, 试想,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喜欢长期出门在外,而不是伺环在父母身边,一个优生优育的官家子弟,锦衣玉食尚且不知足,怎么可能会吃得了军旅生活这种苦;一个刚刚启蒙的豪族学子,又怎么可能会懂兵法军阵。 让这样的一个人领兵出征,讨伐叛逆,这不是笑话么? 刘备一听,微微地笑了,是呀,刘备觉得自己倒是多虑了,哪儿会有那么多的算计与心机,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不就是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嘛,若是普通百姓家的孩子,这个孩子说不定不知正在哪儿嬉戏玩耍呢。 可怜的世家豪族子弟,可怜的朝廷官家子弟。 既享世人之殊荣,又承万斤之沉重。 诸葛亮见刘备已开始同情自己年小,不得已领兵出征在外,于是见好便收,直接开门见山地将赠送钱财的要求提出来,反正这钱财在诸葛亮的手上,刘备爱答应不答应。 若是不成,也就拉倒。大道朝天,各走一边就是了。 “在下虽代父挂名,领兵出征,却是不通武事,不晓兵法,不习军阵的三无统帅。出征之前,泰山郡守张举大人就勒令家父全权处理黄巾叛逆一事,还要求家父立下军令状。但泰平军兵弱将少,仅为二千,若此次战事一了,班师回朝,我军要是无一丁点儿军功战绩,在下受罚必不可避免,唯恐更招郡守不喜,连累家父受罚。” 诸葛亮内心不断地编排,把代父领兵出征一事,有多惨说多惨,反正刘备三兄弟又无法亲自去查实。不容刘备安慰几句,诸葛亮就急急地接着说: “玄德兄、云长兄和翼德兄皆世之猛将,因此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若他日三位兄长在战场之上,要是能活捉到一些黄巾反贼,能否将这些黄巾反贼交与在下,到时领军回泰山,对家父,对郡守也好有个交代。” “战场瞬息万变,且兵危战险,想要杀敌已是不易,更何况是活捉。公子此言,纵是备等有心,恐怕也难以实现。要是能杀一些黄巾反贼,斩下贼首,均分些许反贼人头,给公子认领战功,倒不是不行。” 刘备听到诸葛亮对所赠与的钱财开价了,于是就开始坐地起价,漫天还钱。刘备表示要活捉太费事,战场上直接砍倒更加容易,到时割下反贼人头,拿点给你们回充当战功就是了,也算是偿还了这笔相赠的钱财。 “玄德兄,若是在下拿回一些黄巾反贼人头,恐怕他人心中存疑,必定不信,反而可能会认为是我率兵胡作非为,肆意屠杀良民百姓,以人头冒充战功,所以在下不得不活捉一些黄巾反贼,也好做个见证。在下深知战场兵险,活捉更是险上加险,因此若是玄德兄能多多活捉一些黄巾反贼,交与在下,在下愿用钱财与玄德兄约定交换,他日必有厚报。” 诸葛亮却是不买帐,人头嘛,难道我诸葛亮带精兵强将出来,还搞不到几个反贼人头,要是图这个,还至于送这么多钱财给刘备嘛。于是,提出愿意与刘备约定交换。 还是用钱财开路,约定与刘备交换,用钱财买人口。 诸葛亮要的是活捉,活捉的人才是生产力,当然要是活捉的是黄巾贼将,那更是意外收获。 “战场上不图奋勇杀敌,只为活捉,恐怕这会影响我等军功的大小,况且公子也知,我等报国杀敌,也是要以这些黄巾反贼交给大汉官府,以便得到承认,作为晋身之资。要是全将活捉的黄巾反贼赠与公子,如何证明我等所立军功?这恐怕不妥。” 刘备开始睁着眼说瞎话了。 第七十六章 一将千金 刘备、关羽和张飞作为一介白身,纵是杀再多的黄巾反贼,拿到再多的人头,或者活捉再多的黄巾反贼,也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为所报名投军的涿县军官谋得更多的军功战利。 此时,刘备提出将活捉的黄巾反贼给诸葛亮,自己便没有军功了,这明显便是偷换概念。活捉的黄巾反贼,军功是谁的,花落谁家,还未定呢。 诸葛亮也不想和刘备就着黄巾反贼所得的军功话题进行深入探讨了解。于是,诸葛亮准备祭出杀招了。 “玄德兄,在下知道提出这样的要求,的确是强人所难。只是行军打仗,总是会死人,兵员会不断地减少,时间长了,武器盔甲也会磨损,要不你看这样好不好,若是三位兄长活捉多少黄巾反贼给我,便按照一人一钱,贼将则按所率贼众多少,进行衡量定价,十人将一金,千人将百金,万人将千金,与三位兄长进行约定交换。至于换多换少,则全凭兄长们决断。这样兄长们既能保留军功,也能得到后勤补给,越战越强。” 诸葛亮先提醒了一下刘备,别忘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要是手下的兵越打越少,武器盔甲也跟不上,别说收留黄巾反贼俘虏了,能不能闯下名堂都还二说。 诸葛亮的提议,可以说是为刘备、关羽和张飞量身定做一般,因为三人都是世所罕见的猛将,面对从泥腿子瞬间转身一变的黄巾贼军,刘关张的战力便是黄巾军的恶梦,在刘关张的眼里,黄巾反贼就是个笑话,是山鸡土狗般乌合之众。 斩杀与活捉,其实对刘备、关羽和张飞来说,并没多少区别。之所以刘备与诸葛亮不断地讨论较真,其实也只是不愿将自己的辛苦所得,白白送与他人罢了。 况且,一人一钱,一将至少一金,千人将高达百金,万人将更是千金,这价格已是很高,很诱惑了。毕竟,黄巾反贼动辄便是几十万人席卷而来。 诸葛亮内心暗暗打赌刘备综合考虑之后,一定会答应这个条件。因为若是双方谈不成这个约定交换,诸葛亮先前的赠与钱财与军资很可能就泡汤了。 开玩笑,双方都谈崩了,事都没得商量,诸葛亮哪里还会白白将钱财与物资送给刘关张三人,肯定得寻一理由和借口将之前所说的统统收回,那样一来,刘备就连图谋大事的本钱都没了。 刘备不想为诸葛亮打工出力,徒作他人衣裳,可也不敢赌,万一诸葛亮闹起小孩子脾气,说那笔钱财与军资没了,刘备到时都不知哪里哭去。 毕竟就算诸葛亮反悔,恐怕也奈何不了诸葛亮什么,不说人家还是小孩子,反悔什么的说不定是家常便饭,众人听了,也有可能站在诸葛亮的那一边,以为是刘备等人哄骗于诸葛亮。 诸葛亮还是率兵二千的人,而刘备、关羽和张飞三兄弟虽然也聚集三四百人,可人家驻扎在涿县城外,是官府正规军队,而刘备这边却是赤手空拳,普通游勇。 孰优孰劣,一眼可知。 “公子如此通情达理,与我等兄弟萍水相逢,却肯慷慨解囊,相助我等解决燃眉之急,若是我等兄弟不识公子好心,再行拒绝,就实在是太不识抬举了。讨伐黄巾反贼,诛杀叛逆一事,还请公子放心,我等兄弟必相助公子圆满完成此行。” 刘备终于妥协接受了诸葛亮的协议,先将眼前的困局解决了再说,不然面对声势浩大的黄巾贼众,一切都是空谈,是镜中水月,天上浮云。 刘备此刻深深地感受到了,手下多了,人手杂了,队伍不好带呀。虽然以前总是梦想有朝一日,率领千军万马,驰骋沙场,指哪打哪,无战不胜。 如今,这一天快要实现了,刘备的内心却无比的徒呼奈何,大业尚未开始,为了图谋大事的本钱和蓄力,不得不向诸葛亮这孩童屈服。 眼下,手下缺兵少马的问题,总算是解决了。但刘备怎么想都开心不起来,就像一锅粥快煮好了,即将大快朵颐,享受开动,却突然落掉下一只苍蝇一样。倒了可惜,再吃嘛,心里又跟自己过不去。 末了,刘备的心气修养比普通平常人好得太多了,很快就调整了过来。于是,刘备的脸上开始春风化雨,桃花绽开,这让诸葛亮不得不佩服。 诸葛亮的作为在刘备眼里,等同于拿钱财买军功,这和拿钱财买官职没什么二样。刘备本身就痛恨大汉这种自坏根基的行径,也痛恨自己没有钱财可以这样挥霍,无论是哪一种,刘备都无法像诸葛亮这样简单搞起。 不过,既然同意了诸葛亮的不公平提议,刘备也就不再去多想。尽快将钱财和军资,搞到手上,才是正事。 刘备只好提醒诸葛亮,早点将东西拿来,温声细语地催促,道: “公子之恩,涌泉难报。我等兄弟三人,也是知恩图报,通情达礼之辈。公子既相助于我等兄弟,无论钱财与军资多少,皆是心意,我等兄弟自是要感念挂怀,择日报答,必不会让公子失望。” 刘备的意思,很清楚了。既然同意了诸葛亮的提议,那就早点将钱财和军资送过来吧。刘备兄弟三人也不白要诸葛亮的东西,表示无论多少,将来都按照诸葛亮所提的价格,择日报答,一一偿还,必定不会让诸葛亮吃亏。 反正刘备觉得我们兄弟三人努力一些,带领这三四百人军备齐全的军队去打黄巾反贼,早点打完,还完诸葛亮的债,也就等于自家兄弟挣到了这笔军费。 天下之大,黄巾娥贼数不胜数,到时再有军功,就是自家的了,谁也抢不走。 “玄德兄,事不宜迟,讨贼要紧。在下这就让派人通知属下苏双和张世平将钱财、军资与马匹搬运到此。还请玄德兄到时派人接收查验一下。他日,要是玄德兄有需要,还请不吝开口,只要在下能办到的,必定为兄长筹谋。” 诸葛亮也知道刘备心急,想早点拿到钱财与军资、战马,好早日奔走战场,建功立业,于是也就不再拖延刘备了。另外,还表示这种交易,日后长期有效,只要刘备有需要,随时都能捉人来交换钱财与所需物资。 一将千金,诸葛亮却不心疼。黄巾反贼之贼将,名声虽不好,但能为将,必有过人之处,也算将就可用。 千金买马骨,这是做到黄巾军看的,做到世人看的,做到各种各样的人才看的。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呀! 第七十七章 置办军器 苏双和张世平接到诸葛亮的命令后,便立马派人将钱财、军资搬运到张飞家,马匹也拉到张飞家的庄园空地里。 苏双和张世平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才将钱财与军资送给诸葛亮,诸葛亮一下子就又送了出去。但二人常年经商,自是精明,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既然认了诸葛亮为主公,并将这些送给了诸葛亮,诸葛亮怎么处置都不该再有想法或疑问,做好属下的本份就是了。 张飞和一众乡勇不明所里,看到苏双和张世平将大量的钱财和军资运到庄里,私下一问,原来是刘备所筹集到的,一时之间对刘备的能力纷纷进行吹捧,直觉得跟了刘备,好日子就不远了。 诸葛亮见苏双和张世平来汇报,说已将诸葛亮所承诺的东西,一点不缺,一分不少的运到张飞家里,诸葛亮便让二人退下,在一旁跟随等候吩咐。于是,二人便站到诸葛亮身后,眼观鼻子,嘴观心,静静地一言不发,正如刘备后面的关羽一样。 “玄德兄,如今在下所应的赠与已然兑现,前去讨贼,可说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在下便先在此提前预祝三位兄长,马到功成,扬名立万了。” 诸葛亮是真心地祝福刘备能有一番作为的,虽然以前辅助刘备,最终没能实现大业,但刘备的为人与品德,诸葛亮还是信任和认可的。 所以诸葛亮将这些钱财与军资提前兑现给刘备三兄弟,也正是因为对他们的人品感到过关,不怕刘备等人赖账。 这一次,诸葛亮决定不居于人下,自己出来谋划一番基业,明知前路艰难,机会渺茫,诸葛亮还是要认真的放手一搏。但生逢乱世,永远地靠一个人,靠一支孤军,是没办法获得最终胜利的。 要是有机会选择盟友,诸葛亮还是会选择像刘备这样的,虽然有野心,有想法,但永远会为了做好表面功夫,而不会无缘无故翻脸。 “多谢公子了,还请公子稍候一下,待我嘱咐一些事宜给二弟之后,再与公子详谈,备眼前还有好多事情需安排,无法和公子细聊,还请公子见谅。” 刘备双手举拳,抱歉地向诸葛亮行了一礼后,表示想先和关羽说一下子诸葛亮这批赠送的钱财军资处理,免得等下又被张飞无脑地随意挥霍,全派花出去了。 “玄德兄,无需见外,创业初起,自然事多繁杂,还请自行忙去,不用招待我等。” 诸葛亮笑了笑,自是不在意。眼下其实也没什么事了,该谈的全都谈好了,诸葛亮都想告辞回去了。不过,刘备可能还想与诸葛亮再亲近亲近,套套官场资源,说让诸葛亮稍候,诸葛亮一时也不好说要走。 于是,刘备便转身向站在身后的关羽说道: “二弟,你去与三弟说,让他告诉各个乡勇,凡是追随我等兄弟前去讨伐逆贼,皆可在庄园里挑选一匹战马,并将分配到战马的乡勇再派到各地各村,就说愿追随我等,皆可得战马钱财。另派亲信之人取黄金千两,去涿县及附近大量购买粮草,以备战需。” 刘备眼下有钱了,就要物尽所用,将钱财化为战力与军队,所以让这些得了钱财和战马的乡勇再去游说,效果肯定会比之前张飞派家奴去招揽的好。毕竟,有吃有喝,可比有钱有马差得多了。 “好的,我这就去找三弟。”关羽听了刘备的安排,也知刘备是怕张飞仗义太过头了,不把钱财当回事,要是这些再像张飞的家财一样,一下子就用完了,那当家的刘备可就苦了。 不当家,不知油米酱醋茶的贵。 关羽刚转身走了没几步,刘备突然又唤住了关羽,将关羽叫了回来。只见刘备又补充道: “二弟,眼前粮草和人手皆已解决,也该置办一下军器了。你让三弟将刚才的事安排妥当之后,你们便把那一千斤镔铁和剩下的钱财运来,我等兄弟去打造一把趁手的武器和合身的铠甲,顺便也给追随的人买一些战刀和铁甲、衣甲回来。” 大汉尚武,武人大多携带武器,不过只有官兵才能配备军制战刀,铠甲之类的,其他武人只能提供材料,去寻找铁匠打造自己想要的武器。 这年头,铁匠也像商人一样,地位十分尴尬,也是贱籍。虽然军队所用的武器与铠甲,大多都是铁匠打出来的,但由于官府管控着铁这一战略原材料,普通百姓手里没有铁,有钱也只能购买铁制的农具,因此,哪怕铁匠的手艺再好,地位也得不到提高。 春秋战国时期,武器大多是铜制的,后来发现了铁,但铁矿石中所含的杂质较多,提纯的工艺有限,导致铁制的武器锋利有加,但硬度不够。 因此,大多数练武之人,都希望打造一些属于自己的神兵利器,武器的重要性,就像沙场征战上的战马一样不可或缺。 关羽点了点头,表明已心领神会刘备的内中深意,便独自先行离开去寻张飞了。 诸葛亮还没走远,突然听到刘备对关羽吩咐一番,说是要去置办军器,打造武器和铠甲,一下子又勾起了心中的好奇。 真是认识了刘备、关羽和张飞,好像什么事都变得神秘有趣了,都想参与一下,亲眼见证一下是如何发生和出现的。 诸葛亮想起了刘备以前常常离不身的雌雄双股剑和周仓为关羽长年扛在身上的青龙偃月刀,以及直来直去的张飞却选择打造一把丈八蛇矛,不由好奇这里面有没有什么典故。 当然,对于能打造出这样神兵利器的人,肯定是大师良匠,诸葛亮也想见识见识。要是能收为己用,最是再好不过了。这样,以后打造武器什么的,都不用愁了。 自从有心出来单干一番事业之后,诸葛亮现在别说是各种各样的人才了,就是普通的人口,只要能带来经济和生产力,诸葛亮就要了。 第七十八章 铁匠郭达 铁匠虽和商人一样,地位低微,但总算是有一技之长,乃是偏才,而且这些人都比较容易招揽,只要给些许的甜头和重视,就能得到这些人的忠心与追随。 想到这里,诸葛亮又转身折了回来,准备跟着刘备一起去看看刘备三兄弟的武器是何人打造,如此的技艺高超。 “玄德兄,刚才听您与云长兄说是要去打造兵器,在下从小便对神兵利器心生向往,也想去见识一下大师良匠的风范,因此想跟着几位兄长一起前去观望学习,不知玄德兄可否方便带上我?” 诸葛亮只好厚着脸皮也向刘备请求,一起去看一看,其实诸葛亮不想去看如何打铁,制造武器,而是想看看是谁能打造出刘关张驰名天下的神兵利器。 “公子既然有此雅兴,备邀请尚且不及,岂能不与公子一同前往。待二弟和三弟将镔铁与钱财运来之后,便一起出发,前去寻找最有名的铁匠,打造一些好的武器和铠甲,也算是战场杀敌保命应有之物。” 刘备本来觉得和诸葛亮这个世家子弟就尿不到一块,谈不了几个话题,感到和诸葛亮很难结交,套不到交情。现在好了,诸葛亮居然主动提出要和刘备一起去打造武器,刘备自然是欣然应允。 不就是去看铁匠打铁嘛。这诸葛亮的兴趣还真是怪。 刘备一开始只是想就近在涿县找一些铁匠,打造一些趁手的武器和盔甲就是了。现在带上诸葛亮一起前去观看,这回却不得不慎重,得找一些打铁名匠了,万一打造的武器太次,岂不是让诸葛亮觉得暴殄天物,浪费宝贵的镔铁。 于是,诸葛亮和刘备便在那儿闲谈,东扯一句,西扯一句,等待关羽和张飞前来。 不一会儿,关羽就领着张飞一同前来,张飞的身后还跟随着好几辆马车,皆满载镔铁或钱财。 几人一商议,张飞是地头蛇,连忙表示知道在哪能找到优良铁匠,便带领着众人,载着东西,直奔铁匠铺所在地。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跟着张飞,急匆匆地来到了一家铁匠铺,铁匠铺的门口挂着一支写着“铁”字样的旗帜。 原本路上已经遇到了好几家铁匠铺,但刘备想找最好的铁匠打造武器,所以张飞并没有停留,而是找到涿县附近最为盛名的一家。 众人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来到这最好的一家铁匠铺。只见,这家铁匠铺坐落在一个三面环山、二水中流、人迹罕至、山青水秀的平原之上,可谓是打铁的理想之地。 打铁的火炉就砌在一座雄拔陡峭的大山之下,风箱沿河向东而设,二水交汇之处就成了打铁淬火之地。铁匠在此处打铁日复一日,炉火终日不断,风箱终日不息,就连周围的空气也变得炽热,人站在这里,会感觉到一股热浪不断地迎面扑来。 此时,只见炉火正燃着大旺,风箱正开着轰鸣,铁匠铺里的人皆忙着焦头烂额,就像草地上的蚂蚁一样,各自完成属于自己的工作与任务。 有的人满头大汗,拉动着风箱,强化火力;有的人叮叮当当地敲击个不停,在软化铁胚,准备塑造铁器的模型;有的人夹起烧红的铁块,往水里那么一放,铁块遇冷,白色的浓烟直冒出来,就像点燃的焚香,仿佛如铁匠在祈祷淬火的成功。 诸葛亮等人刚停顿了下来,张飞这急性子一下子便跑到人家铁匠铺门口,偌大的嗓子开始叫唤。 “打铁的,快出来,快出来。俺家大哥有事找你们,要打造一批军器。” 张飞朝里面大声一吼,好像狮子吼一样的声音瞬间传遍了整个铁匠铺,众铁匠不得不停下手头上的活儿,往门口一看,只见一群人站在门口,黑压压的,不过一看就知是要打造东西的。众铁匠也就不再去管,继续忙活未完成的打造工作。 打好自己的铁,门口的客人自然有专门的人去招待。其实,这家铁匠铺的主人是一对师兄弟,二人打铁的技艺皆十分高超,奈何找他们打铁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于是也就招一些打铁的学徒打下手,平素招待前来要求打铁的客人,都是这二人亲自出马,久了,其他人对来客也就熟视无睹了。 刚才之所以会停下手头的事,完全是被张飞的大嗓门突然惊吓到罢了。 为了防止张飞继续大喊大叫,影响铁匠铺的正常运转,只见铁匠铺里,快速地走出了一个人。 “来啦,来啦,客官,不知想要打造什么样的军器?大刀,长枪,短剑,重锤,尖戟,小店皆能打造,包你满意。” 那人边走边说,口中倒是对自家的店信心满满,也不怕黄婆卖瓜,自卖自夸,若不是大门口飘着的“铁”字样旗帜提醒,各人还以为进了一间酒家呢。 诸葛亮一看,原来是他。原来,刘备的雌雄双股剑,关羽的青龙偃月刀,张飞的丈八蛇矛,皆出于此人手中。 怪不得,怪不得。 这人便是郭达。 诸葛亮对郭达十分的熟悉,因为郭达为诸葛亮立下了一件大功,诸葛亮还亲自给郭达封了一个将军的名号。 诸葛亮以前是蜀汉丞相,第一军师,为了讨伐汉贼曹魏,提出了“西和诸戎”的策略,曾与各戎首领约定划地共治,以一箭之地为准。便是这郭达将箭插上了康定山。 “箭”为一铁质嘛尼旗杆,高耸于险峻的最高峰巅。离“箭”数丈高地势更险,呈一刀背形,攀登者需用双腿夹紧胯下峰背,迎着灌耳山风,四肢配合向顶巅作壁虎行,稍有不慎,左右皆有坠崖之忧,故登临者极少。 虽有赖于诸葛亮事前出谋划策,派郭达先行寻地,秘密造箭,但郭达却是实实在在地做到了,将箭耸于康定山巅。 后来,诸葛亮西征讨逆,命令郭达造箭,郭达一夜之间就造出羽箭三千支,更是传闻郭达在造箭之时,有青羊围炉而舞,就连诸葛亮都感叹郭达是真的神人,能他人所不能。 后来,诸葛亮还封郭达为幕下将军。不过,因为劳累过度,积劳成疾,郭达还是年纪轻轻便猝死了。 现在,见到眼前的郭达,诸葛亮倍感亲切,这是多年的袍泽之情在作怪呀。 诸葛亮笑了。 第七十九章 神匠马钧 刘备见铁匠铺里已有来人出现招待,也不好再光站着,只好出来搭话,表明此次一群人前来这里的目的。 “这位小兄弟,我等前来,乃是想请这里的铁匠大师打造一批军器,所需镔铁已经自行带来,还烦小兄弟将铺子里最好的师傅请来一见,若是打造好之后,我等必有厚谢。” 刘备的姿态放得极低,言语中显得十分恭敬。其实,平日里刘备也是不愿与铁匠为伍说话的,无奈今日有事求于人,不得不调整心态,礼貌地求精良铁匠大师出山,锻造一批优秀的武器。 “这间铁匠铺,要论锻造技艺最好的当属我们师兄弟二人。师兄的技艺比我更胜一筹,不过,师兄向来只打精品铁器,不打平常之物。还请客官将所需打造的军器要求提出来,若是平常的战刀、长剑,无需请动师兄,我等便能打造出满意的军器交付尔等。” 郭达的意思很明确了,你们一群人闹哄哄的,还说自己带原材料镔铁来了,到底想打造什么,虽然镔铁大多属于天外陨铁,比一般的精铁打造出来的东西,好多了。但也不是什么罕见之物,若是只打造普通的东西,就别劳烦师兄出马了。我们就能搞定,打发你们走了。 “哦,还请这位兄弟不要见怪,我等先前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锻造大师就站在眼前,今日匆忙,未曾预约,还请见谅。” 刘备向郭达补了一礼,生怕郭达师兄弟就像某些出名的大儒一样,有一些乱七八糟的规矩,惹了不喜,不给打造就不白来一趟了。于是,接着说道: “我等有镔铁千斤,需定制打造的武器有三把,一把为我用,我双臂过膝,手长善舞,想打造两把长剑;一把为云长所用,二弟臂力过人,天生神力,想打造一柄大刀;最后一把为翼德所用,三弟虎背熊腰,招式刁钻,想打造一支长矛。我等三人皆希望能使用大师用最好的技艺打造出来的兵器。至于,其余,则是普通的大刀。敢问贵师兄弟如何称呼?我等所需兵器可否打造出来?” 刘备将要求提出来了,却只说款式,不说品质,这是俗话说的考验行业师傅了。因为刘备等人皆不了解铁匠这一行业,也就不知什么打铁技艺何为好坏,所以便将难题扔给了郭达,反正就是要你们打造出来最好的,镔铁就在这里,以你们最好的水平打造出武器就是了。 好的神兵利器,不止看锻造的人,也看锻造的材料。 “免贵,在下名唤郭达,我师兄名叫马钧,我等一脉乃是师承欧冶子,技传干将莫邪,既然客官想找我等师兄弟打造兵器,还请先取一小部分镔铁交与在下,待在下给师兄看过之后,方知师兄是否愿意为尔等开炉锻造。” 郭达没有贸然答应刘备,毕竟这种不提品质要求的客人,要么就不接,要么接了就竭力打造,以免坠了二人的匠名。所以郭达提出要先取一些镔铁,验验货,然后再请示一下马钧,要是马钧愿意打造,那自然没问题。 镔铁也分很多种,有些适合打造为神兵利器,有些却压根就没用。因此,郭达的眼力还不够毒,要让马钧过过眼,也好决定是接还是不接。 锻造出神兵利器,也有利于铁匠远近闻名,但锻造出垃圾废品,也会令铁匠远近唾骂。郭达不得不慎重。 “郭大师所言,乃是应有之义,理所当然。还请大师过目,并禀报贵师兄,我等便在这门口等候。” 刘备也知道各行各业,都爱惜自己的羽毛,也就不与郭达计较,令随从取一小部分镔铁交与郭达,然后在门口静心等候马钧的答复。 诸葛亮在一旁,听到郭达说自己有个师兄,念头一转,便猜到了。原来刘备、关羽和张飞三人的兵器不是出自郭达之手,而是出自马钧。 料想,从前郭达在蜀汉之中,名声和地位并没有蜀人蒲元的高,一来是蒲元为蜀地人,学徒极多,名声易显;二来郭达的锻造技艺也的确不能稳压蒲元一头,只能说是各有千秋。 郭达善造箭,蒲元优锻刀。 这马钧,诸葛亮也是耳熟能详,知道是个有才能,真正干实事的人。 马钧从小口吃,家境贫寒,不善言谈,曾经官至魏国担给事中,但马钧的一生,从少年到老年,一直不得志,无论马钧发明或改造了多少,仍然受到阻挠和蔑视,因此技巧一直未得到顺利发展的机会。 马钧熟于打铁的过程和锻造的工艺,因此才懂得大多事物的原理,加上很喜欢思索,善于动脑,同时注重实践,勤于动手,尤其喜欢钻研机械、铁器方面的问题,关心生产工具的改革。 细数马钧一生的成就,那可是了不得。 一是还原指南车。运用差动齿轮的构造原理,制成了指南车,重现了传说中的指南车; 二是新式织绫机。改进当时操作笨重的织绫机,将织绫机五十蹑,织统机六十蹑,统统改成十二蹑,不止精致、简单适用,生产效率也比原来的提高了四、五倍,织出的提花绫锦,花纹图案奇特,花型变化多端,受到了世人的喜爱和欢迎; 三是龙骨水车。也称翻车,轻快省力,可以用于低处向高地引水,世赞“其巧百倍于常”; 四是轮转式发石车。制作出来的一种发石机,能连续发射石块,远至数百步; 五是水转百戏。把木制原动轮装于木偶下面,以令木偶能活动。 六是改进诸葛连弩,将诸葛亮曾发明了的一种可以把箭接连发射出去的连发射远器--连弩。原每次可发数十箭,改进威力增加五倍。 马钧的才能,世所皆知,人们评价很高,不得不折服,承认“天下服其巧也”。 大儒傅玄曾感慨颇深地说,马钧的巧,就算是古时的公输般(鲁班)、墨翟,以及汉代的张衡,也比不过,但公输般和墨翟都能得到重用,马钧的一生却不能发挥其长,真是最可痛心的事。 要是说郭达是名匠,那马钧便可称之为神匠了。 天下之名巧。 第八十章 神兵问世 郭达拿了镔铁样品之后,快速地朝铁匠铺内间跑去,不见其踪。 不一会儿,只见铁匠铺内间的窗帘被挑开,走出了一人,却不是郭达,郭达紧随此人身后,不出所想,此人应是马钧了。 诸葛亮还真是第一次见到马钧,初初看起来,并不出众,就是人群之中,最为普通的那一款。 马钧也是有眼力见的,一瞧众人,一眼便判断刘备为这群人领头的,于是直朝刘备而去。 “在下姓马,名钧,字德衡,听师弟郭达说,几位客官想打造一批武器,在下看了那镔铁,乃是十分罕见适合打造武器的那一种,但锻造武器,需有生猛的火势和强力的锻击,方能锻造出神兵利器,然而我师兄弟虽常年打铁,仅能应付一般的铁块,这种镔铁,却是臂力有限,难以将其尽善尽美地打造出神兵利器。” 马钧是读过书的人,虽然有些口吃,说话缓慢,一段话说得好久才算说利索,却不会失礼,先向刘备施了一礼,陈明难处。 其实,马钧听到郭达说刘备带来了这种镔铁有一千斤之多,又惊喜又失落。喜的是平常见到这种镔铁也只是少量,能有个几十斤就算不错了,现在有如此之多的镔铁,足够马钧打造任何东西了,马钧也是想试下看看能不能打造出祖师欧冶子一般的武器;失落的是马钧只有几分蛮力,不曾习过武,面对这种镔铁,气力无法持久,难以凭一己之力,锻造出好的武器。 “见过德衡兄,在下姓刘,名备,字玄德,原是汉室宗亲,这几位是我的结拜兄弟关羽关云长和张飞张翼德,以及泰山郡郡丞之子、大儒蔡伯喈门下学生诸葛亮。” 刘备先将众人向马钧一一介绍了一遍,却假装听不出马钧话里的推托之意,不等有口吃的马钧说话,刘备又接着道: “因黄巾反贼叛乱,祸国殃民,我等有心前去讨逆,却苦无军器,因此前来叨扰大师,想打造一批武器和铠甲,我等三兄弟也算颇有些蛮力,若是大师有所难处,力所不逮,还请尽管吩咐,我等亲自出力,与大师一同打造,这样可好?” 刘备不想无功而返,看马钧的样子,明显是想接也没法接,要是马钧不接这桩活了,那刘备等人的武器到哪找。因此,一听马钧只是提及臂力不足的问题,马上表示刘备、关羽和张飞都算有些力量,可以亲自上阵,帮助锻造。 “既然如此,那便试上一试。”马钧也不想再多拒绝,人家都拿钱拿材料找上门了,还说亲自上阵帮忙锻造,那马钧还能说什么。马钧要做的,只是全局掌控,控制好火候和节奏就行了。 至于刘备、关羽和张飞是否真的像刘备所说,天生神力。马钧根本就不关心,毕竟,就算打砸了,镔铁还是镔铁,无非就是生铁变成熟铁。万一锻造成功了,那马钧也跟着沾光。 于是,马钧不再多言,将要给刘备、关羽和张飞打造的武器样式,告诉了这三人之后,取得同意,便准备开炉锻器。 马钧根据之前刘备所表述的要求,给刘备打造的是雌雄双股剑,给关羽打造的是青龙偃月刀,给张飞打造的是丈八蛇矛。 炉火一燃,风箱启动;淬火之炭,降温之水,皆备齐全。各式各样的锻造工具,早已就位。 关羽拉风箱,张飞打铁胚,刘备忙加炭。 马钧则负责将铁胚递给张飞锻打之后,进行塑形造具,然后再交给旁边的郭达淬水降温。 一时之间,五人配合得天衣无缝,干得热火朝天。 无所事事的诸葛亮在一旁,看五人勤奋地敲敲打打,不由感叹:任何一种事,想要有个好的结果,还是得有更多的参与才有可能,哪怕是锻造打铁这种被视为贱业的行当。 几个时辰过去了,铁镔与木炭一样,不断地减少,烧红的铁胚水冷又加热,加热再锻打,锻打又水冷,反反复复,不知疲劳。 待到傍晚时分,就连关羽和张飞也有些脱力,三人的武器总算是锻造告一段落,只差最后一步:出炉,即可见晓结果。 马钧和众人歇了歇,灌了灌几口凉水,然后计算了一下,得知大概可以开炉取出兵器了,便带领着各人,率先走到火炉旁边。 马钧仔细地查看火炉情况,发现火炉温度已是降下来了,可以取出里面的兵器,便找来几张牛皮布,往火炉里一捉。 最先取出来的是刘备的雌雄双股剑。 雌雄双股剑,又名鸳鸯剑。鸳剑长三尺七寸,鸯剑长三尺四寸,利可断金。左手雌剑重六斤四两,右手雄剑重七斤十三两。雌剑乃海外寒铁精英铸就,雄剑乃白金玄铁铸就,皆取自镔铁。寒铁带磁,可避箭雨,剑身轻盈;玄铁刚硬,吹毛断发,点钢之效。 一把雌雄双股剑,雌剑为软剑,雄剑为硬剑,雌剑内部中空,雄剑坚硬无比,两剑本为一体,同一脉络,可以合二为一,也可分别使用。 双股剑,剑柄上浮雕黄龙凤凰护佑,雌剑雕浴火凤凰一条,雄剑乃祥瑞黄龙一条。传闻,此二神兽过于嗜血,戾气极旺,可用战场敌血祭奠,若无战事,则可用慈悲之泪安抚。 然后便是关羽的青龙偃月刀。 青龙偃月刀,又名冷艳锯、掩月刀。青龙偃月刀重八十二斤。刀长在一米左右,刀头阔长,形似半弦月,背有歧刃,刀身穿孔垂旄,刀头与柄连接处有龙形吐口,长杆末有尊。 最后就是张飞的丈八蛇矛。 丈八蛇矛,又名丈八点钢矛。丈八蛇矛重七十二斤。矛杆长一丈,矛尖长八寸,刃开双锋,作游蛇形状。全用镔铁点钢打造,弯曲的矛尖有如白蛇吐信,寒气逼人。 三把兵器全部从火炉中拿出来之后,不止是马钧,全部人都看呆了。 只见,雌雄双股剑互相牵引,龙凤互鸣;青龙偃月刀刀锋犀利,隐隐如青龙低吟;丈八蛇矛寒气逼人,矛尖如毒蛇吐信。 没有人能料到,合众人之力,竟然能锻造出这样的神兵利器。哪怕是许多年之后,仍有人诗曰: 英雄结义在今朝,一试矛兮一试刀。青龙偃月丈八蛇,不及雌雄剑折腰。 雌雄双股剑,青龙偃月刀,丈八蛇矛。 神兵出世。 第八十一章 再得二才 刘备、关羽和张飞三人见神兵出世,也是心喜不已。不等兵器完全冷却,尚且温热,便从马钧的灶台上,拿到手里。 兵器入手,三人只觉得简直如量身定制的衣衫一样,趁手简便。 马钧见一千斤镔铁打造完这三件神兵利器之后,所剩无几,倒是满地的边角料与余块,于是建议刘备将这些镔铁融入到后面要打造的战刀之中。这样打造出来的兵器也会更加锋利,品质高出不少。 刘备自是应允,不过却不再用心关注后面打造战刀的事,全权交给马钧去安排处理。此时此刻,刘备的眼里只有那一把雌雄双股剑,迫切地想打个地方,试一试这把双股剑的威力。 马钧也将后面打造战刀的事,交给铁匠铺的一干人等,主要是这些人足以应付仅仅只是融合镔铁,这种普通的打造任务。 刘备、关羽和张飞将兵器拿走之后,向马钧付了锻造费用,便准备离开,去张飞家的桃园,试试兵器效果如何。 “公子,如今我等已锻造好上战场杀敌的兵器,只是不知兵器是否锋利如金,我等这便准备前去翼德家庄园后的桃林,试试新入手的兵器,不知公子可愿与我等一同前去?待兵器试过之后,我等再开宴设席畅饮一番。” 刘备一手提着一把雌剑,一手提着一把雄剑,剑锋向下,走到门口,向诸葛亮行了个虚礼后,出言邀请诸葛亮前去观赏兵器试锋。 不料,却被诸葛亮拒绝了。 “恭喜三位兄长喜得神兵,建功立业就在眼前。不过,在下不通武事,一点粗浅武艺都没,却无法前去观看三位兄长大展雄风,神兵展威了。刚才见德衡兄和郭达兄手艺精湛,在下也心慕不已,想要请二位大师锻造些小玩意儿,待回泰山之后,也好送给父亲母亲。” 诸葛亮委婉地拒绝了刘备的提议,表示你们几个老大佬去桃园耍刀舞剑,在下只是一个孩子,又看不懂,就不去凑和了。不然去了,又得违心地附和,赞美几位的武艺精湛和神兵锋利,虽然事实也是武艺精湛和神兵锋利,诸葛亮却兴趣索然。 诸葛亮不愿和刘备一起离开的原因,还不止只是表面推托所说的那么简单,诸葛亮还想试试,看能不能收服眼前的马钧和郭达。所以,诸葛亮还得留在这儿蹲点,只要看到人才,哪里还有心情去和刘备吹水,聊天。 “公子孝心感天,那备和二位义弟便先行回去了。公子他日若是有闲暇,还望多多登门到访,我等亲近亲近一番。” 刘备见诸葛亮还不想离去,也就认趣的客套了一二句,就拉着关羽和张飞,结伴往张飞家的桃林走去。 诸葛亮看刘备三人已是走远了,于是开始进入铁匠铺里,准备找找马钧和郭达。还好,这马钧和郭达不会像刘备他们一样,而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就在这铁匠铺里,就看诸葛亮是否能说动二人了。 马钧和郭达刚刚帮刘备等人打造好兵器,而且是连续打造三把,虽然需要气力的活儿,大多是刘备三兄弟顶替干了,但全程下来,也是十分劳累,加上长时间在热炉旁边,仿佛身体像番薯一样,放在火炉烤,直累得脸红扑扑,大汗狂流。 马钧忙着用衣袖擦脸上的热汗,郭达则是不管不顾,一个劲儿地往嘴里灌水。 诸葛亮知道马钧是师兄,于是走到马钧的面前,先是施了一礼。 “二位兄长好,在下刚才见二位兄长锻造技艺十分精湛,不由心生羡慕,景仰万分。实在难以压制对二位兄长的崇拜之情,故前来叨扰,结交一番,还请能宽恕在下冒眛打扰。” 诸葛亮表现得对铁匠这个行业,没有一点歧视,反而非常敬仰,惹得马钧和郭达二人不顾身体的劳累和热汗,一下子站起身来,向诸葛亮恭敬地施了一礼。 怪不得马钧和郭达如此,铁匠在大汉乃是贱业,而诸葛亮却是世家子弟,高官后代,加上一身士子的打扮,却对马钧和郭达表示重视和崇拜。二人一时受宠若惊,不知如何是处。 “公子万万不可,我等铁匠乃是贱籍,受不得公子如此之称赞。公子能不嫌弃我等粗人,已是万幸,哪敢与公子结交,得公子一丝称赞。若是公子有所吩咐,还请直言,我师兄弟二人要是能办到,必为公子效劳。” 马钧毕竟读过几年书,虽然贫寒,家道中落,却也是懂得基本的礼仪。了解到诸葛亮这样说,乃是给予了极高的评价和肯定,于是连忙提醒诸葛亮,其实不必如此。 铁匠嘛,汉人皆知,世上有三苦,铁匠乃其中之一。 打铁,撑船,磨豆腐。 人人敬而远之,避而离之。 “德衡兄说笑了,实不相瞒,家父身为泰山郡丞,每当泰山军兵器械交换更替之时,常常烦恼找不到良匠大师,为我大汉儿郎打造良兵利器,在下观二位兄长的技艺,如鬼斧神工,巧夺天工,在此区区一间铁匠铺,实为埋没人才,不显技艺为人所知。” 诸葛亮巧舌如簧,先是假装说诸葛珪负责管军器新旧更替,需要良匠大师,将动机告诉马钧和郭达,消除二人对诸葛亮接近的目的猜疑。 诸葛亮知道郭达是师弟,不好插嘴,而马钧却是从小有口吃,说话缓慢,于是不等二人反应,接着招揽,直接抛出来自诸葛氏的橄榄枝。 “在下有心礼聘二位兄长担任我泰山郡匠作大师,入我诸葛府为幕僚,他日时机适当,必举荐二位出仕,以在下看来,二位之才,足以当任给事省中。若是两位兄长不嫌弃我诸葛氏官微位低,职小人轻,愿随我诸葛氏,在下必感激不尽。” 诸葛亮明白铁匠最忌讳的便是身份,若不是走投无路,无法谋生,一般人不会选择从事铁匠这一行业。所以诸葛亮对症下药,提出要是马钧和郭达愿意跟随,将来说不定能举荐出任为给事省中。 马钧和郭达如遭雷击,良久才反应过来,二人互相看了看,确认过眼神。一时间,齐刷刷地跪在地上。 “马钧(郭达)拜见主公。” 马钧和郭达双双认主,诸葛亮又得到二个人才。 第八十二章 校尉邹靖 马钧和郭达原以为一入打铁深似海,从此出行皆路人了。没想到今日却是大喜连连,先是刘备找上门来,给了个机会让师兄弟俩顺利锻造出了神兵利器,为二人扬了扬名。 接着诸葛亮这种士人子弟,竟然亲自主动来招揽,马钧和郭达感觉今天就像是在作梦一样美好。于是,机不可失,二人立马就认了诸葛亮为主公,捉住咸身翻身的机遇。 诸葛亮收下了马钧和郭达之后,心情大好,将身后原为商人的苏双和张世平引荐介绍给马钧和郭达认识,苏双和张世平见诸葛亮对铁匠都如此认可,更加坚信诸葛亮不会亏待商人,不由为之前赠送出去的钱财感到英明和值得。 马钧和郭达认主之后,刚询问诸葛亮该如何安排这个铁匠铺,毕竟这个铁匠铺也是属于马钧和郭达的,如今认了新主,自然等于送给了主公诸葛亮。 诸葛亮便让马钧和郭达去问问这些铁匠铺的伙计和学徒,若是愿意跟随二人一起认诸葛亮为主,则诸葛亮也会收留这些人,待讨逆一事完毕之后,与诸葛亮一同返回泰山。 要是不愿意的,则给些许钱财,遣散就是了。 马钧和郭达遵从诸葛亮的意见,不一会儿就将铁匠铺的一干人和事等处理好了。大多数人都愿意跟随马钧和郭达一起,投效诸葛亮。 毕竟,铁匠嘛,到哪都是打铁。 跟着这位说不定将来能有个头呢,再说,马钧和郭达的技艺还学不到万分之一,私自离去也闯不出什么名堂。 于是,马钧和郭达,苏双和张世平,各自站在诸葛亮的身后,分居二边,簇拥着诸葛亮返回唐周驻守的客栈。 几个时辰过后,夜幕降临,铁匠铺早已人去楼空,炉火也慢慢地熄灭,但薪火长传,将来的某一天,会在另一个地方重新升起。 这一天下来,诸葛亮也累了。回到客栈,简单地为唐周介绍一下新投效的马钧和郭达,便早早地睡觉了。 诸葛亮现在还在长身体,除了多运动,多吃喝,还得注意早睡觉。 一夜无话。 清晨,诸葛亮伸了伸懒腰,早早地起了身,下了床,从前的习惯,令诸葛亮只要休息够了,就会精力充沛,重新投入劳作。 诸葛亮准备再去找刘备,和刘备等人一起去见见涿县的校尉,来了涿县好几天了,也该去见见校尉,交上官引,提前打个招呼,别到时黄巾反贼率众一来,这涿县的校尉不明所已,将诸葛亮这些前来帮忙镇压的,反而当成乱臣贼子,就不好了。 于是,诸葛亮精致地洗漱之后,用过早膳,嘱咐唐周和马钧等人,提前准备妥当,随时等候诸葛亮的命令,以便启程,跟随诸葛亮所率大军同行。一切吩咐就绪,诸葛亮就离开客栈,直往张飞家而去。 到了张飞家,却不见刘备三兄弟,诸葛亮询问了张飞家里的下人,才知道原来昨天刘备和关羽、张飞三人手提兵器回来之后,就直奔桃园试锋。 三人对自己的兵器爱不释手,就在桃园,使用兵器,两两互相切磋,大战几百回合,待天色已晚,更是吩咐下人就在桃园摆宴,三兄弟畅聊入夜,秉烛长谈。 于是,刘备、关羽和张飞三人至今未回,尚在庄后的桃园之中。诸葛亮无奈,只好继续前往寻找刘备三人。 诸葛亮走到桃园,只见桃树依旧,桃花却是散落一地。料想,应该是刘备三兄弟切磋所致。顺着小径,诸葛亮总算是找到这刘备三兄弟了。 刘备、关羽和张飞昨日得了神兵,战力大增,又在桃园奋力切磋,秉烛夜谈,待到黎明时分,三人才小睡了一会儿。夜露深重,清晨鸟鸣,三人也是早早地便醒了。 醒来,三兄弟互相对视,皆开怀大笑,丝毫不觉得劳累和不适。毕竟,三人常年练武,哪怕一二天不睡,也是不碍于事的。 “玄德兄,云长兄,翼德兄,几位兄长好生惬意呀。在下清晨便不请自来,打扰了几位的好梦,还请兄长们不要怪罪。” 诸葛亮朝三人见了礼,便跪坐下来,清晨拜访,若不是想叫刘备三兄弟一齐率军,一起前去见涿县校尉,诸葛亮这会儿就算不在涿县乱逛,也会去考究一下涿县的山川地形,说不定将来用得上。 “公子来啦,用过早膳了没?为何今日如此地早,可是有什么要事?” 刘备忙给张飞使眼神,让张飞去找下人,重新设席,好招待诸葛亮。刘备也觉得奇怪,这诸葛亮昨天请又不来,今天却是一大早就登门。料想应是有事,于是顺口一问。 “在下今日前来,乃是想告知一下玄德兄,在下前来涿县已有些时日,战情危急,准备今日便前去拜见涿县校尉,也好交上官引,作为友军,一起抗击即将到来的黄巾贼众,不知玄德兄可愿率军一起前往拜见涿县校尉?” 诸葛亮的意思很明显了,今天要去见涿县校尉了,你刘备好歹也有四五百人,加上诸葛亮所率的泰平军二千,要是能合起来,一支装备精良的军队,涿县校尉要是眼光不差,便会更加重视前来投军杀敌的人。 “固所愿,不敢请也。我等兄弟昨夜也在寻思何时去找涿县校尉报名投军,讨伐叛逆,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便与公子一起率军前往,去投效那涿县校尉,也好混个官身。” 刘备也是聪明之人,一听诸葛亮的话,就知合则二利,互为借势。于是,刘备立即同意和诸葛亮一起去见涿县校尉。 刘备、关羽和张飞也顾不上再吃什么早膳了,召集跟随部众,带着诸葛亮,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校尉府走去。 刘备是要投靠校尉的,自然全部人精装良器地前去,而诸葛亮只是客军,只要亮明身份即可。 到了校尉府,通报了之后,众人总算是见到涿县校尉邹靖了。 邹靖,官任破虏校尉、北军中侯、涿县校尉。 第八十三章 太守刘焉 早年邹靖曾经与公孙瓒一起讨伐胡人,孤军深入,邹靖不幸被胡人所围困,幸亏被公孙瓒所救。 这也是刘备为什么选择投靠邹靖的原因,公孙瓒于邹靖有恩,而公孙瓒又与刘备是好友,一来二往,刘备在邹靖那,自然不会受到轻视,容易出头。 邹靖一听下人汇报,说有一大批人来投靠,顿时欢喜不已,亲自出府相迎。 “敢问几位壮士高姓大名?在下乃涿县校尉邹靖,刚听下人说,几位率军来报名投军,真是英雄豪杰,国之栋梁。” 邹靖出了大门一看,哇,果然是天降猛将,大汉之幸。确实,刘备、关羽和张飞都是长相异于常人,刘备臂长过膝,关羽脸红如火,张飞黝黑魁梧,加上诸葛亮又如此的年幼,邹靖不得不认真的问询一下。 天知道,涿县怎么突然出了这等英雄,这些人平日里都不显山不露水,要是邹靖早知道涿县内藏如此人物,岂就辟征为兵为将了。 “回禀将军,在下姓刘,名备,字玄德,师从卢植、郑玄,原为汉室宗亲,这二位是在下的结义兄弟,二弟关羽关云长和三弟张飞张翼德。此次听闻黄巾反贼叛乱,有心前往讨逆,故而聚集乡勇,前来投效,还请校尉能收留我等入麾下,平乱杀贼,以报汉室。” 刘备见邹靖亲自出府相迎,问及姓名,连忙将兄弟三人作个自我介绍,给邹靖认识。毕竟,刘备虽然有了一些兵马,但却仍是个白身,按理是不能统率兵马的,要是校尉邹靖不肯收留,刘备就得遣散众人了,不然和黄巾反贼就没什么不一样了。 所以刘备毕恭毕敬地向邹靖行礼,放低姿态,就是因为是兵是贼,全靠校尉邹靖一语定之。当然,邹靖肯定不会认为刘备等人是贼,毕竟放榜招募兵勇,抗击黄巾反贼也是邹靖出的提议。 邹靖听了刘备的介绍,刚想答话,却感觉奇怪,为何刘备不介绍旁边那个年纪尚小的人呢,这人与刘备一起前来,理应是同伙才对。 邹靖正待出言相问,不想,诸葛亮却是主动说话了。 “在下复姓诸葛,名亮,家父乃泰山郡郡丞,师从蔡伯喈公,听朝廷宣诏传檄,言及黄巾反贼作乱,故而领兵讨伐。恐黄巾娥贼四处流窜,危及涿县,为防有变,率兵前来涿县助战。” 诸葛亮向邹靖行了个读书人的士子礼之后,便将相关身份证明的官印亮了亮相,并递上官引和名帖给邹靖。 这回邹靖又吃了一惊,来人都不简单哪。 不过,邹靖毕竟从军多年,深知哪怕背景再显赫,要是手下没兵或仅有几个小兵,那就只是一个空架子,来军中镀镀金罢了。于是,邹靖决定先了解底细清楚再说。 “不知贤侄和玄德此次前来讨逆,所率军兵几何?” 邹靖想知道诸葛亮和刘备二人带来了多少军兵,要是人少,那就收下这些人,跟在帐下听命或随意任命一些小职位就是了。日子久了,是否千里马,好人才,自会知晓。纵是金子,也得放久了,待阳光照耀,时机已至,才会发光。 “备此次前来,时间仓促,准备有限,仅率乡勇五百余人,皆手持兵器,身披盔甲。每人坐拥战马一匹,战马临时圈养于义弟翼德家中,离此不远,一盏茶时间便能取来。” 刘备虽然谦虚地说着所率的人不多,就五百来人,但话中却透露了这些人皆是装备齐全,不同于黄巾反贼,只是泥腿子摇身一变。加上战马,这些人就变成骑兵了,比步兵更加珍贵。 邹靖听到刘备居然聚集了五百多人,而且人人有兵器、战马、盔甲,内心暗暗感叹了一下:不愧为汉室宗亲,这几日之间,就能人心吸附,收取如此之多的跟随乡勇,筹备如此之齐的军备器械。 邹靖知道诸葛亮和刘备虽然一起前来,却不是一伙的,于是也就等待诸葛亮的回答。 “在下此次前来,奉泰山郡守之命,家父之托,率泰平军二千人前来涿县助战讨逆平叛,皆为骑兵,兵马娴熟,所配皆按大汉正式军制,一应粮草齐备。泰平军驻扎于涿县城外不远,半日之内便可进城。” 诸葛亮笑了笑,向邹靖介绍了一下自己所率的军队战力。刘备募集的只是乡勇,不经训练。诸葛亮所带的泰平军却是正牌正规的大汉官兵,军刀、战马和盔甲自是应有之义,就连粮草都自行解决了。 这也等同于诸葛亮不会受制于涿县校尉或太守等人,只是作为友军来义务帮忙,粮草什么的,不求于人,自然去留任性,指挥自如。 邹靖一听诸葛亮居然带了官兵二千人来,更是得罪不起。一想到刘备和诸葛亮的身份以及所率军兵,邹靖就觉得头疼。自觉不是本身一个区区的校尉就能招待,应付得了的。 邹靖计从心生,于是准备把诸葛亮和刘备引荐给幽州太守刘焉。 “贤侄和玄德皆是报国心急,为国为民之辈,且是大儒门生,世家望族之后,如今率众前来相助涿县,在下理应将二位举荐给幽州太守刘君郎大人。还请贤侄和几位壮士随在下前往,拜见太守大人,陈述情况。” 邹靖说的也是事实,毕竟邹靖只是一个校尉,官职为将军,带兵打仗方为正理。 诸葛亮和刘备,动不动就是师从卢植、郑玄,蔡邕门生;一开口便是汉室宗亲,郡丞之后。邹靖感觉诸葛亮和刘备都不是什么好相与,可忽悠诓骗之人。 不过邹靖也不怕,反正天塌下来,有顶头上司在呢。而且幽州太守刘焉也同样是汉室宗亲,这身份足够接待刘备和诸葛亮了。 “多谢将军。”诸葛亮和刘备一起向邹靖致谢,虽然诸葛亮和刘备也知道,这带兵打仗可能少不了要和邹靖打交道,但凭邹靖一个校尉的身份,还真驾驭不了身拥重兵的诸葛亮和刘备。 不过,以后带兵打仗,邹靖身为本地军官,可能总指挥还是会落在邹靖身上,所以诸葛亮和刘备也是待之以礼。 于是,一行人又移步至太守府。待汇报通传之后,由下人带领进入了太守府,见到了幽州太守刘焉。 第八十四章 认祖归宗 刘焉年轻时因为汉室宗亲身份,得以担任郎中一职。后因老师祝恬去世而离职,在阳城山讲学教授。又因“贤良方正”,被推举到朝廷做官,历任雒阳令、冀州刺史、南阳太守、宗正、太常等官。 眼下,刘焉官任幽州太守,也是因为刘焉听从了邹靖的提议,才有了刘备的报效投军之举。 众人跟随着太守府的下人指引,一路前行,来到了会客的大厅。只见一男子身着官服,面如白玉,一股官势不怒自威。 那人应是刘焉无疑了。 “拜见太守大人。”校尉邹靖一进房门,便率先行起了军礼。 “拜见太守大人。” 诸葛亮和刘备等人也只好有样学样,也向刘焉行了一礼,然后再静待引荐,却不敢随意开口提前插话。 “哦,邹校尉来了,快快免礼,如今贼势难挡,邹校尉不去准备军备好迎敌,今日前来,可是已有破贼之计?” 刘焉身为汉室亲宗,论辈份可比汉灵帝差不多,自然对邹靖这一个校尉居高临下,不过也是因为黄巾反贼作乱,不得不依靠邹靖这些武将。 刘焉还是比较喜欢和文人士子坐而论道,茗茶笑谈,只可惜被派到这幽州荒凉之地,远离洛阳京城。不过,刘焉也是比较能够隐忍,哪怕坐过的官职一个换一个,手下与上司一茬换一茬,刘焉都能够左右逢源,扶摇而上。 明哲保身,就是刘焉出仕为任的座右铭。 “回报太守大人,今日有涿县中山靖王之后刘备和蔡伯喈门下、泰山郡郡丞之子诸葛亮,率兵前来投军,助我涿县御敌,讨伐黄巾反贼,诛杀叛逆,卑职不敢自专,遂将此二人引荐给太守大人一见。” 邹靖听到刘焉话里隐隐有些责备,不由马上为自己澄清,表示不是不去准备防守黄巾作乱,而是有诸葛亮和刘备二人前来投军,二人背景过于强大,搞不定才将二人拉到太守府来的。 邹靖话音刚落,便看向旁边的诸葛亮和刘备,眼神里透露着:二位快救我,拉兄弟一把。 诸葛亮和刘备会意,互相对望,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诸葛亮看刘焉自恃身份,好像也等着二人率先自荐。论背景和实力,刘备除了汉室宗亲,别的什么都没有,可说拍马也赶不及诸葛亮。 诸葛亮也觉得此时应该由自己当这个出头鸟,先将官府明面上的事情给办了再说,也好给泰山军弄好手续,将泰山平带领进涿县的官府兵营驻扎,才是正事。 长期盘桓在涿县城外,诸葛亮也怕事外生枝。 于是,诸葛亮上前一步,朝刘焉行了个后辈士子礼。 “师从蔡伯喈公,末学后进诸葛亮拜见太守大人,奉泰山郡守张奉大人之命,为讨伐黄巾反贼,诛杀叛逆,在下代家父泰山郡丞诸葛珪领兵出征,前来涿县助战,还请太守周知同意。” 诸葛亮恭敬地将泰山郡的官引与名帖递给太守刘焉,希望刘焉能将诸葛亮所率领的泰平军引为友军,不然诸葛亮这出师无名,成为野军,就算有功,也难上表。 “贤侄年纪轻轻,一表人才,竟是伯喈公的得意门生,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江山代代才人出。伯喈公近来可好?贤侄能率兵前来涿县相助,可见忠心报国,心存大汉,不知贤侄此次前来,带了多少兵马?” 刘焉接过诸葛亮递过来的名帖和官引,仔细一看发现不假,想不到眼前的诸葛亮年纪如此地小,却是蔡邕的学生。加上领兵前来相战,刘焉更是心花怒放。 这样的诸葛亮,不管带兵多少前来,都是等于白白增加刘焉的兵力,毕竟,没人会相信诸葛亮能真正地统领兵马,指挥作战。刘焉希望诸葛亮带来的人,多多益善。 “恩师日食三斗,身体康健,一切皆好,多谢太守大人挂念。在下此次共率领泰山郡二千人,皆清一色轻骑兵,目前正驻扎在涿县城外三十里处,恳请太守大人放开城门,让我泰平军进驻涿县,也好加强操练,略筹补给。” 诸葛亮知道要把泰平军在刘焉和邹靖眼前亮亮相,以免他日立下战功,却口说无凭。于是,请求刘焉将泰平军放进涿县,也好减少在野外,粮草的消耗。 “这是自然。贤侄远道前来相助,岂有让友军驻扎在城外,露宿荒野的道理。贤侄待会儿即可领兵进城,一切所需皆由邹校尉操办供给,不得有误。” 涿县又不缺少粮草,现在只愁贼军势大,难以抵挡。所以放诸葛亮进城,还能帮忙守军,何乐而不为。刘焉不止同意诸葛亮的请求,还要求邹靖要将诸葛亮军队的消耗也给安排妥当了。 诸葛亮连连答谢,邹靖也忙出列领命应诺。诸葛亮见已无他事,便行了一礼后,退步站立,眼观鼻,鼻观心。 “拜见太守大人,在下姓刘,名备,字玄德,幽州涿郡涿县人,原是汉室宗亲,曾师从卢植、郑玄,见涿县放榜招募军兵应敌,故而聚集乡勇五百余人,皆持军器,人手一马,前来报名投军,讨逆诛叛,以效国恩,还望太守大人能收为帐下,留待军用。” 刘备也将家底亮给刘焉看,论出身,刘备说实话,比很多人都高了,溯源可到汉室宗亲,又师从大儒卢植、郑玄,可见刘备的简历,令人眼前一亮。 刘焉见刘备长相异于常人,眉目之间有一股英气,不由来了兴趣。刘焉素来喜欢保持实力,又有心蓄养势力,对于诸葛亮率军前来,虽然高兴,却知道只是暂时的,无法引为己用,友军待战事一了,还是会离去。 但刘备带来的兵马不同,这是土生土长的涿县兵马,刘焉觉得容易吸收成为自己的羽翼。听到刘备自称是汉室宗亲,刘焉更是笑了,论汉室宗亲,难道还比得过身为幽州太守的刘焉么。 “竟是刘氏同宗,不知玄德出自哪一支哪一脉?”刘焉见刘备的年岁大概二三十岁,也就好奇,问刘备的祖先是谁,既是汉室宗亲,那自然是大有来头的。 “回太守,备乃是汉景帝第九子、中山靖王刘胜之后。先祖因缘际会,曾留下一脉于涿郡涿县。” 刘备说得头头道道,生怕刘焉去翻老黄历,揭刘备的老底。毕竟,刘氏自汉高祖刘邦奠定大汉朝之后,子孙何其千万也。 “哈哈,那理应称玄德一声侄子。幽州得玄德侄子相助,如虎添翼,我心无忧也,如鱼得水,破贼可期也。” 刘焉十分高兴,直接认刘备为侄子,反正刘焉对于表扬人,这种不需要掏钱,不需要损兵的行为,向来是乐见其成,得心应手。 刘焉直接将诸葛亮和刘备都认为侄辈,一个贤侄,一个亲侄。这一认,涿县的安危稳稳了,算是超值。 刘备,字玄德。汉景帝第九子、中山靖王刘胜的后裔。 刘焉,字君郎。汉景帝第四子、鲁恭王刘余的后裔。 刘备和刘焉互认为叔侄,大为亲昵。 自此,刘备算是在乱世之中,谋得了第一个名份。 落叶归根,认祖归宗。 第八十五章 入驻涿县 诸葛亮见刘焉和刘备在那你侬我侬,说个不停,感到无聊至极,却无法提前退场,只好耐着性子,站在一旁,静静等候。 过了好几个时辰,刘焉和刘备总算是诉完衷情了。也是,从汉高祖刘邦斩白蛇起义,一直吹到当年天子仁德无双。 其实,汉灵帝什么德性,在座的各位都心知肚明。二人说到口干舌燥,再无亮点可表,才推说今日天色已晚,待来日叔侄再聚,定详谈个三日三夜。 于是,诸葛亮和刘备在邹靖的带领下,一一拜别刘焉,原跟返回,出了太守府。 太守府门口,邹靖却是不急着回去,而是先把诸葛亮和刘备安排妥当再说。 说真的,有了诸葛亮和刘备二人,邹靖的兵权可是一下子超过其他郡县,好生威风。所以邹靖也不傻,知道此时该招揽收买好诸葛亮和刘备。 “公子,太守大人有言在先,说泰山友军长途沷涉,需优待安抚,粮草肉食一应供足。眼前,还得麻烦公子先行出城,率兵入涿县城,在下也好安排泰平军的驻地及事宜。” 邹靖也是希望诸葛亮早些带兵进到涿县,将兵力放到军营,这样虽然得肉疼出点粮草军饷,但也好节制与驱使。 “如此,劳烦校尉操心,在下实在过意不去,太守优待我等,却之不恭,这便出城,召集郡兵,率军入城,还请校尉能打开城门,沿途指引,多加方便,在下在此多谢校尉的引荐与支持了。” 诸葛亮也不推脱,既然来了,早晚都要和涿县官兵打成一片,早进城,比晚进城,有利无城。 “公子,那就此别过,还请恕邹某无法出城相送,邹某军令在身,还要带玄德先行一步,前往军营驻扎,也好安排军士的诸多事项,尽早完成登名造册,发放军帐之类的。公子若领兵回来,到时差遣一守城小兵汇报邹某即可,在下定安排妥当,不让公子受一丝委屈。” 邹靖向诸葛亮行了一个军礼,表示歉意。虽然邹靖年长诸葛亮那么多,但大汉武人的地位远远不及文人士子。邹靖不得不对诸葛亮恭敬有加,礼遇有余。 大汉乃是刘氏与世家共治天下。 “校尉军事繁忙,军令如火,还请自便。在下这就出城,率军前来,些许路程,不足挂齿。校尉,几位兄长就此告辞,来日再会。” 诸葛亮向校尉邹靖和刘备辞行后,便火速赶回客栈,带上等候在那的唐周,苏双等人,星夜离开了涿县,赶往与率军驻扎在城外的高堂隆汇合。 在出了涿县城门之时,诸葛亮稍稍一想,感觉此次前来涿县,还是有收获的,唯一的遗憾是没法赶在刘备之前,将万人敌关羽和张飞收为帐下。 至于刘备,诸葛亮想都没想过,知道刘备自小就野心极大,根本就没有收服的可能。诸葛亮也就不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了。 不出一日,根据之前留下的暗号,诸葛亮很快就寻到高堂隆领军驻扎之地。 “参见主公,末将不知主公回来,未曾远迎,还望主公恕罪。” 高堂隆见到诸葛亮,虽略有惊讶,但很快就适应过来了。诸葛亮办事的节奏,素来明快,且凡事颇有图谋。高堂隆身为下属,知道很多事不该问也不用问,主公若想让下面的人知道自然会说。因此高堂隆施了个军礼之后,便静静站着,等待吩咐。 “升平兄,别来无恙呀。我不在的这些天,一切可好?”诸葛亮虚扶了一下高堂隆,简单地过问下军况。 “禀主公,泰平军驻扎于此地,每日操练如常,不敢懈怠。目前一切皆好,只是粮草空耗较多,若是如此驻扎下去,恐非长久之计。” 这支军队是高堂隆一手组建,操练出来的,要是战力不行,坠了诸葛亮的威名,高堂隆也觉得过不去,于是,哪怕是行军在外,高堂隆也照常训练,甚至为了使士兵保持锐性,还经常举行演习。 高堂隆汇报之后,也提出了驻扎在涿县城外的难题,无法得到补给,怕长期下去,导致无粮,军心不稳。 “升平兄无需多虑,我此次前往涿县,便是为了解决这件事。如今已与幽州太守刘焉说好,我等军队可以进入涿县,暂时驻扎在涿县军营,一来方便军队操练,二来也解决粮草补给问题,无后顾之忧。” 诸葛亮将去涿县和官府沟通,得到的收获告诉高堂隆,也算是稳定军心,不过,高堂隆能主动提出后勤补给之事,证明领军练兵尚且可以,这点诸葛亮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主公英明。”高堂隆就觉得什么事到了诸葛亮那儿,很快就会得到解决,迎刃而解,也就不操心,拍了拍诸葛亮的马屁。 “升平兄,还得麻烦你快速召集军队,即日启程,率领泰平军前往涿县,待到了城门外,我与那涿县校尉邹靖已是说好,会安排你等进入涿县,就在军营之中驻扎。” 诸葛亮直接过虑高堂隆的恭维,但也不拆穿。毕竟,这些无伤大雅。诸葛亮又向高堂隆发布最新的命令,要求全军赶往涿县,帮助守城。 “末将得令。”高堂隆行了个军礼,接了军令,便转身去安排召集了。 泰平军平日训练有素,很快就按要求聚集,然后赶往涿县。因泰平军皆一人二马,脚程极快,不出半天,便到了涿县城外。 诸葛亮将与校尉邹靖的约定,向守城门的士兵通报之后,士兵请示了校尉邹靖得到了肯定,便将诸葛亮等人放行而入。 早有士兵引领着诸葛亮入城,直往涿县的军营所在地而去,校尉邹靖也会在那里等诸葛亮等人。 到了军营,诸葛亮向邹靖介绍了部将高堂隆,然后便让高堂隆听从邹靖的安排,驻扎在军营,安定了下来。 邹靖不愧为沙场宿将,处理军中杂务,可谓迅速,很快便划理了涿县军营一大片区域给高堂隆屯军。 诸葛亮看了高堂隆屯军之地,离刘备军扎营之处不远,互为犄角,内心不由高看些邹靖的军事才能。 诸葛亮见一切妥当,也就不再理泰平军队之事,全权交给高堂隆统领,继续当起甩手掌柜来了。 自此,驻扎涿县,静待贼至。 第八十六章 军令如山 黄巾反贼说来就来。 如风传一样,仅仅只过了四五天,整个涿县就得到了消息。 据探子所报,黄巾贼将邓茂率领五万贼兵,声势浩荡,从冀州巨鹿郡,一路向东,往幽州涿郡而来。 五万贼兵。 别说杀了,就算是五万地里的大白菜,拔出来也得一堆时间人力。更何况只有郡兵几百近千的涿郡。哦,不对,若是加上诸葛亮的二千友军和新投的刘备五百义军,再发发力,倒是能凑个四五千。 可满打满算,五千对五万。胜算也还是不大,且人心难论,黄巾贼来犯,不知会不会有逃兵内应之类的。 总之,刘焉急了。 于是,召集邹靖、诸葛亮和刘备等人前来商议军事大计。 “事态紧急,眼下黄巾反贼已经迫近我幽州涿郡,不知各位可有守城之计、破敌之策?” 刘焉看向下座的邹靖、诸葛亮和刘备等人,希望有人能明确地给个答复。就算不是什么万全之策,只好有想法,有利于眼前的形势,刘焉都会大开方便之门,允许去尝试。 当然,这一切都是保证刘焉的安全前提之下。 邹靖低着头,不敢答话,面对领导刘焉的问计,是真的不敢强行出头。邹靖也不怕脸红,毕竟久经沙场,眼前可不是逞强的时候。 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敌则能分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故小敌之坚,大敌之擒也。 涿郡之兵,不到五千,黄巾贼兵已破五万,若是黄巾贼将懂些兵法,把涿郡各郡县围起来,别说攻打了,人心惶惶,面对十倍的贼兵,可能就得不战而降了。 诸葛亮也是眼观天,一幅袖手观旁的样子。反正诸葛亮觉得泰平军是友军,现在黄巾贼兵势大,锐气正盛,要是拿泰平军去正面抵挡,不说能不能挡得住,就算挡住了,折损也必不会少。 诸葛亮可不想为了涿郡的周全,而牺牲自己大力培养的家底,泰平军轻易动不得,每一个都是花费大量钱财堆积起来的,折损一个都心疼。 刘焉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刘备身上。 新投效的刘备感觉到刘焉灼热的眼神,此时不表态是不行了。 “太守勿忧,无非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料那黄巾贼将兵略有限,黄巾贼兵如土鸡瓦狗,若以一军正面抵挡,再以一军埋伏奇袭,解我涿郡之困,易如反掌耳。” 刘备想了想,只能希望这黄巾贼将智谋别太妖,不懂用计,涿郡本已兵少,若是分成二军,黄巾贼兵会以为官兵有援军,必定军心动摇,再伺机斩杀贼将,则群龙无首,闻风而逃。 那么涿郡的危机就算解除了。至于刘焉采不采用,刘备就不关心了。毕竟,幽州老大是刘焉,反正计谋已经帮刘焉出了,算是仁至义尽了。 “玄德兵法娴熟,文韬武略,且甚知我心也。就按玄德所说,纵是不成,我等也算是以身报国,众将听令。令玄德统领兵马五百,作为先锋,前去破敌;令邹校尉率领涿郡郡兵一千,作为中军,以便策应;令诸葛贤侄率领泰平军,作为奇兵,埋伏偷袭。” 刘焉见刘备出来献策,也就从善如流,采用了再说。反正刘焉是汉室宗亲,投降是不可能的。要是不成功,那就逃跑就是了。没有必要与黄巾反贼死嗑,白白送了性命。 刘焉打了一棒,也知道该给一颗甜枣。补充说道: “黄巾反贼妄图乱我大汉根基,覆我大汉社稷,还请诸军将士用命,奋勇杀敌,卫我大汉之威,雪我大汉之耻。待退敌之后,我必向大汉天子为各位表功,本太守亲自坐镇涿郡,就在涿郡为众将设宴摆席,静等众将凯旋回师庆祝。” “末将遵命。”诸葛亮、邹靖和刘备齐齐应诺,领了军令。 没办法,刘焉都直接下令了,只好硬着头皮接了军令。所谓的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那也得等到将在外再说。眼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诸葛亮、邹靖和刘备接了军令之后,心情各异。 邹靖身为涿君治所涿县的校尉,首当其冲,原本郡兵便为邹靖统领指挥,可说是无升无降。邹靖就是觉得黄巾势大,不可撸其锋,哪怕领兵一千,也觉得胜算不大。 不过,好在刘备等人作为先锋,纵事有万一,邹靖再作决断,也不迟。说白了,刘备抗得住,那邹靖就率军一拥而上,痛打落水狗,加上诸葛亮的奇兵,肯定收效甚佳。要是抗不住,那邹靖有一千兵马,逃跑也来得及。 诸葛亮作为友军,反正也是想着打顺风仗,捡捡战功。虽然曾经刘备这一次是赌赢了,但诸葛亮还是觉得保守点好,害怕被自己这只蝴蝶扇动的翅膀改变了一切,不过诸葛亮还是愿意将赌注押在刘备身上。所以奇兵的安排,挺好。进退皆可,攻遁皆宜。 三人之中,属刘备最苦,而且是宝宝心里苦,有苦只能对兄弟说那种。 刘备和关羽、张飞结义之后,打造了三套兵器雌雄双股剑、青龙偃月刀、丈八点钢矛,又招募了五百乡勇,找了邹靖当中间人,去求见太守刘焉。 刘焉是怎么干的呢? 刘焉却和刘备叙起了宗派,且大喜,认了刘备为侄子。然而,当五万黄巾军气势汹汹地卷地而来时,刘焉就把刚刚认下的侄子给卖了,一下子派到战场上了。 当然,这也不是重点,投军嘛,都是希望战场上建功立业的,有机会上战场,才有机会立功,刘备早有心理准备。 可重点是,刘焉给了刘备多少兵马,统领兵马五百。很明显,这五百人分明就是刘备自己招募的乡勇。尽管黄巾军是乌合之众,但五万人到底是五万人,一个阵前失误,刘备等人,被踩也能踩成烂泥。 黄巾来犯,令刘备统兵五百出城迎战,破敌。却不想之前冀州官军不也“望风而靡”。分明将这五百人去送死的,兵是新来的,将是新来的,正好贼寇也新来了,放到磨刀石上试试。 刘焉并不知道关羽张飞的实力,什么汉室宗亲,什么刚认的侄子,在眼里,分明就是一个刚刚出道、给老大挡枪子的小弟。 诸葛亮都替刘备不值,他实在无法理解刘备此时的心情。 不知道很久以后的汉昭烈帝刘备,在回忆起人生第一仗的时候,是个怎样的心情。 也许,刘备在拿起雌雄双股剑的那一刻,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吧。要不然,是怎么也不可能心里苦却欣然领命的。 这是刘备最孤独的一仗。没有百姓,没有救兵,甚至也没有逃跑的地方。庞大的涿县城就在身后,但是那里不是家,也没有人会支援。只有手头的五百乡勇,和两个弟兄。 赢了,名扬天下。输了,就是一堆烂泥,连名字也不会被人记得。 第八十七章 黄巾贼至 刘焉把作战命令下达之后,见诸葛亮、邹靖和刘备皆已接了军令,也就不再多说,挥挥手,让三人退下,各自准备,以便待敌。 诸葛亮、邹靖和刘备行了告退礼,纷纷快步离开。 三人出了太守府,舒了一口大气,互相看了一眼,皆苦笑叹了口气。 诸葛亮也不去想另外二人此时心情,只想快点将军令吩咐下去,让高堂隆做好各种准备。 于是,一路无话,三人很快就回到涿县军营,各自安排统领兵马,只待粮草到位,兵马皆齐,即可尽早出发讨贼。 军中无戏言。既然接了军令,其他说再多都没用,乖乖打好这一仗才是正道。 又一日,刘备军最先完成战前准备,整装待发。在请示了刘焉和邹靖之后,刘备一马当先,出了涿县城,关羽和张飞一左一右,拱卫着刘备,不落其后,五百精装良器的乡勇健卒紧紧相随。 的确,玄德等人欣然领军前进,令人不得不佩服其勇气和忠心。 兵马虽少,但人人皆视死如归,悍不畏死,倒显得有些悲壮,颇有军势。 诸葛亮眼送刘备军的离去,不由内心感慨:刘备真是人雄也。 至少是真正的心存大汉,以身效国。大汉,是每个人的大汉,诸葛亮也被刘备等人的举动所感动,动情。 油然而生一种豪迈之气,虽千万人,吾独往矣。 诸葛亮稳了稳情绪,提了提精气神,向高堂隆下令,让高堂隆带领泰平军全军启程出发,紧跟刘备军后面,放慢脚程。 没有了刘备、关羽和张飞的涿县,诸葛亮只觉索然无味,也不愿久留。 如今贼众已至,战机已到。让泰平军这二千骑兵窝在涿县守城,实非上策。诸葛亮知道刘备是有大气运之人,可说是应运而生,天选之子,所以让高堂隆跟在刘备军后,伺机参战。 邹靖见诸葛亮和刘备已引军先行,也不好再耽搁,怕策应不力,反遭刘焉处罚。于是,也加足马力,直追诸葛亮和刘备等军。 一快一慢,一急一缓。邹靖很快就越过诸葛亮军,离刘备军不出十里,随后保持同步行军速度,紧紧咬在刘备军身后,作为中军,为先锋刘备呐喊助威。 至于诸葛亮,邹靖也知掌握不了,也就任诸葛亮自行决定。 刘备见中军邹靖果然引兵,辍在后面,心里总算是感觉有一丝温暖和安稳。 刘备和诸葛亮有约定在先,也知道只要自身不要大败,落荒而逃,诸葛亮也不会离刘备而去,毕竟,诸葛亮还等着刘备将俘虏的黄巾贼将、贼众卖给他,充当作杀敌军功。 相信诸葛亮就领兵在附近,等待关键的临时一击,想到这里,刘备更加有斗志,重新振作了战意,安抚了军心。但却不冒进,而是稳扎稳打,率领军队放慢脚步,一点一点推进,做好准备,随时与黄巾贼军接触相遇,进入战斗。 刘备军一路前行无阻,一直走到了大兴山脚下,总算是远远能看见黄巾反贼的军队了。众将士一看,不由吸了一口冷气,顿时锐气受挫,隐隐心志有些动摇。 果然是五万多人的阵势,密密麻麻的人,就像蝗灾的蚱蜢一样,慢慢地飞着,靠近走来;就像蚁穴的蚂蚁一样,缓缓地蠕动;就像蜂窝的工蜂一样,嗡嗡地喧哗。 刘备军的五百兵马,虽有些侠气豪勇,却是未经沙战,不通军阵的新兵,纵是有些肝胆,此时也不免难以提振。此时,甚至还比不上诸葛亮所率的泰平军,毕竟泰平军也算是围剿过好几次泰山贼寇,虽然都是比较不出名的山贼,已经是练过胆的了。 刘备忙下令,军队就此驻扎,防守待敌。不能再前进了,要是再一直前进下去,五百兵马就像掉落在大海中的一滴浪花,翻不起什么大波大浪。 刘备军一停,邹靖也就不再前进,于是也下令军队停止前进,就地防守,以待军机。当然,邹靖对刘备的五百兵马,并没寄什么厚望,只是此时不能贸然逃跑,不然就会自乱阵脚。 仓促之间,返回涿县,难以快速进入守城状态,反而容易被黄巾反贼挟胜而来,瞬间击败破城,到时就落不得个好下场。 邹靖想看看刘备有没有机会,纵是不敌,邹靖也能撑到退回诸葛亮军的所在。 诸葛亮其实也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刘备和邹靖两军,不一会儿,诸葛亮军也探明了黄巾反军便在前面大兴山不远。 于是,诸葛亮下令全军快速绕到大兴山的另一面,设好埋伏。由于诸葛亮军皆一人双马,马力极快,在黄巾军尚与来到刘备军眼前,就已埋伏好,只待双方厮杀正浓,即可奇袭黄巾军,取得以少胜多的战果。 诸葛亮坐在战马上,此时又是大兴山的另一边,地势比刘备军的较高,已是能看到黄巾反贼的大概军容。 黄巾反贼个个都蓬头垢面,披肩散发,当然了,束发沐冠者,大多是读书人,是文人士子,岂愿随从黄巾反贼作乱,成为叛逆贼子。 黄巾军素来都是坚壁清野,粮食抢光,作为下一战的补给,人口裹胁,就连普通百姓,老弱妇孺也统统纳入到黄巾军之内,作为黄巾军源源不断的新兵。 一股作气的黄巾军可说是战无不胜,一路使各郡县望风披靡,黄巾贼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毕竟,这样的战斗,简单快捷,且算是以战养战,效果极好。 黄巾贼将也知黄巾军乃是乌合之众,挟民而来,迫良作乱,所以每次都是快速进攻,快速破城。目前,也还没遇到什么硬茬,形势仍然一片大好。 黄巾军也发现了大兴山脚下,驻扎防守,原地待敌的刘备军,但却是不在意,在统领五万人的黄巾军面前,区区五百人,就如巨人眼里的蚂蚁,谁会专门为了一只小小的蚂蚁,而停下巨人前进的脚步。 黄巾军越来越近,刘备军的士气就越来越低。 刘备深知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然这些刚刚聚集的乡勇,若是被吓破了胆,那此战根本就没法打了。 于是,刘备狠了狠心,富贵险中求,功名马上取。 刘备拍了拍马,冲出了几里地,立于刘备军的阵前,等待黄巾军的到来。关羽和张飞见刘备出阵,本是义气豪情之辈,自是拍马跟上刘备,一左一右,倚在两旁。 刘备军见刘备、关羽和张飞不怕黄巾反贼势大,反而拍马出阵,冲向黄巾军,一时之间,军队热血沸腾,士气豪迈冲天,恢复了斗志。 第八十八章 浴血奋战 黄巾军并没有因为刘备军的气势改变,而停止前进的脚步。五万人,仍是如泥石流般往前流动,所到之处,皆人声喧哗,高喊:“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二军渐渐接近,待只离有一箭射程之远。 黄巾反贼见刘备、关羽和张飞三人挡住了去路,后面又跟着五百装备精良的兵马,一时之间倒是停住了脚步。 黄巾军兵都知道这五百兵马是挡不了黄巾大军的,但看这一伙官兵一幅悍不畏死,视死如归,杀一个回本,杀二个不亏,杀十个血赚的样子,却是异常整齐地刷刷停住了脚步。 没有人愿意率先冲上去送死,更何况黄巾军之中老弱妇孺极多,这些人更加没有勇气敢去冲刘备军的战阵。 于是,黄巾军还是老一套的战法,等待黄巾贼将率先发起进攻。众人再一拥而上,这样官兵肯定会让五万人的大阵势所吓破胆,从而逃跑,黄巾军也就不战而胜。 黄巾贼将,名唤邓茂,原乃冀州山贼,颇有勇力,侠客心肠。某日,下山打家劫舍,遇到大汉官兵正在欺压普通百姓,苛捐杂役,百姓负担不起,便将普通百姓打成重伤。巧逢黄巾反贼渠帅,哦不,那时所有人还是称其为太平道渠帅,见义勇为,为被打伤的百姓免费医治,才解除了一难。 不久,黄巾军举事起义,反了大汉的消息,沸沸扬扬,很快就传回了山下,邓茂也就下山,入了伙。一是想搏个出身,不想一辈子做山贼,二是黄巾军在邓茂眼里,比现在的大汉要好得多。 想入黄巾军,并无一点门槛。何况邓茂还带了一伙山贼兄弟,一下子便摇身一变,成为黄巾军的主战力量。邓茂山贼当久了,也就摸索出一些战场上的对敌招式。懂得一些粗浅战技,会几下三脚猫功夫。 当然,这些对比出身农田里一辈子只懂挥锄头的泥腿子,肯定是优秀无比。很快,邓茂就脱颖而出,被渠帅与将军选拔为统领,一军之将。 邓茂也远远地就看见了刘备等人,倒也是有些佩服刘备、关羽和张飞,面对几万人而不退却,有些胆量,是个汉子。若不是阵营不同,邓茂还真想和刘备三人结交一番,坐下来喝喝酒,做个朋友。 只不过,眼前邓茂还是没有心情,因为黄巾军竟然在刘备、关羽和张飞三人的眼前停下了。黄巾军的脚步自从起事以来,就没有停下过;大汉朝廷的官兵自从起事以来,也就没有抵抗过。 如今,刘备、关羽和张飞三人却凶神恶煞地挡在那。 邓茂不想出现这样的先例,一旦有了,以后就有更多的官兵开始抵抗。 多年在刀口上过生活,舔过血的邓茂,也不能坠了黄巾军的威名,于是也学刘备,拍马而出。不过,却不敢离黄巾军太远,毕竟,邓茂还是很谨慎的。 大汉的名头太响了,多少英雄,沙场宿将。邓茂才不会轻视敌人,高视自己,不然早已在当山贼的日子送了命。 刘备见邓茂也出了阵,得知此人就是黄巾贼军的将领,不由大喜。刘备一直在想这战到底该怎么打,才能有一丝希望。一路思考而来,觉得除了擒贼先擒王,没有别的可能。 “反国逆贼,大汉王师在此,还不快快投降。降者免罪,仅诛首恶。” 刘备先声夺人,知道人少,气势不能再弱,否则被看出端倪,那就得吃个大败仗了。 刘备的话语中实是诛心,黄巾军里老弱妇孺极多,本不爱打仗,厌恶战乱,更加不喜欢整日奔波地当军兵。被刘备这么一说,就有好多人打算出工不出力了,毕竟,打不过大汉王师,投降了也无罪,那还怕什么。 打赢,抢东西,分财产。打输,投降了就是。 邓茂听了刘备的话,再看看黄巾军的气势与斗志竟然直线下滑。好一个刘备,三言两语,就将黄巾军的战力降了四五成。 佩服归佩服,邓茂是怒由心生,知道不能再让刘备说下去了,这样搞不好,给刘备说一说,到时百姓反戈,炸营就玩大了。 “官兵人少,杀一者赏百钱,杀十者封将军。大伙一起上,抢钱财抢粮食咯。”邓茂也是统领过山贼的,知道干架前,要动员一下。邓茂没读过书,说不出大义,只好用名利富贵蛊惑黄巾军。 随后,邓茂就发起了冲锋号。 “杀,杀啊,给我杀,冲啊。”邓茂大怒地叫喊呢,仿佛哪个黄巾军不快步向前,就得受邓茂手起刀落,人头点地。 黄巾军没办法,向前是功名,是富贵,退后是没法退后了,就算邓茂不杀临阵后退者,也会被黄巾军同伴给践踏死。 于是,黄巾军率先发起进攻,直冲刘备等人而去。 事已至此,无非一战。 刘备抽出雌雄双股剑,双手紧紧地握住双股剑上的龙凤浮雕,眼光犀利,盯着飞蝗般扑来的黄巾军,如人皇出世,眼前的敌军乃是朝拜而来。 关羽横拖着青龙偃月刀,刀光闪闪,刀环铃铃作响,如有龙吟,双目漠视,五万大军视如草芥,颇有青龙飞天的武圣威势。 张飞直指着丈八蛇矛,矛尖若毒蛇吐舌,矛身如蟒蛇出洞,双眼猩红,一个一个靠近走来的黄巾军化为一只只绑在柱子上待屠宰的猪,嗜血地笑了笑,像极了战神出世。 好在原五百乡勇组成的兵马,没有掉链子。大汉重信,怎么说也是在张飞家喝过酒,发过誓言的。最主要的是五万黄巾军攻来,刘备、关羽和张飞三人,竟没有一人有过恐惧,回过头。 这种英雄气慨,感染了在场的追随者。 男儿何惜此身,抛头颅,洒热血。为国效力,为家报恩。重情义,厚兄弟,快意恩仇的人生,才有价值。 “风,风,风。” 五百人骑着战马也发起冲锋,支援刘备、关羽和张飞三人。众军兵边冲边用兵器敲击盾牌,以助军威,强盛军势。 大汉,汉高祖刘邦的《大风起兮》,自汉军成立以来,强盛之后,便被定为军队作战的战歌。 二支军队,二边兵马,几息之内,就碰撞在一起。 一时之间,鲜血染满了大地。残肢断脚,身首异处,满地可见。缺胳少腿的黄巾军躺倒在地,痛苦呻吟,到处皆是。 不过,刘备军很快就被包围了起来,已分不清外围,到底有多少黄巾军。 不分敌我,所有人都在浴血奋战。 第八十九章 援军解围 呲!在牺牲了十几个黄巾军之后,一名黄巾军侥幸将削尖的竹子,刺进了刘备军的一个官兵喉咙。 鲜血如泉涌,止不住的热血飞溅了出去,染红了袍泽的战衣,洒落了一地。那官兵两眼一翻,已是没了气息。双腿自然松开胯下的战马,跌落倒地。 不出几秒,战马便被黄巾军拉走,有懂骑马的,翻身一跳,步兵变骑兵,虽然空间有限,但上了战马,战力直线上升。 就连死去的官兵,也没被放过。 铁盔一拿,套在头上,再攻官兵,多少就有了些防御;衣甲一扒,身上一穿,只要不是正中要害,生还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长刀一握,可是锄头和削竹没法比的,往前一砍,莫撄其锋。 颇有种以汝之矛,攻汝之盾的讽刺。 至于官兵随身的干粮与水袋,衣鞋,自是不用多说。瞬间,哄抢一空。黄巾军也是穷才参加举事起义的,且长时间的行军,很多人早已饥肠饿肚,衣衫破旧,两脚生肿。 黄巾军在用牺牲友军,人数优势,一点一点蚕食刘备军。 刘备、关羽和张飞更是勇猛,三人形成了一个绞杀圈,只要进入的黄巾军不死即伤,失去战力,一旦倒地便被后面的黄巾军淹没。只是无奈黄巾军前仆后继,数不胜数。 刘备深知人力有时尽,这样厮杀下去,胜利绝对不会是官兵一方。一直杀下去,总会力竭,到时就只能任黄巾军宰割屠杀。 眼看突围无望,刘备也心生死志,奋力舞动雌雄双股剑,剑如飘雪,一下子逼退了眼前的黄巾军数步。 “二弟,三弟,想不到我们结拜兄弟不久,今日就得战死于此,沙场洒血,马革裹尸。可惜未能建功立业,扬名天下。不过,倒也成全了我们兄弟的情义和誓言。” 刘备趁着这空档,唤了唤关羽和张飞,一个是想确认下是否二人仍活着,另外也是想提前告个别,待告别后,就全力杀贼,哪怕身死人消,也在所不惜。 “大哥,今日我等三兄弟,并肩作战,驰骋沙场,实乃一大幸事。纵是折损在此,能跟随结识大哥、三弟,也此生无悔。” 关羽听到刘备的话语,大刀一挥,瞬间横劈十来人,也就收刀而立,回应刘备,并朝着旁边正看过来的刘备走去,竟无人能阻。 围攻关羽的黄巾军早已心生惧怕关羽那把青龙偃月刀,不信邪而上的人统统皆去阎王那报到了,命丧黄泉。于是,大股的黄巾军不敢再上前一受关羽的群体攻击,一二零星的也被刘备五百军兵补刀解决。 “大哥,二哥,死则死矣。大丈夫顶天立地,今生有大哥二哥当兄弟、作知己,早已知足。今日便快意人生,为国诛贼,方为英雄本色。” 张飞见刘备、关羽皆已停下,在述兄弟情,知道可能是人生之中的最后一次了。于是,蛇矛狂点,刹那点杀数人,最后更是猛力贯穿一个黄巾军,用力一挑,砸向身前的密密麻麻的黄巾军。随后不管不顾,转身向刘备和关羽所在寻去。 黄巾军见张飞如见疯子,一时也是被吓破了胆。主要是张飞杀人太快,凡是上前,皆是蛇矛一点,一入一抽,白矛尖进,红矛尖出。加上矛身弯曲,五脏六腑皆受损,可说是点之立死。 刘备、关羽和张飞三兄弟走在一块,手握一起,皆互相对望。 “二弟,三弟。” “大哥,三弟。” “大哥,二哥。” 刘备热泪盈眶,叫了一声关羽和张飞,关羽也是深有所感,快快回应,张飞更是激动难已,喊了出来。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哈哈哈!” 刘备、关羽和张飞三人大声地重温那天在桃园结拜,义结金兰所立下的誓言。 说完,三人皆哈哈大笑。 身边的官兵,原就是追随刘备等人,想要立下一番事业,如今也明白眼前的处境已是十死无生。却见刘备三兄弟,仍是义气冲天,豪情万丈。 再次被刘备三兄弟所折服,不由自主地跟着喊: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声音响起,一种专属于战场的悲壮,油然而生。哪怕是黄巾军,也是对这支小小的军队,产生了敬佩之情。 可战争是残酷的,并不会因为敌人而感动,哪怕敌人再好,再优秀,战场上只要是敌人,那就只有一个字:杀! 杀与被杀,并没有因刘备、关羽和张飞三人的停下,从而停下。还是有一个又一个的黄巾军倒下,被践踏而死,或被一招毙命。还是有越来越多的官兵,死在黄巾军的偷袭,死在全身脱力,死在各种方向捅来的削竹下。 突然,刘备三兄弟听到来时方向,杀喊声响起,铺天盖地。是大汉的官兵,是援军来了。刘备心生一丝希望,只是不知是邹靖还是诸葛亮,不过无论是谁,有援军,这仗还能继续打。 杀喊声处,来的援军是邹靖所率涿郡郡兵的中军。 原本,邹靖以为刘备军肯定是炮灰,会瞬间被吞没,被杀死。却没想到,刘备军竟将黄巾大军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一层又一层地包围了起来。 当然,包围刘备军的只是大概三万左右,还有二万人保护着邓茂,守在黄巾军后方。不过,这就够了。此时邹靖若是再不敢率军进攻,就白混了这么多年的军旅生活了。 浑然没注意邹靖军的黄巾军,在邹靖军的战马下到了眼前,才匆忙像剥洋葱一样,分出一层又一层对攻邹靖军。 邹靖只是想帮刘备减轻一下压力,至于能不能救出刘备,邹靖不抱希望,全看天意。所以邹靖不会像刘备一样,任由黄巾军包围。 邹靖带着涿郡郡兵边打边退,想着本就是偷袭黄巾军,能杀多少算多少。就算落败,回到涿县,到时守城,也少一些黄巾军,压力骤减。 不想,邹靖却是吸引了更多的黄巾军,战场就快分成了二个战圈,一个包围着刘备的战圈,一个追赶着邹靖的战圈。 正厮杀间,突然又见杀喊声。 黄巾军后方一时大乱,诸葛亮率军赶来,也来解救刘备。 二支援军,皆来解围。 刘备等人,得救了。 第九十章 疑兵之计 诸葛亮其实一直在山坡上观察,一开始眼睁睁地看着刘备军被黄巾军包围,以为没戏了,因为邹靖军没有紧紧地跟上,诸葛亮都心里准备鸣金收兵,全军撤退了。 不想,黄巾军被刘备军这块硬骨头给梗到了,注意力还放在刘备军身上,邹靖带领的涿郡县兵,原为中军,这样好了,一下子就变成了奇兵,往前一冲锋,就有偷袭的效果。 还好,邹靖并没有吓破胆,还是敢于率兵冲锋,为刘备军减轻些压力,只是谈大破黄巾军,还远着呢。 黄巾军兵原为五万多人,分成二拨,三万人进攻,二万人防守。被激起血性的刘备军斩杀了大概四五千人,又被邹靖引军分散了包围圈。 此时,刘备军兵马只剩下大概二三百人左右,包围刘备军的黄巾军也最少,仅仅三四千人,黄巾军见没办法冲进刘备军的跟前,也就转向攻打邹靖军。 不过邹靖军的郡兵也是清一色骑兵,虽没有刘备军那么勇猛彪悍,但面对黄巾军这样没有战阵,没有沙场经验的步兵,打不过,但边打边退,还是没问题的。 不出半个时辰,邹靖军就引着那二万来黄巾军离了刘备军的包围圈,差不多有了半里。 诸葛亮见战机刚好,又不想刘备支撑太久,免得有不测,那投资在刘备身上的钱财和战马,可就打了水漂。 但诸葛亮又很纠结,诸葛亮这一支奇兵中,泰平军有二千多人,算起来是三支官兵中战力最强的一队了。又是一人双马,马力极快。诸葛亮久经沙场,今天这种战斗虽然不大,但要取得最好最多的战果,诸葛亮却不得不谨重思考一番。 此时,诸葛亮有三个选择:第一个是带领泰平军冲向刘备军,先救出刘备军,再吃下包围刘备军的三四千黄巾军,这样五万黄巾军算起来就折损了一万多了。 只是这样一来,无论诸葛亮和刘备是率兵支援邹靖,还是进攻黄巾贼将邓茂的大本营,都有风险。支援邹靖,极可能邓茂就率兵也进攻诸葛亮和刘备军的后方,来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进攻邓茂,不说能不能取下贼首,要是被邓茂那二万多人挡住,万一进攻邹靖的黄巾军见贼将有险,回援,也是容易被包了饺子。 第二个选择就是诸葛亮决定先不管不顾刘备军,而是支援邹靖军,那么以诸葛亮和邹靖的三千兵力,恐怕不一定能吃下那二万多的黄巾军,就算能打个措手不及,估计刘备军将也无一人生还,毕竟刘备军是最早卷入战场的。相信刘备军离全军力竭,已是不远。到时,诸葛亮和邹靖就得正面面对剩下至少二三万的黄巾军,也是胜负难料。 当然,刘备、关羽和张飞除外。尤其是关羽和张飞,估计再战斗几个时辰,都还不一定脱力。 第三个选择就是诸葛亮率泰平军直冲邓茂大本营,这样诸葛亮就等于只要干翻这贼将邓茂的二万多黄巾军,即可一战定胜负。不过,诸葛亮也知道,泰平军虽然战力可观,不过要论千军万马之中,取敌将首级,那是不可能的。 泰平军,没有那种入敌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的猛将存在。泰平军再能打,再强力,最多也是一顶十。而不是个个像关羽和张飞一样,一夫当关,万夫莫敌。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诸葛亮不太愿意这样打,因为纵是打赢了,估计泰平军也所剩无几,折损极大。 诸葛亮毕竟是诸葛亮,打过硬仗,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很快,就想到了补救的办法。三个选择之中,第一、第二选择虽然保险,却战果一般。所以,诸葛亮还是希望搏一把大的。 诸葛亮选择了让泰平军直冲贼将邓茂大本营。不过,诸葛亮将高堂隆唤到眼前,却是给了一个妙计。 “升平兄,待会儿你率泰平军冲锋之时,一开始时就让军兵大声呼喊:‘官兵在此,降者不杀’。泰平军若是冲到敌阵之中,就让军兵换成大喊:‘贼将已死,跪地不杀’。黄巾军要是还不大乱,那么十息之后,你就鸣金收兵,下令撤退,以免泰平军死伤过多,全军覆没。” 素来喜欢用疑兵之计的诸葛亮准备给黄巾军来上一次,看能不能对黄巾军进行诛心,使其怯战寒胆,从而大乱。诸葛亮心中在想:刘备,机会给你们了。能不能捉住,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们的领悟能力了。 泰平军是诸葛亮的心头肉。死上一个,都心疼。所以诸葛亮给高堂隆的命令里,就是一击即退。除非黄巾军大乱,才乘胜追击。 “末将遵命,必不负主公所托。”高堂隆领了诸葛亮的军令,牢牢地记住每一个要点后,就逐级地一层一层让将士吩咐下去。 “众将听令,全军出击。”高堂隆抽出佩剑,直指贼将邓茂大本营的所在,高喊军令,然后一马当先,拍马出阵,冲进黄巾军后方而去。 独留几十健卒保护诸葛亮,继续留在大兴山山坡高处,以防不测,随时拱卫诸葛亮撤走。 两千泰平军见高堂隆已经率先发起冲锋,也就追随军令,拍马跟上。众将士皆口中高呼‘官兵在此,降者不杀’,快速地向贼将邓茂所率领的黄巾军后方而去。 由于泰平军一人双马,初初看起来,竟然有四千多人的视觉效果。场面极其壮观,加上骑兵冲锋,速度极快。黄巾军听到泰平军的叫喊,又看到如此多的骑兵直奔而来,一时心头大乱,人皆慌张。 开玩笑,刘备所率领的五百官兵就那么强悍,还没死光,就突然冒出来邹靖率领的又一队军兵,这还没完,居然又跳出一支军队,而且看起来还是四五千人左右。 黄巾军本就不是什么百战精兵,而大多是老弱妇孺。要数战力最强的,大概就是邓茂这一类的山贼了。因此,一时之间,黄巾军的气势降到冰点,人人看着越来越接近的骑兵,心中都充满恐惧。 第九十一章 谎言谁信 一些心中对黄巾军所提倡的太平大道并不是那么坚定的百姓,纷纷屈服于大汉铁骑的强威之下,要么快速脱离黄巾军,当起了逃兵,火速逃命而去。要么扔下手中的竹子,口中大呼投降,投降。 刘备虽然一直处于包围圈之内,却一直关注着整个战场的动静。当邹靖率兵前来支援的时候,刘备就知道了,刘备通过动静就判断出了这是邹靖所率领的涿郡郡兵赶到,要是诸葛亮的泰平军,声势不会只有这么一点点。 因此,当邹靖军和黄巾军混战在一起,边打边退的时候,刘备等人也只是松了一口气,但仍看不到希望,仅仅只是继续苦苦支撑,不甘心原地受死罢了。 可高堂隆率领泰平军向邓茂军发起冲锋之时,细心的刘备瞬间就发现了,并且明白:这是诸葛亮军出手了。 刘备耳尖,一听泰平军嘴里所喊的话,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不愧是耳长过肩的刘备。 刘备立马跟着喊起来了,而且善于变通的刘备将泰平军的口号改了一改: “援军已到,降者不杀。” 不得不说,置于死地而后生,在面对生命危险之时,人的智慧真的会发挥在极致。哪怕是明知没有多少生还的希望,刘备等人还是拼到最尽,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最终迎来了改变。 刘备军听到刘备高喊,于是也跟着齐喊了起来。 一时之间,好像攻守互调,身份互换,包围的人反而大喊降者不杀。离刘备军的黄巾军听到刘备等人这样高喊,不明所已,不由往黄巾贼将邓茂军的大营望去。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包围刘备等人的黄巾军发现邓茂那儿,正与大汉官兵厮杀在一起,早已混乱不堪。那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大汉官兵竟然比前面出现的这二支军队兵马还要多。 难道,中了埋伏?中计了? 黄巾军一时心乱如麻。此刻,高堂隆率军终于和邓茂的黄巾军碰撞在一起。泰平军一旦与黄巾军接战,个个边打边大喊:“贼将已死,跪地免死”。搞得正与泰平军对阵的黄巾反贼,一头雾水。 这都还没冲到邓茂中军的大营呢,就大喊贼将已死,你逗谁呢。这些黄巾反贼虽然不信泰平军口中所喊,却不得不分散注意力,边战边关注贼将邓茂的安危。 邓茂也是没办法,毕竟五万多的黄巾军,邓茂也是统率不过来的,邓茂也只是让以前跟着一起混山贼的兄弟,每人统领个四五百人,于是只有身边这二万多的黄巾军可说比较有战力,也听邓茂的指挥。 至于之前的三万多黄巾军,邓茂管不了,只好让这些人一拥而上,任其自由发展。邓茂觉得刘备军根本就挡不住这三万人,所以只是静观其变。 后来,又出现了邹靖,不过还好,虽是骑兵,但邹靖的兵马也不多,大概只有一千多,而且没前面刘备军五百兵马那么变态。邓茂也就老神在在,继续隔岸观火。 看着看着,突然又冒出了一支军队,又是官兵,而且看起来兵马不少,有四五千之余。吓了邓茂一跳,还好身边有着一起混了好多年的老铁山贼兄弟率领的二万黄巾军。 不得已,邓茂只好将这二万黄巾军压上去,官兵再猛,也得硬抗。没办法,此时邓茂也不好逃跑,不然前面的三万黄巾军就没得回收了。 何况,二万对四五千,邓茂觉得还是有得一打的,待前面的三万黄巾军回过神,到时支援一时,那这一仗,还不是稳稳的。 于是,邓茂仅留下五六百黄巾军守护在身边,其他全都派上去抵挡高堂隆越来越逼近的泰平军。 邓茂只是奇怪,一开始这伙人,吹号冲锋,口中大喊官兵来了,让黄巾军投降,这点很好理解,用突然的惊吓来瓦解黄巾军的气势和斗志嘛。 只是后来,才刚刚打起来,这群人就大喊贼将已死,这是什么鬼,还有这种操作?邓茂只觉得困惑,活得好好的,就站在大营里指挥作战,这群人大喊,难道邓茂还不能确认自己是死是活么。 或者这群人是希望通过大喊让眼前的黄巾军相信邓茂已经被斩杀?太天真了。阻挡高堂隆军的,个个都是邓茂多年的山贼老铁兄弟,加上高堂隆并没有贯穿黄巾军的防守线,越过前线,进入后方大本宫,谈何斩杀邓茂,何来的贼将已死。 这样的谎言,邓茂不会信,邓茂身边的几百将士不会信,就连阻挡高堂隆军的二万黄巾军也不会信。 但谎言说多了,总有人会信。 最先相信的人,往往来自于友军。 耳朵比眼睛更好使的刘备听到诸葛亮派出的泰平军又换了口号,一直在山呼贼将已死,跪地免死。刘备心中暗暗想,诸葛亮这群骑兵,真会玩。 不愧是来自于世家豪族子弟所训练出来的军队。这才刚刚偷袭,一下子就脸不红,气不喘地厚着脸皮蛊惑敌军,说什么贼军已死。 若是刘备看到高堂隆军的现况,就会称赞自己,真是神判断。人家邓茂活得好好的,这完全就是逞口舌之利。 不过,刘备还是强迫自己相信,只有刘备相信了,其他人才会跟着相信。 善于捕获人心的刘备,明白这就是战机,这就是机会,是此战之中的最大机遇了。 此时不诛心,更待于何时。 “贼将已死,跪地免死。”刘备也跟着换了口号,大喊了起来。刘备就是一军之心,众将之胆。刘备一喊,几个机灵的军兵就跟着大喊了起来,随而带领了幸存的其他军兵。 围攻刘备等人的黄巾军,一下子个个一脸懵逼。 刚刚才喊援军已到,现在又喊贼将已死。有没有这么牛逼,这么神勇,这么迅速呀,于是,无法进入攻打刘备军第一线的黄巾军开始纷纷求证刘备等人所喊的是不是真的。 整个战场,黑压压地都是人头,除了能看到黄巾军的战旗,以及写着邓字的军旗之外,的确看不到邓茂。 第九十二章 黄巾军乱 不过,将军的军旗尚在,大多数人还是相信心里还是淡定的,只是将信将疑,不知所措。 但凡事总有例外,张飞就是那个例外。 张飞原本就是卖酒卖肉之辈,不像刘备和关羽。 刘备虽然是卖草鞋凉席的,但那算是手工活,纳履织席可不是人人都会的。所以有需要的人自然会买刘备的草鞋凉席。 关羽更加容易,山枣本就是少量稀有的罕见物。每次打完山枣,关羽都是将枣车推到集市,一放就自管自顾地看起《春秋》书来,想要尝尝鲜的人早晚会光顾关羽的生意。 但张飞不同,卖酒卖肉,可说都是赚个吆喝钱。酒香也怕巷子深,肉好难卖识货人。张飞卖东西,经常都得吆喝,才有人来买,长久以往,也练就了张飞的大嗓门。 张飞听到刘备大喊,不加思虑,反正也跟着大喝大喊。 “贼将已死。跪地免死。” 眼前的黄巾军,张飞的蛇矛狂点,无法点杀的,则向其大吼,须发皆张,就像钟馗降世,神鬼莫近。 张飞一喝,如春雷响地,如猛虎啸林,摄人魂胆,令人心寒。 胆小的黄巾军被张飞吓得失去战斗力,更有的人靠得太近,被张飞吼得七窍流血,耳鸣头晕。最可怕的是有的人被张飞给喝破了胆,患起了失心疯,竟然跟着张飞一起狂喊贼将已死。 一时之间,张飞那里,就像是扔进平静的湖水中的一颗石头,激起了层层的水波,并一层一层地从内传到外。 从没见过如此残酷的战场画面的黄巾军原本就群龙无首,加上张飞那里的黄巾友军开始大喊贼将已死,越来越多不明所已的人居然也跟着大喊。 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黄巾军军心已乱。 于是,包围刘备等人最内层的黄巾军,开始掉头往外挤,想挤出战圈,各自逃命而去。为了让身后的人也跟着掉头,不要再往前推,再推向刘备军前去送死。这些人更加卖力的大喊将军已死,以使身后的黄巾友军相信,从而一起往外挤,逃命去。 里面的黄巾军,想挤出去,外面的黄巾军,想推进来。一推一挤,力弱的就被推倒在地,瞬间被黄巾友军践踏而死,一下子就有几十人无情地死在黄巾友军的来来回回的脚步下。 不管是什么,说的人多了,大家也就信了。尤其是在大量的人坚定不移地宣告着,那么相信的人也会越来越多。起来越多的人往外挤,一脸坚定地说着将军已死。 终于,没有人统领的这三四千黄巾军,全部相信了。有的人快速奔跑,离开战场,遁入山林,逃命而去;有的人跑向围攻邹靖的黄巾友军那边,有的人跑向邓茂大本营所在的地方。 方向不一而足,包围不攻自破。 黄巾军人心散了,刘备等人获救了。 刘备、关羽和张飞三人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死而复生的感觉真好。刘备恢复了生机,心思也开始活络了起来。 是呀,妈的,拼杀了这么久,也就杀了一些黄巾喽喽,追随的乡勇所剩无几,差不多死尽,可说是拼尽了家底。但是,大战却影子都没见着,刘备是不满意的,或者说这点小小的战功,是不能满意刘备的野心的。 打仗嘛,要捞就得捞大的。总不能一场干下来,贼将都没碰着一根毛,倒是把家底给拼光了。那是费力不讨好。 “云长,翼德,随我去擒了那黄巾贼将。” 刘备豪情万丈,热血澎湃,毕竟,无论是谁在面对千军万马的包围之下,能够侥幸生还下来,都会对自己的人生充满了自信,对自己的能力充满了信任。 刘备拍马直冲贼将邓茂而去,关羽和张飞也不答话,快马跟上,很快就超越过了刘备,成为急先锋,左右开路。 原本追随刘备,幸存不多的涿县乡勇早已以刘备为军旗,盲目地紧紧跟在后面。刘备兵锋所指,将士一往无前。 竟是硬生生被刘备军冲出一条血路出来。 黄巾军都知道,不能阻挡刘备等人的去路,否则就会变成张飞的矛尖鬼,刀下魂。于是,纷纷给刘备等人让开了一条路,导致刘备等人纵马直奔,速度极快。 十来个呼吸,就离邓茂不远,能清楚地看到邓茂的面容。 邓茂见刘备等人,来势极快,心里却是并不惧怕,邓茂知道刘备等人已是精疲力竭,必是强弩之末,后继乏力。于是邓茂下令,让身边的五六百精英黄巾军顶上去。 不过,邓茂这回没打算再继续坐山观虎斗,而是打算亲自下场,去教训教训这群已是战斗了几个时辰,却不知好歹仍然妄图取他首级的人。 顺便也灭灭官兵的威风,长长黄巾军的志气,帮助黄巾军扬一扬军威,提一提士气。邓茂不傻,知道要挑软柿子捏,却不知道将要踢上的是块铁板。 眼见黄巾军又有五六兵马迎面扑来,后面的贼将邓茂也紧随杀来。 关羽知道不能再这样直接短兵相接,不然非要把大哥刘备的兵马全给拼光了。于是,关羽要开启个人秀了,准备在千军万马之中,来个擒贼先擒王。 “二弟助我。” 关羽一马当先,瞬间拍马加速,拉开了刘备好几马步的距离,直冲敌阵。关羽最先与邓茂的亲军接触,骑兵对骑兵。奈何关羽在前行的时候,已是暗暗蓄势,加上冲锋的马力相助,只见关羽往前横扫,大喝一声: “刀锋铁骑!” 关羽之前先是得到战马,后来又得到神兵青龙偃月刀,于是就在张飞家的桃园里,结合之前打枣的经验,重新融合招式,将步战改为马战,领悟了这招新的刀锋铁骑。 这招刀锋铁骑,和之前的石猴撞枣,有异曲同工之处,皆是横劈。不同的地方就在于石猴撞枣虽是横劈,却是汇力于一处。 而刀锋铁骑却是真正的横扫千军,利用青龙偃月刀的犀利,用刀尖横扫一过,眼前的敌军人人有份,皆不落空,达到大面积打击的效果。 第九十三章 关羽VS邓茂 关羽这一刀,前排的黄巾敌军应声而落,一下子就清空了十来个黄巾骑兵。战马上的人倒地气绝,战马也就失去了控制,四处乱跑悲鸣,更加容易导致混乱。 不过,这些黄巾敌军原是山贼,都是见过血的,以前过的日子也是提着头绑裤腰带的,哪里会怕流血,会怕杀人。关羽虽勇猛,但一刀既出,旧力已尽,新力未生,黄巾敌军纷纷又围了过来。 “二哥莫慌,翼德来也。张飞在此,谁敢一战。” 张飞听到关羽的呼唤,战斗天赋满点的张飞,一下子就明白关羽想干什么了。所谓匹夫不可夺志,三军不可夺帅。关羽这是想斩帅夺旗呀,不愧是结义二哥,好样的。 于是,张飞也快马跟上关羽的步伐。还好,赶上了。幸亏在家中桃林里,没有白白的切磋与演练。第一次,兄弟并肩作战,默契度还是挺高的嘛。 张飞心中快意淋淋,恨不得大战个几千回合,眼下机会来了。张飞的战马刚刚赶到,接替了关羽的进攻,减轻了关羽的防守压力。 “蛇矛吐信!” 张飞大喝一声,蛇矛如闪电,快进快出。凡是点中的人,尚未反应过来,直倒张飞再点过三四人,方才血流而死,气绝身亡。 张飞在桃林里,也领悟到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杀人,就要靠速度为取胜之道。于是,不再力求像猛虎屠猪那样,要求每击即中,击击皆准。 而是追求快速,杀人就像毒蛇吐舌一样,一收一吐,一矛一杀,快到仿佛有种极致之美。 关羽看到张飞这么勇猛,一下子就杀了数人。不由内心一喜,不再蓄势回力,猛然往前一冲,刹那穿越过黄巾敌军的前部,直奔邓茂而去。 在纵马跳出黄巾敌军的瞬间,关羽朝着张飞大喊了一句: “翼德,保护大哥,自己小心。” 张飞杀得兴起,也不知有没留意关羽的叮嘱。 黄巾军见关羽冲进了军阵内部,却不敢掉头回追。毕竟,关羽就一个人,而黄巾军的眼前不但有张飞这个宛如战神般的存在,后面刘备等人也很快就要赶到。 黄巾军只好先应对前敌,至于关羽,就留给了邓茂将军自行解决了。黄巾军快速地合拢,想要包围张飞,进行围杀。可惜天不遂人愿,就在快要完成包围,刘备等人也赶到,瞬间又撕开了个大缺口。 刘备救下了张飞,并且汇军在一处,牵住了黄巾军回援邓茂的可能。 关羽突破黄巾防线之后,虽然无法回到巅峰战力,但面对邓茂旁边的这些号称精英黄巾军,却是面无惧色。毕竟,基础上的差遣实在是太大了。 关羽挥动青龙偃月刀,左劈右挑,几招之间,就把邓茂身边的十来人全给清理掉了。大多不死即重伤,失去了战力。 不过,关羽也不敢托大,战斗了如此长时间,不说气力已去了六七成,且对邓茂的战力一无所知。因此,也不敢草草动手,怕被邓茂阴沟里翻了船。于是,看着邓茂,慢慢靠近,边走边恢复气力。 黄巾将领邓茂也是个眼尖的,知道关羽勇猛,要是没一股作气斩杀于此,再过片刻,待关羽休整了过来,那就胜负已定,再无悬念。邓茂养精蓄势,开始加快马力,直冲关羽而来。 邓茂手提一双头流星锤,大声喝道: “来将通名,本将军锤下不杀无名之辈。” 关羽却是腆着一张红脸,不作应答,也懒得回答,继续暗暗蓄势蓄力。 邓茂大怒,这红脸官兵竟然如此地瞧不起人,连互通姓名的兴趣都是缺缺,于是也挥动双头流星锤,火速靠近,直取关羽。 流星锤,又名飞锤、救命锤,奇门兵器,属软兵器。俗语有云:流星、流星,专打鼻子,不打眼睛。 流星锤分锤体,软索,把手三部分。一种将金属锤头系于长绳一端或两端制成的软兵器,亦属索系暗器类。仅系一锤者,绳长约五米,称“单头流星“;系两个锤者,绳长为四尺半,称“双头流星“。 锤头各异,其锤有瓜形、多棱形、浑圆形等,大小如鸭卵。锤身可重可轻,锤身末端留有象鼻眼,以蚕丝、人发、鹿脊筋丝编成的软索系于铁环,粗如手指。 邓茂的双头流星锤,锤身宛如碗大小,锤头呈瓜形,单锤重达五斤。邓茂以前当山贼,常常练习这流星锤,飞舞起来气势如虹,深知流星锤的特性,属于一寸长一寸险。 类似于另一种锁链型的奇门兵器钩镰。钩镰,顾名思义,这就是一把加上了链子的镰刀。 邓茂从前在和敌人拼命的时候,大多都是挥舞着流星锤,就将对方吓破了胆,落荒而逃,或者出奇不意,用飞锤的一端勾落敌对的兵器,从而制敌。要是对方战力旗鼓相当,邓茂用一端勾住对方的兵器,就会立即再用另一端将对方砸晕在地。 哪怕是遇到比自己更强的对手,邓茂往往也能用流星锤偷袭对方,一招制敌,险中求胜。 关羽看到邓茂飞舞的流星锤,生怕被打到,只好连连躲闪,也不愿用青龙偃月刀去格挡,关羽是习武行家,自是对流星锤也略知一二,明白若是用青龙偃月刀挡住流星锤,极可能被对方勾住,进行缠斗,再也抽不出大刀。 邓茂见关羽虽连连躲闪,却是越战越勇,暗暗伺机反击。只好不再藏拙,拿出看家本领来对付关羽,邓茂不敢拖太久,毕竟黄巾大军还等着邓茂前去指挥。 “流星飞舞!” 邓茂将流星锤的两头都飞舞起来,原本邓茂只是将单个锤头舞动起来,另一个锤头握在手中,准备防守与偷袭。如今关羽却不上当,只是轻松躲闪。于是,邓茂将另一只手中的锤头也飞舞起来, 整个流星锤都飞舞了起来,仿佛在舞棍一般。双手快速地转动流星锤,一旦锤头没有打中任何目标,就会利用锤头转动的惯性,继续推动另一头快速攻击。 密不透风的锤风,关羽真的感到麻烦,但关羽还是不愿出刀,边躲边准备着。 第九十四章 生擒贼将 突然,关羽发现了邓茂的一个破绽,就是每当邓茂舞动一定时间之后,都会深呼吸几下,旧力换新力,这时候邓茂的锤舞就会放慢一些,没有那么风险。 关羽凭借些几息的躲闪,保留了实力,战力渐渐地回升,不断地将杀气凝结于周边,冲向邓茂,压制邓茂实力的发挥,动摇邓茂对战的心志。 这时,关羽瞄准了契机,青龙偃月刀轻轻一抬,看起来举重若轻,青龙偃月刀锋利无比,瞬间切断了邓茂舞动的流星锤,破了邓茂的流星飞舞杀招,也创造了靠近邓茂的机会。 不过,运气,往往都是平等的。 全神贯注舞动流星锤的邓茂原本一看关羽一出刀,就将流星飞舞杀招给破了,心里大惊,就要落荒而逃。 那流星锤随着邓茂的挥舞,早已重心偏离了中间,而变成了一长一短,被关羽随意地轻轻一切,竟变成了长短相仿的二截单头流星锤。 更加幸运的是,邓茂以为只能单锤作战了,战力损失一半,却不想那被截断的另一半流星锤,由于惯性,竟然继续往邓茂方向,以一种弧形的轨迹,飞回了邓茂所在的地方。 邓茂大喜,眼疾手快地接住了飞来的流星锤。原为一体的双头流星锤,变为二把单头瓜形流星锤。邓茂不由稳了稳心神,准备继续对战关羽。 单头流星锤就单头流星锤,反正邓茂以前练习之时,什么样的用法都大致过了一遍,早已心手娴熟。一手一把流星锤的邓茂好像变得更加灵活了。 关羽见到被斩断的流星锤居然又以一种奇迹般的方式,回到了邓茂的手中,看起来邓茂的战力与气势不止丝毫未减,还隐隐变得好战,只好内心叹了口气,扼腕感慨。 运气,也是战场实力的一种呀。 关羽摒除心中杂想,继续仔细应敌,争取像刚才那样,发现对方破绽,一击定输赢。 邓茂刚才挥舞了那么久的流星锤,体力流失得太过严重,此时手持二把单头流星锤,只求速战,解决这场战斗。 其实,邓茂主要是气的,这武将虽马术了得,战技惊人,但一直红着那脸,面如冠玉,仿佛就像是一个腼腆的姑娘似的,在嘲笑邓茂的无能。偏偏邓茂又拿关羽不得,于是越打,心头越窝火。 邓茂不再像刚才那样,将二把流星锤乱舞,而是也学关羽一样,聚力于一处,力求用流星锤将关羽砸晕在地。邓茂的锤风变得稳扎稳打,不求速度,反而一锤重过一锤,锤风凛咧。 邓茂也知练武之人,得知情义,于是在出招之前,也重英雄惜英雄的将招式呼喝出来,不打算偷袭关羽了。当然,最主要的是邓茂也没把握能偷袭到眼前这个红脸壮汉。 流星锤不同其他兵器,可以将流星锤抛向对方,作为飞击。但这样利弊皆有,凭借手力,流星锤能瞬间打到对方,极可能砸落对手,若是锤重力强,砸晕对方也不是不可能。 可要是砸不中对手,那等于将流星锤给扔了,没有了兵器,赤手空拳对敌,在大型多人的对战之中,没有兵器,实为不智。一个小小的军兵,手持长刀,说不定都能结果了手无兵器的赫赫猛将。 关羽的武艺本就高超,邓茂不敢一搏,要是手无流星锤,那还不得乖乖受死。邓茂还是感觉手持流星锤,安全一些。 “流星赶月!” 邓茂一手一个流星锤,左右轮流出锤。左锤出击,则收回右锤防守;右锤出击,则收回左锤防守。一攻一守,有松有弛之道也。 那流星锤虽重不如青龙偃月刀,奈何一旦出锤,如脱缰野马,冲力极强。 关羽见邓茂也出招好几十回合,彼此应是气力相若,如是缠斗,关羽也不惧怕邓茂了。不过,关羽追求一招毙敌,不爱混战太久,仍然继续蓄势。 终于,关羽的气势达到了顶峰。 关羽出招了。 趁着邓茂的左锤收回,尚未回到左手之处,右锤渐出,尚未越过马头之前。 “一骑当千!” 关羽大喝一声,将全身气力和威势集中双臂,极快地举起了青龙偃月刀,刀尖略微朝天,往邓茂快速地横劈了下去。 这一斩,虽不及关羽全盛状态战力的一半,却也不是邓茂这等三流武将能抵挡的。 料不出所想,邓茂应是被关羽横腰一斩,劈成二断,身首异处。 雷光电闪片刻,关羽想起了刘备的叮嘱,刘备的原话是要生擒了黄巾反贼的贼将,虽然关羽不知道生擒有什么好处,忒是麻烦,还不如一刀两断,来个干净利落。 不过,关羽既然和刘备、张飞结拜为兄弟,追随刘备为义兄,关羽也不愿负了刘备所托,以免兄弟相见,愧疚于心。于是,决定生擒了邓茂。 只是早知如此,就不出杀招了。选择更加麻烦的缠斗。眼下,杀招已出,刀锋将至。不得已,关羽只好强行改变刀势,待青龙偃月刀尚未到达邓茂之前,提前将刀劈落。 竟是劈在了邓茂的战马上,正对马颈。刀入血出,战马吃痛,大声悲鸣。关羽的刀势未尽,刀力未竭,顺着马颈继续直劈下去。 关羽,不愧为一代刀圣,武圣宗师。 一刀,马头落地。 战马失去了马头,瞬间就气断身绝,失去了马首的马身,再无法支撑,四脚齐齐失力,随马头倒地。 邓茂马失前蹄,翻身落马,也被战马带落,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才堪堪停下。 二把单头流星锤也在落马的同时,被双双丢掉,头盔保护了邓茂刚刚落地之时,却也在翻滚之中掉落,也好在邓茂有些武艺功底,在战马倒地之前,纵身一跃,避免了被战马倒在身下。 不过,在马身上跌落的感觉,也不好受。邓茂掉落在地上,受重力与马力双重影响,加上翻滚不停,邓茂只觉眼冒金星,头晕阵阵。 关羽看邓茂已翻身落马,掉落在地,连忙纵马前行,极速赶到,青龙偃月刀一横,挂在了邓茂的脖子上。 邓茂只觉刀光一寒,一时不敢动弹,束手就擒。 黄巾军失去了主将,群军无首。 邓茂被生擒活捉了。 第九十五章 旗兵逃跑了 关羽身边所剩无几的黄巾军,见邓茂乖乖束手就擒,也就没敢继续上前与关羽战斗,只是惊疑不定地看着,围着关羽。 邓茂军的旗兵,一开始还能看见邓茂,在英勇杀敌,突然发现失去了邓茂的踪影。再三寻找,却终无所获。 心生不妙,加上到处的大汉官兵都在喊贼将已死,于是更加胆怯,终于有一个旗兵再也忍受不了这种煎熬,领先他人,将手上的军旗,扔掉在地,率先逃跑,保命要紧。 各个旗兵纷纷效仿,开始扔掉手上的军旗,各自逃命。一支又一支的军旗,倒了。没多久,整个战场上,再也见不到一支竖立的黄巾军旗。 一直站在山坡上,观察战况的诸葛亮,笑了笑,这战打赢了,结束了。诸葛亮也就不愿继续站在山坡之上观看,而是率身边的全部军兵,慢慢地骑着马朝下方的战场走去,很是悠闲地如闲庭信步,仿佛不是步向沙场。 军旗一倒,黄巾大乱。 就连围攻邹靖军的黄巾军也不再继续进攻,而是改为到处逃窜,不敢再返回黄巾后方,于是邹靖也开始率兵反击,拼命杀敌,收拢俘虏。 围着关羽的黄巾军,都是邓茂过命交情的兄弟,自然是不离放任邓茂被擒,独自离去。可眼下,打是不能再打了,一旦动手,邓茂就得人头落地,身首异处。 气势一度到达了冰点,以邓茂为中心,向四周慢慢散发着冰冷。过了几息,终于有人顶不住这种气氛,扔掉了手中的兵器,跪了下来。毕竟,站着手上拿着兵器,极可能被官兵当成反抗,可能就地屠戮。 打又不能打,那就投降了呗。 见有人率先扔掉兵器,跪地投降,其他黄巾军也只好纷纷效仿,保住性命要紧,有样学样的扔掉兵器和跪地乞降。越来越多的黄巾军不再反抗,而是扔掉兵器,跪地请降。 一下子战场之上,跪地的黄巾军遍地皆是。 围攻高堂隆军和刘备等人的黄巾军,见邓茂翻身落马,不知生死,又听众多的黄巾军扔掉了兵器,跪地求饶。 铿锵! 战场上,兵器掉地发出的声音,不绝于耳。 黄巾军也无心恋战,放弃了抵抗。跟随大众,扔掉兵器和跪地请降。 大兴山,战事已息,却并不平静,反而人声鼎沸。 官兵的大声喝吼,受伤的黄巾军痛苦呻吟,黄巾军之中的老弱妇孺哭泣呜咽,加上战马受惊的嘶鸣,以及仍在慌乱逃跑的黄巾军大喊大叫。 诸葛亮骑着马,慢悠悠地来到战场,寻到了高堂隆。 高堂隆见诸葛亮居然亲临险地,连忙近前保护诸葛亮,毕竟眼下战场还是比较凶险的,跪地的黄巾军到处都是,也不知哪些是真降,哪些是诈降,不过只要没有抵抗即可。 高堂隆不敢大意,怕诸葛亮有什么不测,要是有哪些不长眼的黄巾军突然暴起一击,伤了诸葛亮,那就悔之晚矣。 “主公,沙场残酷,兵危战险,刀枪无眼,还请主公先行回避,以免有什么意外,令末将心中难安。” 高堂隆向诸葛亮行了个军礼,想将诸葛亮劝回。 “升平兄,无须忧虑。有升平兄在,我哪会有什么危险。眼前战事已息,只要痛打落水狗,随后收拾打扫战场,清点军功战利即可,不用担心什么。倒是得提前恭喜升平兄了,立此大功,一战扬名。他日功劳薄上,可少不了升平兄的浓浓一笔。” 诸葛亮笑了笑,表示不要紧,反而先给高堂隆表起功来。的确,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战役,却是大振官兵抵抗黄巾军的信心。 可谓功不可没。 “多亏主公的栽培和提携,堂隆不敢居功。” 高堂隆也知道这是立了战功,只是大小尚无盖棺定论。不过高堂隆已经很满意了,这一场仗,打的是无半点风险,却是收获满满,战功良多。 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侍。高堂隆觉得自从认了诸葛亮为主公之后,好像顺风顺水了许多。飞黄腾达,建功立业,这些放在以前,高堂隆都觉得好难,只会经常出现在一些天之骄子或世族子弟身上。 不想,认了诸葛亮为主公后,在诸葛亮的谋划之中,高堂隆对这样统统皆唾手可得,快速实现。高堂隆不由内心对诸葛亮的忠诚度无声地提高了一个层次。 诸葛亮和高堂隆汇合不久,只见邹靖也快马迅速地率兵前来,和诸葛亮军兵合一处。这场仗,邹靖是打得不清不楚,一头雾水。 原本只是想小打小闹地支援一下刘备,结果一上前,就像捅了马蜂窝,黄巾军就像撵着鸡鸭一样,追着邹靖一路大跑,吓得邹靖边打边退。 然后,又是莫名其妙地,打着打着,黄巾军就自乱阵脚,最后更是加剧,演变为全军大乱,最终黄巾军纷纷跪地投降或四处逃命。 邹靖极想知道,战场的前面倒底是发生了什么。神迹么,还是天官赐福,神降天兵,才一举破敌,溃破黄巾。好在黄巾军不再抵抗,邹靖也能一路驰骋,来到诸葛亮这里。 寒喧了一二句,诸葛亮就和邹靖一起去找刘备等人。至于打扫收拾战场的,这些不用吩咐,高堂隆和邹靖手下的官兵,自然会安排的妥妥当当。 诸葛亮和邹靖最先寻找的是刘备和张飞。 刘备显得十分疲惫,身边的五百兵马十不存一,只剩下大概二三十人,甚至更少。个个筋疲力尽,神情低落。倒是张飞显得还好,只不过也有些萎靡,不如之前那样,精气神充足,应是用力过度,身体虚脱所致。 于是,诸葛亮和邹靖向刘备、张飞二人纷纷行了礼,又汇于一处,四人互相问明战况,皆感慨不已,说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若不是一环靠一环,这场仗还是胜负难料的。 四人谈了没一会儿,话题总跳不过黄巾反贼的贼将邓茂,也就不多说,而去结伴去找关羽,看看贼将如何,是生是死,也好了解一下关羽是如何在军前夺帅,千军万马之中生擒贼酋。 至此,黄巾进攻幽州,在涿郡涿县不远,大兴山下,首战大败。 大汉官兵吹响反攻黄巾贼军的号角,从此开启了攻守调转的兵贼相讨时代。 第九十六章 谁来切蛋糕 诸葛亮和刘备、邹靖等人找到关羽时,皆大吃一惊,小心脏吓得扑扑跳。 只见全场黄巾军无一站立,有跪地求降的,有卧倒哀嚎的,仅仅关羽一人一马伫立不动,刀锋所指之处,黄巾贼将邓茂脸色生寒,冷汗满面,在关羽的威势高压之下,恐再撑片刻,即将晕厥过去。 关羽看到众人寻来,知道与黄巾军的这一场遭遇战算是打完了。不过,关羽也不收刀,就坐在战马上,向众人点了点头,向刘备喊道: “大哥,幸不辱命。” 关羽说完,竟然双眼变得通红,淌下了几滴热泪。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关羽今天算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虽然关羽并不怕死,但死里逃生,还能继续和刘备、张飞做一世兄弟,而且三兄弟还能立下如此赫赫战功,关羽不得不唏嘘。 这几滴热泪中,包涵了所有。有死里逃生的庆幸;有还能活着,与刘备、张飞征战沙场,名扬天下的喜悦;有为刘备完成使命的满足感;有为张飞帮忙善后,助其擒将的兄弟情感恩。 泪腺发达的刘备早已满面皆涕,之前刘备只能寻到张飞,险险地救下了张飞,免得张飞单人被黄巾军包围,陷入险地。刘备不见关羽,还以为关羽遭受了不测,已然身陨。 不曾想,关羽不但没死,还生擒了贼将邓茂,刘备也百感交集,一时真情哽咽。 “云长,辛苦了。千军万马之中,生擒贼将,云长真神人也。” 刘备是真心的觉得关羽可以为一军之帅,神勇无双。这点比张飞要强太多,张飞虽也武艺超群,世少敌手,可仅适合当先锋,为一军猛将,盖因张飞勇则勇矣,却少有奇谋,算是中规中矩。 刘备说完,朝身边的亲兵使了个眼色,亲兵会意,快马跑到关羽旁边,取出随身的绳索,开始将邓茂给绑了起来,不久,一个五花大绑的邓茂就出现了。 关羽也就收了刀,拍马回来,一直走到刘备的身后,换下刘备的亲兵,充当刘备的近身护卫,贴身跟随。 关羽和张飞,分别一左一右拱卫着刘备,就像根本就没打过这一仗似的,不再多言,如若平常,安静地在刘备身后,静心养神,不理他事。 这后面的事,与高堂隆和关羽、张飞这些武将无关了。该到诸葛亮和刘备、邹靖三人开始商议,如何分大败黄巾,这块大蛋糕了。 诸葛亮和刘备、邹靖三人之中,要论邹靖最是老神在在。这场黄巾遭遇战,发生在涿郡涿县附近,这大大的功劳是没跑的了。 诸葛亮军只是仅仅一个友军的身份,给些甜头就是了。刘备军更是名归邹靖手下,属于涿县的本地义军兵马。可以说,只有邹靖一人,是根正苗红,大汉登名造册的正式军官。 这场大战,全功肯定是属于幽州太守刘焉的,这没人能抢。不过,就算刘焉不拿功劳,以汉室宗亲的身份,刘焉也差不到哪去。首功,应该也会落到刘备等人,至于大战嘛,自然是归邹靖了。 当然,邹靖也会为诸葛亮上表请功。可想而知,刘焉也会为诸葛亮、刘备等人上表请功,但能不能官升三级,赏赐无数,那就得看诸葛亮和刘备自身的命运了。 诸葛亮等人,本是泰山郡郡军,就算有功有赏,也得让泰山郡向大汉朝廷讨要。涿郡,才不会为诸葛亮等人让出任何利益,不雁过拔毛,算是好的。不过,为诸葛亮上表美言几句,自是不会少。 上表请功,又不用自身掏钱掏官,何乐而不为也。该伤脑筋的是大汉天子。 邹靖不开口,诸葛亮也无所谓,因为泰平军只是几十个军兵受了些轻伤,近无伤亡。来涿郡,也是想与刘备结个善缘。提前会一会这大汉天下英雄,长长见识,增添风采罢了 诸葛亮曾评价刘焉为守户之犬,对于从刘焉手中取得多大好处,诸葛亮从不敢乱想,以免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一时之间,好像有些要冷场。 善于调节气氛的刘备,不得不出来为关羽和张飞二位义弟,几百乡勇兵马请功了。 “禀校尉,在太守君郎大人的英明领导和校尉洞察先机,指挥调度下,备兄弟三人率五百兵马,急当先锋,英勇作战,终破五万黄巾贼军,解我涿郡之围,侥幸得胜,特前来复命。” 刘备知道自家三兄弟,目前只是白身,未有功名,未有官职,没敢将功劳大包揽往身上推,只是表示听从了校尉邹靖的安排和太守刘焉的领导,才侥幸打赢了这一战。 将功劳全推在刘焉和邹靖身上,刘备这招以退为进,用得极好。就像是在说:老子兄弟三人都是白身,这战打下来了,给多少好处,全凭你们主家的说了算。 邹靖见刘备这么上道,如此地会做人,也就顺水推舟,说道: “全赖玄德兄弟几人神勇无双,冲锋陷阵,制敌于千钧一发,方有此功。待战场打扫收拾好,清点统计完毕,回去必为玄德尔等向太守大人请功。” 邹靖说完冲刘备笑了笑,眼中深意简单明了。咱俩人都是涿县的,可以好好坐下来谈,你又是我手下,自然是亏不了你的。 邹靖故意提到打扫战场,就是要刘备搞定诸葛亮,既要不伤了和气,又不能让诸葛亮分走太多战功。所以给了诸葛亮应得的,剩下的,就全归二人所有。只要邹靖有了功劳,刘备作为手下,自然也水涨船高。 邹靖和刘备就这样在眉目传神之间,达成了协议。邹靖寻了一个借口,向诸葛亮和刘备行了个告罪礼,说是一番大战,体力透支,需暂且歇息,就纵马到一边,不再去参与诸葛亮和刘备的谈话。 其实,诸葛亮对这场大战的战果,也是很在意。只是与邹靖、刘备等人在意的不同,邹靖和刘备更在意的是斩杀了多少黄巾反贼,收割了多少人头,缴获了多少辎重。 第九十七章 千金买马骨 诸葛亮看上的是邓茂这贼将,以及邓茂身边强悍的山贼黄巾,只是不好主动向邹靖和刘备讨要。 诸葛亮见邹靖又派出手下得力干将刘备来进行谈判,也是心中一喜。诸葛亮是刘备的债主,这刘备还欠诸葛亮不少钱财呢。 诸葛亮正寻思,如何让刘备将邓茂拿来交换,不要一根筋,拿去上缴官府,或者干脆给杀了,图个干净。不然,这一次,可就白忙活了。 可惜这贼将邓茂是被关羽给生擒的,要是让高堂隆生擒的,那该多好。肯定不用多费口舌,就能收入囊中。诸葛亮也不敢贸然开口讨要,万一关羽和张飞觉得奋死一战,才捉到的,二人心生不忿,将诸葛亮定为抢功之敌。 引来关羽和张飞的仇视,诸葛亮就觉得为了邓茂就没必要了。所以,还是得从刘备入手。 贼将是关羽生擒的,没错。 可你刘备是义结金兰,桃园结拜的带头大哥,地位最高,有处置之权,生杀之力。 诸葛亮认为是时候提醒一下刘备,还欠着诸葛亮一大堆钱财未还了。虽然,大战刚歇,就讨要有点不仁义,不道德。 不过,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只是诸葛亮和刘备都是读书人,是文人士子,讲究个体面。体面地借钱,体面地讨利。 诸葛亮尚未开口,就有一军吏前来汇报战场清点统计情况。 只见那军吏大声念到: “报!我军大胜。此次大战,共斩杀黄巾敌军一万三千多人,生擒贼将一名,俘虏黄巾反贼二万九千多人,逃跑黄巾反贼约万余人,缴获战马一千二百匹,兵器粮草,军旗辎重无数。” 战果竟然如此地大。 刘备听到军吏汇报的战果,也是大吃一惊,想不到战场残酷,可战场也是财富快速获得的重要手段。只是胜负难定,打赢了,衣锦还乡,荣华富贵;打输了,青山埋骨,一无所有。 刘备不由自主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双唇,后又发现不妥,忙收起神色,正色了起来,以便掩饰内心的贪婪。 刘备还是先开口了。刘备知道诸葛亮不是那种据功近利的人,否则也不会在刘备起事之初,选择资助刘备。哪怕,支持刘备是带有条件的,但刘备还是觉得诸葛亮是可结交的,有远见的。 毕竟,能在一无所有,白手起家之时,选择资助,哪所提出了条件和动机,也没有人会反感这种行为。没有初始的起步资金和人手,哪里会有后面的辉煌。 成大事者,都不会为此感到不适。刘备,恰恰就是这样的一种人。 “公子,承蒙当初慷慨解囊相助,备今日方能侥幸逃脱生天,取得一丝生机,进而反败为胜。公子大恩,备感铭肺腑,没齿难忘。” 刘备一点都不吹嘘怎么奋勇杀敌,英勇无比,反而一个劲儿的感谢诸葛亮当初在涿县捐钱捐物,捐铁捐马。 不过,这也是刘备懂得做人的原因。莫说是吹捧,这种感恩的话,任谁听了,都只觉顺耳。好话,谁都想听。 “些许财物,仅是外力。能有如此之战功,皆是玄德兄率领得当,将士用命,亮可不敢挟恩图报,冒认军功。” 诸葛亮岂敢接刘备的话,将这场大战的功劳甩还给刘备。这锅,诸葛亮表示不背。 大吹特吹,这场仗全靠诸葛亮的神机妙算,神勇无双,别说,没人信。 就算信了,诸葛亮也捞不到什么好处,要是顺着刘备,洋洋自得,可就平白得罪刘备等人。 “公子大度。不过备却不能忘恩。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眼下,黄巾战俘和缴获的军功战利,备位微言轻,无法作主。倒是侥幸活捉生擒了黄巾贼将邓茂,公子若是有意,备定当向邹校尉言明,请求贼将交予公子处置,也好公子带回到泰山,能有所交待,立功待赏。” 其实对于邓茂,刘备是不需要经过邹靖就能自主作决定的。毕竟,擒住邓茂的是刘备义弟关羽,人家想杀便杀,想放即放,他人也管不着。 刘备没忘记当初和诸葛亮在涿县庄园里的约定,那可是说好的,一将千金。 将领嘛,刘备不缺,三兄弟都是不可多得的现成将领,而且邓茂的出身不好,原为山贼,现为黄巾贼,二次为贼,若是收为麾下,恐有损名声,人望。 至于大量的战俘和粮草辎重,刘备却是极需,还不知道能从邹靖那弄来多少,也不舍得给诸葛亮。 因此,把贼将邓茂给诸葛亮,一来好抵旧债,二来也有利于刘备对俘虏的收编。 一将千金,一人一钱。刘备觉得卖了邓茂,一举多得,实在是不亏。暗暗庆幸关羽能记得叮嘱,而不是一刀砍了,要是砍了,一大笔钱财没了,仅是平添一黄巾人头,多不值。 刘备看了看身后不到半百的追随乡勇,真是心疼无比,更加坚定要从大量黄巾战俘中挑选一些家世清白,未曾为恶,只是无奈被迫从贼的人,好补充兵员。 “如此,就多谢玄德兄了。只是……” 诸葛亮先是换下贼将邓茂,算是收了刘备还的一些利息,然后又欲言故止,引刘备起疑,进一步追求。 “公子可是有难言之隐?但请无妨,若备能帮上一二,定为公子解忧,排除困难。” 刘备以为诸葛亮拿了一个贼将还不够,想要漫天开价,大开血口。一时心生不悦,却不得不收起情绪,继续相问。 “亮观这贼将匪性极重,贼性不改,身边护卫之人也大多喋血恶狠,应是曾为山贼盗匪。故亮尚有一求,想把此贼将部众一同带回泰山郡,以便警视盘桓于泰山的贼匪,与我大汉作对就是如此下场,以敬效尤。” 诸葛亮胡乱调侃,说要把邓茂的手下也带走,用来威慑泰山郡的山贼。 别说刘备不相信了,就连诸葛亮自己也是不信的。只不过表面功夫得做足,不能撕破脸皮。 一听诸葛亮这样说,刘备就知诸葛亮想收服这邓茂了。不然,要邓茂的山贼手下毫无用处。有了这些山贼俘虏,只是减轻收服邓茂的难度罢了。 区区一些山贼,刘备自然是不放在眼里的。 “公子,些许山贼俘虏而已,何须用心,此事微不足道,易如饮水,待备向邹校尉美言几句,定成全公子所想。” 刘备笑了笑,一开始还以为诸葛亮要坐地还价,结果却是虚惊一场。只是要一些同出身为山贼的贼将部众。 刘备心中大安,连连答应。 随后,诸葛亮和刘备皆抚掌大笑,完成彼此第一笔交易,第一次交换。 邓茂还不知道,自己已是被卖了。 第九十八章 求死没人拦你 诸葛亮和刘备聊完之后,也就不再东扯西扯,而是各自分开,处理各事。 刘备兴冲冲地跑去向邹靖诉说诸葛亮的需求,劝说邹靖同意,诸葛亮则带着高堂隆等人回到泰平军主营,准备随时跟邹靖、刘备等人班师回朝,返回涿县休整些许时日。 由于这一战得到了大量的俘虏,诸葛亮的泰平军和邹靖的涿郡郡兵成了看押的主力军。押送着俘虏,一路徐徐地向涿县原路折回。 刘备对邹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凭着三言两语即感激涕零的表演,获取了邹靖全部的肯定和同意。不得不说,刘备的能力极强,效率极快。 不久,三军班师,尚未回到涿县,刘备就已将贼将邓茂,以及追随邓茂成为黄巾军的原本山贼兄弟,统统送到诸葛亮看押俘虏的军营之中。 高堂隆向诸葛亮汇报了贼将邓茂已收押的消息,不想诸葛亮花了这么大的力气,换来邓茂,却是放任置之不理。 诸葛亮还告之高堂隆,若是邓茂心服认怂,开始吃饭了,再将邓茂带来,这样能够提前挫一挫邓茂的锐气,减少收服邓茂的抵抗与反感。 原来,邓茂自从被关羽擒住之后,以为必死无疑。这几天倒是将山贼的血性给激发了出来,天天都喊着宁死不降,爱杀爱剐,随君所便,绝不眨一下眼睛。甚至,居然还闹绝食,耍起了脾气。 诸葛亮知道邓茂只不过是技不如人,觉得抵挡不了关羽的一招半式,就被生擒,一怕大汉追责,二觉丢了面子,想着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横竖都是死,干脆就破罐子破摔了。 于是,诸葛亮就先饿邓茂,饿上几天再说。人只有饿过了,才知有饭吃,能吃饱的珍贵性,只有死过一次,才懂活着真好,生命无比美丽。比如刘备三兄弟现在的心态,肯定就是如此。 诸葛亮不急,诸葛亮有的是时间。 果然,人可能顶得住意念的坚持,却是无法控制咕咕叫的肚子。邓茂也算是条不错的汉子,在饿了二天二夜之后,才总算是忍不住,伸手接过看管的士卒所递送的食物与水。 高堂隆又一次将消息汇报给了诸葛亮。 诸葛亮这才让人待邓茂饱餐一顿之后,将邓茂带来见他。 “主公,贼将带到。” 高堂隆将邓茂带到诸葛亮坐镇的军营主帐,向诸葛亮汇报了一声,然后就握刀站立在诸葛亮的身后,时刻防备着。 毕竟,黄巾贼将就在主公诸葛亮的面前,要是万一贼将有什么特别的能力,能挣脱了绳索,突然暴起,伤了诸葛亮就可大罪了。 “恩,升平兄辛苦了。不知将军如何称呼?何许人也?这几日过得可好?” 诸葛亮先是安抚了一下高堂隆,自从转换了思想之后,诸葛亮想当人主,不愿居于他人之下,就时常刻意提醒自己对属下示恩,哪怕只是一些小小的话语鼓励之类。 诸葛亮见这贼将长得挺像程远志和张飞这样外貌极其魁梧,知道这人也只是有些蛮力,却不是什么一流猛将,不然不会在关羽手下过不了几回合。 但诸葛亮还是愿意收的,只不过不愿费太多力气罢了,关键是诸葛亮现在手下能用的人,还是太少了。诸葛亮现在最想的就是有一块地盘,有一个根基,第二想的就是有大量能治理一方的谋士文臣和保卫安边的强将军帅。 “哼,既然被擒,杀人不过头点地,欲杀欲剐,冲邓某来就是。若是眨一下眼睛,叫一声饶,就不是英雄好汉。何须派你这个小娃娃来羞辱我。” 邓茂气冲冲地吼到,邓茂被关押了那么久,原本以为是被提来见那擒住自己的红脸将军,结果一看,却是个四五岁的小娃娃,还人畜无害,笑眯眯地看着自己问这个问那个。更是火上浇油,气冒三丈,认为是官兵为了羞辱,故意让眼前这小娃娃来调侃。 见邓茂怒火冲天,言语冲撞,高堂隆大喝放肆一声,就欲抽出腰刀,斩杀了邓茂。诸葛亮向高堂隆伸了伸手,止住了高堂隆的冲动。 “将军说笑了,在下虽年幼,却是实打实的泰平军之主,哦对了,泰平军便是那支从山坡上偷袭你的骑兵军队。实不相瞒将军,将军被生擒,是在下用一千金从那红脸将军关羽的大哥刘备手中换来的。” 诸葛亮完全无视邓茂的怒气,而是用真相对邓茂进行打脸。年纪是不大,但是泰平军之主,还成功偷袭了邓茂,左右了战局,不像邓茂年纪大,黄巾军却是被灭了。 可说是非常讽刺。 诸葛亮这是直截了当地告诉邓茂,就连邓茂,也是诸葛亮能用钱财交换得来,如同牲畜。末了,诸葛亮更是笑了笑,说道: “若是将军一心从贼,甘心受死,那在下必然成全将军的心意,就当在下的一千金打了水漂,亏了即是。” 诸葛亮决定逗逗邓茂,一个人既然已经开始吃饭喝水,证明这人必定有求生的意念,若是没有,那么就仅差一个说服的理由。 面对邓茂这种小角色,诸葛亮感觉动动嘴,就能搞定,只不过像这种粗野武夫,比较难以理解内中深意,有时反而不如直白一些,效果更好。 直接问邓茂,是否求死。是的话,就不拦了,不是的话,那就接着好好谈谈。 “大汉昏庸无道,民不聊生,要某背叛大贤良师,背叛黄巾,那是没门。若想杀某,尽管动手,决不三心二意,曲意求全。” 邓茂听到自身的人头,居然值一千金,与诸葛亮价值观不同的邓茂倒是颇为欣慰。只不过诸葛亮后面话风一转,又肯成全邓茂求死。 这是什么操作。 邓茂内心不由吐了个槽,能活,谁想死。只不过落在大汉官兵的手中,一个造反的罪名套下来,恐怕想活也难。 这样一言定生死的谈话,邓茂的心里也是波浪起伏,惊险不定。 不过,邓茂可以确定的是眼前的诸葛亮,并不想邓茂死,不然就不会大费周章,浪费钱财换来邓茂,以及专门一见。 第九十九章 轮不到你管(五更) 于是,邓茂干脆把屠刀交还给诸葛亮,就算是死,也绝不会自己动手,要杀就诸葛亮来杀,最多就咬咬牙,不求饶就是了。 听到邓茂说到大汉,诸葛亮笑得更是厉害了。 眼前这贼将,可能连书都没读过,却是开口闭口就讲大汉怎么怎么。一下子就激起了诸葛亮的好奇,决定和邓茂争上一争。 “敢问将军,为何说大汉昏庸无道,难道不是尔等身为乱臣贼子,蓄意造反,方致今日民不聊生,民生多艰?” 诸葛亮故意将责任全往黄巾娥贼造反头上扣,这样才能套出邓茂口中的怨念到底指的是什么。 “纵是我等黄巾不造反,也改变不了大汉昏庸无道,民不聊生的事实。朝廷早已是宦官弄权,外戚干政,对百姓苛捐杂役,哪里还有什么生路活计。跟着大贤良师,推翻大汉,说不定还能换个出新世间。” 邓茂开始一条一条地数落大汉的弊根,什么张让卖官啦,什么何进提拔亲信啦,什么田租十收五啦,皆是摆实例,又将张角等人做好事不留名的事迹说了一大堆。 待邓茂说完后,诸葛亮才插嘴。 “大汉朝廷是好是坏,自有世家文人去治理,自有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去处理。莫说张角只是区区一个落魄书生,不习经史,不读韬略,文不能安邦,武无法卫国。跟着张角造反,能有什么好下场。” 诸葛亮也不强行给大汉朝廷洗白,更不会帮大汉天子洗白。说实话,诸葛亮也觉得汉灵帝实在是太过分了,身为大汉之主,如何治国守社稷,真是儿戏。 “那些世家豪族只顾着兼并扩充家业,哪里懂什么治理一方,朝堂的那些文武百官更是可笑,不止尸位素餐,就连官职恐怕都是从宦官手上买来的。大汉靠这些人,除了就会剥削,还能指望些什么。” 邓茂原本当山贼,只是生活艰辛,混不下去而已,却是对大汉朝堂中的事不太了解,可自从加入了黄巾军之后,黄巾人多,七嘴八舌,传来传去,倒也了解不少大汉的不公。 “世家豪族,枝叶千万;文武百官,良莠不齐。大汉是有些地方做得不好,但忠于大汉,复兴大汉的有志之士,实为不少,却不包含张角。跟随张角造反,可有哪里改善了?除了百姓流离失所,饥不裹腹,就是手无寸铁与大汉官兵作战,落个身首异处或阶下之囚的下场。” 诸葛亮不想被邓茂反带了节奏,避开了世家豪族的强取掠夺,跳开了文武百官的滥竽充数,而是直指跟着张角,不可能会成功,反而只会在奔波劳累之后,身死道消,一无所有。 刚刚过去不久的这一战,就是个明证。身披盔甲,手持战刀,胯下良马的大汉骑兵,面对饥肠辘辘,脸有菜色,手无长兵的黄巾军,那就是一面倒的屠杀。 除非黄巾军用人数来堆,以千百人换骑兵一人。只是这代价未免太重了些。 “这…….” 邓茂被诸葛亮反将了一下,一时无话可说。毕竟,诸葛亮说的也是事实,一开始黄巾军造反,顺风顺水,所到之处官兵望风披靡,可是不久,黄巾军造反的弊端也显露了出来。 黄巾军本来就是太平道通过免费为百姓治病,施舍衣食等演变而来,所以加入黄巾军的第一条就是捐赠出自身全部的钱财,统一调配,不能拥有自身的私财。当然,加入了黄巾军,黄巾军也就会帮忙解决全部的衣食住行。 人数少的时候,还算和谐,一切都能支撑,可后面随着黄巾军攻城陷地,为了增充兵力,令大汉官兵闻之丧胆,黄巾军不论老弱妇孺皆统统吸引入军。 这些人原就没多少钱财和生产力,比例高了,也就开始入不敷出了。于是,黄巾军只能带着他们,不断地攻打大汉城池,虽然顺利地攻打了下来,却也没能改变这一现况。 因为攻下了城池,黄巾军大多都是平民百姓,没读过书,也不会治理,只好将城池的财富一卷而空,继续攻打下一个城池。不打不行呀,每攻打下一个城池,黄巾军的人数就壮大了好几万,甚至好几十万。 这些人又要解决衣食住行,黄巾军陷入了死循环。 直到邓茂率军前来涿县,吃了一个大败仗,黄巾军算是解脱了死循环,回到原本就不好的大汉怀抱。 “就算大贤良师做不到,那又能怎么样,难道让我们继续忍受这根基都烂透了的大汉么?” 邓茂不知张角,要是真的有一天,拿下了大汉的天下会怎么做,且不说张角能不能做到,邓茂与诸葛亮各占一方,各执一词。 邓茂是不想与诸葛亮争论张角的能与不能,因此邓茂只是一个小小的黄巾将领,距离张角还太远。 邓茂的内心也是迷茫的。 “这也是我不忍将军英年早逝,死不足惜的原因,寻来将军,正是想与将军一起为这天下万民创造一个公平,平等的环境而努力,哪怕是平民百姓,也能过上好的生活,这正是我一向所提倡,致力的。” 诸葛亮不会向邓茂传达效忠大汉这样以前坚定不移的愚忠思想,而是告诉邓茂,跟着诸葛亮混,是为了让每一个和我们一样普普通通的良民百姓都能过上好生活。 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诸葛亮的意思很明显,跟着张角,还不知张角是否居心叵测,跟着诸葛亮,那肯定是为了过上好生活,推己及人。 诸葛亮末了,向邓茂递出救命的稻草,放出招揽投诚的最后机会。 “若是将军不嫌弃,请带领着你的那些过命的铁血兄弟,与亮一起奋斗努力,必让将军等人过上好生活,看到平民百姓幸福快乐,安居乐业的那一天。如若不然,则惜之哉。” 诸葛亮这是恩威并施了,让邓茂做个选择,要不就投靠诸葛亮,一起干。要是不信诸葛亮,不愿与之为伍,不肯真心投诚,那就只能把邓茂交给涿县官府了。 是死是活,就不管不顾了。毕竟,留之无用,何不弃之。 听到诸葛亮表明的心志,感觉和诸葛亮混跟和张角混,都没什么区别,只是混口饭吃。邓茂,其实好多都不懂,也不想懂。 不过,诸葛亮提到那些曾经不离不弃,一起做山贼,后来又一路相随当黄巾的铁血兄弟,邓茂不得不为他们考虑一番,谋一条生路。 “邓茂拜见主公,还望主公能搭救茂昔日兄弟。” 邓茂不得不折节,认诸葛亮为主,只求诸葛亮能搭救那些原山贼兄弟。 “我得将军,又添一翼也。将军之部众,亮早已救出,就关押于将军附近,待会让堂隆带将军将其一一放出,即可。俗说不打不相识,敢问将军如何称呼,奈何从贼?” 诸葛亮先是让高堂隆为邓茂解了绑,并告诉邓茂,那些手下也全在诸葛亮这里,好安抚邓茂的心。另外,诸葛亮也想了解一下邓茂这个人,看看出身如何,长处之类的。 “回主公,在下原乃冀州一游侠,家传软兵:流星锤,习得几招武艺,因难以维持生计,故而上山为贼。虽有拦路打劫,却是不曾杀害良善。见黄巾军造反,席卷百姓,人去地空,纵是为贼,也无法相继,只好下山加入黄巾军。” 邓茂将生平一五一十告诉诸葛亮,还将如何习得武艺等等,都向诸葛亮汇报,这里就不一一表述。 诸葛亮也是见过大场面的,虽然邓茂所讲,只是一个小人物的传奇,对于诸葛亮来说,实在是平淡如水,毫不出奇。但新为主公,诸葛亮也开始学会慢慢调节心理,认真聆听属下的沟通,培养一种良性的互动渠道。 不得不说,当主公比以前当军师,还要累。唯一的乐趣,就是当军师,得将自己打造成多牛逼哄哄,而当主公,那就是让属于变成牛逼哄哄。 好的主公,不需要什么都懂。只要手下的人才懂,就行了。 待邓茂绘生绘色地讲述完之后,诸葛亮又宽慰了几句,表示不会因为邓茂的黄巾身份,而轻视冷落,将来必另有重用。 随后,诸葛亮就让高堂隆带邓茂,去寻之前刘备送过来的,原是邓茂身边的黄巾贼军。邓茂见到以前那些生死相随的兄弟之后,才算是彻底相信了诸葛亮。 至此,一心认主。 第一百章 逃跑哪有吃喝好 诸葛亮得到邓茂的投效之后,又开始当起甩手掌柜。将泰平军交与高堂隆负责统领,跟随邹靖、刘备等人一起返回涿郡涿县。 在这段期间,高堂隆也慢慢地接纳了邓茂,不再敌视邓茂为黄巾反贼,而是将邓茂当作同事。双方结交了起来,军人嘛,向来都以家国为重,不计个人恩怨,何况二人也没什么不共戴天之仇。 大汉,除了文人士子爱计较,爱记仇之外,其他人大多比较豁达,胸怀宽广。 经过交流沟通,高堂隆还发现邓茂的统率能力不弱,更是频频向诸葛亮进言,将邓茂举荐为泰平军的副督军,当高堂隆的助手,毕竟邓茂身为降贼,未立寸功,不好开口。 诸葛亮不置其喙,也好打发高堂隆,就遂了二人的心意。反正只要将泰平军带好,听从诸葛亮的军令,谁当泰平军将领,诸葛亮没什么意见,也不太关心,关心的是这些将领对诸葛亮是否忠心,一心办事。 于是,诸葛亮在全军返程之中,无所事事,终日找刘备、邹靖聊天打屁,刘备和邹靖比诸葛亮大许多,自然阅历强得太多,很多风闻趣事,经二人一说出来,诸葛亮不止增长了见识,还知道万千世界,真是无奇怪不有。 诸葛亮和刘备、邹靖几人,一路谈笑风生,晃悠晃悠地回到了涿县。 因为有大量的俘虏与辎重,原本去时只花了二三天,回来竟走了整整十来天。 好在,早有斥候将大兴山大捷的消息传回了涿县,上报给了太守刘焉。 素来野心与谋略并重的刘焉当然不会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于邹靖和诸葛亮、刘备三人身上,在派出邹靖等人领兵迎敌之后,邹靖等人前脚一出了涿县,刘焉后脚就开始准备收拾包袱,打包钱财细软,准备要是邹靖传来惨败,则立马跑路。 天下之大,尽属大汉。刘焉才不会死死地守困在涿县这小小的弹丸之地。若是邹靖等人战事不利,刘焉就会战略性撤退,可以先回到洛阳投靠大汉天子汉灵帝,也可以暂时去各大州同为汉室宗亲的兄弟那避避风头。 刘焉知道黄巾反贼凶猛,却不是没有后路,所以打点收拾好之后,也就静心在涿县等消息。 很快,就有斥候回到了涿县,一开始刘焉担心受怕,想不到邹靖等人兵败如此地快,还在忧虑黄巾反贼来势迅速,又战力非凡,不知能否顺利逃出涿郡呢。 待斥候将邹靖传回的消息,完完整整地向刘焉说后,刘焉忍不住的大喜,满脸笑开颜,认为这可以最长脸的事了。汉室宗亲那么多,黄巾反贼造反作乱,却是刘焉取得了首功,抵挡住了黄巾军向幽州进拔,扼住了黄巾军的蝗蝗之势。 凭着这一点,刘焉知道黄巾娥贼造反平定之后,自身的功劳肯定不会少,也不会小。至于无法平定黄巾娥贼造反的事,刘焉想都没想过,大汉那么多文臣名将,区区黄巾娥贼还无法颠覆大汉的基业。 听到打了个大胜仗,这时候,刘焉的太守气度开始回来了。刘焉吩咐那些原本准备带着一起撤逃的手下,将收拾好钱物细软,统统放回原地,不用逃跑了,还打包个什么劲儿嘛。 打仗的事,刘焉不太行,但谈到官场之道,刘焉那是自小在先皇的培育之下,了熟于心。刘焉回想了一下,之前召集邹靖、刘备和诸葛亮三人所商议前去应敌,许下的承诺。 为了邹靖等人这些打胜仗的不寒心,刘焉可不敢不兑现。毕竟,失信于这些武将,刘焉虽说地位仍是不可动摇,但要再让这些人卖力,可就不容易了。 因此,该给的,刘焉还是会给,而且刘焉精通借力打力,隔山打牛。又要犒军,又要不掏腰包,刘焉摸了摸自己的胡须,不用多想,就又有了一计。 刘焉将涿县的世家豪族,通通拜访了一遍,言明刘焉已派军队灭了进犯的黄巾军,保卫了各个世家豪族的生命和财产。眼下,大军即将班师回朝,希望各个世家豪族能慷慨解囊,捐钱捐物,以便犒赏三军。 世家豪族见刘焉说的也在理,理应多多少少出些钱财,加上太守都亲自上门了,也只好放放血,给足刘焉这个太守的面子,毕竟以后还要在涿县这里混呢。 于是,世家豪族纷纷捐钱捐物,开始置办各种犒赏三军的酒肉宴席,并答应大军一到,就会随同太守刘焉一起出城门迎接,顺便露露脸。 诸葛亮等人终于回到了涿县了,诸葛亮一看城门外那场面,不由被吓了一跳,只见刘焉领头,站在最前面,后面二排密密麻麻皆站着一堆迎接的人,爱看热闹的平民百姓也聚于城门两边。 一时之间,涿县城门,竟是里里外外,都是涌动的人头。这不得不令诸葛亮感叹,打了胜仗,待遇就是不一样。 去时人尽荒芜,来时花铺满路。 还好打赢了,衣锦还乡。要是打输了,埋骨大兴山脚下,恐怕这里的所有人都不一定能记得此刻凯旋的这些人的名字。 待诸葛亮、邹靖和刘备等人走到城门外,近了。 诸葛亮等人不得不下马,步行向太守刘焉走去。邹靖走在前,诸葛亮和刘备一起并排走在后。 来到了刘焉的面前,邹靖尚未汇报军况,刘焉却是提前开口了。 “邹靖统兵有方,治军如有神助,二位贤侄机智过人,威猛无双,此次大败黄巾娥贼,壮我大汉军威,扬我幽州涿郡雄风,全赖三位同心协力,共御强敌,实属功不可没。本太守必定如实为三位向大汉朝廷上表请功,绝不亏待三位。” 刘焉看差不多整个涿县的人都围在城门这里,也不好抢功,只好将功劳推给邹靖等人,末了,刘焉也得将从世家豪族嘴里掏出来钱财物资,作作表示,以免被这些人诟病。 “涿县之中,人人皆感恩三位将军奋勇杀敌,解我涿县之危。眼下,已在城内设好庆功酒,还请三位将军移步。” 刘焉要犒军了。 第一零一章 大佬们的宴席 “全靠大人运筹帷幄,英明领导,神机妙算,兼之将士用命,悍不畏死,方有此大胜,末将等人不敢居功。” 邹靖哪敢在这么多百姓面前,抢了顶头上司刘焉的风头,连忙给刘焉拍拍马屁,表示杀敌我们来,功劳还是刘焉你的。 别闹! 邹靖能以一介布衣,凭靠一身的军功爬到涿县校尉这位置,成为幽州军兵第一人,接触幽州太守刘焉,受刘焉的直接领导,说明邹靖混官场的基本能力是有的。 君不见,多少军功赫赫的人,目前仍是伍长、什长,百夫长。能混到军候已是不易,能混到一军校尉,获利将军称号的那是少之又少。 邹靖自然是有能力、有眼力的人才。 “还请邹校尉率兵进城,全军回营休整,也好让本太守代表全城百姓犒赏三军,大宴三日。” 刘焉不但要开始犒军了,还得让全城百姓知道他是个有功必赏,赏罚分明的好太守。于是,一再强调,犒赏三军这事,谁来都没得谈,一定要弄,还得弄得漂亮,大吃大喝,放开了吃,放开了喝,反正也不用刘焉掏腰包买单。 “末将遵命。还请太守大人前头先行。” 邹靖也知道这么多人堵在城门这里,久了不好,况且刘焉身为汉室宗亲,千金之躯,也不好让刘焉在城门待太久,容易嫌累。于是,爽快地答应刘焉,礼貌地请刘焉带头。 毕竟,一展军威,大扬雄风刚才已算是装完逼了,接下来还是要拿拿刘焉给的好处。说好的犒赏三军,大摆宴席,刘焉要是不带头,谁知道地点设在哪里。 刘焉不再磨叽,笑了笑说句同行同行,然后就转身带头慢慢地往城内走去。邹靖、诸葛亮和刘备只好紧紧跟随,于是大军缓缓地进入了涿县城内。 待进了城,诸葛亮就让高堂隆带着邓茂,将泰平军先率领回涿县军营原驻地扎营,一来接下来的节目是庆功宴,以高堂隆的身份,恐怕还无法与太守刘焉同席;二来也是防止邓茂曾经为贼,过于露面,容易被涿县的人给指认了出来,那时诸葛亮也难庇护邓茂了。 刘备则是让张飞带着几十个幸存的乡勇健卒也先回军营休整,毕竟这些人身上大多有伤,急需医治。若是治好,这些兵将原为精兵强卒,所以刘备也宝贵得很。当然,让关羽近身跟随,主要还是关羽比较不爱言语,又武艺高超,不会随意得罪人,安全也有保障。 张飞的性格还是过于冲动的,一旦暴躁起来,六亲不认,容易口出狂言,要是在庆功宴上,得罪了太守刘焉或校尉邹靖,那这一仗还是白打了。刘备可不愿辛苦一场,却让张飞逞口舌之快,口无遮拦给误了大事。 邹靖也打发了涿县的郡兵各回各营,于是高堂隆和张飞各自领兵,先回军营休整。 诸葛亮则是和邹靖、刘备,在太守刘焉的一路带领下,来到了太守府。 还是当初那间房间,一样的窗几与大堂,不同的是多了几张早已摆满酒菜的宴席。 不过,玩味的是之前太守刘焉黑着脸,发布军令,要求三人主动前去御敌,抵挡黄巾反贼大军的进犯,诸葛亮等三人皆面有难色。 而现今,刘焉走在前面,洋洋自得,如斗胜的公鸡一样昂首挺胸,后面跟着的三人也是喜上眉梢,嘴角带笑,坚挺地龙行虎步,衣衫带风。 不得不说,人生无常就在这里。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四人的心态可说是转了千百回,不过如今担忧尽去,顾虑全消,要说不开心的人,在坐的也是没有的。 刘焉率领在主位上坐定,然后就招呼众人也依次而坐,准备开席讲话。待诸葛亮等人皆分好主次,依尊坐好之后,刘焉举起酒杯,优先发话了。 “天佑大汉,大破娥贼,这一杯为大汉贺,为天子贺。” 刘焉起话头,先将大汉的旗帜扯出来,这样汉室宗亲的身份,自然而然的,在坐的几人就会联想得到。从而顺着刘焉的话语,随着刘焉的节奏,这一场庆功宴才能宾客尽欢,宾至如归,主客相宜。 “为大汉贺,为天子贺。”诸葛亮等人只好顺着刘焉的话说,刘焉都这样说了,诸葛亮等人还能说什么,刘焉是幽州的最高领导,又是汉室宗亲,还不是官大,说什么就是什么咯。 别说,谁会在意,就算在意,也不能无脑地当面指出,说是全军将士浴血奋战才大破娥贼,那就太不会做人了,也落了刘焉的面子。 还好,在座的没有张飞这种直肠子,也能忍受刘焉的即时表演。只见,刘焉接着表演: “大兴山一战,邹校尉和二位贤侄功不可没,这第二杯,就为我涿县能有尔等英雄才俊而贺。来,满饮此杯。” 刘焉深知表扬下属就等同于赞扬自身这个顶头上司,所以也就高度评价了诸葛亮等人,等着诸葛亮几人再回应,将表扬扔回来。 官场就是这样,花花轿子人抬人。 果然。 “全赖太守大人的栽培和支持,若没有太守的帮助,纵有蛮力,也难破群贼。首功理应为太守大人,居功至伟。” 诸葛亮等人虽心里吐槽,却不得不遵从官场的这些潜规则,不然纵是再有军功,杀敌千万人,要是刘焉这个太守不愿向大汉朝廷和大汉天子上报请功,那就是白费力。 功劳大小,赏赐多寡,全在刘焉一家之言,一人身上。没有人不谨慎恭敬地对待刘焉,当然,诸葛亮本就是除外,但诸葛亮也不想无缘无故得罪刘焉这汉室宗亲,惹个臭名声。 “来,来,今天乃是庆功宴,此间我们只谈风月,不谈兵事,三位不用拘束,快意喝酒,尽情吃菜。” 刘焉觉得这场宴席也太严肃了些,于是让诸葛亮等人都先吃喝起来,只要喝了酒,各人就会变得慢慢活跃起来,到时刘焉再主动问问如何杀敌,这些属下自然会大吹特吹一般,那场面也不致于太冷。 第一零二章 又见黄巾贼 于是,诸葛亮等人皆举杯提筷,话中庆贺连连,一时之间,宴席热闹了许多。 很快,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刘焉意犹未尽,叮嘱诸葛亮、邹靖和刘备三人,明日把军中将领与战功赫赫者,皆带来赴宴。刘焉要好好地犒赏一下这些为国尽忠,为军出力的将领。 诸葛亮、邹靖和刘备也知道,今天只是第一场,算是各位大佬先坐下来谈一谈,通个气。 犒赏三军,后面自然是要犒赏军中将领,以及涉及战果的分配,利益的均衡。 “今日天时已晚,诸位将军大战刚毕,身心疲惫,还请暂先回府歇息休整,待明日,本太守接着设宴,我等再聚于此地,到时加上军中健将,也好一睹我涿县英雄的风采。” 刘焉喝得有些醉了,满脸通红,为免失态,对着诸葛亮等人表示今日庆功宴就到此止了,明日再饮。这差不多等同于逐客令了。 于是,诸葛亮等人连连应诺,纷纷敬完最后一杯酒,皆一一请辞,告退而出,走出了太守府,不再眷留。 竖日,诸葛亮带上高堂隆在约定时间之前,一起来到太守府赴宴,留下邓茂在军营里统率兵士。 诸葛亮刚进太守府,就看到了刘备、关羽和张飞三人皆在,而邹靖仍然只身前来。刘焉说过今日庆功宴要扩大到军中将领,增加张飞,也是应该。毕竟,刘备和关羽、张飞三人可是结义兄弟。 刘焉仍是热情地接待各位就坐,更是比昨日增添了不少的节目,还安排了歌舞助兴。 一曲曲欢歌载舞,让诸葛亮都差点以为战事未起,身在盛世。不过,再怎么样,也不能表现出来,毕竟刘焉也是一片好心为了犒赏三军。 面对像张飞、高堂隆以及一些军中将领,这种三大五粗,生活粗糙的人来说,这些歌舞节目的杀伤力,不弱于喝酒吃肉。 身为太守,刘焉不止学富五车,见识极广,且十分健谈。酒宴之上,旁征博引,频频引他人恭叹,这让刘焉感到手下人才济济,军功显赫,皆因领导有方,识才重用。不然,怎么对得起汉室宗亲的刘焉,又兼之满腹才华,强识多闻。 酒席之上,除了张飞时不时地吹嘘自己,如何大显神威,杀敌斩首之外,其他人倒算是举止大方,谦逊有度。也是,诸葛亮、邹靖和高堂隆等人,为官多年,知道这种场面,过于表现自己,并没什么好处。 这种所谓的庆功宴,其实说白了,就是让手下给上司涨涨脸面,吹吹上司的功劳罢了。然而,未曾进入官场的张飞久居市井,自然是不懂这些的,只是就事论事,有一说一,一时之间,倒将其他人的风头给压了下去。 不过,刘备和关羽就显得好多了,刘备是善于见风使舵,而关羽则是不屑于跟在场的人吹嘘自己的战绩。于是,刘备频频地向张飞使眼色,让其内敛,莫要吹嘘。 张飞却是实诚人,不以为意。若是他人不问则好,若问则也不夸大,只是将实情说出来。虽为事实,却令人感叹不已。 好在,刘焉知道张飞是个卖肉卖酒的一介武夫,也不怎么与张飞计较,容易失了身份。酒宴之上,气氛倒也显得还过去。 烈酒佳肴,美人歌舞。高谈阔论,谈笑晏晏。 一时之间,杯来盏往。你敬我一杯,道一声:壮士英雄;我回敬你一杯,说一句:承蒙关照。所有人都算是长袖善舞,饮宴作乐,算是众乐乐也。 众人正喝得兴头上,异变突生。 只见太守府里的一个下人,领着一个看似一身打扮为军中士卒之人,也不容通报,竟是一个劲地猛冲了过来,快步地冲进了房门之内,宴席之中。 被打扰了兴致的刘焉不由挥退了歌舞,觉得落了脸面,脸色一下子就变沉了下来,黑如乌云,风雨压楼,却是一言不发,沉默如金,等待下人回禀。 若是没什么大事,必定治个不通擅闯的大罪,乱棍打死,拖将出去。刘焉气极了,但多年的修养,让刘焉隐而不发,忍而不显。 太守府的下人常年居于府内,服侍于刘焉,自然知其脾气。虽说害怕刘焉发怒责罚,然却不得不如此作为,毕竟事关重大,不敢有一丝拖延。 眼下,下人禁不住刘焉无声地威压,连忙跪地,大声汇报: “报太守,青州来人,有重要军情,故不得不擅闯而入,还请太守恕罪责罚。” 下人深知不管如何,先认个错,再加上那军中来人也是事前确认过,并仔细详问,极为稳妥,八九不离十。相信青州的大事,必定能让刘焉多多少少息怒一些。甚至,大事在前,说不定不责罚这个小小的家奴,而忘在了一边,也不是不可能。 刘焉见府里的下人,说是青州来人,且有重要军情,不由看向追随下人而来的军兵,眼里疑惑,不明所已。 刘焉与青州刺史、太守皆算有些交情,也不愿青州有难,只是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重要事情。莫不是…… 那青州军兵见刘焉眼神灼灼,即下会意,开始急急地汇报所为何来。 “拜见刘太守,在下乃青州临淄郡郡兵,承蒙太守龚大人赏识提拔,充当随身亲兵。今奉太守密令,前来幽州求救,青州危急,黄巾反贼围城,龚太守率众奋力守城,然贼军势大,几欲破城,还请刘太守施以援手。” 那军兵讲着讲着,突然一下子跪在地上,并将龚太守给的信物双手递上,呈给了刘焉。 太守府的下人极有眼力见,连忙将青州军兵手中的书信和官引拿给了刘焉。中途,还把上面的血渍给擦了擦干净。 众人闻言,皆大吃一惊,刹那酒醒,饮酒作乐的兴趣索然全无。 诸葛亮等人不由纷纷看向那军兵,竟发现军兵满脸渗血,浑身是伤,想必青州一战,战况必定极为惨烈。不然,这军兵也不至于九死一生,方逃出生天,前来幽州求援。 黄巾反贼,又是黄巾反贼。 第一零三章 一个哲学问题 想不到这黄巾反贼,不但前来围攻幽州涿郡,就连青州临淄也频频告急,想必青州其他郡县,凶险难逃,极可能早已失陷。 刘焉原是面色阴沉的,接过了青州送来的信物之后,认真核对,确认无误,真的是龚景送来的。 对于龚景,刘焉是有印象的,曾经在朝堂之上见过好几次,加上各地太守大多都是同一时间必须回洛阳述职,久之久之也就比较相熟。 不过,刘焉估计这龚景也是病急乱投医,应该是往青州相邻各州都发了求援信。不然,以施援而言,徐州和兖州绝对为首选。 刘焉看到书信,内心是一阵的无奈。救吧,幽州这本来就只有三两个将领,不救吧,又于刘焉这汉室宗亲的声名有损。 人家龚景身为一个外姓太守,被黄巾反贼围城,都誓死不降,奋力坚守,好不容易派亲兵出来求援,结果刘焉这汉室宗亲却毫不搭理,以后传出来。 大汉的威信何在?大汉没了威信,那还有谁会理刘焉这汉室宗亲。 权衡利弊,刘焉还是得救。于是,刘焉看了看下面的这些人,好像又回到了第一次要求派将的场景,让其去阻挡来势汹汹的黄巾大军。 刘焉心头一苦,一时不知该如何诉说。 呆思片刻,刘焉不得不强打精神,开始风清云淡地对众下属说: “我幽州将强兵勇,谈笑之间,就将来犯的黄巾娥军覆没,可谓易如反掌。今青州同受黄巾娥贼所害,受困于城,我与那龚太守也算相熟有故,有意遣将领兵前往施救,不知有哪位猛将愿往?” 刘焉先将主基调给定下来,就是幽州已经同意出兵了,前去救援青州,解青州之困,那是道义,没得说的。至于派谁去,领多少兵,那就得看有没有人愿意毛遂自荐了。 听到刘焉愿意派兵遣将前去搭救青州,那青州军兵心神一松,肩责全去。一时之间,心里也没那么紧张了,只待刘焉敲定好哪位将领,就准备游说即时启程,也好给幽州友军当个指引向导。 不过,刘焉的话音一落,场面却并不热烈起来。相反,变得静如无人。诡异地显得谜之清静,刘焉见此,一张老脸就快挂不住了。 刘焉只好眼神希冀地望向涿县校尉邹靖,希望邹靖能大义凛然地站出来,在这关键时候挺老上司一把,然而邹靖并没有。 不说青州离幽州山长水远,邹靖已是在军中摸打滚爬多年,不爱奔波,深知大官不如现管。吃力地大老远跑去青州解围,不说能不能解围成功,就算成功了,邹靖也无法从青州得到什么好处。 于是,这种费力不讨好的活儿,邹靖又不是愣头青,自然不会主动接了。况且邹靖自家人知自家事,比不上刘关张这三个万人敌,涿郡兵又不如诸葛亮的泰平军。 此时,说得再天花乱坠,豪情万丈,到了战场,那是真正地要拼血刀,论武艺的。邹靖的内心是不想去的,是抗拒的。 刘焉不由一脸失望,只好又将希望寄托于诸葛亮和新认的侄子刘备身上。刘焉希望至少要有人出面,给刘焉找个台阶下嘛。尤其是刘备,要是刘备能像上一次一样,敢于出言,挺身而出,那就最好不过了。 诸葛亮却是假装听不到,眼观鼻,嘴观心。人家青州龚太守是向幽州刘焉太守求援的,又不关诸葛亮什么事。要是跟随刘备去打打秋风,诸葛亮还是乐意的。至于,接什么军令前去解围,诸葛亮想都没想。 刘备也是一脸愁苦。 倒不是刘备不想帮刘焉,只不过前去弛援青州,建功立业原是好事,但之前在涿县追随刘备的乡勇,经过大兴山一战,所剩不过半百,就那么二三十人。 纵是关羽和张飞骁勇,以一敌百,那也无济于事。刘备此时并不想大老远地跑去青州解围,救援什么的,只想太守刘焉早点儿将大兴山的战功赏赐下来。 刘备好拿这些赏赐去体恤战死的乡勇,然后再招兵买马,东山再起。于是,刘备尚在思索如何给刘焉一个体面的台阶下。 刘备还没想好,却是有人开口了。 “区区黄巾娥贼,待俺张飞用蛇矛去捅它个窟窿。” 刘焉闻言一喜,那青州军兵听到有人愿意前去青州救援解围也是面露喜色。刘备见有人出言自荐,两眼一看,却是内心更加苦不堪言。 诸葛亮一听这声音,如平地惊雷,如闪电轰响,就知是谁了。 却是那粗张飞,一张口,仿佛也是解了青州之围,临淄之困。 粗张飞并不莽,知道这刘焉反正早晚都要在眼前的几人之中,选出一二位前去青州解围。倒不如主动一些,先答应了这刘焉,以大哥刘备的心智,想必后面该提的要求,肯定不会省了。 大兴山一战,实在是损人损物,几乎全军覆没,损失惨重。张飞可是搭上了全部的身家,一心想要在这次的黄巾反贼造反作乱之中,求得回本,甚至大赚特赚的。 所以,张飞愿意当这个出头鸟,好让刘备在后面提条件和要求,要这太守刘焉给他们三兄弟增添兵员,配备军资。 补兵补器,补粮补物。 刘备此时就像被架在火上烤一样,原本青州之围,救与不救,尚在踌躇,却不想竟被结义兄弟张飞一言定音,不容悔改。 刘备只好将思绪换到另一个地方,看如何在刘焉的手上,尽最大限度获得补给,各种补给,包括军兵人员。眼下,刘焉的面子和台阶是都有了,轮到犯难的是刘备了。 不过,刘备毕竟是刘备,电光火花之间,就有了计较。 只见,刘备走前一步,向刘焉拱拱手,行了一礼,道: “备愿往。青州乃大汉王土,天子臣民,不容黄巾娥贼逞勇显威。备身为汉室宗亲,为大汉效忠,为天子效力,为太守大人解忧,义不容辞,就算赴汤滔火,刀山火海也敢前去闯上一闯。” 刘备言语坚定,将前往青州解围上升到了一个档次,招至最高度。 青州之困,决定施援。 第一零四章 先捞一笔再说 随着刘备的出列,前往青州弛援的人选就算定了下来。 “大善。玄德真乃大汉将星,吾之福星也。既然玄德大忠大义,愿前往青州解黄巾之围,那一切便拜托玄德了。当然,玄德与本太守同为汉室宗亲,玄德真义士,本太守也不能没有表示,若有请求,但讲无妨。” 刘焉这时候要开始表现得大度一些了,毕竟有人愿意替刘焉出头,成全刘焉的忠义与好名声。那作为幽州太守,刘焉觉得多给些许支持也是应该的。 “多谢太守的支持和谅解。黄巾作乱,解青州之围本是应有之义,责无旁贷。然大兴山一战,原追随我等的乡勇部众几乎死伤殆尽,还请太守能允许我等能重新招募军兵,并提供相应的军械与粮草辎重援助。备兄弟等人必定感激不尽,为太守效死力。” 刘备提出让刘焉出钱出力,再招募一些军兵,好带去青州解围作战之用。毕竟,之前与黄巾军大战一番,损失最为惨重的就数刘备军了。 五百兵马,差不多死光光了。 这下好了,刘备既然答应替刘焉跑一趟青州,总不能让刘备单枪匹马而去解围吧,刘备现在也是光杆子司令了。要去青州打仗可以,先把军士和武器、粮草筹备齐了再说。 “玄德为国出力,纵是幽州艰难,岂能让英雄壮士心寒,相关粮草辎重等后勤补给,待邹校尉为尔等筹集便是了,至于招募军兵,早已发榜,许以自行招募。想来穷我幽州之力,必能给玄德一支兵甲精良,威武难挡的王者之师。” 刘焉也知道不让刘备招募新兵这一点说不过去,况且涿县早就发文放榜,允许各人自行报名投军,也就同意刘备再招军兵。但对于武器粮草等后勤问题,善于打太极的刘焉又将皮球踢向了邹靖。 反正大义、声望,刘焉已得到了。至于其他的琐碎小事,刘焉也不想再理。除了向世家豪族、商贾大户筹集,就是提高良民百姓的苛捐杂役,不外其是。全部交给邹靖去搞定,也算省事省心。 诸葛亮在一旁听到刘备三言两语就能从刘焉那套到大量的许诺,兵力、军械和粮草等等比比皆是。诸葛亮的内心按捺不住了,于是见缝插针地也向刘焉请战,希望也有样学样捞一些好处。 “太守大人忠君为国,玄德兄大义灭贼,亮虽年幼,然家父时常告诫,见贤思齐,与善者为伍,方得善果。故亮也毛遂自荐,请命前往青州,助玄德兄长一臂之力。也好顺道返回兖州泰山,还请太守能同意批准。” 诸葛亮赶紧表示也想一起去青州帮忙解围,给刘焉长长脸。诸葛亮也知大兴山一战,已将幽州的气势打出来了,短期之内再待在幽州,可能没有什么战事了,也捞不到其他战功了。何不如缀在刘备的身后,一起去青州看看,要是有便宜就捡,顺便打打秋风,要是没的话,干脆就打道回府了。 “想不到贤侄年纪轻轻,竟如此深明大义,为国出力,不愧为师从蔡大家,真有乃师之高风亮节。本太守自然乐意成人之美,贤侄便与玄德一同前往青州,助龚太守解围。此去青州路途遥远,所应之物,到时皆让邹校尉为尔等筹集置办即可。” 刘焉听到诸葛亮也想走,心中大喜。眼下进犯幽州的黄巾军已破,幽州再无凶险,若是诸葛亮一直赖在涿县不走,整整二千多泰平军人吃马嚼的,刘焉说是不心疼才怪呢。 刘焉又图面子,不好出言相赶,因此一听到诸葛亮主动提出,立马答应,为了赶紧送走诸葛亮这支打酱油的友军,更是让邹靖将诸葛亮等人的相应粮草后勤补给也给办了。 邹靖闻言,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去,感叹怎么啥都落在头上。无奈,官大一级压死人,邹靖也只好默默地忍了,毕竟以后还得跟着刘焉混,不敢随意造次。 刘焉见弛援青州的各事已是安排妥当,就正式下令。 命令邹靖仍率领二千涿郡郡兵,刘备则就地重新招募一千军兵,作为本部,再次充当先锋,协同诸葛亮的二千泰平军一起前往青州解黄巾之围。 总共五千兵马,所应军械粮草等后勤辎重皆由邹靖在涿郡内筹集,一旦准备妥当就择日启程。 邹靖本就一肚子火气,却又不敢耽误了救援青州的大事,怕弛援不力,白跑一趟,于是就在涿郡大力搜刮粮草,置办军器,准备供应诸葛亮和刘备等军。 至于刘备重新招募新兵的事,邹靖根本就无心过问,也不想理会,任由刘备自己去折腾。也是,风头都让刘备给占了,哪有再给刘备当苦力的道理。 可怜张飞刚刚将家产全部变卖,这才没多久,就把老底给打光了。重新招募军兵,不说耗费挺大,且说目前刘关张三人真的成了一无所有,再无多一分的钱财可用来招募。 刘备、关羽和张飞带着二十来人的乡勇回到了涿县,再行宣传招募,这回响应的人却是寥寥无几。不说跟着刘备,没几天就死伤惨重,光当兵没钱财可拿这一项就没多少人会脑袋一热,再跟着刘备混。 哪怕涿县尚武风盛,侠气横行,然而当兵要是没有军饷,一家老小都等着开锅吃饭,前去当兵,至少要能换回安家费才行,方能将生死置之度外。 诸葛亮以为刘备这回要崩,这都好几天了,刘备仍然没招到多少新兵,倒是诸葛亮的泰平军从邹靖那儿,讨要了一大堆粮草军用,看起来撑个半年都不在话下。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好在,刘备的点子还算是多,急中生智,反正刘焉和邹靖都不管招募新兵的事,刘备就直接从大兴山一战的黄巾俘虏中挑选了一千青壮,充当了本部新兵。 这一下子,就解决了众人的难题。刘备有了新兵,且是上过战场的新兵,胆量大,刘焉也少养一些俘虏,至于俘虏更是大喜,摇身一变成官兵,脱去了黄巾俘虏的身份。 于是,五千兵马,浩浩荡荡,直奔青州而去,目的只有一个。 弛援青州。 第一零五章 滚雪球的艺术(为水印江山的打赏加更) 诸葛亮却是并不羡慕刘备顷刻之间,就募得将士一千,兵马皆齐。因为决定一支军队的战力,从来不是人数,不然大兴山那一役,早就让黄巾大军给碾压了。 仓促募集的军兵,始终逃不了作为黄巾军前身的乌合之众标签,哪怕变成官兵,战力也是远远不如第一批自愿追随刘备的五百乡勇。 兼之,诸葛亮早已收服了邓茂,并将原五万黄巾军里面的邓茂亲部收了麾下,这些人的战力虽不及泰平军,倒也勉强可以。 毕竟,曾经当过山贼,论胆色,论武力,论杀气,都要强过刘备新招的军兵许多。 不过,诸葛亮知道刘备等人也是有大气运之人,也就不好多言,自扫门前雪就是了。 在邹靖的带领下,五千多军兵日夜兼程,风雨无阻地赶向青州。兵马虽多,却无首次出军的威势,好在大败黄巾贼军,缴获了不少战马,仍能武装成骑兵,倒是脚程快了许多。 急赶了好几天之后,总算是进了青州地界。 果然,在黄巾军的打法下,凡是被攻陷的城池皆横扫一光,除了古老的城墙,几乎没有什么人员与物资留下。哪怕如此,诸葛亮等人在行军路上,仍然看到有不少饿死的流民或老弱病残。 不出诸葛亮的预料,青州除了治所临淄郡之外,平原国、济南国、乐安国、北海国、东莱郡等各个郡县皆已被黄巾反贼攻破,但黄巾军并不占领城池,而是如蝗虫过境,不留一人一物。 原本十分繁华富裕的青州在黄巾军的摧毁之下,变得一片废墟。肥沃的水田开始荒芜,山林长满了杂草,果园也没有人打理。 大汉一度的产粮大州,如今成为娥贼的乐园,成为可以随意践踏的平地。 诸葛亮和刘备等人,在邹靖的带领下,并没有停歇,而是继续赶路,前往治所临淄郡。 众人看到青州的惨况,心中不忍,心情低落。一方面庆幸好在抵挡住了进犯幽州的黄巾大军,以免幽州步入青州的后尘。一方面又为同为大汉子民的青州百姓感到惋惜,生逢乱世。 哪怕一开始并不情愿,跋山涉水前来青州施援,在看过了青州沦落到如此境地,也不由心生怜悯,深情表露,愿意真心来为青州最后的坚守出手相助,解了黄巾反贼造反作乱的危害。 毕竟,黄巾反贼可没什么治理城池,可持续发展的理念,之所以称为娥贼,就是会胁迫平民百姓加入,同样被迫成为娥贼,为造反大军提供源源不断地活力。 就如滚雪球一样,所过之地,雪球就大了一圈,然后继续利用滚大的雪球,高压地砸向下一处,一旦坚守不住,就会变成滚雪球的养分,无限循环。 也如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一般。每个人心中都有善恶,黄巾反贼就像点了个火头,把哄抢掠夺表现得无微不至,将不劳而获的理念深入人心,点亮全部人心中的恶念火苗。 哪怕能洁身自好的,不为所动的人,只要卷入了黄巾大军的洪流,那也不能幸免,也得被迫为贼,颇有种“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感觉。 诸葛亮虽早已习惯这种因战争而带来的恶劣环境与情绪,甚至征战多年,有比青州眼前更加惨烈的画面。 千山不见人,万里无鸡鸣。风吹草茫茫,征战少有还。 但诸葛亮还是怀有恻隐之心,更有为天下万民寻一个好的去处,建造一个没有战乱,安居乐业的天堂。那种理想,驱动着诸葛亮一颗悸动的心,怦怦地冲动不已。 待诸葛亮等人赶到了临淄,一看眼前的战况,各人不由头皮发麻。 大兴山一战,数万黄巾反贼大军早已令人惊叹不已,整个战场就被围得密不透风,首尾不可相见,嘶吼不得相闻。 可相比青州这里的黄巾反贼大军,却是小巫见大巫了。放眼过去,除了一座临淄郡城仍高插着大汉的军旗之外,整个临淄城下,皆是数不可胜数的黄巾娥贼,少说也有好几十万人。 黄巾反贼皆人绑黄巾,口中大号,声音吵杂无比,无以分辨。不过,黄巾大军却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就是攻下眼前这座早已坚守快一个多月的临淄郡城。 几张标写着“汉”的军旗,在一张上绣着“龚”字的大旗的带领下,迎风飘摇,面对着城下一片黄巾的海洋,显得可怜无比,摇摇欲坠。 也是,在青州各郡县要么望风披靡,要么围攻沦陷,无一幸免,皆已失陷。身为青州治所的临淄郡能在一介文职的龚景太守带领下,坚守了近一个月。 要是最终能不被黄巾所破,这份功劳,这份战绩可引为一世荣耀了。 还是太乐观了。原本,以为弛援青州,必定是援军一到,马到成功。眼前这几千兵马,相比整个黄巾海洋来说,就是一滴小小的水珠。 贸然冲进战场,不说能分担临淄守城的多少压力,恐怕连一朵浪花都不一定能掀起。 就连诸葛亮也不由皱了皱眉头,这场仗要比涿县城外的大兴山那一次难打。虽说难不倒诸葛亮这种多智近妖的金牌军师,却也是麻烦得很。 邹靖作为幽州官面上的代表人物,援军的第一把手,一生戎马,大大小小的战场不下百次,却也是第一次见到贼众如此之多的场面。 邹靖毕竟只是一个小小的校尉,文韬武略也是一般,不如大汉名将卢植、皇甫嵩、朱儁等人。之前五万黄巾大军已是将邹靖吓得手忙脚乱了。 如今几十万的黄巾大军,如蜂窝炸群,如蚁窝出动。邹靖只觉头皮发麻,全身都无法自如行动,尤其是头脑几乎停止了思考。 不过,来都来了,总不能无功而返,不打即回。 邹靖望了望诸葛亮和刘备二人,眼神之中表露别无他法,依样画葫芦如何,再将大兴山一役的作战方案再用一次,说不定能有奇功,出其不意,也许大有奏效。 诸葛亮却是无心回应邹靖期冀的眼神,心中一叹,给了这邹靖一个评价,真是: 才大志疏,军略平平。 第一零六章 居然打不过 刘备这回也完全不理邹靖眼中示意,装傻充愣,浑然不主动领命。本来刘备这一次仍然充当为先锋军,理应领本部人马作为刀尖,作为诱饵,但刘备只是装傻,并不是真的傻,要是真的先冲上去,无异于送死。 上回,刘备率领悍勇无比,一心追随的五百兵马,在五万黄巾大军之前,差点被包圆了。哪怕最后邹靖和诸葛亮在生死关头赶到了,也是九死一生。 如今兵马虽翻倍,却全是从黄巾俘虏之中挑选出来的,战力不可同日而语,况且临淄郡城下的黄巾娥贼可说是大兴山脚下的几倍之多。 要是再头脑发热,猛然一冲,进了黄巾大军的包围圈,刘备可没信心再能像上一次一样,死里逃生。不说这些刚刚新招募的军兵能支撑多久,以诸葛亮和邹靖的兵马能不能冲破黄巾防线,再次拯救刘备于危难之中。 刘备没底,就是有底,刘备也不会再像上回那么傻了。区区第一战,就差点身死,虽说逃得生天,却将张飞变卖财业的全部家底一次性给打光了。 关键是到目前为止,刘备还没能从官府里捞到什么实打实的好处。这也是为什么第二次回涿县招新兵时,没有人响应的原因。 不比第一次,张飞勇猛仗义,涿县皆知,兼之散尽家财,众人感其恩,又算是心存汉室,方才一心追随。现在,却是要钱没钱,要官没官,谁还会提着头脑跟着刘备混。 就连刘备都觉得张飞对自己心存怨念了,若不是顶着结拜兄弟的名头,恐怕以张飞暴躁的性格,早就离刘备而去了。 因此,好不容易又从刘焉那弄来的粮草辎重,虽说眼前的一千军兵战力有限,但好歹也是上过战场的。练一练,久了也有可能成为精兵。 刘备现在是一心为自身思考,不打算为刘焉卖命了。毕竟,刘备答应刘焉的是前来青州救援,刘备是做到了。可能不能救援成功,又是另一回事了。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嘛。 黄巾反贼组成的大军,势头极猛,守不住青州也是情有可原,又不是只有青州守不住,冀州早已成为前车之鉴了。 诸葛亮更加宝贝他的泰平军,表面上仍然在官府中登名造册为二千军兵,然而加上新收的邓茂,伙同邓茂的部众,泰平军也差不多快突破三千人了。 最主要的是眼前的黄巾军少说也有二三十万,就凭这五千多兵马,一股脑冲上去,诸葛亮觉得这绝对是没有胜算的。贼军人多,只有像大兴山一样,分而化之,再攻其心志,引起哄变,才有一丝生机。 很明显,邹靖是想不到这一层的。 邹靖现在是退也不能退,攻也不敢攻,心中着急得很呀。邹靖开始对刘备心存不满了,要不是刘备在刘焉面前打什么包票,非要领令来青州淌这一趟浑水,就没这鸟毛事。 来了青州,邹靖还以为刘备又会像之前一样,勇往无前,充当急先锋,为幽州友军打出个好局面。黄巾大军更是没什么军阵战略,只要有人能吸引注意力,其他人就安全了。 进可攻,退可守。 可先行撤退,也可偷袭。问题是刘备不干了,诸葛亮的话,邹靖又指使不动。要是闹个不快,诸葛亮完全可以不理不顾邹靖等人,自行领军事先回泰山郡复命。 若没有诸葛亮的几千泰平军,那幽州救援友军就是个笑话,区区二三千兵马,就想解围青州几十万黄巾大军所攻。况且里面还有一千多降兵。 纵是孙膑再世,白起重生,恐怕也不用这样搞。 邹靖也是无奈,所谓的一将无能,累倒三军,就是这样的局面,邹靖头脑都快不能思考了,糊涂得很。 其实邹靖不想打,问题是来了青州,一仗不打就掉头逃跑,要是传出去,邹靖可就没得混了。 没办法,刘备不肯继续充当先锋,吸引黄巾大军注意力,那就只能利用骑兵对步兵的优势,率先发起全军冲锋,打黄巾大军一个措手不及。 这样,说不定能像大兴山一战,让黄巾贼军大乱,从而兵败如山倒。思及至此,邹靖不再犹豫,开始下达军令。 “全军出击,全力冲锋。” 邹靖军令一下,诸葛亮和刘备不得不催促手下的军兵也发起冲锋,以免事后被邹靖治个贻误军机的大罪。 不过,一发起冲锋,诸葛亮和邹靖、刘备三人所率领的军兵很快就出现差距。 只见,诸葛亮的泰平军虽然冲锋,但在快速移动之中,仍能保持良好的军阵和队列。邹靖的涿郡郡兵虽有些杂乱,但总体也算还好,不至于错位。 最混乱无序的要数刘备新招的军兵,主要是这些黄巾降兵平常少有战马可练骑术,加上对战场军阵的演习不足,于是一发起冲锋,就各凭己力,快的更快,慢的更慢,硬生生将原横纵排列的一千多军兵演变成长线性的冲锋大军。 不过,刘备也顾不上了。反正是冲锋,以骑兵的马力,相信不差几息就能全部到达战场。眼前的黄巾娥贼又不是什么绝世高手,大多只是流民被胁迫为贼罢了,也就不在乎早晚的问题了。 可惜,邹靖想得美好,却事与愿违。 临淄郡城早就被围得水泄不通,本来在外围的黄巾大军就生怕挤不进去,以黄巾反贼的秉性来说,攻破城池,就开启掠夺模式。 谁先进城,谁就先抢,谁先抢到,就归谁的。 外围的黄巾大军心急求战,不比内围的黄巾反贼攻城,每次都被防守住,身心打击。于是,一见到邹靖等幽州救援大军一到,反而磨拳待试,跃跃请战。 更让黄巾反贼信心大增的是来救援的军队虽是骑兵,却是分散冲锋,刘备本部的一千新招募军兵最先到达战场,然而战力却是一般。 就像是黄巾见黄巾,势均力敌。 丝毫看不到任何有效的推进,反而一开始就被黄巾反贼挡在最外面。 黄巾反贼见利则围,临淄外围的黄巾大军开始纷纷地围上来,抵挡这支救援青州的幽州友军。 第一零七章 想溜?没门 诸葛亮和邹靖、刘备等人眼看发起冲锋,难以奏效。于是,只好凭着第一波强猛的杀伤力,给黄巾大军一记惨烈地痛击。 五千多兵马,尤其是诸葛亮的泰平军大多更是一人双马,差不多等同于一万骑兵的冲锋,瞬间就带走了一万多黄巾大军的生命。 然而,却是无济于事。黄巾反贼就像破漏的水管,水柱般地开始快速地冲过来。无奈,黄巾反贼实在是太多了,哪怕一开始出其不意,杀了个惊吓,但也如惹了“马蜂窝”。 诸葛亮等人只好边打边退,不给黄巾大军包围的机会,毕竟,诸葛亮等人并不知道是否还有其他援军,说不定就只有自身孤军一支。 不敢托大,诸葛亮等人一击则退。好在诸葛亮等人的军兵大多是骑兵,来得快,撤得也快。黄巾军少有骑兵,难以粘住诸葛亮等人。 撤退与冲锋,诸葛亮和邹靖、刘备的军队也是大有不同。诸葛亮的泰平军一人双马,马力极快,几乎马不停蹄,全速撤退,很快就领跑在前头。 后面紧跟着的仍然是中规中矩的邹靖军,这些郡兵打顺风战极强,一旦撤退也是知风紧,扯乎得不落人后。好在平时郡兵也有常规训练骑术,不至于引发践踏。当然,也是得益于黄巾大军几乎全部为步兵,追得并不紧、不快。 殿后的又是刘备军。其实,刘备军发起冲锋之后,伤亡并不大,出现的死伤主要是脱离了军队,又被黄巾包围,逃离不了,方导致有折损。 刘备军不是第一次逃跑了,在大兴山下也曾逃跑过一次。因此有了一些经验,并不太慌,且黄巾军靠两条腿在后面追,刘备军兵靠战马在前面跑,也说是逃命,然而凶险不大。 唯一的意外,大概要算骑术不精,又慌不择路,甚至是平衡不利,翻身下马的那些人了。好在,这样的人并不多,刘备等人还可以接受。 大汉官兵在前面一路逃跑,黄巾反贼在后面一路强追,果然是望风披靡,令人好生沮丧。 当黄巾反贼的人数超过了一定数量,达到量变。纵关羽和张飞如何勇猛盖世,也是难以撼动。 于是,首战不利,纷纷撤退。不过,也不算未得一功,至少相信刚才的动静,以龚景能坚守孤城如此之久,必定早已知晓。 有了援军,龚景才不会心生绝望,不会轻易举城投降。而是择机而动,力求一举破敌,解青州之围。 诸葛亮等人一直退了十多里之后,黄巾大军才算是追得筋疲力尽,择道返回。邹靖和刘备不放心,仍然率领全军继续撤退了一些距离,大概离临淄三十里左右,安营扎寨。 经此一役,青州之围尚未解,从幽州而来的救援友军已是折损破百。尤其是刘备的一千本部兵马,死伤最多,应超百数。 待安营扎寨之后,邹靖便下令起炊饱食。各人吃了些粮食,喝了些水,方才松了一口气,疏缓了心中的担心,开始歇息休养起来。 邹靖心有退意,于是召集诸葛亮和刘备等人前来军帐商议此事。 诸葛亮饱经战事,倒是没被黄巾大军的追击所惊吓到,自然欣然而来。 刘备也是心志坚毅之人,将生死置之度外,只为换一身功名的豪赌之辈,哪会被些许黄巾娥贼吓破了胆。 三人聚于一帐,邹靖见战事不利,又恼怒事前诸葛亮和刘备不愿分兵,充当先锋诱饵,脸色阴沉,实则内心已无心恋战,有心思归,只待寻一个台阶即班师回涿,顾全了脸面。 邹靖不说话,诸葛亮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静默就坐,而刘备却是自知理亏,也不好开口,只好等待邹靖先发言,顺着邹靖话头,莫再添差评,坏了原本就浅薄的情分。 邹靖后来想通了,也不再继续摆脸色,端架子。因为诸葛亮本来就管不着,刘备嘛又是白身,都不算是邹靖正式的部下,觉得没必要生气,于是声平气和地说道: “贼军势大,眼下我军士气低迷,若是再如今日一般强攻,恐难有战果,届时青州之围未解,极可能反将我军赔折了进去。今日我等也斩杀贼首万余,不算辱没我等友军的名声,忠了龚太守求救之义,全了刘太守施援所托。” 邹靖先将今天的表现中那些可圈可点的都给指了出来,至于逃跑那些自是不表的。先扬后抑,也是邹靖为后面的话作铺垫,不然一开口就说打不过,咱回去吧,那不得被人诟病,笑死。邹靖接着说道: “然而贼众极多,不下二三十万,我军兵马有限,不到半万,若强行作战,难以为继。我意且暂先引军回涿郡,待他日厉兵秣马,再率军前来讨贼诛逆。不知公子与玄德意下如何?” 邹靖早萌退意,却大义凛然。对方二三十万,我方五千多兵马,这仗没法打,回军是战略性撤退,要是谁敢有意义,出来说一说,不然回去之后,要是说邹靖怯军,畏战,那邹靖可得跟谁急,磕到死。 诸葛亮不置可否,反正去留随意,也就无所谓。青州临淄城下,黄巾反贼极多,若是能拿下,里面不乏青壮,但也是块硬骨头,诸葛亮可不想冒险。 况且,纵是诸葛亮心有谋略,但邹靖一心想要回去,那凭泰平军也是孤军难鸣。 不料,刘备却是不同意了。只见,刘备向邹靖拱拱手,行了一礼后,开始献计: “禀报校尉,黄巾娥贼虽多,然则不通兵法,不晓军阵,难明战略,难识计谋。多次与黄巾大军交锋,发现黄巾娥贼但凡接战,皆一拥而上,故黄巾大军纵是百万,也不过尔尔。备有一计,可助校尉破敌,得解青州被围之功。” 刘备一心想脱离刘焉和邹靖的掌控,此时自然不愿随邹靖的意思,引军回涿县。若是依了邹靖,回了涿县,那手头上的兵马,不得全交还给邹靖。 好不容易从刘焉那儿挣出来的班底,刘备可不心甘情愿地就此放弃建功立业。况且,之前不愿打头阵前去送死,已是恶了邹靖。 于是,刘备不得不出来献计,以诓骗邹靖继续跟青州黄巾死磕硬拼。 且看刘备献何计。 第一零八章 刘备要夺兵权了(三更) “玄德有何破敌妙计良策,速速道来。” 邹靖显得有些不耐烦,却又不能不先听玄德的献计,免得和刘备等人闹翻了,又凭白得了个不重用人才的坏名声。 “回校尉,黄巾反贼虽人多,但军心不定,可以用一军诈败,引黄巾来攻,再用疑兵攻其心,左右设伏,当为奇兵,若黄巾大军中计,则大事可成矣。必可一战取胜,解青州之围,全竟其功。” 刘备不敢再卖关子,将计策平白说出来,希望能得到邹靖的同意,毕竟要是邹靖能同意,那么设伏的奇兵自然也落到了刘备的手上。 以邹靖担生怕死的性格,肯定会首选为诈败之人,要是疑兵不能使黄巾大军军心动摇,从而引起内乱,恐怕邹靖就会以诈败为真败,然后从容撤退。 诸葛亮和刘备自然想到了这一点,不过也是利用这一点,才敢放手一试,相信在巨大的战功面前,邹靖会同意刘备的方案。 诸葛亮在一旁,暗暗称赞刘备的急智。刘备献的这一计,表面上看,谁都没有损失,运营得好,说不定还能捡个大功劳。然则站在刘备的角度来说,却是最大受益者。 好一个一石三鸟之计。 眼前能独当一面,引领一军的无非就那么几个人。疑兵诈败,左右设伏,如此多的部署安排,皆需要领军统领。那么关羽和张飞就能独领一军了。 至于黄巾大军是否中计,对刘备来说,却是无关紧要。中计了,那合兵一处,全力反攻,再驱赶黄巾大军返回临淄郡城,从而以点带面,影响正在围攻的剩下黄巾大军。 若是不中计,那以大多数皆为骑兵的大汉军兵,就是再重演一次今日的戏码,奔波逃命多一次罢了。到时,这些军兵还能不能再回到邹靖的手上,却是两说了。 当然,这一计策对诸葛亮来说,无伤大雅,属于成也好,不成也罢。不过思及刘备尚欠那么多的债未还清,诸葛亮还是乐见其成的。 于是,诸葛亮也开口游说邹靖了,帮刘备拾漏补缺了一下,说道: “校尉,玄德兄所言之计,大有可为。黄巾娥贼人数众多,却实不足为患,军心涣散,利用得当,我等理应取此大功。况且以青州龚太守能坚守城池如此之久,必有才能,若是我等使黄巾大军中计,乱其阵脚,反踏己营,相信龚太守也会引军出城,犄角助战。” 诸葛亮点出了刘备提出的计策中漏洞,就是诈败之后,引来黄巾大军,哪怕黄巾中计,那也只是来围攻的黄巾反贼,丝毫不影响包围在青州临淄城下的黄巾。 所以,重点还是在青州临淄郡城下的黄巾大军,于是诸葛亮开始针对性地帮刘备完善这个奇兵取胜的计策。只见,诸葛亮缓缓说道: “校尉引兵前去,黄巾大军必不猜疑,而挟众来攻,校尉再假装诈败,引黄巾大军如今日般狂奔来追。到时左右伏兵一出,黄巾大军自然寒其心志,惊其神魄,则可反攻贼军。三路夹攻,黄巾大军肯定溃如决堤,原路驱赶回至青州城下,若是龚太守引兵出城,加上在下也从另一个方向奇兵袭出,又成三路夹攻之势,则青州之围必解也。” 诸葛亮故意将前提是能诈败成功,引黄巾大军无脑穷追隐去,而是按照刘备计策的想法,进行了一番推演,给邹靖先入为主的感觉,以为此计必可大胜。 见诸葛亮和刘备同时都觉得此用奇兵取胜的计策,邹靖也收起退堂鼓,认真的思考了一般,排除了自身的危险性,倒是隐隐认为刘备所说的未必不能一试。 末了,邹靖也不好开起一言堂,单独一人灰溜溜地引军回涿县,令二位后辈耻笑,只好狠下心,再拼一把。 “若是如此,谁为疑兵前去诈败,谁为伏兵充当奇兵?” 邹靖问出了心中最想问的困惑,毕竟这一计策看起来,好像就是疑兵最难,最有技术含量,却也是最安全的。毕竟,实施起来,伏兵根本就不知道前去引黄巾大军的是真败还是诈败。 要是引敌不利,落个真败,那伏兵也没什么作用了。顶多就是多一些人送死罢了。 “回校尉,青州多山,山势环绕,依备看来,义弟云长可领一千军兵埋伏于二山之间的左面,义弟翼德可领一千军兵埋伏于右面,备愿与校尉领一千军兵前去诱敌。到时,有诸葛公子在一旁照应,必能保校尉无虞,大获一功。” 刘备赶紧举贤不避亲,将关羽和张飞推出来,三言两语,就将疑兵和伏兵的最佳人选给邹靖推荐了出来。 的确,诸葛亮的手下就高堂隆和邓茂,邓茂作为新投诸葛亮的黄巾降将,独领一军,此时信任值还不足,而高堂隆却是要统领泰平军冲锋陷阵,自然不会给刘备当刀枪使。 邹靖也别无他选,只好应允。毕竟,刘备都提出了率领本部人马,亲身犯险,陪邹靖前去,且会全力保邹靖的安全,邹靖也不好再反驳什么,免被认为胆小。 诸葛亮悄悄地向刘备投去了一眼,脑海里不由对刘备举起大拇指,连连佩服。一番言语就将邹靖给架空了,想必从邹靖手里拿走的二千军兵,交给了关羽和张飞统领,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还了。 这二千涿县郡兵的战力可比刘备新招的一千本部兵马高出不少,刘备让本部人马前去诱敌,自然不心疼。最重要的是刘备早已不想在刘焉和邹靖手下混了,眼前成功地骗取了邹靖的兵马,心里美滋滋的。 有了这些兵马,刘备不再是咸鱼,而是有了翻身的可能。想当初,就算是张飞耗费全部家财,兼之从诸葛亮那借来一大笔钱财和军资,方拉起一支装备精良的五百人数的军队。 眼下,若不是怕失信于人,刘备真想拉着这三千军兵,另投他处,寻一地作为基业。不过,刘备不敢,戏份自是得做足,做齐,做好看。 第一零九章 完全被吓的(一更) 于是,关羽分了原邹靖统领的涿县郡兵,清点了一千军兵,留下一半战马给了刘备;张飞也分走了邹靖手中剩下的一千军兵,同样留下一半战马给刘备,以充当疑兵,虚张声势之用。 关羽和张飞领了兵之后,约定到时以军中鸣金为信号,若是刘备军中鸣金,则二人齐齐出来接应。军中鸣金本就是撤退之意,为了迷惑黄巾大军,刘备用尽心机,反其道而行。 关羽和张飞记下了,就先行带兵告退,各自前去约定好的地方设伏。关羽在左,张飞在右。 诸葛亮见关羽和张飞离去,也提出另寻一地扎营,随时刺探军情,会关注临淄城的动静,待黄巾大军大乱,作为奇兵袭击临淄围城下的黄巾大军,到时三方夹攻,三军会师,共同破敌,解青州之围。 于是,诸葛亮也吩咐高堂隆和邓茂,带足粮草辎重,领军离开了。当然,诸葛亮并没有领军离得太远,毕竟泰平军兵一人双马,没有这个必要。 而是另找一处山坡,凭高而眺,可随时观察刘备和邹靖军的动静,以便作为决策。 第二次,刘备和邹靖就率领着本部一千兵马,一人双马,带足鸣金铜锣和军队旗帜,一路大摇大摆地向青州临淄城下的黄巾大军攻去,而且刘备还让这一千兵马皆大声呼喝,狂喊狂叫,以壮声威。 待刘备和邹靖等人到了临淄城下,果然外围的黄巾大军又发现了他们,于是拼命地再次围过来交战,皆奋不顾身。 毕竟,临淄城下的黄巾军一直攻不破城池,得不到补给,此时普遍都挨饿,一挨饿就眼红,虽然看到刘备等官兵前来救援,却是不但不怕,反而隐隐感到兴奋。 黄巾大军并不傻,认得出来这支军队是昨天被黄巾大军像追鸡赶鸭一样追得到处逃命,丢盔弃甲的官兵。于是,黄巾大军更加消除疑虑,一心迎战,奋力拼击。 刘备一看黄巾大军像工蜂一样,嗡嗡地围过来,立马引领着一千军兵,护着邹靖,快速撤退。 不过,今天的黄巾大军却比昨天更加凶猛,原因一个是饿的,另一个也是觉得刘备军果然如想像中那样,一击即溃。黄巾大军昨天没追上刘备等人,今天可不愿再白白放过这一支主动送上门的军队。 于是,黄巾大军不假思索,一拥而上。跟在刘备军的后面,一路穷追不舍。黄巾军也是没办法,临淄城那又挤不进,好歹追着刘备军还有一丝希望,万一追上了,也能有所斩获。 黄巾大军不知不觉追了好几里,毕竟前头的黄巾军想停下也不行,后面的人一直往前走,只好一路被挟带而行。大概有十来万的黄巾军仍然不肯放弃,死死地追着刘备军。 直到黄巾军遇到了一个山岭,山岭大概只能同时允许五六千人通过,前头的黄巾大军已是过了山岭,中间的黄巾军正在缓慢通过,后面的则紧跟着往前挤。 异变突生! 一路奔跑假装逃命的刘备军撕下诈败的面具,突然全军一齐鸣金,鸣金声震入天,尽传人耳。紧接着,只见山岭的两边,左右各有一军,齐齐迎出。 只见,左边是关羽杀出,一千军兵快速冲出,杀声不断;右边是张飞杀出,同样是一千军兵急步靠近,口号响天。 更令黄巾军心惊胆颤的是二军皆军威极盛,人声鼎沸,一眼看去,尘土飞扬,不知来的兵马到底有多少。 原来,关羽和张飞在所剩不多的战马尾巴上,皆绑上了树枝,战马一奔跑起来,扬起的沙尘,竟是漫天飞扬,迷糊了黄巾军的视线。 未知是最恐惧的。 黄巾军怕了,于是纷纷停下脚步,不再追前面的刘备军,而是准备像昨天一样,返回临淄城下的黄巾大本营,避免被埋伏的官兵所围杀。 毕竟,说不定来的是千军万马,早点跑回去,以临淄城下的黄巾大军,坚守官兵的围剿,问题应该不大。 可惜,事与愿违。 刘备见左右两军齐出,乃关羽和张飞引军设伏成功,正势如破竹杀来。刘备当机立断,也鼓动本部的一千军兵不再逃跑,而是掉转马头,回过身来追杀一心逃回的黄巾大军。 前有刘备堵住了去路,左右两边又是关羽和张飞杀来,一阵尘土飞扬,不知有多少官兵杀至,黄巾大军无心恋战,只好往回逃。 这下子,乐子可就大了。 前面的黄巾反贼拼命往回推,择路逃跑,中间的黄巾反贼见前头的人折回,又听闻到大量官兵喊杀喊打的声响,也开始掉头,准备往回逃跑。 然而后面的黄巾反贼只知闹哄哄的,不明所已,仍是往前推进。毕竟,十多万人组成的黄巾大军,自然难以做到如同臂使,首尾呼应。 于是,你推我搡之下,夹在中间被推倒在地,从而被践踏而死的黄巾反贼多如牛毛,难以计数。 好在,关羽和张飞为了埋伏不被发现,在山岭的一边,离黄巾大军比较远,而刘备军之前为了逃命诈败,也离黄巾大军有一段距离。 待三路夹攻,杀到黄巾大军眼前之后,以刘备等人的三千军兵对黄巾大军的打击,就像是天下毛毛雨。不久,黄巾大军总算是掉转好了,全军同向,往来时的路返回。 却是不同于昨天,昨天气冲冲,势昂昂,追杀着大汉官兵,何其威武。今天难遏颓势,不止溃逃。只能说,战场上的事,也如棋局变幻无常。 谁能想,短短的几个时辰,即攻守互变,追逃互换。从黄巾大军追着军兵,演变成大汉官兵撵着反贼。更为可笑的是,官兵仅仅只有三千来人,兵马不破万,却追着十多万的黄巾反贼,一路奔逃。 可惜,知道真相的往往只是少数,十多万的黄巾反贼属于大多数,自然不会知晓眼前的官兵仍然是昨天那一股人,无论是将领,还是人数,始终如此,一成不变。 黄巾大军变得溃乱,在青州也无处可去,只好拼命往临淄城下跑去,寻找友军。 刘备等人率领着军兵,一路杀来,驱赶着十多万的黄巾反贼往临淄城下冲去。 一时之间,诸葛亮在山坡上静静观看,不由感叹: 真乃奇观! 第一一零章 趁机跟上去 诸葛亮看着刘备、关羽和张飞各自率领着一支军队,三路夹攻,不断地将黄巾大军驱逐回临淄郡城,就知这战胜负已定。 剩下的无非就是按部就班,履行计划,即可解青州之围,又建一功。诸葛亮向身边的高堂隆挥了挥手,示意可以先行去准备,以便掌握战场节奏,待黄巾大军溃回到临淄城下,另出一路,再次形成三面围攻。 若是龚景知势,则里应外合,更是能一举全灭黄巾娥贼,纵是龚景保守,也能解了青州久围之势,暂时打散黄巾大军。 高堂隆点头会意,却是犹犹豫豫,不愿离去做战前准备,而是眼角瞅向站在诸葛亮身边十来步的邓茂。邓茂新降,未有战功,理应身先士卒,上阵杀敌,以获信任和军威。 高堂隆信不过邓茂,倒不是怕邓茂会有什么异心,反而是怕邓茂手下的山贼,过惯了有利则沾,有险则逃。战场上的事,难有定数,若是进攻不利,邓茂要是被怂动潜逃,那诸葛亮的安全就成了问题。 最好的方法是把邓茂派上战场,观其表现,也好让军中士卒明其心志,立其勇威,以军功说话,以武艺服人。 诸葛亮自然是明白高堂隆心中所想,却不以为意,但也不愿违逆高堂隆的一片忠心。于是,诸葛亮将邓茂也唤至身前,对二人补充道: “二位将军,如今黄巾反贼大乱,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等须利用好此次机会,再建奇功。令高将军留下三百亲信交予邓将军统领,于此地护我等周全,其余全军皆交由高将军统率,前去策应邹靖军,待邹靖军驱逐乱军到达临淄城下,则以另一个方向奇袭围城的黄巾大军,一同汇军于临淄郡城,解青州之围。” 诸葛亮常年身在军中,早对各种军中可能会发生的事务处理得心应手,既然高堂隆会有此想法,相信泰平军之中有相同想法的也大有人在。 诸葛亮瞬间就想到了破解的方案,让邓茂的部众全部交给高堂隆统领,前去杀敌建功,而留下三百高堂隆亲自挑选的亲信,绝对不会被策反的军兵留在诸葛亮身边。 虽说交给邓茂统领,若是邓茂为了救诸葛亮,或者讨敌,可能就指挥如有神助,若是为了逃跑,恐怕这些人并不会听从邓茂的军令。 “末将遵令。” 高堂隆想了想诸葛亮的安排,实在是无可挑剔。毕竟,总要有人带领泰平军前去冲锋陷阵,也总要有人留在诸葛亮的身边做好护卫。 难不成高堂隆为了留在诸葛亮身边做保卫,将二千多泰平军交给邓茂统领,前去破敌。高堂隆这个想都没想过,万一被黄巾大军之中有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能令邓茂回心转意,那二千泰平军岂不成了黄巾反贼的友军,说不定还能反过来牵制刘备军呢。 所以,高堂隆见诸葛亮如此安排,也算是退步,自是领令而去。 “末将遵命。” 邓茂一开始心里是不服的,好你个高堂隆,新投主公诸葛亮之后,一起也在军营中混了好些日子,表面上说得称兄道弟,一到关键时候却仍是信不过。 不过,邓茂也可以理解高堂隆,换成邓茂身在高堂隆的角度,也会不放心的。主要是邓茂当过山贼,又当过黄巾军,说起气节,对于进过太学的高堂隆还说,可能还不一定那么坚定和值得信任。 好在主公诸葛亮并没有像高堂隆一样起疑,而是仍然将三百亲信的统领权力交给了邓茂,看到这一点,邓茂的心里也放松了许多,并没有被架空,得不到重用。 邓茂也更加佩服诸葛亮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大汉也讲究气节,但没到万不得已,谁会多次折节另投他主,另拜主公。 邓茂也是一心想追随诸葛亮建功立业的,尤其是看到诸葛亮并没有因为高堂隆的多心,而对自己多加防范,邓茂感怀不已。 很快,高堂隆就挑选了三百个武艺与骑术皆相对优秀的亲信军兵留下保护诸葛亮的安全,并将统率的大权交接给了邓茂,然后就率领全部的泰平军和邓茂手下的部众,快速追随上刘备军的节奏,从另一方向包抄过去。 邓茂接手了这三百军兵,也开始整理军纪,并安排警戒,随时注意诸葛亮的身边敌情。邓茂也是想多多表现,尽快融纳到诸葛亮的直系之中。 毕竟,邓茂知道自身才能、武艺皆是中等,若是他日诸葛亮的手下能人辈出,而未能早日融入直系,恐怕难以混到个好军职。 青州临淄郡城内,太守龚景已经是一个多月劳心费神地安排守城了。 一开始,黄巾反贼人多,临淄郡城内好些官员都主张投降,尤其是得知到青州其他郡城已被黄巾大军攻陷,这种苗头更是日渐鼎盛。 好在龚景与刺史赵琰一番商量之后,力排众议,达成共识,坚决不投贼,哪怕以身殉国也在所不惜。 临淄城内,太守龚景的风评一直不错,无论是文官末吏,还是世家豪族,甚至是平民百姓,皆感恩龚景平日的付出,故而愿意追随龚景共同守城。 刺史赵琰也是威严极强之人,能镇压住军心,稳定军队,可惜,一开始赵琰和龚景过于小看黄巾反贼,想挫挫黄巾大军的锐气,赵琰亲率临淄城内全部军队出城迎战黄巾。 虽然军队骁勇善战,官兵装备精良,看起来威风凛凛,奈何一出城就被黄巾大军一拥而上,被层层包围。杀敌无数,可临淄郡城的全部军队并无一支能顺利返城,郡兵更是仅仅逃回少数人。 至于刺史赵琰,生死未知,龚景推测极可能被黄巾大军所擒,但龚景却不能大开城门,出城相救,怕黄巾大军瞄准时机,占据城门,那临淄也就不攻自破,只好失陷了。 因此,龚景不敢再犯险,带兵出城迎战,一来临淄城内军兵所剩无多,尚需要守城,二来龚景不在,人心思变,极可能被城内心思不定,意志不坚之人破城引黄巾大军而入。 第一一一章 缩头乌龟出来了 守住城池,就是大功一件。 不过,自从得知刺史赵琰出师不利之后,纵是有异心的,也无法出城了,临淄城的四个城门早已被龚景派人用巨大的坚石给挡住锁死了。 但哪怕如此危急之际,龚景仍然没有放弃,而是一心守城,坚定待援。龚景相信大汉的救援大军一到,眼前的黄巾反贼必定不堪一击。 其实,龚景并不知道黄巾反贼造反是四面八方的,还以为全部的黄巾反贼都聚集于青州此处,才心生希望。若是龚景得知其他各州也是自身难保,恐怕龚景无法坚守这么久,早就举城投降。 皇天不负有心人。 谁也没有料到进攻幽州涿郡的黄巾大军如此之快就被诸葛亮等人所覆灭化解,又恰好收到了龚景的求援信,兼之刘焉想尽早地打发刘备这个愣头青,而刘备心里又不想在刘焉手下混了。 真是万事顺利,如有东风。没有早一步,没有晚一步,一切都那么刚刚好。 龚景昨天上了临淄城墙,就发现了援军已到。 不过,令龚景失望的是,这支援军的兵力实在是有限,受不住黄巾大军的围攻,不到一个时辰就只能仓促撤退。 可已经坚守到了这种地步了,龚景无法轻易言弃,更何况昨日已有援军到达,说不定后续的援军也离青州临淄不远了,没必要在努力这么久之后,又功亏一篑。 于是,龚景每天上城墙察看临淄城下的黄巾大军动静更加频繁了,期待着有一天出现新的机会,一举解青州之围。 龚景手头上虽然没有多少郡兵,但凭着以往的交情,龚景从各个世家豪族那借来了不少家将护卫,更是放榜招募乡勇,这些人统统都被龚景安排为民兵,编制成一军。 数量不算多,但也有二三千人。作为后备,准备作雷霆一击。 今天,龚景在临淄城上,果然又看到了远处大声呐喝,迎着黄巾反贼而来的大汉援军,心头一热,以为又出现了新的生机。 可惜,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龚景站得高,望得远,远远就能眺望到前来的援军又是昨天的那一支军队,甚至人数比昨天还少了许多,应是在昨天与黄巾大军短暂的一战之中,折损了不少。 龚景并不像昨天那样,内心激动不已。而是安静地看着这支援军的近况,不料龚景所想,这支援军刚一接触到黄巾反贼,又立即以昨天溃逃的姿势,再次上演了兵败如山倒的场景。 看得龚景心中阵阵无语,暗暗责骂这支援军统领真是无能之辈,还不如他一介文官上位的太守。龚景不甚在意这支援军的有无,而是一心关注守城事备。 于是,当黄巾大军像昨天一样追着这支援军到处跑的时候,龚景就收回了目光,准备等待第三次援军的出现。 命运并没有让龚景等太久,仅仅过了三四个时辰,就在刚刚那支援军落荒而逃的方向,人声鼎沸,震响连天。龚景不久又紧紧地关注着那里,但早点发现端倪,以待做好准备。 最先出现的,还是昨天一样的情景,仍然是前去追杀大汉官兵的黄巾反贼,多得如同山泥洪水流回。心细的龚景一下子就发现了不同,这些回来的黄巾反贼皆一脸惊谎,嘴里又是不停地叫喊“官兵杀来了,快逃啊。” 龚景不由目不转睛地盯着黄巾反贼一路溃逃的方向,想知道是何方神圣,哪路援军来到了青州临淄。当然,龚景并没有放松警惕,而是让三千多民兵做好准备,随时出城一战。 原来,刘备和关羽、张飞各率一军,分三个方向先是恐吓了黄巾大军,使其掉头拆回,于是刘备兄弟三人就顺势领军掩杀,一路驱赶而来。 一开始,刘备等人眼看黄巾反贼已成惊弓之鸟,心中大喜,紧跟在黄巾溃逃大军后面,大意肆杀。不过,三千多兵马相对于十多万的黄巾反贼,只是杯水车薪。 追杀了大概一二万人之后,几乎全部军兵的气力皆去八九成,当然,刘关张三人除外,但并没有见好就收,鸣金收兵,反之不再以杀人为目的。 就连一些落单的黄巾反贼也无心追赶,赶尽杀绝,而是紧紧地尾随着黄巾溃军,像赶鸭子似的,将十多万黄巾反贼,一路赶回临淄城下,以乱城下黄巾反贼的军心。 于是,十多万黄巾反贼就成为了大汉官兵手头的一把刀,狠狠地扎进了临淄城下二十多万黄巾大军之中。最妙的是由于装扮一样,黄巾反贼无法分辨哪些是溃兵,好像溃兵区分出来。 当这十多万溃兵如河流与海洋汇合之后,很快就融为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然而,溃兵就像传染病一般,慢慢地感染了身边的黄巾反贼,从而出现更多的溃兵,以此类推。 二三十万黄巾反贼开始炸营哗变了。 越来越多的黄巾反贼无心攻城,而是忙着伺机潜逃,择路而走。 龚景本来只见尘土飞扬,不知是哪路援军杀到,待刘备等人走得近了,拭目一看,大吃一惊。 又是这一支军队,简直堪称小强。 这都是第三次来援了,可见这支友军是多么古道热肠,心存袍泽。 城下的大乱,并没有影响龚景的快速安排。龚景即刻命令三千多民兵统一选择与刘备来攻最近的城门,出城助战。三千多民兵领命之后,纷纷合力掀开挡住城门的石头,拿好兵器,只待城门大开,就追随龚景一同出城杀敌。 城外偌大的动静,这三千多民兵早已听得清楚明白,知道是大汉援军来到了,不然龚景也不会主动要求民兵出城应战。 于是,龚景开始作出战动员,示之以利了。只见龚景声情并茂地说道: “讨黄巾,诛叛逆,以功换赏,扬名立万,随我出城杀敌。” 龚景高喊了一下口号,鼓舞激励这些民兵的士气,毕竟民兵的战力和士气远远不如正规军队。 龚景出战了。 第一一二章 倒霉的还是刘备(一更) 不过,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这三千多民兵信心大增,知道出城杀敌,如砍瓜切菜,建功立业易如反掌,毕竟听城外的黄巾反贼嘴里不停地喊“快逃,快逃,官兵杀来了”,相信来的援军人数肯定少不了。 “讨黄巾,诛叛逆。” 三千多民兵战意沸腾,杀气冲天。 “开城门,全军出击。冲啊!” 龚景坐在战马上,抽出了佩剑,遥指城门前方,眼意的杀意强盛,似乎想将这一个多月的委屈全都发泄出来。 也是,一个多月就像缩头乌龟一样,坚守在临淄城,每日提心吊胆,生怕身首异处。如今,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反击了,说不兴奋,那都是假的。 随着龚景一声令下,关闭了整整一个多月的临淄城门应声而起。 “冲啊!冲啊!冲啊冲!” 龚景一马当先,拥有战马的军兵紧紧追随,护在左右,而三千多民兵皆跑步前进,口中大喊不止,以壮军威和声势。 果然,龚景率领民兵出了城,一路冲锋,竟真如砍瓜切菜般容易,黄巾反贼军心已乱,皆无心恋战。于是,龚景带着军队,从城门外一路平推,准备与援军兵合一处,形成合力。 龚景军正杀得兴起,然而效率却是一般,虽然黄巾反贼几乎没有多少抵抗能力,但架不住人多。 突然,又闻杀声冲天,音响如雷,只见一支军队凭空而降,宛如天兵,瞬发即至,与黄巾反贼一下子就碰撞在一起。 “跪地不杀,投降免死。” “跪地不杀,投降免死。” 整齐的骑兵冲锋,规律的战马践踏,龚景不由庆幸这是一支友军,若是敌军,则难逃生天。 是高堂隆带兵杀到了。自从,幽州涿郡大兴山一役之后,高堂隆对战场的掌控更加炉火纯青了。一见龚景大开城门,高堂隆就下令全军冲锋,并大声呼喊,以扰敌心。 高堂隆统领的这二千多泰平军,加上从邓茂那得来的部众,皆是经过战场的洗礼,隐隐有了一丝精兵的味道。 冲进了原就炸营哗变的黄巾大军之中,手起刀落,就是首级一个,战功一笔。高堂隆瞄准了龚景出来的方向,带着军队,快速贯穿而入。 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内,与龚景汇合,这样二军兵合一处,可以增加兵力,也能确保黄巾娥贼不会反扑,先是吞掉了龚景所部,再大量逃进临淄城内。若是如此,可就麻烦了。 好在黄巾大军围城,却是分四门而围,龚景和高堂隆之间的黄巾敌军大概只有六七万人,加上哗变的溃兵已无心围城,因此抵挡高堂隆和龚景会师的黄巾反贼并不多。 不出一柱香的时间,高堂隆就率军来到了龚景的面前,亮明身份,以免产生误会。 “兖州泰山郡督军高堂隆奉主公之命,前来青州救援解围。” 身在战场,高堂隆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自己,就不再多说。反正,事后诸葛亮自然会与龚景言明来意,以及其他后续之事。 “多谢将军前来相助,将军高义,眼下黄巾娥贼虽乱,然贼众极多,我等先合力杀贼,待破了黄巾大军,解青州之围,定邀将军进城,好好犒赏三军。” 龚景属于文人出身,武艺只练了些基本功,算是只懂些军中搏杀之术,实则稀松得很。龚景见高堂隆武艺明显比自己高了一个档次,兼之所率领的皆是骑兵,且人数极多。 龚景就退回亲兵身边,并将军队的统率交给了高堂隆,同时允诺破贼之后,定当犒军。 高堂隆却是不答龚景,无心再与龚景攀谈,开始指挥泰平军有序杀敌。三千多民兵见龚景不再指挥,而是退回到亲兵之中,只作压阵。 于是,这些民兵就自发地跟随在高堂隆的泰平军后面,在骑兵的高压下,身为步兵的黄巾反贼,没有任何能力能抵挡高堂隆的一次又一次铁骑冲锋与践踏。三千多民兵也就拾人牙惠,跟着补刀,倒也收获不小。 被追来追去,挤来挤去,就像拔河的黄巾大军,猛然发现三路夹攻,军兵围攻的破绽。 黄巾反贼并不傻,看到三个方面的军兵,竟然是一开始被惊吓的方向人数最少,为了活命,于是又开始向刘备军所处冲去。 当然,不是为了与刘备军厮杀,而是想趁着刘备军人少,砍杀不过来,从而获利逃跑的机会。 刘备感到十分无奈,颇有种当水潮退下之时,方知谁在裸泳的感觉。 毕竟,刘备和邹靖一开始就充当诈败的角色,前去临淄城下跑了一趟,又被黄巾反贼追了一路,再到反杀,刘备和邹靖所率领的军兵早已没多少气力。 难以阻止绝地求生的黄巾反贼,一次又一次地冲击。刘备的一千多本部兵马开始因气力不足,而受到黄巾反贼的反噬,不断地出现折损。 眼看就要被黄巾反贼冲散,守不住了。好在关羽和张飞一直关注着刘备,眼疾手快,马上率领各自的一千多军兵,也与刘备兵合一处,才堪堪守住了刘备军被冲击的防线。 不过,没了关羽和张飞在两边驱赶,黄巾反贼见势极快,立马向两边潜逃而去。先前,关羽和张飞这二路军兵可比刘备军要凶猛的多,因此大多数黄巾反贼都是被关羽和张飞追赶,不敢靠近,以免成为刀下魂,矛下鬼。 刘备等人只好无奈地看着黄巾反贼就像水流一样,向两边逃跑,内心暗暗感叹、惋惜。不过也没办法,实在是顾不上了。 前面的临淄城冲不进去,更有高堂隆率领泰平军与三千多民兵在城门外大肆屠杀,黄巾反贼再也无法形成包围之势,只好纷纷作鸟兽散状,一哄而散。 另外围攻城门的黄巾反贼见大势已去,也赶紧效仿,各自逃命而去。 毕竟,老弱妇孺大多是被迫为贼,皆跪地投降,仅仅一些黄巾死忠份子敏捷机灵,五步作二,瞬间就逃跑消失不见踪影。 青州之围,总算是被解开了。 第一一三章 带回来看看(二更) 青州多山,黄巾反贼很快就循山而遁,逃跑得无踪无影。 没有办法,只好放任自行。 接下来就是清点战损,寻找刺史赵琰的下落,并逐步地收回青州各郡县失地。 得到龚景的提醒,高堂隆带领着泰平军,清一色的骑兵,机动性极强,很快就从混乱的黄巾反贼之中,发现了被俘虏的刺史赵琰,一小股黄巾反贼正带着赵琰准备潜逃。 高堂隆眼尖,死死地盯着那一小股黄巾反贼,并快速带着泰平军追去。泰平军勇猛的战场表现,令挡在眼前的黄巾反贼皆如退潮般快速散开。于是,高堂隆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就追上了这群哪怕是逃跑仍然不舍得扔下手中俘虏的黄巾反贼。 黄巾反贼本就心寒胆颤,见高堂隆率兵前来,犹如死神在快步靠近,不由冷汗直流,心背如冰。在铁骑的呼喝截杀下,在战马的大声喘息下,这一小股黄巾反贼终于抗不住内心强大的压力。 如扔麻袋般,“噗”一声将被绑住双手的几个俘虏皆扔在地上,黄巾反贼也机警,知道高堂隆这位冷面将军所为何来,肯定是为了解救这几位俘虏,纷纷绕开了俘虏倒地之处。另寻他方,极力潜逃。 这些被黄巾所俘虏的人才幸免遭到践踏,不过却无法挣开绳索,在地上翻了一翻,皆费力地尝试着站起来,可惜除了一二个腿脚麻利灵活的能做到,大多仍然只能躺在地上挣扎。 高堂隆追上俘虏之后,让手下的骑兵将地上躺着的俘虏横腰抱起,正思索着解开那些俘虏手上绑着的绳索,并询问一番,不管是不是刺史赵琰等人,都将其带回临淄城内。 突然,高堂隆见四处散逃的黄巾反贼竟然有好些人往主公诸葛亮那边的位置而去。高堂隆内心暗暗道: “不好。主公那儿仅有百来军兵,若是黄巾反贼狠下心,想虏走诸葛亮的话,恐怕还真有可能实现,哪怕些许的概率,也绝不能让其发生。” 于是,高堂隆再也顾不得救起的俘虏,也不去想是否要率兵回去和龚景兵合一处,优先进占临淄城内,以便得守城之首功。 而是,吩咐所有的泰平军,带上那些从黄巾反贼手中救出的俘虏,火速奔向诸葛亮所在之处,一心护主。 二千多的泰平军一路如流星飞过般地驰骋,向原本就显得比较偏僻的方位而冲去。泰平军自从出现,就实在是太耀眼了,整个战场上的黄巾反贼眼睛都时刻关注着,生怕这股杀神突然盯上自己,直奔而来。 看到高堂隆率军往那个方向而去,不同方向的黄巾反贼松了口气,放慢了逃命的脚步,开始蓄力,好作持续的潜逃。同个方向的黄巾反贼如丧家之犬,不由自觉的将吃饭的力气都使了出来,只为了减缓泰平军靠近的时间。 诸葛亮一直都在一处隐蔽的半山坡上,静心等待,自从黄巾大军被刘备诈败成功,掉头反冲临淄黄巾大本营,诸葛亮就已算出此战必定手到擒来。于是,诸葛亮的心情轻松得很,百无聊赖只好开始静心养神。 不过,很快,诸葛亮就被打扰了。 满山遍野,零散的黄巾反贼,三五成群的黄巾反贼,一小股的黄巾反贼,开始像蚂蚁出巢般,到处都是,密布在各个山岭、官道、小径。 诸葛亮也无心让邓茂率兵追击,对于这些溃逃的黄巾反贼,已构不成威胁,杀之无益,索性就放任其各自潜逃,自求多福。无他,诸葛亮身边的军兵也少,仅三百人而已,且黄巾反贼过于分散,不利围剿。 边逃跑边大声呼喊的黄巾反贼打扰了诸葛亮的兴致,干脆就不再孤芳自赏,自娱自乐,而是观察起这些黄巾溃兵,这些人就像蚂蚁般四处寻食,又如平静的水湖荡起的波纹散开,诸葛亮一时为之悲伤。 无论,哪个朝代,天灾人祸,战乱兵争,最终受苦的都是这些普通百姓,老弱妇孺。披上了黄巾作乱造反,但这些人的本质并没有改变,都是战争的受伤者,牺牲品。 感慨中的诸葛亮突然发现眼前的黄巾反贼之中,有些异常。 本来各自逃命的黄巾反贼,应该是没有规律的。但诸葛亮却隐隐地感觉到离得四五百米处的那些黄巾反贼逃跑之中,有些令人感觉诧异。这得益于诸葛亮历经战阵,一般细微的变化,都能很快察觉得到,并进行判断。 那些黄巾反贼并不是各自逃跑,而是集中在同一个方向,并不分散,而且逃跑得极有秩序,队列没有变得混乱。最为关键的是好像在追前面的人,领头奔跑的人并没有头戴黄巾。 难道是黄巾反贼在追杀良民百姓,准备将前面那些人一并卷走?还是这些黄巾反贼都在拥护着前面的人,掩护其逃跑? 诸葛亮一时捉摸不定。但无论是哪一种,诸葛亮都觉得应该拦下这些人,若领头的人不是黄巾反贼,那救下就是,也好使其免受黄巾作乱波及,若领头的人是黄巾贼一伙,那必是什么重要人物,更加活捉捕获。 事不宜迟,诸葛亮向身边的邓茂吩咐,道: “邓将军且看,那儿有一小股黄巾反贼一直聚而不散,我观前面之人要么为良善,要么为恶首,令你率一百军兵前去,将黄巾反贼杀散,并带回前头之人。” 诸葛亮边说边用手指了指那群黄巾反贼所在之处,向邓茂传达了意思,诸葛亮也是神来之笔,无意为之,至于是否对方是何人,诸葛亮并不是很在乎,只不过眼前力所能及,就想让邓茂去将人带回。 邓茂顺着诸葛亮的手指一望,顿时一呆,面色颇为吃惊,不过邓茂也曾为将,带领几万大军,自然善于管理情绪,只见邓茂回道: “主公,纵是良善与恶首,无非是一个百姓或娥贼,哪里比得上您的安危,况且我若带兵前去,让高将军得知,还不得手撕了我。” 邓茂却是推托不肯前去。 诸葛亮又指了指身边的三百军兵,强硬说道: “尚留军兵二百,必定无忧,将军且去,无论是何身份,先带回来看看。” 第一一四章 打输了,走吧(三更) 邓茂无奈,只好随意地点选了一百军兵,跳上战马,执行诸葛亮的命令,前去阻挡那一群黄巾反贼的逃跑,并将黄巾反贼杀散,带回最前面的人。 在幽州涿县刘焉那得到补给的泰平军装备精良,马力极快,邓茂不费吹灰之力就追上了这群逃跑之中不忘护主的黄巾反贼。 两条腿的人,肯定是跑不过四条腿的马啦。 邓茂当然知道这群人最前面的是谁,这也是他不愿前来捉拿的原因。不过,自从追随了诸葛亮之后,得到了官兵的身份,脱去了贼寇的身份,邓茂也是铁了心想跟着诸葛亮干到底。 毕竟,能不追究一个黄巾反贼造反的事,甚至也不在意曾经做过山贼,仍然愿意给邓茂一个官兵出身的机会,邓茂觉得除了诸葛亮,可能就很难再找到这样的明主了。 邓茂眼下已不是黄巾反贼了,就算念旧情,也不会为了过往,而得罪诸葛亮,不然以后怎么混吖。 “前面的黄巾娥贼站住,不然休怪我等无情,大开杀戒。” 邓茂已率兵跟在黄巾反贼的身后,却是提前和这群黄巾反贼打个招呼,开始劝停,准备劝降。其实,邓茂可以一声不响,带兵冲锋,那群人必定死伤惨重,但邓茂并不想这样做。 可惜,前面的黄巾反贼转身发现是大汉官兵追来,反而更是加快了脚步,不领邓茂的情。开玩笑,若是官兵不理则好,被官兵重视的黄巾反贼哪有好下场,何况这里还真有黄巾的大人物。 这群人知道,邓茂也知道。 邓茂知道若是无功而返,恐怕将在诸葛亮的心中打上了标签,影响他日重用与仕途。一心想翻盘,开启新人生的邓茂觉得已是做到仁至义尽,不能再心慈手软了。 “给老子将前面的人拿下,但有反抗,就地格杀。” 这些军兵,都是诸葛亮让高堂隆一手练出来的,邓茂也不想耍什么心眼,干脆了当地下令。不过,邓茂多年为贼,还不习惯称呼自己为将军,而是称呼为老子。 粗俗的话语,倒是引来这一百多军兵的共鸣、好感。毕竟,多年军旅,这些人是高雅不起来了,反而喜欢那听起来虽粗鲁,然则富感军中袍泽兄弟情的粗鄙言语。 “得令。” 遵从军令第一的泰平军,哪怕只有一百多军兵,仍不忘军训,不散军魂,整齐地回答了主将邓茂的军令,然后两腿一夹,催促战马更加卖力地往前冲去。 一番厮杀,在所难免。 黄巾反贼缺兵少甲,今日又已是疲惫不堪,哪敌得过一直跟在诸葛亮身边的这些军兵。这一百多军兵未曾参战,养精蓄锐,战意狂热,可谓战力极强,以一顶十。 很快,胆敢反抗的黄巾反贼就被邓茂所率领的军兵,砍瓜切菜般给料理得干净利落,只剩下几个黄巾反贼将前面那人死死地围成一圈,不让官兵靠近。 邓茂驱马,来到近前,朝着最中心的那人望去,却是一言不发,等待那人的责问,甚至是责骂。邓茂也是做好心理准备,认了这一身的污名。 攻城不利,反投官兵。背弃旧主,诛杀昔友。 这一条条,邓茂都觉得逃不过去,于是,他不知该如何先开口,只好沉默等待。 等待那人的爆发。 虽然邓茂从未曾见过那人爆发过,那人在邓茂眼前,极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爆发过,总是那么恬静如花,温柔如水。 曾经,邓茂见过那人为受伤的普通百姓治病送药;曾经,邓茂见过那人为有家境贫寒的太平道教徒资助扶助;曾经,邓茂见过那人为他们这些做过山贼,无恶不作的部下煮饭添菜。 那人笑起来,总是那么好看,那么温暖,就像冰山融化,如春燕衔泥,若细雨润物,仿佛在那人的照耀下,这世间都会洗涤过往,充满美好的未来。 邓茂曾经那么坚信过,直到大兴山那一战,邓茂才发现原来黄巾大军打不过官兵。在那锋利闪光的长刀低吟下,在那优良肥硕的战马嘶吼下,所有人都感到害怕,包括邓茂自己。 后来,邓茂被擒了。没有别的原因,只是邓茂不想死,就投靠了诸葛亮为新的主公。人只要能活下去,其他的理由和借口,都是次要的。 况且跟了诸葛亮之后,邓茂感觉就像是得到了新生,也开始换位思考,看待黄巾大军的所作所为。邓茂觉得诸葛亮说的很有道理。 大汉朝廷是有很多地方做得不对,就像卖官,就像听信宦官、外戚,不顾百姓生死安危,就连天灾人祸都不重视,草芥人命。 但也没见得黄巾大军就做得多好,攻陷城池却不懂得治理,更是裹挟百姓从贼,就连老弱妇孺也不放过,席卷哄抢普通人家的财物,蛮横霸道,早已不是昔日和善的太平道教徒。 青州就是最好的佐证,大多郡县人去楼空,十室九空,皆拜黄巾大军所赐。 “是你。” 那人见官兵统领竟是邓茂,也是大吃一惊,还以为邓茂早已战败身死。不然,眼前的幽州军兵是不会出现,成为青州救命稻草的。 “是我。” 此时任何的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邓茂也想为自己洗白,摆在眼前的事实就是最好的真相。他,邓茂已不再是黄巾反贼的统领,而成为泰平军临时的副将。 拥有二千多正规军队配置的泰平军临时副将。 虽然,诸葛亮尚未将邓茂的军职搞定,正式登名造册,但诸葛亮曾经有意暗示过,提点过。泰平军由都尉薛悌、督军高堂隆统领,邓茂要想上位,还有一段路要走哩~ “为什么?” 那人一脸不相信地又问了邓茂一句,旁边却是听不懂这突兀的一问,不知其所指。 但邓茂听懂了。 那人问的是邓茂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原本就是数万人黄巾大军的统领,又为什么会带着这些官兵前来?幽州援军是为什么会出现在青州的? 百思不得其解。 深知邓茂不是卖主求荣,委身于官兵的人,不然以前就不会去当山贼了。就算卖主,难道就为了统领这百来人?真乃笑话。 “打不过,就像今天。” 邓茂原本只是想简单地解释了一下,随后,叹了一口气,补充多说了一些。 “我在幽州输了,你在青州输了。我投降了官兵,你也要随我去一趟。我的主公想见你。” 邓茂不敢说出劝降的话语,自觉身份还不够,向来都是崇敬有加,哪敢随意招揽为下,只是将幽州一战总结了一下,说和今天青州一样,都打输了,点明是诸葛亮想看看你。 “打输了,走吧。” 那人闻言,神色一悲,不知是可惜幽州打输了,还是无奈幽州打输了,还连累青州也打输了,或是怜悯因打输了而丧命的黄巾贼众。 不过,很快,她又变得淡然,气质宛如天山雪莲,优雅自带高贵,并不再挣扎,一脸从容,平静地对邓茂说。 “打输了,走吧。” 邓茂也跟着叹了一口气,内心百感交集,造化弄人,命运多变,奈何身在其中,只能随波逐流,非人力所能改也。 邓茂挥了挥手,示意手下让出一匹战马给那人。 那人骑上战马,跟在邓茂的身后,一路朝着诸葛亮而去。 第一一五章 火气挺大,好冲(一更) 邓茂前去追击黄巾反贼,尚未返还,倒是高堂隆后发先至,率军回到诸葛亮所在地。 高堂隆回来一看,只有诸葛亮孤零零地待在那,不见邓茂,幸好身边还有二百多军兵,略显放心。不过,高堂隆的内心不由暗暗责怪邓茂,果然当初的安排不会多余,有备无患。 “主公,末将幸不辱命,和太守龚景、校尉邹靖等军合力已于临淄城下击散黄巾敌军,因见黄巾反贼四处流窜,恐主公安危有虞,故率兵返回护卫,还请主公恕罪。” 高堂隆相信诸葛亮也能从大量逃跑的黄巾溃军之中,看出青州之围已解。高堂隆不怕诸葛亮怪他作战不力,只怕诸葛亮嫌他不懂争功,此时理应抢先进城,拔得救援头筹,再派人迎回诸葛亮方为正道。 返回寻诸葛亮,仅仅只为了护卫,况且诸葛亮身边尚有三百多军兵,高堂隆生怕诸葛亮一时不喜,重重处罚。 不过,高堂隆的担心明显多余,诸葛亮见事已至此,也好作罢,毕竟护主之心本没有错,只好微微一笑,对高堂隆安抚,道: “升平兄有心了,此番作战,贼众极多,敌势浩荡,能击溃已是大功一件,待率师凯旋,回泰山必为升平兄表功。升平兄辛苦了,且为我讲讲此战的收获与战损吧,但愿泰平军莫要伤亡折损过多。” 诸葛亮闲来无事,既然高堂隆一番好心,不忍责怪,那就让高堂隆讲讲临淄城下的战场近况,也好给诸葛亮个参考,以便作下一步的计划和安排。 于是,高堂隆就将如何按照诸葛亮的吩咐,待龚景出战之后,再率兵冲锋,一举击溃了早已处于慌乱、炸营的黄巾大军,并与龚景取得联系,末了,高堂隆突然想起还搭救了一些俘虏,也将此事向诸葛亮汇报了一下。 “主公,末将率军杀至临淄城门下,恰逢和太守龚景所率的民兵相遇,故与那临淄太守龚景会过面,其提到青州刺史赵琰曾率全城郡兵出城与黄巾反贼厮杀作战,至今生死未卜,恐为贼军所擒,托末将于乱军之中营救,说来也运气,末将还真的从黄巾反贼手中救下了一些俘虏,只是尚不知是否为那龚景所说之人。” 龚景的为人,高堂隆之前并不相识,也未曾结交,不敢打包票,若是龚景和邹靖皆事后翻脸不认人,说高堂隆未曾出手帮青州解围,还真拿这事没办法。 难不成还能像黄巾反贼一样,率军冲击临淄郡城,那可就乱套了。因此,高堂隆此时也心生希望,但愿从千军万马之中,随意搭救的人能够是青州刺史赵琰,那样的话,就等于抽到大奖了。 “那还不快快带上来,不管是谁,莫失了礼数。” 诸葛亮对高堂隆急急地说道,显得有些不安,生怕高堂隆真的搭救了个什么大人物,却没第一时间与之结交,好言好语相向,而是一路挟带着回到诸葛亮这里。 看到诸葛亮着急的样子,高堂隆不敢再怠慢,连忙示意手下将战场上搭救的几个俘虏带上来。 很快,军兵就将从黄巾反贼手中救下的俘虏带上来了,并为他们解开了绑在双手及身上的绳索。 这些人的手脚获得了自由,连忙理了理衣冠,力求不显得太过于狼狈。 诸葛亮从这些人的表情之中,不伤脑费力地就判断出了谁是领头之人,于是,诸葛亮走到一个面容严肃,看起来十分谨慎、稳重的人。 这人看起来二三十岁的样子,不带笑容,不怒自威。他的脸就像刷了一层浆糊般地紧绷着,仿若生铁浇铸,没有一丝丝的表情。 冷峻的面色,使得空气里弥漫着沉重压抑的气息,若是心中有愧或思绪邪恶之人,就会不由自主地不敢直视那人的眼色,这人的气质素养形成的氛围,就像一块白玉,不容玷污。 “蔡伯喈公门下,泰山郡丞之子,末学后进诸葛亮拜见将军,今日有缘与将军一见,幸乃天之眷顾,敢问将军如何称呼?” 诸葛亮笑容可掬,先亮出自家的招牌,表明自己的身份,一般抬头了天下文人之魁首蔡邕,加上诸葛亮的手下搭救了这些人,兼之伸手不打笑脸人,相信这人若是读过书,不会再继续保持如此严肃,阴沉如水。 果然,听到诸葛亮的话语后,那人面色一缓,不敢小看年纪尚小的诸葛亮,而是向诸葛亮回了一礼,道: “在下姓赵,名琰,字雅珪,乃汉中郡南郑人,愧任青州刺史一职。因黄巾娥贼造反作乱,挟众围我青州辖治临淄郡,一时气不过,就率军与黄巾大军厮杀,黄巾反贼却无耻地用人命不断填补,继而包围我等。” 赵琰显得十分气愤,就好像打牌,遇到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一样,却无法用规则遏止这些乱来的家伙。赵琰一打开话匣子,就说个不完,且越说,火气越大。 “这些黄巾反贼不懂国法,不明律令,纵是攻陷了城池,又能怎么样,还不是白白让其荒废,成为一片废墟。被包围之后,我也不忍多造杀孽,面对这些手无寸铁,拿一根薄薄的木柴,几板削尖的竹支就想造反作乱的黄巾娥贼,真是可笑。” “于是,被包围之后,我也束手就擒,不愿再斩杀这些面容饥瘦的黄巾娥贼,若是攻打外族,我当身先士卒,但这些老弱妇孺组成的黄巾大军,我还真下不了手。” “真是气煞我也。” 赵琰越说越起劲,仿佛变成了自言自语,不过,僵硬的面部开始有了表情,也不知是惋惜自身因黄巾作乱,多此败绩,还是为这些黄巾娥贼感到心疼。 诸葛亮就站在赵琰面前,静静地倾听着,也不愿打扰赵琰此时的发泄,只是赵琰却是越说越气,最后更是引经据典,将黄巾娥贼的所作所为,批判得一无是处。 关键是赵琰开始变得火冒三丈了。 诸葛亮内心不由暗暗想道: “这人火气挺大,好冲!” 第一一六章 不如跟我混(二更) 待赵琰说到口干舌燥之后,才算是止住了赵琰滔滔不绝的表达。诸葛亮能从赵琰的话语之中听出,赵琰此人极为崇尚法家,兼之口才一流,倒是颇有些以法为底,纵横其外的感觉,虽话语有些重,然瑕不掩瑜,堪称得上是一个优秀的演讲家。 诸葛亮身为后辈,自然得表现知书达礼,不会留赵琰一个人在那表演,于是诸葛亮见缝插针地说: “赵刺史,奋勇杀敌,身先士卒,冲锋陷阵,奔走于第一线,如此忠君爱国,护民如子,实是我辈学习的楷模。若是刺史不嫌弃,在下愿率领部下护送刺史返回青州临淄,以表拳拳钦佩之意,也好让青州早日得主,大局已定,民心思安。” 诸葛亮表示赵琰您是高高在上的刺史,哪怕被俘虏,还是一方刺史,青州之主,您再怎么喷这个,喷那个,都不关我们这些尚未出仕的人一毛钱关系。 还不如早早地让诸葛亮护送回青州,也好让大伙领了功劳,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诸葛亮早已对大汉朝廷死了心,曾经花费所有的心力都没能逆转,这一次更加不是把任何筹码押上去。 当然,对大汉失望,也不会将希望寄托于黄巾反贼身上,那些人胸无大志,腹无点墨,更不值得拥护。美好的生活,宁静和平的世间,还是得靠自己用双手踏实地一点一点创造。 “回去?老子不回去,这世道太令人失望了,当官的不好好当官,为民的不好好为民,弄得整个大汉官怨载道,民不聊生。老子这刺史不干了,谁愿意回青州去理那摊鸡毛事,就让谁回去,反正老子是不想理了。” 赵琰显得十分激动,正当壮年,却是一口一个老子,好像自称老子就是一种表达骂人的意境似的。赵琰是真的对大汉朝廷与天子失望透顶了,自从卖官开始之后,大肆敛财,导致混进官场的人,良莠不齐。 不再是以前一样,每一个官吏都是一步一步用品行、孝德和才学慢慢积累,最后通过人品信得过的在职官员举荐,才算正式进仕。这种举孝廉制度,虽然会导致大量的人才不能得到重用,但也杜绝了官场混进任何一个庸才。 利弊相衡,赵琰始终认为怎么都比汉灵帝卖官,从而提拔出来的官员,好得太多。 不过,诸葛亮从赵琰的表情上,看得出赵琰真的是想当甩手掌柜,一挥衣袖,从此隐居于山间之中,淡泊明志,宁静致远的。 这也比较符合眼下大多数人的想法,既然你们都爱瞎闹,我又管不了了,那不如眼不见为净,我惹不起,总躲得起吧。读书人一直信奉的都是: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赵琰也是文人士子,自然也不例外。 “赵刺史,可您是青州刺史,一州之首,青州刚刚遭此劫难,虽已平息,仍得生养休息,若是不回去,不得再次大乱起来,还请您顾念民生艰辛,百姓皆苦,返还青州主持大局,料理后续安民犒军之事。” 诸葛亮也算是苦口婆心地劝赵琰了,生怕赵琰真的撂担子,况且若是赵琰肯回去,那救回青州刺史可比解临淄之围的功劳还要大。 诸葛亮不得不努力让赵琰同意和他一起返回临淄,不然以邹靖、刘备再加上一个更官场老油条的龚景,诸葛亮恐怕分不到多少好果子。 “就算老子回去,那群青州官员会真心听我?还不是阳奉阴违。那些平民百姓会安心生活?还不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估计很多人都巴不得我永远回不去了呢,所有人都不明白只有好好遵守国法与律令,按照规则和秩序办事,方能有真正的太平盛世。可惜,没人能懂。” 赵琰本就严肃阴沉的脸,突然冷笑了一声,更令人惊骇,暗暗劝戒莫要成为宵小,以免落了什么把柄给了像赵琰这样的人,必定尸骨无存。 这时,诸葛亮才想起以前曾听诸葛玄说起青州刺史赵琰的事迹,当时仅仅是当成故事来听,如今有机会提前会会这天下英雄,直面赵琰,诸葛亮更是感同身受。 这世间上,有些人似乎真的就是为了某种理想,某种信仰而生的,如赵琰这人一样,天生固执地很,坚持无论是什么人与事,皆是国法为大,律令为先。只有这样,才能让一切有序运作,人皆平等、公平。 原来,赵琰一开始是在汉中郡为官,因吏治清明,颇为政绩,才多次迁升,后为青州刺史。在刚刚当上青州刺史之时,赵琰一到任,就立马安排手下在会客厅前,放置一个大水缸,并在水缸里盛满了水。 凡是求见赵琰的人,赵琰都让手下先问其来意。若是达官显贵,郡守要吏前来求情办事,或是有托于他,就让下人将其呈上的信函,统统都扔进水中。 后来,所有人都摸清了这位新任的青州刺史脾性,乃是铁面无私,毫不通融,也不自讨没趣。毕竟,莫说求情托事的信函,赵琰本人并看不到,也不想看,单说求见赵琰之处,人来人往,若是传了出来,岂不自污了名声。 于是,赵琰的部下也都学赵琰,慢慢地变得清廉自守,甚至更是有样学样,开始督促他人起来了。尤其是龚景,虽然年长赵琰一些,却是极力赞同赵琰的所施所为,并亲身拥护、执行。 然而青州的官员何其多,也并不是个个都如龚景,或赵琰的部下,官场驻虫多少也是有的。 “刺史,若您是因青州官吏不尊国法,平民百姓不重律令,而不愿回青州,履行刺史一职。在下倒有一计,可解刺史之忧,定使刺史所辖官吏必无二心,严明国法,遵从‘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理念,自洁其身;定使平民百姓拥护爱戴,最重律令,秉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思想,自爱其身。” 诸葛亮不理太多了,准备大胆试一试,成就大收获,不成也就拉倒。最多就灰溜溜回去就是了,反正也不损失什么。 “不如跟我混。” 第一一七章 好美,好有气质(三更) 赵琰原本就不太重视诸葛亮,只当诸葛亮只是一个倾诉一时痛快的晚辈,却突然听到诸葛亮说有一计可解决赵琰所说的各种弊端。 赵琰不由感到又惊又喜,内心刚想说: “哦,何计?且说来听听。” 结果,尚未说出口,这诸葛亮竟然比赵琰还要口直心快,就直接将招揽的大棒挥打了下来。 直敲得赵琰大脑卡壳,无法思考,赵琰怎么也想不到,接下来的妙计,居然会是这样的一句话。 赵琰真为自己之前的期待感到好笑,不过虽说赵琰经常板着一张脸,但也不愿过于责怪诸葛亮,童言无忌嘛。 “真是胡闹。你看起来无非就是一个四五岁小儿,虽说已有恩师启蒙,然而经书史学恐怕尚未涉及,却是扬言让老子跟你混,也不怕被人耻笑大言不惭,别说老子愿不愿意,跟你混,能给老子什么好处?” 赵琰刚才就很气,现在却是让诸葛亮给弄得气极而笑,偏偏赵琰又拿诸葛亮没办法,总不能和一个小破孩儿计较吧,不然传出去,士林文人还不得笑掉大牙。 “赵刺史,在下并非儿戏,我虽年幼,却是泰平军实打实的一军之主,泰平军就是赵刺史身后所在军兵,军威军容,赵刺史有目共睹。兼之师承于蔡伯喈,他日我的学问必然差不了哪里去,纵是无法像赵刺史一样学识渊博,才高八斗,也是一块璞玉。再者,家父忝为泰山郡郡丞,日后我必定继承家志,步入仕途。” 诸葛亮先将各种条件一一摆出来,让赵琰了解到诸葛亮其实并不差,虽然看起来实在是太年轻了。当然,这些都是外力,是辅助条件,诸葛亮知道要说服赵琰,最主要的还是赵琰提出的好处。 毕竟,文人爱面子,武将好吹牛。然则能身为一方刺史,各郡之首,赵琰更看重实实在在的东西,哪怕这些东西对于个人没有用,但对自身是好的,就行了,如声望、美名。 于是,诸葛亮开始给赵琰画大饼了。只见诸葛亮义正言辞地忽悠道: “若是刺史肯折身跟在下一起干一番大事业,虽一时委屈将就,然而在下敢保证遂了刺史的心愿。刺史之困忧,无非就二点:一是官民不明、不懂国法律令,对国法律令熟视无睹,那在下就将宣传国法律令独立出来,专门交给刺史负责,专司律令普及;二是官民不重、不畏国法律令,拿国法律令当儿戏,在下再交给刺史一支从军中挑选出来的优秀军兵,给刺史作为严明执法,赏罚有度的保障。不知刺史意下如何?” 诸葛亮的说法,令赵琰眼前一亮。赵琰觉得以前当青州刺史,虽说也是要钱有钱,要人有人,然而并不一样。身为青州刺史,实在有太多事情要管要理了,像官员升贬、钱财统筹、后勤补给、修揖官道、治理水利等等,一大堆杂事闹得赵琰分身无术。 况且有些事情,赵琰并不是很熟悉,却只能硬着头皮,不得已而为之。赵琰最有研究的还是律法这方面,有百分百把握能干好的,也是这方面。所以诸葛亮的提议,赵琰是真心听进去了。 赵琰不止是对诸葛亮所提出来的想法,感到诸葛亮的观念大胆,还仔细地想想是否能够实现,毕竟将律法独立出来,作为一方面来捉,可不像是军队之中的监军。 监军也只管犯了军法,临阵脱逃之人,若按诸葛亮所说,那赵琰掌管的可不仅仅是军法,而是方方面面。 “这…..待老子想想,考虑一下。” 赵琰被诸葛亮的蓝图所吓到了,一时不敢作出决定,认为还是先冷静一下,想清楚了再说。 “无妨,刺史且先歇息。近日因黄巾娥贼围城,骚扰甚多,刺史想必也是劳心伤神,精力欠佳,还请刺史到军帐之中休息疗养。军营简陋,但一应物什必为刺史准备妥当。若刺史思虑清楚之后,要是同意提携在下,一起打造一番事业,那自是感激不尽。若刺史心有顾虑,也没什么,待养精蓄锐后,自行请便就是了。” 诸葛亮知道赵琰只是让自己独特的想法所吸引,是否能有大气魄决定留下真心地辅助他,尚未可知。不过,诸葛亮愿意等上一等。 于是,诸葛亮让高堂隆带赵琰下去歇息,并吩咐要好菜好肉地招待,不可怠慢了赵琰。 之所以,诸葛亮不继续纠缠的原因,乃是为了给赵琰一个空间,让赵琰思考作决定,诸葛亮不想要留下的赵琰,心不甘情不愿地,那样还不如让赵琰去归隐,落个清净。 另外,诸葛亮也是看到离与赵琰谈话处不远,邓茂正率一百多军兵快速返回,已然快到眼前。依诸葛亮看来,这点小事,邓茂肯定是不费吹灰之力,手到擒来。因此,诸葛亮不想让赵琰看到邓茂带回了一些可能会是黄巾反贼的人。 以免给赵琰一个官贼勾结,蛇鼠一窝的感觉,让赵琰有了排斥心理,得到一个坏坏的印象分。 高堂隆带着赵琰先行一步,回军帐休息而去。很快,邓茂就率兵折回,并原封不动地将诸葛亮所要求的人带回到诸葛亮的面前。邓茂抱了抱拳,行了个军礼,向诸葛亮禀报道: “主将,末将已按主公所说,将人带回,请主公过目。” 邓茂说完,就让军兵将带回来的那人引来诸葛亮处,然后站在一旁,表情沉默,实则十分关注。 那人来到诸葛亮面前,却是没给诸葛亮一个好脸色,冰冷得很,静静地站着,不理诸葛亮。眉色之间,好像有些愠怒,不过可能不懂得表达生气,反而有一种天女下凡的仙气。 诸葛亮细细一看,发现那人居然没有喉结,原来是女扮男装。这一发现,可不得了,越看面前这女子,诸葛亮越觉得漂亮,有一种不同于蔡琰的气质。 长得实在是太耐看了,如冰山白雪,若白莲出水,诸葛亮竟然一时没忍不住,脱口而出: “好美!好有气质。” 第一一八章 嫁给我不好吗(一更) 诸葛亮听到自己突兀地说出赞美的话,就知要糟,肯定会唐突了佳人。果然,那人听到诸葛亮的话,原本冰冷无情的俏脸,更是蒙上多一层雪霜,估计内心已将诸葛亮定义为好色之徒,孟浪之辈。 就连一边的邓茂听到自家的主公居然大庭广众之下,敢对那女子说出这样的话,不得不佩服诸葛亮的勇气和胆色,邓茂是自认这辈子可能都无法学到诸葛亮这方面的一二了。 当然,除了暗暗地佩服诸葛亮的王霸之气外,邓茂还感到无比的尴尬,哪有初次见面就这样直白地夸女子长得漂亮的,实在是发展得太快了。 诸葛亮自知要赶紧弥补彼此之间的误会,不然以后就可难再有什么后续的剧情了。于是,诸葛亮先是清了清嗓子,正了正脸色,恢复了理智和风度,开始智商在线了。 “小姐有礼了,在下乃徐州琅琊人士,复姓诸葛,单名亮。斗胆相问,不知小姐乃何方人氏,如何称呼?” 诸葛亮认认真真地行了个见面礼,一脸自信地向那女子搭讪,准备不管有意无意都好,先培养彼此沟通的意愿,才能徐徐图之。 若不是之前诸葛亮流着口水,说出了好美好有气质,一幅骚包的样子,破坏了眼前的氛围,以诸葛亮现在彬彬有礼,风度倜傥的模样,定令人心生好感,有心结交。 然而,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却是没办法再收回。于是,诸葛亮这般的前后不一,实在是难以让人相信这位公子乃是正人君子,坐怀不乱。 那女子却是置若罔闻,不止不爱搭理诸葛亮,更是将俏脸转向一边,懒得回话,或是多看诸葛亮一眼。 诸葛亮一头黑线,一脸懵逼,这可怎么是好,没有台阶可下吖,老尴尬了。 邓茂也不懂为诸葛亮分忧,就像一根木头杵在那儿,似乎还在拼命忍着笑。令诸葛亮感到无奈,好没面子,不由自主地脸红了起来。 不过,既然那女子不愿意搭理诸葛亮,显然内心是一株带刺的玫瑰花,而不是外表那样,像百合雪莲般好侍候。 诸葛亮见忽悠不了,干脆就打算换另一种方式,好人的那一套不吃,试试面对恶人,那女子能奈诸葛亮如何。 “在下观小姐虽女扮男装,然而气宇昂扬,英姿飒爽,一看就知惠玉兰心,气质优雅,必是大家闺女,在下年方四岁,一表人才,尚未娶妻,无一妾室,今日与小姐相遇,真是姻缘天定,佳偶天成,天生一对,天公作美…….” 诸葛亮在那儿,开始一个人的表演,唱一个人的独角戏,却是恬不知耻地吹得天花乱坠,话里话外全无一句真实,皆是天马行空,一头牛在天上飞的那种。 那女子头转向一边,耳朵却一直听着,越听越气,想不到眼前的这位诸葛公子竟然如此地不要脸,无耻至极,好几次都差点忍不住,想张开玉唇怼回去。但未曾跟人急过眼,红过脸的人,最终还是放弃了。 反正不管诸葛亮怎么说,就当作耳边风,左边进右边出,就是了。待讨厌的诸葛亮自讨无趣后,应该就会放走众人了吧。于是,那女子不为所动,不喜不怒,一脸平静地看待诸葛亮如同陌路。 事实上,和诸葛亮本来就是陌生人。早知诸葛亮是这样的诸葛亮,还是祈求最好不要相识才对。 诸葛亮见打动不了那女子,原本只是想引个话题,让那美女跟自己谈开,结果又是被美女给无视了,最后,诸葛亮决定送佛送到西,恶人恶到底,准备把眼前的佳人惊吓地花容失色,只见道: “千里姻缘一线牵,良辰吉日在今朝。在下与小姐的缘分如此地深,有意将小姐带回府里,相信家父家母必然会喜欢,到时自会差遣媒人上门提亲,玉成我俩。” 诸葛亮虽然是属于开玩笑性质的,恶趣味地想要吓吓眼前的美女。诸葛亮可以看出这女子长得是真的好看,要么出自哪里的大户人家,要么就是被黄巾娥贼裹胁,无奈从贼的平民百姓。 无论是哪一种,诸葛亮都愿意将这女子据为己有,原因无他,美女的后代一般都不会太差。只不过,诸葛亮也不会那么野蛮,仗势欺人,还是会做到彼此自愿,两心相悦,绝不会勉强女子。 这点,从以前,诸葛亮对待妻子黄氏月英就能看得出来。 诸葛亮只是一句玩笑话,自身并不是很在意真与假,倒是将那女子和邓茂皆双双吓了一跳。 “你敢,登徒子,伪君子。” 那女子贝齿轻咬,似乎很生气,却憋了半天,只说了二句自认为最恶毒的咒骂,然而女子的声音如黄莺出谷,洋洋盈耳,若百灵鸣晨,袅袅余音,好听极了。 真是一个绵言细语,悦耳动听的奇女子,诸葛亮还真想再和她说说话,最好是能吵上一架。可惜,那女子骂完,也知羊入虎口,自身的命运已是不受自己控制,只能顺从诸葛亮的安排了。于是,心灰意冷,面容暗淡,又开始不搭理诸葛亮了。 诸葛亮正在愁场面突然又冷下去了,每次总是冷场,都快将诸葛亮弄得尴尬症了。好在,这回邓茂却是忍不住,多了一句嘴,说道: “主公,万万不可。” 话一说出,邓茂就后悔了,好端端地多什么嘴,这回还不得让机智如妖的主公给捉个现着,再想假装不认识那女子都不行了,只好乖乖地站着等诸葛亮的审问。 诸葛亮就奇了怪了,那女子生的虽没有一种世家豪族的贵气,但一颦一动之间也有种众所崇尚的自然健康、内外合一、端庄温良的女性美,眉宇之间有种刚健大气,算得上是个娇媚动情,顾盼生姿的美女子。这邓茂却是为何不顾以下犯上,而出言阻止呢。 诸葛亮攻不下那女子,难道还搞不定自己的手下么,发问道: “这是为何?莫不是你认识她?难道我没资格娶她么?还是她嫁给我不好吗?” 第一一九章 乖乖卖萌(二更) 诸葛亮很生气,好像那女子和邓茂一起联手来戏耍他似的。于是,诸葛亮开始板起了脸,正面邓茂,直看得邓茂心底发毛,赶紧向诸葛亮解释来龙去脉,以便甩了身上这黑锅。 “主公,非也。主公您贵为官家子弟,大儒门生,将来成就不可限量,纵是娶妻纳妾,必然为世家高第,再不济也是良善门户。主公知道茂曾为黄巾娥贼,故而茂识得此女子,有幸见过一二次面。此女乃是太平道的重要人物,黄巾反贼之流,实不足以配得上主公,茂方斗胆出言阻止,还请主公明鉴。” 邓茂最怕的就是让诸葛亮误会了,尤其是那句没资格娶这女子,简直就是诛心,但凡下属头脑正常的,就算不聪明,再简单,也不会真的顺着这话,于是邓茂最主要的就是站队,表明是这女子配不上诸葛亮,才出来阻止的。 别开枪,自己人哪。 “哦,太平道重要人物?那还不快为我介绍介绍?倒是愣着干嘛。” 诸葛亮直接过滤无视了邓茂的一大堆恭维,而是紧扣字眼,点明快帮诸葛亮引荐,好认识那女子。其实,听到邓茂认识,诸葛亮就放心了。 邓茂是什么人,无非就是当过山贼或黄巾,认识的人自然身世地位高不到哪儿去。诸葛亮就怕邓茂出去一趟,带回什么世家高官的女儿,那么自己随意调戏,孟浪的行为可能就将成为秋后算帐的证据了。 最重要的一点是,眼前这个美不可方物的女子不是什么惹不起的存在,那么诸葛亮就准备真心地纳入室中,毕竟,从前不太重视开枝散叶,培养优秀的后代人才,导致哪怕身居高位,最终还得诸葛瑾过户一个儿子当为嫡子,以免断了香火。 这一次,诸葛亮可要未雨绸缪一样,争取早日金玉满堂,儿女成群,这也有利于将来争霸天下之时,稳定人心,团结部众。 邓茂一时没跟上诸葛亮的节奏,敢情始终不死心哪,明知这女子是带刺的,碰上了要么自污名声,要么自降身份,还死皮赖脸地往上凑。 不过,作为部属,邓茂也不好说诸葛亮这个主公什么,待反应过来之后,赶紧为诸葛亮解惑,平息诸葛亮内心的愤怒,并决定介绍之后,再也不开口,最好是找个时机,偷偷地先溜走,好过站在这里受诸葛亮的煎熬。 “主公,此女子姓张,名宁,乃是太平道教主张角之女,众所周知,那张角得一仙人传授三卷《太平要术》天书,拳事黄老道,以阴阳五行、符箓咒语为根本教法,信‘中黄太一’之道,持九节杖,为符祝,教病人叩头思过,因以符水饮之,得病或日浅而愈者,则云此人信道;其或不愈,则为不信道。” 邓茂先是讲了张角是如何广收教徒,然后再引出他与张宁认识的因果。邓茂绘声绘色地说道: “张角老来得女,十分喜爱张宁,把张宁当作儿子来对待,并将一生所学尽皆传授给了张宁,张宁得张角真传,也是有一幅菩萨心肠,常常救济病人,扶助百姓,故属下曾远远地见过几面,未曾深交结识,从其他人的话语之中,仅了解到此女为张角之女,太平道圣女,张宁。” 邓茂问心无愧,毕竟张宁给他的印象也是极好,相信以诸葛亮的为人,能容得下邓茂这又当过山贼的黄巾降将,应该不会为难一个弱女子,虽然这女子为张角之女,黄巾圣女。 “奈何张角也是老糊涂了,快年已半百的人了,居然还做当皇帝的春秋大梦,竟然挟民心,迫教徒一起揭竿起事,这张宁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还请主公能够善待一二。” 诸葛亮一开始还以为这女子应该是邓茂在黄巾军中的好友或所谓将军的儿女,想不到居然是张角之女,这就有点麻烦了。 不过,诸葛亮现在一心求改变,想将记忆中曹操内心的儿女情长和刘备外表的忠义仁德以及自己的足智多谋整合在一起,因此也不怕事,再硬的骨头,还是敢啃一啃的。 “你是说,这女子为贼首张角的女儿,叫张宁,而且还是黄巾贼中的圣女,这…….” “这真是太好了,以后就唤您为宁儿好了。” “今日天色已晚,就先在军营之中暂歇,待来日带宁儿回泰山诸葛府,必定会住得舒服,宾至如归,绝不会让宁儿因寂寞而想家的,相信家父家慈肯定会喜欢宁儿这样的女子。” “军旅艰苦,军营简陋,条件是差一些,没办法,就让宁儿身后的随从婢女继续服侍您,原来的下人用起来肯定会顺手些,以后再为宁儿多多指派一些。” “宁儿,您莫生气,我们都是读过书,识过字之人,自然知道婚姻大事,必须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以后,待我们有了儿女,一定会亲自上门向岳父大人提亲,求其允许我们的婚事,择日成亲,成双成对。” 诸葛亮就像突然魔怔了一样,开启自言自语模式,没办法,张宁作为善女之流,岂会和诸葛亮一样逞口舌之利,自然是说不过诸葛亮,最为关键的是诸葛亮说的话,完全是无中生有。 张宁若是抢白了诸葛亮,无论接了诸葛亮的哪一句,就差不多等于认同诸葛亮的说法。 毕竟,两人又不熟,仅为初次见面,诸葛亮却说得好像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令张宁一时气结,根本就缓不过来,更别提出言阻止反驳诸葛亮了。 张宁不开口,邓茂更是一脸黑线,早早地就将头扭向一边,一幅‘这不是我主公,我不认识他’的样子。这一次,邓茂可学乖了,坚决不贸然开口插话,若是诸葛亮不问,邓茂是打算一直呆若木鹅,就站着等开晚饭。 何况,主公诸葛亮一直在说的好像是他和圣女张宁的婚事,家常事。总之,就是不关邓茂的一毛钱关系,邓茂哪里还会愿意多嘴多舌,弄不好张宁以后就是邓茂的主母了。 此时,乖乖卖萌就好了。 第一二零章 你这大坏蛋(三更) 张宁真的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觉得眼前这人怎么这样,刚刚认识,初次见面,就胡扯一通,没有一丝感情,没有任何长辈见证,都提到择日成亲了,再让诸葛亮说下去,可能就儿孙绕膝,四世同堂了。 张宁不知是害羞的,还是被气的,一张洁白的俏脸早已变得通红。 也是,张宁虽年长诸葛亮几岁,也才接近十岁,对男女之女,婚姻大事也已有些听闻,可女子三从四德,对这些自然是三缄其口。 没想到的事,诸葛亮还这么小,说起这些,却是理所当然,丝毫不见其害臊。 张宁觉得不能再让诸葛亮这样口花花下去了,不然以假乱真,以后都没法再嫁人了。于是,张宁镇压住内心涛天的怒火,试图和诸葛亮讲一讲道理。 “那个,这位公子,我们彼此素不相识,萍水相逢,其实我们并不熟,您能不能别胡说?污了我的清名,到时谁来负责,这种事,我们都太年幼,可负担不起。” 张宁温声细语地劝诸葛亮,正如以前在安慰受伤的平民百姓一般,在张宁的眼里,诸葛亮和生病的人没什么区别,不同的是诸葛亮可能得了臆想症,这个张宁觉得完全没得治。 张宁只能尽尽人事,试着让诸葛亮停下来,恢复正常,不然,场面真的太暧昧,太难堪了。 诸葛亮却是死猪不怕开火烫,故意曲解张宁的意思,装疯卖傻地说道: “不熟?一回生,二回熟,相处久了,感情自然会慢慢升温,早晚都会熟的啦。胡说?我说的都是事实,我们情投意合,私定终身,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谁要是敢污了宁儿的美名,我第一个饶不了,打得满地找牙为止。” 诸葛亮是真的想对张宁负责,都顾不上脸面的事儿了,完全就是一个地痞流氓,打蛇随棍上的那种,不管张宁是怎么想的,诸葛亮就坚定一个理念:好女怕男缠。 死缠烂打,久了,就粘住了。俘获一个女子的芳心,除了一见钟情,就是日久生情了。大多数女子都敌不过经过岁月沉淀的呵护,最终真心地爱上一个对自己好的男子。 诸葛亮才不去理会世俗的眼光,世人的看法。想想,从前曹孟德雄韬伟略,也敌不过美人关。毕竟,以曹孟德的行为来看,很多人都觉得其是好色无度,过于风流。 诸葛亮却认为恰恰相反,曹孟德是真性情中人,岂会为了区区女子而抛弃心中的大志,之所以显得好色,除了女子是真正的绝色之外,也很在乎联姻所带来的利益。 这也是一条对的路,没有什么比联姻更能将彼此地利益捆绑在一起,当然若是在联姻之中,能找到自己喜欢的,又长得漂亮的女子,那是万里挑一,天幸眷属。 “你这怎么油盐不进呀,都说了我们又不认识,怎么可能在一起,草率做决定,你放我走好不好?若是他日,你真心有意娶我,就亲自登门提亲,只要劝说家父同意,那到时再说。” 张宁以退为进,准备用大姐姐的模式,哄骗诸葛亮,让诸葛亮放她们走,那样就天高任鸟飞,海阔从鱼游了,到时谁还会记得诸葛亮这个有臆想症的小屁孩吖。 可惜,诸葛亮却不好糊弄,论心理年龄,诸葛亮当张宁的爷爷都绰绰有余,自然不会被张宁些许的话语蒙骗,从而将张宁这张好牌随意地扔掉。 纵是不娶回家,待他日安抚,收服黄巾反贼一用,诸葛亮也不会放走张宁,哪怕充当人质,也是不错的选择。 “走?宁儿想去哪呀?不管宁儿是为了什么而出现在青州临淄这里,但我相信这肯定是命运最好的安排。若是宁儿乃黄巾大军的统领,那您已经被我打败了,不然的话,那您也已经被我俘虏了。总之,千言万语,宁儿要永远待在我身边,走是走不了了。” “至于岳父大人那,宁儿就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办妥的。还请宁儿安心随行在我身边,一同和我返回泰山郡,面见家父家母。毕竟,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早晚的事嘛。” 诸葛亮一幅‘我很为您着想’的样子,苦口婆心地劝说张宁安心待在他身边,话里话外也不嫌肉麻,反正就挑二人已是举案齐眉,夫唱妇随,夫妻同心,其利断金的状态围绕着说。 张宁感觉就像对着一颗茅坑里的臭石头在说话,偏偏还奈何不了诸葛亮,张宁只好一改常态,准备换种面孔对待诸葛亮,让诸葛亮厌恶,从而放弃掳走她当‘压寨夫人’。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我很野蛮的,会天天欺负你的,到时别整天哭鼻子,快放我走吧。到时我让手下送一些礼物给你,当作谢礼。” 张宁恩威并施,磨拳跃跃欲试,仿佛诸葛亮还是不答应,就要揍诸葛亮一顿,相信以诸葛亮这么小的阅历,肯定经受不了诱惑,可惜,张宁还是失算了。 “你就别想坏主意了,提早断了你那心思吧。我是不会放你走的,除非我们拜堂成亲,然后按礼节该回门了,才会放心让你回去的。至于其他,就忘了吧,没用的,还不如早早接受,和我培养培养感情来得实在。” 诸葛亮不愿一直虚委与蛇,装疯卖傻,眼前的张宁也是冰雪聪明,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地让张宁死了心,可能效果来得更好。 毕竟,张宁对于自身的阶下囚身份已是早有预料,就不要再让张宁产生什么逃生的希望了,免得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我不会从了你的,你也早死了这条心。” “混蛋。” “淫贼。” “流氓。” “你这大坏蛋。” 张宁再也忍不住了,不再去刻意压制体内充满洪荒之力的愤怒,也不保持冰山美女的仪表仪容了,开始肆意发泄,破口大骂诸葛亮。 只不过,话语却显得就像是在打情骂俏。 迎周末推书 给帮过我的历史作者朋友推下书: 漫客1的《将白》:这是一个穿越回古代做王爷的故事。 多年以后,有人想给赵显一身黄袍,有人想给他一顶白帽子。 赵显语气诚恳:我生来为启而鸣,奈何王冠将白? 本书原名《白王》,只是名字被占了,跟将夜没有关系~ 水印江山的《回到明朝当学霸》:一个悲催的网络作家,失足落山,穿越大明朝,开始了逆袭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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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张角老来得女,呵护宠溺,张宁从小并没做过什么粗活,十指不沾阳春水,更是有幸能够读书识字,培养了书香气质,可说长得是肤白貌美,天生丽质。 大汉的女子,十岁左右已算是有长开的迹象,能初步判断是否为美胚子。 虽说诸葛亮并不是很在意外表,毕竟,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这是事实,可诸葛亮也不仇美。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张宁的美,是一种不容玩弄,不可亵渎的美。明明只是粗衣麻布,却干净整齐,给张宁硬生生穿出了神圣的味道。 女扮男装,将长发盘起,束之以针,张宁美轮美仑的绝色面貌更是一显无遗。 惹张宁不开心的样子,就如逗一只雪白的家猫,诸葛亮是享受极了。 看着眼前的张宁,诸葛亮是怎么看都觉得看不够。 不过,诸葛亮也考虑到张宁既然混在黄巾大军之中,相信黄巾反贼这么多天没能攻下青州临淄,应该是存粮有限,甚至有可能根本就吃不饱。 又遭遇了大汉王者之师,精锐军兵的击溃,奋力逃跑,就算不至于累倒生病,也大多精神不佳,心力疲倦。 诸葛亮还是懂得怜香惜玉的,不愿再继续调戏下去,引张宁更加气极攻心。之前,已是过足了嘴瘾了。 美人当前,还是要好好养起来,莫让佳人消瘦,美女郁结。常说,女子如水,就是这个道理,不要让女子操心太多,就能像活水一样,清澈冰凉。 若是得不到温润静养,再美,再好看的女子也很快会变成昨日黄花,泯然众人矣。 于是,诸葛亮准备让张宁先暂住军营休息,也好保护起来,虽说军中不可私藏女子,然而凡事有例外嘛。 诸葛亮自然知道得变通,事急从权,况且张宁等人皆是女扮男装,没有近前细看,认真观察,还真不一定第一眼就能认出来, 眼下,事不宜迟,也不耽误,诸葛亮向邓茂吩咐道: “邓将军,麻烦你负责安排宁儿安歇军营等的事务,一应起居饮食,不可克扣。尤其是要加强安全保护,若是万一,则唯你是问。” 诸葛亮故意着重点明加强保护,有二个意思,一个是多派亲兵把守张宁的营帐,不要被人影响,或是认出来张宁等人是女的,引军法不容;第二是提醒邓茂,千万不要放跑了张宁,要是把人丢了,那可没得说的,怎么责罚都不为过。 邓茂机灵过人,可不止只有二刷子蛮力气,知道自家主公是真的看上张宁了,准备在军营之中,来个‘金屋藏娇’。 不过,邓茂也是心里欢喜,要是诸葛亮和张宁真的成了,张宁曾为黄巾太平道圣女,多少应该会念些旧情,以邓茂黄巾降将的身份,待在诸葛亮身边,也算是找到一棵可以试着倚靠的参天大树了。 “末将遵命,必保圣女,哦不,主母毫发无伤,安全无虞,若有一丝闪失,自会提头来见。” 邓茂知道随着张宁的加入,那么后面无论去哪,发生了什么事,只要力保张宁无伤不失,那功劳自不会少,简在主心嘛。 “宁儿,我已安排邓茂带你们先下去歇息,有什么要求与吩咐,都可以向邓茂提,自会满足你等。还请先将就住下。” 诸葛亮向张宁说明一下,避重就轻地将全部推给邓茂,其实,除了一些生活小事,真要有什么大要求,邓茂根本就不顶事,还不得巴巴地跑来请示诸葛亮。 “来人,带宁儿先下去歇息,不可怠慢。若是侍候得不好,小心我重重地治你们的罪。” 诸葛亮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将张宁请回军帐休息,猫哭老鼠,狐假虎威,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直把张宁看得气不打一处来,恨得咬牙牙。 张宁真想上去踹诸葛亮几脚,好让这小破孩知道尊敬大姐姐的重要性,知道为什么夕阳这样红。 张宁只能想想,就有军兵前来带路,毕恭毕敬地请她去军帐歇息,这些三大五粗的军兵糙汉,张宁并不想与之推推搡搡,打什么交道。 更主要的是能去歇息,总好过面对花花肠子的诸葛亮,听诸葛亮讲话,不用三二句,就得脸红无比,完全不知所措。 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完全就不适用,这样的诸葛亮不狠狠地揍一顿,是不会长记性的。 张宁求之不得,先暂避诸葛亮,于是快步急跟军兵离去。 脚下生风,步履急促,却是浑然不觉在行走中,从怀里掉了一样东西。 一直目送张宁离去的诸葛亮,突然看到有东西掉在地上,一开始以为是张宁的香囊或银袋,正想又有理由与借口再去接近张宁,骚扰一番。 走近一捡,原来,却是一本书。 第一二二章 哇!真的是秘籍(二更) 诸葛亮走近拾起了那本书,实在是十分好奇,张宁还真和其他女子不同,不爱红妆,且随身带着一本书,这在众多的女子之中,非常罕见,颇有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刻的感觉。 单凭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张宁不是粗脂俗粉的女子可相比的,若不是自身爱好,很难想像会带着一本书,毕竟这年头,书籍大多是用竹简书写,极难携带,更别提是纸绢之类的书了。 诸葛亮将地上的书拿起,双手捧近一看,不由感叹,这书怕不是什么寻常物,书色略微泛黄,可看出年代极其久远,用手轻轻一摸,材质细润,似纸非纸,似绢非绢,极像牛皮,然而却触之光滑无比,入手温凉冰润,犹如握玉在手,藏冰在怀。 诸葛亮更加好奇这书是何物,莫非是什么古时圣人或大贤所书写的珍贵孤本,难道真是一本世所不传的秘籍? 诸葛亮认真地将那书的封面仔细端详,发现书上清晰无比,分明赫赫地写着: “太平经” 嘶! 诸葛亮看到‘太平经’这三个字,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先前就从部属薛悌和高堂隆处得知,那张角之所以拥有救死扶伤,书符解难的能力,全赖偶然相遇南华仙人,一身本领全靠仙人所赠经书的《太平要术》中钻研领悟得来。 如今,看到张宁掉在地上的一本书,上面竟然写着《太平经》,与太平道、《太平要术》有所关联,诸葛亮就知此书必牵连极广,事关重大。 纵是如此,诸葛亮也不属于怕事的,既然捡到了,自然要大饱眼福一番,好好读读这《太平经》的内容,看是否开卷有益,都写些什么,居然能令张角聚拢人心快速无比。 诸葛亮开始正色起来,准备翻开来看看,于是,诸葛亮将书拿在手里,健步如飞,快步走回属于自己的军帐。 诸葛亮吩咐看守的亲兵点上油灯后,就屏退了左右,并要求任何人不得打扰。诸葛亮此时需要聚精会神地看看这本《太平经》是什么来头。 自从重生以来,哪怕是跟着蔡邕治经读史,诸葛亮都没这么用心专注过,最主要是的是那些内容对诸葛亮来说,已算是有基础,有底蕴,学起来自然不难。 然而,对待《太平经》这一类的书籍,诸葛亮接触得极少,除了一本《奇门遁甲》之外,可说是没有。《奇门遁甲》还是诸葛亮在水镜山庄,磨着水镜先生司马徽好久,缠了好多年学到了很多知识,最终才攻破难题,得到的。 纵是如此,《奇门遁甲》都帮了诸葛亮建立不少大功。比如,敌军闻名丧胆的诸葛弩,差点困死东吴都督陆逊的八卦阵,以及蜀国引为自豪的后勤利器木牛流马,这些都曾得益于《奇门遁甲》的启发,梳理了发明制造的思路。 当然,也是多亏了诸葛亮的妻子黄月英所在家族掌握了不少的墨子秘技,二相结合,各取所长,方让这些可谓是神物现世。 现在,又一本极可能与《奇门遁甲》相类似的书籍,出现在诸葛亮的眼前,说不眼红,说不在乎,那统统都是骗人的。此时的诸葛亮双眼就充满了渴望,渴望了解、精读这本《太平经》。 哪怕,只能学习到一些皮毛,诸葛亮都会感到满足。毕竟,自从先秦焚书坑儒之后,知识的汲取更加难得,作为知识的容器、载体书籍,也十分珍贵。 非大富大贵,生活优渥之家,可能根本就没一本藏书,就算有些许藏书,也是属于儒家之类的简单经义,莫谈是其他诸子百家的智慧所书的经籍了。 古人之先见,千头万绪,汇于一脑,再精炼细捡,最终化为一本本书籍,可惜没能流传下来,造福百姓,化成孤本,流落世间。 诸葛亮隐隐感觉手中的《太平经》就是类似于珍藏孤本,必能从中学到一些重要技巧。 于是,诸葛亮翻开了《太平经》首页。 迎面而来的,不是书里的大字,而是一股扑鼻的清香,军旅路途风餐露宿,读书自然没能像在家的时候先焚香沐浴,养精蓄锐。 然而,这清香却更强于诸葛亮以前在府里读书时,所焚之香,令人瞬间就头脑清醒,精神倍佳,兼之心情愉悦,仿佛提前沉浸于经书里的世界。 《太平经》首页上写着: “奉天法道,顺应阴阳,治世之道,全在五行,伦理之则,皆存于孝。万物之灵,人心向善,乐享太平,故长寿、无病、占验、成仙、永生、通神。 昔天师与六方真人问道昆仑,一问一答,平直准绳,原始之义,洞天方术,尽在其中。一音浩繁,一语庞杂。记而为经,书名太平。” 诸葛亮看到首页所写的内容之后,认真思考这些字所代表的内中含义,虽然对黄老之道了解有限,也不信奉中黄太乙,多年的读书习惯养成了还是惯性思维以儒家的善养浩然之气为主。 然而,这并不影响诸葛亮的通读,还是能大概懂得《太平经》里所说含义,毕竟,诸葛亮从前跟水镜先生司马徽学过不少时间,对黄老之道也有些许的涉猎。 诸葛亮对黄老之道,很多地方并不赞成,比如以谶纬神学定兴衰,灾异祥瑞,善恶报应皆顺应天道,纵其自然,待之因果。诸葛亮还是觉得人定胜天更为中肯,清静无为,应指心态,而不是不作为,不愿为。 于是,诸葛亮翻过首页,接着往下看,只见第二页上书写着: 上卷:《太平要术》 轰! 诸葛亮被吓到了,这书竟然是仙人所赠张角的《太平要术》,诸葛亮擦了擦眼睛,难以置信,反复看了几遍,才接受这一个事实。 随手一捡,居然就捡到南华老仙作为礼物送给张角的天书,这运气也太爆棚了吧。 诸葛亮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会走这样的狗屎运,连连傻笑,难掩欢喜。 这下发了,捡到宝了。诸葛亮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哇,真的是秘籍。 第一二三章 爱读书是个好习惯(三更) 定了定神,诸葛亮想到好像是薛悌曾提到过,南华老仙所赠张角的天书,有三卷。既然写着上卷,那应该会有下卷、末卷之类的,诸葛亮连忙快速地翻了翻书的目录。 可惜,却是大失所望,无功而归,这书里除了上卷,写着《太平要术》,根本就没有其他,所谓的下卷与末卷皆不见其踪,此天书竟然是一本残经。 也不知那下卷和末卷是哪二本书,写的又是什么。诸葛亮竟然不禁地臆想这《太平经》的后续,到底有多神奇。 不过,诸葛亮已是知足了,至少得到《太平要术》,本就是意外之喜。这些神书、天书,有缘相见,已是拥有大气运之人,方可随缘遇到,凡人哪能强求。 诸葛亮屏除杂念,集中精神,开始品读这卷《太平要术》,先是粗粗地过了一篇《太平要术》的大纲,再大概瞅了瞅细纲,待完全记住全部表面字语,又回头精读一遍,力求融会贯通,精益求精,真正理解书中的意义与内容。 一遍若是不行,就二遍,三遍,四遍,直到读通顺,念流畅,知其字,晓其理,通其义为止。诸葛亮读书向来如此,不弄个明白不罢休。 只见,《太平要术》的大纲上,竟是如此写着: “气! 天有三宝,日月星, 人有三宝,精气神。 夫气,人之精神也。 精化神气,气生精神,神驭精气,精气生神。引天地之气,纳五脏之气。 静为真火,凝练百气,百脉皆通。不静坐禅,速死之道。静通百脉,可和众气。 故君子养气有七慎:少言养气血;戒欲养精气;薄味养血气;咽津养脏气;莫嗔养肝气;美饮养胃气;少虑养心气。” 《太平经》简简单单的大纲,读得诸葛亮品味无穷,真觉豁然开朗,茅塞顿开。 是的,精气神讲的是人的气质。善于养气的人,如刘备。气质好与不好,有极大的差异。 比如,想成为有权有势的官员,想成为世家豪族之中的文人雅士,受人尊重,很多时候养气就是一个必要项。世家三代出人才,就是注重培养后人通过读书,改变精气神,从而进化出更加优秀的精英。 世家望族跟普通百姓有什么不同?除了能想到的行为、饮食、举止、言谈之间的不同,很多人会认为是讲究。 这肯定是的,这是通过养气培养出的气质自然地表现出来的。一样的衣服,文人雅士讲料子,讲款式。仔细留心就可以发现,读过书,有气质素养的文人更加讲究礼仪,仪容仪态。 此外,有气节的人除了讲究,还特别重规矩,凡事都讲规矩、规范。不争而器,宁静致远。气与精、神本来三个谁都不挨谁,最后凝聚在一起成为一个整体,日月星谁都不挨谁,但是凝聚在一起形成一个天宇或穹顶。精气神一凝聚就会成圣贤,那种高傲的气质不可接近。 因此,一个既讲究又有气质、气节的人是不会和他人过于争辩的。书里曾讲“真天子百灵相佑,大将军八面威风”,正是这个道理。 养气,除了静,还讲究的是一个‘慢’字。只有缓和下来,才能做得到养气,这要求必须有极高的智慧,有那种能用时间慢慢沉淀的宁静致远心态。 养气,就像看山三层境界,初看山,山是山,再看山,山不是山,又看山,山是山。 尤其是女子,养气功夫做得好,最为明显。气好者,淡定、从容、优雅、贤淑,做什么事都不急不慌,好象整个世界都在为她而等待。 而气弱者,莫说呆头呆脑,丢三落四,且人随时都会有大难。气看不着,却就好象护身符一样,在身上,就不会如履险地,不在身上,就很可能办错事,因为知见不高,总是做错的决断。有时候,一个小小的错误,足以改变人的一生。 气是要在静中凝练的。再不好的气,经过静,都可以变成有益的。比如病气、怒气、毒气。只要静,百气归心,会变成另外一种营养物质。人造的不如天造的,天造的不如己造的,肯定滋养生命。若老慌,一急一慌就没命了。安静是一个道,运用得好,气质也好了,气息也好了,身体也好了。 “元气之说”,诸葛亮早有耳闻。认为无论世间万物,皆为气化的存在形式。而精,乃气中之精粹,是生命产生的本原;神,则是指变化,自然的种种变化及其内在规律。 气又是运动不息,变化不止,捉摸不透的,表现得十分复杂,但在正常情况下,气的变化又是有一定规律的。比如,人之生、老、病、死,物之春生秋收,夏长冬枯等等,皆气变化所致。 气,人不能没有气。人的一举一动,皆牵引着气机。需要从“天地之气”中摄取营养成分,以充养五脏之气,从而维持机体的生理活动。人的五脏、六腑、形体、官窍、血和津液等,皆有形而静之物,必须在气的推动下才能活动。当气的运动失衡时,就会引发疾病。因此,大夫诊断和治疗的手段其中之一就有望气、养气的平衡。 《太平经》大纲里所提到的,将气神乎其神,却只是粗略地讲明精气神之间的关系。诸葛亮结合自身的了解,认为气,简单就是一个人内在的体现。通过对方的气质,只能判断出很多个人的信息,比如谈吐,学识等等。 人吃五谷杂粮,新陈代谢,难免会吸入废气,纳于体内。营养敷布.血液运行,津流濡润,抵御外邪等一切生命活动,无不依赖于气化功能来维持。因此,养气甚为重要,却也要注意养气的方法,懂得“慎养” 人由气生,气由神往.养气全神可得其道。气是流行于全身、不断运动的,也说明了人要适当地运动,促进脏腑气机的升降出入,才有利于维持正常的生理功能,不得病。 尤其是为了养气,要特别注重劳逸结合,保持身心健康,悟出了这一点,诸葛亮是深了其然,若是从前能得到此天书,通读其义,恐怕蜀汉的复兴,指日可待。 可惜,时也,命也。 不过,诸葛亮现在觉得也为时不晚,毕竟得到天书,是幸福。但若是自己不重视,不爱读书,也有可能会失之交臂。 可以说是爱读书,阅读改变了诸葛亮的命运,使诸葛亮更加坚定这辈子不会再那么傻,凡事再亲历亲为,最终累死自己,还不讨好。 诸葛亮感激《太平要术》的提醒,等于间接又救了一命,能时刻警醒自己,于是,诸葛亮会心一笑,得出最终的结论: “爱读书是个好习惯呀。” 第一二四章 五大奇术(一更) 诸葛亮看了大纲后,细细领会了一下,然后又接着翻开了《太平要术》的目录,只见目录上方写着几句小楔如下: “太平有方,东西南北。以气化术,天地四奇。” 诸葛亮往下细看,果然后面的全是描写各种奇术,粗粗地数了数,共有五大奇术。分别为: 术一,撒豆成兵;术二,点石成金;术三,呼风唤雨;术四,驱逐净化;术五,瞬发力士。 诸葛亮看着标题,就觉得大开眼界,想不到这大汉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在世间流传着这等奇术。若是习得一二,岂不是纵横于天地,逍遥生活,尽皆无忧。 诸葛亮内心也很想获取得到这些奇术的能力,以前凭着《奇门遁甲》里面的阵法、道术,就曾使自己创下了不少赫赫的威名与传说。 因此,诸葛亮对眼前这本《太平经》的渴望,超出了常人,哪怕《太平经》已是残缺,仅存一篇《太平要术》,但诸葛亮还是视若珍宝。 五大奇术,也不少了,先学了再说。 诸葛亮按捺不住内心的催促,急急地翻开了书页,读了起来。 撒豆成兵,一种可以用豆子配合法术口诀变成士兵甲胄的道术。运用相对应的法术口诀,不同的豆子通过撒豆成兵道术,演化出来的军兵皆有不同的战力与效果。 如用红豆,可召唤出红焰军,红衣军极重杀气,可壮军威军势;用黑豆,可召唤出黑云军,黑衣军首重防守,有刀枪不入之能;用绿豆,可召唤出绿水军,绿水军善于潜伏,能疑兵诈敌,常有意外之喜;最为强大的是用黄豆,可召玄甲军,玄甲军攻伐极强,力如巨石,勇若龙虎,乃破军陷阵之首选。 可惜的是,这些用撒豆成兵道术所召唤出来的军兵,是有时间限制的,最多只能待一柱香之久,且此术极耗召唤者的心神,不可经常而用之。 诸葛亮越看越觉得惊奇,内心不断地比对,演化,只是此时在军帐之内,条件有限,无法实操,不然倒可试试这奇术是否有效,是否真的威能如此恐怖。 不过,诸葛亮也不着急,先精读细看,弄通为止,他日有的是机会尝试。最主要是谨慎验证,大胆设想,不然道术一途,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诸葛亮记下了撒豆成兵术之后,又将法术口诀在内心不断地默念,直至确认已是熟记于心,烂熟于背。 诸葛亮这才开始看下一个奇术,深知贪多嚼不烂,绝无草草而过,而是真的记住弄懂,至少是字面内容弄懂为止。诸葛亮又翻开了第二个奇术。 点石成金,一种能石头短暂变成黄金的道术。相传,点石成金乃是道教祖师汉钟离所传,汉钟离原名叫钟离昧,曾经是项羽军中的将官,善使大刀,打起仗来非常勇猛。因为项羽生性残暴,就离开了项羽。 后来,汉钟离成为韩信部下的一名大将,为刘邦开国立下了汗马功劳。汉钟离虽然是西汉王朝的开国元勋,但因他性情爽直,多次得罪汉王刘邦,刘邦非常恼怒,指使韩信杀了他。 汉钟离死后,魂魄来到终南山,隐姓埋名,一心想修炼成仙,最后被东华仙下凡超度,升天成仙。多年之后,汉钟离收弟子吕纯阳(洞宾)传其衣钵,并将点石成金之术,传给了吕洞宾。 吕洞宾利用此术,多次造福世间,直到功德圆满,方位列仙班。故而世间还是将点石成金术流传了下来。 同样,点石成金也有缺点,就是石头被变成黄金之后,只能保持二天,过后就会变回石头。诸葛亮看到这,不由暗暗感叹了一下,若是能长久,岂不是富可敌国,万民皆富足。 不过,既然是奇术,诸葛亮也知必遵循天道,石头就是石头,黄金就是黄金,障眼法只可蒙骗世人一时,倒也算是颇为奇巧之术了。 诸葛亮又翻开了呼风唤雨篇,这呼风唤雨倒与《奇门遁甲》里提到的类似,有异曲同工之处。诸葛亮学起来,更是不费吹灰之力。 呼风唤雨,一种具有支配自然伟大力量的道术。风、雨、雷、电、云、雾皆在此列,通过建坛召将,以咒、符、檄、奏等形式向神仙禀明,借力获得使唤这些自然现象的能力。 之前,诸葛亮对此道术已算是窥得门道,只是不得入门罢了,仅能利用天象变化,顺其自然,利用一番,却是无法自主控制。 如今,呼风唤雨正好遂了诸葛亮多年的心结,他日可解燃眉之急。 诸葛亮看完呼风唤雨,知道此术若想演试,必极耗心力,故而也先放一边,只记在心中,接着看最后二术。 驱逐净化,一种能将人体内中毒、病气通过符水排除驱逐,或将身边周围有害气体净化的道术,以及人的害怕,胆怯,恐惧,心寒等等皆可用此法。 此道术要求不依托于外物,必须达到心灵相处,天人合一,方有此效,即主要是利用自身的意志力与意念,加上施法者的引导,从而达到驱逐净化的效果。 诸葛亮觉得驱逐净化之术,若是用得好,比如中计战败,包围被伏之时,说不定能大大的奇效。 接下来,诸葛亮看向最后一道奇术,想知道压箱底的是什么道法,毕竟前面的奇术虽说巧妙,却还是无法镇住二世为人的诸葛亮。 瞬发力士,一种能将普通人瞬间变成狂热、力大无穷的力士。被催发的力士,将最大限度地激发自身的潜力,使智慧、勇气、力量皆达到人生前所未有的巅峰。 果然,诸葛亮觉得这瞬发力士就是最不平常的。这种道术,岂不是能将未经战场锻炼的军中新兵,瞬间变化信念坚定,战意无穷的百战精兵。 不过,瞬发力士道术的使用,要求也极其苛刻。不止需要施术者浪费巨大的心神与意念,且被施术者必须绝对忠诚,通过烙印在普通人内心处的术语,催眠被施术者,从而使人激发出无限的潜力与实力。 第一二五章 变成月老了(二更) 诸葛亮看完了这四大奇术,不由感叹天地之大,包罗万象,无奇不有啊。世间居然有如此奇妙之术法,令人难以想像。 诸葛亮对《太平要术》的五大奇术的兴趣极高,不仅仅单单止步于熟记与了解,更是利用自己重生一世,再生为人的经历,充分利用脑海里全部的知识和智慧,将手上的《太平经》一一精读,反复比对,据经引典,从而不断地推敲出新义出来。 比如,为什么撒豆成兵只能用豆子,若是用其他物品,是否也能达成效果?通过撒豆成兵召唤出来的人,为什么不止能动,还有不菲的战力,明明只是豆子而已? 点石成金,将石头化成黄金,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将石头一直以黄金的形式保存下去?除了石头,能不能点菜成金,点沙成金,甚至是点水成金? 呼风唤雨能不能扩大范围,直接呼唤太阳与月亮?呼风唤雨,是否不限地理位置,山川地型等等?驱逐净化能否代替大夫郎中治病?若是呼风唤雨召唤出来的风雨交加,飞砂走石,能否用驱逐净化解除? 瞬发力士,培养出来的力士,是不是每个人的隐藏潜力,其实相差不大,若是潜力高的,是不是更难催眠成瞬发力士,还是只要足够忠诚即可。 诸葛亮突然觉得脑子不够用,陷入了“十万个为什么”的怪圈,通过利用从前的经验或者读过的书籍,不断地破解一个又一个的疑惑。 不过,当一个人开始辩证地看待一个问题,那么所有漏洞都无法再用依据来弥补,因此找到的依据,往往会有另一个漏洞出现。 诸葛亮就这样开始与《太平经》较劲,一遍又一遍地读《太平经》,然后又在脑海里推演《太平经》变化的种种可能。 直到诸葛亮开始感到头疼无比,甚至是无法思考的时候,上一回如此地难受,还是在用祈禳之法进行七星续命的时候,诸葛亮简直是受着非人的折磨。 可诸葛亮却咬着牙,还是不愿放弃,想将《太平经》里面仅存的《太平要术》融会贯通,潜意识地继续用渐渐失去控制的思维,去与那《太平经》合为一体。 突然,诸葛亮眼前一花,金光一闪,神台变得一片清明,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响起了一段经文吟诵。 “鸿蒙初判,混沌始开。天命化道,地藏真经,人领众灵。因果不空,三书现世,三叶青莲,尽化真经。天地人,各得一书。” “天书掌命,天命所归,位列封神。地书结果,地参道藏,长生不老。人书轮回,人定生死,三生姻缘。” “天书名,封神榜,伴生打神鞭。地书名,山海经,伴生人参果。人书名,生冥簿,伴生轮回笔。” 诸葛亮的头脑里,好像自然而然地了解不知从哪儿出现,何处得来的经文,其含义也一览无遗。 待诸葛亮定睛一看,眼前的《太平经》不明何缘故,却是变成一片空白,且是页页空白,成为名副其实的无字经书。 然而,当诸葛亮意随灵动,念走心生,那《太平经》却又慢慢地浮现出文字出来。可出现的文学又不是诸葛亮之前所见的《太平要术》五大奇术,而是变成新的内容。 那经书依次地浮现以下内容,将诸葛亮震惊得难以言语。 “人合天道,轮回占六,生死有定。草木无情,姻缘天定,三生石现。集万物之灵于一身,故成人书,名生冥簿。” “生冥簿有二。其一,生死簿;其一姻缘簿。生死归后土,后土归地藏;姻缘起女娲,月老牵三生。生死一笔之,绣球红线牵。” 那《太平经》突然变成了人书,诸葛亮一时被吓呆了,惊得反应不过来,愣在原地,久久无法思考。 过了许久,诸葛亮才算缓过劲来,想起以前书里也曾提到天地人三书,传说极多,难道近在眼前,手里的这本竟然是世所流传的人书? 诸葛亮开始回起有关人书的传说,以便考证一下。 传说,人书,又名生冥簿,分二卷,一卷是生死簿,一卷是姻缘簿。生死簿最初被后土娘娘所得,后人书有灵,自取其主,传于被地府地藏王。姻缘簿,一开始乃女娲娘娘所写,后女娲娘娘证道,斩三尸化圣,故有月老。 生死簿上,可以查到所有人的功过来历,并可上溯九十九世。还能够通过轮回笔直接控制人的生死,一旦被定下死期,即便是大罗金仙也是逃不过的。 其功能之强,文王山河鼎、解离决、无双棍等天上地下最强的法宝、仙术也难及其万一。 且生死簿作用范围,距离无限大,无须见面,只要有姓名、生辰八字即可置人于死地,从表面上看来,死者死因可以是任何一种情况,而且不会怀疑到生死簿主人身上 姻缘簿上,可以决定所有人的爱恨情仇。自开天以来第一对道侣是帝俊与羲和,这是天婚,而这桩姻缘是女娲促成的。 因为这件是定下有伦理之事,亦是补全了天道,故而天降功德,女娲也分了一部分。于是女娲想了想,说个媒也能赚功德,何不炼制一样法宝,用来制定天下生灵的姻缘之事,赚取更多的功德。 就这样姻缘簿就出世了,还有其配套的红线。 说来姻缘簿也是可怕之物,只要在两个人偶上写入名字和生辰八字,那这两个人不管是男女、男男、人妖、人鬼、人仙、妖仙,都会相爱。哪怕,都是月老的乱牵线造成的,也无法逆转。 月老本是女娲娘娘证道而生。原因是在促成帝俊那对道侣之后,发现上古中能让她来说媒的人根本没有。于是就把姻缘簿交于月老,让他来操作了。 相传,女娲门下确实没有月老此人。但有一样法宝却与姻缘有关,月老就是女娲借红绣球斩出的一尸,至于用白发老头的面貌出现,可以理解为低调,毕竟以本相出现在世人面前太轰动了。 诸葛亮觉得世事真是奇妙,自己得到人书,岂不是要变化月老,诸葛亮借着书桌上的铜镜一看,不由苦笑,暗道: “我居然变成说媒牵线的月老了。” 第一二六章 峨嵋仙山有仙人(三更) 诸葛亮拿着人书一脸无奈,不断看着人书跳出来的内容,才发现他仅仅只能看到人书中的姻缘簿。 诸葛亮好想给自己添写一大堆世纪佳缘,可惜没有姻缘簿相对应的红线和花绣球。 千里姻缘一线牵,万花丛中抛绣球。 诸葛亮这些都没有,不止如此,就算有,诸葛亮也只有大汉少有的一些美女佳人的名字,更别提是生辰八字了。 诸葛亮觉得眼前的人书简直就是鸡肋,还远不如《太平要术》来得实用。幸亏,《太平要术》里面的五大奇术,诸葛亮已是熟记在心,并牢牢地印在脑海里。 正当诸葛亮看着通灵的人书,静静地感慨,人生真是万事俱备,总是欠东风的时候,却不知在遥远的地方,发生了一系列因诸葛亮通读《太平经》中的《太平要术》篇,从而激发的大事。 一望无垠的天际,本是黑夜笼罩中的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抬头不见日月,此时突然隐隐地出现了一小点血红,然后漫漫扩散,渐渐地变大,已是肉眼可见。 这一片猩红又开始分化,化为四部分,然后以快速得难以分辨的轨迹,向四个方向飞去。仿若红光闪闪的流星掠过,飞向到四处,没有人知道陨落到地面的是什么,或者根本就没有,只是一片霞光。 只见,这四颗来历不明的星光,各自飞到不同的地方,然后隐没消失。一颗很快就降落,飞向幽州涿郡,第二颗也飞了一会儿,就降落在豫州沛国方位;第三颗急飞得更远,落在扬州吴郡方向。 第四颗看方向是要飞向并州五原郡,结果尚未飞到,就在半路爆炸开了,只见火光四射,最大的一块仍是落在并州五原郡,其余小块皆隐没于四处八方,消失得不见踪影。 这些事情,诸葛亮却是一无所知,正在军帐之中静静地呆看着人书,颇有无奈。然而,诸葛亮浑然不觉,却有人被惊动,醒了过来。 峨嵋山川,奇险无比。山顶却有一座小小的道观,道观的人不多,仅为三五人。居山之高自是云雾缭绕,此时道观后院,有一老者原正酣睡,却是猛然被惊醒,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 那老者仙风道骨,眉清目秀,白须极长,只见其举出左手,五指掐算,不一会儿,竟是眼神担忧,紧皱眉头。 “这方世间,互发的不稳定了。紫薇移位,恐将大乱,眼前却又被来历不明之人闯入,一场腥风血雨怕是免不了。” “罢了,我等修道之人,游于方外,承这里的一些香火情,是得为这天下尽点心力。” “是时候下山了。” 那老者像是自言自语,呢喃了几句,然后做了十分坚定的决定。于是,开口向外面呼唤道: “徒儿们,都进来吧。” 房门应声而开,四人鱼贯而入,进了门后皆向老者掐了个手印,行了会师礼,齐声道: “拜见师尊。” 原来,老者有四个徒弟,分别是张道陵张天师,邱弘济邱天师,葛玄(葛仙翁)葛天师和许旌阳许天师。 葛玄年纪最小,却又最得老者的喜爱,故而也敢于大胆一些向师尊交谈。葛玄笑咪咪地出列,说道: “师尊,您醒了,真是太好了,这一睡可是三百年,想死徒儿了。” 那老者仿佛就知道葛玄会如此说,笑骂了一句,回道: “不将一门心思好好放在修道之上,倒是练了一张油嘴滑舌,你的天赋原是四人之首,道行居末,也不嫌害臊。对了,为师交待办的事怎么样了?” 那老者就像突然记起一事般,认真询问葛玄,大有没办妥,重重责罚之势。 “回师尊,已遵照您的吩咐,将天书放置于一处,待有缘人遇而取之。” 葛玄见师尊认真起来了,也收起嬉皮笑脸,严肃地回答了老者的问题。 “如此就好。当初为师见有天雷震碎石壁,得仙书三卷,名曰《奇门遁甲》。上卷名‘天遁’,中卷名‘地遁’,下卷名‘人遁’。天遁能腾云跨风,飞升太虚;地遁能穿山透石;人遁能云游四海,藏形变身,飞剑掷刀,取人首级。” “此仙书顺天而现,应运而生,为师不敢据为己有,故令汝寻一处福缘洞天之地,静放以镜,待有缘之人自得其份。” 老者回忆起了当初得到仙书的过程,已得道为仙,那仙书的内容自然学之甚易。只不过,老者不为这些天材地宝而心动,一心求道,不假外力。 “师尊,徒儿不明,既仙书为师尊所遇,必定有缘,师尊何不亲自挑选几个资质绝佳、天命之人,将仙书传授下去,也好承其恩,领其情。” 葛玄是真的摸不透眼前的师尊到底是什么个打算,明明得到了仙书,却又转眼将仙书放在人世某一处,白白送与有缘人,也不论得到的人是否有资质领会,习得一二。 若是机缘巧合,为一愚钝之人碰巧得到,岂不浪费仙书的玄妙,落个暴殄天物的结局。 “呵,你倒是想当然。天命之人皆是有大气运之辈,哪愿随我等潜心向道,静神修仙。不过,为师唤尔等前来,正是有下山之意。为师推演天机,紫薇移位,不久将世间大乱,可也与我等方外之人,学道之辈有一段机缘。” “故而,为师决定将亲自去风尘之中走一遭,看是否能为泱泱百姓,万千平民谋一处休养生息之地,为天下太平出一份绵薄之力。尔等四人,以道陵为首,兄弟同心,需谨慎守好门户,不可插手红尘俗事,静待为师归来。” 那老者说完,右手轻轻地掐了个法印,未听到一句半语法术口诀,就化为一缕青姻,竟然已是身形飘渺,不见影踪,许是云游而去,说不定已到了世间任何一个角落都有可能。 道法之玄又玄,难以一言蔽之。 “恭送师尊,谨遵师命。” 留下张道陵和葛玄兄弟四人,面面相觑,不由感叹师尊的道法果然了得,不知修炼到何年何月,方能达到师尊一样,运法举重若轻,化道如燃青烟。 第一二七章 汉末三仙皆下凡(一更) 南华山上,清风徐徐,晚星照耀。夜色虽浓,山顶却仍清晰可视,两眼可见。 有一颗古老的松树,枝长叶茂,树根深藏地底,粗壮有好几尺之大,大概无声无息地一直默默地从山顶往山底潜去。在松树边,有一台平整的石桌,二只圆滑的石椅。石桌上的棋路纵横交错,棋纹金光荡漾。 黑白的棋子早已不分你我,密密麻麻点满了整个石桌,无论是黑是白,每个棋子都散着闪闪的星光,仿佛再有片刻,就能分出胜负。 然而,此时坐在石椅上的二人却都双双停下来了,似乎对棋局不再感兴趣,变得索然无味,被这天际边突然变幻,给惊扰得没有了心情与兴致。 二人皆抬头,静静地看着那四处散开,如流星般的猩红,直到消失不见。良久,二人才慢慢地收回眼光,又彼此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确认过眼神。 “真人,这回却是你输了。” 静坐于右边的那人先是忍不住开口了,定了输赢,却不知是在说棋局,还是顾左右而言其他,另有所指。 此人鹤发龟背,手持白鸾尾,腰悬济世壶,一看就知养生有术,长寿无比。另一人却是自好相反,仿佛为了印证物极必反,阴阳相随。 对坐的人手里仍紧挟着一颗白子,稚嫩的脸庞,漆黑的秀发,难以令人相信刚才的真人称呼是否为幻听。然而,一双童真的眼睛却深邃不见底,犹如见过世间变迁,沧海桑田,颇有种宠辱不惊,去留无意的淡然从容。 可谓是:闲看庭前花开花落,漫随天外云卷云舒。 若是修仙求道之人在此,必然惊叹此人的手段竟是如此高明,已是驻颜有道,逆老还童,到达了返璞归真的境界。 只见那人不以为意,将手中的棋子轻轻地放石桌上一放,不紧不慢,不喜不怒,平静如水,波澜不惊地款款回道: “弹琴石壁上,夜棋南山顶。鹿饮寒涧下,鱼归清海滨。” 那童颜真人却是先吟了几句诗,嘴角开始有了一丝嘲讽的笑意,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接着,朝着那鹤发老者笑道: “老道,世事如棋局局新,是您着相了。缘生缘灭,因起果报,皆在人心。经书虽二易其人,却皆是书得其主,何来输赢,命也缘也,非我等可定也。” “那峨嵋山的左慈老道虽与我等经常意见相左,不对路,却也是一心为了这滚滚红尘与天下百姓,我虽比你们棋差一着,然而有可能歪打正着,说不定能绝地逢生,逃脱生天也不一定。” 那童颜真人一言点明了峨嵋山上住的老道为左慈,可不愿多说南华山与峨嵋山的瓜葛纠纷,而是洋洋得意地表明自己运气爆棚,在与二人的比试之中,还是没落下风的。 “呸,老头是医者父母心,真正地心怀天下万民,医治百病,那左慈也通医术,却是以医之名,行道之实,与你都是一个德性,不说别的,凭您化名南华老仙,给那张角小儿送去《太平要术》,我就知您没安好心。” 那鹤发老道却是先发飙了,显然极不赞同眼前的南华老仙,也不愿与那峨嵋山的左慈为伍。 “于老道,你也太抬举自己了。天道循环,报应不爽。若是没我将《太平要术》送与那张角,顺应天道,哪有如今的群英并起,诸雄同辉的局面。至于今晚的事,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待我下山,顷刻部署一番,定可消弥于无形。” “那《太平要术》本是得其主,天时地理人和已是居二,然而人心难测,仙书有灵,故而另寻新主,也算是功德一件。此次大乱将启,汉室倾颓,作为仙书引缘之人,理应再送去一场造化。老道,要不与我一起下山?以你之能,定可使这天下太平早日实现。” 南华老仙极为自信,笑眯眯地好像三四岁小孩童般,为自己的失误找借口,好像怕自家长辈责罚似的,连连辩护。末了,还顺便忽悠邀请对面坐着的老道。 “下山,自是要下山的。这混乱世道,百姓多苦,正是救死扶伤,治病医人的好机会。不过,我于吉可不想和南华老仙你混在一起,怕被你卖了还帮你数钱呢。” “虽说你身为南华山得道天仙,一身道法惊天,不过以老道看来,你的眼光却是水得很,每次所挑选之人,尽皆被俗世所污,名利所变。不与你同道而行,还能提高眼力,免得看走眼,可就吃大亏了。” 于吉反而落井下石,将南华老仙的糗事一说再说,势将嘲笑全力反弹,尽数送还给南华老仙。 可惜,南华老仙却不以为意,已是活过了不知多少年头的人,自然不会对片言只语而中激将之计,被引起任何不适。甚至,南华老仙心静如水,无论是什么话,还是什么事,皆是淡然处之,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引起他的内心一丝波动。 南华老仙仍是笑了笑,道: “枉我用南华山千年之清茶请你喝了,纵是那水,也是取自于悬崖峭壁,非百年之晨露寒泉不用,你倒好,一句好话都没有,仍是一股臭脾气,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也罢,世间百万道,一道三千人。既不同行,那我等就再比一比,看谁找的弟子或传人在这东汉表现优异,救万民于水火之中。” 南华老仙嘴里说着计较,实则只是有心开玩笑,似乎插科打诨已成习惯。言语之间,对于吉愿意下山之事,也是感到欣喜。 于吉说的没错,南华老仙喜欢清净,素来与人少打交道,虽然道术精深,可眼力却并不老辣,比之于吉这种救人治病,游走于万千人世的仙人来比,自是不如。 因此南华老仙做事,素来看重天道,顺天道而为,而少测人心。这一点,就颇为把柄,常被于吉和左慈二人诟病。 南华老仙、左慈、于吉,被众多的弟子与徒儿合称为“汉末三仙”。 道有不同,人情皆通。三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感情,是能够互相理解的好友。 “哪里还用比,每次都是你垫底,你就好好准备好茶与仙果,待天下太平,百姓思安之时,看我和左老道不吃穷你才怪。” 于吉也知南华老仙的性子,收敛了火爆的脾气,不和南华老仙争执。于吉爱和人争执,可这南华老仙就像块呆愣石头,无论你怎么激将,或是言语轻挑,皆是不中计,不上当。 于吉久了,也倒学了些修心养性。 “走也。” 言罢,只见南华老仙和于吉皆双双消失,遁走于四方,神游天外。 第一二八章 灵觉初启 诸葛亮在军帐之中,并不知道整个大汉天下已是四方云动,波涛暗涌。眼前的人书,已是无法再从中窥探再多,诸葛亮也不愿继续苦闷在帐营内,就揉了揉双眼,站起了身,准备走到外面散散步,歇歇心,好修复一整夜看书的疲惫。 诸葛亮伸了伸懒腰,缓慢地向外面走去。诸葛亮正在寻思是否应该明天将人书还给张宁,不然被张宁发现人书在他手里,就变了一个味道,不问自取谓为偷。 如今虽是诸葛亮无意之中捡到张宁掉落的人书,却也失了正大光明,若是没有物归原主,总是觉得心里有种贼兮兮的感觉。 诸葛亮边走边吹着凉风,欣赏着今晚美丽的夜色,可惜之前在军帐之中,对于刚刚发生的一切,却是毫无所知。毕竟,那些流星般的火花,来得快,去得也快,而且无声无息,无影无踪。 若非有心观察之人,是不会发现天空的异变,除非是像南华老仙、于吉和左慈那样的存在,才能将世间发生的种种,明察秋毫,尽在掌握。 于是,诸葛亮自然也没看到那一幕,所以心情愉快地散着步,就差哼着小歌,表达下捡到至宝人书的高兴了。 夜风送爽,月明星稀,可惜这一世诸葛亮还太小,还没有结交到曾经相谈甚欢,相处得来的那些好友,只能独自一人享受这静谧的晚景。 诸葛亮逛了一下军营,发现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去处,无聊得很。去找高堂隆、邓茂他们嘛,又怕他们不自在,去找赵琰和张宁,恐怕会被人以为胁迫过急,这都不是什么好主意。 想不到曾经的蜀汉丞相、大军师,多少文臣武将围绕在身边的诸葛亮,居然会变到如此地寂寞,也许军旅生活就不该在这种年龄经历。 毕竟,这么小,大概所有像诸葛亮一样大的人,要么在家中跟着先生读书识字,要么就在家里附近的田野每天到处游玩,诸葛亮觉得虽然保留了大量的家财,为家人将来能过上美好的生活,似乎又背负的太多了些。 略略感到有一些压力,想到如此,加上刚才长时间地观看经书,劳心费神,诸葛亮突然感到有些头脑发胀,精神不佳。于是,诸葛亮结束了今晚漫无目的散游,一步一步地往回走。 军营之中,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都是高度警惕,长期有军兵巡逻的,哪怕是在深夜,也是灯火通明,军纪严明,不会有一丝的松懈与懒散。 诸葛亮回到属于自己的军帐之前,见到几个军兵笔直地站着,守卫着他的营帐,军兵没有一点倦意与困盹,仍然保持着生龙活虎的精力,两眼炯炯有神,扫射着四处的动静,坚决排除一切危险与有害的可能。 诸葛亮原想走进军帐,回到床上,盖上被子,蒙头就睡,好好睡一个大懒觉,这样明天就能精神倍好,神清气爽了。可今夜长时间的苦读与出去散步走了这么多的路,竟是有些口渴难奈。 诸葛亮打算让军兵前去泡一茶水,好解解一时的口渴。只是用神过度,精力疲软,诸葛亮没有太多的精神,但素来在人前不愿示弱,总是表现得很强硬。 诸葛亮还是强行聚集精力,凝神向帐前的军兵看望,正准备开口,叫唤军兵前去泡一杯茶水,结果一看,却是惊得诸葛亮久久难以回神,目瞪口呆,不明所已,惊心动魄。 只见,那军兵的头顶竟然有一串白气,凝而不散,直达云霄,白气犹如晨露,犹如炊烟,诸葛亮不明白那到底是什么,该如何称呼为好。 毕竟,以前诸葛亮从来没看见过人的头顶上,竟然会有白气缭绕,围聚于顶。向来礼敬鬼神,深信举头三尺有神明的诸葛亮自然知道桃李不言,下自成溪,事出异常必有因。 但诸葛亮想来想去,虽说重生算是一件怪事,可也已过去好几年了,一直都是相安无事。近来发生的,算是平常,实在是没有什么特别可关注的人与事。 对了,除了从张宁身上掉下来,被诸葛亮捡到的《太平经》中《太平要术》篇,哦,不能再叫《太平要术》了,已是被诸葛亮通读,从而显化真身,成为混沌初开,天地人三书之一的人书了。 难道是那人书搞的鬼,引起的异象,才令诸葛亮能看到人的头顶上那团白气,可那团白气代表的又是什么呢?诸葛亮直觉自从遇上了张宁,就仿佛总有一大堆事,接踵而来地想不明白,甚伤脑筋。 诸葛亮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于是假装不动声色地说道: “去,渴了,给我弄杯茶水来。” 诸葛亮先是吩咐那个头顶有白气的人去干活,为他泡一杯茶水,待那人走远了,诸葛亮就想再像刚才一样,集中全力,全神贯注地盯着另一个军兵,看是否仍有异象。 “遵命!”那军兵脆脆地答了一句就大步离去,前去完成命令。 那人一走开,诸葛亮就勉力睁开大眼,直勾勾地盯着旁边的另一个军兵,另一个军兵突然被诸葛亮竟然眼神怒睁,死死地盯着他,一时被看得发毛,心惊胆战,还以为得罪了诸葛亮呢。于是,作为弱势群体的军兵害怕地小声询问: “主公,有何吩咐?小的这就去办,绝不敢有一丝怠慢,必不负主公所托。” 那军兵怕得都差点要哭出来了,别说是面对诸葛亮了,就算平日里面对高堂隆,这些大头兵也极怕身在高位之人。眼下诸葛亮却不知是发哪根神经,突然想与这些小小的军兵有交集,过不去。 “无他,我有些累了,扶我进去休息吧。” 诸葛亮发现当他再用力紧盯另一人之时,却是再也不见白气冒出,甚至是什么都没发生,也不知是心力消耗过大,导致没法成功,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只好假装让军兵扶他进去休息,消除因诸葛亮的怪异行为而引起的尴尬气氛。 诸葛亮不知道的是,那是灵觉初启。若有修道之人在此,就会发现诸葛亮的灵性已开,道根已悟。 第一二九章 望气一术 诸葛亮没有成功炮制,反而因为再次劳心费力,导致这回是真的累得只想睡大觉,就连口渴也难掩倦意,口中哈欠连连,回到军帐,待军兵送来茶水,诸葛亮也只是草草地饮了一二口,就卧床而睡。 虽然不知那团白气是什么,但诸葛亮不急,人生长着呢,总有一天会揭晓的,先好好睡一觉,待明日再试试看,说不定会有所不同。 反正若是出现,自然不会再轻易消失,诸葛亮多多少少还是希望那是有用于他的东西,所以有些期待。 第二天,诸葛亮没敢懒床,早早地起床,心里惦念着昨晚出现的异象,若是不弄个明白,诸葛亮怕以后的日子都过得疑神疑鬼了,穿戴整齐,洗漱之后,就连早膳都没顾得上吃,就急急地冲出军帐之外,准备找一个军兵来试验下昨天的猜想。 诸葛亮出了军帐之外,发现昨晚的军兵尚未换防,还是昨晚的那一拨,于是不知是对昨天那个军兵有了一些印象,还是刚好凑巧,诸葛亮颇为恶作剧地,又挑选了昨晚那个军兵。 那军兵就一直没能忘记诸葛亮昨晚的怪异,原想再等一会儿,换了军防就好了,以诸葛亮日理万机的情况,肯定会记不住他这个军兵的,这样就相安无事。 想不到今天早早地,尚未鸡鸣,天放大白,诸葛亮却就来了,更是像昨天一样,死死地盯着他,真的是吓得那军兵头皮发麻,心毛得要炸。 好在,诸葛亮没有像昨晚一样,盯着军兵久久不放。因为诸葛亮测出来了。诸葛亮对那军兵聚精会神,集中精力,奋力一看,那军兵的头顶果然再次出现一团白气,比昨晚那军兵多了淡淡的青色,白中渗青。 而昨晚被诸葛亮看了一会儿,头顶出现白色气团的军兵早上却发现已消失不见,料来头顶上那团气体也是有时间限制的。 为何如此地肯定?那是诸葛亮见激发了昨晚那军兵头顶的白色气团后,一时兴起,就又换了一个军兵,同样的操作,同样的将精力对准,脑海里想着,然后用力一看,也是一样的结果,果然冒出了和昨晚最先激发的军兵一样的白色气团。 一连续激发了二个军兵头顶上的白色气团,诸葛亮感到有些累,微微地疲惫,好像心力交碎,疲劳过度一样,急需休息。于是,诸葛亮又走回了自己的军帐,回到刚离开不久的温床上,闭目养神。 诸葛亮躺下之后,虽闭上了双眼,大脑却无法入睡,一直在运转,思索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良久,诸葛亮才理清了一下头绪,暗暗自问: “难道这是学习了《太平要术》之后,又看了人书,才导致的么?” “莫非,这是传说中先秦炼气士的望气术?” 诸葛亮不敢肯定,只好不断回忆曾经看过、读过的相关先秦炼气士所修习的望气术,希望参照这些提到的只言片语比对出,这到底是不是望气术,了解到自己遇到的这些异象是好是坏。 先秦,一个离大汉并不遥远的历史时代,凡是汉高祖刘邦推翻的秦朝建立之前年代,都归属于先秦。传说中,三皇五帝到秦前时期,经历了夏、商、西周,以及春秋、战国等朝代,奇人辈出。 在长达1800多年的历史中,先秦之人创造了光辉灿烂的历史文明,比如大汉目前流行的占卜之术,就源自夏商时期的甲骨文,许多流传于世间,被平民百姓所知晓的宝剑名刀,皆出自殷商的青铜器。 天纵其才鬼谷子的弟子孙膑所著的《孙子兵法》至今是文韬武略必学之一,与《春秋左传》相辉映,一文一武。哪怕是大汉英杰辈出,仍是无法超越这些奇人奇著,只能模仿,学习其中的精义,再运用天资,得其成就之一二。 更为重要的是,先秦期间,百家争鸣,出现了极其了不起的儒家圣贤孔子和其他学家大贤大能不计其数,可谓是诸子百家,百花齐放般壮观,开创了前所未有的繁荣,那真是一个令人向往的年代,自然地带着信仰、智慧等寓意留传于世人的心中。 先秦炼气士,是一个很神秘的组织群体。求道,绝情,求证生命之真谛,追寻上古修士之路,炼气,修道,长生,逍遥,谱写一篇不一样的生命之道。 炼气士就是现在修道之人的前身,他们长期隐居于山林,是一群擅长炼丹制药,以奢望求长生的人。其实,炼气也叫方士。他们炼的是长生不老药。 当然,也有些炼气士不同,主要是三皇五帝到春秋战国期间以练气为主的修行人,他们想通过练气修行获得超自然的力量或者羽化飞仙获得长生。这些长期练气的炼气士修行法门,就称之为“望气术”。 望气术,又名天子望气术,即轩辕望气法。相传是轩辕黄帝观察地理山河世间万物所开创,万物有灵,皆可望气,对物望气,可知吉凶,对人望气,可明其能。 望气术,在先秦时期已经出现,最先是用于观地理阴阳,查吉凶祸福。千里望气,一言断成败兴衰。在先秦的许多典籍中均有望气活动的记载,可见当时望气术的兴盛。。 《左传》哀公六年,记载天上有云如众赤鸟,夹日以飞三日。《史记》上说秦始皇时,有精通望气术的人说:“五百年后,金陵有天子气”。于是秦始皇东游,以厌之。项羽的谋士范增说刘邦:“吾令人望其气,皆为龙虎,成五彩,此天子气也。” 望气术,涉及的书极广,描述颇多。到了秦朝,望气术多用于望人之气。甚至有专门写望气术的书籍,如有《别成子望军气》、《常从日月星望人气》等望气术专书 相传,望气术乃遥远不知名的“东岛”一脉的绝学。既能内视,预测天气,看穿天机,窥得三才之变(天、地、人)等神奇功效。 善于“望气”之人,必有“气”做基础,运功之时瞄准人的所在处,半阖双目入静,似看而非看,目注而达心,久而久之,自然可以看到一种冉冉升腾,薄轻飘渺的岚雾,这就是大自然的环境之气和人体内气相沟通形成的气,也称之为晕。 诸葛亮越想越发肯定自己所学到的就是“望气术”,不然激发的异象,不会和先秦炼气士所描述之中的“望气术”如此相似。 不过,诸葛亮发现会“望气术”可是一大大好事,从前诸葛亮在用人方面,许多人才并没有时间、方法可检验,如今有了“望气术”,就比较难以错过了。 望气术之下,诸葛亮好像看到了一大批人才跑步而来,入在麾下。 第一三零章 你赔我嫁妆 诸葛亮自从得到人书后,就发现一切都变得奇奇怪怪了,也就不诚惶诚恐,弄明白自己可能无意中学会了望气术,心中欣喜异常。 不过,诸葛亮还是决定将捡到的人书还给张宁,也许张宁并不知道《太平要术》已变成人书,但诸葛亮有必要还回去,不然可能张宁他日得知会记恨诸葛亮一辈子。 于是,诸葛亮休息了一会儿,待精力恢复了大多,又生龙活虎了,就准备去找张宁,向她言明此事。诸葛亮问明了帐外的亲兵,得知张宁所在的军帐,就轻步走了过去。 诸葛亮走到张宁的军帐前,守卫的军兵自然不会阻拦诸葛亮进入张宁的军帐,皆是纷纷放行。本来诸葛亮是想通报一下,再进去的,不过军营之中,上级见下级根本就没有通报这一说法,也就作罢,大步走进去。 悲剧发生了,只见里面张宁突然放声大喊: “淫贼,色狼,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偷看我洗澡更衣。呜呜,这让我以后怎么嫁人哪,我不活了。” 张宁开始哭哭啼啼起来了,虽然张宁只有十来岁,可大汉女子发育素来就比男子快得多,加上已是浅知男女之情的张宁,被诸葛亮突然的闯入,看到了不该看的地方,自然心里委屈得很。 “姑娘千万别误会,这完全是意外,在下并不知道你在里面洗澡更衣,我敢保证,除了白花花的肉,我什么都没看到。哦不,我连肉都没看到。” 诸葛亮一脸狼狈地逃了出来,莫说是张宁,就连诸葛亮都觉得十分难为情,羞红了脸,这也怪不得诸葛亮,身在军营,洗澡是件比较奢侈的事儿,有时一连好几天没洗也属正常。 也许张宁是昨晚天黑,难以取得热水,今天一大早刚好弄来热水,就美美地洗了个澡,可谁会料到张宁一大早就在军帐之中沐浴更衣,这完全是纯属巧合,意外之喜。 诸葛亮越描越黑,惹得军帐里面的张宁更是又气又羞,都不知该如何是处。诸葛亮知道这回真是闹大了,昨晚只是口花花地想忽悠这张宁嫁给他,眼下却是将此事给坐实了。 见军帐之中,没有回话,平静了下来,诸葛亮内心稍安,却也不敢一下子掉头就跑,怕误会加深,还多个有贼心没贼胆的评价。 不一会儿,张宁穿戴整齐之后,就走了出来,脸上的红晕尚未褪去,不知是羞是气,红扑扑的,圆润的脸娇柔欲滴,另有一番美韵。张宁也尴尬得很,有心责罚诸葛亮,可一个姑娘家却不好拿被偷看洗澡这事来大肆渲染。 张宁只好假装没发生过这件事,身为诸葛亮的军营之中,根本就无法不理睬诸葛亮,所以张宁沐浴完,原本就在更衣,因诸葛亮闯进来,更是加快了速度,穿好衣服迎了出来。 看到诸葛亮就堵在门口,张宁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所以也不打算先开口,询问诸葛亮一大早的有什么事非要硬闯女子的营帐,张宁怕自己一开口就是找茬,给诸葛亮来个当头棒喝,鸡飞狗跳。 诸葛亮见张宁一出来,就十分腼腆,完全没有昨天那样像泼妇一样,言语辛辣,自知失礼的诸葛亮也不好再让场合变得僵硬,冰冷。 诸葛亮只好拿早上的缘由,用来搪塞张宁,丝毫不提刚才私闯张宁的军帐,看到张宁沐浴更衣的一幕,怕张宁受不了这些孟浪的过程。于是,诸葛亮将捡到《太平要术》的事说了出来: “小姐,昨天脚步匆匆,步履极急,在下突然见地上有一本书,料想昨日并无他人,应该是小姐无意之中跌落的,故而捡起,今日早早地就前来,乃是为了还书而至,还请小姐千万不要误会,在下不是无礼之辈。” 诸葛亮希望引开张宁的注意力,不要一直想着刚才发生的事,不然二人的友谊就很难发展了。女子容易先入为主,一旦认为诸葛亮是坏人,不值得结交,那就更别提诸葛亮所期待的托付终身了。 “书?啊,我的书呢?是不是你偷偷捡了?快点拿出来还我。” 张宁摸了摸怀里和衣袖,发现张角郑重其事给她的《太平要术》真的不在,看来是把书给丢了。张宁一下子就急了,直接将诸葛亮定为那个捡到的人,逼诸葛亮把书拿出来还给她。毕竟,这本书对张宁来说,很至关重要。 既然诸葛亮一大早就过来,不为别的,专门提起捡到这本书,这代表诸葛亮是知情的,知道张宁有一本书,那自然是《太平要术》了。看起来,诸葛亮还是好心,之前私闯军帐,可能真的是为了还书,张宁不由有点体谅诸葛亮了。 “小姐莫急,且看是否为此书?在下昨天捡到的就是这本书。” 诸葛亮将人书递了过去,准备给张宁查验一下,毕竟诸葛亮不知《太平要术》在张宁的手中是否也会变成人书。 昨天捡到这书的时候,诸葛亮可以确定地是一开始并不是人书,而是写着《太平要术》各大奇术,是精读之后才会变成人书的。 “好你个淫贼,竟然拿一本空白的书来骗我,快将爹爹给我的《太平要术》还给我,那可是爹爹给我的嫁妆,要是弄不见了,你…你要负责,唯你是问。” 张宁原本还期待诸葛亮还给他的是《太平要术》,谁想接过来一看,居然是一本什么内容都看不到的空白书,加上早上又被诸葛亮看了身子,又想到这本书仍是张角所赠,说是将来可以当作她的嫁妆。 张宁一下子就感到被愚弄了,新仇加旧怨,张宁觉得和诸葛亮就是一对天生冤家,总是能被诸葛亮这家伙气得不顾形象,气得仙女也开始食人间烟火了。 “我昨天是捡到了《太平要术》,可这就是那本《太平要术》啊,我也不知道它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可能再也无法变回去了吧,至于你说的嫁妆,我是赔不出来了,就当我提前收了就是,只好负责到底了。” 诸葛亮也无奈啊,这真的是捡到的那一本书啊,如假包换。不过,想不到这书竟然是张角给张宁的嫁妆,如今被诸葛亮捡到,也是缘分。 别说现在变成人书了,弄不回来那本《太平要术》,就算能变回《太平要术》,诸葛亮也不打算再将其变回来了,既然是张宁的嫁妆,那么捡到了就当是收下了便是。自然不会刻意再想办法寻回《太平要术》,并且还回去。 张宁的嫁妆,诸葛亮这是铁了心要收下了,真是越想越开心,捡一本书换回一段姻缘。 第一三一章 赵琰认主 张宁见诸葛亮不但死皮赖脸地认了,说是《太平要术》被他捡了,还一幅不准备退还的样子,作势要收下张宁的嫁妆,顺着张宁的话要负责到底。 张宁觉得哪怕自己是神仙,也要被惹得神都有火,且是火冒三丈那一种。诸葛亮简直就是一个市井无赖,狗皮膏药,完全没有世家望族的修养,文人雅士的风骨,更别提官家子弟的作派了。 诸葛亮一脸本就该如此,自然得很的表情,张宁就觉得十分别扭,只好一气之下,转身走回自己的军帐,一没而入,不再理睬诸葛亮。 一向气质极佳的张宁,居然大声吩咐服侍的婢女,故意让诸葛亮听到,大喊道: “严守营帐,男子与狗不得入内。” 噗呲! 旁边好几个军兵忍不住,笑出了声,又立马收回笑语,强忍笑意,当事人还在呢,怕诸葛亮一时怒起,城墙失火,殃及池鱼。 诸葛亮听到张宁的话语,只好无奈苦笑,知道佳人这回是真的生气了,更加难哄,原本一片真心兼好心,却是办了坏了。张宁如今气正在头上,诸葛亮也不打算再自讨无趣,强行进去军帐,惹张宁不开心了。 被拒于门外,实在是有失脸面,诸葛亮只好灰溜溜地逃回自己的军帐,刚走近军帐,尚未到达门口,却见军兵行了个军礼,拱手道: “主公,赵刺史求见。原是打算让其在帐外等候,奈何赵刺史脾气很冲,竟是直冲进军帐,我等不敢强行阻拦,还望主公恕罪。” 军兵战战兢兢地汇报道,对于一州的刺史,在军兵看来位高权重,故而也不敢对赵琰太过于强硬,不过赵琰闯入军帐已是事实,算是失职,军兵生怕诸葛亮一气,将自己拖出去斩了。 因此,军兵冷汗直流,硬着头皮向诸葛亮汇报。 针对这种事,诸葛亮也无意和一个小小的把守亲兵作计较,可诸葛亮也不想太大度,说出个“无妨”,怕军兵掉以轻心,以后什么阿狗阿猫,都随意就放行了进去。 其实,对于私闯军帐,诸葛亮是十会反感的。尤其是当初七星续命的时候,若不是魏延私闯,说不定诸葛亮不至于借命不成功,反受内伤。当然,要是私闯的人是自己,比如早上私闯了张宁的营帐,那明显是原谅咯,网开一面。 不搭理军兵,诸葛亮径直走入原本属于自己,此时被赵琰鸠占鹊巢的军帐,心知赵琰必定无事不登三宝殿,只是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是同意还是拒绝。 谁知诸葛亮刚进营帐,却是被赵琰给吓了一跳。 “赵琰拜见主公,老子跟主公混了。” 赵琰声大若雷,气冲如牛,一瞅见诸葛亮进了营帐,突然唰唰地跪在地上,却是认了诸葛亮为主公,不过赵琰也真是个奇人,哪怕是认主,还是自称老子,实为固执的一个人。 看来,赵琰被昨天诸葛亮的说法给打动了,虽说黄巾犯境,青州之围已是解开了,然而作为青州之主的赵琰仍是担心在大汉朝廷那边,自己将会定为是功还是罪。 要说是功嘛,青州最终没被黄巾娥贼攻破,算是一功,但若是从黄巾犯境,无力攻破黄巾大军,反而需要向周边各州求援这一点来看,那就是大罪了。 不管是功是罪,结果都不是赵琰想要的。是功,那赵琰的刺史之位自然是稳若泰山,可那样赵琰还是得像以前一样,面对各种不想要面对的琐事;是罪,赵琰不止官失位去,恐怕还得有牢狱之灾。 因此,作为刺史的赵琰反而觉得倒是诸葛亮的提法,颇有新意,也可免了他两难的处境。于是,翻来覆去的赵琰,想了整整一个夜晚,最终决定还是同意诸葛亮的提议,认了诸葛亮为主公,跟着诸葛亮混。 那样一来,就能做自己最擅长的事,专门只管律令一事,免得忧心操劳过多,决定一下,赵琰又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故而就有了早上的这一幕。 “赵刺史快快请起,折煞小子了。能得赵刺史相助,何事不成,万事皆可期也。” 诸葛亮此时不止不想计较赵琰私闯营帐之罪了,还专门表现得一幅礼贤下士的样子,连忙虚扶了一下赵琰,生怕赵琰反悔似的。有了赵琰的认主,诸葛亮内心实在是高兴都要跳了起来。 赵琰对诸葛亮来说,可不仅仅只是一个刺史那么简单,其中可利用周旋的余地之大,难以想象,那可是代表一州之主呢。虽然不用多久,刺史就将成为摆设,会被州牧所架空。可眼前,刺史仍是许多人努力一生都到达不了的位置。 “主公,请切莫再喊我为刺史了,既为认主,便为部属,法不可乱,礼不可废。若是主公不嫌弃,我年长主公一些,就请直喊我字为雅珪吧。” 赵琰也觉得跪在地上有些别扭,于是在诸葛亮的虚扶之下,顺势站了起来,并表示让诸葛亮别以刺史称呼他了,直呼其字即可。当然,赵琰虽然脾气有些冲,可并不愣,也不傻,自觉地把老子的口头禅给收了起来。 “雅珪兄,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推辞了,以免见外。依我看来,接下来我等理应拔营,暂且入驻青州,进入临淄给军队做好后勤补给。待进了郡城,再另作谋划。当然,可以给雅珪兄换包票肯定的事,昨天答应了雅珪兄的,自然不会反悔,必定做到,不知雅珪兄有何异议?还请直言无妨,共同商议。” 诸葛亮作为主公,又还年幼,认为还是要有些主见为好,不然事事都要他人出谋划策,容易被看轻,被架空。等到长大一些,手下的部属多了,人才足够用了,那到时再多作决策,从中辨别优劣即可。 “但凭主公作主,琰必当从命。” 赵琰对于去哪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返回青州也好,去别的地方也好,赵琰看重的是诸葛亮许诺给他的事情,专门只管理律令,一展心中的抱负。 赵琰见诸葛亮此时主动提起不会反悔,肯定做到,自然不会再有别的意见,也就从善如流。 第一三二章 进驻临淄 诸葛亮见收服了赵琰,解决了心头一件大事,心情和美,也就嘱咐一下赵琰多加休息,跟随大军一起前往青州临淄。毕竟前来青州救援,解了青州黄巾之围,总不能不打招呼就离去。 那样可就是做活**了。诸葛亮素来不是那种“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人,信奉的是付出就该有回报,哪怕是只有些微的回报,也是理所当然。 又休整了一天,诸葛亮就带队率泰平军大旗大鼓地前往青州临淄,诸葛亮也不怕去晚了,因为泰平军早已亮过相,高堂隆和临淄太守龚景曾经会过面,更何况青州刺史赵琰还在这呢。 诸葛亮一马当先,跨马走在前面,左右各跟着高堂隆和赵琰,后面紧随着的则是一脸不情不愿,亦步亦趋的张宁。队伍长得见首不见尾,然而行军速度却并不慢,泰平军素来注重机动性,基本都是一人双马,所以不出一会儿,就来到了青州临淄城下。 诸葛亮让赵琰前去打头阵,赵琰一走近城门,看门的守将自然是识得赵琰的,连忙派人去知会龚景,虽然城墙下的泰平军,这些临淄守兵也是识得的,前几天还一起并肩作战过。 然而职责所在,不敢贸然放大军进城,决定还是等太守龚景来了,让龚景处理才好,确保万无一失。 很快,龚景就一路小跑,从城门中走了出来,来到赵琰的面前。确认了一般之后,龚景发现目前真的是刺史赵琰,如假包换,赶紧补了一礼,说道: “下官龚景拜见刺史大人,刺史大人安全无虞,实乃青州之福,万民之福,还请随下官速速进城,好作歇息。” 龚景好不容易守住了青州不失,更是在临淄城下化险为夷,原本应该是有功的,可却不见赵琰这个刺史,没有了顶头上司,那功劳可就难说了。 况且黄巾娥贼刚退,临淄危险新解,各行各业都属于百废待兴的状态。龚景只是一个临淄太守,理不了青州这么大的摊子,况且除了临淄之外,其他郡县都差不多人去楼空,龚景也一时想不到什么办法。 龚景作为一郡之首,也没那权利分封其他郡县的官吏,只能干着急,而且临淄城内没有赵琰坐镇,很多事都推到龚景头上,龚景也是有了赵琰的心情,烦不胜烦。 眼下,龚景见赵琰居然大难不死,安全归来,自然是心中欣喜,长舒了一口大气,放松了下来。回来了就好,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以后的事儿就可烦不到龚景了。 龚景的内心在偷笑。 赵琰却是不答,向诸葛亮望去,直到诸葛亮投来一个肯定的眼神,点头示意,才开口说道: “龚太守辛苦了,本刺史落入贼手,幸亏兖州援军泰山郡丞之子诸葛亮率泰平军救出敌营,实乃居功至伟,功劳极大。故为了答谢报恩,本刺史邀请其率军进临淄城休整,以答解青州之围,尽青州地主之谊。” 赵琰不作声色,脸色如常地解释道,毕竟,赵琰除了隐去已拜诸葛亮为主公之外,其他所说皆是事实。龚景也是知道泰山郡的泰平军在这场战役之中,是出过力的,进城休整,乃是应有之义,自然之举。 龚景能混到太守一职,也是心思灵转之辈,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反驳自己的上司,更何况龚景也是极为赞同赵琰所说,反正诸葛亮所率的泰平军人数并不多,仅仅为二千多人,龚景觉得还是养得起的,不会心疼这些。 面对二三十万黄巾大军的围攻,在龚景的坚守下,都能挺住一个来月,说明临淄还是有底蕴的,区区的二千多人,龚景更是不会放在眼里,无非就是一些粮草,一些钱财,作为报恩,送给诸葛亮等人,也好过白白让黄巾娥贼抢去的好。 “刺史大人说得极是,之前来自泰山郡的泰平军义勇出手,解我青州之围,下官尚未来得及答谢,眼下又助刺史大人杀出重围,安全返回,使我青州有主,说起来真是功不可没,理当犒赏三军,大宴群雄。” 龚景巴不得赵琰回来,巴不得让诸葛亮率军进城,一来赵琰回来,青州就有人管了;二来诸葛亮率兵进城,那临淄的守城军力大大提高,哪怕再来一次黄巾大军围城,那也能继续坚守一个月,不在话下。 一直跟在龚景身后的邹靖和刘备此时虽然表面也在跟着欢笑,欢迎赵琰的回来,然而内心已是破口大骂,知道这回解救青州的好处可能又捞不到多少了,最大的桃子已被诸葛亮给摘了。 不得不佩服诸葛亮的运气,真是走到哪,便宜就捡到哪。 “龚太守前头带路,进城。” 赵琰哪里会听不出来龚景的弦外之音,眼前青州之围已解,万事待理,如何还了远道前来的援军人情,如何处理青州俱皆疲敝的一切,如何清点各文职武官的军功战过等等,可说是百废待业。 赵琰本就烦这些,才会答应诸葛亮的提议,所以也不再想去处理,去烦这些琐事。干脆就让大伙先进城再说,反正作为诸葛亮的部属,后面诸葛亮肯定会搞定这些乱七八糟的局面,只管好律令那方面就行了,秉公执法。 于是,龚景侧了侧身,为赵琰带路,一行人就这样缓慢地进入了临淄城内。等到进了临淄城后,赵琰还是得硬着头皮,带领着龚景,前去刺史府,处理龚景汇报的各种事务。 诸葛亮则像先进城的邹靖和刘备等人一样,被安排住进了临淄城内的官驿,而军兵全都一律暂时驻扎,住进临淄城原军营之中。 先前,黄巾大军围城,临淄城内的军兵也是折损极多,死伤不计,因此军营的空旷场地很多,适宜驻扎暂住。 于是,诸葛亮吩咐高堂隆带泰平军先去临淄城校场军营,驻扎安顿,同时向太守龚景手下,申请相应的后勤补给,做好军队粮草供应与兵器修护等军务。 第一三三章 论功行赏 高堂隆领了诸葛亮的军令,就先行率军兵前去军营驻扎,而诸葛亮则随着临淄本地官吏的指引,暂时住进了临淄的官驿之中。 跟着诸葛亮一起住进官驿的,还有邓茂和张宁。邓茂则是作为诸葛亮的护卫,而张宁被当成是诸葛亮的亲兵,贴身随从,近身保护。 没过多久,龚景就派人来通知诸葛亮,说是刺史大人设宴,想给各位前来救援之人庆功答谢。诸葛亮自然是欣然应诺,答应了下来,表示会准时赴约,前去就宴。 待到了约定日期,诸葛亮带上高堂隆等人,前去刺史府赴宴。等到进了刺史府的宴客厅,诸葛亮才发现庆功宴会上早已人潮拥挤,不光刺史赵琰在,太守龚景也在,就连邹靖和刘备都早早到位,就坐等待开宴。 诸葛亮和众人纷纷见了礼,在赵琰的示意和龚景的安排下,也依主次之位而入座。赵琰见前来青州临淄解围的各路英雄人物皆已来齐,也就不再空等,准备开席。 “黄巾造反,娥贼围城,幸亏诸位古道心肠,前来施援,击溃反贼大军,方保青州不失,临淄无虞。本刺史必为各位向大汉朝廷上表请功,如实陈明,不使英雄豪杰一腔热血空洒战场。” 赵琰举起酒杯,环巡了一周,说了些毫无营养的官场客套话。事实上,赵琰也是有意为之,既然拜认了诸葛亮为主公,在没得到诸葛亮的同意之下,自然不会立马当场作出承诺。 虽说刺史是一方封疆大吏,可赵琰早就不想管了。为朝廷表功,别说朝廷奸宦当道了,就算朝堂清明,可眼下黄巾蜂贼四起,哪怕是大汉天子也没心思为哪个州郡因功赏赐,更何况在座的都是什么人,大家皆心中有数。 前来青州救援的,幽州涿郡涿县邹靖年数已高,难以升迁,刘备三兄弟更是白身,诸葛亮尚未及冠,这样的阵容,哪怕解了青州之围,也有一大堆的理由不作封赏。 大汉的官职,那可是要卖的,靠军功上位的极少,就算有,也多为军职,比如邹靖就是过来人。至于钱财赏赐,那就更不用想了,汉帝自己都不够用呢,会为了赏赐有功之人,自己掏腰包么? 若真是如此,天下之大,九州之广,此次黄巾举事,立功之人如过江之鲫,汉帝哪里应付得过来。于是,赵琰所说的皆是好听的官场客套话,没有一丝实质内容。 诸葛亮二世为人,自然是听得出赵琰的弦外之音,瞬间明了赵琰的心思。邹靖也是军旅老油条,一下子就明白赵琰的意思,不过这也在邹靖意料之内,大老远地跑来青州救援,好处多少,皆在赵琰一句话之中。 既然赵琰这样说了,邹靖还是能接受的。毕竟,希望越小,失望就越少嘛。然而,刘备心思敏捷,听到赵琰这样说,却是开心不起来了,只能强颜欢笑。 感情来青州折腾了这么多天,终于击溃了黄巾大军,立功了赫赫战功,这赵琰却无意赏赐,那岂不是又白白徒劳一场。刘备都快志冷心灰了,难以接受。 赵琰知道大神好请,小鬼难送,既然邹靖和刘备等人前来救援,而且已是成功解了青州之围,若是不出点血,恐怕难以送走这些人。 其实,就算赵琰铁了心,硬是不给赏赐,甚至是补给,赵琰也是有恃无恐,赵琰现在可是诸葛亮的人哪,有二千多的泰平军在那晾着,才不怕邹靖和刘备这区区的一二千郡兵。 不过,赵琰久在官场,也不愿恶了这些人,人家也是大老远赶来,功劳苦劳皆有,不能寒了这些人的心,不然青州以后恐怕难以在其他州面前立足,容易民心失离,百姓唾弃。 于是,赵琰打了一棒,又给了一些甜枣,说道: “几位将军皆是人中龙凤,世之英杰,虽说击溃黄巾娥贼不在话下,然而贼众极多,想必各位将军所领的军兵恐有折损,兵器辎重等等多有磨损,此事既因我青州而去,自然不能使尔等白白受了损失,本刺史已令太守龚景全权负责各位将军一应后勤补给军务,务必使各位将军满意,放心。青州被黄巾所害,物资人丁已是不多,只能尽力而为,还请各位将军能够谅解。” 赵琰向各人行了礼,赔个不是。赵琰真的是高高举起,又轻轻放下。先是说升官发财,青州给不了,但军队的后勤补给一定会有,而且会使各位满意,不用担心。 后面居然又无耻地表示青州被包围得太久了,也不知还能凑出多少粮草辎重给各位,又要大伙宽容谅解。 众人见赵琰行礼,只好纷纷回礼。虽说赵琰提的全是事实,然而在座的人皆像好好地一锅粥,刚要端起来吃,大喝一口后,发现吃了一只苍蝇似的。 就连诸葛亮也暗暗地感叹赵琰的无耻,若非赵琰早早地投诚于诸葛亮,恐怕诸葛亮也只能像邹靖和刘备一样,白白吃了这个哑巴亏,空憋屈一肚子火。 “多谢刺史大人的支持和照顾,在下代泰平军全体军兵向刺史大人表示感谢,刺史体恤军兵,爱民如子,青州百废待兴,仍慷慨解囊,我等感激不尽。” 诸葛亮只好提前跳出来,不让自己的手下赵琰冷场,带头表示感恩。诸葛亮也按事实来说,让邹靖和刘备认清形势,别想大捞特捞。 当然,最为主要的是身为主公,要有意识有下属站台,作为出人出力最多的泰平军之主诸葛亮都这样说了,认同赵琰的说法,不大开血口,要太多赏赐,而是赵琰给多少,拿多少,不得不说诸葛亮的行为太有猫腻,让邹靖和刘备感到不可接受,难以思议,一时惊得目瞪口呆。 不过,诸葛亮表态了,又是三人之中后台最硬,兵力最强,且最年轻的那个,身为校尉的邹靖和白身的刘备也不敢出言反对,站出来拂了赵琰和诸葛亮二人的意思。 毕竟,邹靖和刘备也是有眼力劲的人,投反对票,可能什么都没了,同意了,可能凭赵琰的良心,多少还能有点收获。 第一三四章 青州分兵 一场宴席,在不咸不淡之中就结束了。各人心思各异,也就各自离去,算得是宴无好宴,席无好席,不欢而散。不过,赵琰最重律令,讲究信用,也不会专门诓骗各人。 赵琰答应会给一些后勤补给,这点还是会有的。很快,龚景就按照赵琰的吩咐,给邹靖和刘备以及诸葛亮的军队做好了后勤补给。 当然,在赵琰的暗中示意下,诸葛亮的泰平军得到了重点的照顾。不但所给的粮草最多,且各种军器物资皆相对要足要好。 直到龚景犒赏三军完毕,尽数按大汉军制,补充相应的军粮与辎重。总的来说,龚景还是比较厚道的,不止是光后勤补给,还从本就困难的临淄城中挤出了些许的钱财,分成了三份,各自给了邹靖和刘备、诸葛亮等军队。 邹靖和刘备得了粮草和钱财,自知此次青州之旅算是告一段落了,毕竟对于青州来说,若是赵琰不想给邹靖和刘备一个好的出身,升官迁职,那能给出这些东西已是仁至义尽,纯属不易了。 于是,邹靖就和刘备商议离开青州的事宜了,虽然二人在之前已是心生缝隙,然而二人所领的军队皆属幽州涿郡军,自然得好头好尾。作为涿县校尉的邹靖自是义不容辞,假装友好地对刘备说道: “玄德,青州之围已解,也算不负使命,眼下我等军令已算是完成,不知玄德有何打算,是否一同回幽州涿郡向太守刘焉大人复命了?” 邹靖的意思很明显了,来救青州是太守刘焉的意思,刚好走狗屎运,还真的解救成功,那么现在就应该回去向刘焉邀功了,说不定在青州没得到的,能在幽州那儿讨来一颗好果子。 毕竟,邹靖可是刘焉手下正牌正规的军队一把手,是在大汉朝廷那有挂号的校尉。身为青州之主,一方刺史的赵琰不愿将邹靖和刘备留下听用,那再待在青州临淄也是空费时日,还不如早早回去幽州,至少幽州没受黄巾大肆骚扰,祸害过。 邹靖是真的迫不及待想回去了,然而邹靖还是寄托于刘备,希望刘备和邹靖一起回去,那样一来,功劳就更加大了。虽有折损,可邹靖还是将大部分军兵带回了幽州,在太守刘焉面前,也能挺直了腰杆。 可惜,事不遂人愿。刘备却不愿意了。只见刘备向邹靖行了个礼后,款款说道: “回校尉,青州之围已解,理应回幽州向太守刘焉大人复命。然而近日,备曾听说中郎将卢植和黄巾反贼首领张角在冀州广宗交战,卢植乃是备的恩师,备曾在卢植门下求学过,此去广宗不远,备虽不才,可也有心助恩师一臂之力,准备前往广宗相助卢植共同杀敌。” 好不容易从邹靖手里夺过来的兵权,刘备怎么可能就这样白白还回去。向来力求以德服人,以理说人的刘备,一下子就想到了理由和借口。 当然,刘备所说的全是站得住脚根的事实。卢植和张角在广宗对恃,也是从临淄收集得到的情报。临淄幸运地守住了黄巾反贼大军的进攻,恢复了管理之后,第一时间就是大量的向外面传递消息,同时将外面的消息传进青州来。 听到刘备这样说,邹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难看了起来。这是丝毫不掩饰地拒绝啊。邹靖也无奈,现在兵权皆在刘备手上,虽说邹靖仍挂着一个校尉的名号,乃是名义上最高的军职,但用强可不行,邹靖只好再劝说: “玄德真乃忠义之士,至仁至孝,靖不如也。青州击溃黄巾一战,我幽州军兵多有死伤,宜多加休养生息,玄德一腔热血,拳拳赤心,在下也不好多加阻拦,只好先行回幽州静待玄德凯旋,也好率兵回去守卫幽州,以免黄巾娥贼死灰复燃,卷土重来。” 邹靖是铁了心想回幽州了,要去广宗那就让刘备自己去,只要邹靖没同意一起去广宗,而是选择回幽州,那些涿郡军兵除了刘备的死忠之外,恐怕没多少人愿意继续跟随刘备东奔西走。 毕竟,脱离了邹靖,就等于放弃了大汉正式军兵编制,成为刘备的私人部属,谈不上是官兵,刘备目前仍是白身,给不了官兵的身份。 这回轮到刘备内心暗暗叫苦了,刘备深知不能和邹靖硬着刚,万一双方闹翻了脸,恐怕这剩下的一二千涿郡军兵不会听令于他。刘备只好采用一人退一步的方法,将兵权还给邹靖,再向邹靖要一部分兵马另投他处。 于是,刘备请求邹靖,说道: “多谢校尉成全,冀州乃黄巾娥贼大本营,恩师兵力有限,但求校尉能分拨些军队兵马,暂借备前往广宗相助恩师,待广宗事了,备自会立即带兵回幽州复命,到时再亲自上门答谢校尉相助之恩,还请校尉率兵回幽州之后,向太守刘焉言明实情,解释一二,备不胜感激,感恩涕零。” 刘备两眼一红,热泪就差盈眶,向邹靖行了一个大礼,那意思就是邹靖要是不给一些兵马,那就别想要回一个军兵了,直接挟军卷走,一毛都不给邹靖留下。 “在下并非无情无义之人,既是如此,那玄德就引本部五百兵马,代幽州涿郡前往广宗讨贼,相助中郎将卢植吧。至于太守刘焉那儿,我自会为你陈情,以免太守产生误会。” 邹靖见刘备放软了语气,愿意将兵权还回来,已是心喜。不过,邹靖也不是吃素的,虽是同意,却是让刘备率本部五百兵马,还得代替幽州涿郡的名号,前往冀州广宗相助卢植。 刘备的本部兵马素来是刘备的心腹,邹靖深知就算强行带回涿郡,恐怕也无法收服,还不如直接作个顺水人情,打发了刘备。至少能带回原涿郡军兵,想必太守刘焉不会再怪罪,能够接受这种不算太差的结果了。 “多谢校尉,校尉今日之恩,备他日必有厚报。” 刘备拱了拱手,也只能接受这样了,保存了作为心腹的本部五百兵马已是不易,再跟邹靖东拉西扯,也是无益。 于是,邹靖和刘备分道而去,各走各路。 第一三五章 寻录人才 刘备和邹靖谈妥之后,邹靖是立马就将军兵带走,一点也不停留,快速地离开了青州临淄,一路取官道返回幽州涿郡,丝毫不想继续留在临淄与任何人有什么瓜葛。 刘备却并不着急,一点都不急着走,因为临淄郡城内,还有刘备最大的债主诸葛亮在,善于借势的刘备没理由不试着游说一下,万一能成,少了邹靖倒也无所谓,毕竟诸葛亮的泰平军与邹靖所领的涿郡军兵不可同日而语。 于是,刘备寻了个空档,找到了同住在官驿的诸葛亮,表明来意,想看看诸葛亮有什么打算。 “公子,青州事已了,不知公子可有什么打算?备听说了恩师与贼首张角决战于广宗,有意率兵前往相助,不知公子可愿与备一起前往?也好共同讨伐逆贼,诛杀贼首。” 刘备将邹靖已经率兵返回幽州涿郡的事,大概地说了一下,然后又向诸葛亮发出邀请,希望能一起去广宗,这样一来,刘备前去投奔自己的老师卢植,声势也大些,可以作为晋身之资。 刘备有信心诸葛亮会同意,毕竟欠钱的是大爷,若是诸葛亮不紧紧地跟在后面讨债,可能刘备也会随意地将当初的约定置之脑后,反正债是欠了,没有债主追讨,那什么时候还,就看运气了。 “玄德兄所言正合我心意,汉贼未除,安能思归。既已从军,誓诛叛逆。玄德兄有邀,哪敢不从吖,就和玄德兄一起前往广宗,也好长长见识,见见世面,不过身在青州,还是要和赵刺史、龚太守他们打个招呼好一些。” 刘备什么时候都可以拔营就走,随时出发,诸葛亮可不行,在走之前,诸葛亮肯定要先见见赵琰,和赵琰商谈下后续的安排以及眼前的布置,要是这样不打招呼就走,赵琰可能会心生异想。 诸葛亮觉得至少要安抚好赵琰,最好是能让赵琰从青州的杂事之中,抽身出来,那样才能尽收赵琰的忠心,安心离开青州,不怕来日青州有变。 “公子不愧是蔡伯喈公得意门生,如此地知情达礼,真乃是后生可畏也,备多有不如。公子请便,备就在官驿之中,静待公子,待青州万事皆了,再和公子一起择日启程,前往广宗,并肩灭贼。” 刘备也知诸葛亮是官家子弟,不如自己是白身一样自由,于是表示理解,并会在官驿等诸葛亮办完事再说,到时一起出发去广宗找卢植,定要搏个好前程,建个好功名。 “多谢玄德兄体谅,讨贼事急,不宜拖延,在下必定尽快处理完青州之事,待和赵刺史、龚太守等人辞行之后,定与玄德兄火速赶往广宗,驰援大汉官兵,助中郎将卢植大人一臂之力,镇压黄巾娥贼造反作乱之心。” 诸葛亮能理解刘备的想法,青州这边捞不到好处了,是应该要十万火急地赶往下一处,争取再弄些军功,换些功劳,万一在青州待久了,再出发之时,可能黄巾反贼都让别人给灭光了,那就白白浪费时机,无法再出人头地了。 真要如此,恐怕刘备不止心生后悔,还无法向关羽和张飞以及那些追随的部属交待,尤其是张飞,可是变卖了全部家产,押注在刘备身上。 刘备一心想诸葛亮早点办完事,和赵琰他们辞行,好一起去广宗,也就无心再继续多交谈。于是,诸葛亮也不多耽搁,前往刺史府,递了名帖,拜见赵琰。 诸葛亮进了刺史府后,见了赵琰,赵琰连忙屏退左右,只留下赵琰和诸葛亮二人。随后,赵琰向诸葛亮行下属礼,问道: “主公,我等现已回了青州,进驻临淄,不知主公可有什么安排?还请主公助我料理青州之俗事,减轻负担,好让我一心专司律令监管之事。” 自从回到青州临淄之后,赵琰是食不好睡不好,天天被太守龚景给烦得一个头二个大,各种事项批阅,防务安排等等就没有处理完过的时候。 眼下,赵琰见诸葛亮居然主动前来相见,就料定必是来解救赵琰的,赶紧不顾身份,抱紧大腿再说。 “雅珪兄莫急,我正是为此事而来。雅珪兄不负我,我必不会负了雅珪兄。前些日子,那刘备前来找我,劝我与其一起前往冀州广宗,到那边和中郎将卢植等人汇军,兵合一处共讨贼首张角,我答应他了,不日就会启程,离开青州。” “不过,答应雅珪兄的事,我并没有忘记,今天前来见你,就是专门为了此事而来。我有意将手下高堂隆留在青州,助雅珪兄处理青州事务,高堂隆曾进过太学,所知甚多,至少是个郡守之才,必能为雅珪兄解忧。只是……” 诸葛亮先将要和刘备一起离开青州的事和赵琰说了,听得赵琰一脸吃惊,以为诸葛亮就要背信而去,不料诸葛亮却是话头一转,又提出要将高堂隆留下来,赵琰是见过高堂隆的,只是不知高堂隆竟然是如此地文武双全。 既然作为主公的诸葛亮已为部属解除了难题,那赵琰心结已除,也是上道,知道是该问问诸葛亮顾虑些什么,力求也帮主公解解忧,刷刷存在感。 赵琰是真的想不出诸葛亮所谓的“只是”,到底是何所指,只好不耻下问,开口道: “不知主公有何顾虑?还请示下,容下属略尽绵力,为主公分忧一二。” 赵琰一想到不用再去处理那些乱七八糟的杂事,心情就舒畅,也就积极上心替诸葛亮排除万难,毕竟主公与下属是相辅相成的,诸葛亮好了起来,赵琰的日子才会越来越舒服。 “无他,只是高堂隆身为泰平军的暂代统领,若是将其留在青州,恐军中事务无人可领,不知雅珪兄可有什么善长于军事谋略之才推荐?” 诸葛亮说的也是事实,没有了高堂隆,就只有一个邓茂在身边,凭邓茂的影响力,还不足完全掌控泰平军,因此急需一个足智多谋,善于管理军队的人才来辅佐。 诸葛亮想寻录一些军事人才了。 第一三六章 富贵从何而来 “若为此事,属下举荐一人,可解主公之忧。” 赵琰笑了笑,表示要是军事这方面,还真有一个人可以介绍,引荐给诸葛亮。 “雅珪兄,你就别卖关子啦,快说快说,好待我去寻了这位贤才,若是能志同道合,一起共谋大事,也好解了咱俩人的燃眉之急。” 诸葛亮笑了笑,赶紧催促赵琰快说是谁,若是没有足够的人手,诸葛亮还真的不舍得留下高堂隆呢。 “主公,此人名叫陈宫,字公台,乃是青州东郡东武阳人,其人性情刚直,足智多谋,年少时与海内知名之士相互结交,学识不浅,军略颇高,主公若能收其入麾下,则大事可定,万事皆顺。” 赵琰举荐的人居然是大名赫赫的陈宫陈公台,且赵琰对陈宫的评价极高,按理陈宫应是寒门之人,能得到赵琰的认可,看来陈宫的才能真的不可小觑。 经赵琰这么一说,诸葛亮脑海里还真的想起了陈宫这个人来了,只不过诸葛亮上一世从未曾与陈宫有过交集,是以一时没想到青州竟然有如此大才。 陈宫,乃是大汉末年,诸候争霸时,吕温候吕布帐下首席谋士、大将。192年,兖州刺史刘岱在讨伐青州黄巾时战死,陈宫等人主张曹操接任兖州牧因而被曹操视为心腹。但此后陈宫因曹操杀害边让等汉末名士而与曹操反目,并游说张邈背叛曹操迎吕布入兖州,辅助吕布攻打曹操并先后取得兖州与徐州。因郝萌之变被吕布猜疑,后来,下邳一战,受困城中,吕布不听陈宫两面互补之计,以致失败。吕布战败后,随吕布等一同被曹操所擒,决意赴死。 “如此大才,此时现居何处?快领我前去探访结交一番,若能劝其共谋图大事,实乃幸事。纵是不行,能与之相识,受大才指点一二,也算不枉前去寻访。” 诸葛亮越想陈宫,越觉得此人不容错过,能折服陈宫,收为部属,那也算是多了一个重量级的军师谋士。于是,略显着急的诸葛亮急忙让赵琰带他去寻找陈宫,想当面与陈宫会谈,言明心志。 “主公莫急,因黄巾围城,那陈宫被迫无奈,此时就在青州临淄避祸,属下与陈宫也算旧交,有些交情,交谈颇欢,就这领主公前去拜访,助主公劝服陈宫,纳入麾下,为主公大业再添砖加瓦。” 赵琰知道诸葛亮也是爱才心切,故而急急地说道,介绍陈宫的所在地后,还将与陈宫有结交之情告诉诸葛亮,免得诸葛亮过于操心担忧。说完,赵琰就请诸葛亮走在前面,侧身紧紧跟上,为诸葛亮点明道路。 临淄城内,并不大,只不过平民百姓与官员世族住得相对较远,赵琰带领着诸葛亮走了挺远的路,才来到陈宫家。陈宫家十分简陋,可说是家徒四壁,难以遮风。 也是,陈宫虽有学识,毕竟不是出身豪门,光读书求学想必就花了不少钱财,更何况陈宫还爱游学,与名人结交,这些都是花费不菲的事情。因此,陈宫家比较寒碜,也是情有可原,若非学识过人,恐怕被陈宫这么一折腾,陈宫家还难有这光景。 有诸葛亮在,赵琰很有眼力,不敢端青州刺史的架子,加上赵琰与陈宫也是相识,是挺好交情的朋友,自然得主动前去敲门。赵琰敲了一会儿门之外,很快门就从里向外而开。 有一眼神混浊的老奴打开了门后,向外探出了头,看到诸葛亮和赵琰,老奴眼力已是老花,认不出赵琰也曾到过家中,于是开口问道: “不知几位老爷亲临寒舍,有何贵干?” 老者生怕是歹人上门滋事,一脸客气地问道,实则不愿诸葛亮等人进入家门。毕竟,这年头,锦上添花有的是,雪中送炭少得很。 “本官乃青州刺史赵琰,快去通报你家老爷,就说有旧友来访,让他快快出来相迎。” 赵琰不等诸葛亮开口,抢先说道,一下子就将那老奴给唬住了。那老奴听后,赶紧转身往里跑,想来应是去通知陈宫了,也顾不上关门了。 也是,陈宫出身贫寒,平日少有人走动,眼下一来人居然就是青州之主,一方刺史,不容得老奴不重视。 很快,陈宫就走了出来,笑容满面,完全没有因贫贱而窘迫的样子。只见陈宫朝赵琰施了一礼后,说道: “今天是什么风?竟将雅珪兄吹来我这寒舍,有失远迎哪,快快请进。” 陈宫请众人邀请进内,不成想,却看到诸葛亮走在前面,而赵琰跟在后面,这让陈宫错愕不已,赵琰是谁,那可是青州一把手,一州刺史,怎么会跟在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后面,隐隐有认其主的感觉。 陈宫感觉奇怪,只好待各人进了屋内,默默跟上,准备寻个时机悄悄问下赵琰,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起跟着来的那位公子又是何人。 陈宫尚未问出口,赵琰倒帮他解了惑,道: “公台,这位是我的主公诸葛亮,乃徐州琅琊人氏,泰山郡郡丞之子,大儒蔡伯喈得意门生。今天我领主公前来,乃是有一件大事要找你。” “哦,敢问是何事?” 陈宫一脸疑惑地问道,虽与赵琰素来有交往,可陈宫却无意搭赵琰这个顺风车,一来是知道赵琰的性格,不想他难做,二来也是想找一个真正认可他的才能,发现他的能力之人,这样投靠方能得到重用,而不仅仅只是友情般的互助。 “我等今日前来,乃是想送公台兄一场大富贵,公台兄世之豪杰,人中龙凤,早晚肯定名扬天下,故我等前来为公台兄提供一个平台,还请公台兄能同意,一起共谋大事。” 诸葛亮直接抛出橄榄枝,针对陈宫这种寒门子弟,只要给其足够的尊重,想收入麾下,其实并不难。 “富贵从何而来?” 陈宫一脸疑惑,并没有在诸葛亮的言语下失了理智,立即答应。而是继续追问,想知道赵琰和诸葛亮带来的到底是什么。 第一三七章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在下想请公台兄为我泰平军军师,统领全军大权,还请公台兄能助我,一起共谋大事。” 诸葛亮毫不忌讳地说出目的。不想这陈宫却也是有大气魄的,眼见诸葛亮都能收服赵琰这个刺史,虽然有些臭脾气,可赵琰也是有能力的。 因此,陈宫没用太多时间考虑,就做出了决定。 “拜见主公。”陈宫跪下认了诸葛亮为主。 这回轮到诸葛亮头脑转不过弯了,为什么陈宫连三言两语都不问,而是直接跪下,纳头就拜自己为主公呢。 虽然上一世,诸葛亮并未见过陈宫,但从他人的话语之中,诸葛亮也了解到陈宫此人,并非无能之徒,按理有识之士,兼之文人士子身份的陈宫不可能如此草率。 搞得诸葛亮原本一肚子想要劝服陈宫加入的腹稿,全部都用不上了,统统身为了废稿,不过用不上更好,能够这么轻易地收下陈宫,诸葛亮说实在话,还是觉得庆幸。 不过,该问的事还是不能少,诸葛亮觉得搞明白为什么陈宫能这样容易认自己为主,事关重大,只有弄清楚了,才能放心重用。不要到时被陈宫的什么坏心眼,或别有所图给利用了。 “公台兄,世之大才也,我得公台兄如鱼得水,如虎添翼啊。快快请起,莫要折煞小子了。他日还要多多仰仗公台兄呢。” 诸葛亮虚扶了一下陈宫,嘴里不停地称赞陈宫之能,哪怕赵琰不说,诸葛亮也知道眼前这个男子能够辅助曹操得到兖州,甚至就连三姓家奴的吕布吕温候在此人的运转之下,也连连告捷,得胜拿下徐州等等。 诸葛亮深刻懂得陈宫是其貌不扬,其才不显,完全不能被陈宫的外表所欺骗,从而错失大才,为将来未知的对手,白白送去一大将与顶级谋士。 “多谢主公,宫必为主公鞍前马后,建功立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为主公创下一片基业。” 陈宫也是有大抱负之人,虽然此时贫寒,却不愿被轻视,也是看重诸葛亮能给他一个军师的职位,方折服拜诸葛亮为主公。一军之军师,等于军中第一人,待诸葛亮以后羽翼丰满,那自然是水涨船高。 “公台兄,虽你已拜我为主,名为主仆,然而我却视公台为兄长,绝无轻视。我有一事不明,不知公台兄可否为我解惑一二,公台兄为何一听闻我欲举荐你为军师,就立即同意了?我与公台兄素未谋面,莫非公台兄看好我?” 诸葛亮将心中疑惑问了出来,不解开这个疑惑,诸葛亮恐怕还真没法真心用陈宫这个人。 这年代,哪怕是像邓茂这样的黄巾反贼,当过山贼,为了收降邓茂,诸葛亮也花了不少心思,没理由文人学子的陈宫如此得之甚易。 诸葛亮最怕的就是不了解对方的心机,像薛悌、高堂隆乃是为了升官,而邓茂是为了活命,所以诸葛亮很想知道陈宫是为了什么,而认了诸葛亮为主。 “不瞒主公得知,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哪,宫家中贫寒,经日求学已是耗财极多,临淄又惨遭黄巾反贼围城数月,宫家中所剩余粮已是无多,不出三日就得饿肚子了。宫正愁这生计问题,又不愿借助朋友资助,故而主公今日登门,正合心意,且是登录宫为军师,而非文学掾等职位,也符合宫的预想,因此宫也不愿猜疑太多,愿拜主公为主,但尝一试。” 陈宫一脸正直地自身的窘迫一一告诉诸葛亮,颇有种“我穷我有理,我穷就要吃你家米”的理直气壮。陈宫深知虽然学识颇深,然而却大多是军略计谋,这些比较难以检验出真正水平的能力,想要找到一个认可的人主,其实说难也不难,说易也不易。 最主要的是陈宫看到赵琰已是认了诸葛亮为主,也不会轻视诸葛亮,认为诸葛亮必有过人之处,为解当前之急,也就拜诸葛亮为主公。想想也是,要是错过了诸葛亮,陈宫还是得想法子为自己的生存解决问题。 听到陈宫的表述之后,诸葛亮真的感叹今日是个黄道吉日,运气极好,捡了个漏,这么容易就收服了一个大才,而且是军略方面不弱于诸葛亮的顶级大才。 弄明白了陈宫的动机乃是难以度日,为了钱财,诸葛亮更加放心,疑虑全消。不管什么人,要的是什么,只要愿意拜认诸葛亮为主,又有才能,那么只要诸葛亮能做到,就不会吝啬,都会一一满足。 “公台兄真乃实诚人也。公台兄,别怪我年纪轻轻,口出狂言,只要公台兄一如既往地真诚助我,我敢保证不止让公台兄得享繁华富贵,且让公台兄一展抱负,名扬天下,世所称赞。” 诸葛亮也给陈宫一颗定心丸,对于陈宫,诸葛亮还是有信心的,只要不像从前的曹操一样,杀其至信好友,想必不会引起陈宫的反感,从而背叛。 也就是说陈宫这种人才,只要你乖乖什么都不动,不要引起他的反感与忤逆,想必就会为了双方的利益,形成一个良性的循环,从而得到陈宫的效力。 人才,诸葛亮的想法,已经不再是从前的想法,不仅仅停留在于收服之后使用,而是从战略上看,收下了一个人才,等于为对手减少一个人才,一来一往,就能得到二个人才的效果。 “宫自会为主公排除万难,成就大业,请主公拭目以待,必不使主公失望。” 陈宫没有被诸葛亮的蓝图所诱惑,深知付出得越多,才会得到越多。至于诸葛亮是否会肯定陈宫的付出,从而让陈宫得到想要的,这些事情,时间会为陈宫证明的,陈宫也不想现在考虑太多,先把肚子填饱再说。 虽说不会三心二意,可陈宫内心还是觉得自己为了温饱,为了活下去,居然会认一个四五岁的小娃娃为主公,诸葛亮的名头是不小,泰山郡丞之子,大儒蔡邕学生,可要是没到山穷水尽之处,陈宫也不会这么草率地选择主公。 第一三八章 命归军师了 “但愿这个选择没有错。”陈宫暗暗想。 也罢,一分钱难倒英雄汉。难道还真的被活活饿死么?那样还谈什么一展抱负。如今认了主,就静待来日吧。陈宫给自己一个祈祷与祝福: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诸葛亮收下了陈宫之后,就准备将泰平军交给了陈宫去统领,同时做好高堂隆的思想工作,让高堂隆留在青州,辅助赵琰管理青州,以待他日入驻青州。 于是,诸葛亮和陈宫、赵琰三人择日不如撞日,结伴而行,前往临淄军营,会见了高堂隆和邓茂之后,就要求高堂隆去召集了泰平军的高级和中层将领前来商议军中大事,高堂隆领命而去,诸葛亮等人则在邓茂的带领下,前往军中主将大帐等候。 军中之人,集合十分迅速,高堂隆很快就去而复返,领着十来个泰平军中的各级将领鱼贯而入。待众人进帐之后,依主次而坐定,在各人一脸疑惑之中,小声议论的话语不绝,诸葛亮率先开口了。只见诸葛亮一锤定音地道: “诸位,这位是陈宫陈公台,乃是军略过人,足智多谋的大才,乃是我亲自上门去请求而来,现任我泰平军军师一职,见他如见我,尔等要遵从公台兄的军令,听从公台兄的安排和布置,若有违令,莫怪我未事前言明,不讲情面,必定重重军法侍候。今天都给我听好了,以后打仗,你们的命就归军师了。” 诸葛亮举手指了指陈宫,向在座的各位介绍陈宫的职位,以及为陈宫站台,以免他日军中将领不服陈宫,难以调配。听到诸葛亮的任命通知之后,下座的各人脸色各异。 高堂隆是一脸的暗淡。 “这是要放弃我了么?”明明去幽州之前,就让高堂隆暂代薛悌之位,给了高堂隆心生希望,高堂隆还以为自己卖力表现,待资历足够,就能升都尉一职,却不想又从哪里跳出来个陈宫,一下子就任命为军师,且是权势第一,无可撼动的军师。 高堂隆一时心灰意冷,察觉不到重用,可眼前人多嘴杂,高堂隆是进过太学的,深懂礼仪,也不会在此时发问,以免让作为主公的诸葛亮难堪。不过,高堂隆的内心是挺不好受的。 有人欢喜有人愁。坐在下面的邓茂则是又一次为诸葛亮的大手笔感到吃惊。对于邓茂这一个降将,诸葛亮是毫无怀疑地任用为泰平军的副将,眼下居然又将泰平军的最高统领都给换了。 且看陈宫这个样子,极可能是刚刚认了诸葛亮不久,不然一行人知根知底,却从来未见过陈宫这个人。一时之间,邓茂想了很多,越想越感到了盼头。断定诸葛亮是一个做大事,有气魄之人,准备更加卖命地为诸葛亮做事,争取有朝一日,像今天这样,将陈宫也给撸了下来,换邓茂上去当当泰平军一军之统领,不也快哉。 当然,大多数人只是顺着诸葛亮的话语看向陈宫,不认识陈宫此人,于是议论声更加多了起来。不过,军中之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加上高堂隆都不反对,又不是影响其他将领的军职,自然也不会有人替高堂隆当出头鸟。大多数人谈论得更多的是陈宫的来历,有何能力等等。 作为主公的诸葛亮已经抛砖引玉为陈宫正了名,如何真正掌握泰平军这支悍军,紧紧掌控在手中,最终还是得看陈宫的手段。于是陈宫也坐不住了,总不能诸葛亮都替他唱好出场,再不珍惜,从而收买一番人心,那么还如何吹捧陈宫是一个好军师呢。 “诸位将军,皆沙场勇将,骁勇善战,宫初来乍到,以后还希望各位将军能够多多指教一二,同心协心,并肩作战,为主公共建大业,多立功劳。” 陈宫的姿态放得很低,知道军中之人,学武之辈大多比文人更爱虚名,就顺势地表扬了在座的各位将领,看下面的人反应,大多很受用。 陈宫也很聪明,虽然诸葛亮坐实了陈宫为军中第一人,泰平军之首,可陈宫却不会傻到说以后大家就得辅助我,怎么卖命,怎么建功,而是将话锋一转,提出泰平军始终还是为诸葛亮效力,哪怕以前的统领换了现在的军师,性质始终不变。 这样的说法,能利用在座将领的忠诚度,从而引起各人的共鸣,也等于侧面地向诸葛亮表忠,拍拍诸葛亮的马屁,不得不说是个好手段。 毕竟,军师的作用,那可是只有在作战的时候,才能最大限度地体现出来,现在空口无凭,陈宫就算有三寸金莲,也说不出花来,还是得等上了战场,各人才能见分晓。 各军中将领见陈宫已是军师的事实不可改变,也纷纷恭维起陈宫来了,这些人虽不是文人,也没学富五车,却在军中能混个一官半职的,都是有眼力见的。 知道此时要是没有热情地欢迎陈宫就位,恐怕他日打起仗来,就有可能被陈宫用堂堂正正的军令,派去当了炮灰。没有人会傻到掌握自己性命的人过不去。 于是,军帐之中的气氛,除了高堂隆,一下子就又变得热烈起来了。这一切,诸葛亮都看到眼里,也早已心中有了打算。 待陈宫与泰平军的各位将领初步认识之后,诸葛亮也感觉到今天差不多就到这了,就让各位将领先行离开,不过诸葛亮却留下了高堂隆和邓茂。 诸葛亮准备给高堂隆做做思想工作,同时把近期将要离开青州,前往冀州广宗的计划和众人说了,也好提前商议一下,顺便做好新的人事调整安排。 于是,诸葛亮、陈宫、赵琰、高堂隆和邓茂这五人,又开了一个小会议。诸葛亮知道高堂隆此时恐怕是在场五人之中最不服气的一个,毕竟,军师上位,那高堂隆可能就离都尉更加遥远了,前面还有一个薛悌呢。 诸葛亮打算先解决了高堂隆内心的困忧之后再说,以免高堂隆心不在焉,心情低落,智商久久未能在线。诸葛亮故意不提陈宫的事,而是另开新篇。 第一三九章 羡慕不已 “各位皆是我的忠臣心腹,我就直说了,我已答应那刘备,与之共同前往冀州广宗,诛杀逆贼,不日就会启程。我的想法是将升平兄留在青州,辅助雅珪兄治理青州之事务,公台兄与来福则和我率领泰平军前往冀州广宗,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诸葛亮将计划说了出来,也只说个概括,不过在座的人都是心思敏捷,心灵剔透之人,很快就能揣摸明白诸葛亮的深意。 首先是赵琰,一听诸葛亮这么说,就明白诸葛亮这是想兑现诺言了,给他派一个得力助手,处理青州的杂务,好让自己一心专治律法相关,赵琰想想,一个善于理政的文职高堂隆,加一个善于守城的武职龚景,似乎青州的事情也没那么难了。 毕竟,青州眼下可以说只剩下一个郡了,就是临淄郡,其他的要慢慢收复,有了人手才能开始治理,恢复生机和经济。有了高堂隆和龚景,赵琰是准备铁了心甩手让他们去弄,自己不想管的坚决不管了。 其次是高堂隆,听到诸葛亮有心将他留在青州,仔细思索一番,一下子就想通了。难道要让他从泰平军的暂代统领换下来,然后是准备不让高堂隆随军了。 不过这样也好,等于明降暗升,高堂隆从小入太学,入仕之后就在官职滚打摸爬了许多年,自然不会不懂诸葛亮的深意。 青州虽被黄巾反贼搅绊得面目全非,可赵琰是什么人?那是青州刺史,一州之主,让高堂隆辅助赵琰先治理临淄,若是临淄搞定了,那青州其他郡县难道不用收复回来,再派人才去治理? 高堂隆仿佛看到青州郡守之位在向他摇摇招手,于是,一下子就消除了刚才开会之中的郁闷,一扫而空,反而有些高兴,那种感觉就像是简在帝心,深得诸葛亮的信任。 至于邓茂更加没有意见,服从诸葛亮的安排啦,作为泰平军的副将,此时不去杀贼建功,好作为晋身之资,难道驻守在青州,白白浪费大好时光么?对于诸葛亮的提法,邓茂是一万个举双手同意。 功名但在马上取,邓茂觉得要能长期得到诸葛亮的关注和重用,那一直随军打仗是再好不过了,毕竟邓茂胸无点墨,腹无诗书,也不懂得治理地方,要是留在某地,就等于止步无前了。 最后是陈宫,新加入的陈宫早已感受到高堂隆带来的敌意,以及那些军中宿将虽表面恭维,实则不服的内心挑衅。为了更早地站稳脚跟,得到诸葛亮的认可和一如继往的信任,陈宫深知他得打一场胜仗,来让所有人闭嘴,由衷地佩服他。 也许很多人都还不知道陈宫的名字,甚至是认识陈宫,可陈宫深信只要给了舞台,那样就有机会为自己正名、扬名,对于诸葛亮的说法,也是乐见其成的。 无论去哪,只要有打仗就好,有打仗才有军师存在的作用与价值,有打仗,泰平军才知道主公诸葛亮新招的军师不是浪得虚名,而是神人天助。于是,另外四人互相望了望,然后皆异口同声地说: “主公英明,算无遗策,属下必定谨遵主命,奉公守己,安职本分,为主公效劳,竭尽全力。” 赵琰、陈宫、高堂隆和邓茂齐刷刷地表态,皆无一异议。最为主要的是高堂隆还心生欢喜,从而喜露于表。见此,诸葛亮也算是松了一口气。最怕的就是心存怨气,又引而不发,长期久了,那必会带来隐患。 不过既然主仆都已达成一致,再无异议,那就是好事,凡事都是只要上下一心,那就不会有什么大幺娥子。诸葛亮也觉得自己的手下看来好像全都挺不错,虽然都有些小聪明,这样也好,和聪明的人说话就是不费事。 至于是否一切如聪明的人所想,还是看最终结果。要是真的干得好,诸葛亮自然不会吝啬给予想要的一切。毕竟,诸葛亮才是最大的收益者,总不能自己吃肉,连汤都不给部属喝,那样早晚没人愿意跟你混。 会议很快就完满结束,人人都心中感到满足。诸葛亮也就让高堂隆和陈宫进行兵权交替,而且嘱咐邓茂好好辅助陈宫上手,说完这些之后,诸葛亮就带领赵琰和高堂隆离开了临淄军营,将陈宫留下熟悉掌握泰平军。 回了临淄城内,诸葛亮看天色也差不多了,就打发赵琰先回刺史府,带着高堂隆一起回了官驿。又过一天,邹靖早已带领军队回了幽州,诸葛亮也很快让陈宫做好相关的战备,一切妥当之后,就联系官驿之中的刘备,一起启程前往冀州广宗。 诸葛亮随军,又当起了甩手掌柜,泰平军全部由陈宫负责管理,而刘备与关羽、张飞则带领本部五百人一起向广宗方向赶去。 刘备看诸葛亮几天不见,居然又收录了一个人才,且是大度地将此人任命为泰平军的军师,统领泰平军的全部军权兵权。 刘备对比自己,发现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自己折腾那么久,不止手下与可用的人才不增反减,领军之将始终只有关羽和张飞以及自己,实在是操心得很。 最为主要的是几次大战下来,什么好处都没捞到,部属和钱财却差不多打光了,张飞好像还隐隐地不满自己,这个身为兄长的刘备。 这也没办法,刘备现在不止是个白身,还没有钱财,虽说曾师从卢植和郑玄,可那也是用钱买的,卢植和郑玄的学生多如牛毛,简直难以计数,更何况刘备还只是曾经旁听一二,就因家穷,无钱通融而被赶走了。 光凭嘴说,能有多少人愿意追随刘备,为之卖命。同样是卖命,为诸葛亮这个官家子弟卖命,不是更值得划算。 所谓人有我无,就容易心生牢骚,徒长羡慕,于是在行军路程之中,刘备就有意无意地向诸葛亮开口问道: “公子不愧师出名门,家从世官,几天不见就又收下一大才。真是令备羡慕不已也。” 第一四零章 忠厚传家诗书长 刘备观陈宫在行军之中的安排,发现陈宫此人对行军布阵,还真有一手,也是眼红诸葛亮,就没话找话说起陈宫。 “公台兄与我一见如故,又不嫌弃我年幼,不通世故,愿意助我一臂之力,我颇为感激。这也是天意眷顾,全靠运气也。” 诸葛亮不咸不淡地为了欺骗刘备而乱说一通。其实诸葛亮对能收陈宫入麾下也是大感意外,毕竟陈宫这人记得是极其有能力,可以说是辅助谁,谁就混得风生水起,比如曹操、吕布,皆在陈宫的帮助之下,获得很迅速的发展。 可陈宫又是一个很有风骨的人,只要认定了,就固执得很,不愿为了心中的坚持而随意改变。比如在吕布打输,想投降的时候,陈宫却是宁死也不降,心生死志,而成全了声名。 诸葛亮自然是不会和刘备分享以之前的经历,而对陈宫的评价,诸葛亮是怕刘备突然心思大起,一心想要挖他的墙角,那样就不好了。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刘备虽感叹时运不济,也无可奈何,加上刘备是一个很有毅力之人,很能隐忍,见诸葛亮顾左右而言其他,也就不自讨无趣,多谈论陈宫。而是和诸葛亮谈起经书史集的了解,以及对当前时势的一些看法。 诸葛亮对尚未崛起的刘备的观感,始终觉得远远不如之前的蜀汉昭烈帝,可能是经历与阅历尚未到位,或者是此时的刘备还没建立起可观的班底,说话之间缺少一种舍我其谁的威势。 一路也就没多少话可说,气氛并不热烈,可也算不上冷淡。刘备的性格,善于左右逢源,懂得借势,知道有时说对一句话,比打胜十场仗还重要,也就不会为了逞一时嘴快,而交恶诸葛亮。 诸葛亮也是同样的心思,虽说这辈子不会认其他人为主,而是选择单干。可要是一切没有改变的话,刘备是个有大气运的人,将来早晚都会崛起,只是时间问题,没必要在刘备未得势之前,将双方关系搞得太僵。 诸葛亮和刘备等军到了广宗,离卢植所率的大汉官兵军营尚远,就早早扎营,派人前往卢植军中通报,以免误会,将诸葛亮等人当成黄巾敌军,那就闹大乌龙了。 经通报后,卢植大喜,派人将诸葛亮和刘备等人迎进军中,吸纳了诸葛亮和刘备等军队,同时划拨出相关的军营驻地给诸葛亮和刘备安排驻扎。 进到卢植军中,诸葛亮和刘备前去拜见卢植,入了卢植的军帐后,二人纷纷施礼,诸葛亮这也算是第一次近距离地亲眼看到大汉名将卢植的真容。 卢植,字子干。涿郡涿县人。卢植性格刚毅,师从太尉陈球、大儒马融等,为郑玄、管宁、华歆的同门师兄。卢植身长八尺二寸,声如洪钟。性格刚毅,有高尚品德,常有匡扶社稷,救济世人的志向,不喜欢做辞赋,能饮酒一石。 卢植博古通今,喜欢钻研儒学经典而不局限于前人界定的章句。马融是外戚豪族,家中常有歌女表演歌舞,而卢植在马融家中学习多年,从未为此瞟过一眼,马融由此对卢植非常敬佩。【6】卢植学成之后,返回家乡涿县教学,门下弟子有刘备、刘德然及公孙瓒。 建宁元年(168年),窦皇后之父窦武因为援立汉灵帝刘宏即位有功,被拜为大将军,开始掌控朝政,当时窦武想要为其族人封爵,卢植以布衣身份上书给窦武,劝阻窦武封爵,而窦武不听。后来窦武在当年九月辛亥发生的政变时被杀。 此后,州郡屡次征辟卢植,他都不应。直到建宁(168年—172年)年间,被征为博士,才开始步入仕途。 熹平四年(175年),扬州九江郡蛮族叛乱,朝廷认为卢植文武兼备,于是拜他为九江郡太守。卢植到任后,很快便平定叛乱。之后,卢植因身体健康原因而辞职。 同年,由蔡邕、李巡等人发起的校勘儒学经典书籍的建议得到朝廷批准,并将以刻成石碑的形式立在太学门口,史称“熹平石经”或“太学石经”。卢植主动上书,毛遂自荐。 后来,庐江郡再次发生蛮族叛乱,朝廷因为卢植在九江郡担任太守时,对当地人有恩威信义,于是再次拜其为庐江郡太守。 一年多后,卢植又被召回朝廷担任议郎,与马日磾、蔡邕、杨彪、韩说等人一起在东观校勘儒学经典书籍,并参与续写《汉记》(史称《东观汉记》)的工作。但刘宏认为写书不是紧要的工作,便又拜他为侍中、尚书。 光和元年(178年)二月一日,天空发生日食。卢植就此上书,人称:“上陈八事”。陈说政要,提出八策: 1.用良:让州郡核举贤良,随才任用。 2.原禁:对党锢之人多加赦宥。 3.御疠:安葬无罪被害的宋皇后的亲属。 4.备寇:优待侯王之家,以防变乱。 5.修体:征召如郑玄之类的有才德之人。 6.尊尧:按时对郡守刺史进行考绩。 7.御下:杜绝设宴请托之类的恶习,责成有关部门办好荐贤之事。 8.散利:建议刘宏不再蓄积私财。 但刘宏并未采纳卢植的建议。 诸葛亮进了军帐,看到虽然年纪已过半百,然则面色刚毅,神色如重枣,脸正如天方,印堂平滑见反光的卢植,一看其外表,不得不引起诸葛亮的兴趣,从而试着激发了一下气之术。 之前诸葛亮在收下陈宫之后,就曾试着用望气术观看过陈宫,发现陈宫头顶上的气团既非白也非青,而是呈紫色,然而今天诸葛亮用望气术观看卢植,却惊讶地发现卢植的头顶,竟然是一团浓厚得如水滴的云团,且是呈紫中透黄。 此过这样直观的对比,诸葛亮也渐渐明白望气术的使用,同时也对卢植有了个直观的评价。毕竟,以前只是听说,未曾亲眼,还是怕有可能盛名之下,其实难附,如今验证过后,诸葛亮才不得不感叹卢植,当真是大汉世所难有的名将,且出色的大儒学家。 对于卢植卢子干,可以说是: 忠厚传家久,诗书继世长。 第一四一章 让你见笑了 卢植本就苦恼黄巾反贼在人数上碾压性的优势,可又没什么办法,卢植又不会什么妖术,没办法凭空变出一堆大汉官兵,突然听到有援军前来投效,别提有多高兴了。 这种感觉,就像想打瞌睡,刚好有人送枕头一样,虽然还不知道前来支援的友军,可有友军总比没有好,蚊子腿再小,也是肉。最重要的是能给黄巾反贼形成大汉官兵源源不断前来支援的感觉。 攻敌之心,胜杀千军。卢植饱读兵书,经略百战,不止调兵遣将,无人可出其右,对于兵势也是运用如心,十分娴熟。对于诸葛亮和刘备的投效,不说给多少实质性的奖励和辅助,表现重视那是少不了的。 最为关键的是,来的这二个人又不是其他外人,还偏偏是卢植能搭上话的,卢植就更高兴了。听之前传令兵所说,一个是大儒蔡邕的关门学生,名叫诸葛亮,那敢情好啊,卢植与蔡邕的交情也算不浅,可以说是神交已久,感情颇深。 卢植在朝中为官,学识差不多的,又谈得来的,蔡邕算是一个,二人都是同样的正直刚阿无比,令那些奸臣贪官污吏极为痛恨。 另一个更不是什么外人,而是卢植学成归家乡,经常在涿郡讲学之时,没钱可交,只能悄悄地躲在门外旁听的学生刘备刘玄德。 卢植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人品与运气是如此地好,与黄巾反贼的贼首张角对恃了这么久,一直无功可报,本身就急得不行了,相信朝廷之中应该有人在弹骇卢植了吧。 诸葛亮和刘备等人的到来,象征意义比实际兵力更加重要,毕竟,现在黄巾反贼造反,那可是波及九大州界,能腾出人手的州界只手可数,更别提大量的军兵支援了。 卢植觉得这时候,能自扫门前雪就算不错了,前来支援,那可说是仁至义尽,雪中送炭了。 “如今黄巾娥贼造反作乱,二位一表人才,挺身而出,勇率天兵,募集乡勇,前来破贼,实乃一腔忠心可表日月,一身豪义可鉴天地。老夫不才,待镇压黄巾娥贼之后,平定叛乱之时,必为二位少年英杰上表请功,献捷陈情。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虽说之前已探问过底细,可现在诸葛亮和刘备二人站在眼前,卢植还是觉得再确认下比较好。毕竟,蔡邕可不轻易收徒,因此测验诸葛亮也算是不难。至于刘备,更是容易,刘备自称是汉室宗亲,卢植对于这一点可是考究不了。 但刘备想借卢植的名声给自己造势,说是卢植的学生,那就容易办了。卢植是记不了那么多学生的名字,纵是入门而座,聆听卢植讲课的学生,也是多如牛毛,别说是在外旁听的文人学子了,那肯定是如过江之鲫。 可有一点假不了,自称是卢植的学生,那自然是听过卢植的课了,那考考功课,让刘备说说卢植都讲过什么课,从而判断,最容易不过了。是真,假不了,是假,真不了。只要刘备能说出个一二来的,证明刘备是有听过课的。 不过说实在的,卢植也记不住自己讲课的内容,可只要与刘备交谈,刘备的观点与卢植相符,那就算是认下刘备这个学生,也无妨。毕竟,人家刘备可是率了军队,大老远前来支援卢植,攻打张角的。 不说功劳,光这份心就足以给刘备一个旁听学生的身份了。 听到卢植的问话,诸葛亮和刘备互相对视一眼,想确认对方有没想要抢答的可能。诸葛亮见刘备不愿抢在他的前面,回答卢植的问题,怕失了礼仪,丢了恩师卢植的脸面,惹了卢植不高兴了,可能卢植当场就翻脸,不认刘备这个学生也是有可能的。 毕竟,刘备是白身,尚无功名,又是兵少将寡,无非就是凭着与卢植同乡的关系,加上招摇撞骗,难分真假的汉室宗亲身份,仅靠五百从幽州黄巾降兵之中挑选出的新兵。 刘备是真没底气抢在诸葛亮之前,回答卢植的问题,虽然刘备早已打好腹稿,内心急不可耐地想要回答卢植,套套近乎。 “回卢中郎将的话,在下名唤诸葛亮,乃是泰山郡郡丞诸葛珪之子,师从前议郎蔡邕蔡伯喈公门下,今天子传檄各州郡县,言明黄巾反贼作乱,故奉泰山郡郡守张举之令,前来冀州广宗施援,讨伐黄巾反贼贼首张角,誓杀叛逆,剿灭乱贼,扬我大汉之威名,还请卢中郎将不嫌我年幼,纳于麾下,收入帐中,必当听遣调令,也好让我等向卢中郎将学习一二,长长见识,增加阅历与经验。望卢中郎将恩准。” 对于卢植,诸葛亮是打从心底地佩服,加上年纪实在太小,也没什么资本可在卢植面前班门弄斧,说实在的,能做到不卑不亢,已是不易。诸葛亮认为卢植这样的人,能跟在卢植的身边一段日子,自然是受益良多。 简直就是兵法战阵,军略计谋的最好老师了。诸葛亮是希望卢植能够不看轻他,然后给诸葛亮一些机会,锻炼自己的同时,也搏出一些功名,要是能得到卢植的提点,那是求之不得,最好不过了。 “哦,伯喈近来可好呀?能跟随伯喈学习,想必公子也是人之龙凤,必有过人之处。与伯喈洛阳一别,已是多年不见了,但愿来生之年,还能有机会和伯喈坐而论道,以茶谈经。” 这个诸葛亮,果然是蔡邕蔡伯喈的学生,卢植得到诸葛亮的自我介绍,不由想起蔡邕这个多年的好友,也是有些感伤,世事无常,人多别离。 “家师一切皆好,暂居在泰山郡郡丞府,家师曾多次提起卢中郎将,言及卢中郎将正直不阿,学识过人,乃世人之楷模,文人学子之典范也。小子也是因缘际巧,才有幸拜入家师门下,目前尚处于启蒙阶段,随恩师学习飞白体书法,至于读经治史,却是未曾开始学习,实乃末学后进之生也,让卢中郎将见笑了。” 让你见笑了。 第一四二章 被拒绝了 诸葛亮将蔡邕的飞白体搬出来,想必卢植应该就不会再猜疑他的身份了。当然,诸葛亮也识相的,将蔡邕交给他的随身信物与名帖,一同递交给卢植。毕竟,越早消除双方的戒备,越有利于双方的合作。讨贼的事,宜早不宜迟呀。 “贤侄年纪轻轻,就能得伯喈亲传绝技书法,兼之伯喈亲自传授经学,想来他日必定前途无量,成就非凡。看来我大汉后继有力,人才辈出。” 卢植看了诸葛亮递过来的名帖,发现是真的属于蔡邕所有,也就完全相信诸葛亮所说的话。不过诸葛亮的年纪实在太小,卢植又年长好几轮,实在是唠嗑不到一块儿去。 为了不冷场,卢植又转头看向刘备,等待刘备也自我介绍一番,好暖暖营帐之中的氛围。卢植身为大儒,最讲究礼仪一道,即使是在军中,又身为主帅,依然不愿以势压人,以令服人。而是希望利用儒家的思想,做到人皆信服。 刘备看到卢植转头望着他,知道是时候轮到刘备上前向卢植回话了,之前刘备还怕卢植会直接跳过他这个记名的学生,好不容易等待到卢植的示意,可说是盼来了春天。 刘备先是又复施了师礼,然后才声如洪钟,铿锵有力地回答: “学生刘备拜见恩师,备表字玄德,乃幽州涿郡涿县之人,原为汉室宗亲,中山靖王之后,曾有幸旁听过恩师的讲学,受益良多,后游学多年,返乡不久即闻黄巾娥贼造反作乱,乱我大汉根基,备深受恩师教导,知做人首重忠君为国,次重仁德爱民,故备不敢苟全于乱世,毅然登名投军报效,在幽州太守刘焉的授意之下,率涿郡郡兵前来支援恩师。望恩师能收留,给予学生一点微薄机会,帮恩师做些许小事。” 刘备原本就是白身,没什么背景,因此只能挑那些能够显赫身份的来说,一来表明心态,二来表示已通过幽州刘焉的认证,乃是正牌的汉室宗亲,兼之曾经旁听过卢植的讲学,算是卢植的记名弟子。说来说去,也算是能搭上卢植这条大船。 “玄德真乃信义之士也,想来这年头学有所成,增益极多。能有这番思想与见识,玄德可说是不愧为国之栋梁,世之豪杰。” 卢植看刘备孔武有力,恐怕刘备乃是粗浅武夫,无心治学,也就只能大概夸奖一番,毕竟卢植向来严肃,不苟言笑,对于人情世故,虽懂,但内心并不喜欢。面前刘备,若是自己不承认,连记名弟子都混不上,卢植也就无意为了刘备内心的虚荣,而说太多违心的话。 无他,刘备还配不上卢植为他太过于重视,只有面对宦官张让或者屠夫大将军何进,卢植有时为了委曲求全,才会客气说一些缓解场面的话。 不过,无论是诸葛亮还是刘备,人来了就好。兵多兵少,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能给黄巾反贼形成一种假象。我大汉天兵已经腾出手脚来了,开始不断地支援,反攻冀州,定当诛杀张角,平定造反作乱。说不定一吓,逃跑的黄巾娥贼或者一打起来就出工不出力,直接投降的人都可能大有人在。 诸葛亮和刘备听卢植毫无营养的表扬,只能连连拜谢,再次向卢植说明二人的来意。卢植高兴不得了,对于前来投效的军兵,那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于是将诸葛亮和刘备都留在帐前听调,随时任用。 “实话和二位贤侄说,我率五万军兵与张角对抗,将张角的黄巾反贼大军一直剿灭得不敢出了广宗郡城,然则也是兵力有限,难以直接攻进广宗郡城之内。按老夫的估计预算,那张角所率领的黄巾贼兵至少有十五万以上,至于老弱妇孺被迫卷入,无奈从贼则难以想象,初步估计广宗城总人口应在五十万以上。那张角颇得人心,守城又比攻城容易,且十倍于我军,故而难以攻克,不知二位贤侄可有什么破敌良策?” 卢植不敢倚老卖老,说不定诸葛亮和刘备能给人惊喜和意外,所以还是不厌其烦地向二人问计,不求有万千良策,哪怕能提供些许线索,或有效的方案,卢植都会毫不犹豫地采纳。 卢植深知广宗对恃,拖不得,拖久必定生变。这不利于卢植保住名声和地位,也不利于让大汉早点平息战乱,重新进入休养生息的节奏。、 听到卢植问计,诸葛亮却是笑而不答,不说诸葛亮要是真正地开头脑筋,想出几条破城良策,并不是有多难。只不过诸葛亮现在改变了思路,一心应付人际往来,已是很累很难,也不想再在军略之上太过伤神劳心。 遇战都要主公想计策,那要谋士有什么用,要军师有什么用。这不,诸葛亮刚收了一个军师陈宫嘛,打仗的事还是交给陈宫吧,这样既给陈宫建立威信,自己又能表现得大度,重用陈宫,况且还不用自己来想计谋,一举三得,一石三鸟。 傻子都懂得选择,所以诸葛亮自然是不会为卢植献计的,只是有心准备让陈宫在众人面前表现一番。诸葛亮尚未有所眼神示意陈宫,却是刘备先献计了。 “恩师,纵敌军势大,贼众颇多,玄德愿身先士卒,为恩师斩将破阵,冲当先锋,必为恩师打开一条血路,破开那广宗城门,引大军进城,一举诛杀贼首张角。” 刘备虽说是献计,却是有说等于没说。刘备的意思是让刘备充当先锋,率领大军前去攻城,必为卢植打开城门。然而刘备手下才五百兵马,怎么能破开至少十五万贼兵坚守的广宗郡城,难道刘备刚刚来到,就让卢植放心将大量的兵权交给刘备么?那真是天方夜潭。 “玄德之勇,想来必是千军万马如入无人之境也。黄巾反贼死有余辜,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黄巾大军士气仍在,张角的号召力极强,不宜强攻,岂能让玄德及万千将士前去犯险。” 刘备被卢植给拒绝了。 第一四三章 金子总会发光(三更) 不说卢植不可能初次见面,尚未知刘备统率能力的情况下,就仓促采用刘备的计策,将兵权交给刘备,然后强行攻打广宗城。 若是要强攻,何需等到现在,诸葛亮和刘备前来投效,也只是增加了二三千人,在人数上,大局上无济于事。所以强攻乃是下下之策。不然,卢植早就率领五万官兵强攻了,不过,卢植也知道若是强攻,那必定是死伤无数,折损过多,还不一定能顺利拿下广宗郡城,捉拿到张角。 卢植只好夸夸玄德,但却作不出任何实质性回应,同时在内心之中,给刘备的军略一项悄悄地扣去了一分。卢植见诸葛亮又年纪太小,想来也出不了什么特别的好计策,正当内心失望踌躇之时,却听到诸葛亮身后有一男子,开口献计了。 “黄巾娥贼虽多,然有何惧焉。我有一计,可谈笑之间,破敌于微末不觉,疲敌于日夜不歇,不出半月,定可一战而胜,一举拿下广宗城。” 却是陈宫忍不住出声献计了,陈宫看诸葛亮似乎并不反对自己出风头,想想也对,陈宫献计若是被采用,那是为诸葛亮长脸,要是没被采用,损坏的也是自己的名声。 陈宫见刘备出的计策,完全都是不考虑实际,只想着为自己争夺到兵权。说白了,就是吃相太难看了,表面上说是为了帮忙,其实是想从卢植那捞一些兵权,将刘备武装起来。 可惜刘备面对的人是卢植,刘备的阅历还远远不如卢植,卢植根本就不吃刘备那一套看似大仁大义,实则假仁假义的做作。 “不知这位将军如何称呼?有何妙计良策,还请速速道来?” 卢植见陈宫虽头戴纶巾,显然是曾读过书,从过学的人,可一身的打扮又是将军的样子,想来应是诸葛亮所率领的泰平军军中将领,军中之人仍居战旅,比较注重实际与战略,倒是不妨听一听。 最主要的是卢植对陈宫也不算讨厌,反之隐隐有些欣赏。看陈宫,仿佛看到卢植年轻之时的样子,也是这样。略显稚嫩,却是眼中杀伐果断,将儒家诗书等作为一把军刀,狠狠地砍向敌军之中。卢植对陈宫的评价,那就是英雄重英雄,英雄所见略同。 “回卢中郎将,在下名为陈宫,字公台,青州东郡东武阳人,现任为泰平军军师一职。依我看来,黄巾娥贼虽多,然而龟缩于广宗郡城之内,不得擅出,想必消耗极大。纵是那张角威信有加,也是难以面面俱面。我认为可分出八路疑兵,日夜骚扰,效高祖围项羽之八面楚歌,以丧敌军之胆,另外虚虚实实相间,时而白天,时而夜晚,可佯攻,可真攻。” “初时,那黄巾娥贼必定高度重视,早晚警惕,加强防守,待我等佯攻多次未果,必定掉以轻心,届时即可派几个悍勇将军,率一精锐之师,前往破开城门,然而全军之力,一拥而上,必可一举拿下广宗,斩下贼首张角的人头。” 陈宫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不止令卢植大感可行,就连诸葛亮和刘备看陈宫,也发现陈宫真非常也,乃是胸中有百万甲兵之辈。 虽说陈宫所提的计策,尚有很大的漏洞,或者不可定因素,然而陈宫所说的皆是很好操作的方案,且是在卢植未对诸葛亮和刘备完全信任的前提下,就能实施的计策。 况且陈宫所献之计,不是说有多大的效果,而是妙就妙在:作为疑兵,前往佯攻广宗,那诸葛亮和刘备这些刚来的军兵,又还不熟悉广宗城的防备,岂不是最好的人选。 另外,不管计策有没奏效,都无伤大雅,若是疑兵不成功,那跟现状毫无差异,双方也没什么损失。要是疑兵成功了,那广宗郡城的守城能力将一天比一天可见地降低下去。 说不定不久,就能看到真正的战机。从而一举拿下广宗,擒住张角,熄灭黄巾娥贼这朵造反作乱的火焰。 “甚妙。就依这位陈将军的计策,姑且一试。不知二位贤侄觉得可好?若是将二位贤侄用作此计疑兵,前往广宗佯攻,不知意下如何?” 卢植也是想试试诸葛亮和刘备的态度,陈宫的计策虽然听起来有一定的操作性,可这种蚂蚁咬大象的打法,对于大象来说,有一定的痛感,却不至于伤筋动骨。也算是聊胜于无吧,而且能用来测测诸葛亮和刘备的真正能力与想法。 可以说陈宫所提的,解决了目前所有人的尴尬,既为卢植安排了诸葛亮和刘备等军的用处,也给诸葛亮和刘备等军提供一个机会。 别小看疑兵佯攻,万一疑兵真攻进去了呢,这也不是一定不可能的事。机遇在于人的把握之中。陈宫对于张角的了解不多,只要张角不太妖孽,那陈宫就有把握在真真实实、虚虚假假的来回骚扰之中,找到破绽,从而将拿下广宗的首功紧握在手中。 诸葛亮和刘备默契地又对视了一眼,彼此都在电花闪光之中,想尽办法,看能不能算计一下对方。诸葛亮是希望刘备能像大兴山一战那样,当作磐石,坚定地作为疑兵,拉住黄巾大军的注意力,吸引住黄巾大军。 那样一来,不说一战破开广宗郡城,在偷袭之下,想必黄巾大军也得死伤好几万。而刘备则是幻想能哄骗诸葛亮,就像青州临淄郡城城外那样,像兵权交给刘备,以便有借无还,壮大自身的武装力量。 不过,诸葛亮和刘备确认过眼神之后,却是给出了同样的答案。只见二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姑且一试,但凭卢中郎将吩咐,必定不负军令,力挫黄巾娥贼,争取早日破开广宗郡城,诛杀黄巾贼首张角,为大汉出一分力。” 诸葛亮和刘备早就有心理准备了,来到广宗又不是旅游,上阵杀敌,力战沙场,在所难免。不管是暂时编入卢植军中,还是其他安排,都无所谓。 金子总会闪光的。 第一四四章 混进广宗(四更) 一切还是凭自身实力过硬,拼尽全力发光发热,才能令别人看到,同时认可发挥出的能力。 于是,卢植就任命诸葛亮和刘备充当疑兵,具体的安排由诸葛亮和刘备二人自己决定,负责假装进攻,而卢植则率五万军兵,看准时机,进行真正的强攻。一虚一实,一真一假,互相配合,准备试试能否对广宗郡城之内的黄巾大军造成威胁和伤害。 诸葛亮和刘备各自领了军令之后,就带领自家的人马回到属于各自的军帐之中。回了军帐,诸葛亮看着陈宫,却是微微一笑,既不表态陈宫越主而献计的事,也不主动了解陈宫所献之计到底为何意。 然而陈宫坐不住了,这好不容易出个头,露个脸,万一将自己的主公诸葛亮给惹毛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陈宫害怕诸葛亮太年轻,火气过旺,内心责备却又不明说,赶紧向诸葛亮解释说道: “主公,下属今日所献之计,实是为了主公一人而已。还请主公莫怪罪下属越主之过,容下属为您解释一二,若是主公仍心有不满,那宫愿承担责罚。” 陈宫向诸葛亮行了一下礼,表示陈宫是诸葛亮的人,自然不会献计策坑队友,请诸葛亮放心,只不过要给个机会让陈宫解释,说明白,道清楚,才能君臣无间,主仆无猜。 “公台兄无须多疑,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不过,公台兄既然如此说了,我倒有些好奇此话从何说起,快为我解惑一下,你这疑兵之计,到底妙在哪里?” 诸葛亮虽然也能大概猜到陈宫的疑兵之计所带来的效果,权衡利与弊。不过了解一下陈宫的想法,也是好的。作为人主,诸葛亮觉得还是有必要开始培养那种让下属有表现欲望的习惯,不要再像以前一样,自己累死,下面的人却反而得不到锻炼,没有机会出头。 “主公,那张角据城而守,兼之广宗易守难攻,况且黄巾娥贼军兵又是三倍于我等,属下这疑兵之计,其实效果不大。只不过是让卢中郎将取信我们而已。可这疑兵之计,也不是一无是处,是真的能让广宗郡城之内的黄巾娥贼疲于守城,削弱实力,最为重要的是我们可以利用这疑兵之计派人进去广宗郡城之内。” 陈宫直接坦言说那疑兵之计根本就没用,就算有用,也只是一点疲敌之功,无伤敌军根基。只不过是用来帮卢植解围,不让各人前来投效得心寒。陈宫后面提到的,利用疑兵之计,派人进去广宗,倒是引起了诸葛亮的注意。 诸葛亮一时好奇不已,这点倒是没想过。不愧是军事谋略强于常人的陈宫,做事考虑滴水不漏。于是,诸葛亮就着话头问陈宫,说道: “哦,派人进广宗郡城?派谁去?进去广宗又是所为何事?还请公台兄不要再卖关子,一一道明,好让我解了这一肚子的疑惑。” 诸葛亮还真不知此时的广宗郡城除了满满的被大汉朝廷定义为造反作乱的黄巾娥贼之外,还有必要再派人进去广宗郡城,想想,似乎并没有多大的价值。 毕竟,跟反贼谈条件的话,实在是太可笑了,若是能劝降的话,以卢植这大汉名将镇压在这里,估计就早劝降了,哪还需要陈宫来出言献策。诸葛亮还真有点让陈宫给牵着走,摸不清陈宫在想些什么。 “主公,属下听闻那黄巾贼首张角之女张宁,就在主公的泰平军之中,属下建议在疑兵之计实施之时,假装进攻之际,让张宁趁机混进广宗郡城,若是能劝说张角,不说让黄巾大军举众而投,献城而降,想必在以后对广宗郡城的进攻,那张角也必定顾虑女儿张宁的安危,而对我等及泰平军有所忌惮。” 原来陈宫是想让张宁进广宗郡城,去见见张角。张角老来得女,又无一子,想来必定很重视张宁。若是让张角得知张宁此时就被诸葛亮挟持在泰平军之中。那泰平军就等于有了一张护身符,不会受到黄巾大军肆无忌惮的反击。 听到陈宫献计的关键人物居然是张宁,诸葛亮倒是对陈宫的谋略有了直观的认识,这陈宫竟然是连军中一个小小人物都观察甚微,而且计策十分大胆,泰平军之中谁人不知诸葛亮早已将张宁内定为诸葛亮的夫人。 陈宫的这一计策,可是将主公的妻妾给算计进去了,若是他日张宁得知,作为主母被下属当作棋子,岂不是有陈宫好受的。 诸葛亮有些犹豫了,广宗郡城易守难攻,要是万一张宁进了广宗,被张角搭救而走,可大汉军兵又攻不下广宗,那诸葛亮就要成为被故伎重施的对象,变成那句“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嘲笑对象了。 这个时候,就需要做出一些决断了。诸葛亮发现当上位者也是不容易,以前只需要出出计谋,给刘备做决定即可,从来都不知道刘备在做决定的时候,经历了什么,有没有内心受到无限的折磨。 不过现在的诸葛亮自从决定单干之后,这种经常需要做选择,做决定的感觉就一直没断过,十分难以决定。可以说每一个决定与选择,都是风险与机遇并存,收益与损失成正比的。 诸葛亮想了想,还是决定听从陈宫的计策,让张宁前去广宗郡城冒冒险,主要理由有三:一是陈宫第一次献计,如果就不听取,而是自专自愎,会极大打击陈宫以后献计的积极性,还会离心离德。陈宫会以为任命其为军师,只是口头上的,实际上并不信任陈宫。那样的结果,诸葛亮不想要,因小失大。 二是张宁是张角的女儿,想来张角决定不会伤害张宁,所以张宁进入广宗郡城,等于是毫无危险。最多是重新归到张角的黄巾阵营之中,那样也没什么,虽说诸葛亮受张宁美色所吸引,可还没到色令智昏的地步。而且只要张角在广宗郡城,那张宁也不会被迫逃走,最多就是攻破广宗,再将张宁抢回来就是了。 第一四五章 蒲柳之姿(五更) 最后就是诸葛亮也想借陈宫之计,看能否真的搏出个功名来。毕竟,要是能搞定了张角,无论是擒杀,还是劝降,那都是一件大功,无人可比。不成功,就是损失一个见面没多久的张宁,成功的话,那卢植等等众多的大儒名将,那岂不是对诸葛亮刮目相看。 这绝对值得一搏。 不过诸葛亮觉得还是应该和张宁打声招呼,让张宁知道这回事,不然若是张宁不配合,进了广宗,张宁的一言一语,可会大大的拨动黄巾反贼的脑神经。况且,诸葛亮想试着说服张宁,然后和张宁一起进广宗郡城。 这一世,诸葛亮有心想尽可能多的会会这天下英雄,能聚集千万教众的张角,在诸葛亮看来,也算得上一方英雄了。只不过张角的格局有限,还是没多大的发展空间。最终难免要被大汉官兵打压下去,身死道消,悬梁一梦。 说白了,若是张宁没有回心转意,真正地认可诸葛亮,那么诸葛亮肯定不会主动和张宁一起回广宗,送羊进虎口。诸葛亮不再像以前那样不惜命,任何时候都放手一搏。 现在的诸葛亮看起来更加胆小,可却狡诈如狐。诸葛亮在想该如何逆转和张宁的关系,讨好一下张宁。于是,说做就做,诸葛亮挑选了一下时间,想来张宁作为一个女子,又独居于军营之中,应该会十分无聊。 诸葛亮就打算多来陪张宁聊聊天,也好建立彼此的感情,顺便探探张宁的口风,若是张宁愿意回去广宗,见上张角一面,那再劝说张宁消掉对诸葛亮的敌意,一起回广宗。 诸葛亮去到张宁的营帐之后,这回再也不敢像上回一样,仗着作为泰平军之主,所有人的最高统领:主公,而直接闯入张宁的营帐,怕又看到不该看的地方。于是,诸葛亮让张宁的侍女前去通报。得到张宁的允许之后,才缓缓地进入了张宁的营帐。 “宁儿有礼了,军务繁忙,兼之新来到广宗,颇多应酬,有些忙碌,未能天天来向宁儿请安,陪宁儿聊天,还请宁儿不要怪罪我。” 诸葛亮一看到张宁,又开始自来熟地口花花,说得好像两人已是多年的好友,彼此之间知根知底似的。 “公子贵人事多,宁客居于此,寄人篱下,多有叨扰,岂敢有怪罪公子之意,承蒙公子收留,得公子悉心照顾,小女子感激不尽。” 张宁知道诸葛亮不会轻易放自己走,也就闭口不提离开的意向,而是向诸葛亮表示,在你的地盘,你说了算。张宁的语气和神情皆是不冷不热。 也是,张宁的性子本就爱静,若不是张角突然有意造反,张宁可能一辈子都是安安静静地跟着张角读书,为良民百姓治病送药,嘘寒问暖。 之前,张角的手下人才实在有限,分派不出更多的人才前去围攻青州,率领青州黄巾大军进攻举事,只好派自己的女儿、太平道教圣女张宁,前往青州主持大局,统领黄巾大军攻城拔寨,响应举事。 初经沙场的张宁,一开始并没见过杀人与打仗的冷酷,还以为无非就是黄巾所至,望风披靡。虽然刚开始那时,事实也是如此,直到遇到赵琰和龚景在青州临淄坚硬的防守后,张宁才改变了想法。 原来,人命是那么地脆弱,可以一瞬间就死去了大量的人,原来人命是那么地不值钱,为了这早已烂透了根底的大汉,那些人为了自身的一官半职,不惜誓死坚守城池,放任城中和城下的百姓性命不顾。 后来,又遇到了诸葛亮和刘备率领着二支援军来到青州临淄,那样黄巾大军才算是遇到了最大的灾难。几十万人,一击即溃,落得个四处奔逃,潜走保命的下场。至今,张宁还难以想像那一场仗,到底死了多少人,又逃得了多少。 不过这些都已经意义不大了。乱世已启,张宁连自己都顾不上了,谁都顾得了别人呢。 “宁儿,有二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诸葛亮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坚决不允许冷场,只好强行开启冷笑话模式,想引起张宁交谈的兴趣。 “那请公子不要卖关子了,将二个消息一并说了吧。小女子能承受得起任何消息的打击。宁儿在此多谢公子带来的消息了。” 张宁看着故意耍无厘头的诸葛亮,有些好笑,差点就破功了,忍住不笑。张宁也是惠质兰心的女子,知道诸葛亮说有二个消息,那这二个消息肯定是张宁有关,无非就是黄巾举事的消息了。 久困在军营,难以了解外面的变化,张宁还是想听听各方战事进展得如何了。张宁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是既不愿父亲张角举事失败,又不愿再有大量的百姓为了造大汉的反,举张角的事而牵连致死了。 “宁儿真是不解风情,好了,不逗宁儿了。好消息就是我们来到了冀州广宗郡城了,你的父亲张角,也就是我的岳父,就在广宗郡城里面。离我们只有一墙之隔。坏消息嘛,就是我岳父出不来,我们也进不去。” 诸葛亮只能向张宁透露这么多了,至于其他的,比如说兵力啊,广宗被围,准备用疑兵之计之类的,这些对张宁说了也没用,只会白白令张宁担心。末了,诸葛亮为了掌握节奏,故意带领张宁的思想走向,说道: “宁儿,你离开岳父那么久了,肯定会很想念岳父吧,你想不想见见岳父?再说,岳父年纪应该不小了,又家中只有你一个女儿,想必一定很想你。” 诸葛亮是有意地让张宁主动提出想见见张角,这样才能顺利成章把张宁送进广宗郡城的计划提出来。不然,张宁肯定不会配合,会觉得被利用了,从而忤逆所有的安排。 “公子既然能带来家父的消息,自然是手眼通天之人,宁儿想见见家父一面,若是公子能鼎力相助,必当以蒲柳之姿侍候公子左右,还望公子成全。” 第一四六章 进攻!进攻! 张宁中了诸葛亮的计了,不过也没办法。毕竟,张宁除了依靠诸葛亮,已是无法再有其他人可相助,从而达成自己的想法。哪怕只是再见见自己相依为命多年的父亲张角。 况且,待久了,张宁也不再是那么讨厌诸葛亮,反而有点认命的感觉。别说父亲张角送给张宁作为嫁妆的《太平要术》都让诸葛亮给捡去了。 张宁估计诸葛亮都有可能就是自己冥冥之中,命中注定的那个人,所以待在诸葛亮军营之中的这几天,张宁也算是安下心神,一心静静地过日子,有闲暇之时,还会帮诸葛亮缝缝补补,做些女儿家的手工活。 若不是诸葛亮这次又突然到访,带来了父亲张角的消息,可能张宁都误以为将会把这种无欲无求,无争无抢的生活,一直地过下去。 可惜诸葛亮的到来,打破了张宁宁静的生活,也给张宁带来了希望。因此,张宁不惜大胆的将自己的将来也赌上去,只为了再见见张角一面。 也对,别说见见张角,将所有的一切告诉张角,且最为重要的是嫁妆那件事,一定要完完全全,原原本本地将来龙去脉告诉张角,自古以为,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 若是父亲张角能同意这件嫁妆一事,认可了诸葛亮,那张宁对诸葛亮也不是那么排斥,不是说一定不能接受。嫁给诸葛亮也好过嫁给那些素不相识,又没在一起相处过一段日子的人。 张宁在诸葛亮军帐之中,打探到很多诸葛亮的事儿了,对诸葛亮的感觉还算不差。因此,张宁更想得到张角的意思,是祝福,还是黄巾与官兵誓不两立,而棒打鸳鸯。 “既然宁儿有求,我自会尽全力,助宁儿进广宗郡城之内,与岳父见上一面。至于委曲求全,以身侍我,虽然我很喜欢宁儿,却不愿以这样的方式来得到宁儿。我相信只要我与宁儿相处久了,宁儿一定会喜欢上我的。这点,我素来有信心。所以宁儿无须多想,这个忙我是帮定了,定将宁儿带到岳父的面前。” 诸葛亮听到张宁的表态,虽然内心欢喜张宁已对自己有所改观,不然也不会委从,为了见张角,更是主动提出将来服侍诸葛亮,这是等于侧面上接受了诸葛亮,愿意成为诸葛亮的内人。 不过,诸葛亮事实上也像他所说一样,他是喜欢张宁,张宁有一种美若天仙的气质,可他也不想是通过这种方式来得到张宁。 “宁儿就安心待在营帐之中,待一切安排妥当,准备就绪,必将带宁儿进广宗郡城会见岳父大人,请宁儿一定要相信我。宁儿不负我,我必不负宁儿。” 诸葛亮收起玩世不恭的样子,重重地向张宁许诺。这下好了,虽然一切顺利,可诸葛亮还是希望能对张宁真心一些,最好是二人相处之间,不要建立在彼此的欺骗之上,除了善意的谎言之外。 得到张宁的同意与配合,诸葛亮也不好一直赖在张宁的营帐之内,只好再随意搭些无营养的话语后,就退出了张宁的营帐,然后找来陈宫,告诉陈宫可以着手安排疑兵之计的实施了。 陈宫得到诸葛亮的授意之后,最先的是去找卢植,向卢植申请了疑兵之计所需要旗帜、鸣锣之类的相关物资和大量的民夫等人手,然后又在泰平军里面挑选大概三百身手比较好的军兵,内穿黄巾娥贼装扮,外扮大汉官兵样式,作为尖刀,护送张宁和诸葛亮进入广宗郡城。 陈宫的安排是很有意味的,人多了,容易引起黄巾娥贼的注意,时刻紧盯着诸葛亮和张宁等人,且人多了,在混进广宗郡城内就比较难隐藏好身影,容易被人发现,那样就落个官贼相勾结的坏名声了。 卢植缺少的是军兵,倒是从天子的朝廷和当地世家获得了不少资助,物资与民夫这些应有尽有,也就不吝啬陈宫等人的要求,除了要正规军兵之外,只要诸葛亮和刘备等人提出来,皆一一应允,绝不克扣。 反正这些都是军中应有之义,又不用卢植掏腰包,卢植也不想通过军队中饱私囊,只要有助于战情转变的,卢植觉得再多都是值得的。 又过了好几天,就到了卢植与诸葛亮、刘备约定好的时间,可以实施陈施的疑兵之计,以便达到敌军疲兵之效。之前,卢植和张角都是小范围的,局部性的战争冲突,尚未爆发全面性的进攻与防守拉锯战。 可以说这一次,也算是拉开了官贼交战的新篇章,尤其不同的是,以往都是反贼进攻,官兵防守,广东郡城之下却是刚好反过来了。官兵进攻,反贼防守。而看起来无论是哪方面,都是反贼的优势比官兵更加明显。 卢植一马当先,带着兵马,来到已被包围的广宗郡城之下,坐压一门,准备稳居中军,静看一场好戏上场。卢植见时辰差不多了,就发起军令,让大汉官兵虚张声势地进行攻城,好给诸葛亮和刘备等人进场的信号。 卢植相信在陈宫的布置之下,以诸葛亮和刘备等人的配合,只要不出大问题,今天不说攻破广宗郡城,至少攻到城门外,甚至是攻上女墙都不无可能。 以今天这疑兵之计,相信肯定会乱广宗郡城之内的张角贼军军心,以致人心不稳,想来张角会被迫出来稳定局面吧。 “吹号,全军出击,进攻!进攻!” 卢植拔出佩剑,遥遥一指,兵锋所至,则声势滔天。卢植说出进攻的军令之后,就率先冲出一段距离,给五万官兵一个标榜,一个信号,表示这是进攻发动了。 很快,训练有素的大汉官兵就追上了卢植,并加大马力,远远地将卢植抛在后面,并以中军的姿态给拱卫了起来。 面对大汉官兵的攻城,城墙上的黄巾大军早就麻木,这一二个月来,都不知要面对多少次了。 第一四七章 攻防进行时 黄巾反贼与大汉官兵的对垒,已不是初次见面了,双方都有了一定的了解。黄巾反贼大概也摸清了大汉官兵的软肋,就是骑兵难以攻城。 来来去去都是这些攻城招式,一直都是相同的花式,从来就没破过城门,上过城墙,在广宗郡城城墙上的枪林箭雨威压下,就灰溜溜地如潮水般地退走了,然后又周而复始。 今日看大汉官兵来势汹汹,想必还是和以前一样,无归而返吧。广宗郡城城墙上的黄巾守军都一脸镇定的模样,完全不在意卢植等军在城下的表演。 最先受到伤害的是帮忙被征集搬运云梯、沙袋的民夫,然后就才是最先进入射程的大汉骑兵,主要是消耗广宗郡城之上弓箭手的威胁,最后面才是卢植五万大军的主力,大汉步兵。步兵大多是轻甲兵居前,利于攻城,至于重甲兵则负责保护断后。 由于广宗郡城内的黄巾守军粗心麻痹,卢植所统领的大汉官兵在付出了一定的牺牲代价之后,还是顺利地靠近了广宗郡城,开始搭起云梯,堆积沙堡,登上广宗郡城的城墙之上。 这一次的损失,相对卢植前几次的攻城来说,算是比较小的了。毕竟,久攻不下,大汉官兵在攻城之际也知道如何最大限度地避免伤亡,而黄巾守军也明白反正官兵攻不破广宗郡城,那就将官兵放近一些,再放近一些,再迎头痛击。 黄巾守军不知道的是这一次卢植有了后援,哪怕人数不多,可足以给黄巾守军造成压力。若是黄巾守军提前得知诸葛亮和刘备的到来,肯定面对卢植的先头部队,就会狠狠地打击。 可惜世事没有如果,广宗郡城内的黄巾反贼早给卢植围而水泄不通,就像是黑夜之中的瞎子一样,对于情报的刺探十分有限。卢植作为大汉有名的将帅,可不是吃素的。虽然一时攻不下广宗,却每一天都有效的削弱黄巾守军的实力。 卢植的官兵和广宗郡城的黄巾反贼自从交战之后,就互有伤亡,然而双方折损的人数并不多,都在战争可接受的范围之内,可说是无伤大雅。不过,最关键的是经过了一二个时辰的热身,双方已进入了城墙争夺战。 官兵一冲上城墙,就会被一拥而来的黄巾守军给围杀而死,从而夺回城墙的绝对控制权。而黄巾守军清理了城墙,想占据城墙,对下面的官兵进行打压的时候,刚靠近城墙,又会被众多云梯上攀登而来的官兵一枪给扎个透心凉,掉落了城墙。 一时之间,广宗郡城的城墙,反而成为了真空地带,没有任何一方能稳稳地站据下来。无奈的是,双方都很有节奏,知道现在靠近城墙,就会成为所有人的目标,可城墙的防守乃是重中之重,没有任何一方愿意将城墙让给彼此。 战争正进行得如火如荼,双方胶着,灼着。没有人知道胜负的天平最终会倒向哪一方,如果这样一直僵持下去。诸葛亮和刘备的到来,注定卢植这一次的攻城与以往大有不同。 就算还是在张角的勉力维持下,可能还是攻打不下广宗郡城,可有了诸葛亮和刘备这二支充当疑兵之计的新军加入,必定可以乱黄巾守军军心,动摇其守城心志,甚至能给广宗郡城的黄巾守军一个大大的重击。 正如卢植的官兵与黄巾守军都已厮杀了一阵子,彼此进入了拉锯战,初时的那股锐气已过,双方凭借的都不是一开始的兴奋,而是进入了拼气力、拼胆量、拼耐久、拼武艺的时候了。 突然,说那时迟那时快,刘备率领幽州涿郡郡兵异军突起,大肆喧哗,快速朝着广宗郡城冲去。只见刘备的兵马旗帜极多,随风飘扬,从广宗郡城左边席卷而来。 冲在最前面的是刘备,一手牵着马绳,一手拿着雌雄双股剑,左右各跟着关羽和张飞,关羽的青龙偃月刀横拖在左边,张飞的丈八蛇矛则是用右手竖立举天。 广宗郡城内,城墙上的黄巾守军最先发现刘备这支军队,知道是大汉官兵的援军来了。一时军心动摇,士气不振。此消彼长之下,卢植的攻城大队反而越打越猛,毕竟趁着黄巾守军心神晃惚之间,猛然狂攻,大有收获。 黄巾守军不得不重视起来了,想不到卢植围了广宗郡城已有数月,居然还有能援军到来,黄巾守军眼看城墙隐隐就要被官兵给占据了,只好瞬间再派大量的黄巾守军前去,黄巾守军根本就不心疼人命。 战死了的黄巾守军也是有价值的,且是十分值得。因为既堵住了大汉官兵的进攻,削弱了大汉官兵的实力,又为广宗郡城内粮草消耗等后勤提供了减轻的作用。 况且卢植所率领的官兵大概有多少,广宗郡城上的黄巾守军早就摸清楚了。卢植只有区区的五万官兵,而且是各种各样的官兵总数才五万,广宗郡城内的黄巾守军可是有十五万之多呢。 就算这十五万正式黄巾军兵打光了,那黄巾反贼还是能瞬间拉起不少于五十万的黄巾娥贼,毕竟黄巾守军可不分老弱妇孺,哪里需要人手,就驱逐上去便是。 黄巾守军占领的广宗郡城又是易守难攻,哪怕十分重视卢植,那派五万黄巾军兵守城,已是给足了卢植的面子。一个黄巾守军在城池的加成之下,防守一个大汉官兵,足够了。 一开始黄巾守军看到卢植旧技重施,以为准备五万黄巾守军已是足够,也就不太在意,事实上证明五万黄巾守军也的确实足够,如果没有刘备率军出现的话。 幽州涿郡,武风强盛。兼之刘备的五百兵马皆是从幽州涿县城外的大兴山一战之中,挑选出来的黄巾降兵,十分适合打顺风战,偷袭战,眼前卢植军又还没见弱势,于是刘备军十分兴奋,想不到没一会儿就靠近了广宗郡城。 广宗郡城攻防战,更加白炽化了。 第一四八章 城与墙之争 刘备在关羽和张飞的护卫之下,无惊无险又极快地来到广宗郡城城墙下。刘备松开马绳,往马背上用力一按,掌心借力,整个身子就半蹲在马背之上。 刘备双脚用力一蹬,直接从马背上跳了起来,纵上了云梯,就拼命地往上跑,一只手扶住云梯,稳住身形,不至于双脚踏空,掉了下去,另一只手握着雌雄双股剑,快速地朝广宗郡城的城墙爬上去。 关羽和张飞也是武艺高强之辈,于是有样学样的,离开战马,寻了一个离刘备不远的云梯,也开始向上攀爬,想要追上刘备,三人汇命,以便形成合力。 刘备双手极长,十分灵活,就像猴子上树一样,没一会儿就爬到云梯的顶端,距离广宗郡城墙只有一步之遥,不过刘备十分聪明,头脑清醒,没有立即跳上去,不然必定会迎来黄巾守军的枪林刀雨。 刘备先是稳住云梯不摇晃,然后将雌雄双股剑分于双手,各持一把,然后猛的用雌雄双股剑往城墙一扫,只听到大量的兵器在刘备强大的臂力与修长的双手双重作用之下,应声而折,随音而断。 同时,刘备发动双脚,用力一跳,跳上了城墙。一站到城墙的通道之中,刘备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毕竟站在城墙通道比站在云梯之上的感觉好受得多了。 刘备的战力极强,相对于守城的黄巾敌军来说,就是无敌的存在,只见刘备往前踏了一步,双臂继续挥舞着雌雄双股剑,由于刘备的双手实在是太长了,臂长过膝,那雌雄双股剑就像是大刀,就像是长枪,一下子就给刘备腾出了一大片空间。 后面的官兵,见刘备并没有被黄巾守军围杀,始终稳稳地站据着广宗郡城的城墙,也陆续地往刘备这里聚集而来。 广宗郡城的黄巾守军一看,那还得了。刘备这里就像是“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一样,有了刘备这个决口之后,越来越多的官兵攀上了城墙,开始有了蔓延之势。 再这样下去,不出一个时辰,广宗郡城估计就要被官兵所攻陷,全部的黄巾反贼都将会成为官兵的俘虏。黄巾守军略显着急了,大量的黄巾守军往刘备这里不要命地反扑,想将刘备这点星星之火给灭杀掉。 黄巾守军自从刘备站上城墙,就开始以命搏命的打法,让刘备一时感到头疼,虽然有些刺手,不过好在后面源源不断地有官兵攀上城墙,作为支援,分担了部分压力。 不过,黄巾守军突然大量的涌了过来,想用人海战术将刘备淹灭,完全不计伤亡的黄巾守军,一下子就让刘备手脚受制,为了防止不受伤,刘备的雌雄双股剑改成一守一攻,难以发挥百分百之战力。 纵是如此,刘备还是感觉到莫大的压力。主要是黄巾守军就像杀不死的,死了一个又出现一个,就像杀不完的,一个倒下了,又一个涌上来,宛若专门送上门给刘备砍杀的。 目的就是只有一个,让刘备竭力,从而束手,再反杀刘备。刘备有些力不从心了,能砍杀三四十个黄巾守军,已属不易了。刘备又没办法组织指挥身边这些官兵,毕竟听从刘备号令的军兵,只有从涿郡带来的五百本部兵马。 好在危险降临之前,关羽和张飞也赶到了。 关羽顺着云梯攀爬到城墙,捉住刀柄的末端,往前一送,就砍杀了几个靠城墙比较近的黄巾守军,然后顺势一跃,登上了城墙,显得十分轻松,而且关羽站上城墙之后,没有了羽箭的威胁,又是手持长刀,面对这些不足一招之合的黄巾守军,关羽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兴趣。 这些黄巾守军既无比较出名的武将,又没出色的守城指挥官,完全就是靠人数在那里不断地堆砌,力求在人数之上,灭杀掉官兵的进攻。事实上,黄巾守军在诸葛亮和刘备没来之前,已是成功地实施了好几回。 怎么会料到卢植的官兵会有援军前来,而且一来就是像刘备、关羽和张飞这样的变态。关羽没有多大的心思,像刘备一样守住一个决口,给后面的官兵提供一个安全的攀登机会,而是顺着城墙,一步一步地向刘备靠近,准备与刘备会合再说。 关羽虽然走得缓慢,一点也不快,然而所到之处的黄巾守军,却是被关羽给斩杀了个干净,关羽没有以点破面,这样一来,反而好像是在直线的清理城墙上面的黄巾守军。 张飞与关羽大同小异,张飞在爬到最后的云梯,随手将丈八蛇矛往上乱点,顿时星光闪闪,只见附近的黄巾守军皆不死即伤,随着只听到张飞的一声断喝,声震入耳,心神皆失。 张飞的大嗓门如狮子吼一样,一下子就镇住了云梯附近的黄山守军,一阵失神,张飞却是如无事人一般,矫健如燕地登上了城墙,站在城墙上面,张飞就像突然得了疯魔病一样,见人就刺,蛇矛如毒蛇吐信,见人即点。 离张飞比较的黄巾守军看着这个声如洪钟,气若莽牛,力仿重山的汉子,皆胆丧心惊,不敢过于相迫,只能紧紧地围着张飞,准备待张飞竭力之后,再进行围杀。 张飞的战斗天赋极强,虽然身后是城墙,身前是黄巾守军,却能大概地根据黄巾守军的流动,判断出哪里会有友军,哪里厮杀最为激烈。 单独杀了一会儿的张飞,战意更加强烈,不过张飞并没有杀戮给迷了心思,而是杀爽了,就准备收敛,寻找助力,以免等下脱力,又无外援,容易被黄巾守军用人给堆死。于是,张飞开始往前面移步,边走蛇矛就像烧火棍一般,到处乱搓,凡是被搓中之人,皆倒地失去战力,或者瞬间毙命。 张飞寻到前面,发现竟然是自己的兄长刘备和关羽,二人各守一边,为后面的云梯提供了一定的空间和保护。一看这情况,张飞也不再多想,狂吼一声,杀进战圈,顶替了刘备的站位,给刘备腾出一些时间,恢复气力,好三人轮流。 第一四九章 左右来援(四更) 由于张飞的加入,刘备就不用再充当主力了,事实上刘备的气力已用得差不多了,最主要是一开始一个人独当一面,必须竭尽全力,攻守相间。之前,就在刘备暗暗感慨无力再战,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际。 作为结拜义弟关羽关云长竟然寻到刘备,二人互相配合之间,省力不少,不过纵是如此,刘备已自知难以坚持良久,正有心准备拉上关羽一起撤退,先退下云梯再说。 结果,刘备尚未行动,那张飞又恰到好处地出现了。刘备心喜,用力挥舞了几下雌雄双股剑,将张飞接纳入战圈,又让张飞代替刘备,顶在前面第一线。 刘备退居二线,慢慢恢复气力,同时眼睛紧盯着前面的战斗,为关羽和张飞补刀。张飞和关羽的战力不及刘备那么轻灵,长袖善舞,然而杀伤力却是远远地秒杀了刘备。 只见关羽抬起青龙偃月刀,前面一大片的黄巾守军就被横腰而斩,死亡一地。相对关羽比较血腥的厮杀场面,张飞杀人就好看得多了,就像张飞在作画般一样专注,且画面十分诡异,有一种杀戮之美。 张飞的丈八蛇矛如毒蛇吐信,上下番转,凡是出现在张飞面前的,都是被张飞轻轻一点,就胸前破开一洞,然后血流如柱,慢慢地倒了下去。张飞杀人,从不出第二矛,要么就没刺中,只要刺中了,基本都是要害。 偶尔有一些幸运儿,被张飞的蛇矛光照过,却是临时反应极快,没被刺中必死部位,只是重伤,不过重伤之后,也就能倒地呻吟,哀嚎,然后被作为友军的黄巾守军淹没在人海之中。 乱军之中,践踏而死。 广宗郡城的黄巾守军一开始以为只有刘备这么一个变态,在刘备的雌雄双股脸之下,已是死了超过半百的黄巾守军了,想不到突然又冒出来了二个战力和刘备不相上下的变态。 这回,黄巾守军是真的怕了,不过怕并不能解决问题,始终要有人前去解决这个一个缺口,搞定了刘备、关羽和张飞才有可能填补掉这个源源不断有官兵冲上来的地方。 要是再拖延下去,待上来的官兵足够多,形成了军阵,那就可不是开玩笑的,估计广宗郡城就要在今天之内易主了。 战争无时不刻地进行着,战场上的每一个变化,都牵动着全部人的心。只要有了变化,就必定是有人欢喜有人愁。比如,这时的黄巾守军心里就愁死了,而刘备等人即是心里笑开了花。 因为诸葛亮的泰平军出现了。 一开始,诸葛亮见卢植已是率兵攻城,还以为陈宫会命令泰平军紧紧跟进,结果陈宫却是没有什么表示,仍然按兵不动,这让诸葛亮对陈宫的表现十分满意。 陈宫领兵,很明显对战场的节奏把握得十分娴熟,既没有烦躁急进,又没有怯战不安。不过,诸葛亮以为刘备出场之后,陈宫应该会挥令让泰平军压进广宗郡城了。 谁料,刘备已是在那战斗了快有半个小时辰了,这陈宫仍是按兵不动。诸葛亮这回就不是满意了,而是对陈宫感到佩服。这是明哲保身之法呀,为了自身的实力不受损过大,先让卢植和刘备顶住一阵子。 毕竟,只要最后泰平军有出现,那就不算放鸽子,充其量被责备贻误战机,或者进攻太慢。况且,现在广宗郡城的情况,早点出现官兵援军与晚点出现,差别不大,只能算得上是锦上添花。 好在陈宫并没有让众人等太久,在广宗郡城上彼此双方的士气都有些不振的时候,陈宫下令了。陈宫让泰平军全力冲锋,攻到城门边,然后奋力夺城。 陈宫还与统领泰平军的主将邓茂约好,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泰平军在登上广宗郡城城墙之后,必须在一个时辰之后,就全军撤退。 哪怕广宗郡城已是摇摇欲坠,猛攻即破了,都必须先退到城墙下来。这是陈宫根据大汉官兵与黄巾守军之间的兵力,以及各方面的情况进行综合对比,得出的结论。 依陈宫看来,大汉的官兵是没有办法一口气拿下广宗郡城的,哪怕卢植有了诸葛亮和刘备的支援,仍然没有这种可能。除非是广宗郡城之内大乱,或者张角发生什么意外,才有一丝的希望。 自古行军打仗,贵在知己知彼,方有百战百胜。眼下对广宗郡城之内的情况,陈宫没办法百分百的了解,陈宫对张角也并不熟悉,不知道此时张角的状态,以上种种不确定的因素,令陈宫只能尽可能的采取保守的打法。 不求建功,但求无过。刚刚执掌泰平军,要是第一战就折损过半,相信陈宫这疑兵之计,就算拿下了广宗郡城,诸葛亮都未必会高兴,到时别说赏赐了,不心存抱怨,伺机责罚就不错了。 泰平军那是什么?那是诸葛亮准备在乱世之中寻求根基的根本。岂是让新近来到的军师陈宫一场仗打下来,就去了七七八八。因此,诸葛亮虽然表现得十分大度,一切都让陈宫去自由发挥。 可陈宫并不敢任性,真的拿大量的将士和军兵去换取胜利的名声。这才有了陈宫与邓茂的约定,疑兵之计主在恫吓,只要有所建功,那此计就不算失败,可以见好就收了。 200邓茂也深知这个道理,对陈宫的安排没有异议。毕竟,这也算是邓茂第一次全权统领泰平军,作为一军之将。邓茂也不愿意为了冒进,看不到的短暂利益,而拿泰平军冒险。 邓茂要建功,最先要做的就是保住泰平军没有过大的折损,这是重中之重,邓茂跟在诸葛亮的身边也有一段日子了,知道诸葛亮对泰平军的重视性。 于是,泰平军在邓茂一马当先的统领之下,一人双马,向着广宗郡城发起了冲锋,那速度十分之快,扬起的沙尘遮天蔽日。很快,邓茂就率领泰平军从广宗郡城的右边冲到了城墙之下,并组织人手开始登城。 第一五零章 实力装死(五更) 诸葛亮和张宁紧紧地跟着邓茂,竟然也夹藏在泰平军之中,准备混进广宗郡城中去。邓茂先派那些武艺较好,身手不错的亲信,保护诸葛亮和张宁二人。 安排好之后,邓茂就率先跨上云梯,往上而爬,后面的泰平军军兵跟邓茂也不是第一次配合了,见邓茂攀上云梯,皆纷纷效仿,紧随其后。 广宗郡城的黄巾守军被卢植大限度地牵扯在正门之中,差不多原本最开始的全部黄巾守军都围在正中城门,进行扑火,又被刘备在左边惊吓了一番,黄巾守军的预备兵也只好继续往上填。 这回好了,泰平军又突然从右边出来,冲击最为薄弱的右边,而且来势比刘备军还要快,一人双马,十几个呼吸就已到了城墙下,开始攀登云梯。 广宗郡城上的黄巾守军根本就做不出反应,只好本能地组织起防守,然而这种打击力度,对泰平军来说,几乎等于没有。除了个别不幸运的泰平军军兵被流矢射中而翻身下马,或者一些攀爬云梯快到城墙的军兵,大意之下,猛然跳上城墙,被黄巾守军一下子给收割了之外。 泰平军几乎没有什么折损与大量的伤亡。可以说,另外二边虽然激战得最热烈,要说进度,却是右边最快,因此攻城的人数不少,且大多为老兵,守军又不多。 尤其是邓茂。邓茂是先攀爬着云梯到了顶端,再将修补好的双头流星锤往城墙上一甩,一下子就砸中了一大堆黄巾守军,同时也给有限的城墙挤出一些空间。 连续甩动双头流星锤好几遍,确定黄巾守军已是不敢随意靠近,邓茂才猛然地跳上城墙,然后一步一步地往前扩大安全区,给后面的泰平军提供支援的安全地带。 黄巾守军没有什么武艺特别出众的武将,这点给了邓茂极大的个人发挥空间,只见邓茂的双头流星锤挥舞如风,来一个砸飞一个。 在邓茂像刘备一样,站稳了城墙上的脚根,源源不断地泰平军开始就像决堤的水库,倾泄而出。 很快,广宗郡城在邓茂的强势插入之后,就有了泰平军的一席之地。泰平军得到军师陈宫和统领邓茂的吩咐,皆只是守住阵地,不趁势追击,方便时间一到,后面开始的撤退顺利。 诸葛亮和张宁得到军兵的提醒,知道广宗郡城城墙之上,已是安全了,可以上去。诸葛亮才让张宁慢慢地爬上云梯,一步一步地往上而登,而诸葛亮就跟在张宁的后面,给张宁保驾护航,以免张宁害怕,从而跃落下云梯。 张宁为了见自己的父亲张角,强忍下内心对血腥的战场害怕的想法,更是镇压住攀登云梯的恐惧。虽然一开始,张宁的确心惊胆怕,不过在诸葛亮言语的安抚之下,也就慢慢情绪稳定下来了。 张宁是第一次依靠诸葛亮,内心既有些抗拒,却又没有其他的选择。看诸葛亮的表现,张宁也越来越认可诸葛亮,只不过还是不习惯,最害怕,最别扭的是张宁和诸葛亮分属二个不同的阵营。 张宁十分不愿面对这个话题,却又绕不开这个事实。 张宁和诸葛亮小心翼翼地攀登上了广宗郡城的城墙,待二人上了城墙一看,到处都是涌动的人头,密密麻麻,犹如看不到天日般。 这种感觉,就好像眼前面对的不是人,而是一群只拥有本能与热血的动物一样。每个人的表情,要么呆滞麻木,要么狰狞凶恶,十分令人头皮发麻,一阵干呕。 800邓茂见诸葛亮和张宁也上了城墙,就明白了离军师陈宫所说的全军撤退,时间不多了。于是邓茂也就不再逞个人英雄威风,而是收手,将厮杀的第一线让给其他的泰平军,独自一人回到诸葛亮的身边,负责保卫诸葛亮和张宁的安全。 诸葛亮见邓茂回到身边,内心感觉更是安全,毕竟诸葛亮见过邓茂的武艺,只要没有特别变态的名将出现,以邓茂之武力,顶个一二柱香的时间还是有的。 “邓将军,率军冲去箭垛。” 邓茂的杀伤力最强, 八_零_电_子_书_w_w_w_._t_x_t_8_0_._c_o_m 还是得仰仗邓茂杀敌,于是诸葛亮开始进行指挥了。有了指挥的军队,才能最大限度进行配合,减少伤亡,互守互攻。 “护着主公,随我来。” 邓茂闻言,也不答话,而是冲着旁边的泰平军军兵大吼,不过人声吵杂,除了旁边的几个军兵能听到之外,很快就被淹没在人声鼎沸的城墙之上,然后烟消云散。 邓茂一动,诸葛亮和张宁就跟着动,他们的举动本来就牵着城墙上面所有泰平军的神经,于是整个泰平军在城墙上面的阵地,开始随着邓茂的移动而移动。 400广宗郡城为了防止攻城的军队用弓箭射杀守城的军兵,从而建立了非常多的箭垛。邓茂很快就寻到了离得比较近的箭垛,在斩杀了箭垛附近大量的黄巾守军之后,邓茂成功地占领了第一个箭垛,拿下了一个据点。 不过,很快邓茂又放弃了,并且率军离开。原来,邓茂占领箭垛之后,就将诸葛亮和张宁迎了进去,而邓茂则是选择守在外面。 进入了箭垛的诸葛亮和张宁,快速地将身上大汉官兵的铠甲和标识给脱了出来,露出里面穿着的黄巾军兵打扮样式。诸葛亮和张宁又从怀里掏出一条黄色纶巾,绑在头上。 做完这一切之后,诸葛亮和张宁在泰平军军兵的帮忙下,将邓茂为了占领箭垛所斩杀的黄巾守军搬在附近,然后诸葛亮和张宁也开始躺在地上,抹上一些血渍在身上,假装是已死的黄巾守军。 见一切准备妥当,诸葛亮又让箭垛的全部泰平军军兵前去通知邓茂,命令邓茂率兵撤离箭垛,以便诸葛亮和张宁混入黄巾守军,从而潜入广宗郡城之内。 邓茂依计行事,得到泰平军军兵的传令之后,就率军杀回登上云梯的地方,那里仍然在源源不断登上来的泰平军把持之中。 第一五一章 无力战豆 邓茂大概算了算厮杀的时辰,想来离撤退的计划差不多了。不过邓茂还在等,邓茂要确定主公诸葛亮到底有没有危险,才愿意离开。 那些黄巾守军一开始看邓茂向箭垛移动,以为邓茂想占领箭垛,形成一个可以歇息的据点,于是紧紧跟随,准备阻止邓茂得到箭垛,可惜却未能成功。 然而邓茂得到箭垛之后,却并没有就此组织防守,而是一会儿之后,又继续发起猛烈的进攻,甚至是主动离开了箭垛。这虽然让黄巾守军有些疑惑,可没有人会多想,毕竟厮杀在即,没有人有兴趣去猜邓茂的一举一动,所为何意。 就算有心察看邓茂是在搞什么鬼的黄巾守军,自从邓茂撤离了箭垛之后,往箭垛一看,除了满地被杀死的黄巾守军之外,别无他物。 这些黄巾守军也就无心再去猜想,息了心思,而是继续围攻邓茂,准备将邓茂杀死,或者是赶下云梯。 其实黄巾守军的战力之所以这么疲软,主要是有五个方面:第一,战况还没到最为恶劣的地步,因此张角还没出来救场,一旦张角出场,就会最大限度地激发这些狂热的黄巾守军潜力,从而将这些守军的战力大幅度地提升。 第二,黄巾守军之中没有统率天赋或者守城指军的武将级人物存在,导致黄巾守军只会围而攻之,十分混乱,很多军力并没有发挥应有的作用。 第三,在卢植的五万装备优良,训练有素的大汉官兵威压之下,早就失了军心和斗志。只能依靠内心对张角和太平道的信任,兼之数不胜数的黄巾守军,来战胜内心的恐惧,勉力而为继续坚守广宗郡城。 第四,在刘备出其不意的偷袭之下,卢植的官兵斗气上涨,黄巾守军情绪低落,最为恐惧的是那刘备、关羽和张飞竟然武力十分出众,真乃是人挡杀人,神挡杀神那样的猛将。黄巾守军在刘备、关羽和张飞面前,就是真实意义上的土鸡瓦狗,乌合之众,根本就没有一合之力。 第五,就是诸葛亮异军突起的泰平军,又是偷袭,作为第二支援军,好死不死地进攻广宗郡城最为薄弱的右边。一开始,广宗郡城的防守是各方面都实力相当的,自从卢植与刘备出现之后,右边的守军兵力就不断地向那边补充,导致诸葛亮进攻右边十分容易,可谓是不费吹灰之力。 好在,黄巾守军毕竟人多,虽然事出突然,杀个措手不及,然则却无关生死,最多就是多牺牲了一些黄巾守军。反正黄巾守军有十五万之多,远远不是大汉官兵可比拟的。 不过,照这样打下去,广宗郡城还真有可能在三路官兵的围攻之下失陷,毕竟打仗除了看人数,还看很多其他的因素,尤其是士气。 如果黄巾守军的士气一再低落,无法抵挡住诸葛亮军和刘备军,只待这二支军队往卢植的最中间靠拢,一旦占领住了卢植上面的城墙,那广宗郡城破城就指日可待,瞬息可见了。 然而愿望很好,却没可能实现。因为张角出现了。 突然,广宗郡城到处响起“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口号,尤其是城墙上更是人声扬扬,大量的黄巾守军兴奋地大喊,大叫道: “大贤良师来了,大贤良师来了。” “我们有救了,快杀了这些欺负百姓的无良官兵。” 一个又一个的黄巾守军就像突然打了鸡血一样,爆发出二倍的战力与士气,就连受伤,也浑然不顾了。 当然,黄巾守军的有力反击,并没能给刘备、关羽和张飞一丝威胁,只不过感到比之前更加吃力罢了,就连邓茂一个人独守右边,在黄巾守军的反扑之下,也还能勉力支撑,不至于失守。 然而,最为恐怖的事来了。张角出手了。 700本来是万里无云万里晴的天空,突然变得乌云密布,更有闪电雷光隐隐出现,一时之间,全部大汉官兵都被这异象给惊吓到了。没有人知道这异象是怎么回事,又是怎么就突然出现,毫无先兆。 这一幕对于黄巾守军来说,却是最为熟悉不过,这是张角的神术之威,张角曾经在攻克冀州治所巨鹿郡城时就用过这些神术,很多黄巾守军都亲眼所见,知道这些异象乃是张角出手,前来助战,搭救这些被官兵肆意屠杀的教徒了。 只见天空阴雷阵阵,更是不知从哪儿飞来大量的豆子,各色各样的都有。这些豆子有红豆,有黑豆,有黄豆,还有其他颜色参差不齐的豆子。 那豆子看似随意地落在城墙之上,却是猛然变化,落地而起,每一颗豆子都变成一个威武强壮的黄巾军兵,城墙之上,一下子就多出了一大堆的黄巾守军。 红豆变成红衣军,最善攻仗,大多落在了城墙的右边,一下子就形成一大片的红衣军,十分壮观,看到官兵就围杀,悍不畏死。 一开始,邓茂还想尝试看看这些落地而起的豆子是不是假象,随着拼杀一番之后,邓茂发现这些红衣军不止杀人麻利,战意凛咧,最为重要的是还打不死。于是,机智的邓茂立马发布撤退的军令,率先下了城墙,退了下来。 邓茂的撤退,也算是完成陈宫的安排。只不过是没料到张角竟然会出手,且造成如此异象,实属十分诡异。 黑豆变成黑云军,最重防守,同样的落在广宗郡城的左边,然后快速地冲向刘备、关羽和张飞等人,任凭关羽和张飞怎么砍杀,就是毫发无伤,哪怕断手断脚,也能自动恢复,令人难以置信。 看着张角撒豆成兵的奇术,刘备只好叹口气,知道此战又要无功而返了。既然黄巾守军变成黑云军,怎么杀都杀不动,这边又是真实的兵马,死一个少一个,刘备也只好下令鸣金收兵,暂时撤退,来日再另谋广宗。 刘备感觉每一次打仗,总是那么不幸运,要么差点身死,要么快要攻下了,又出现逆转时机。真是上天不公,令人白白空费力气。 第一五二章 拉上张宁的手 不过,刘备是不可能放弃努力的,刘备觉得哪怕运气再差,尝试得多了,自然也会有收获。于是,随着刘备撤退的命令,关羽和张飞在刘备的带头作用之下,也先后下了广宗郡城的城墙,统领剩下不多的本部兵马,快速远离广宗郡城,回到卢植军的大本营。 大量的黄豆落在了广宗郡城的正门城墙之上,那些黄豆落地而起,变成了玄甲军,玄甲军攻守并重,战力高超,刚刚出现,就猛然冲进城墙上的官兵,一下子就砍杀了许多官兵。 卢植见势不妙,尤其是看到豆子化成黄巾守军,更是惊叹张角的妖术厉害如斯。卢植看这一次的攻城又是功亏一篑了,只好也下令鸣金收兵,他日再战。 卢植本来就以为陈宫的疑兵之计,只是用来疲兵,给广宗郡城的黄巾守军造成麻烦罢了,万万没想到,这一次的进攻竟然比之前好几次的成果还要大,差点就拿下广宗郡城了。 若不是张角出现,使用妖术,搞得广宗郡城城墙之上,到处是战力威猛的黄巾守军,可能卢植就会一鼓作气,发动全军进攻,一举破城了。卢植之前也没见过张角竟然会使用妖术,不然卢植可能也不会再像以往一样,发起进攻。 卢植鸣金收兵,将军兵退下来,邓茂和刘备见机行事,更是手脚麻利,比卢植还早一步就将军兵从城墙之上,顺着云梯,全部撤退下来。 邓茂率领泰平军安全地退回到卢植军的大本营,邓茂粗略估计了一下这一场战斗的折损,发现大概死了一百多个泰平军左右,至于受伤的则没有统计,打仗难免会受伤,只要没有残疾,缺胳膊少腿什么的,那都不算是事儿。 刘备的五百本部兵马情况就不太乐观了,虽然有刘备、关羽和张飞这三个猛将顶在前面,还是折损颇多,尤其是后面黑豆变化成的黑云军给刘备军造成的伤害最大。 刘备带领着剩下的兵马安全退回到卢植军中之后,赶紧清点,发现这一场战斗下来,五百兵马差不多折损了六七成,着实让刘备感到心疼,又兼之没能顺利拿下广宗郡城。 一时之间,刘备感觉现实真是太残酷了,心中的斗志都有些快要被浇得心灰意冷了。不过,刘备很快就振作起来了,因此卢植的大军在这里呢,只要表现得好,还会怕手下没有军兵可带么?那是不存在的。 诸葛亮和张宁静静地躺在箭垛里面装死,在邓茂率军离开了箭垛之后,诸葛亮和张宁仍然没有动,害怕被黄巾守军发现箭垛里有人。 不过好在黄巾守军并没有进箭垛里面仔细察看,甚至也没有对死在箭垛的黄巾守军投去一点怜悯或者是善后。也对,此时正是官兵与反贼大战的激烈时候,谁都不会考虑战场善后的问题。 所有人都只顾着灭杀掉眼前的敌人,光盯着活着移动的敌人已是不易,谁还有心思去看到处被杀死,满地牺牲的人是否有异样。 诸葛亮和张宁待了片刻之后,听到人声鼎沸,细听才发现是张角出现了。张角一来,就代表着黄巾守军要开始反击了,而不是纯粹地守城那么简单。 果然,张角一来就大打出手,更是广施妖术,造成很多异象,以惊吓大汉官兵,诸葛亮在箭垛里面,听到张角来了,就知道此战对于官兵来说,又是无功而返的一次战役了。 不过,反过来一想,诸葛亮觉得陈宫还是挺有先见之明的。陈宫对广宗郡城不熟悉,对张角不熟悉,所以定下了先攻后撤的战术。歪打正着,可能在陈宫的安排下,泰平军此战的折损应该不大。 想到这里,诸葛亮略略地放心,松了一口气,诸葛亮觉得时候差不多了,是该离开广宗郡城城墙了,若是等官兵全部退去,黄巾守军又开始整理城墙,打扫战场。 要是被黄巾守军发现箭垛里面有二个活着的人,哪怕是身穿打扮是黄巾反贼的模样,恐怕也会心生疑问,仔细拷问。无他,诸葛亮和张宁的年纪实在是太小了,小得只要有人看到,就都不会觉得这二人会是黄巾守军之中的一员。 毕竟,能充当广宗郡城的守军,那也得是青壮。黄巾守军根本就不缺人,所以也就不会挑选如此小的孩子来当守军,那么诸葛亮和张宁的身份就会受到猜疑,极可能被当成细作,进行一番严刑拷问。 因此,诸葛亮觉得有必要带着张宁离开广宗郡城的城墙,混到广宗郡城之内,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暂时安全。诸葛亮对于张角的出现,认为这是一个机会,是时候带着张宁在所有黄巾守军的注意力都被张角和官兵所吸引的情况下,悄悄地离开广宗郡城的城墙了。 于是,诸葛亮先是推开了身边附近的黄巾守军尸体,然后拉起了同样假死,躺在离得不远的张宁,诸葛亮拉起了张宁之后,就给张宁整理了一下装扮,尤其是张宁的脸上,用一些血渍涂得完全认不出来。 诸葛亮这样做的原因是怕张宁这一张脸会被一些见过太平道圣女的黄巾守军给认了出来,那样会徒增麻烦。 做这伪装之后,诸葛亮拉着张宁的手,以免等下在黄巾守军的人群之中,过于混乱,导致二人失散,若是走散了,在到处都是人的城墙之上,就很难找到了。 “宁儿,来,拉紧我的手,等下我冲在前面,你就跟着我,不要到处乱看,低着头看路,紧紧地跟在我后面就行了。待离开了城墙,进了广宗郡城内,我再带你去寻岳父大人。” 诸葛亮嘱咐了一下张宁,怕张宁等下一冲出箭垛,看到人山人海,给乱了心神,被人群给冲散的话,那就麻烦了。 诸葛亮刚才在邓茂的带队之下,前来寻找箭垛的时候,早就观察好了,诸葛亮知道离开城墙的石梯在哪,对于下到广宗郡城之内的方位已在心里暗暗做好了标识。 第一五三章 肌肤之亲 摆在诸葛亮面前最大的难题,是能否成功地穿过人群,然后下了石梯,混进广宗城内。 诸葛亮拉着张宁的手,猛然一头扎进黄巾守军的人海之中,快速游行,就像是大海之中的一条小鱼一样,左冲右窜,忽急忽慢,一点一点地靠近下城墙的石梯。 张宁的内心十分紧张,本来看到满地死去的黄巾守军与官兵已是被吓得花容失色,眼下更是要穿越过人海,张宁虽说并不怕生,不过这种到处都是人头潮涌的场面,张宁还是很少有机会看到的。 张宁此时除了诸葛亮一个认识的人之外,其他都不熟悉,自然而然地想要依靠诸葛亮,也只好不管男女之防,紧紧地拉着诸葛亮的手,害怕一旦不见了诸葛亮,自己就得孤身面对这些仿佛一口唾沫就能淹没了张宁的人潮大军。 无论是黄巾守军还是大汉官兵,张宁都不想面对,张宁还是喜欢那种清静的日子,最好是不用亲眼见到战争的日子。在青州临淄,张宁已是受了惊吓,内心产生了阴影。 如今在广宗,张宁更是主动地不去看战争的血腥,以及在战争之下,人命的无奈与漠视。 张宁就连自己都没有发现,已经开始慢慢地依靠诸葛亮,顺从诸葛亮,也许是年龄相仿,也许是诸葛亮给张宁带来了很多意想不到的行为举止与说法想法。 张宁越来越发现诸葛亮这个官家子弟与其他人不同了。首先是诸葛亮从来不把太平道中的人视为黄巾乱贼,虽然黄巾众人的确是造反了,意图不轨,不过诸葛亮更多的是将眼光放在黄巾反贼里面的老弱妇孺,充满了怜悯之心。 诸葛亮认为黄巾反贼有很多都是被迫从贼,并非有意造反朝廷,这些被卷入战争的人理应得到宽恕。张宁觉得诸葛亮也和自己一样,有一颗菩萨心肠。 张宁满脑的胡思乱想,倒也渐渐地消除了张宁内心无限的紧张和恐惧。张宁随着诸葛亮的脚步,不紧不慢,一直跟在诸葛亮的后面。 诸葛亮带着张宁,大概地判断黄巾守军的动向之后,就朝着黄巾守军相同移动的方向,慢慢地往最边边抗去。诸葛亮不敢带着张宁逆流而上,怕黄巾守军万一也像官兵一样,存在着监军之类的人物,将他们定为逃兵,就地打杀,那就危险了。 诸葛亮发现城墙那么长,那么大,能下城墙的石梯已十分之多,没必要专门挑选哪一个,因此诸葛亮顺着人潮,拉着张宁,有意的慢慢地往石梯那边靠,费了好大的劲,总算是挤到石梯边了。 诸葛亮和张宁完全不顾城墙上事态的进展,义无反顾地冲下了城墙。那些黄巾守军也不在意诸葛亮和张宁这二个小小的孩子,以为又是哪些老弱妇孺运气不好,被毫无人性的黄巾守军捉来当壮丁了。 有一些比较好心的黄巾守军遇到了诸葛亮和张宁,还主动地给他们让路,以为诸葛亮和张宁被人潮挤压而跌倒,在人山人海里面,若是跌倒,那基本是铁板钉钉地送命送定了。 诸葛亮拉着张宁的小手,却无心细细品味张宁手上的细腻与光滑,而是一路着急地拉着张宁往石梯那边赶去,好在有惊无险,二人安全无恙地下了石梯,远离了黄巾守军与大汉官兵交战的第一线。 诸葛亮牵着张宁感觉下了城墙,还不是完全脱离了危险,要确保十分安全才行,于是又紧紧地不放,带着张小跑着,一直跑到了一条无人的街巷,才停了下来,气喘于于,面色潮红的诸葛亮终于不舍地松开了张宁的玉手。 张宁也是满脸通红,不知是停了下来,害羞的,还是因为刚才一路快跑,导致气血上涌的。 “宁儿,刚才是我失礼了,事急从权,我也是没办法才这样,虽说我们暂没名份之实,可也算是有了肌肤之亲,还望宁儿不要怪罪我,我绝不是什么孟浪之徒,故意占宁儿的便宜。另外,还请宁儿不要提心,既然今日拉了宁儿的手,我诸葛亮就会一直负责下去,绝不辜负了宁儿。至于宁儿嘛,我舍命陪宁儿进广宗郡城,有没有觉得很感动呀?” 诸葛亮见四下没人,又有意用自己的幽默调动一下氛围,免得张宁觉得玉手被牵了之后,有了心结。当然,诸葛亮之所以牵张宁的手,事实上在那时,也没有别的选择了,总不可能分头行事,或者各自行动吧。 其实,诸葛亮主动陪张宁进广宗郡城,除了不放心张宁之外,最主要的还是诸葛亮想见见张角,尤其是诸葛亮亲眼见到张角所施放的妖术之后,诸葛亮就觉得更有必要见见张角。 诸葛亮相信张角会帮他解开很多的疑惑,而他也能帮张角解开很多的疑惑。诸葛亮知道张角所谓的妖术,其实就是《太平经》中《太平要术》里面的五大奇术。 这些奇术,诸葛亮之前也认真的学过,可诸葛亮并没有真正地认识到这些奇术的威力,今天见张角施放出来,才知道这些奇术竟然有天地之威。 不过,诸葛亮学了《太平要术》里面的五大奇术之后,虽然还没有试验各大奇术,是否能像张角一样施放出来,可诸葛亮已是有了其他变化, 比如只要诸葛亮用心专注,聚集精神,定睛一看,就能利用望气术,查看某人头顶上的云团。诸葛亮还小,每天大概只能查看四五个普通军兵左右,至于像陈宫那样的人物,一天看一个之后,还得多休息几天才算恢复。 诸葛亮还没弄清楚那些云团代表的全部意义,这也是诸葛亮想见见张角的原因之一。那些异象,诸葛亮想找同样能制造异象的张角聊一聊。 当然了,诸葛亮陪张宁进广宗郡城,要是能感动张宁,让张宁主动爱上他,那更是意外收获。自从捡到张宁的嫁妆《太平要术》之后,诸葛亮能明显地捕捉到张宁对他的感觉有所改观。 这是好事。 第一五四章 叫亮哥哥 “公子,宁儿并没有怪罪你,那种情形之下,也只能穷则思变,变通从权了。公子能陪宁儿进广宗郡城来寻找家父,宁儿感激不尽,无以报答,岂会以怨报恩。不过,你我牵过手一事,还请公子为宁儿保守秘密,此事涉及宁儿的名声贞节,实得慎重。毕竟,防世人之口,甚于防洪。” 张宁也是无奈,玉手拉都拉了,此时再来说道歉有什么用呀。况且不拉着张宁跑下来,难道让张宁一个人留下城墙上面,那是想都不敢设想。 张宁只好一脸害羞的告诫诸葛亮,千万不能把拉手的事给说出来。不然张宁这个尚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可要被那些老夫子的口诛笔伐给淹死了。 “公子,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要怎么才能见到我的父亲?虽然我们已经进到广宗郡城之内了,可广宗这么大,去哪里找我的父亲呀?还请公子再帮帮宁儿。” 张宁也顾不上矜持了,既然已和诸葛亮有了太多的瓜葛,也就不和诸葛亮见外,而是让诸葛亮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继续帮张宁出谋划策,直到张宁见到张角为止。 毕竟,广宗郡城对于张宁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张宁又还那么小,除了从小长大的冀州巨鹿郡县有所了解,就连青州也是硬着头皮去的,算得上是第一次出远门,以前从来都没出过远门。 因此,张宁对偌大的广宗郡城之中,找出张角,实在是没什么想法与能力,只好继续求助于诸葛亮,诸葛亮现在是除了张角之外,张宁身边唯一的依靠了。张角又没在身边,张宁不找诸葛亮帮忙,还能找谁呢。 “宁儿莫急,要找到岳父大人说难也难,说易也易。我已是有了计策,必能带宁儿去见岳父大人。不过,在这之前嘛,有一事还得宁儿帮忙与同意才行。” 诸葛亮故意卖了个关子,在张宁面前,虽然诸葛亮尚未长开,比张宁还矮,却显得一幅高人的样子。 诸葛亮必须和张宁达成亲密友好关系,这样见了张角,就算谈不妥,以张宁的性格,有了这层友好关系,也不用太过害怕张角会暴怒而起,从而危及性命。 “哦,何事?请公子速速说来,宁儿已是十分挂念父亲,希望能早些见到父亲,还望公子能成全,无论是什么条件,只要宁儿能做到,宁儿绝对会答应公子的。” 张宁才不管诸葛亮提什么条件呢,先答应了再说,来都来到广宗郡城了,张宁是真的需要回到张角的怀抱,安慰安慰这些日子以来,担惊受怕的弱小心灵。 张宁一心只想早些见到张角,向张角诉说这些日子以来,所受的种种委屈,以及见识到世事变化的无常,还有战争的残酷与冷血。若是有可能,张宁还想劝劝父亲收手吧。不要再将大汉朝廷对抗了,因为这样真的会死很多人。 不管是否能推翻不好的大汉朝廷,张宁见到一个又一个活生生的人就死在她的眼前,有太平道教徒打扮的黄巾军兵,有全身武装的大汉军兵,不分你我,在战争机器的绞杀之下,皆枉送了性命,张宁就觉得十分怜惜,不忍。 “宁儿,是这样的,既然我们已牵过双手,算是两情相悦,缘定终生,有了肌肤之亲的事实。宁儿总是公子公子地叫我,多生分呀,要是去见岳父大人,被岳父大人看出来了,那就不美了。因此,我想让宁儿以后就喊我亮哥哥吧。不知宁儿能否同意?” 诸葛亮竟然是要求张宁以后不许叫他公子,而是改口叫亮哥哥,这真是好肉麻。只要张宁同意这样叫诸葛亮,若是有他人听到,岂不是会下意识地认为张宁就是诸葛亮的内人,不然以大汉的风俗,二人互相见礼,应该要以公子与小姐或姑娘互称。 诸葛亮私自老是将张宁叫作宁儿,这也是没脸没皮,本着好女怕男缠的想法,跟张宁套熟乎。虽然诸葛亮老是宁儿、宁儿地叫张宁,可诸葛亮知道张宁的内心并没有完全地接受诸葛亮。 以张宁对诸葛亮说话的时候,老是用公子来称呼诸葛亮就可以看得出来,张宁还是没有全身心地接受诸葛亮,并没将诸葛亮作为唯一认定可托付终身的男子。 “好吧,那宁儿以后就喊您为亮哥哥了。还请亮哥哥帮帮宁儿,找到父亲,宁儿也好将发生的事情告诉父亲,让父亲来定夺。若是父亲能够同意,那就太好了。” 听到诸葛亮的条件是要求张宁改口,张宁一开始犹豫了一下,然后想到自己的嫁妆被诸葛亮所捡,这才没几天,诸葛亮竟然又要张宁喊他为亮哥哥。 以前男女之防甚大,现在虽然身处乱世,张宁还是觉得和诸葛亮的发展实在是太快了,于是也给诸葛亮来个缓兵之计。既是同意喊诸葛亮为亮哥哥,又说要让自己的父亲张角来定夺。 张宁也不点明让张角定夺的是哪件事,是张宁率黄巾军兵攻打青州失利,导致全军覆没的事情呢,还是张宁丢失了作为嫁妆的《太平要术》这件事呢,或者是诸葛亮有意纳娶张宁的事。 不管张宁话里的弦外之音,反正一切都会迎刃而解,诸葛亮不去想太多,诸葛亮自认为做了这么多,可说是遇山开路,遇水搭桥了,帮张宁解决了一大堆难题,若是没有诸葛亮,张宁此时还是大汉官兵的阶下之囚呢。 要是这样还没能得到张宁的芳心,诸葛亮也只好自认倒霉,早些放手,早点放弃罢了。 女人心,海底针。所以,诸葛亮不作多想,毕竟张宁算是答应诸葛亮了,已是改口叫诸葛亮为亮哥哥了。诸葛亮也算是达到了目的。 至于其他的,以诸葛亮对自己智商与能力的十足自信,还是难不倒诸葛亮的,稍微开动脑筋,就能轻易地给办了。 “宁儿放心,亮哥哥带你去找岳父大人。” 第一五五章 我爹是大人物 诸葛亮顺着杆子就往上爬,先拉近与张宁的关系再说。诸葛亮嘴里说着带张宁去找张角,是感到此时此地不宜再诸多调戏张宁,同时也怕吞吞吐吐,犹豫不决,害张宁久等苦思,惹张宁生气。 “那好,亮哥哥快带宁儿去找父亲。可问题是我们去哪儿找啊?我们又不认识路,广宗郡城内也没有熟人。” 张宁开始内心活络起来了,一时欣喜不已,都没意识到不止叫诸葛亮为亮哥哥,更是频繁地使用我们一词。可以说,张宁对诸葛亮开始放下心中的戒备,一心享受诸葛亮的呵护了。 “傻宁儿,你就安心等着见岳父大人就是了。一切都有你亮哥哥呢。不要什么事情都老想着困难,看你亮哥哥如何大展身手,助你圆梦。” 诸葛亮突然用手刮了刮张宁的鼻梁,笑了笑安抚着张宁,张宁被诸葛亮亲昵的举动吓了一跳,可又无法责罚诸葛亮,只好用力的瞪了瞪诸葛亮,表示无声的强烈抗议。 “宁儿,你可看好了,找人嘛,有时候没那么复杂,稍微动动脑就能事半功倍了,你留在原地不要走动,请观赏我怎么表演给你看,我出去一会儿,必能打听到岳父大人的所在地,然后我就带你去找岳父大人。” 诸葛亮整理了一个衣服,然后告诫张宁留在街巷这里等他,诸葛亮准备单身出去,找个人问问路,不然二人一直待在街巷里面,始终不是办法。久了,不说没有下榻的地方,还耽误事情。 “那好,宁儿就乖乖在这,等亮哥哥回来。亮哥哥一定要回来哦,不要把宁儿一个人丢在这里,宁儿会害怕的。” 张宁也知道若是不让诸葛亮去打听一下,二人就是睁眼瞎,永远没有办法在广宗里面寻找得到张宁的父亲张角。张宁只能寄托比自己更小的诸葛亮,毕竟张宁在待人接物方面,始终经验太少,别说是问路套话了,恐怕就连足够的勇气和路上的陌生人随便交谈都没有。 “放心好了,我不会走得太远的,宁儿就静静地在这里待着,等我回来。我一定会尽快回来的,同时岳父大人的相关消息,带回给你一个满意的交待。” 诸葛亮笑得春风满面,好像这种事就是小菜一碟,平常小事,举手投足之间就能做得极好一般。诸葛亮自信能做得到,哪怕现在的身体还是四五岁的身体,可诸葛亮的经验却是二世为人,十分充足。 当然了,表现得很轻松,最主要还是安抚张宁,不要让张宁害怕,同时也让张宁不要有心理负担,这样才不会一个人待久了,然后受不了,乱跑出去。 诸葛亮说完之后,也不再停留。毕竟,早一点出去,晚一点出去,始终都是要迈出去那一步,干脆也就不婆婆妈妈,磨磨蹭蹭了。 诸葛亮出去之后,发现广宗郡城实在是荒凉得很,虽然黄巾反贼已是占据了广宗郡城,然而却不懂得管理。整个广宗郡城死气沉沉地,十分萧条。 街道上的游人与行商极少,出现得更多的都是头绑黄巾的太平道教徒。也是,黄巾反贼走到哪里,都是挟众加入黄巾,哪里还有什么闲杂人等在街上乱晃呢。 广宗郡城里面的商铺可以说是十间九关,也没有多少人还在做生意。黄巾教徒向来都是持一切共享的理念,将人的全部所有奉献给太平道,也就不存在着用钱做买卖的现象。 总之,整个广宗郡城,除了黄巾反贼,皆头绑黄巾,到处游行,也就一些老弱妇孺,偶尔能遇到一二个。广宗郡城,可以说是全民皆兵了,不过若非如此,黄巾守军岂能募集到十五万之多。 诸葛亮原本是想随便找一个陌生人问问路,最好是那些做生意的经商大贾,或者小道街贩,他们的消息比较灵通,一问一个准,而且也不用有太多的戒备心。 眼下愿望却是要落空了。因为广宗郡城别的没有,全是黄巾反贼。不问黄巾反贼,可能也就没别的人可问了。诸葛亮只能硬着头皮,想了想询问的场景与相关的对话,确保没有漏洞,就准备随意找一个离得最近的黄巾娥贼问话寻路了。 刚好有一队黄巾守军巡逻到此,经过诸葛亮的身边,诸葛亮当机立断,快步走到那边黄巾守军的旁边,拉住一个黄巾守军的衣角就是不放。为了不惹恼这些黄巾守军,诸葛亮口中大声说道: “爹爹,我要找爹爹,爹爹说他跟大贤良师在一起,说要打倒那些坏人,给亮亮买馒头吃呢,爹爹在哪啊。” 诸葛亮十分动情地假装成张角身边的军士儿子,作为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那声音可说是清脆异常,动人悦耳。过往巡逻的黄巾守军听到诸葛亮竟然要找爹爹,而且他爹爹还跟着大贤良师张角在一起。 一时之间,黄巾守军巡逻队就停下了脚步了。大贤良师那是谁,可是众人敬仰,千万人的精神领袖,所有造反举事的黄巾反贼最高统领,是张角啊。 这小破孩子,居然说他爹爹是跟大贤良师在一起的人物,那岂不是哪一个渠帅或大将军的儿子,或者张角的亲信家属。由于黄巾反贼都是统一的配制与打扮,所以哪怕是渠帅或者大将军看起来也和其他黄巾小喽喽没什么区别。 所以诸葛亮说的情况,也并不是没有存在的可能。不管诸葛亮说的是真是假,对于黄巾巡逻队来说,巡逻才是大事,才是重要的事,赶紧打发了诸葛亮,继续巡逻,以免失责才是正道。 至于诸葛亮这小孩子嘛,反正只要不得罪了,相信也不会被他背后的人追究。于是黄巾巡逻队那个被诸葛亮拉扯住衣角的人,蹲了下来,对着诸葛亮和蔼地笑了笑,耐心地开导诸葛亮,说道: “娃娃,你爹爹是好样的。你乖乖回去家里,待晚上你爹爹就会回去找你了。可千万不要在城内乱跑,万一走失了,你爹爹可不一定能找得到你。” 第一五六章 诈骗成功 那黄巾巡逻军兵对诸葛亮并没有任何反感,以黄巾反贼攻破城池之后,必定会将一切财物充公,然后把所有人都强制性地要求加入黄巾大军,包括老弱妇孺。因此广宗郡城里面的黄巾反贼,有家眷的比比皆是。 至少这位黄巾巡逻军兵家中就有一个跟诸葛亮差不多大的男娃,所以他能理角诸葛亮的想法,也就耐心地开导诸葛亮,让诸葛亮先回家。黄巾大军是十分人性化的军队,因为所有人都加入了黄巾大军,也就不存在必须住在军营之中,不得回家的习惯。 天黑之后,除非轮到当值,否则所有的黄巾大军都能和自己的家人待在一起。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说,所有的人都是黄巾大军中的一员。 黄巾巡逻军兵想劝走诸葛亮,可诸葛亮却并不是吃素的,诸葛亮怕的是这些黄巾反贼不搭理他,那样可能就很难从沟通里面,得到想要的消息。 既然有所回应,那诸葛亮就可以开始后续的套话了。诸葛亮可不会白白放过这个机会,若是现在不套出张角的所在方位,恐怕后面再问别人,就更加难了,别人会以为他只是胡闹,说不定就会一心让他滚蛋回家,别在街上胡乱晃荡,影响广宗郡城的治安。 于是,诸葛亮又接着说谎话,准备诓骗那个黄巾巡逻军兵,只见诸葛亮更是着急地说道: “叔叔,您就告诉我,该怎么找到我爹爹吧。要是找不到爹爹,我娘又要揍我了。我娘她做了一些东西,要我爹爹送给大贤良师,说是之前大贤良师点名要的呢。要是没给我爹爹送去,我回去肯定要被我娘打,我娘可凶了呢。叔叔你就可怜可怜我,告诉我怎么找到爹爹吧。” 诸葛亮说着说着,学起了刘备那一套,听起来颇有种“闻者伤心,听者流泪”的感觉。要是论谎言诓骗,诸葛亮从前就没少干过,哪怕是二军交战,大国之盟,诸葛亮还不是当成儿戏,该忽悠的照着忽悠。 眼前这个小小的黄巾巡逻守军,岂能算计得过诸葛亮,还不是被诸葛亮玩弄于手掌之间。况且就算这个黄巾巡逻守军是铁石心肠,一棵筋直到底,打定了主意,就是不帮诸葛亮。 那诸葛亮也没多大损失,最多就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换个计策,或者干脆就等这队巡逻守军走了之后,重新物色目标。好在这个黄巾巡逻守军并没有让诸葛亮失望。毕竟,诸葛亮话里话外,透露的东西已经足够多了,足够这巡逻守军重视了。 这小孩子要去找他爹爹,他爹爹要么是张角身边的人,要么是渠帅或大将军,总之是能接触得到大贤良师张角的人,若是能帮了这小孩子,说不定回头他爹爹感激,美言个一二句,那这巡逻的活儿,以后就可落不到头上了。 这小孩子他娘让他送东西,送的东西还是大贤良师张角点名要的,是张角急需要的。得知了这二方面,黄巾巡逻守军哪里还能不好好回答诸葛亮的问题。万一被这小孩子童言无忌,来个中伤的话,说不定连巡逻的活都分不上了,只能去搬搬抬抬,干一些粗重活儿。 “那你快把东西给你爹爹送去,往这边的路直走,大概走个一二公里,看到有一杆大旗写着‘中黄太乙’,那里就是到了大贤良师居住的地方,相信你爹爹应该就在那儿。待送完东西,就赶紧回家去吧,天都快黑了,不要让你娘等太久了。” 那黄巾巡逻军兵用手指了指一个方向,告诉诸葛亮那里就是张角居住办公的地方,让诸葛亮去那里把东西给他爹爹送去,还好心地提醒诸葛亮送完东西,赶紧回家,不要在外面逗留,免得让诸葛亮虚构的娘亲着急了,又得挨一顿板子。 诸葛亮悄悄的记住了那巡逻军兵所说的话,往这边直走,大概一二公里跟,有插着旗帜‘中黄太乙’,张角的居住场所,兼办公所在。 “谢谢叔叔的帮忙,我一定会尽快把东西送去给爹爹,然后乖乖地回家找娘亲。” 诸葛亮笑得天真无邪,同时松开了手,放开了那巡逻军兵的衣角,一脸郑重地向那黄巾巡逻军兵作出了保证。诸葛亮内心默默地给自己点了个暗赞,目标达成,计策得逞。 不愧是足智多谋,多智近妖的诸葛亮,诸葛亮悄悄地自己给自己伸了伸大拇指,脑海里老气横秋地感叹道: “虽然小了些,可依然不能掩饰蜀汉丞相大军师的风采啊。” 那黄巾巡逻军兵却没多少功夫好陪诸葛亮在那里发呆,一个人傻傻地得瑟,见诸葛亮松开了衣角,也就明白诸葛亮已经是了解清楚,不会再纠缠了。于是,继续他们每天应该要做的巡边职责,整理了一下衣袖,然后就大步走开了。 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了街头,进入另一个街巷巡逻而去了。诸葛亮见那队黄巾巡逻军兵走远了,才暗暗地松了口气,又再次地强化了刚才那黄巾巡逻军兵所提供的消息与情报。 然后诸葛亮才转身回头跑去,现在最重要的事不是去找张角在哪,而是回去找张宁,吹嘘一下马到功成的虚荣感,再从张宁那里得获称赞的成就感。 诸葛亮急急地朝着原路跑回去,主要还是怕张宁等得太久了,万一跑开了,二人分散了,广宗郡城那么大就不好找了。好在一转回到原来的街巷,就看到张宁一个人待在原地,静静地等待着诸葛亮回来。 虽然张宁一个人在那儿,略显害怕与紧张,一双漂亮的眼睛慌张地四处观望,望穿秋水,犹如在等待丈夫回去的妻子一般。 看到张宁还在,没有乱跑,诸葛亮心中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心神放松了下来,也就停止快跑,改成快走,让自己休息恢复一下。诸葛亮内心得意不止,感觉回到张宁旁边,就能好好装逼,替自己吹牛一把了。于是,心情也好得难以言明,就差哼起小歌小调了。 第一五七章 又要牵手 “宁儿,我回来了,快夸夸我。我简直是如有神助,机智过人,一下子就手到擒来,马到功成。没一会儿就打探到岳父大人在哪了,因此这就回来向宁儿汇报,并准备带宁儿去见见岳父大人。” 诸葛亮回到张宁的身边,就迫不急待想要邀功,这种得意的想法比诸葛亮当年打败了千军万马还要来得强烈。此时此刻,诸葛亮就只想得到张宁的表扬和肯定。 不过,张宁并没有让诸葛亮失望,毕竟能有所收获,张宁也是乐见其成的,这是二人共同的目标。 “亮哥哥好厉害啊,宁儿果然没有看错亮哥哥,亮哥哥真是聪明能干,相信亮哥哥将来一定会成为很有成就的人,整个大汉天下的人全都知道亮哥哥的名字,懂得亮哥哥是有真正大才的人。” 张宁也是开启了迷妹模式,对诸葛亮一番糖衣炮弹轰炸,毕竟先夸一夸诸葛亮,张宁知道诸葛亮一定会像战胜的将军,炫耀自己的战利品一样,将刚才出去的收获,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张宁简直就是未卜先知,神之预判。诸葛亮果然吃软不吃硬,听到张宁的夸奖和表扬,一下子就生龙活虎起来了。诸葛亮正了正头上的黄巾,就好像是在整理文人常戴的纶冠一样,又故意将脸边的散发往耳后梳了一下,然后才十分风骚地卖弄起刚才的得意佳作,说道: “那是,我可是宁儿的亮哥哥呀。刚才我一出去,随便找了个人,然后问了他去岳父大人那儿怎么走,那人被我的风流倜傥,英俊潇洒,高风亮节等等所折服,一下子就全部告诉了我,丝毫不敢对我隐蔽,宁儿,我是不是很有王霸之气呀?” “要是那人没骗我的话,他说只要我们循着前面那条路,一直走,大概走个一二公里,就能看到有一面大旗,写着‘中黄太乙’,那里就是岳父大人的住所,到时我们去了那儿,说明身份,相信宁儿很快就能见到岳父大人了。” 诸葛亮滔滔不绝地将刚才从那黄巾巡逻军兵嘴里套到的话,一字不漏地全部给张宁复述了一下。诸葛亮很享受张宁那么认真地盯着他看,张宁专注的样子,显得美若天仙,有一种安静得令人心神宁恬。 诸葛亮不忍打断张宁全神贯注的聆听,于是不止将刚才打听到的消息和情报全部告诉了张宁,还把如何见到张角的下一步计划也给张宁大概说了说。 “多谢亮哥哥了,那一切就听亮哥哥的安排,我们快点启程去找爹爹了,老待在这里,今晚可是要饿肚子的,我们就别耽误了,马上出发去找爹爹了,好吗?” 张宁有些心急地催促诸葛亮早点出发去找张角,主要是张宁已经在这个街巷待了不久,有些腻了。另外终于有了张角的消息,张宁也想早点见到张角,以免整天都担惊受怕,心神不定。 当然,张宁这样说的原因还有一个是阻止诸葛亮再这样胡吹乱吹下去,要是再让诸葛亮一直吹牛下去,估计又要没脸没臊了。 虽然,张宁知道诸葛亮这个年纪比自己还要小的男孩子可能这一辈子与自己的瓜葛将要“剪不乱,理还乱”了,可现在彼此还太小,张宁还是希望能看到真实的诸葛亮,没有水份的诸葛亮,然后二人通过长时间的相处,慢慢地了解彼此,这样的结合,才是张宁心目中最理想的姻缘。 “好啦,好啦,宁儿,你不要心急嘛,亮哥哥怎么可能会不答应宁儿,这就带宁儿去找岳父大人。不过,岳父大人在的地方离这里还挺远的,若是我们慢慢走过去,恐怕等到天黑都未必能走到,依我看,我们不如手拉手,一起跑过去吧。这样能快一点到达岳父大人那边,我们也不怕在奔跑之中,二人分散了。” 诸葛亮是同意了带领张宁去见张角,却又耍起了小心思,提出想牵张宁的玉手,虽然一本正经,言之凿凿,且所说的十分有道理。然而张宁见诸葛亮的眼神和脸色,就知道诸葛亮肯定又是想占便宜,借故拉近二人之间的关系,才专门提出这个建议的。 不过,张宁也觉得没什么必要拒绝,毕竟张宁的手刚才已经在广宗郡城的城墙之上被诸葛亮给紧紧地拉了那么久,张宁也就不在乎再给诸葛亮拉多一次了。反正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更何况诸葛亮这次的理由也和之前的一样充分。 张宁实在是没什么借口好拒绝,事实上张宁也想早点见到张角,不愿意拒绝诸葛亮这个建议。 “那好吧。亮哥哥,我们快走吧。” 张宁说完就羞红了脸,一双玉手有些不知所措,左手握着右手,一会儿又倒转过来。看得诸葛亮内心不断感叹,果然是美人天成,虽然对女子的美丑不太在意,诸葛亮更在乎有内涵或者有一技之长的女子,可是面对美女,实在是太养眼了,诸葛亮完全没有理由拒绝去欣赏这一种少有的美景。 “恩,宁儿,我们去找岳父大人。丑女婿早晚都要见公婆,更何况你亮哥哥长得又不差,可说是相当英俊。哈,走咯。” 诸葛亮一直在给张宁洗脑,建立一种先入为主的思想,那就是二人的关系已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的两情相悦,厮守终生的那一种。 毕竟,若是张宁脑海里总是不断地产生心理暗示,久了也就会接受诸葛亮这个经常出现在眼前的男子。诸葛亮就是要慢慢地呵护张宁,使张宁有一天心甘情愿地爱上自己,然后留在诸葛亮的身边。 于是,诸葛亮也就不耽误,走近张宁身边,然后内心紧张,却是假装镇定地又拉起了张宁的手。 张宁的玉手还是那么温润,入手细滑,如摸白玉,诸葛亮牵起了张宁的手,好想仔细地摸一阵子,不过诸葛亮不敢,怕张宁嗔怒。 “走咯。” 诸葛亮牵着张宁,一左一右,慢跑了起来,二人在风中的身姿,就像是一对金童玉女漫游人间,就像是青梅竹马,嬉戏街邻。 第一五八章 装逼失败(感谢Cover点秋香的打赏) 诸葛亮和张宁兴冲冲地一路狂奔,大概走了二公里左右,总算是走到了刚才那个黄巾巡逻军兵所说的地方。果然,诸葛亮和张宁远远地就看到那一杆黄色大旗,旗帜上鲜明的“中黄太乙”四个大字,十分显眼,随风飘扬。 张宁眼见终于到了目的地,难以抑郁内心的高兴,竟是浑然不觉刚才奔跑的劳累,张宁觉得很快就能见到自己的父亲张角,倒是显得腼腆起来了,颇有“近乡情更怯”的羞涩,毕竟张宁不止是回来了,还带回了诸葛亮。 张宁内心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了,胡乱猜测张角看到诸葛亮时会是什么反应,什么感想。万一张角不喜欢诸葛亮,那张宁与诸葛亮已是有了理不清的瓜葛,到时又该如何自处。 想到这里,张宁不由站在那门口,停下了脚步,那张角居住兼处理军务的地方,原是广宗郡城的郡守府,因广宗郡城被黄巾娥贼沦陷之后,就被张角征用,用来处理日常各项杂事和军情。此时,郡守府门口二边各有三个黄巾军兵在严防把守。 张宁松开了诸葛亮的手,突然有点不知所措的说道: “亮哥哥,你是官家子弟,大儒门生,而我们是黄巾反贼,要是,要是我爹爹不喜欢你,该怎么办呀?” 张宁担心而纠结地向诸葛亮求证,是怕进了郡守的大门之后,见到张角,要是闹个不欢而散,甚至是扣押了诸葛亮,以为人质,那就麻烦大了。这种局面不是张宁想看到的,因此张宁希望诸葛亮能有心理准备,尽量做到让张角喜欢,或者是不透露身份,引起敌意。 “宁儿,你多虑了,你不用担心太多,这些你亮哥哥都会搞定的,必不会让你难做就是了。” 诸葛亮见张宁停了下来,本就疑惑,张宁突然松开了牵着的双手,诸葛亮还以为张宁后悔了,准备过河拆桥,不让诸葛亮一同进入郡守府呢。 原来,张宁却是担心这个。诸葛亮宠溺地对着张宁笑了笑,摸了摸张宁的头,表示无妨。为了体现一切都十分有自信,胜券在握,诸葛亮主动走在前面,想带张宁进入广宗郡守府,去见张角。 可惜,并没有那么容易,诸葛亮刚走了二三步,就被守在郡守府门口的黄巾军兵给拦了下来。诸葛亮先入为主了,想当然了,以为张宁乃是太平道的圣女,圣女回来,理所当然是能够入内,岂料却是被无情地阻止进入,拦在大门口之外。 这下,诸葛亮就尴尬了。为了不露怯,诸葛亮还是假模假样,底气十足地说道: “快去通报大贤良师,就说是圣女回来了。然后不要拦路了,让我们进去,好肉好菜赶紧准备着。” 诸葛亮大手一挥,就想推开前面这个拦住他的黄巾军兵,却不成想身子尚处于弱小,根本就推不开眼前的人,当然最主要的是那个黄巾军兵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愿,也就使出一身蛮力,稳稳地挡在诸葛亮的面前。 诸葛亮一脸自信的样子,兼之一定要强闯郡守府的行为举止,倒是有些惹恼了这几个看守的黄巾军兵。最前面的黄巾军兵反手推了推诸葛亮一下,巨大的推力差点将诸葛亮给推倒,坐在地上。 好在诸葛亮急退了几步,稳住了身形。只见那黄巾军兵十分不耐烦地骂道: “去!去!去!一边玩去,不要挡在郡守府,不然可要捉了你打几个大板子,免得在这里胡闹。还通报大贤良师,还圣女回来了,说谎话也不打打草稿。” “圣女可是代替大贤良师,亲自领兵前去攻陷青州了,想必此时已是拿下了青州临淄,正坐镇青州,准备派兵前来广宗帮忙揍那群官兵软蛋呢。” “要是再不走,老在这捣乱,坏了大贤良师清休静养,可别怪我们不客气,饶不了你。” 那黄巾军兵一脸凶相,语气恶毒,高声恫吓诸葛亮,想喝退诸葛亮,不要让诸葛亮在这郡守府大门口里影响形象。也是,这些黄巾军兵当天轮值,在门口已是站了好几个时辰了。 本来轮值就不好做,现在又遇上年纪轻轻的诸葛亮前来捣乱,诸葛亮一看就四五岁的样子,就纯一小破孩。自然不会是什么重要人物,这些黄巾军兵都生怕诸葛亮惊忧了大贤良师。 而且诸葛亮老挡在门口,容易令人误会,以为有什么纠纷,影响了黄巾大军的治理,毕竟整个广宗郡城,凡是活人,无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皆无一遗漏地被强迫参加了黄巾大军。 那么黄巾大军的治理,很多时候就是不要有人闹事即可,不然那么多人,一旦引起连锁反应,全部人都跟着闹了起来,恐怕就算是大贤良师也难以镇压。 “瞎了你们的狗眼,得罪了圣女,耽误了大贤良师见圣女,你们吃罪得起么?还不快快让我们进去。” 此时岂能在气势上被守门的黄巾军兵所压倒,诸葛亮自是不愿的,于是继续理直气壮,狐假虎威地对着那些黄巾军兵大声呼喊,生怕这些军兵听不清似的。诸葛亮表现得好像是真的一样,只不过实在难以令人置信。 最后,所有的黄巾军兵都做出了选择,认为诸葛亮就是一个打定主意,非要来郡守府门前吵闹,故意惹事的二愣子。于是,黄巾军兵也被惹火了,其中一个卷起了衣袖,就想上前欧打诸葛亮,好叫诸葛亮闭嘴,不要乱说,当知在广宗郡城之内,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在旁边一直静静地观看诸葛亮大呼小叫表演的张宁,眼看黄巾军兵就要动打,生怕诸葛亮被挨打,于是再也不能忍住了,主动上前,想帮诸葛亮解围。同时,张宁也想靠自己有理有据地说服这些黄巾军兵,自己就是太平道的圣女张宁。 取得他们的信任,从而大摇大摆地进入郡守府,不要自家不识自家人,大水冲走了龙王庙。 第一五九章 大贤良师有请 “住手,我是大贤良师的女儿张宁,还请几位军爷能够帮忙通报一下,相信父亲一定会同意见我们的。” 张宁快步走到诸葛亮与那黄巾军兵的中间,挡在诸葛亮的身前,阻止那黄巾军兵动手,以免诸葛亮遭受皮肉之苦。 张宁显得十分镇定,毕竟她是如假包换的大贤良师女儿张宁,只不过此时的打扮实在难以辨认。之前在广宗郡城城墙之上,为了混水摸鱼,成功伪装,被诸葛亮抹了不少血渍在脸上。 后来,张宁又和诸葛亮穿越人山人海,加上一路狂奔,张宁的脸早就变成了大花猫,不止是有血渍,就连泥土也是极多。一时之间,别说只是曾经见过几面张宁的这些黄巾军兵,恐怕就算是张角当面,若是未仔细辨认,可能也未必认得出张宁是她的女儿。 “看来是有同伙喽。刚才蒙骗不过关,现在居然又大胆冒认圣女,若是不教训你们两个,恐怕还不知道头顶上绑着的黄巾所代表的重大意义。大贤良师与圣女,岂是你们两个小破孩可以随随便便冒认,以及拿出来招摇撞骗的。” 那黄巾军兵一开始听张宁介绍说自己是圣女,还被吓了一跳,以为太平道的圣女张宁真的回来了。毕竟,所有的黄巾军兵除了对大贤良师张角有着无限的崇拜与信仰之外,接下来就要数圣女张宁的地位最高了。 于是,那黄巾军兵不敢大意,仔细地看了看张宁,可惜张宁现在的模样,实在是难以辨认,根本就看不出是不是真的张宁。不过,黄巾军兵还是相信张宁已是率领黄巾大军前去攻陷青州,按理说是不会在此时此地出现的。 从而,黄巾军兵将诸葛亮和张宁下定决心,定义为同伙,都是想混进郡守府内,偷偷摸摸或者混吃混喝的骗子。 眼见黄巾军兵先是不相信诸葛亮,接着又不相信张宁所说的。张宁急了,总不能让黄巾军兵真的动手打人,那样就晚了。以诸葛亮和张宁二人的身子板,可能还禁不住那些黄巾军兵一二拳头的侍候。 张宁内心有点急了,无法解释,以及解释了可能也难以取信那些黄巾军兵,张宁只好换一种方式,尝试一下了,若是仍然不成功,张宁和诸葛亮今天这一顿挨打,可能是免不了了。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张宁忽然将黄巾大军举事的口号以一定的语气和语调,给说了出来,同时双手极快地变幻,做出一大堆的法印,这些都是张宁平日在人前的表现,若是这些黄巾军兵见过张宁,想必会对这些法印有所熟悉。 张宁所施展的法印,仍是张角亲自传授,其他亲传弟子根本就没法学到张角独家的真传。毕竟,张角曾经可是得仙人看中,赠送了三卷天书的人。张角对于自己唯一的女儿,自然是另有优待。 张宁说出了口号,只是其中的佐证之一,一个人的语气和语调可以通过提前了解,然后模仿出来,然而那些法印,可是圣女专属的法印,平常人别说是学去了,恐怕就连看到的机会都极少。 “圣女?你是圣女?你真的是圣女?等等,还请二位在此稍候,我这就去派人去通报大贤良师。” 那黄巾军兵能有资格站在郡守大门口负责轮值,这本来就证明了是隶属于张角的直属军队,哪怕不是什么亲兵亲信,也是能平常跟随着张角到处见识过世面的军兵。 张宁所施展的法印,他们都曾见过圣女施展过,只不过辨认不出眼前的女子到底是不是张宁,只好先稳住诸葛亮和张宁,派人进去府里向张角汇报,由张角来决定到底见不见这二个看起来十分年轻的小孩子。 战事多变,圣女张宁虽说是领兵前去攻打青州,可凡事都有个万一,既然出现了,那些黄巾军兵也不敢耽误,还是去通报一下,有备无患。若是这女子真的是圣女张宁,那也不至于使大贤良师与圣女,父女不得相见,徒增罪责。 “麻烦军爷了,宁儿就在此静心等候。” 张宁回了一礼,然后转身拉了拉诸葛亮,退回一边,准备静静地等待通报的结果。张宁心中松了一口大气,只要不动手就好了。张宁相信那黄巾军兵入了郡守府,只要将自己会施展专属法印的事情,告诉父亲张角,那父亲一定会允许他们进入郡守府,相见一面。 果然,没有让诸葛亮和张宁等待太久,刚刚一路小跑进去通报的黄巾军兵,很快又从里面走了出来。可以看出那黄巾军兵并没有一丝怠慢,而是真的尽心通报,一力办事,这点可从黄巾军兵满头大汗的样子中看得出来。 那黄巾军兵跑到张宁的面前,才堪堪停下,也不顾脸上的热汗狂流,而是恭敬地说道: “大贤良师有请,还请二位随小的进入郡守府,与大贤良师一见。” 那黄巾军兵也摸不清大贤良师是否真的已笃定眼前的女子就是他的女儿,太平道圣女张宁,还是另有其因。既然猜不透大贤良师张角的心意,又指认不出眼前的圣女张宁是真是假,只好按照大贤良师的吩咐,将回话原封不动地表述了出来。 的确,大贤良师张角是同意让这二人进入郡守府一见,前去汇报的黄巾军兵可以肯定的就是这一点,因此也就不再去纠结和猜疑张宁的身份。 反正进去之后,难道大贤良师会没有办法认出眼前这女子是否为自己的女儿?那答案自然是肯定的,不然,统领太平道万千教徒,遥指几百万黄巾大军的最高领袖大贤良师张角岂不是浪得虚名,惹大汉官兵看笑话。 于是,诸葛亮和张宁在那黄巾军兵的带领之下,大摇大摆地从广宗郡守府正门走了进去。诸葛亮一点都不脸红,毕竟说要带张宁去见张角,只要结果做到了,那就行了。哪怕是全靠张宁出了大部分力,才能得见张角。 第一六零章 得偿心愿 那也不重要了。谁让诸葛亮早就把张宁当作红颜知己,佳偶天成的终生伴侣了呢。因此诸葛亮从来都不会为了这些而为难自己,觉得落了脸面,丢了尊严。相反,诸葛亮反而觉得只要结果达到了,那就是言出必行,行之必果。 诸葛亮心情愉快地一路徐行,进了郡守府,倒是张宁开始内心又紧张起来了,不知等会儿面对自己的父亲,应该如何解释。 张宁觉得需要给自己的父亲张角一个交代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比如为什么青州会攻不下;为什么青州三四十万黄巾大军还拿不下不足一万的守城官兵;为什么张宁会到来广宗;为什么张宁会带来一个四五岁的男孩,此男孩子看起来还挺有文人书生的模样,一股书香气息十分浓厚,似乎是个世家公子,颇有风度。 以及那张角曾交给张宁的《太平要术》,说是将来给张宁作为嫁妆的礼物,如今已是遗失,被诸葛亮给捡了。张宁想到这,俏脸就不禁变得滚烫,不由自主地通红了起来。 这些,张宁都必须给张角一个答案,一个满意的答案。否则,张宁实在是难以想象张角的怒火,到时张宁又该要如何面对呢。张宁的心是紧张而慌乱的,随着那领路军兵前一脚,后一脚,变得杂乱无章。 张角以言传教,以身作则,虽然住进了郡守府,却是崇尚俭朴。因此,没一会儿,那黄巾军兵就将诸葛亮和张宁领到张角要见他们的场所。那是一间厢房,看起来是歇息的厢房。按理张角在没有确认诸葛亮和张宁的身份之前,应该不会这么随意相见,正常情况应该是在会客厅之类的,才对啊。 诸葛亮不禁觉得有些诧异,不明所已。不过,此时诸葛亮和张宁没理由退怯,千辛万苦才终于见到张角,在哪里见根本就不重要。 哪怕有什么疑问,反正进了房间,到时一看就明了。诸葛亮素来是深信“兵来将来,水来土淹”的人,自然不会在意。张宁见父心切,加上心思杂乱,更加不会注意相见的礼仪。 那领路的黄巾军兵轻声细手地推开了房间,然后向诸葛亮和张宁示意,表示让二人进去,大贤良师张角就在里面等着会见。 诸葛亮和张宁自然不会多想,抬脚就往里面走。张宁走在前面,诸葛亮紧跟在后面,二人几乎是前后脚就进入了房间内。房间是一个卧室,与诸葛亮所想别无差异,进门之后,不远就能看到一张书桌,想来是张角平常用来处理事务的地方。 在书桌后面,有一张卧床,床帘轻卷,此时床上有一个男子,正平躺在床上。在床的二侧,各有二个看起来十分精锐的黄巾军兵站立在侧。 诸葛亮走在书桌近处,就停下了脚步,若是再往前走,就显得有些失礼了,也会引起那些黄巾军兵的警觉,毕竟诸葛亮的身份与来意,还没被摸底搞清楚,为免让那些黄巾军兵误会诸葛亮是刺客,诸葛亮识相地站在书桌前,等待张宁来个认父相逢。 不过,相比于诸葛亮的止步,张宁却是一往无前,一直往前走,越过了书桌,毕竟别人可能认不出张宁,张宁却认得出那床上的男子,正是她的父亲张角。 “父亲,孩儿回来了。”张宁实在是太激动了,眼泪忍不住地直流下,声音吵哑地叫着床上的张角。 听到张宁的声音,床上的人果然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原来,张角以为诸葛亮和张宁必是广宗郡城之外的官兵派来的刺客,或者是打探军情的细作,张角想将二人叫唤进府内,当面拆穿他们,再作惩罚。、 却不成想,真的是自己的女儿张宁,寻来广宗。张角是既高兴,又疑惑、吃惊。张角是知道张宁去处的,率二十万黄巾大军前去攻陷青州,作为冀州的倚力。若是张宁顺利的话,以二十万之众,攻陷了青州,必能拉扯起一支百万大军的军队前来冀州支援。 眼前张宁出现在这里,然而广宗郡城之外,却仍有大汉官兵水泄不通地围城,那就说明了一件事,就是张宁失败了,未能拿下青州。 “宁儿,宁儿,真是你么?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哪怕张角大概能猜测到张宁已是兵败,却仍然不忍心责罚,毕竟张角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儿,只能女儿张宁安全,那比什么都重要。更何况现在张角的状况也不太乐观,极其强烈地需要身边有一个得力助手,帮忙张角稳住广宗郡城的局面,而张宁就是最好的人选,独一无二。 张角自从一心想举事,造反推翻大汉朝廷之后,就发现身体每日愈下,尤其是每当施展《太平要术》里面的奇术,就会遭受到反噬,五脏六腑皆受到重伤。张角的年纪也实在是太大了,事务与杂事,太平道与反伤,这些都严重地影响了张角的生活和身心。 原本,张角得到南华老仙的看中与指点,亲自赠送三卷仙书,张角学习之后,也算是驻颜有术,养生有道,以前清心寡欲之时,三四十岁的张角看起来就如二十来岁左右,而如今,权力早已迷住了张角的心灵,加上繁忙的劳累,使五十多岁的张角看起来却像活了七老八十般。 张角此时的状况就有点像诸葛亮从前一样,那种情况,诸葛亮身临其会,早有体验。诸葛亮对张角突然也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诸葛亮觉得眼前这个老者,也许曾经做错了,想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过上天却也是惩罚了他。 诸葛亮相信现在的张角肯定也是内心苦涩,懊恼后悔,就像当初续命失败的诸葛亮,也许心中剩下的只是一些未实现的心愿了吧。深知黄巾发展进程的诸葛亮,知道广宗郡城就是张角最终的宿命。 这也是为什么诸葛亮非要一心帮助张宁进入广宗郡城来见张角的原因。 第一六一章 父女相见 若是此时不帮张宁与张角相见一面,张宁可能就会变成孤儿,永远都没有机会再见到自己唯一的亲人了。 张宁看到张角的模样也是吓了一跳,想不到区区一个月左右未见,自己的父亲张角竟然已经变成这个样子,看来举事对张角真的是很大的折磨,张宁想起以前的张角,英俊潇洒,谈笑风生,不禁又是心头一酸,落下了热泪。 “父亲,宁儿…宁儿对不起您,宁儿没能顺利攻下青州,率领百万大军前来帮忙父亲,宁儿失败了。进攻青州的黄巾大军失败了,全军覆没,进攻幽州的黄巾大军也失败了,惨败无归。宁儿辜负了父亲的期望,还请父亲责罚。” 张宁边说边哭泣,每说一句,就哭得更加起劲,似乎是想将全部的过错都往身上扛,张宁就像是在赎罪似的,将黄巾大军进攻幽州、青州失败的过程,一一地向坐在床上的张角陈述。 这些内容,很多还是张宁从诸葛亮的嘴里才得知的。张宁生性单纯,内心纯洁,加上对自己父亲的信任,从来都是不说任何谎言,于是将全部知道的军情,一五一十告诉了张角,尤其是来龙去脉,也没放过。 “时也,命也。看来天道并不在我们这一边,哪怕是大汉已是根基烂透,昏庸无道,上天也不愿助我们成事。罢了,罢了,这些不怪宁儿,你从小就单纯善良,秉性纯净,让宁儿率兵前去攻城略地,已是为父的过失,岂能再将非战之过强行按在你身上。” “幽州也罢,青州也罢,既然输了,想来其他地方的战争也不会太过于乐观,是我小看了大汉的底蕴,痴心妄想,想想该来的责罚,一个都不会少,为父已是看开了,最差无非就是身死道消,如今最放心不下的,却是你。宁儿,我唯一的孩子。” “为父落在今日下场,走到如此地步,已是无法再奢求得到什么,原还想争取打下这片天下,给宁儿一世的繁华富贵,可惜成了镜中花,水中月。为父现在最后的心愿就是宁儿能找个好的归宿,能够庇护宁儿的一生,幸幸福福,简简单单,平平淡淡过日子就行了,这样为父也就没有了牵挂。” 张角先是静静地听着张宁的哭诉,张宁每说一件黄巾大军不利的事件,张角的内心就像是遭受到重拳猛然地一击,十分难受,多日的积劳加上张宁的助攻,张角终于难以再强行以压抑。 张角体内的气血翻腾如海浪,如热潮,猛烈地灼烧着张角的躯体。好不容易顶受过一波,又起一波。仿佛难以休止,张角原本就不想让张宁看出自己受伤的实情,不想张宁为此而担心。因此,张角一直强行伪装着。 哪怕张宁汇报了如此之多的败绩,张角坐在面对自己女儿的面前,仍然没有生气,更别说是雷霆之怒了,压根就是没有。多年的宠溺,使张角不忍对张宁有一丝的责备,只想将张宁呵护着,不受到任何伤害。 张宁说完后,张角也没有就着刚才所提的事再多加讨论,张角知道张宁在经历过这些之后,肯定是受到了惊吓,没有必要再让张宁过多的回忆,脑海里再受一次折磨与痛苦。 于是,张角别开话题,反而说起对后续的安排与心愿,其实张角也算是曾经修过道,如今又加上年纪大了,到了勉力能知天命的阶段了。张角知道自身的情况,恐怕已是难以支撑太久,不久就要撒手人世。 因此,张角更关心的是未了的心愿,以及张宁后半生的安排。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到了现在,张角已经是放弃了推翻大汉朝廷,黄袍加身,当皇帝的美梦,而是关心起自己的家族,自己的女儿起来了。 张角说着说着,难受得用力地咳了几下,只见咳嗽之中,竟然是咳中带血,一下子就染红了身上的衣袖。咳了几下之后,张角只感全身无力,只好再次平躺了下来。 “父亲,您没事吧?要不要紧?快传大夫。快。” 张宁见张角咳嗽,十分难受,已是心乱如麻,如今居然看到张角咳中带血,早就心惊胆颤,生怕张角有个三长二短。 “宁儿,别怕,别哭了,没事的。不用再叫大夫了,为父的身子为父懂得,可别忘了,为父本来就熟识医术,若是叫来了大夫,又治不好,也是让大夫难堪。” “宁儿,如今广宗郡城受大汉官兵围城,恐怕已是凶多吉少,不日就会被攻陷。待为父集中城中所有的黄巾大军兵马,明日择一城门突围,将你安全送出广宗郡城,然后就逃命去吧,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希望宁儿将来能找到一个好的夫君,替为父弥补对宁儿的亏欠。” “为父多希望能活到看见张宁出嫁的那一天,甚至是嫁为人妇,生儿育女,可惜没有机会了。” 张角躺在床上,伸出双手,拉住了张宁,准备尽一生最后的努力,给自己的女儿再谋求一条生路。至于后面的路,还是要靠张宁自己走了。 “父亲,宁儿不走,父亲在哪里,宁儿就在哪里,宁儿不会离开父亲的。父亲不要赶宁儿走。宁儿一辈子都要待在父亲身边。” “父亲,您不用担心,宁儿已经找到托付终生的人了。他对我很好,我们都会好好孝顺父亲的,只求父亲不要再让宁儿离开您了。” 张宁从小就待在张角的身边,上一次之所以愿意领兵前去攻陷青州,也是为了帮张角分忧。不然张宁根本就不会离开张角的身边,而是好好当她的太平道圣女。 张宁为了不让张角将她赶出广宗郡城,同时也为了张角心中不要有太多的牵挂,心头一热,竟是将诸葛亮拉出来当挡箭牌。主要是诸葛亮也并不惹张宁讨厌了,尤其是在这次张宁想见父亲张角的行动之中,出力不少。因此张宁将诸葛亮拉出来宽慰张角,内心并没有太大的阻力与不安。 第一六二章 直面张角 张角听到张宁说了有可托付终生的人,突然激动了起来了。这种感觉就像听到家里种的好白菜被猪给拱了,显得既惊讶家里跑来了猪,又担心被拱的好白菜,生怕被糟蹋了。 张角紧张起来了,张宁从小就待在张角的身边,张角知道张宁不经世面,红尘世间的经验极少,心忧张宁识人不明,所托非人。 “是谁?” 张角急急地问张宁,颇有种要为张宁好好把关,说道说道的样子。张角是真的怕自己这个傻女儿,被心怀不轨的流氓或者坏人给设了套,并私定了终身,那样麻烦就大了。 “那人叫诸葛亮,我已将他带来了,就在身后。他对我还算蛮好,也是有了他,宁儿才能顺利进入广宗郡城,见到父亲。” 张宁回头指了指诸葛亮,向张角隆重诸葛亮,还不忘顺带夸夸诸葛亮,给诸葛亮加一些形象分和印象分。张宁说的也是实话,若是没有诸葛亮,张宁在青州临淄被俘虏了之后,恐怕就不知会沦落到什么下场,说来也是缘分,被诸葛亮俘虏了与被搭救没有什么区别。 诸葛亮也是看上了张宁,兼之有所图谋,才有意帮助张宁,带着张宁前来冀州广宗,并将张宁混水摸鱼搞进了广宗郡城,才有了今天张宁与张角的相见。 诸葛亮见张宁回过头,突然指了指自己,并说起自己来了,诸葛亮虽然略显尴尬,不过此时却不能认怂,只好清了清嗓子,正了正衣袖,准备向张角行礼问好。 眼前的条件有限,诸葛亮也顾不上身子的脏乱和脸上的污渍,但是诸葛亮毕竟是大儒蔡邕蔡伯喈的门生,不能太过于没底气,壮了壮声色,向张角行了一个后辈礼之后,款款有力地说道: “徐州琅琊诸葛氏,末学后进诸葛亮拜见大贤良师。” 诸葛亮用词用语十分谨慎,张角现在的身份也算是敏感,张角是作乱反贼,而诸葛亮又是官家子弟,彼此算是敌对,若不是有张宁这一重关系在,估计诸葛亮和张角是井水不犯河水,八竹竿打不到一处去。 当然了,以诸葛亮的聪明,自然是知道眼下是最为关键的时刻,那张角听从了张宁的讲述,现在肯定是要考验一下未来女婿是否合格,因此诸葛亮的一举一动就显得十分重要。 可以说诸葛亮的一切尽收张角眼底,同时也在心里暗暗地给诸葛亮打分。诸葛亮内心其实也有些忐忑,诸葛亮不想因为身份问题,而让张角嫌恶,破坏了诸葛亮和张宁友好的发展。 诸葛亮此时也不敢再像在张宁面前一样口花花,张角可比不了张宁那么大大咧咧,诸葛亮相信张角的年纪那么大,走过的路,过过的桥比诸葛亮吃的米与盐都要多,诸葛亮才不会再口无遮拦地乱说,毕竟言多必失。 “敢问公子可曾进学?若有,师从何人?家中令尊令堂如何称呼?现居何处,可在琅琊?” 张角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就好像给诸葛亮这个女婿,发了一张试卷一样,等待诸葛亮的作答。张角内心也是紧张,这个女儿张宁看中的男子,到底是什么来头,张角希望诸葛亮的身家背景最好能显赫一些,至于能师出名门,那更是锦上添花,美中添雅。 “回大贤良师,小子尚在启蒙阶段,随恩师读书学字,练习字帖,家师名唤蔡邕,人称蔡伯喈公。家父与家母都在兖州泰山郡居住,家父忝任为泰山郡郡丞。” 诸葛亮不敢称呼张角为伯父,而是仍坚持称呼为大贤良师,毕竟诸葛亮还没得到张角的承认。至于诸葛亮的身份地位,这些早晚张角都会知道,哪怕诸葛亮现在不说,以张角的能力,随便一查或者一问张宁就能得知了。 因此,诸葛亮也不想过多的隐瞒,若是隐瞒,那么后面很多事情,诸葛亮也不好解释,比如如何有能力护送张宁从青州来冀州广宗,如何能在二军交战之间,将张宁送入广宗郡城等等。这些事情,诸葛亮都需要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于是诸葛亮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不和张角拐弯抹角了。 张角听到诸葛亮居然自称是蔡邕蔡伯喈的学生,内心一下子对诸葛亮的评价分涮涮地往上噌,蔡邕蔡伯喈那是谁?人的名树的影,这大汉天下但凡读过点书的人,有哪个会不认识大儒蔡邕蔡伯喈,身为黄巾起义的领袖,张角更是对蔡邕充满好感,认识蔡邕也是和自己同样的理想。 都是看不惯大汉朝廷奸佞当道,外戚与宦官把持朝政,导致民不聊生,世道艰难。后来,张角听到诸葛亮又说自己的父亲是当官的,张角内心咯噔了一下。张角隐隐感觉有些可笑,自己好不容易扯旗造反,想推翻了大汉朝廷,女儿张宁却又偏偏看上了一个官家子弟。 虽然张角对诸葛亮的官家子弟身份有所介蒂,却也不是很在意,张角在意的是张宁的未来如何,能不能过得好。毕竟从之前张宁的表述来看,诸葛亮的表现还算差强人意,至少会懂得保护张宁不受到伤害,同时也愿意为张宁付出,为张宁冒险,帮助张宁潜入广宗郡城,来见张角。 不过,张角也很好奇诸葛亮与张宁之间的瓜葛,是因缘际会呢,还是诸葛亮这个官家子弟故意的设计,以便作为一个妞带,一种桥梁从而来接近张角,达成某种目的。毕竟,现在黄巾大军与大汉官兵可是正斗得火热,你死我活。 想到如此,张角觉得有必要再对诸葛亮进行一番盘问,在张角看来,诸葛亮比张宁还在年小,也就四五岁的年纪,相信好好进行一些盘问,没有什么是问不出来的。若是一切都是天意,仍是无意之中的碰巧,那么以诸葛亮对张宁的种种迹象来看,这诸葛亮明显是有心于张宁,看上了张宁。 张角倒也觉得成全张宁和诸葛亮,不失为张宁找一个好归宿。 第一六三章 在下不才 “宁儿,你看你,都脏得快成大花猫了,你先下去洗漱一下,让府里的下人给你准备点膳食,这些日子过得太苦了,先补充补充,歇息歇息。为父有话想和这位公子谈谈,你放心,为父不会为难这位公子的。” 张角充满慈爱地告诉张宁,要和诸葛亮单独谈谈人生,谈谈理想。其实,张角是想支开张宁,好盘问一下诸葛亮,了解眼前这个小男孩到底值不值得信任,能不能安心地将张宁交到诸葛亮的手上。 “父亲,我……” 张宁不忍离去,留下诸葛亮一个人面对张角,刚想拒绝,可惜话未说出口,就被张角无情地打断了,内心着急,却又帮不上什么忙。 “来人,带小姐下去洗漱用膳。” 张角直接吩咐左右,强行将张宁带了下去,以便创造单独和诸葛亮会谈的有利局面。张角是怕接下来的谈话,万一哪里有对诸葛亮不利的地方,若是张角拉偏架,那就里外不是人了。于是,支开张宁,是最好的选择。 听到张角的指令,床边一直静静守护张角的黄巾军兵,就有二个人出列,来到张宁的旁边,面无表情地说道: “圣女,请。” “圣女,得罪了,请恕属下无礼了,还请随属下先行去洗漱用膳。” 那二个黄巾军兵素来只听从张角的命令,原本好声好气地请张宁先行离开,张宁却是久久不愿动身,似乎想拖时间,弄出个什么法子继续留在这儿。于是,那二个黄巾军兵不再耽误,而是告罪一句之后,就主动拉起了张宁。 无奈尚年纪轻轻,又是温婉女子,不愿与那二个黄巾军兵互相拉扯,有失体面,尤其是在诸葛亮的面前,更是形象重要。被那二个黄巾军兵硬拉起身后,张宁也就不再挣扎,站直了身,看了看诸葛亮,发现诸葛亮仍然是那幅闲庭信步的样子,内心也稍微放心了些。 张宁知道父亲张角的性格,既然不想张宁留在这里听他们的谈话,无论如何,张宁都会被支开的。张宁向诸葛亮投去了一个眼神,示意会站在诸葛亮这边的,然后就随那二个黄巾军兵暂时离开,下去好好洗漱打扮一番,至于用膳,张宁此时根本就没有胃口。 张宁被带走了。诸葛亮见张宁虽然被强行带到别处,内心却并不慌乱,开玩笑,当初诸葛亮一个人在东吴,面对着那么多文臣武将,可是舌战群儒过,那么大的场面,都能轻松应付,镇不住诸葛亮。 哪怕张角是黄巾起义的最高领袖,太平道的教主,手下何止上百万黄巾大军,然而这一切在诸葛亮看来,都是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的小儿科。 诸葛亮虽然年纪太小,可并不害怕单独直面张角,甚至还有点小期待,期待能早点说服张角,让张角同意诸葛亮能和张宁在一起,这样诸葛亮也算是实现抱得美人归,那么接下来就能谋划下一步了。 从前诸葛亮看曹操麾下的青州兵战力极强,就很是羡慕,而青州兵的前身就是黄巾大军被打败之后的俘虏,从俘虏之中挑选出来的青壮组成的。诸葛亮不求能得到张角的支持,只要张角能不阻挡诸葛亮和张宁的发展,那就足够了。 毕竟,天下的黄巾反贼那么多,诸葛亮是知道张角不久于人世的,而诸葛亮和张宁两情相悦,在一起之后,说不定将来有哪些走投无路的黄巾大军会看在张宁的份上,前来投效。 那样,诸葛亮就等于借着张宁的光,凭着张宁的威望,能够收服一些意料之外的人才和军兵。虽然黄巾大军很多时候都是看统领的武将自身的喜好。毕竟,不是每个黄巾渠帅与大将军都是从始而终地忠于张角和张宁。 尤其是得知张角身死失败,广宗被破之后,相信很多黄巾大军内心的信仰崩塌,恐怕都不知会做出何种选择,不过这些诸葛亮也左右不了,诸葛亮只是想尽力做到最好,后面就随缘了。 毕竟,有时候人要有梦想,若是没有梦想,人就和咸鱼没有什么区别了。诸葛亮静静地站在房间里面,既不神色惊慌,又不主动问询,就静静地等待着张角的拮问。 终于,张角也不再继续保持沉默,感觉是浪费时间,诸葛亮表现得实在是太过于镇定了,张角以为诸葛亮也许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气势,什么是威压,不知者无畏,也就完全察觉不到张角故意形成的紧张氛围。 “公子故意接近宁儿,可是为了老夫而来?你是大儒门生,官家之后,若是能从老夫这里谋划得逞,想必可以得到不少功劳吧。不过,可能公子要失望而归了,看在公子护送宁儿安全返回老夫身边,就不为难公子了。” 张角字字诛心,直言不讳地想当然的要拆穿诸葛亮的心机,想先在言语之上,镇住诸葛亮,故意露出:“小样,我已看破你的阴谋了”的感觉。 可惜,诸葛亮却是不上当,完全没有按着张角的套路出牌,而是从另一个方面解析,让张角了解到诸葛亮并没有恶意,至于相助张宁,那也是缘分,并非有意设计,更谈不上有什么图谋。于是诸葛亮回道: “大贤良师,您若是不喜欢我,可以直说。要是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而先入为主中伤我对张宁的真心,那我可得无礼地反驳一二了。恩师曾说,施恩不图报,以德报怨。我与张宁相遇,仍是缘分,并非因为宁儿的美色或者图谋其他。” “至于您刚才所说,在下若真的有所阴谋,恐怕也不用利用宁儿来进行吧。不瞒大贤良师,在广宗郡城之外,有一支来自兖州泰山的援军军队,名唤泰平军,军队兵马大概五千左右,之前解青州之围,破青州三十万黄巾大军的也正是这一支援军军队。” “在下不才,正是这支泰平军的真正指挥,一军之主,最高统领。” 第一六四章 女婿与岳父的较量(三更) 诸葛亮又一次给张角带来惊讶,直接说出第二重身份,诸葛亮竟然是广宗郡城城外的援军泰平军之主,还主动说明破了张角好事的正是这支泰平军。 若没有这支援军,恐怕青州早就被黄巾大军所攻陷了。不过张角虽然内心吃惊不已,却也欣慰于诸葛亮的直率、坦诚。 “你说你是城外援军的一军之主?泰平军的统领?有何凭据?你这样说,就不怕我捉了你,拿到军前祭旗,以壮军胆,强我军威么?” 张角还以为诸葛亮是吹牛不打草稿,差点气极而笑呢。毕竟年纪轻轻就爱吹牛逼,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女儿张宁若是跟了一个这样的人,恐非良配。 这样的诸葛亮,张角并不满意,除非诸葛亮有能证明所说的东西或说法,不然张角可要替张宁反悔了,诸葛亮不值得张宁托付终身,厮守一生。 “大贤良师莫非是说笑,若我所说有假,那么请问我如何能在二军交战,千军万马之中,带着宁儿穿越层层人海,安全进入到广宗郡城,从而来与您相见。” “大贤良师觉得我与宁儿二人,年纪轻轻,尚未弱冠,凭什么能毫发无伤地穿越青州,拔山涉水,来到广宗来见你?” 诸葛亮没有被张角一直带着节奏,不去回答张角的问题,难道以另一种反问的方式,来佐证诸葛亮刚才所说的事实性。诸葛亮相信张角并不是一个蠢人,而是十分精明的老者,能从这些蛛丝马迹之中,找到说服自己的证据,从而确定了诸葛亮的身份与动机。 “纵然老夫相信你所说的,可老夫也不会同意宁儿和你在一起。你是大儒门生,官家子弟,而宁儿是太平道圣女,造反作乱的黄巾贼首之女,你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别说老夫不会将宁儿的终身托付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就算老夫大胆冒险,那也不会选择你。” 张角无法反驳诸葛亮,算是默认了诸葛亮与张宁的相见纯属巧合。诸葛亮帮助张宁之举,张角也不愿再去试探诸葛亮的心机,毕竟张角自信在他刚才的盘问之中,若是诸葛亮心中有鬼,不会这么淡定,更加不会为了掩饰而有条有理地反问张角。 张角是无论如何不会相信一个四五岁的娃娃,能在张角的威压之下,还能熟视无人,心定神怡地耍滑头的。不过,哪怕张角对诸葛亮的表现,无法在鸡蛋里面挑骨头,张角还是不会那么容易就放过诸葛亮。 张角开始耍起无赖来了,反正张宁是张角的女儿,若是张角作为父亲,一口咬定,不同意诸葛亮和自己女儿张宁的来往,那么无论诸葛亮做得再多,都是白瞎,浪费表情,浪费精力。 “大贤良师,就算您不喜欢我,也不要急着否定我,尤其是我与宁儿之间的事情,我和宁儿也是希望能得到您的同意,才千辛万苦从青州专门赶来广宗见你,就是想要有您的祝福。我与宁儿相识时日尚浅,是该好好相处一段日子磨合一下,若您能高抬贵手,不使其节外生枝,不强行插手,那我会感激不尽,视您如亲父,也会对宁儿百般加倍的好。” “当然,若是您非要棒打鸳鸯,强行拆散我们,那恐怕在下虽年幼,也必定不会让您得逞的。还请大贤良师仔细一观,此为何物?听宁儿所说,您曾赠一书给宁儿当出嫁之时的嫁妆,宁儿奔走于外,不幸丢失,正好被我所捡到,如此一来,我与宁儿的缘分也算是上天注定。” “不过,您所赠的仙书《太平要术》被我捡到之后,也是奇怪,我通读了一遍,那仙书却是突生异象,不再是《太平经》之中的《太平要术》,而是变成天地人三本天书之一的人书。不管怎么说,宁儿的嫁妆算是给我拿到了。还请大贤良师能遵从上天成人之美,不要阻挡我们,成全我和宁儿的美好姻缘。” 诸葛亮从怀里掏出那本《太平要术》演化之后,变成的人书双手递给了张角。其实,诸葛亮引出人书的目的,主要有三个原因: 第一个是不要让张角一直纠结于身份问题,而是抛开身份看待事情的发展。诸葛亮从来没觉得黄巾反贼就十恶不赦,不可饶恕。反而觉得乱世之中,都是为了生存,为了活得更好,这些黄巾反贼造反也是情有可原,若是能力所及,诸葛亮不会吝啬给愿意改过的黄巾反贼一个好的出身。 第二个是表示诸葛亮是张宁的天选之人,不然不会那么巧合得到张宁的嫁妆,捡到张角所赠的《太平要术》,这对张角来说,也挺有说服力的。毕竟张角没造反之前,也是修道之人,最信奉道法自然,一切顺其自然,随缘而安。 第三个是诸葛亮自从得到张宁掉落的《太平要术》之后,就发现整个世界有所改变,异象连连发生,比如诸葛亮集中精神就就能激发异象,察看他人头顶上的气团。虽然诸葛亮至今未能探知那气团所代表的到底有何物,有所用途。不过,诸葛亮也是聪慧之人,知道事出异常必有妖。 况且那《太平要术》到了诸葛亮的手上,一经诸葛亮精读过之后,竟然发生了蜕变,直接变成了天地人三书之中的人书,无法再复原回《太平要术》。最奇怪的要数人书上面的字,好像只有诸葛亮能看到,而其他人却无法从人书之中得知片言只语。 张角也是《太平要术》曾经的拥有者,诸葛亮就想和张角探讨一下这些种种异象,是否合理,希望能得到张角的印证。哪怕张角对人书一无所知,那么张角对《太平要术》里面的五大奇术必定了熟于心,尤其是诸葛亮在和张宁前来之时,还在广宗郡城的城墙之上,大略见到张角亲自施展奇术。其引发天地异象,黑云压天,威势慑人,更是凭借这些奇术一举击败了大汉官兵,挽救了广宗郡城的失陷。 第一六五章 震惊天人(四更) 诸葛亮也是对《太平要术》里面的各大奇术,心中怀有觊觎之意,虽然诸葛亮早已了解了各大奇术的要诀,以及施展奇术的条件与方法,不过诸葛亮还是觉得问问张角这个过来人好点,不要有哪些很重要的,尚未摸透,或者存在弊端,却不知道的情况下施展,那就是得了神术,反害了自己。 张角看到诸葛亮竟然又能说出了另一件事情,也不知真假。毕竟张宁攻打青州失败,落到了官兵的手上,而诸葛亮作为泰平军最高统领,一军之主,自然有可能缴获了张宁身上的战利品,也就是张角所赠给张宁当作嫁妆的《太平要术》。 不过《太平要术》落在诸葛亮的手上,已成为事实,张角对《太平要术》里面的内容早就了解贯通,也就对要回仙书,没有太大的动力。毕竟张角的身体已经不足以支撑张角再有什么野心与欲望了。 说白了,张角现在还在强撑的唯一理由,是还放心不下张宁的未来,想借着最后一口气,替张宁把把关,寻一个良配。听到诸葛亮提起了天地人三本天书之一的人书仍是《太平要术》演化而来,张角也来了兴趣。 虽然张角被世间的权力蒙蔽了双眼,想凭借着太平道教徒,依靠黄巾起义,推翻大汉朝廷,毁灭大汉根基,导致张角多年苦修的道根已断,道心破灭,可张角也算是曾经进入过玄门之内,学过道法的人,知道这世间存在很多常人不可思议的事情与人物。 于是,张角也想了解一下诸葛亮所说的人书,有何神奇。张角伸手接过了诸葛亮从怀里拿出,递过来的人书,发现人书入手温凉,和之前《太平要术》仙书材质相当,触感相同。张角倒是有些相信诸葛亮所说的了,不然诸葛亮去哪里又能另找一本仙书来糊弄张角呢。 不过,接下来就又让张角疑惑起来了。张角竟然无法从人书之中看到任何东西,哪怕是一个简单的字都没有。张角顿时觉得自己被戏弄了。难道这诸葛亮是故意见一本伪造材质与《太平要术》相同的无字之书拿张角看?以便忽悠张角同意诸葛亮和张宁的关系,同时认为诸葛亮是上天选定的人书之主,未来天命之人。 张角拿捏不定,只好继续验证诸葛亮,凡事多辨即明,诸葛亮既然都这样说了,张角相信以诸葛亮的能力,自然是对《太平要术》熟记于心,先和诸葛亮谈论《太平要术》一番,再让诸葛亮将人书的内容说出来。这样就能知道诸葛亮到底对这二本仙书是否真的有所了解,还是为了诈张角而弄出来的旁门左道,小术伎俩。 于是,张角假装翻了一下人书,突然发怒道: “竖子,竟敢蒙骗老夫。此书明明一字皆无,却说是无上仙书,老夫还没老眼昏花,一塌糊涂呢。老夫且问你,既然你所说得到张宁的嫁妆《太平要术》,那么你就将《太平要术》仙书里面的内容念来一听。待老夫看看你是否所言不虚。” 张角又给诸葛亮出了一个难题,就是将《太平要术》的内容念出来看看,假如诸葛亮所说的是真的,其实张角没指望诸葛亮能看懂《太平要术》仙书里面的经义,毕竟哪怕是张角,也是苦修多年,才算勉强修成了《太平要术》的五大奇术。 所以张角让诸葛亮背《太平要术》,只是想看看诸葛亮有没有真的见过《太平要术》,且读过。若是诸葛亮回答不上来,那证明一切都是假的,都是道听途听,甚至是完全虚构的,都是为了糊弄张角,蒙骗张角。 如果诸葛亮万幸能背出《太平要术》,那张角也会对诸葛亮所说的人书感兴趣,虽然张角看不到人书的内容,但《太平要术》既然在诸葛亮的手上,才产生了变化,演化成了人书,张角觉得诸葛亮自然是能看到人书的内容的。 那样一来,只要张角承认了诸葛亮这个女婿,不就有了一探人书究竟的机会,若是能从里面获得一些有用的信息或道术,帮助黄巾大军脱离困境,以及为张宁谋得一个幸福的将业。张角也不会无视诸葛亮的付出,说不定愿意将《太平要术》里面的各大奇术,细心传授给诸葛亮呢。 诸葛亮见张角要自己背诵《太平要术》的内容,也就不再迟疑,毕竟诸葛亮也想早点消除与张角的距离,然后好进入一起探讨《太平要术》与人书的阶段,好消除一些困惑。诸葛亮对《太平要术》的五大奇术虽未施展过,却滚瓜烂熟于心,于是朗朗上口地背诵了起来。 诸葛亮一字不漏,一字不差地将《太平要术》的五大奇术:呼风唤雨、点石成金、撒豆成兵、驱逐净化、瞬发力士。全都给背诵了出来,尤其是各种奇术的描述,涉及用法与忌讳,皆完完全全和原原本本地讲了出来。 这下子轮到张角又大吃一惊了,张角以为哪怕诸葛亮所说的是真的,诸葛亮捡到了《太平要术》,那么在《太平要术》变化成了人书之后,已无法再观看《太平要术》的内容,凭借诸葛亮的记忆,能记得一些《太平要术》内容已算是诸葛亮过关了。 哪曾想,诸葛亮却是将张角熟读多年的《太平要术》原封不动,一字不漏地给复读了出来,不由张角不感到震惊。 这世间果然充满精灵鬼怪,就连眼前这个小小的孩子,也是多智近妖,充满诡异。张角内心暗暗告诫自己,要重新审视诸葛亮,对诸葛亮提前警惕,要向对待成年人一样对待诸葛亮才行。 这诸葛亮竟是天生神童,强记硬识如此的厉害,还是说生而知之,无所不知。难怪诸葛亮年纪轻轻,却能拜入天下闻名的前议郎蔡邕蔡伯喈公门下,成为大儒门生,得大儒真传。凭诸葛亮目前的表现,哪怕没有蔡邕作为老师,锦上添花,恐怕将来的成就也是不可限量,前途无限。 第一六六章 未卜先知 “既然你对《太平要术》知之甚详,那老夫也不为难你,说起来老夫虽得南华老仙赠送三卷仙书,然而你已算是学过了《太平要术》,可说老夫与你同出一门,就姑且相信你所说的吧。” “不过宁儿的事,事关重大。老夫恐怕无法一下子就答应将宁儿托付给你,老夫时日不多,又难以对你进行一段日子的考验。不知你可有什么法子说服老夫?否则,老夫绝不会白白地答应此事,宁儿乃是老夫的掌上明珠,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丢了。” 张角将主动权让给诸葛亮,由诸葛亮来证明有什么资格能得到张角的认可,以及张宁的芳心。毕竟,作为黄巾大军最高者张角的准女婿,太平道圣女的未来夫君,那可是随时拥有着几百上千万黄巾大军的候选人。 张角对诸葛亮的考验,在张角看来,其实并不难,只要表表对张宁的忠心,作出承诺将来不为难黄巾大军即可了,毕竟张角知道一旦自己身死,更加难以遏制黄巾大军目前已显式微的趋势。早晚黄巾起义都会失败,被大汉镇压,最终流落天涯,各自逃命。 张角是顾不上自己了,反正死了之后,也是一了百了。不过张宁作为太平道圣女,黄巾反贼贼首之女,恐怕就难以善了,因此张角是希望能为张宁找到一根救命稻草,免得被黄巾大军覆灭的狂风海波之中淹没,如浮萍一般,随波逐浪,不得安生。 “大贤良师可曾看到人头顶上有的气团,可知为何物?那天地人三书的人书里面,我观读之后,发现人书分为生死簿与姻缘簿,不知大贤良师对这些可有所了解?” 诸葛亮见张角转开了话题,要诸葛亮说服张角,诸葛亮却并不在意,不管能不能说服张角,张宁都是逃不出诸葛亮的手掌心,若是张角执意不肯张宁跟了诸葛亮,那诸葛亮最多就用强抢的手段,反正张角现在被卢植围在广宗郡城,也逃不到哪里去。 于是,诸葛亮还是将心中最想问的给说了出来,相对于儿女情长,诸葛亮最想知道的是那些出现在身边的天地异象,能够弄明白这些异象的原因以及用处,诸葛亮才能不用每天忌惮着,而是好吃好睡,继续图谋人生的事业。 “人头顶上的气团?这类似于先秦炼气士的望气术吧,可能代表着某种意义。些许异能,这世间奇人异士多如天上繁星,难以计数,就算你有了这项,也不代表你就是将来乱世的天选之人,道定明主。” “至于天地人三书,太过于缥缈无踪,世人少有见闻,生死簿与姻缘簿这种罕见珍宝,相信其功能与作用必定强大,甚至可以逆天改命,强行扭转,不过但凡天地之宝,必须是有德者居之,且使用都有极多限制,难以作为长期依仗,算得上是辅助,登不了大雅之堂。” “可笑的是,天道无常,世事多变。此时你贵为天选之人也好,身怀重宝也罢。这大汉千万之众,天选之人,应运而生者恐怕二手都数不过来。天地奇珍,世间至宝,皆是一代传一代,长期留存于世间,有缘得之。老夫相信那些拥有异宝的人,肯定也很多。” “所以,你说的这些虽令老夫有些惊讶你的奇遇,以及运气,可都不足以撼动我内心底线的那一根弦。回去吧,老夫看在你护送宁儿安全返还的份上,就不为难你了。至于你和宁儿之事,皆是无稽之谈,就此作罢,不得再提。否则莫怪老夫翻脸不认人,不念些许情份。” 哪怕诸葛亮将种种奇遇说了出来,张角仍然无动于衷。虽然一介平民,普通百姓的人家可能一辈子都未必能接触到这些,然而在张角的眼里,诸葛亮所说的这些,只能证明诸葛亮是有福之人,生有大气运罢了。 可这些还是不足以张角冒险一搏,将宁儿托付给这么年轻的诸葛亮。天地之大,有大气运,有异能,有重宝,有才华,有德行的奇才多的是。只要能脱困,逃离了广宗,张角相信张宁还是有可能找得到比诸葛亮更好的。 莫说诸葛亮凭借着大儒蔡邕的名声,可那是蔡邕,不是诸葛亮,况且蔡邕现在自身难保,被朝廷弄权奸臣视为眼中钉,也算是喜忧参半,不能算是完全的加分项。而诸葛亮的父亲诸葛珪更是区区一个泰山郡的郡丞,说实话,张角还真瞧不上眼。 一个郡丞而已,张角就连冀州刺史都照样给撸了,而且还号令天下各州黄巾起义,共同举事,想将大汉天子都给掀翻了。因此,诸葛亮的老子,都没让张角看得上,诸葛亮就更加不用说了。 “大贤良师,您别急着赶我走,我想您可能是误会了。我说这些,并不是为了让您以为我有多大能耐,而是确确实实地发生在我的身上,我想向您好好学习,请教一番罢了。” “至于将来的事,难为预料。不过,在我看来,将张宁许配给我,恐怕是最好的选择。大贤良师见多识广,可曾听说过祈祷之法,七星续命之术?不瞒大贤良师,我早已看到了黄巾大军的宿命,也正是因此,为了宁儿好,搭救宁儿免受涉及,才想宁儿一起待在我身边。” 既然张角软硬不吃,张角又是修道之人,那么诸葛亮也就不再藏拙,准备将重生的事给张角稍微预测一下,这样张角在明知黄巾大军失败的前提之下,为了张宁的安危,就不得不做出选择。 天纵奇才,这世间多的是;身怀奇能异宝,虽说比较少见,但也不能说无法找到。但是诸葛亮仍是成功重生的,知道大势所向,天命所归。这样的诸葛亮可是独一无二的,诸葛亮相信以张角常年修道的经验,知道这些代表着什么,预计着什么。 那是一种先知先觉,未卜先知的能力啊。 第一六七章 黄巾没输,大汉没赢 难怪诸葛亮能在张角面前侃侃而谈,毫不露怯,竟然是有这么一层原因。张角听了诸葛亮的话,又一次感到不可思议。不过,诸葛亮这回说的,比之前的更加难以验证,这世上生而知之,已是神童。从未来走回现在的人,那仅仅只能一个字说明:妖! “既然你说能看到我黄巾大军举事的结果,那你就说说,我黄巾大军最终结局如何?这大汉是否在我黄巾大军的冲击之下,仍然屹立不倒,绵长百世?” 张角总觉得听信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来预测黄巾大军的将来运程,显得十分迷信,比张角以前修道还玄之又玄。不过诸葛亮的来历与离奇,又逼得张角不得不尝试一番,毕竟诸葛亮说的话,张角似乎没有办法判定其中含有任何一句谎言。 张角只好试探一下诸葛亮是否真的能说说将来大势发展之后的结果。哪怕张角暂时无法做到百分百的相信,那多一个参考,也是好的。张角认为已经足够地重视诸葛亮这个人了,但张角都是希望能从诸葛亮的嘴里听到不一样的结果,或者是内心所期待的结果。 “大贤良师,黄巾大军举事本意是好的,然而却最终没有成功,也不会成功。所有的黄巾大军到最后全都被消灭,没有哪一支黄巾军队,哪一个地方的黄巾军队可以幸免。虽然现在看来黄巾大军甚至还有些优势,打得大汉官兵节节败退,然而最终黄巾大军是不会胜利的。相信以大贤良师的眼光和智慧,也大概能看得出这一点,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诸葛亮还是直截了当地一举击破了张角内心所仅存的一丝希望,直接给黄巾反贼盖棺定论,将黄巾大军的结局给说了出来。虽然诸葛亮是知道张角的期待,是想让诸葛亮说起黄巾大军最终能够成功,并引领黄巾大军建立新的国朝。不过诸葛亮却不愿违心地骗这个即将行将就木的老者。 不仅仅是因为张角是张宁的父亲,也不仅仅是因为张角是所有黄巾大军的领袖,要攻破张角的心志,从而影响黄巾大军的斗志与士气。诸葛亮就像没掺和个人的情感一般,就像在平白地述说一件很正常,常见得不能再常见的事儿。 不过,诸葛亮还是不忍心,又补充了一下,重新点燃张角灰暗的内心,给了张角将来会发生的一些好消息。于是,诸葛亮说道: “但大汉王朝最终也没有赢。黄巾大军输了,大汉朝廷也输了。在大贤良师领导之下,燃起的这些星星之火,慢慢强烈,就如烈日当空的火炎,一点一点地烧遍了整个大汉王朝,并且成功地将大汉烧成一片焦土,四分五裂。” 诸葛亮没有将黄巾之乱后面的诸候林立,战乱四起的事情,给张角说得太多,说得清楚明白。毕竟,诸葛亮知道张角不久于人世,人死如灯灭,这些事情都不再与张角有关,也就不要让张角再操心和担忧太多了。 原本听诸葛亮说黄巾大军最终会失败,张角已是心灰意冷,一脸土色,后面诸葛亮竟然又说大汉没有赢。如此一来,那不是说黄巾大军和大汉最终都是输家,或者都是赢家。张角听到大汉没有赢,也就松了一口气,那样证明张角率领的黄巾大军举事并没有输得一塌糊涂。 而是人力有时尽,在没有张角的带领之下,黄巾大军竟然最终仍能与大汉斗到最后,并且互有输赢,不分胜负。这就够了,说明张角并没有成为历史的罪人,不会使千千万万跟随他一起造反的平民百姓,老弱妇孺都葬身于这场战乱之中,死得不明不白,分文不值。这就足够了。 “那最后的赢家是?大汉之后何人执牛耳?国号称为何?那时候的百姓平民的生活又是怎么样的?是否有所改善?” 诸葛亮有意避开太多的内容,害怕张角知道之后,刻意扭转。不过张角却没有放过这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这个问题,影响到现在很多人的努力方向,以及最终的结果。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张角还是希望以后的人们可以不用那么苦,日子能好过一些,这也是张角举事之后,一直对跟随的黄巾大军所提倡的。虽然一开始举事的时候,张角的目的不是那么纯粹。而是想推翻大汉王朝,然后自己登基为帝,然而在号召天下之人跟随一起举事之时,张角却没敢这样直白的说,而是说要带领大伙向往更好的日子。 没有太多的战争,没有饿饿,没有不公,没有一切的苛捐杂役,有的只是和平,快乐,幸福和富裕。虽然张角最终并没有做到,不过张角还是希望那些正直而朴实的百姓,能得到心中要求不高的将来。 “大贤良师,这些都不重要了。只要知道大汉的支柱,最终倒下了,而天子不再姓刘,真正影响这片大汉土地的人物,此起彼伏,各有定数。相信知道了这些,大贤良师的心愿应是已了,不再有遗憾了吧。” “至于平民百姓嘛,人的要求素来不高,只要能吃饱,晚上能好好睡一觉,家里能有一个婆娘,些许小孩子,也就满足了。当然,这些看来很平常的事,最终也要持续一段很长的时间,才能顺利得到。有的人等到了,有的人等不到了。” “可历史的车轮不会停歇,时间会一直往前流淌,前人的牺牲,正是因为后人能得到改变,才变得更加有意义,有价值。难道大贤良师现在所做的,不正是这样么?” 诸葛亮原本是想告诉张角,黄巾大军被镇压之后,会有董卓乱政,直接替张角将大汉天子刘辩给废了,再后来就出现了一个诸候四起的大汉,以及被曹阿瞒混水摸鱼,挟天子以令诸侯,最终南征北战,西讨东伐,统一了三国的乱世。 不过,曹操也没能捞到最终胜利的果实,而是三国归晋。 第一六八章 雨露均沾 三国鼎立又持续了几十年,最终被诸葛亮最大的对手司马懿给捡了个便宜,建立了西晋。诸葛亮却没有将这些也接着说了出来,仅仅只是告诉张角,大汉因黄巾大军举事,使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大船,终于开始漏水,并且支撑一段时光之后,完全沉没,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内。 张角越来越觉得目前的诸葛亮身上有一种莫名难言的气质,那就是一种局外旁观的感觉,一种隔岸观火的感觉,既察觉不到诸葛亮对这些事情的喜怒衷乐,又体会不到诸葛亮置身事外的轻松飘逸。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张角还是妥协了,不再以长者面对无知的后辈,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对待诸葛亮。而是开始询问诸葛亮,另一种安排,可能带来的结果与利弊。张角痛定思痛,思索良久,问道: “若是老夫将宁儿交给你,你会怎么做?会怎么对宁儿?你保证能长期以往地宁儿好,不让她受到任何欺负?” 张角开始寻找若是一切按照诸葛亮所说的去,会不会是另一种更好的结果。于是张角想知道将自己的女儿张宁交给诸葛亮,诸葛亮会如何对待张宁,尤其是长期以往的相处的态度。张角就怕诸葛亮是看在张宁圣女的身份,或者看上张宁背后父亲张角的身份,毕竟,张角虽说目前龙游浅水,可也算得是烂船不止有三分钉。 诸葛亮听到张角语气一松,却是询问自己将会如何对待张宁,毕竟张宁的身份不比别人,若是诸葛亮所说的最终都会实现,那么张宁就是现在身份显赫,将来身份尴尬。张角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诸葛亮会对张宁一直如手捧明珠,毕竟出色的男人,最终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张角只是希望诸葛亮能念旧情,在以后黄巾大军失势之后,对张宁好一点,不要始乱终弃。 诸葛亮知道张角那是开始妥协了,也许现在蒙骗张角的话,说不定能从张角手上骗到意想不到的权利与好处。可惜诸葛亮也不是目光短浅之人,或者说张角现在拥有的东西,诸葛亮基本看不上,只要诸葛亮努力进取,以诸葛亮的能量和能力,张角现在有的,诸葛亮不久的将来也一定会得到。 现在的张角,无非就是千千万万太平道教徒眼里的大贤良师罢了,拥有几十近百万的兵马,遍布各地的黄巾大军,以及几座不懂得治理却强行占领的城池,仅此而已。 诸葛亮也不想欺骗张角,虽然张角年老,兼之快死了,不过诸葛亮还是不愿违背良心,糊弄张角。不是不敢,而是诸葛亮嫌实在是麻烦,又容易给内心造成困扰,以后看到张宁就会想起曾经骗了她父亲张角。这种说谎的成本太大了,诸葛亮不屑去做。 “大贤良师,我无法答应你什么,我也不会答应你什么。我只能说,我喜欢宁儿,只要宁儿不负我,我就不会负了宁儿。至于只喜欢宁儿一个人,不让宁儿受到欺负什么的,这些我会尽力去做到最好,但不排除一定没有。相信大贤良师也知道,这世道若想壮大己身的势力,联姻是最稳妥的。” “因此,我可能将来不会只有一个妻子,而对宁儿专一。不过这些并不能影响我喜欢宁儿,袒护宁儿。哪怕他日世道变化,历尽沧桑,我能作到的就是给宁儿一个公平的环境,快乐生活,幸福的过一个女子应该过的日子,而不是到处奔波,攻城略地。” 诸葛亮的意思很明确了,要是张宁跟了诸葛亮,将来可能锦衣玉食,无忧无虑地相夫教子,安居内室。不过作为女子,想要带兵打仗,像之前一样领几十万大军,前去攻青州一样,争权夺利,那就没可能了。诸葛亮能够允许女子为将,却不可能让女子独领为军,除非那女子的才能真的胜过了诸葛亮。 诸葛亮话里话外,还透露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乱世之中,想站稳脚跟,联姻是少不了的,也就是诸葛亮未来的妻子可能不止一个,二个,所以希望张宁不要争风吃醋,自讨苦吃,诸葛亮会一视同仁,给予所有的夫人一个同样公平的环境,做到恩宠均衡,雨露均沾。 诸葛亮说完之后,张角陷入了沉思。没办法,诸葛亮这孩子实在是太实诚了,居然也不愿说一些好听点的话来蒙骗张角,哄哄张角,这样一来张宁不就骗到手了嘛,何至于让张角犹豫不定,以后的事嘛,张角死了之后,相信也不管着了。 况且,诸葛亮就算不说出这些,相信只要混过上层社会的人,都是懂得这一套潜规则,世家豪族不宣之秘。哪怕将来诸葛亮做出一些看似不利于张宁的事情,也是应有之义,顺其自然之理。比如娶妻,纳妾。 莫不成,张角还想将自己的女儿霸占为诸葛亮的正妻,从而不让诸葛亮再娶妻纳妾,想想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儿,别说黄巾大军很快就会溃散,黄巾举事以失败告一段落。张宁以何身份,以何德行,能够占居世家出身、官家子弟的诸葛亮正室,难不成张角还以为造反成功,张宁是公主,要风风光光出嫁呢。 所以,张角很纠结,诸葛亮说得越真实,越实诚,张角就内心矛盾。一方面嘛,劝自己接受事实,捉住诸葛亮这最后的一根稻草,将自己的女儿张宁救出火海,找一个好的归宿,安安稳稳的相夫教子,了度一生。一方面嘛,又不愿意自己从小就宠溺无比,疼爱有加的女儿,屈尊于人下,这好像有点对不起自己的女儿张宁。 不过,这些问题,张角还是很有魄力做出决定的。毕竟,若是不答应诸葛亮,说不定张宁的处境与结局,更加不容乐观。想想,将诸葛亮赶走,把张宁强行留下在身边,困守在广宗郡城这一座孤城之中。张角越想越觉得可怕,感觉前途一片阴暗。 第一六九章 轮回笔 如今幽州与青州已无黄巾,腾得出人手前来施援,万一要是其他州郡也是如此,那广宗郡城就成为张角在大汉这片土地上,唯一的孤城,没有任何外援的一座孤城。思及至此,张角是内心一股悲壮。于是,张角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 只见张角,一脸惋惜地对着诸葛亮说道: “也罢。老夫只能选择完全相信你了,绝对地信任你,将宁儿交到你的手中,希望你不要辜负了宁儿的心意,给宁儿一个美好的家庭,作为宁儿的父亲,也祝你们终身幸福美满,过上宁静和美的生活。” 张角算是放弃了对诸葛亮的考验,表示诸葛亮满分过关了,认可了诸葛亮这个未来准女婿的身份,当然无论是张角还是诸葛亮,二人都不会对外公开这一层身份,无他,目前看来,张角是造反的反贼,那么作为女儿张宁也自然是反贼,而诸葛亮却是官家子弟。 大肆宣扬诸葛亮和张宁得到张角的同意,而正式交往,不但没有什么好处,还会影响诸葛亮和张宁在彼此的阵营之中的声望和名节,甚至波及张角对黄巾大军的统治也有可能。因此,这就成为了上层人物秘而不宣,私自达成的合作关系。 “多谢大贤良师的成全,亮必定不辜负岳父大人的厚爱,给宁儿一份美好幸福的生活,一份发自内心真诚的爱,一个稳定阳光的小家庭,绝不让宁儿受委屈,流眼泪,以及卷入乱世之中的战火和争权夺利的纷争里面。” 诸葛亮哪里还听不出来张角早已放下戒备,接受了诸葛亮和张宁两情相悦的事实,于是赶紧打蛇随棍上,答谢张角的成全和厚爱,同时也顺便改了改口,厚脸皮地将此事给做成实锤。 诸葛亮陪着张宁强行回到广宗郡城,目的就是想和张角谈一谈,当然,不是谈黄巾起义,举事造反,推翻大汉朝廷的事儿,而是谈谈张宁,谈谈与修道有关的《太平要术》,眼下各个目的基本达到了,诸葛亮也算是有所收获。尤其是张角已经同意诸葛亮和张宁在一起的消息,诸葛亮更是心中狂喜,连连给未来的岳父大人做出力所能及的保证。 “宁儿替老夫强征青州时,临行之前,老夫赠了一卷《太平要术》给她当作将来出嫁的时候,送给婆家的嫁妆。既然你也得到老夫的认可,老夫身无长物,就将此物送给你,当作见面礼吧。希望你好好珍惜宁儿,好好珍惜将来身边的亲人。” “这物名为判官笔,又名轮回笔。乃是你刚才所提到的天地人三书之中,人书的上篇生死簿的伴生至宝。当初,南华仙人送我天书三卷,可惜我修道根基太浅,研究多年未能精读通读,无法真正地领悟其中奥义。” “老夫虽然得到了三卷天书,道术略有小成,然而到了后来,当老夫决定毅然挺身而出,推翻这大汉天下,由老夫来重新定义这世间的规则,给天下黎民百姓一个新的世道之时,也许是天书有灵,察觉到老夫有不臣之心,有妄想之意,竟然主动显化为天地人三书,并且迅速飞走。” “也许老夫不是天选之人,不合乎天道,并非应运而生的大气运之人,那三卷仙书应该是想飞走去找真正的真命天子,当时老夫见之十分骇然,不忍仙书遁走,于是使出毕生道行,强行将人书的一部分给摄了下来,并极力困住了人书的伴生之一,就是此物,判官笔,轮回笔。” “可惜天道已是放弃了老夫,认为老夫有想称皇登帝的野心,不再适合为修道之人。那人书被老夫捉到手中之后,老夫却无法一睹为快,尚未来得及查看之时,那人书竟然又变回了熟读多年的《太平要术》,且老夫再也无法从那仙书之中,获取得到增益。” “那仙书也就变成鸡肋,食之无味,扔之可惜。无奈,只好将此仙书送给宁儿,当作嫁妆之用。却不料最终仙书落到你的手上,又演化成了人书,想必与你有缘,正得其主。老夫也就不再留着这支判官笔了,免得搁之空阁,就送给你吧,说不定他日能派得上用场。” 张角人老了,就变得啰嗦了。张角从怀中掏出一支似金似玉的笔,类似于毛笔。其型修长,笔头尖细,笔把粗圆,两端均为笔头的,笔身中间有一圆环,形状比较接近峨眉刺,环套在手指笔可以旋转,笔长约半米左右,二边笔头各纹着一字,左边为生,右边为死。 张角将判官笔递给了诸葛亮,然后又开始呢呢喃喃,絮絮叨叨地说起当初一时迷了心窍,坏了修道根基,愧对南华老仙赠送仙书。 张角还说起南华老仙曾经好心告诫他,要张角应当替代上天进行宣传教化,普度众生,度人入道,救济世人,最终必得证得道果,位列仙班,若是张角萌生异心,想借仙书之中的道术与能力,去追求俗世的东西,比如争权夺利,繁华富贵之类的,那么必定会咎由自取,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从而获得恶报。 如今,张角回想起来,也算是应了南华老仙所说的一切,只是张角悔不当初,且世间并没有后悔药可以从头重来,或者时光回溯。 不过,张角感觉上天给他关上了一道门,也算是另外打开了一道窗。兜兜转转,想不到到最后,自己的女儿张宁竟然又带回了未来的准女婿诸葛亮来见张角。 而好巧不巧的是,诸葛亮不止是生而知之,能够窥得一丝丝天道,懂得历史长河的微末演化,且年纪轻轻,竟然得到仙书的认可。《太平要术》再一次地自发演化成为天地人三书,能从诸葛亮的口中得知人书的内容,张角此生已算是死而无憾,十分满足了。 诸葛亮接过张角的见面礼,知道是人书之中的上卷生死簿里面的伴生至宝:轮回笔,又名判官笔。诸葛亮虽然表面十分欣喜,郑重地接过轮回笔。 第一七零章 计划出城 诸葛亮内心却十分无奈,这都是些什么事嘛。先是得到了《太平经》,然后发现《太平经》竟然只有一卷《太平要术》,后来精读后,《太平要术》演化为天地人三书的人书,依然是残缺本,人书分二卷:生死簿与姻缘簿。 诸葛亮仅仅只得到了姻缘簿,得到了姻缘簿,诸葛亮还是发现悲催了,姻缘簿的伴生至宝红线和花绣球,那是一个都没有。如今好不容易遇到张角,解决了张宁的事情,顺便获得张角所赠,刚好是人书的伴生至宝,居然又是判官笔,是生死簿的专属至宝。 诸葛亮只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只能先收着呗,待日后有缘,说不定还真能派上用场,怎么说也是天地异宝,重金难求。于是诸葛亮接过张角掏出来的轮回笔,感谢道: “多谢岳父大人的相赠,小媚必定好好珍惜,待之如宝。岳父大人,如今大汉官兵由闻名天下的宿将卢植带领,围城于广宗,广宗郡城已是危在旦夕,小婿斗胆一问,不知岳父大人有何打算?” 诸葛亮不愿再与张角在人书上继续交流过多,诸葛亮发现张角对人书也是知之甚少,聊之无益,还不如着眼于跟前,看看张角有什么打算,诸葛亮才好相应地调整计划,将利益最大化。 至于帮助张角脱困解围之类的,诸葛亮想都没想过,哪怕帮了张角一次二次,可黄巾大军举事的结局早已天定,难以成功,何必再费力挣扎,将精力放在拖延时间上面呢。这大汉虽大,可在张角扯旗造反的那一天开始,就注定了要么张角成功,顺利称王称帝,要么张角失败,天下再无一席之地可安身。仅此,没有其他的选择和可能。 “老夫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广宗被围,情况虽急,可黄巾大军也不是吃素的,还没到最糟的时候,支撑一二个月还是可以的,不过这也非长久之计,目前只有坚守城池,见招拆招,静待转机了。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就是这个道理。” 不知不觉和诸葛亮谈了那么多,还全是关于修道之事,或者是女儿张宁的事,使张角一时忘了身处险境,城破在即。想到未来阴暗的前途,张角就一阵无奈。现在的情况是还没到最悲观的时候,可却一天比一天差。 关键在于领军的人物是卢植,打过的仗可以说和张角施展过的道术不相上下,一些基本的战争过失,卢植就万万不会犯错的。张角就只好作一只缩头乌龟,坚守在广宗郡城,不敢退,也无法进。畏手畏脚,又无力进攻,这给黄巾大军内心造成了很大的负担,破坏了黄巾大军所向披靡,攻无不克的战场形象。 “岳父大人,小婿对于广宗郡城被围,无能为力,不过小婿愿意冒险一试,将宁儿带出广宗郡城,远离战火纷争之地。当然,若是力所能及,小婿也会为广宗郡城出一份力,至少小婿会想尽办法,将军队带离广宗郡城,不参与攻打广宗郡城,减轻岳父大人守城的压力。还请岳父大人能将宁儿暂时由小婿带走,随军而行,待回了泰山郡,再将宁儿安置在府内,从此不再需要奔波劳累,担心受怕战争可能带来的所有伤害。” 诸葛亮此时的提议,已经不再是寻求得到张角的认可,而是要将张宁也带离广宗郡城这个是非之地。毕竟,诸葛亮以过来人的身份,可以清楚的了解得到,广宗郡城乃是兵家必争之地,守住了广宗郡城,黄巾大军就有了希望,心中就不会放弃,攻下了广宗郡城,那么黄巾大军离全军覆灭也就不远了。 诸葛亮不想去赌重生以来,历史的走向会不会因为自己这一只小蝴蝶而有所改变,不管有没有改变,诸葛亮都不想将张宁放在广宗郡城内,因为实在是太危险了,万一卢植又发起进攻,难免会被波及。 “既然如此,事态严峻,老夫看在你能送宁儿回广宗郡城,与老夫见上一面的份上,姑且再信你一次。老夫便将宁儿交给你,你千万要带着宁儿逃离广宗,不让宁儿落到任何一个大汉官员的手上,从此就让宁儿过无忧无虑,平淡如水的日子吧,否则宁儿必定没有什么好下场。切记切记。” “广宗被围,四面都有大汉官兵重兵把守,恐怕难以突围出去。那卢植今日被老夫的道术所镇,近期必定是攻而不围,严格监控。若想将你和宁儿无声无息地送出广宗郡城,应该没那么容易,还得设计设计一番才行。既要表现得合理,不让广宗城外的各大将军看出破绽,坏了你的名望,误了你的前途,又要没有什么风险,将你两人安全送去城外,这还真有点考验老夫了,待老夫仔细想想可否有万全的法子。” 张角说完,算是同意将张宁交给诸葛亮亮一起带离开广宗郡城,不受官贼大战的影响,远离战火,一心去过普通日子。不过,张宁跟了诸葛亮,张角也不能不顾及诸葛亮的好坏,毕竟女子出嫁随夫,诸葛亮过得好,那么宁儿的日子就不会过得太差。 若要论道术娴熟,张角那是没得说的,可要论计谋,那是十个张角都比不上一个小小的诸葛亮。眼看岳父大人已是同意让张宁跟了诸葛亮,一起离开广宗郡城,诸葛亮哪里还敢让张角继续绞尽脑汁,思考周全的计谋。 诸葛亮只好勉力代劳,替张角把计谋给出了。毕竟,广宗郡城由张角说了算,无论是城内还是城外,问题都不大。那么难的就是围着的大汉军兵了,可别忘了,围城的里面还有着诸葛亮的泰平军军队呢。 以陈宫之能和对战场的判断,诸葛亮认为只要设计得好,配合得当,诸葛亮有把握安全地带着张宁退出广宗城外,然后另寻由头离开广宗,不要掺和广宗这趟浑水了。 第一七一章 忘年交(三更) “岳父大人莫忧,小婿有一计,愿为岳父大人分忧,必能将宁儿与我安全地送出广宗郡城,就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诸葛亮准备帮想到头疼的张角解决这种小儿科的难题了,只是仅仅为了撤退出广宗郡城而已,又不是攻破广宗郡城,或者严守广宗郡城长久不被沦陷,对诸葛亮来说真是小菜一碟,简单到无法再简单,和饮水一样。 “有何当讲不当讲的,若是有妙计,还不快快道来,你我二人一同参谋参谋,务必要保证宁儿的安全,不能受到一丝伤害,至于其他的,都是粗枝末叶,不太重要,你且讲来一听。” 张角一直苦想,却实在没有这方面的天赋,想了很久,都没能想出什么好办法。毕竟,张角能想到的,大概卢植也能想到,因此张角不敢拿自己唯一的女儿来冒险,万一失败,那后果就不敢想象了。 若是没有万全之策,张角宁愿女儿张宁就待在自己的身边,哪怕集中全部黄巾大军弃城而出,极力突围,也要将女儿张宁完好的送出广宗郡城外去。 于是,听到诸葛亮说有妙计,张角就停止继续思考,给想得发疼的脑袋休息一下,顺便听一听诸葛亮的计谋到底是什么,要是能让张角眼前一亮,那就再好不过了,侧面地证明诸葛亮是有能力的人,能在千匀一发之间,解救众人,另一方面也达成将张宁和诸葛亮送出城外去的目的。 “岳父大人,今日大汉官兵已是让您的道术天威所吓,想来近几日必定是无心作战,士气不高,小婿建议广宗郡城可以撤下一些旗帜,同时放松守备,不要让太多黄巾守城军兵驻守在城墙之上,尽量做到外松内紧,给城外的大汉官兵一个假象,认为黄巾军兵已是穷兵毒武,因粮草有限,全城被围,导致难以支撑。” “卢植是大汉闻名天下的名将,极懂用兵,只要有一点点风吹草动,想必卢植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肯定会重新集结军队,再次进攻广宗郡城,到时只要岳父大人再像今日一样,击退前来攻城的大汉官兵即可。” “届时,我将和宁儿先是混在黄巾军兵之中,我那手下的军队此时在卢植统辖之中,少不了得陪同前来攻城,待我们寻到部众之后,乘岳父大人之威,就能随大汉官兵一起安全撤退,同时也能给我们出城之后,提供一个上等的理由,就是广宗易守难攻,建议先攻其他,从而离开广宗郡城。” 诸葛亮一环扣一环,事事周全,面面俱到地给张角从头到尾设计了一场计谋,既保证了张角的广宗郡城不被大汉官兵给攻陷,有一郡之地可守,等待转机,又确实能做到让诸葛亮和张宁顺利从广宗郡城之中撤退,最后还能给诸葛亮找到一个较好的理由,带着张宁离开这场可能要持续很久的攻防战。 “此计甚妙,不愧是老夫的好女婿,竟然有如此大才。可惜你是官家子弟,大儒门生,不然老夫真想将你留下在身边,帮老夫领兵作战。不过,黄巾大军已是难以逆转,失败是早晚的事了,还是不将你卷进来的好,这样你将来也有一个更好的前途和人生,宁儿跟着你才算是彻底的洗白,脱离了造反逆贼的身份。” “既然如此,那就决定了。老夫这就让人按你的计策行事,待城外的官兵来攻,老夫就强行支撑再出战一次,将官兵击退,好让你和宁儿安全离开广宗。卢植善战且多谋,也不知何时才会起疑心,从而发动进攻,未进攻之前的这些日子,你和宁儿就好好留在广宗郡守府内,好好歇息一阵。” “也好让宁儿多陪陪老夫,相信此次一别,老夫与宁儿必定是天人二隔,难以相见了。老夫现在对名利富贵什么的,已是看淡,一切都不重要了,只想好好的陪自己的女儿宁儿过一段清静安详的生活。这也许是上关对老夫最后的眷顾了。” 张角突然变得老气横秋了起来,也许是意识到已经老了,力不从心,也许是看到黄巾大军即将失败,对生活失去了牵挂,一切似乎都变得不重要,不在乎了。对于张角来说,除了张宁这个女儿之外,什么输与赢,名与利,都没有了意义。 只要自己的女儿张宁待在身边,每一天每一秒,张角都觉得是纯赚的,原本以为就将老死在广宗郡城了,难以与张宁相见,毕竟张宁要是成功攻下青州,必定是要驻守青州,或者继续攻略其他,那么张角不一定能撑到张宁的前来,要是失败,那张角以前更是没敢想还能有相见的一天。 现在张宁是失败了,说明和张角一样,没有领兵作战的天赋,战场并不适合张宁这样的一个女儿家。不过,却是圆了张角的心愿,不止能再见张宁一面,还能和张宁在人生最后的旅程之中,一家团聚,安安静静地过一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张角是满足了,不再有遗憾,相信张宁也是会感恩诸葛亮,替她圆了一个梦,若是张角死之前,张宁都未能与张角见上一面,张宁肯定日后会引以心结,长期愧疚,责备自己。 “如此甚好,一切听从岳父大人的安排便是,那就只能在此叨扰岳父大人些许时日了,小婿就先行谢过了。” 诸葛亮也知道此事急不来,毕竟得让张角先行部署一番,当然是否能成事,还得看能不能钓到卢植这一条大鱼,若是卢植不上当,那还得重新再想办法。 在没有实施计谋之前,诸葛亮只能待在张角这里,得到庇护,毕竟黄巾大军占据广宗郡城,没有什么地方比张角坐镇的广宗郡守府更加安全了,更加省心了。 “来人,快去备膳,通知小姐前来一起用膳,多备些小姐爱吃的菜,准备多些酒肉,今天老夫要与女婿这个忘年交,来个不醉不归,一醉方休。” 张角吩咐完手下之后,与诸葛亮对视了一眼,双方突然皆哈哈大笑了起来。 第一七二章 必须走(四更) 张宁一开始就被张角给支开了,内心感到不安,以为张角是不喜欢诸葛亮这个人,故意支开她之后,二人就会大打出手,因此张宁一直待在房间之内,坐立不安,难以清净,不断地想象着各种不好的情形,应该如何挽救,如何面对。 直到又有张角的亲兵前来通知张宁去用膳之时,张宁才从那亲兵的口中得出原来张角与诸葛亮最终是相谈甚欢,宾客如归的结局,张宁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于是,张宁才轻松地前去和张角、诸葛亮二人一起用膳。 开席之后,张宁以为张角再如何不嫌弃诸葛亮,也仅仅是表达些许敬意,却未成想,张角竟然对诸葛亮这般的看重,谈笑间十分愉快,颇有种多年的翁婿相见的样子。这样的场面,是张宁内心最想看到的,只要诸葛亮和张角不起冲突,和平相处,张宁就感到满足了。 张角能对诸葛亮满意,并且视之相当亲妮,张宁是希望能一直有这样好的趋势,乐见其成的。只有这样,张宁才不会再次面临选择,而是二边都不得罪,二边都称心如意。 于是一场人虽少,但气氛却十分热烈的宴席,如火如荼地开展着,席间张角频频举杯,劝诸葛亮多喝一些,还挑起了不少话题,先是从大汉天势,又后是军韬武略,兵家见解,忽又转至道之一术,五花八门,不一而足,最后张角还将张宁小时候的趣事也和诸葛亮一一分享。 直把席间坐着的张宁羞得红了脸,不敢直视诸葛亮和张角二人,这次的用膳,可以看得出张角的重视,足足吃了二个时辰,张角才算是喝醉了,由身边的亲兵扶下去歇息。对于张角在酒席上说的话,诸葛亮并没有太过于当真,只当作是寻常聊聊,一些家常话罢了,不可较真。 尤其是酒到最后,将醉未醉,张角竟然还说是早些年没遇到诸葛亮,不然该将张宁许配给诸葛亮,佳偶天成,玉人成双,是张角耽误了二人之类的。诸葛亮只能一头雾水,一脸无语,早些年,诸葛亮还未出生呢,张角又怎么可能判断出诸葛亮是适合张宁的人呢。 无非就是酒劲一起来,话赶话,张角胡说乱掐罢了。诸葛亮也只好陪着笑脸,任张角说个够,反正只要老岳父大人高兴,那一切就没有问题,哪怕张角说黄巾大军造反已经成功了,诸葛亮也不会去反对什么。 毕竟,无论怎么说,在广宗郡城,又传不出去,这些对诸葛亮都是无关紧要的,诸葛亮不会为了三言两语去和张角争个高低,论个长短。至于张宁,长时间的没有与自己的父亲相见,第一次相聚,更加不会坏了张角的兴致,打断张角的话语。 只有张角说到张宁的时候,张宁实在是羞得不行,才频频地向自己的父亲使眼色,要求张角收敛一些,莫要在诸葛亮的面前,失了礼数,可惜张角却是完全不去会意,也不管张宁怎么想,想到哪里就说哪里,张角平时也没有什么朋友,除了张宁一个亲人之外,诸葛亮作为将来的准女婿,算是半个儿子,自然是掏心窝和诸葛亮侃天侃地。 三人相谈尽欢,直到张角喝醉,离去的时候,才算宴席结束,留下张宁和诸葛亮二人。晚霞尽消,月色已浓,诸葛亮见张宁依然是一幅害羞的女孩子样子,也就不好再调戏逗弄张宁,最主要的是诸葛亮也让张角给灌了不少酒水。 虽然重生以来,诸葛亮的酒量仍然保持在水平上,甚至在年轻的身体辅助下,比以前更好,不过奈不住实在喝了太多。诸葛亮强忍着酒劲,怕酒后失德,现在的诸葛亮才四五岁,谈不上能干什么花前月下,谈人生谈理想的事儿。 不过,若是诸葛亮嘴里轻浮,恐怕张宁以后也不会当诸葛亮是什么正人君子,心生敬重。因此,诸葛亮借着酒意,对张宁说道: “宁儿,我们的事情总算是成了。岳父大人同意了,以后都不会再阻碍我们在一起了,亮哥哥是不是很厉害?岳父大人还说过了些日子,让我带你一起离开广宗郡城,免得在广宗郡城受官兵围城,被战乱惊吓。” 诸葛亮不得不和张宁先通通气,诸葛亮知道张宁肯定是不同意离开张角的,但诸葛亮明白若是不能说服张宁同意和自己一起离开广宗郡城,那么再多的计划都是多余的,无用功的。 张宁才刚刚见到张角,此时就提出要张宁不久离开张角,诸葛亮能体会张宁内心的真实想法,自然是不情愿的,但诸葛亮却又不得不大费周章地张宁拉到同一阵营过来。没有张宁的配合,诸葛亮不可能那么像潜入广宗郡城那样,非常容易就将张宁带往任何一个地方。 “宁儿不走,亮哥哥,我们就待在广宗郡城,好好陪父亲,行不行?” 果然不出诸葛亮所料,张宁还是直接拒绝了诸葛亮的提议,表示要留下来,与张角待在一块,不愿离开。张宁不知道的是张角现在已经是自身难保,别说像以前一样庇护张宁,可能连自身的立足之地都不一定能守住。 此时留在张角的身边,就像做一场大的赌博,赢了,席卷整个大汉天下,建立起新的王朝,输了一无所有。不管输与赢,这些都不该是张宁能够参与的。诸葛亮和张角还是持同样的观点,张宁身为女儿家,首要的是还是给一个家族,确保安全的前提下,安安稳稳的过日子,那才是最重要的。 “宁儿,我们,我们必须走。” 诸葛亮斩钉截铁地对张宁说道,顿时气氛就变得尴尬起来了,张宁以为诸葛亮是想强行带她离开,将她带回泰山郡郡丞府,好作诸葛亮的“压寨夫人”。其实,张宁并不是拒绝待在诸葛亮的身边,只是不愿离开相见不久的父亲张角罢了。 第一七三章 哭了(五更) 张宁强忍着眼泪,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诸葛亮。拒绝诸葛亮嘛,可能又伤了诸葛亮的心,答应诸葛亮嘛,自己又得奔波千山万水,远离自己的父亲,再次孤独一人,还不知未来的日子是美好,还是阴暗,张宁颇为难定。 诸葛亮看张宁突然伤心起来了,都快要流泪了,内心也开始怜香惜玉,放软了语气,其实诸葛亮并非一定想要以这种强硬的语气对张宁宣布这个不近人情的消息。 只是诸葛亮觉得此地的处境十分不好,还是把丑话说在前头,让张宁内心好有个准备,免得到了那一天计划实施的时候,张宁拖泥带水,犹豫不决,反而会误了张角和诸葛亮的大事。 当然,提前告诉张宁,不久就会带她离开广宗郡城,离开张角,这样张宁也会更加珍惜接下来与张角相处的日子,毕竟这一次见完张角,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能与张角过这样的时光了。 这一点,张角心知肚明,诸葛亮也心知肚明,唯独张宁并不知道。张宁只是一个善良的普通女孩子,对军事,对大势什么的统统都不懂,也不需要懂。因此,诸葛亮还是要打破张宁内心寄存的美好愿望,那就是广宗郡城城外,有一群大汉官兵,如虎狼般正在围城,张角随时都有危险。而张宁和诸葛亮的离开也能让张角更加无后顾之忧,安心坚守待援。 “宁儿,你听我说,亮哥哥也不愿你和岳父大人刚见面不久,就又开始准备分离,你要相信亮哥哥不是有心拆散你和岳父大人的。带着你伺机离开广宗郡城,那是岳父大人和我共同的意思,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岳父大人好。” “只有你安全离开了,岳父大人才能放心守城,坚定信念,和城外的官兵一心作战,无后顾之忧。你留在广宗郡城,只会引起大汉朝廷加倍的关注,想想一个黄巾反贼贼首,加上一个黄巾反贼圣女,足以大汉调动全部的兵力进行围剿、扑灭。” “相反,你离开了,广宗郡城只有岳父大人在,而颖川又有地公将军张梁,人公将军张宝,兼之大汉各州的黄巾大军,那么天子肯定会四处浇水扑火,而不是集中兵力清剿一处。而你留下,那么广宗郡城就会成为大汉的眼中钉,所有黄巾大军的信仰所在。大汉朝廷是不会让广宗郡城好好的守城的,一定会攻破为止。” “所以,你必须和我一起离开广宗郡城,那样既是保护了你,又是保护了岳父大人。你不能闹小女孩脾气,置岳父大人的身家性命而不顾。” 诸葛亮只好给张宁解说,陈述厉害,以免张宁留下心结,若是张宁不开心,那么接下来的日子和张角相处,相信张角更是察觉得到,就会觉得这人生最后的日子,还是不能够完美地谢幕,会让张角心中有愧,心中遗憾。 “亮哥哥,一定要走么?必须什么时候走?宁儿还能好好陪父亲多久?” 张宁的眼睛已是泪水无声地流下来了,张宁听了诸葛亮的解说,明白了诸葛亮要带她走的苦心,张宁留在广宗郡城,无助于守城,反而会因张宁是张角的女儿,圣女的身份给张角带来更大的守城压力。 张宁内心虽然委屈,可也只能无奈选择屈服。因此含泪,脸如梨花地问起诸葛亮,既然要离开,那是什么时候离开,张宁想知道,好内心有个谱。张宁打算接下来好好陪陪父亲,不然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张宁不怪诸葛亮,更加不会怪父亲张角,自从张角选择了造反,黄巾大军一起举事想要推翻大汉,张宁就知道离自己的父亲越来越远了,只是张宁没想到,最终竟然落到个父女连相见都陷入了两难。 “这个要看岳父大人的安排了,也许很快,也许很久。不管快与久,这一天最终都会到来的。不过,在这一天没来之前,亮哥哥会和宁儿一起待在广宗郡守府,好好地陪陪岳父大人,让岳父大人感受到膝下之欢,天伦之乐。” “宁儿,你不要表现得太担心,太悲观和伤心,这样哪怕我们留在这里,也只是会引起岳父大人一起伤感罢了,别无增益,若是宁儿一直都不开心,那还不如早早地离开,免得乱了岳父大人的心情,影响目前的战事。” 只有打消张宁内心的恐惧和悲伤,才能不让人老成精的张角发现,这样一家人便能好好地享受这最后的时光,一家团圆,儿孝父慈地过过这种简单如流水的日子。 “好的,宁儿知道了,宁儿会懂得该怎么做,必定不会让父亲再为宁儿担心得太多,宁儿要好好地陪父亲过完这段宁静的日子,也许将来宁儿都不可能再像这样得到父亲的宠爱了,多谢亮哥哥给了宁儿拥有一段美好回忆的机会了。” “宁儿明白,一旦宁儿和亮哥哥出了广宗郡城,那就代表再也见不到父亲了。所有的美好,都回不去了,只能停格在记忆里面。” 张宁突然变得十分颓废,好像泄气之后的皮球一样。虽然张宁说的基本是对的,不过诸葛亮却不愿意再去回答张宁这些问题,免得伤口上撒盐,再添痛苦。 看着张宁期盼的眼神,诸葛亮其实很想违心地告诉张宁,不是的,以后还是有机会能见到张角的,但诸葛亮最终没有这样做,这种善意的谎言,可能很快就会不攻自破,欺骗不了张宁太久,何必多此一举呢。 于是,诸葛亮只能对张宁认真的点了点头,表示这真的是张宁最后一次机会能和张角好好地待一块,侍奉在张角的身边了。 张宁见诸葛亮点头,内心再也抑制不住悲伤,一下子就大哭了起来,认识诸葛亮已有些许时间,但张宁都没有在诸葛亮面前哭过。 哪怕是被诸葛亮俘虏了,张宁感到十分紧张,还是倔强地假装强硬。可今天,张宁哭了。 第一七四章 被谎言说动 张宁也料不到,今天竟会被诸葛亮给硬生生说哭了。张宁大哭了起来,自觉在诸葛亮面前失了礼,也不愿诸葛亮看到自己大哭的丑态,突然转身就跑走了,应是跑回去自己的房间了。 原本见张宁突然哭了起来,诸葛亮的酒算是给张宁哭醒了大半,不过诸葛亮却无可奈何,一手无措的只能站着看张宁泪水如雨降。 况且张宁突然转身就跑,诸葛亮也来不及阻拦,待张宁跑远了,才算是勉强回过神来,不由暗暗感到好笑,果然喝酒误事,酒后乱说。古人诚不欺我也。 第二天,诸葛亮再次地刷新了自己的三观,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针。早上起床的张宁就像不知道昨晚所说的要离开似的,仿佛就跟没事人一样,笑容甜甜的,酥得诸葛亮都快要被软化了。 不过,诸葛亮见张宁没有被昨晚沉重的话题,笼罩在一片阴影当中,也是内心松了一口气,诸葛亮可不愿张宁从此改变了性格,变得沉默寡言,郁郁不欢。 上一世,同样缺少亲情的诸葛亮,也是相当渴望感受一家欢乐的鱼水之情,于是也在张宁的感染之下,用心的融入了张角一家。在这里,没有什么官家与反贼,只有岳父与准女婿,只有一个女儿和未来的小夫君。 诸葛亮心安理得的在张角的招待之下,好好的享受了一段少有的悠闲日子,每天就和张角聊聊修道之人的生活,以及如何修道,倒也是时光过得并不枯燥。 诸葛亮这些天都不用怎么理事,又好吃好喝,感觉就像被张角养猪般招待了一样。诸葛亮过得悠闲,张角却并没有闲着,在每天和女儿谈谈过去,聊聊家常,和诸葛亮谈谈修道,谈些道术,以及黄巾大军最终都会成为可惜,没办法实现的一些理念,张角还是抽出了空,按照诸葛亮之前的计策,进行了一番部署。 不管诸葛亮的计策能不能奏效,但这也是张角目前唯一的计谋了,姑且一试再看后效吧。万一能成了呢,张角还是很期待上天也给张宁一条生路,毕竟女儿张宁其实并没有太大的野心,只不过因为是张角的女儿,从而卷入了这一场漫久持续的战争,成为受害者。 日子,总像是手中握着的沙子,往往越用力握住,就会流失得越快。不知不觉,已是过了五天。此时的广宗郡城城外,卢植在上一次攻城失败之后,经过清点战损,和休养生息,总算是缓了过来了。 今天卢植又准备将诸葛亮、刘备等人召集前来军帐之中商议军事,卢植想让诸葛亮和刘备替自己参谋一下,最近卢植军已经算是恢复了战力,同时也观察到广宗郡城的一些变化,卢植想听听二人有没有什么妙计与意见,最好是能将广宗郡城怎么打下来,给卢植一个好点的方案。 不过,卢植派人去传唤诸葛亮和刘备,刘备倒是来了,然而却不见诸葛亮,来的人是陈宫。看到是陈宫前来赴会,卢植内心虽有不喜,但还是强忍着,毕竟卢植对陈宫也颇有好感,并不厌烦陈宫,只是觉得诸葛亮没有亲身前来,实在是有失礼仪,有违军纪。于是,卢植在陈宫和刘备尚未坐下之前,就提前问道: “公台,你家主公呢?军议大事,岂能轻率,理应参与,为何未见前来?” 卢植久在军中,知道要么是事出有因,要么就是诸葛亮玩心太重,不愿意吃苦,故意派手下的谋士前来参会,逃避参与军机。若是前者,卢植了解之后,还能体谅和理解。 若是后者,哪怕诸葛亮是老朋友蔡邕的门生,卢植觉得也有必要与诸葛亮好好说道说道,替蔡邕教教学生,让诸葛亮明白什么叫军令如山,军纪如火。 “回卢中郎将,我家主公在上一次攻城之中,身先士卒,勇往直前,冲在第一线。可惜那黄巾贼首张角的妖术厉害,导致没法一气呵成地拿下广宗郡城,我家主公在撤退之际,曾说不能无功而返,好好浪费机会。” “因此,我家主公趁着黄巾反贼与我大汉王师交战之际,率领些许亲兵,潜入广宗郡城,说是要刺探广宗郡城的虚实,掌握广宗郡城城内粮草、军备等相关真实情况,好给攻打广宗郡城,提供真正的意见和建议。” “我家主公还说在他潜入广宗郡城之后,获取情报,得手敌方军况,就将择机出城,离开广宗郡城与我等汇合。让我等稍安勿躁,一切听从卢中郎将的安排即可。” 陈宫其实对诸葛亮现在在什么地方,根本就不知道,至于什么时候回来,更是心里没底。但陈宫的姿态摆得极低,不止装得好像和盘托出似的,还无中生有,制造出诸葛亮将一切军队的兵权悉数交给卢植统领。 事实上,身在卢植大军之中,虽然卢植看不上诸葛亮那点小小的兵马,可能主动地将兵权交出去,呈上给卢植,这会让卢植内心给诸葛亮加上不少好感分。 陈宫并不傻,将诸葛亮的去向对卢植汇报了,其中虚虚实实,真假难辩,虽然诸葛亮是真的去了广宗郡城,针对这一点,陈宫不敢骗卢植说诸葛亮是身体抱恙,不能起床,怕卢植散会后,会前往探视,那样不攻自破。 陈宫也不敢骗卢植说诸葛亮私自离开军营,前往任何地方,这样更是不妥。毕竟卢植作为主帅,而诸葛亮率军前来投效,那就理应听从卢植的指挥,若是没有得到卢植的批准,而私自离营,那就是违反了军纪。 诸葛亮的不在场,有时运作得好,可以是小事,运作不好,也可以是大事。在这一点,陈宫深得兵家之传,明白得很。于是将诸葛亮送张宁前去见张角,换成是潜入广宗郡城,为卢植大军刺探情报,一下子形象就变得高尚起来了。 不说卢植和刘备,听了陈宫的话,内心由衷佩服起了诸葛亮,就连陈宫都被自己的谎言给说动了。 第一七五章 原因有三 “想不到诸葛贤侄年纪轻轻,竟是如此申明大义,豪气冲天,深得伯喈真传,颇有古人正直不阿,刚强毅烈之风。” 卢植听了陈宫的话,自觉陈宫没有必要欺骗自己,为什么呢,要是说诸葛亮去哪都行,毕竟只要没有在军营,就难以验证,可说诸葛亮去广宗郡城,那卢植就佩服了。 因为随着卢植的围城或进攻,只要诸葛亮在广宗郡城,那么早晚都会露头,会浮出水面,也就能够知道今天陈宫所说的是真是假,而如今没有必要深度纠结诸葛亮不在场的这个问题。 “若是真如公台所说,我等不能再坐失时机,白白浪费时间了,也要给诸葛贤侄创造一些机会,方便诸葛贤侄伺机潜出广宗郡城,好给我等提供广宗郡城之内的一些情况,那样就能知己知彼,调整作战计划,早日攻陷广宗郡城。” “今日召集你等前来大帐商议军机大事,却刚好是个好的时机。二位都是机智过人之辈,计谋百出,正如也帮本将参谋参谋,看是否乃是进攻作战的良机。近日来,据斥候来报,那广宗郡城城墙上的旗帜日渐减少,黄巾守军也不断地减少,不知是何原因。” “莫不成是广宗郡城之内有变,还是黄巾反贼故弄玄虚,引我等前去攻城,再从中设计,骗我等上当,欲再一次赚我大汉军兵。不知玄德和公台怎么看?” 卢植将探子汇报的情况给陈宫和刘备说一说,其实这些都是张角按照诸葛亮的计谋故意弄出来的。然而作为征战多年的军旅大将,卢植自然是第一时间就从中获取到信息,进行了大概推测。 不过卢植并没有专断,而是有心将刘备和诸葛亮寻来商议,一是锻炼这二个年轻人,二是也好多些人参谋,免得终日打雁,却在广宗郡城这里,被雁给反啄了眼,那就一世英明一朝尽失了。 “老师,学生认为广宗郡城已被老师围城数月,各大城门皆无法大规模出入,那广宗郡城又是黄巾反贼极多,光黄巾军兵就多达十五万之巨,若是粗略一算,将老弱妇孺也算在一起,恐怕广宗郡城里面的人不下于百万之众。” “这些人都要粮草供应,人吃马嚼的,纵是广宗郡城原来有些底蕴,恐怕也难以持久,因此学生料定那城墙上旗帜变少,守军变少等等异变,应是广宗郡城之中有变,此乃进攻的良机,值得一试,还请老师定夺。” 刘备见卢植先是问自己,内心扑扑地狂跳,知道表现的机会来了,于是刘备将卢植给的军报大抵分析了一下,虽然有些不确定,但刘备还是没有任何怀疑地提出来建议,那就是强攻。 没有进攻,黄巾大军又守城不出来反击,那么刘备就没有机会得到兵权,等于永远没有出头之日。上一战,刘备还以为能一战定音,顺势攻下广宗郡城,可惜被张角破坏了。 不仅拿不下广宗郡城,还得草草撤退,导致刘备的五百本部兵马又是再次的折损过半,可以说是伤亡惨重,损失极大。刘备极力地鼓吹卢植发起进攻,那样自己就能再次领兵作战,哪怕是作为先锋,那也好过手底没人。 “玄德的意思,主张进攻,为师知道了,不知公台怎么看?” 卢植能作为大汉世所传名的儒将,不是浪得虚名的,虽然卢植内心也有些倾向想再次进攻试试看,不过卢植很重视其他人的意见,尤其是那种智谋极高的人。而上一战的计谋,就是陈宫所出,显得陈宫在卢植眼里,是属于要相询一下的序列。 卢植知道刘备是有心表现自己的武勇,包括雄才伟略,才主张进攻的,虽然刘备也分析得极有道理,可卢植不是冒进的将领,怕万一被刘备当了枪使,再次的拿不下广宗郡城,那样大汉军兵的士气和军心会很低落,恐怕战力都有可能大打折扣。 因此,卢植不是不给刘备机会,而是希望刘备的建议是发自内心的,真正地替卢植着想,出谋划策攻陷广宗郡城,而不是为了私心,仅仅是想得到卢植手下的军权。 卢植问陈宫,若是陈宫也同意,那就证明此事真的有搞头,若是陈宫有其他意见,那卢植觉得还是要思虑再三,谋定而后动才是最保险的。 毕竟,陈宫不如刘备,那么想出人头地,更何况此时陈宫的主公诸葛亮下落不明,没有在大军之中,陈宫没有动机与理由大肆争功,或者冒险一搏。除非陈宫背叛自己的主公诸葛亮,也想像刘备一样,自己卷起袖子,自己干。不然,陈宫的建议,应该是最中肯,最公正的,而且陈宫也有那个才能做出八九不离十的判断。 陈宫这人,卢植也听说了,说是诸葛亮一经录用,就任命为泰平军的军师,统领全军大权,这就侧面证明了陈宫是个人才,职位又是军师,那就是顶级的谋士方有的待遇。 事实上,卢植是对的,陈宫虽谈不上是国士无双,但也是大汉此期间少有的几个顶级谋士之一。只见陈宫淡淡地笑了笑,说道: “玄德兄所言十分有理。公台不才,也是极为赞同,认为值得一试,可以再次进攻看看,探探敌方虚实。原因有三:一是若我等长时间不进攻,我方虽休养生息,恢复战力极快,士气缓慢回升,然而对方也会利用相同的时间最大幅度地提高自身的战力,而黄巾大军的人数本来就比我等军兵要多,算起来不进攻,坐等颇为浪费,只会增加攻城的难度。” “其二,上一战,我观张角虽然最后强行出来救场,然而那张角看起来年纪颇大,又脸色苍白,气血有亏,料来身体有疾,恐怕难以长时间地亲临战场,更是要逼迫张角拖着病体前来出战,若是张角无法前行,出现在城墙之上,那广宗郡,破城之日,指日可待。” 第一七六章 私心 “最后,那天张角作豆子施展妖术,化为各种战兵,战兵刀枪不入,神勇非凡,乱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不过宫细细观之,发现那些凭借妖术而化成战兵的豆子经过一柱香的时间,就会恢复为原状,仍然为豆子。因此,若是张角真的再次施展妖术,那么我等从容撤退,过一阵子再攻,如此反复,必能将张角耗死。” 开玩笑,陈宫才不愿意在卢植的面前,驳了刘备的提议,落了刘备的脸面,凭白得罪一个看起来挺有为的青年,百害无一利的事情,陈宫怎么可能会做。 更何况,此时的诸葛亮还不知道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危险,此行顺不顺利。陈宫要卢植再次发起进攻也是有目的,说不定能给主公诸葛亮制造混乱,就像上一次一样,帮助诸葛亮再次混出广宗郡城来。 “既然玄德和公台都觉得此时为进攻的天赐良机,本将也不好再犹豫不决,白白浪费机遇。不过要是进攻,此次我军如何进攻?怕是上一次的疑兵之计已给黄巾大军有所防备,难以再次生效。” “强攻也是不行的,在你等来投效之前,本将已多次强攻广宗,发现收效甚微,且折损过大,不利于安稳军心。还是得另谋计策,不知玄德和公台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卢植作为上位者,已经是不需要再事事伤脑筋了,于是将问题又甩还给了刘备和陈宫,是你们说要进攻的,那好,大家达成一致,表示同意了。那接下来怎么打,总得有个说法吧。不然,刘备和陈宫都说要打,又没什么好点子,那不就变成纸上谈兵的赵括了么。 卢植这一问,倒将刘备给问倒了,刘备只想着卢植快快做完决定,然后开始发布军令,将手下的军兵分摊些给刘备。却不成想,卢植又是冷不丁的考验起刘备和陈宫来了。 既然作为老师的卢植已经发问了,身为学生的刘备,哪怕没有问题的答案,也得恭敬地作答。这是礼仪,这是规矩。 “老师,学生认为可以选一城门强攻,将兵马集中一处,强势进攻。所谓一支筷子易折断,一把筷子难折断就是这个道理。黄巾大军本来人数就比我们多,若是再像上次一样,分散进攻,会被黄巾大军逐一防守住,然后再择机击破。唯有合兵一处,强力破城,方能一举拿下广宗郡城。” 刘备也是急中生智之人,虽然想不出什么好法子,计谋有限,尤其是要片刻之间就能想出一条好计谋来,刘备内心暗暗地哭道:“臣妾做不到啊!” 不过,这些难不倒长袖善舞的刘备,想不出来那就硬着干吧。别怂,撸起袖子就是干,反正就是强攻,强攻,再强攻。无论是卢植的大军,还是陈宫的泰平军,对于刘备来说,都是值得去换取功名的炮灰,反正不是自己手下的军兵,死多少都不会心疼。 “玄德提出的强攻,算是一个法子,不过并非上策,若是强攻,恐怕折损过大,且无法保证一定能拿下广宗郡城的情况之下,这样做冒险过大。公台有没有什么好计策?” 卢植其实是不满意刘备的答案,可卢植比刘备年长那么多,很多事情早就看淡,不会因为些许小事而喜怒形于色。哪怕刘备提的计策不好,卢植也会给刘备留下些脸面,不会当场发作,伤了刘备积极提言建策的热心。卢植只能寄希望于陈宫了,希望陈宫能提出更好的方案。 “回卢中郎将,玄德兄所提的强攻,宫认为乃是上上之策,不过若是些许地方作出相应的调整,可能会有更大的惊喜也不一定。无非修改太多,仅需要补上一步即可。” “那就是将四面围城改成三路强攻,一路埋伏。若是发起强攻之后,发现黄巾大军无法守城,得顺势破城,这样黄巾大军必定夺路而逃,而一路埋伏便可建奇功。若是三路强攻不下,说明广宗郡城之内的黄巾守军并不像我们想象那样弱,没有发生什么异变,那么宫建议就可先撤退,再徐徐图谋。” 陈宫这回是真的给卢植一个“好的建议”,有点说了等于没说的方案,粗粗看起来,陈宫的建议就是刘备的加强版,卢植的缩小版。刘备是说要全部兵马合在一处,选择一个城门强攻,这样肯定有大概率攻下广宗郡城。 而诸葛亮和刘备来之前,卢植则是将大军分成四部分,全力围城,不求攻城,只求不让张角给跑了。事实上,卢植也的的确确地将张角留在广宗郡城之内,进退不能。 现在陈宫给的建议,既是刘备的强攻,又是卢植的围城,只不过强攻不是最后的放手一搏,而是试探为主,测出敌方虚实为重。围城则变成伏兵,看强攻的后续,视相关进展而动。可能就势打打顺风战,也可能转为救援,掩护强攻的军队安全撤退。 听了陈宫的建议之后,卢植陷入了深深地思考之中,越品味越觉得陈宫这计又是虚虚实实,真真假假,颇合兵法之诡道也的真谛。毕竟,强攻给了黄巾大军守城的压力,而一面城门撤走,让黄巾大军以为留有后路,那就不会全力防守,而是能守则守,不能守则夺门而逃。 若是攻不下,也有援军掩护安全撤退,攻下来了有伏兵,那张角也是跑不了的。卢植内心暗暗庆幸,幸亏诸葛亮和刘备前来投效,不然哪里有这么多计谋可用,皆是能一战定乾坤的计谋,卢植自然不会拒绝。 卢植觉得陈宫的智谋甚至比自己还要高,有点感叹后生可畏。不过,卢植并不是忌妒贤能之辈,只要有大才,卢植甚至还希望能通过自己的举荐,向天子隆重介绍,给个机会让人才为大汉效力。 其实,陈宫也是有私心的,并非完全地为卢植和刘备着想。出此计策,只是为了给诸葛亮更多的机会,让诸葛亮能够更好的判断相关的形势。 第一七七章 神机妙算 凭诸葛亮的才能,必定能识破此计策,从而做出正确的选择,从容撤离。以陈宫的判断,这一次强攻可能依然无法破城,所以这个计策,陈宫只是为了能让诸葛亮顺利逃出广宗郡城罢了。 “就依公台所言行事,此事就这么定了。三日之后,依计行事。令玄德领三千军兵攻打广宗南门,令公台领三千军兵攻打广宗北门,本将亲率四万军兵强力攻打广宗东门,泰平军与本将麾下的骑兵,皆作为伏兵,埋伏于广宗西门,作为机动,以待事变。” 卢植拍板,定下再次强攻的主调调,然后就是老戏码,开始点兵遣将。卢植如愿地给了刘备三千军兵,满足了刘备再次执掌军权的愿望,至于陈宫倒是无所谓,所以卢植给多少军兵,那就接收多少军兵,反正到最后还是要还回去的,卢植可不会白白将军队送人。 除非直接隶属于卢植之下,成为卢植大军的将领。不过以陈宫对诸葛亮的志向了解,诸葛亮是不会甘于人下,为他人效力的。于是,陈宫不会纠结卢植派兵的问题。 “得令。” “得令。” 刘备和陈宫齐齐接了军令,然后就火速地双双向卢植告辞,准备退下,各自前往部署。刘备是又急又喜,虽然最终的作战方案没有被采纳,但那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刘备又开始有军兵,有兵权了,只要手底下有人,刘备相信总有一天能够东山再起,顺利地像汉高祖刘邦一样,从马背上搏取到功名。 至于陈宫也是真的不想继续在军帐之中待了,最主要是太过于无聊,卢植又不是陈宫的主公,陈宫没有义务一直帮卢植排忧解难,能仁至义尽的给出一个计策就算陈宫厚道了,哪怕陈宫装聋作哑,一声不吭,卢植也拿陈宫没有什么办法。 卢植也给陈宫几千兵马,大多是步兵,好用来攻城,不过陈宫甩手就将兵马全数交给了邓茂,毕竟陈宫是军师,虽领了兵权,但不可能亲自去冲锋陷阵,攻打城池。于是,一转手,重任又落在邓茂身上。 不过,邓茂也高兴,毕竟多打一战,只要不死,那功劳就多记上一笔。算得上是陈宫给邓茂的机会,毕竟当兵吃粮,早就把脑袋别在腰带上了,怕死的兵死得更快,只有图求功名的欲望,才能驱动军兵在战场威猛无敌。 刘备和陈宫各接了兵马之后,陈宫又将泰平军暂时交给卢植统一安排,好作为伏兵,然后一切准备就绪,兵粮即到,万事妥当,卢植就发起号令,要求全军继续进攻,务必要取得不弱于上次的战果。 只见,上回卢植军知道攻城乃是陈宫的疑兵之计,皆留有余力,而这一次,却是卢植一心一意的想要攻下广宗郡城,于是群情汹涌,战意通天,黑压压的军士就像潮水一样,向广宗城墙而冲去。 黄巾大军原本守城就是外松内紧,看大汉官兵果然上当,全军进攻,虽然官兵来势挺凶,却是早有预料,也不慌张,之前退下的黄巾守军和相关旗帜,在官兵挂上云梯,刀锋相接之后,黄巾守军为了壮威,已经全部挂上去,以及将派下来的黄巾守军全数重新站上城墙,支援守城。 卢植看见广宗郡城的黄巾守军突然又变多了,以为上计了,内心暗道不妙,不过卢植不会刚刚发起进攻,就下令撤退。毕竟战争不是儿戏,若是军令更改得太快太勤,不但会让那些将领怀疑卢植的统率能力,也会让底层的军兵感到困惑,失去士气和军心。 卢植只能寄希望于广宗郡城的内部真的已是摇摇欲坠,不堪一击了,或者是希望刘备以及陈宫能打开局面,分轻卢植进攻正门的压力,若是以广宗郡城目前的守军来看,卢植觉得折损个一半兵力,死个二三万军兵,还是有可握攻下来的。 只要攻下了广宗郡城,那一切就是值得的。卢植表面静静的远远眺望战场,实则内心牵动着那一根弦。当然,卢植的想法,身在广宗郡城之内的诸葛亮并不知道。 不过,卢植果然会引兵来攻,诸葛亮却是早有预料。毕竟,诸葛亮领军多年,算计过那么多人,哪怕对方是卢植,也难以幸免。在军事方面,不说陈宫都要压过卢植一头,而诸葛亮更是比陈宫还要多智如妖的人物。 神机妙算来形容诸葛亮的,都不足以过。广宗郡城之内,张角先是安排了加强守城兵力之后,又寻来了诸葛亮,准备和诸葛亮商议一下,带张宁逃离广宗郡城的事儿。 “亮儿,如今官兵果然上当,以为广宗郡城内部有变,兵马减弱,从而领兵来攻,老夫已是派人前去侦察,发现广宗郡城四面城门,三路皆有官兵来攻,唯有一路不见官兵,亮儿,老夫给你二千黄巾军兵,你速带宁儿逃出广宗郡城,然后离开这里,不要再回来了。” “以后,也不要让宁儿再涉及战场之事,好好和宁儿过日子吧。宁儿的后半生就全部托付给你了,宁儿虽年长你几岁,可却是没见过大世面的,少了老夫,宁儿一辈子都只能依靠你了,你千万要好好地对宁儿,若是不然,老夫纵是将来死了,化成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张角唤来了诸葛亮,颇有种临终托孤的感觉。大嘴一张,还准备拨了二千黄巾军兵给诸葛亮,让诸葛亮带张宁离开广宗郡城,从没有官兵来攻的那个城门逃离,还提出要诸葛亮好好对待宁儿,不然哪怕是死,都会给诸葛亮找麻烦。 “岳父大人,你是说广宗郡城四面城门外,有三路皆有官兵来攻,而仅有一路城门外十分安静,未见一人?若是如此,恐是官兵‘围三打一’之计,未见官兵的那一路,必定有官兵埋伏,一旦出城,可能九死一生,凶险万分。” 诸葛亮打过的仗那可比张角多得多了,从张角的三言两语之中,诸葛亮就品出了味道。 第一七八章 诈出埋伏 这又是官兵用计了,想让张角产生假象,从而放松守城的心志,以为官兵终于不再四面围城,而有机会从没有强攻的那一路,突围而出,逃离广宗郡城。 张角少有对敌经验,哪怕已经顺利攻下了冀州各郡县,可打过的攻坚战,一只手数得过来。张角的胜利,大多是顺风战,几十万黄巾大军围城,黑压压的顶上去,许多郡县的官兵,心理素质受不了,顶不住压力,也就要么全军突围,然后望风而逃,要么就是举城投降黄巾大军,导致张角一路率领着大军所向披靡,罕有敌手。 然而卢植不一样,卢植也算是智将,既然能和张角在广宗郡城这里对垒,甚至以五万大汉官兵,就能将张角的十五万黄巾大军以及上百万的黄巾娥贼尽皆逼进广宗郡城,且不许进,也不许出。由此可见,卢植的领兵能力,十分不凡。 因此,诸葛亮才不像张角一样,没有战争的敏锐性,而是一下子就察觉到了卢植的用心,卢植不会大意到只进攻三面,必定是另有玄机,另有深意。于是,诸葛亮想进一步的佐证,又接着对张角说道: “岳父大人莫急,突围一事,此时而言尚早,还需多加小心,探明虚实方可,若是贸然出城,万一中了官兵的诡计,恐怕我和宁儿更是容易陷入危险,难以自救。” “还请岳父大人派人前往广宗郡城四面城墙之上,多加观察,看看三路来攻的官兵,是否全是骑兵,或者全是步兵,还是骑兵、步兵皆有,若有,那又是骑兵居多,还是步兵居多,三路官兵粗略计算,大概又有多少兵马?只有这些探查清楚了,方能谋定而后动,以免一时大意,用军不慎,误了性命。” 诸葛亮无心教张角怎么打仗,张角已是年纪大了,教不了,但诸葛亮还是简单地吩咐张角该怎么去做,尤其是先探查一下,万一这就傻呼呼地领了张角给的二千黄巾大军,恐怕刚出城门之外不远,说不定就会让官兵给包圆了。 那时就危险了,千军万马之中,刀枪无眼,随时都会身死,那就哭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因此,素来领军谨慎,用兵周全的诸葛亮才不会被张角带了节奏,而是反过来,将张角当成统兵将领,让张角按自己的想法,来打这场既要能守得住广宗郡城,又要能带张宁全身而退的攻防战。 “亮儿所说有道理,是老夫过于疏忽大意了,这就派人上城墙多多观察,待探查仔细了再作定夺。” 张角现在在军事上,是完全相信诸葛亮的,毕竟也是听从了诸葛亮的计谋,才能将官兵骗来进攻广宗郡城,好继续再给官兵一个痛头爆喝。 于是,张角听到诸葛亮说要探查清楚官兵的动向之后,赶紧转身,吩咐身边的亲兵,前去广宗郡城城墙上传令,让更多的黄巾军兵补上城墙,一方面是支援,防御官兵,保护守城,一方面是探查官兵的大致人数,兵马类型等等。 黄巾军兵守城本来就居高临下,兼之黄巾军兵的人数也比大汉官兵要多好几倍,要论战力方面,恐怕没办法和官兵比,不过只是收集情报,探查一下官兵的动向和人数方面,却是能够信任。 不一会儿,就有传令兵前来回报张角,说是除了卢植进攻的那一路,大概有三万多步兵,其他二路皆只有三千左右的兵马进攻城墙,且皆是步兵,至于骑兵却是未曾一见。 一旁的诸葛亮听到传令兵汇报的情况,略一分析,就心里有底了,将情况和下一步的计划,大概地向张角解释了一番,只见诸葛亮笑了笑,表现得好像把一切都掌握在心中一样,说道: “岳父大人,那卢中郎将所率的大汉军兵原有五万之多,纵是上一战有些许折损,恐怕也有四万多兵马左右。要是加上我所率领的泰平军军兵,极可能仍然不少于五万,眼下却大概只有四万不到的兵马前来攻城。” “且攻城的军兵皆为步兵,亮儿料定没有人进攻的那一个城门外,必定有大量的骑兵埋伏于附近,若是贸然冲出去,肯定会被打得措手不及。” 诸葛亮原本是想一条龙为张角服务,将分析出来的情况,以及应该如何部署,一步一步地告诉张角,让张角定夺。不成想张角却是耐不住诸葛亮这么细条斯理的一点一点挤牙膏式的说话方式。 于是,张角突然打断了诸葛亮的话语,急急地说道: “亮儿,老夫也不去分析官兵有什么阴谋诡计了,你就直说要怎么办吧,一切都听你的,只要能保证将宁儿安全送出广宗郡城,远走高飞就行了。至于其他,亮儿,你不用有太多的顾忌,直说就是,吩咐即可。” 张角自信守城的能力,还是有的,但要是突围,应该怎么做到完美,万无一失,张角也自信没有那个能力,否则不待诸葛亮和刘备来到广宗郡城,张角早就突围逃跑走了。 既然算计不过卢植等人,张角只好大度的将一切都托付给诸葛亮,再盲目地信任一次,毕竟之前听从诸葛亮的安排,好像效果的确是不错。 “岳父大人莫急,亮儿觉得既然广宗郡城三路来攻,纵是这三路之中有亮儿的泰平军军兵,恐怕一旦短兵交接,刀锋相向,厮杀于广宗郡城城墙之上,就算是亮儿也无法喊停双方的交战。” “哪怕费尽力气将某一路中停了交战,那也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官贼勾结,让我和宁儿安全撤退,这样一来肯定会落人口实,因事获罪是免不了的。所以,要想带着宁儿逃离广宗郡城,办法还是得落在那一个没有官兵进攻的城门之上。” “岳父大人可先派一千黄巾军兵,皆跨上战马,一人双马,极力奔逃,诈出埋伏在城门之外的大汉官兵,以亮儿看来,城门之外就算有大汉骑兵埋伏,也不会超过五千之多。” 第一七九章 非不想,实不能也 “待诈出伏兵之后,则可由亮儿另领一支大概二千兵马左右的黄巾大军出城。这样一来,亮儿带着宁儿出城之后,若是势可为,则顺利突围,若是事不可为,那亮儿也有自信能带着宁儿撑到与泰平军汇合之时,只要亮儿回到泰平军,那么宁儿就安全了,无须再多忧虑。” “那时就算城门外的大汉骑兵有心想杀我等,以亮儿泰平军战力也能护我等周全,安全撤退。毕竟泰平军也有二三千兵马左右,且全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骑兵。” “不过,无论是先出城的一千黄巾军兵也好,还是后出城,亮儿率领的二千黄巾军兵也罢,都不能再按照黄巾原本的打扮,必须以假装打扮成军兵的样子,方便混水摸鱼,冲进军兵阵营之内。” 诸葛亮事无巨细,皆给张角一点又一点地提醒,一个接一个地安排,颇有种当年事必躬亲,项项过目的感觉。不过,张角却是认真地聆听,并用心品味诸葛亮所说的每一个安排里面深含的意义。 听完诸葛亮的安排,张角对诸葛亮不得不感叹不如也。毕竟,诸葛亮所说的每一句都十分契合兵家之法,皆是有理有据,且显得极为谨慎,稳当。进可攻,退可守。 那种感觉,张角发现自己虽然已领兵多月,却并能习得,反而诸葛亮年纪尚小,也不知是如何造就的。张角再看着诸葛亮,仿佛就在看一个已在战场上沉浸多年的将帅一般。料敌先机,运筹帷幄都难以形容诸葛亮给张角的震惊。 张角难以想象要是给诸葛亮更多的时间,用以发展和成长,诸葛亮的将来能到达哪种地步,说不定能比之先秦白起,春秋战国时代的孙膑也毫不逊色。不过,诸葛亮越强越好,这样自己的女儿张宁跟了诸葛亮,也算是好个归宿。 “一切就依亮儿所言,按亮儿的计划行事。广宗郡城也许别的没有,唯不缺少军兵,几千军兵随便找找就有了。至于假装大汉官兵的盔甲,在上一战击退了官兵,也缴获了不少,足以应付这次之需。” 张角知道眼下大汉官兵前来进攻,是诸葛亮带领张宁逃离广宗郡城唯一的机会,于是也不耽误,听从了诸葛亮的安排之后,赶紧转身吩咐身边的亲兵去将上一次击退大汉官兵,所收缴的盔甲统一全部都拿了出来,将命令那些被选中的黄巾军兵全都摘下了头上的黄巾,以及换掉黄巾军兵并不统一的服饰,按照大汉官兵的配制,全部武装起来了。 见一切都安排妥当,张角感慨万千,对诸葛亮说: “宁儿以后就交给你了,宁儿本性不坏,又心地善良,你要好好珍惜,好好对待她,宁儿不会成为你的累赘的。只要有宁儿在,这大汉天下的黄巾大军都不会排斥投奔到你的麾下,这样大事可谋,大业可定。” “来人,去唤小姐前来,就说老夫有话对她说。” 张角也许领兵不行,可张角看准却还是有一套的,毕竟张角接触的人不比诸葛亮少,更何况张角还修炼了那么多年的道。张角准备将张宁也叫来跟前,想和张宁好好话个别,做一些最后的嘱托。 张角只有一个女儿,且是老来得女,自是珍爱有加,视如儿子,如今被自己的野心所拖累,害得与女儿张宁无法相聚,怡乐天年,不得不分离,说实在,张角是后悔的,也是深感最对不起的就是自己的女儿张宁了。 张宁很快就来到张角和诸葛亮的身边,之前诸葛亮早就有知会了张宁要离开广宗郡城的消息,因此接到父亲张角身边的亲兵通知之后,张宁就知道这一天终究是来了,始终没法避免,而且来得那么快。张宁仅仅能够陪父亲张角度过了几天安静的时光而已。 张宁看到父亲张角,尚未开口,却已是泪眼如花,她知道张角想说什么,也知道张角和诸葛亮的安排,无论到底是怎么安排,那最终肯定的是张宁必须离开广宗郡城,离开自己的父亲张角。 张宁无法控制内心的悲伤和再次升起的担忧、恐惧,觉得又要过那种到处奔波,居无定所的日子了,其实张宁很厌烦那些像流浪一样,为了打打杀杀而不断一个地方换过一个地方的行军生活。 张角看到张宁已是哭成泪人,也是心酸无比。但身为父亲,张角却不得不做个好榜样,假装坚强一些。于是,张角故作轻松地对着张宁说道: “宁儿,等下你就随亮儿一起突围,先暂时逃离广宗郡城,待为父击退来犯的大汉官兵之后,再去寻你。为父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听亮儿的话,不用太挂念为父,知道么?” “只要宁儿出了广宗郡城安全了,为父才能大打出手,大展拳脚,痛痛快快地击败只懂得鱼肉百姓的大汉朝廷中的爪牙,给不识天意的大汉官兵一个迎头痛击。” 张角不忍心告诉张宁事实的真相,只能骗张宁,说让张宁先走,将来还会去找张宁。不过,张宁却是根本就不相信,因为她已残酷地从诸葛亮那儿得知,此次和张角分别,将是来生再无相见之日。 张宁也知道张角是不想让她伤心,故意将分离说得轻松一些,以免张宁执意留下来,不肯随诸葛亮离开广宗郡城。张宁只好忍着伤悲,继续做张角眼中的乖乖女。只见张宁突然跪了下来,朝着张角拜了三拜,然后含着泪说道: “宁儿知道了,宁儿会乖乖地听亮哥哥的话,好好地待在亮哥哥身边,也请父亲多多保重身体,莫过于劳累。宁儿不孝,未能经日服侍父亲身边,长期侍奉父亲周围,还请父亲不要心存责备,抱怨怪罪。非宁儿不想,实为不能也。” 张宁的话,每说一句,都挑动着张角和诸葛亮的内心,随着张宁的话音刚落,不止是张角已是无法再忍住内心的悲痛,而跟着泪流满面。 第一八零章 鹿死谁手 就连诸葛亮也无法幸免,被张宁感动得眼泪就像进了沙子,眼泪不停地流淌了出来。诸葛亮知道若不是之前告诉了张宁,带着张宁离开,是有利于张角守城的,是侧面地帮助张角减轻压力,恐怕以张宁的性子,无论怎么劝说,张宁都不会愿意离开相伴多年的父亲身边。 幸亏,张宁也不愿让父亲张角和诸葛亮左右为难,而是忍痛同意离开。诸葛亮暗暗松了口气,至少不用再在这紧要关头,重新做张宁的思想工作,这也算是官兵攻城,不幸之中的万幸。 “事不宜迟,宁儿现在就和亮儿走吧。为父也要去安排相关城池防务了,好守住广宗郡城,不让大汉官兵逞威,也让世人懂得黄巾大军的厉害。” 张角说完,故意背过身子去,不再看着张宁,以免张宁心志不坚,临时后悔,突然又不愿离去。当然,张角也是怕自己一时心软,强行将张宁留在身边,到头来却害了张宁。于是,张角只好硬下心来,不去面对张宁,等同赶张宁和诸葛亮走。 “宁儿这就走,父亲,多多保重。” 张宁看张角已是故意转过身,不愿再与她说话,张宁也了解父亲张角的心思,若是自己再对张角死缠烂打,可能最终张角不会赶走她,不过这样也是间接地害了张角。 于是,张宁也只好忍住内心的不情愿,向张角告别,然后走到诸葛亮的身边,张宁的双眼通红,眼泪却也无法再强行忍住,好在不至于嚎啕大哭。诸葛亮见张角已是背过身去,强行将张宁往外赶,而张宁经过多日的酝酿虽是悲伤,却也算温顺。 诸葛亮知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只好替张角发号施令,以免这父女俩等下双双变卦,那到时诸葛亮再想出城可能又得重新费尽心思,颇有不美。诸葛亮举起了右手,然后猛然大喝一声,喊道: “出城!” 那些被张角选中,派给诸葛亮,用来保护张宁的黄巾军兵早就知道了通知,如今又听到诸葛亮发出命令,要求出城,就明白启程的时候到了。那些已假装成大汉官兵模样的黄巾军兵就不断地上级将领的指挥之下,慢慢地排成一队走向城门之外。 待作为前锋的黄巾军兵已是不少,诸葛亮明白张宁和自己都应该坐镇中军,身处最中间,方为安全系数最高,诸葛亮也就不再婆婆妈妈,而是拉着张宁,将张宁托上战马,然后自己也跨上了战马,二人一马,混在军队的最中间,负责一路统率军队的行军与进退。 当张宁骑上战马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大哭了起来,泪水就像泉眼一样哗拉拉地冒了出来,不停的滴在诸葛亮拿着缰绳的双手上。不过诸葛亮知道张宁这是伤心的,待出了城外之后,转移了注意力,慢慢就会变好的。 也许人改变不了太多的事情,但人对环境的适应力是极强的,这一点诸葛亮并不担心,时间会冲淡所有的一切,包括一切好的与坏的,因此诸葛亮虽然也被张角和张宁分别的场景所感染,但诸葛亮还是能保持头脑清醒的,知道此时最应该怎么做,才是最正确的。 诸葛亮和张宁随着出城的军队缓慢地一点一点前行,张角也经不过内心的煎熬,终于转过身来,眼送着张宁的离去,虽然张角张开嘴,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并没有说出来,而是咽了回去。 待诸葛亮和张宁慢慢地消失在视线里,张角仍然未能回过神来,认清这一个令不愿相信的事实,张宁又走了,而且这一次将不会再回来,就算张宁他日会有心重新来寻自己的父亲张角,张角也知道自己恐怕是等不到了。 过了许久,张角才算是从伤心与悲痛之中反应过来,察觉到自己其实并没有资格发呆,还要将前来进攻的大汉官兵击败,才能为张宁和诸葛亮提供更加有利的逃离机会。于是,张角收起了悲伤的表情,重新变得严肃,恢复了那种高高在上的威严。 “随老夫一起上城墙,坚守城池,抗击恶汉。” 张角不再顾念儿女情长,而是准备再让卢植吃吃苦头,知道广宗郡城不是那么容易进攻的,黄巾大军也不是吃素的,虽然黄巾大军没受过什么训练,可架不住人多,照样能将大汉官兵打得晕头转向。 “大贤良师威武,大贤良师威武。” 所有的黄巾军兵看到张角战意汹涌,就像是被激活的战车一样,皆开始狂暴起来了,毕竟要论装备和武艺,黄巾大军基本是没有的,只不过要论狠性,黄巾大军却又比大汉官兵要强得多。 只有挨过饿,濒临于死亡边缘的人才会珍惜生命的同时,不畏惧死亡,如果不努力,就会饿死的黄巾大军就像是一头长期处于饥饿的狼,不但对敌人狠,对自己也狠,因此黄巾大军在战场上的牺牲比大汉官兵要多得很,折损比极高。 然而黄巾大军一旦对上大汉官兵,那是拿命搏命的打法,尤其是张角有在场的时候,黄巾大军更是战力猛涨。所有的黄巾大军都相信张角会经领他们走向一个新的世界,过上一种新的生活。 于是,见张角走向城墙的方向,所有的黄巾大军皆跟着张角一起冲向城墙,势必要将来犯的官兵击退为止。这些人只要有张角在,就从来不会感到害怕、恐惧。相反,有张角在,这些人就盲目地相信所有的对战,都不会输。 至于张角是能做到的,张角自从带领黄巾大军起义造反,举事攻城以来,就没有输过。哪怕是现在,对垒广宗,虽然攻防数次,双方死伤都不少,但张角还是没有输,只不过是被卢植给逼进广宗郡城,龟缩于内,无法动弹罢了。 可战争向来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论定胜负,判出输赢的。虽然张角未能向以前进攻冀州各郡县一样,将卢植给收拾了,但卢植也奈何不了张角,鹿死谁手,还不可知。 第一八一章 风雷雨电 随着张角上了广宗郡城的城墙,原本被大汉官兵的气势所镇压的黄巾守军,见到张角之后,无论是斗志还是士气,皆开始大幅度的回升。 况且张角并不是一个人上了城墙,后面还源源不断地跟着大量的黄巾军兵,这些人上了城墙,就开始自觉地加入到防守之中。为了守住广宗郡城,抵抗大汉官兵的进攻而奋斗。 一个卢植军的军兵好不容易从云梯上攀登上了城墙,凭着精湛的军中杀术与自身的武艺,刚手起刀落砍杀了三四个黄巾守军,以为能在城墙之上站稳脚跟了。 不料,由于张角的到来,那些黄巾守军开始大肆地反扑,一下子就杀那军兵围攻而死,夹杂着旁边来不及躲闪的大汉军兵,一起推出城墙之外,落到城墙下面,化了一地尸体。 大汉官兵虽然伤亡开始增大,然而始终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队,兼之又有卢植这个深谙兵法,洞察先机的主帅,还是很顺利的推进,毕竟再多的黄巾守军也没用,只有一面城墙,所以攻城的大汉官兵觉得黄巾守军突然变厉害了,略有惊讶,然而官兵要面对的敌人依然是那么多,只不过就是多了一股血性和狠性罢了。 但身为军兵,谁的身上没有这些东西,多与少而已。只要上过一二次战场,自然而然的在对战之中,就会产生杀气,威压,大汉的军兵早就习惯了。 于是,广宗郡城的城墙又一次变成了官与匪,兵与贼的必争之地,你争我夺,好不激烈。已经没有人注意双方死了多少人,而是都将注意力放在城墙的拥有权之上。 张角站在城墙上面,发现黄巾守军虽然仍然有把握守住城池,不过再这样下去,恐怕死伤惨重。黄巾大军原本是守军,依城而守,却折损的比前来进攻的官兵还要多,就说明黄巾大军的装备和军兵的武艺实在是与大汉官兵的差距太大了。 张角忍不住了,决定要再次出手,帮助黄巾大军一把,这些剩下的黄巾军兵就是张角最后的老本,张角可不愿在一次次的守城之中,给消耗尽了。于是,张角还是强撑着身体,准备重施旧技,再一次施展道术,将来攻的大汉官兵逼退。 只见张角突然嘴里喃喃个不完,不断地念着各种难懂的咒语与口诀,双手朝天一挥,手上就多了两把豆子,红豆、黄豆、黑豆皆混杂于其中,随着张角施展道术,天色也跟着起了变化,明明是晌午未过,又一次的变成了黑云压人人欲摧,整个天空都乌云密布,雷声阵阵,此等天地异象,颇为惊人。 那些军兵之前已是见过张角施展过道法,如今见天地又现异象,知道是张角又如法炮制,不免惶恐起来。果然,也许是张角已准备完毕,猛然将手中的豆子往城墙上随意一扔,那些豆子落地而起,化成了各种颜色不一的天兵天将。 豆兵要么金光闪闪,要么艳红如血,要么沉黑渗人,皆战力不菲,难以匹敌。大汉军兵见豆兵再现,已是丧胆,难以再强力支撑,士气一失,斗志一低,被黄巾大军反扑,伤亡一下子就激增,卢植在城门射程之下一看,就知大事不妙,此番又是一场恶战了,且不一定能奏效,极可能又如上次一样,折戟而返,饮恨而归。 但卢植不是那么轻易放弃之人,虽然黄巾大军又多了豆兵相助,增加了大汉官兵的伤亡,可卢植没有忘记陈宫曾说过,这些豆兵仅仅只能支撑一柱香左右的时间。卢植这一次想赌一把大的,再搏大一些,于是卢植不退反进,大旗一挥,居然是全军出击的军令。 就连留在城门之外,负责坐镇的中军与后军都被卢植派去攻城,力求一波带走广宗郡城。哪怕不计伤亡,也要攻下广宗郡城,卢植将全部的兵力压上去,就是为了拖住豆兵恢复原形,然后拿下城墙,控制城门,那么广宗郡城可定矣。 不过,一边站在城墙之上,默默观战,未曾离去的张角,很快注意到卢植军的变化。上一次在豆兵出现之后,这些官兵就鸣金收兵,迅速地撤退,而今豆兵重现,这些军兵却没有撤退,反而越战越勇,而且后续攀登上云梯,站上城墙的军兵越来越多。 张角就明白了,这是官兵不愿放弃,知道撒豆成兵的弊端,想要支撑到豆兵化形,恢复原状,然后再继续攻占城墙,想拿下广宗郡城。张角见此,不由苦笑了一下,内心暗暗感叹,道: “唉,看来我命休矣,也罢,能让宁儿顺利逃离广宗郡城,那就是值得的。跟了亮儿那小子,将来的日子,也好过待在我这老头身边。” 原来,张角每施展一次道术,身体就受一次反伤,早已每况愈下,今日施展了撒豆成兵,已是勉强,可惜却未能像之前一样吓退大汉军兵,反而引来更加强烈的进攻。 为了诸葛亮和张宁顺利逃离出城,张角必须稳稳地守住广宗郡城,不然没有了这个前提,恐怕诸葛亮和张宁也会被伏兵与占据了广宗城池的军兵,内外联手,里应外合地围剿了。 张角只好下定决心,再施展一道法术,虽然身体已是不允许他这样做,但张角没有选择,只见张角双手结印,嘴里快速地念着口诀,法印不断地变化着,越来越快,直到最后难以辨认,突然张角掐着法印,停了下来,大喝一声: “风雷雨电,听我号令。至!” 随着张角的话音一落,天空再次起了变化,毫无先兆地刮起了大风,呼啸而过;平地响起阵阵雷,不绝于耳;倾盆大雨嗽嗽地倒了下来;更有闪电如手臂之粗,时不时地击落在地面,冒起丝丝白烟。 最为离奇的是这些风雷雨电,皆出现在城墙之下,城门之外,而城墙之上,却是一片晴朗,万里无云的样子。城墙之下的官兵这回就惨了。 第一八二章 碰碰运气 大风吹得云梯摇晃不停,欲倒难定,有一些云梯没有扶稳,或者在军兵攀爬之际,被大风一吹,失去了平衡,一下子就倒了下来,不止是云梯上的军兵遭殃,众皆摔死,就连地面上的军兵也被砸个一大片,哀嚎不已。 暴雨如沙子般滴落,狠狠地打在城墙下的官兵身上,隐隐作痛,且雨水一瞬间就湿透了官兵身上穿着的衣物,令那些军兵身上负重加剧,移动的速度与挥刀的气力皆有受到影响,军兵的心情严重低落,苦不堪言。 雷声时不时地响起,犹如魔鬼在官兵的耳边嘶吼,每一次响雷都盖过了官兵所有人的声音,令人首尾难以相顾,指挥也得不到更好的落实,打乱了节奏。 闪电在雨水的相助之下,如一条银蛇,骤然而至,将地面猛击出一个深坑,路边枯萎的野草一旦被闪电击中,原本是开始燃烧起来的,给雨水一浇,燃烧得不充分,化成一大股浓姻,呛得官兵难以睁眼,口鼻皆用,任由雨水冲涮在身上,才能不那么难受。 偶尔有一些倒霉的官兵,行事不慎,一个失误,就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平白牺牲了。有的是奔跑过急被暴雨漫浸后变得光滑的路面所滑倒,死在千军万马的践踏之中。 有的是响雷过近,直接被震得耳朵失聪,心惊胆颤,元神失守,导致疯魔,或者呆傻。最冤枉与倒霉的莫过于离闪电太近,在雨水的作用之下,活生生被电死,化为骷髅。 大汉官兵的受挫,整个战场上的全部人都有目共睹,尤其是广宗郡城上的黄巾守军,更是欣喜万分,难以言表。然而,张角却高兴不起来,甚至再也忍不住,猛的一咳,连忙用衣袖捂住嘴巴。 张角只觉喉咙一甜,满嘴有了腥味,松开衣袖一看,竟然是血红的一片,原来施展过度,已是咳出血来了。虽然身体摇摇欲坠,浑身乏力,四肢都有些酸疼。不过,张角仍然强撑着,假装一切都安好,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甚至张角还嘴角微微上扬,竟是笑了出来,也是,张角费了这么大的力气,花了这么大的心思,料来那卢植军肯定是吃尽了苦头,以诸葛亮的聪明才智,带着张宁应该是顺利出城,成功安全逃离了吧。张角望着诸葛亮和张宁离去的方向,呆呆地想着。 卢植一直在城墙之下观察着整个战场的变化,看到天空显化出更多异象的时候,卢植就知道这一次又是徒劳无功了,甚至要比上一次伤亡更大。不过,卢植也没有办法,张角的妖术并非常人能对抗,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卢植输得很憋屈,明明是非战之过,却得由卢植来背这个锅。 “久攻不下,恐怕朝廷那边,怕是有不少人在天子面前告我的状了吧。也罢,不理就是了,人生在世,站得直,行得正,那就足够了。” 卢植喃喃自语了一句之后,又感叹了一声,终是下令全军撤退,鸣金收兵,以免产生更多的折损,更大的伤亡。卢植终是爱惜将士的性命,为了留存更多的生力军,不惜在自己的军旅生命之中,又增添了一笔败绩。 大汉官兵听到收兵的号角,内心也是松了一口气,毕竟无令自逃,变成逃兵的罪名可不小,如今卢植下令撤退,总算是可以逃离这一场诡异的战场,谁能料到以城墙之隔,城上是天晴日丽,城下却是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这样的一场战争,说实在的,若不是卢植素来对待军士还算不错,恐怕就早分崩离析,四散而逃了。面对着天威与豆兵,哪怕武艺再强,经验再足的军兵都不敢一战,并非打不过,而是对方打不死,且有天助,谁愿意白白前去送死。 随着卢植撤退的军令,大汉军兵就像潮水一样退了回来,而卢植这一路大军的撤退,直接影响了另外二路军兵的进攻,导致另外二路军兵也只能草草收兵,匆匆退军,好在刘备和邓茂在败军之际,趁机收拢溃兵,才不至于全军覆没。 诸葛亮和张宁共骑一马,不紧不慢地走出了城门之外,诸葛亮命令那前头部队的一千黄巾军兵再次一分为二,前面由三百军兵作为眼睛,负责快速冲出城外去,后面那七百军兵作为接应,紧紧地跟着那三百军兵的身后,而诸葛亮则带着张宁和最后的二千黄巾军兵压阵,缓缓地尾随其后。 果然,那走在最前面的三百黄巾军兵并没有冲出太远,就成功地诈出了埋伏在城门之外不远的军兵,皆是清一色的大汉骑兵,是卢植原本作为后手的伏兵。不过可惜并没有发挥起应有的作用,在张角施展了妖术之后,这里的伏兵就知道失去了作用,而是应该改为卢植大军撤退的断后军队,以免张角趋势率兵出来掩杀,令卢植军损失惨重。 当卢植鸣金收兵之时,就代表进攻失败,埋伏在这里的原属于卢植军的统领心急着回去支援卢植,和陈宫草草沟通了一下之后,约定原属于卢植军的骑兵负责支援败退的卢植军,而陈宫的泰平军则负责支援另外二路的军兵安全撤退,于是又同样的一分为二,不过那将领统率着卢植的骑兵急急的回去,陈宫却并没有走。 陈宫带着二千多泰平军仍然留在原地,之所以不像那将领一样马上回去支援,是有陈宫自己的理由的。第一是诸葛亮和陈宫事实上并不是卢植的部将,即可及时回援,也只能得到卢植的口头表扬,难以有任何实质的好处。 第二嘛,至于支援另外二路,陈宫也觉得没有必要,那二路的军兵能退下来就退下来,顺其自然就行了,死多死少都无关紧要,毕竟不是诸葛亮的军兵,而是卢植的军兵,救回再去,回去也得还给卢植。因此陈宫内心并没有打算真正的去支援另外二路。 陈宫之所以仍然率着泰平军留守在城门之外,只为了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钓到大鱼。 第一八三章 驱马 以陈宫的想法,若是卢植进攻顺利则可,要是失败的话,那么对于广宗郡城之内的黄巾大军绝对是最大的福音,只要守城的张角有那么一点点兵家常识,就会知道击败了卢植之后,卢植军为了收拢溃兵,必定是无力再第一时间守好围城的防线。 在卢植军撤退的同时,率军离开广宗郡城,以免被卢植长期围城给耗死,是张角唯一的选择,也是最好的选择,除非张角会自信到能将卢植给耗死,不然久守广宗,并非长远之计。 于是,陈宫就率着泰平军继续留守,打算再等一个时辰,若是张角真的没有出来,那就再引军前去支援另外二路军兵,让他们安全撤退,不让卢植有了什么借口,捉到没有支援友军的把柄,挑诸葛亮的泰平军的刺。 等了大半个时辰,陈宫以为就要失望而归了,再准备下令让泰平军全军原路撤回,去帮帮邓茂撤退。尚未下令,广宗郡城的城门却是突然地打开了。陈宫远远地看着城门打开,内心一喜,倒是不着急回去了,而是静观其变。 一开始,从城门之中出现的黄巾军兵虽然看起来声势浩大,不过陈宫粗略估计,也就三四百军兵,撑死了不过五百兵马。面对着这些小鱼小虾,陈宫是直接失去了兴趣,不为所动,既没下令进攻,也没下令撤退。陈宫是一个有耐性的垂钓者,若是没有大鱼出现,陈宫宁愿什么都不要,空手而归,也好过被坏了心情。 好在上天并没有让陈宫等太久,前面的黄巾军兵走出不远,城门之中又再次的出现了一支军兵,这些军兵的人数比之前的更多,且一直尾随着前面的三百军兵而行进。这些新从城门之中出来的黄巾军兵,大概有七八百兵马左右。 按道理,陈宫的二千多泰平军能非常迅速地吃下这总共一千左右的黄巾军兵,可陈宫却仍然不为所动,毕竟据陈宫所知,广宗郡城之内的黄巾大军,光军兵就多达十五万之巨。就算此时在城墙上防守的黄巾大军极多,张角也不至于逃离广宗郡城的时候,才能挤出一千左右的兵马吧。 这分明就是诡计,陈宫还是决定暂时不出击,最主要的是陈宫害怕一旦出击,城门之中要是再涌出大量的黄巾军兵,那就麻烦了。万一想要捡条大鱼,没有成功,反将主公诸葛亮的泰平军给折了进去,那陈宫也就不用混了。 作为泰平军的第一军师,陈宫不允许在初上任之际,就出现任何影响个人威望的事情,所以陈宫宁愿谨慎为主,也不冒险求功,贸然将全部前程都压在这一次战斗之上。 果然陈宫的等待很快就有了回报,城门之中陆续又有军兵不断地涌出来,陈宫内心暗暗感叹,幸好没有冲动,不然没有援军的情况之下,能不能得到便宜,还很难说呢。 陈宫一直等到城门之中再也没有任何军兵涌出,才算是松了口气,不过陈宫与泰平军所隐藏的地方,却是被那最前面的三百军兵最早给发现了出来,一下子就失去了伏兵的作用。陈宫看到那三百军兵已经发现了泰平军,也就不再隐藏,而是全军结阵,进入战斗状态,等待战斗。 陈宫之所以不马上就下令厮杀的原因,是发现对方的人数并不比泰平军少,一旦率先发起战斗,军队的战阵一经改变,短时间恐怕没法迅速恢复,容易被后面的黄巾军兵给捡了个漏。 还不如双方人马,各自结阵,真刀真枪,实际战力的搞一场,陈宫有自信泰平军一定能比黄巾军兵更加略胜一筹。当然,陈宫还是有一个道理,就是等待黄巾军兵集结之后,看对方是不是张角,若不是的话,陈宫还是觉得此战不打为好,即时撤退,放对方离去较佳。 陈宫可不想等下是出来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黄巾小将,率领这几千去向不明的黄巾军兵,然后就不问原由地厮杀一番,到头来泰平军有了折损,功劳却是微小不计。那作为泰平军的军师,可就闹了一个笑话。 于是,陈宫在等,等对方的领军人物出现,而那三百军兵一下子发现大汉官兵果然埋伏在这里,一时心寒,三百人也不敢冲击这看起来好几千的泰平军,只好一部分留下盯着泰平军的动静,一部分立马回头给后面的黄巾军兵示警。 很快,那第二拨的黄巾军兵也到达了陈宫的泰平军面前,与最开始的三百军兵汇合在一起,与陈宫军形成了对恃。不过,双方不约而同的都没有动手,都是一直静静地结起了军阵,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 诸葛亮听到前方的黄巾军兵返回汇报说,发现了埋伏,是隐藏在前面的大汉官兵。诸葛亮了然,有伏兵才是正常,却是没有伏兵,诸葛亮恐怕反而要开始疑神疑鬼了起来。 不过诸葛亮倒是很想看看是谁领兵在前方埋伏,是那刘备、关羽和张飞?卢植的手下?或者是其他方面赶来的大汉官兵?诸葛亮知道陈宫是谨小慎微之人,应该是不会将泰平军作为一支孤军,独自留在此处,尤其是得知卢植已然是战败,撤军退兵的情况下。 于是,诸葛亮不紧不慢地坐镇中军,率领着最后面的二千多黄巾军兵与前面的黄巾军兵汇合,并且来到了战场第一线,与对方的官兵遥遥相对。黄巾军兵在诸葛亮的安排之下,皆打扮伪装成大汉官兵的模样,看起来就像是二支大汉官兵在对恃,准备火拼。 陈宫面对着黄巾军兵的装扮,并没有感到惊讶,毕竟若是黄巾军兵想要逃离广宗郡城,伪装成大汉官兵,最是便利。现在的大汉天下,估计但凡有志之士,都会往广宗郡城这里凑,想要通过黄巾反贼建立军功,作为晋身之资的人,大有人在。 因此,黄巾军兵的打扮没有令陈宫失态,但是陈宫定睛一看领军之人,却是惊得连忙驱马上前。 第一八四章 恭迎主公 “宫拜见主公,主公无恙归来,实属上天眷顾,我等之福。” 陈宫骑着马往军前走了好几步,才勒紧马绳,确认前面率军之人是诸葛亮无疑。陈宫赶紧翻身下马,朝着诸葛亮拱了拱手,行了一礼。 “公台兄,原来是你。” 诸葛亮明显能看得出来跟黄巾军兵对恃的,正是自己的泰平军,只是诸葛亮无法确认此时是由谁在统领这支军队。直到陈宫出列,来到阵前,诸葛亮才算是认出了原来是陈宫统领着泰平军。 诸葛亮暗暗庆幸,幸亏是陈宫,这样一来,一场无谓的厮杀终是能够避免。诸葛亮内心简直是觉得自己就是天选之人,真命天子般的感觉。原本为了安全逃离广宗郡城,还费了不少心思,烧了不少脑汁,想不到蹲在广宗郡城城门之外,等待自己的,竟然是自己的部属,陈宫陈公台。 一切都变得好办了,甚至不伤一兵一卒,就能顺利地回到泰平军之中去。诸葛亮此时真的也感谢陈宫,也感谢当初给陈宫莫大的信任,以及收服陈宫来得太及时。人才,诸葛亮发现真的是多多都嫌不够。 陈宫发挥的巨大作用,让诸葛亮不由想起从前曹操的手下也是猛将无数,谋士成群,难怪总是能奇谋百出,逢困化解。有人才的辅佐,真的很多时候就是特别省心,比如现在,诸葛亮若不是要维持身为主公的威严,恐怕就差翻身下马与陈宫来个大大的拥抱,感谢陈宫的护主与救驾及时。 “主公归来,实是一件大幸事,我等不见主公已有一段时日,甚是想念,如今主公已安然而归,全军上下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可以放下了。” 陈宫笑嘻嘻,不无调侃地向诸葛亮阐述泰平军希望他回归的愿望,并真诚地说道,随后陈宫左手一举,重重地挥下,泰平军竟是齐唰唰地翻身下马,皆半跪着行起了军礼。 这一幕直让对面的黄巾军兵大吃一惊,一时不知大汉的官兵是否吃错药了,还是失心疯了。二军交战,竟然不止不上马备战,还翻身下马跪下,岂不是将身家性命皆当作儿戏,视二军交战于无物。 正当黄巾军兵一头雾水,摸不着脑袋的时候,官兵的统帅却是突然开起了玩笑,对着诸葛亮没心没肺地调侃了起来,这更让黄巾军兵从军了这么长时间,打了这么多次战争,从来不曾遇到过,直觉懵逼在那儿。 “公台兄,一切可安好?泰平军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情吧?邓茂将军呢?” 虽然诸葛亮不是怀疑陈宫的用心,或者是怀疑陈宫已是变节,背叛了身为主公的诸葛亮,不过诸葛亮就算再相信陈宫,也会先寻问好一切情况再说,毕竟诸葛亮用兵行事皆十分谨慎,不容有误,以免因小失大。 尤其是诸葛亮只看到陈宫,却没有看到泰平军的大将邓茂,说起来邓茂投奔诸葛亮比陈宫更加久,论忠诚度,恐怕邓茂比陈宫还要多一些。因此诸葛亮仍然不动声色,笑面春风的问陈宫,希望陈宫给出了合理的解释,诸葛亮相信同样作为顶级聪明的谋士,陈宫也不会介意在二军交接之前,对诸葛亮多费口舌,说明一切情况的。 泰平军虽然是诸葛亮一手操持起来的,不过泰平军也是军纪严明,军法清晰的军队,素来只听从军令,认令不认人。这也让诸葛亮颇有些尴尬。泰平军军兵知道主公是诸葛亮,可万一粗心大意,向陈宫靠拢之时,陈宫指鹿为马,说诸葛亮并不是真正的诸葛亮,那么诸葛亮极可能被陈宫给误杀,或者冤枉地死在自己的本部兵马之下。 现在的情况,二军对恃,莫说诸葛亮不想冒险,要是能不打这一战,诸葛亮更是求之不得,明显是打则两害,合则两利的情形。所以诸葛亮希望陈宫仍然忠心于自己,那么就等于一次壮大自身军队力量的机会。 陈宫能安稳地坐在泰平军第一把交椅,身为统领大小军务的军师,一听诸葛亮所说的话,就明白了诸葛亮的意思。那就是两军相遇,兵危战险,还是说清楚为好。私底下,两人该如何相交,那又是另一回事。 针对这一点,陈宫并不反感,反而庆幸自己的主公有这样的先见,颇有种多年从军,养成的敏锐感,这种直觉很有利于战场逃生,陈宫内心一片坦荡荡,既然陈宫没有反叛诸葛亮,自然也就不怕诸葛亮的考验。于是,陈宫故意表现得没有听出诸葛亮的弦外之音,而是将诸葛亮的问题,如实地回答了一下。只见陈宫娓娓道来,笑道: “主公,那卢中郎将采用宫所出的计谋,三路进攻,一路埋伏。卢中郎将自领一军进攻广宗郡城的正门,而刘备领一军进攻一路城门,那卢中郎将也交给了宫一支军兵,令宫进攻一路城门,然而宫觉得进攻城门,并非能捞到什么便宜,也就随意应付,将全数军兵交给了邓茂将军前去攻城。” “宫则统领着全部泰平军和卢中郎将麾下的骑兵一齐埋伏于此地,想一旦广宗城破,那黄巾反贼必从此门而出,择路而逃,则伏兵能起大作用。不过主公也知道,卢中郎将攻城并不顺利,不但没能大胜,反而落个大败而归。” “刚才那卢中郎将的麾下将领急于表现,欲回军支援全军撤退,宫是主公的人,身为客军,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好放任其离去。至于宫仍然领军滞留此处,仍是想若是黄巾大军守城顺利,恐怕会趁大汉官兵一时受挫,从而强行离城,逃离广宗郡城,另起炉灶。” “于是,宫觉得既然回军支援及不及时与我泰平军关系不大,何不如再多等片刻,却不料竟是等回了主公,真是上天垂怜,佑我泰平军,佑我等主公部下,宫在此恭迎主公回军。” 陈宫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点点地说给诸葛亮听,以便诸葛亮佐证。 第一八五章 国士互待 事实上,陈宫并没有添油加醋说夸大事实,也没有半点藏着捏着,而是非常平白的将事情给说清楚。诸葛亮听后,内心暗暗和之前出城时的情况,一相对比,就发现陈宫所说的没有什么大的出入,陈宫是值得相信的。 诸葛亮仔细地推敲了一下,陈宫并没有什么动机背叛自己,而且陈宫在此准备“钓大鱼”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而不是专门在此等候着诸葛亮,毕竟陈宫事前没有任何可能会知道从城门之中出来的人会是诸葛亮。 思极至此,诸葛亮就不再怀疑,而是打算继续相信陈宫,诸葛亮也知道碰上了陈宫,和碰上其他人不一样,若是陈宫真有异心,凭着泰平军的战力,与诸葛亮统领着这些并不熟悉的黄巾军兵,诸葛亮想逃,还真的可能性不大。 于是,诸葛亮准备搏一把,大度一些。诸葛亮也表现得像陈宫一样激动,不让陈宫寒了心,认为怀疑起了陈宫,诸葛亮学着陈宫堆起了笑脸,对着陈宫说道: “公台兄,而今我已安然无恙归来,这些军兵是我从广宗郡城之中带出来的,皆是被无奈胁迫而从军,还请公台兄劳心费力地将这些军兵编入泰平军,哪怕一时先记挂在征用的民夫之上都行。” “待他日有闲,再慢慢从中择优挑选,正式并入泰平军,至于其他人再另作他用。眼前该如何安排,公台兄作为泰平军的第一军师,还请公台兄不嫌麻烦,勉力为之。” 诸葛亮笑着说出将二军对恃的军兵合并一处,等于是将保护自己的全部黄巾军兵身家性命交给了陈宫,可以说是表现得十分大度。诸葛亮对着这二三千黄巾军兵的身份也是含糊不清的简单说明,诸葛亮相信以陈宫的聪明才智,很容易就弄明白这些军兵的来历,从广宗郡城里面出来的,不是黄巾反贼,又能是什么。 诸葛亮等于是间接地给了陈宫一个任务,要陈宫将这些人给洗白,补充进泰平军,壮大自身的军力与兵马。那些普通的军兵,无论是大汉的,还是黄巾的,恐怕还不是很明白清楚这其中的种种弯曲古怪。 可陈宫也算是诸葛亮的第一心腹谋士了,是知道诸葛亮的身边有一个女子,名唤张宁,乃是黄巾贼首张角的女儿,太平道的圣女,对于诸葛亮能从广宗郡城之中安全无恙而出,陈宫并不意外,甚至诸葛亮带出了这几千兵马,陈宫也并不惊讶。 只不过凡事讲求个师出有名,行之有理,因此诸葛亮和陈宫就得演一把戏,将双方的隔骇给消除了,不然若是让双方起了敌视之心,就算强行将二军合在一起,也早晚会坏事。所以诸葛亮在向陈宫介绍这些黄巾军兵的时候,只说是无奈从军,皆是军兵,而不提来自哪里,是兵是贼。 这就给泰平军形成了一种假象,认为主公诸葛亮是官家子弟,那么率领的也自然是官兵,不管从哪里来,那也是正式的大汉官兵,或者早晚是大汉官兵,不会有所怀疑。而黄巾军兵更是容易相信,以为是诸葛亮,或者是张宁,甚至是张角布于广宗郡城之外的后手,是能够行走于官兵之中的内应。 毕竟,收买大汉的官员,这事张角以前并不是没有干过,还因为这种事情泄密了,才不得不草草举事造反。最主要的是那些黄巾军兵跟了诸葛亮,也是当兵,混在大汉官兵的行列里,再也不用担心吃喝穿用,内心不少人也在暗喜,一点儿都不排斥并入泰平军之中。 “主公,您既已回归,回到军中,自然一切以您为尊,万事以您为首,属下认为泰平军此时应该由您来指挥统领,至于二军相并,也该由您来主导,统筹,属于为您打打下手,那是应该的。” 陈宫却没有接了诸葛亮的招,而是一心一意地准备将泰平军的兵权交还给诸葛亮,毕竟现在的情势并不乐观,若是二军相并,很明显是越快速越好,而且要合并之后没出什么乱子。 陈宫虽然自认有能力将一切做好,但却不想功高震主,诸葛亮已是回到军中,要是初次掌权就太过于留恋,而不懂在适时将兵权还给主公诸葛亮,以换取更大的信任,那陈宫就是白白年长诸葛亮那么多了。 陈宫对人心的把握很有心得,但诸葛亮是陈宫遇到之中比较难以揣测明白的一个。所以陈宫还是宁愿多磨磨嘴皮,表现得更加忠诚一些,出人头地,人人都想,若是吃相太难看,那就会让诸葛亮感到威胁,感到忌惮。 陈宫可不想学韩信等人,来个“狡兔尽,良弓藏”的悲剧下场。不过陈宫却是谨慎过头了,诸葛亮并没有同意陈宫的说法,既然已经选择了相信陈宫,若是此时顺势拿走了陈宫手上的兵权,就算陈宫没有怨言,仍然留在自己的身边。 那么也会在陈宫的内心留下一根刺,日后慢慢发芽,导致他日对诸葛亮产生更多的不信任。换成以前,为了保守,为了一切安全没有变故,诸葛亮一定会就着话头,拿下陈宫的兵权,待以后事过境迁,万事皆安的时候,再择机将兵权还给陈宫。 不过,现在的诸葛亮不愿再像上一世那样行事了,诸葛亮宁愿要么不给,给了就全给。收服人才作为手下,要学曹操那种气慨,颇有种“我以国士待汝之,汝以国士事吾之”的境界。 身为主公,若是将手下当作国士无双的人才来对待,那无论手下的才能如何,也会以国士的标准来服侍自己的主公。这是一种感恩,也是一种反哺。诸葛亮也在慢慢地改变自己,希望有朝一日也能有曹操曹孟德的心胸。 “公台兄,你说笑了。所谓任人不疑,疑人不用。公台兄贵为我泰平军第一军师,统领一切兵权军务,那么泰平军的一切就都拜托公台兄了,我的安全也都拜托公台兄了,还请公台兄万莫推辞。” 第一八六章 上位者的态度 诸葛亮将陈宫的地位在千军万马之前,高高地捧起,给陈宫足够的面子,丝毫不顾主公应该将部属踩在脚下的原有架子,诸葛亮是不愿与陈宫在泰平军之中争权夺利,哪怕泰平军只认陈宫,不认诸葛亮,诸葛亮也不怕。 事实上,泰平军是很重要,是诸葛亮准备在乱世之中翻身,在乱世之中谋得一方诸候的重大倚仗,可不代表诸葛亮只能仅仅依靠泰平军而已,在诸葛亮的眼里,泰平军就是一支过渡的军队,将来的日子里,诸葛亮还会有很多的军队,泰平军就是一点小小的星火之苗罢了。 “主公,此地离广宗郡城过近,不宜久留,宜速离开,依属下看,何不让二军皆收起战马、兵器,然后泰平军在前开路,主公的新军紧跟而上,负责断后,先将二支军队带回我等驻扎的军营再说,到时可以慢慢再将二军整编在一块,同时也能做好相应的后续问题。不知主公意下如何?” 陈宫并没有反心,不过此地并不适宜立马将二军打乱,混编在一块,因此陈宫作为诸葛亮的谋士,第一时间就帮诸葛亮出了一个计策,且是看起来十分周密的计谋,进一步让诸葛亮觉得陈宫办事极为稳妥。 黄巾军兵现在虽然是诸葛亮在统领,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若是由诸葛亮领兵走在前面,就会令那些人产生一个大汉官兵在后面追着打的错觉,容易产生不安的心理。反之,陈宫带领着泰平军走在前面,高打诸葛亮的旗号,既能一路大开绿灯,免受人盘问,也能给诸葛亮手下的黄巾军兵产生一个信号,这是真的友军,而不是伪装的敌军。 当然了,泰平军走在前面,会不会受到后面诸葛亮所率领的黄巾军兵的进攻,陈宫也不怕,认为是绝无可能的。诸葛亮才不会傻到领兵去进攻自己的军队,那和打自己的脸,没有什么区别。 “公台兄想的周到,一切就听公台兄的,我年纪尚轻,军旅之事所知不多,军务也少有操持,皆是孝威兄、升平兄或者邓茂将军在处理,幸好有公台兄在此,也能替我分分忧,减减我的压力。” 诸葛亮仍然不掩脸上的笑容,更是带着张宁走到陈宫的旁边,和陈宫站到了一块。不过,那些黄巾军兵看到张宁被诸葛亮带到陈宫身边,也就分出二十来个左右的亲兵紧紧跟随,以防意外和不测,对于此行为,陈宫却是完全当成没看到似的,一点儿都不在意。 而诸葛亮却是懒得管,诸葛亮急着寻问陈宫,自从离开了泰平军之后,发生的一些事情进展之类的,也就放任这些黄巾军兵的一点点小动作。毕竟,诸葛亮知道这些人也是担心张宁,害怕张宁出了什么事,诸葛亮不会去追究这些粗枝末节。 “主公,还请随宫先回了驻扎的军营再说,这里人多耳杂,且二军皆盯着我们瞅着呢,不宜长谈。待二军缓缓回营之时,宫再和主公慢慢详谈,主公不在的这些天,都发展了哪些事情。” 陈宫向诸葛亮告了个罪,然后就转身吩咐泰平军,令泰平军前军变后军,开始撤退,而陈宫却没有按照平常留在泰平军的中军之处,而是陪在诸葛亮的身边,像是直接将泰平军当成诸葛亮的前军一样。 诸葛亮见陈宫已令泰平军打头阵,全军回营,待泰平军全部启程之后,也就不再多话,而是下令从广宗郡城之中出来的三千黄巾军兵,紧跟着泰平军,随着泰平军回营驻扎,下完军令之后,诸葛亮带着张宁、陈宫也就一马当先,走在泰平军的后面,处于中军的位置。 看到二军并没有出现什么激烈的矛盾,或者血拼,而是有顺序的缓慢回营,看来二军合并在一起,整编为一军的难度并不大,看到这里,诸葛亮和陈宫都是暗暗松了一口气,诸葛亮松气,那是手心手背都是肉,能不打这一场冤枉战,那是最好不过了。 两军厮杀,肯定互有伤亡,到时死的,伤的都是诸葛亮的军兵,黄巾军兵还好,诸葛亮接手并没多久,不会太心疼,可泰平军要是死上一个,那都是白花花的银子,血汗钱来的,诸葛亮不心疼才怪,况且有钱也还要时间才能培养像泰平军这样的军兵,诸葛亮的钱财尚是不缺少,就是时间总感觉不够用。 至于陈宫松了一口气,则是因为陈宫新投诸葛亮,从未建功,通过刚才陈宫机敏的表现,和出众的才智,才将二军能保持友好,一起回营再解决后续问题。这样一来,陈宫就等于再次取得诸葛亮的信任,再兼之负责整编了诸葛亮手下的三千军兵,可以说陈宫凭白无故多了好几千兵力。 还在诸葛亮那边刷了个满分,露了一波脸。陈宫现在可以说是比邓茂还要大功劳,毕竟迎回主公,可比邓茂攻不下广宗郡城来得有噱头多了。直到泰平军和诸葛亮新统领的黄巾军兵都和平相处,一切友好发展之后,诸葛亮和陈宫才移开了视线,不再关注,而是聊起了别的。 “公台兄,看来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杂事挺多,压力很大啊,你都消瘦了。要多多保重身体啊,劳逸结全,最好是注意培养那些有能力的人才,或者多多吸收一些在野的贤才,只要有一技之才,都可以举荐嘛。” “这样也能帮公台兄一起处理军中事务,甚至是当公台兄的左右手,若是有较好的人选可承上启下,当为传承,待他日有机会,公台兄也能从军转文,重任他用嘛。” 诸葛亮开始打趣陈宫,毕竟自己离开也有一小段日子,若是将陈宫以及他人的付出,视为不见,恐怕会寒了陈宫以及其他将士付出的积极性。 有时候,并不需要给出多少实质性的东西,而是区区几句话语,表明上位者已经是知道属下的努力了,那就足够了。 第一八七章 视同神人 比如,就好像陈宫一样,只要诸葛亮知道陈宫做了很多,陈宫也就满足了。果然,听到诸葛亮挑起了话题,却是不提近日发生的各项大事,也不问卢植和刘备的情况,而是先问部属陈宫的身体情况。 陈宫只觉心中一暖,顿时有种“士为知己者死,女有悦己者容”的感觉。十分懂得为人处世的陈宫深知,此时此刻还是要低调谦逊。于是,激动地对诸葛亮说道: “主公,无论做再多的事情,那都是宫应当做的份内之事,宫并不感到多累,更加不敢居功邀赏。主公每天奔波在外,为将士们谋发展,寻幸福,那才是苦,那才叫累。我等属下所做的,和主公比起来,无非是些皮毛罢了。” 陈宫和诸葛亮在一起,也就不再那么严肃,而是半调侃半玩笑地对诸葛亮拍起了马屁,做起了狗腿子来,更加无耻的是陈宫毫无自觉,半点没有拍马屁的羞耻之心,说得大义凛然,好像是什么天经地义的道理一般。 诸葛亮虽然很受用,并不排斥陈宫突然当起了马屁精,不过诸葛亮知道此风只可偶尔适用于特殊时期,比如现在,万万不可助长,以免使部属或者手下都变得浮躁了起来。于是,诸葛亮决定果断地拆穿陈宫,不再让陈宫继续吹得天花乱坠。 诸葛亮笑骂了一下陈宫,不让陈宫继续乱调侃,污了张宁的耳朵和眼睛。只见诸葛亮快速说道: “公台兄,你就快莫要取笑我了。要论冲锋陷阵,我不及邓茂将军,要论领兵作战,我不及孝威兄、升平兄,要论计谋百出,多智近妖,我不及公台兄也。所以,就不要因为我是主公,再说一些天花乱坠般的话语,都是虚的。” “况且,我和宁儿一起前去广宗郡城,别人不知情,公台兄可是知根知底,还是公台兄所出的妙计方能成行。至于是受苦受累,那倒没有,比出外游学,还要容易、简单。说起来,倒是利用这段时光,偷了个浮生半日闲,还得多赖公台兄,才有这种好事。” 诸葛亮将实情告诉陈宫等人,不过陈宫却又一次的会错意了,以为诸葛亮是谦逊,令陈宫对诸葛亮的钦佩之心,更是强甚,毕竟诸葛亮年纪尚小,就懂得谦逊,不自夸自大,那是件好事。 于是,陈宫也就收起了拍马屁的心思,老想些拍马屁的话语,也是为难陈宫,陈宫本就正直,偶然起兴拍拍诸葛亮的马屁,那没什么,若是诸葛亮只想听马屁,那可就糟了。陈宫遇到诸葛亮这样的主公,也觉得省心省力省事,老老实实地将诸葛亮离开之后,发生的一切事情,事无巨细,全皆向诸葛亮汇报了。 待陈宫汇报完近段时间的大小事务之后,也就回到了卢植之前划分给诸葛亮驻扎的军营。诸葛亮也就不再强留陈宫,吩咐陈宫要妥善安排好这些黄巾军兵,然后诸葛亮亲自带着张宁安顿了下来。 回到军营之中,诸葛亮算是整个身心全部放松了下来。毕竟,在广宗郡城里面,虽然清闲,而且有张角这个岳父大人就像老师一样,不断地给诸葛亮讲解各种新奇的事物与知识,可诸葛亮的内心是不安的。 说实在话,若不是因为张宁,诸葛亮其实并不想与黄巾反贼有什么瓜葛,虽然诸葛亮并不是很排斥黄巾反贼,那倒是从良之后的黄巾反贼,是投降收编之后的黄巾反贼,而不是正在和大汉官兵对恃,时刻都会干一仗的黄巾反贼。 好在一切都过去了,不出意外,张宁应该以后一辈子都会留在诸葛亮的身边了,接下来诸葛亮要做的,就是将张宁剥离出战场,不再参与太平道、黄巾反贼大大小小的事情,过女儿家应该过的日子和生活。 邓茂从广宗郡城的城墙之上撤退下来,回到军营之后,得知诸葛亮已是回来了,也是欣喜不已,赶紧过来向诸葛亮作汇报,并且负责诸葛亮的安全事宜之类的,可说是鞍前马后。 自从诸葛亮离开去了广宗郡城,邓茂以为干的就都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儿,邓茂虽然知道陈宫刚刚上任,没有私心,可架不住卢植乱搞啊。邓茂的勇武和刘备、关羽、张飞三人相比,是差了一些,可邓茂的武艺各方面还是相当不错的,但经常徒劳无功,这令邓茂很怀疑自己。 邓茂还是怀念诸葛亮统军之时,那是要么不打,要打就一定有收获,有得捞捞外快。不过,邓茂也就心里念叨叨罢了,却不敢和陈宫对着干,一是觉得没必要,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二是邓茂也知诸葛亮的心并不在领军方面,早晚有一天,诸葛亮还是会独当一面,独守一方的,甚至成为一方诸候也不一定。 因此,既然诸葛亮无心领军,那么军师陈宫可能就会是邓茂长时间的“老板”了,在陈宫手下混口饭吃,别说是建功立业了,至少是不能让陈宫厌恶,或者是存心给小鞋穿。所以,邓茂以前当过山贼,也是有股狠性,无论做什么,只要陈宫安排,就别无二话,妥妥当当地给陈宫办麻利了。 就像这一次带领卢植划拨的三千军兵,前去进攻一路广宗城门,不但没能顺利攻下广宗郡城,还死伤惨重,若不是这些军兵都是卢植的,邓茂内心并不看重,不然就连邓茂看了都觉心疼。 面对着诸葛亮给的泰平军,邓茂是万万不敢有朝一天领兵作战,然后折损如此地严重,那恐怕是要让诸葛亮给看扁的,甚至是重重地划上能力不行的标签。 邓茂跟着诸葛亮也算是慢慢地学会了爱护士卒,视之如袍泽,待之如兄弟。尤其是诸葛亮出了一趟门,就带回了三千可战的军兵,这一点邓茂是将诸葛亮视同神人,简直说是膜拜也不过分。 诸葛亮让陈宫去安排二军整编的事情,又见过了邓茂,了解了一下近期发生的事,和陈宫所说的互相佐证了一番。 第一八八章 出头鸟 诸葛亮也算是心中有数,诸葛亮原本是想悄悄地混在军宫之中,休息几天,顺便和张宁再亲妮亲妮,可惜天不遂人愿,诸葛亮始终是忙碌的命,仅仅就隔了一天,卢植就派人来传唤诸葛亮一起商议军务大事。 毕竟,卢植刚刚不久,又经历了第二次攻城的失败,心情低落,虽然卢植的素养很好,仍然能沉得住气,不过诸葛亮的泰平军回营之后,又带回了三千左右的军兵,这一点却没能瞒过所有的人。 因此,卢植推测这三千军兵既然跟着泰平军回营,那必定是事有蹊跷,要么是诸葛亮回来了,要么是另有他军进入了卢植军的驻地。无论是哪一种,卢植才要弄清楚,是敌是友,卢植不可能放任不管,而是务必做到了然于心。 况且卢植召唤所有人一起来商议军中大事,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久攻广宗郡城而不下,下一步该怎么办,是继续不断强攻,不计伤亡地拿下广宗郡城呢,还是围而不攻,消耗死黄巾大军呢,或者是否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没有。 卢植急需要有更多的人一起商议一下,参谋参谋一番。这才有了传令泰平军,上报给诸葛亮的一幕。诸葛亮并不排斥去见卢植等人,毕竟现在的诸葛亮还是泰平军在广宗郡城的全面代言人。诸葛亮免不了要替泰平军出面各种场合,于是诸葛亮安排一切妥当之后,就告诉前来宣令的人回报卢植,称会按时赴会,前去面见卢植,一起商议参赞军机大事。 第二天,诸葛亮派人给张宁送去早膳,并且自己也简简单单地吃完早腾之后,看了一会儿书,待时辰差不多快到了昨天卢植约定好的时间,就带着邓茂和陈宫一起去卢植的军中大帐,准备参加归来的第一场正式亮面的军事会议。 卢植见诸葛亮带着陈宫和邓茂来到军帐之中,而刘备也领着关羽和张飞一同前来,卢植赶紧招呼众人按位落座,开启了寒喧模式。毕竟这第二次进攻广宗郡城不成功,卢植身为主将,理应负全责,因此也就不好苛刻地去责备刘备等人,或是陈宫与邓茂。 卢植故作轻松地对诸葛亮打起了招呼,准备拉开今天的议事话题。只见卢植笑道: “诸葛贤侄,总算是回来了,听陈宫说,前些日子贤侄冒险潜入广宗郡城,打探黄巾反贼的虚实,本将看贤侄久久未归,还担心已被黄巾反贼掳了去,正准备待攻破广宗郡城,前去营救贤侄呢。” “可惜,我军屡屡进攻受挫,上一次攻城又是损兵折将,却未竟全功,我心甚忧,如今诸葛贤侄能安全返回军营,也算是有一件好事发生了。不幸之中的大幸,而今我军驻扎在广宗郡城城外,围城却无法攻下来,不知在座的各位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若是早日攻克广宗郡城,也好班师回朝,为有功之士向天子上表请功封赏,还请各位不要吝啬献言,多多提提建议。” 卢植对于之前进攻广宗郡城的失败,丝毫不提追究与过错,而是话锋一转,向诸葛亮和刘备等人求建言献策,其实卢植内心很急,诸葛亮和刘备等人没有在朝堂之上待过,不知朝廷的水深,尤其是此刻宦官和外戚弄权的情况下,卢植领兵在外,却是久久未能拿下广宗郡城,击败黄巾反贼。 卢植并不是没有朝堂先见之明的人,而是久在官场,有一种直觉般的敏感,卢植深信自己要是再拖个一段时日,恐怕朝廷那边,天子必定就会派人前来监军,咨询为何战事久居不下的原因。 那时必定又会无故而增添许多的麻烦,甚至会成为宦官和外戚攻讦的重点对象,卢植是真心的不愿意和那些人打交道,奈何汉帝却并不看重像卢植这样的人内心深处的心思,更多的是看中表象,就事论事。 所以能够早一点解决广宗郡城的战事,卢植哪怕是拉下这张老脸也是在所不惜了。况且卢植在这里,又没有和皇甫嵩、朱儁等人在一起,此时可以一起参谋商议的人都在这里了,也就自己的学生刘备和蔡邕的学生诸葛亮了,卢植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卢中郎将,众所周知,我前些日子冒险潜入广宗郡城之内,虽然未能探得太多的情报,却也是多少有些收获的。依我看来,对于攻陷广宗郡城来说,围城是对的,不过却难以靠持续围城而瓦解黄巾反贼。” “当我在广宗郡城之内潜行的时候,我发现广宗郡城里面的黄巾反贼军兵极多,大概有十多万,老弱妇孺恐怕也高达百万之巨,而广宗郡城的粮草储备,极其丰富,想来供应黄巾大军三个月、半年的应该没问题。” “因此,依我看来,对于广宗郡城应该围而不打,先支援其他地方的小股黄巾反贼,消除造反作乱的小股黄巾军兵,待其他地方的黄巾反贼消灭之后,安定下来再集合其他地方的大汉官兵,一同前来围攻广宗郡城,一举拿下黄巾贼首张角,方为上策。亮年少无知,不知所说是否恰当,若有不妥之处,还请卢中郎将和玄德兄多多见谅,海涵一二。” 诸葛亮不得不出来当这个出头鸟,一来是自己刚刚回归,若是低头不语,充作闷葫芦,恐怕会惹来卢植和刘备等人的不快,暗骂诸葛亮不出工出力。 二来,诸葛亮也得开始兑现对张角的承诺,希望能引导节奏,将卢植的想法往分兵那儿靠,允许先分兵前去支援其他地方,弄一些建功。这样诸葛亮才能理所当然地率兵离开广宗郡城,给张角减少压力,不给张宁造成心理负担。 不过,诸葛亮也算是二世为人,再加上跟着蔡邕学了那么久,懂得哪怕是要表现自己,也不能急于否定他人,所以诸葛亮先是卢植的围城打法作出了肯定,然后侧面佐证围城可行,然而成效太小。 第一八九章 来自老师的凝视 听了诸葛亮对广宗郡城之内的敌军情况分析,卢植才开始重视黄巾反贼的粮草储备问题,卢植一直以为黄巾反贼不事生产,只重掠夺,将黄巾反贼全数围在广宗郡城之内,久了必定粮草短缺,从而导致黄巾大军战力低落,人数锐减。 现在听诸葛亮提起,卢植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兵家大错,黄巾反贼是不事生产,但黄巾大军所过一个地方,都将平民百姓的全部家财、粮草都统一没收,统一调配。以黄巾大军攻略了这么多冀州的郡县城池,利用之前各郡县的存粮,汇于广宗郡城一处,由此可想广宗郡城里面的粮草储备恐怕难以计数,达到天文数字之巨也有可能。 卢植暗暗庆幸有了诸葛亮的广宗之行,才算是提前发现自己的疏漏之处,来得及弥补。不然,若是再继续下去,哪怕卢植围城再久,说不定未能消耗死黄巾大军,卢植军队的粮草可能自己先垮下去了。 “诸葛贤侄言之有理,分兵先行支援其他地方的大汉友军,待攻克黄巾反贼之后,再合大军于广宗郡城,一举攻城,斩下黄巾贼首张角的贼首,不失为一个行之有效的计策。玄德怎么看,有没有更好的妙计?不妨也说说,战事如水,常无定形,众人有想法都可说说,这样仔细参谋之后,才能做出万无一失的作战安排。” 卢植作为全军的最高统帅,要论军职当数卢植最高,因此卢植不得不保持全军统帅的风度,无论诸葛亮说的是对是错,是好是坏,至少先表扬肯定一下,给积极的出谋划策者一些言语上的鼓励,卢植还得带动会议的氛围,不让整个议事过程冷场,因此,卢植夸完诸葛亮之后,仍然主动地向自己的学生发问,给刘备一些表现的机会。 可惜,刘备却并能理解卢植的苦心,每次刘备内心没有好的计谋时,最怕卢植突然的“关心”,对刘备起了关注,比如现在,刘备刚刚又一次苦战而败退,内心苦闷,无精打采,完全没多大的心思去想如何更好的作战,刘备只感“宝宝内心苦,但宝宝不说”的内心辛酸。 好不容易从卢植手上又要到了兵马,结果这一次仍然是未能攻陷广宗郡城,刘备觉得建功立业,扬名天下的理想好像离他越来越远了,不像一开始一样,感觉就像是在向他招手,挥手引领着他前进。 刘备此时的心态完全让卢植给弄崩了,听到卢植点名,要求刘备出来说两句,刘备是紧张的,这种感觉就像没有做作业的学生,直到老师检查之际,一时拿不出来,感受到来自老师的凝视,一万点的伤害般的痛苦。 “恩师,学生以为诸葛贤侄的提议甚妙。虽然黄巾反贼盘居于广宗郡城,我等大汉天师自是不会怕了黄巾反贼,可是强攻之下,伤亡在所难免,这不利于恩师一向爱兵如子,视如家人的作风。” “依学生看来,广宗郡城之内的黄巾反贼有贼首张角在,必定不会随意撤退,遁走他地,而是会一直坚守下去,我等只需用少量的兵马将广宗郡城围死,围而不攻,若黄巾反贼胆敢出城来,那就在野外将黄巾大军消灭殆尽。要论最野外作战,哪怕是黄巾大军十倍于我等,也不济于事。” “这样一来,军中将士也能少些伤亡,会感谢恩师的善待,黄巾反贼也能缓缓图谋,学生认为分兵支援他地,然后再引各郡县的官兵一起前来广宗郡城,乃上上之策。诸葛贤侄之智谋无双,备不如也。” 刘备絮絮叨叨,就一直在围着诸葛亮所说的进行分析解释,一点都没有自己的主见或者新意,卢植听了也只能在内心感叹惋惜,自己这个连记名弟子都算不上的学生刘备,底蕴还是少了些,虽然心有大志,奈何大汉的人才多如牛毛,恐怕刘备难能有大的成就,除非刘备勤能补拙,靠毅力弥补自身的不足,方能进一步有所增益。 刘备其实也是有一些私心的,虽然攻破广宗郡城的妙计,刘备没有,可是卢植交到刘备手上的军兵,那是实打实的兵马,刘备也知道那些军兵是他刘备发家致富的根本,不宜过多折损,此时顺从诸葛亮的提议。 既是给诸葛亮一个面子,卖诸葛亮一个人情,也是刘备能名正言顺的不将手上的军兵还给卢植的原因。支援其他郡县,总要有人去吧,莫不成卢植还能亲自前往,那广宗郡城城外的几万军兵,难道卢植会放得下心? 若是诸葛亮的计策得到卢植的采用,对于刘备来说,也是一大好事,虽然刘备自从接过卢植给的军兵之后,就没来没打算再将这些军兵还给卢植,但刘备还是不愿和卢植撕破脸面,毕竟卢植是大儒,是名扬大汉的将帅,更是刘备自诩的恩师。 当然了,刘备也是深饱受手下无兵的折磨和痛苦,不见为了筹集几百兵马,弄一二个统兵将领,刘备身为汉室宗亲,不得不和卖枣的关羽、卖酒卖肉的张飞打交道。就算如此折节,耗尽张飞的全部家财也才募集到五百左右的兵马。 更别提为了置办兵器、战马,刘备作为带头大哥,得扯下老脸,腆着面子前去向才几岁的诸葛亮借来军资和器物,从而欠下人生之中第一笔巨债,至今尚没还清呢。因此刘备不像卢植一样,统领着几万军兵,丝毫不将一千、二千的军兵看在眼里。 刘备套着个汉室宗亲,却也比不了诸葛亮,出身世家,豪门望族,有大量的钱财可以养士蓄兵,可以任意挥霍,诸葛亮哪怕是再像刘备一样,失败再多十次,诸葛亮也能东山再起,毕竟有钱就能募集到大量的军兵,无非就是重新训练一番罢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刘备已经不再是像以前的刘备了,不会再用游侠的眼光和行事去对待这一切的事情,而是注意自身实力的培养。 第一九零章 山长水远 刘备缺钱,缺将,缺军兵,可以说刘备什么都缺,什么都想要,奈何刘备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在没从军之前,刘备也只是一个纳鞋卖席之辈。刘备知道没有干出一番大功劳出来,不止是卢植,这个名义上的老师,就连诸葛亮这样的孩童,皆不会太过于看重刘备的。 “既然玄德也这样想,那就这么定了。本将决定分兵,留本将在此围住黄巾贼首张角,不让其乱窜搞事,先支援豫州颍川再说,本将之前打探到黄巾敌军的消息,那张角有二个弟弟,不知是亲生兄弟,还是结义兄弟,一人唤张梁,自号地公将军,一人唤张宝,自号人公将军。” “那张梁和张宝响应张角造反举事,领兵正在围攻颍川,那与张梁、张宝对恃的大汉官员乃是皇甫嵩、朱儁,本将与此二人有旧,我等三人皆互为好友,私交甚笃。本将就命诸葛亮贤侄和玄德一起前往颍川,助战皇甫嵩、朱儁,待颍川的黄巾贼退,再替本将与皇甫嵩、朱儁约定期间,前来广宗郡城,一起围剿那黄巾贼首张角,捕获妖道的首级。不知二位贤侄可愿替本将领兵前往颍川?” 卢植也是觉得继续围着广宗郡城,恐怕战果不大,既然结果不好,卢植也有意打发了诸葛亮和刘备二人离开广宗郡城,以免让诸葛亮和刘备二人在这里看卢植的笑话。 毕竟,有诸葛亮和刘备在这里,等于给卢植平添了莫大的压力,不进攻嘛也不好,传出去卢植不懂领兵,甚至是畏敌怯战,进攻嘛,结果也看到了,之前二次进攻都没讨到什么好处与便宜。 因此,卢植对于诸葛亮的分兵提议,内心也是赞同的,没人愿意在二个后辈的面前,一直雄风不展,连连败退,还不如将诸葛亮和刘备都派去颍川,给皇甫嵩、朱儁算了。 这样一来,不但给了皇甫嵩、朱儁二位好友一个人情,交战之际,仍派兵前来相助,可说是仁至义尽了,也解了卢植自己的窘境。 “亮愿往。” “备愿往。” 诸葛亮和刘备也是挺有默契的,连忙一起答应了下来。可以说诸葛亮是替三人都排忧解难了,这一分兵之策,成全了领军的三人全部的外在的要求和内在的愿望。 卢植见诸葛亮和刘备也愿意前去颍川,替他去找皇甫嵩、朱儁,不留在这儿寒碜人,卢植也就不再纠结广宗郡城的事了,无非就是继续围着呗,反正也攻不下。只待诸葛亮和刘备一走,这里也就没有了外人,那卢植也就不用再顾虑面子,怕人笑话,该怎么耗着就怎么耗着,到时还有谁敢多言一句。 于是,深懂“大神易请,小鬼难缠”妙处的卢植开始大度地宣令,以便诸葛亮和刘备都能满意地离开广宗郡城。只见卢植铿锵有力地说道: “众将听令,令诸葛贤侄和玄德各领本部人马,本将更助你等二人各一千官军,一应粮草辎重皆按需供应,前去颍川打探消息,相助皇甫嵩、朱儁二位将军破贼,再替本将与二位将军约定期限,共同剿捕。” 卢植这样的安排颇有深意,让诸葛亮和刘备各自带领着本部兵马,也就是诸葛亮带着二千多泰平军,而刘备的本部兵马只有五百左右。卢植表面上看,是赞助了诸葛亮和刘备二人,各人一千官军,然则却是什么都不用给,为什么这样说呢。 首先是诸葛亮,卢植可是知道诸葛亮回来的时候,带回了不少军兵,虽然卢植不知有多少,但绝对不会少于一千之数,表面上报备给卢植说是征用的民夫之类的,但卢植并不傻,这些随着诸葛亮回来的人,里面有很多青壮,卢植是打算给诸葛亮的一千军兵让诸葛亮在这些一起回来的人中挑选。 等于是给了诸葛亮一个名正言顺增加兵力的理由,反正卢植觉得不这样做的话,也管不到诸葛亮带回来的这些人,何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将诸葛亮的这些军兵借花献佛地再给诸葛亮送回去。 其次是刘备,刘备的本部人马本来就只有五百左右,经过二次进攻广宗郡城的失败,更是折损了不少,尤其是第二次借给了刘备三千军兵,经过一战之后,卢植粗略估计刘备手下的军兵大概只剩下一千五左右,既然不能要回来,免得令刘备寒心,断了以后他人前来投奔的念头,何不如直接换个名义,就当是资助刘备前去皇甫嵩、朱儁那儿。 反正卢植也是识人无数,知道要是强行将刘备的手下军兵要回来,又不给刘备一些甜头,恐怕刘备不会开开心心地去颍川,说不定不止不去颍川,还会到处去黑卢植的苛刻和无能。 卢植可不愿让刘备这个不成器的学生给坏了名望,卢植手下的军兵也是从朝廷那边要来的,或者是以大汉的名义,私下募集的,一旦战事已了,要么就是遣散回家,要么就是上缴朝廷,因此卢植也不心疼给了刘备的军兵,无所谓,少了一些军兵要养,卢植高兴还来不及呢。 进攻广宗郡城的时候,那是军兵越多越好,既然选择围城的话,那么卢植觉得手上的军兵够用就行了,也就不和刘备计较太多。至于粮草辎重方面,二次进攻广宗郡城的失败,卢植军伤亡不小,死伤惨重,些许原定用来分给将士的粮草辎重就多了出来。 此时打发诸葛亮和刘备,那是正好。卢植觉得一切好像都是刚刚好,没有早一步,没有晚一步,恰恰都是最好的安排。 “得令,必不负卢中郎将的厚望。” 诸葛亮淡淡地领了卢植的军令,其实诸葛亮是想离开广宗郡城,可诸葛亮也不愿再替卢植干太活,而是感觉应该先将张宁送去安全的地方,要是再去豫州颍川,莫说从兖州去幽州,然后又是去青州,再到冀州,现在居然又要去豫州,可说是山长水远。 第一九一章 直扑颍川 诸葛亮一个人倒是无所谓,问题是现在张宁也在诸葛亮的军中,诸葛亮不得不考虑到张宁的安危。不过,卢植既然已是下令,诸葛亮也没法拒绝,只能接了军令,走一步看一步再说。 “得令,这就去筹集兵马,兵指颍川,必助皇甫嵩、朱儁二位将军破贼,届时引军而回,约定剿捕,一举拿下广宗郡城,诛杀贼首张角。” 倒是刘备兴誓旦旦,颇为高兴地接了军令,毕竟去哪里对于刘备来说也是没区别,幽州是混不下去了,青州那儿赵琰赵刺史又不待见刘备,现在冀州这里,卢植也给不了什么,那就去豫州看看,瞅瞅再说。 只要卢植不趁机夺走刘备手上的兵权,拿走刘备的兵马,刘备感觉哪怕卢植让他去交州,刘备都不会眨眨眼,然后拒绝。刘备也看出来卢植已是无心继续作战,那么继续留在广宗郡城这里,等于是浪费时间。 刘备是来建功立业的,而不是像其他军兵一样,只是混口饭吃,围城也是为了吃饭,进攻也是为了吃饭,都一样。刘备不同,刘备需要战场,为自己扬名。 于是,诸葛亮和刘备急急地向卢植告退,领了军令,退出了卢植的议事军帐,各自散去,整装待发,准备星夜引军前往颍川。最主要的是诸葛亮和刘备都是心思通透之人,知道继续留在卢植这里,不止无功,且会惹卢植生厌,何不如趁卢植假装大方大度之际,捞了一把好处,然后赶紧走人。 毕竟,卢植也算是待诸葛亮和刘备二人不薄了,给人给物,要什么都统统答应,只求二人赶紧离开。换个地方去耍耍,不要待在卢植这儿就好。 刘备得到卢植的军令之后,生怕卢植临时后悔,为了将军兵牢牢地捉在手上,刘备不得不假装是杀贼心急,为报师恩,连忙星夜出发,带着关羽和张飞,半夜就寻来一个熟悉颍川的向导,直接出发。 诸葛亮就没刘备那么猴急,一来半夜行军,军兵容易疲累,万一真有什么战事,不利于军兵以最佳状态作战,二来诸葛亮也考虑到现在军中多了三千黄巾军兵,凡事宜缓不宜急,以稳妥为主,不可急躁,以免坏了大事。 再者,现在张宁就在诸葛亮的军中,女子体弱,也不好日夜兼程,万一张宁有什么三长两短,不说那三千多黄巾军兵是否会哗变,诸葛亮不仅会痛失美人,且不好对张角交待。毕竟,张角刚刚将张宁交到诸葛亮的手中,诸葛亮一回头,就出了什么大事,那样实在难以令人放心。 诸葛亮回去之后,见天色不早,也就没再去打扰张宁,而是等待到第二天早上,方告之张宁,已经得到卢植的批准,可以领军离开,前去颍川了,借此减少张角被围城的压力。 张宁自是没有什么异议,而为父亲张角多做点事,张宁求之不得。因此张宁也不愿意再拖延着诸葛亮,而是反之催促诸葛亮尽早启程。张宁新到诸葛亮的军中,也没什么可以收拾的细软,自然不愿意诸葛亮继续留在广宗郡城之外,白白浪费时间,触景生情。 至于诸葛亮要带张宁去哪,张宁是想都没想,反正父亲张角说过要张宁跟随着诸葛亮过一生,也算是托付给了诸葛亮,夫唱妇随,去哪里都无所谓了。 见张宁心急着要走,诸葛亮也就加快了启程的准备,将泰山平以及新加入的三千多黄巾军兵的后勤供应,相对应的粮草准备让陈宫负责去向卢植军讨要,务必要粮草充足,辎重完备。至于新加入的三千多黄巾军兵如何融入泰平军,则全部交给邓茂负责,择优争取,未能入选的则充当泰平军的后选,以待泰平军减员之时补上。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诸葛亮仍然非常守礼的向卢植辞别,方才起行。毕竟诸葛亮不能像刘备一样,刘备虽是卢植的学生,可卢植的学生不说千万,至少几百个是有的,再加上卢植并不看好刘备的潜力,甚至觉得刘备根本就没机会获得大成就,只不过刘备主动来投效卢植,卢植也不好表现得太过。 因此师生二人却是心照不宣,各怀鬼胎,可诸葛亮不同,诸葛亮出来行走天下,那顶着的是老师蔡邕的名头,况且自身的老爹虽说不是郡守,但也是二把手郡丞,可以说诸葛亮是实打实,根正苗红的官二代,哪能学刘备那种市井小混混,无赖般的做派。 故而诸葛亮哪怕是要走,还是得去和卢植继续磨叽磨叽一般,感谢一下在卢植的麾下这段时间以来,学到了多少知识,学会了多少人情世故,顺便感叹下卢植的居功至伟,赞扬下对卢植的佩服崇拜之情。 这么一套东西下来,简直就是话沫珠子犹如黄河之水,从天下来,奔流到海不复返那般的壮阔。卢植看到诸葛亮这般做作,虽然明白其中种种,但还是毛孔舒张,全神舒爽,毕竟好话谁不愿意听。 两相比较,卢植更觉得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学生刘备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太过于急功近利了,纯毫不懂得感恩,见到利益就紧紧捉到手上,这样的作风真是枉费读了那么多年书了,一点文人士子的豁达气派都没有。 不过,诸葛亮按照礼节,和卢植道完别之后,也就告退离开,没有待太久,更没有逗留在广宗郡城附近。而是回到军营,直接命令陈宫和邓茂负责统军,即时启程。诸葛亮则带着张宁坐镇中军,不再去理会行军的大小事务,全部都托付给了陈宫和邓茂二人。 泰平军多了三千黄巾军兵,一下子就快突破了五千兵马,虽然卢植给的粮草足够,但却是不含战马和军制兵器、盔甲等,好在之前泰平军基本都是一人双马,将多余的战马平摊出来,均分给那些新加入的三千军兵,倒也算是能维持全军皆是骑兵的要求。 力保机动性,直扑颍川城。 第一九二章 上古遗风 诸葛亮的泰平军虽然不再是一人双马,但也好歹全部都是骑兵,赶路的速度并不慢,至少比刘备的一千五军兵全是步兵来得快太多了。 刘备全军是星夜就出发,心急地赶往颍川,可以说是并没有停歇,而诸葛亮的泰平军乃是第二天清晨,才出发启程,饶是如此,诸葛亮还是在第二天的傍晚,安营扎寨之时就追上了刘备军。 当然,刘备军之所以星夜出发,完全是做给卢植看的,急赶了二天路之后,刘备也就放慢了行程,让军中将士开始慢慢地恢复体能和战力,不然全程急奔,就算赶到颍川,必定是军疲人倦,这般军容军貌,也容易令皇甫嵩和朱儁看低,认为刘备是不懂得领兵统军之人。 精打细算的刘备,自然不会犯这样低级错误。于是,在第二天傍晚,看到诸葛亮,刘备一点都不惊讶,毕竟刘备领的军兵皆是步兵,人的二条腿哪里跑得过四条腿的战马,于是刘备开始自来熟地要求二军合在一处。 相互借力,这是对彼此都有好处的。一旦二军合在一处,那么诸葛亮和刘备的兵马看起来就能粗略地估算为上万军兵了,这样容易给人产生先入为主的印象,认为二人是拥有万人统率的英雄人物。 再者,诸葛亮的泰平军是骑兵,而刘备军是步兵,合在一起就是混合兵种了,战力可以说是提升了一个档次。综合军力也会让人觉得动容。对于这一点,诸葛亮是无所谓,反正诸葛亮也不想像刘备这样,只靠表面功夫搏眼球,诸葛亮还是觉得军兵始终是要自己的好。 不过,诸葛亮也不会拒绝未来的蜀汉昭烈帝刘备的要求,兵合一处,就合一处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人都是那些人,吃的都是吃自家的,又不消耗诸葛亮的一粮一草,诸葛亮也乐意于成全刘备,毕竟欠钱的是大爷,万一不给刘备撑场子,这货以后就不还债了,诸葛亮还不得哭死,亏死。 诸葛亮和刘备合兵一处之后,倒是寒喧了几句就各自忙去,最主要的是诸葛亮不愿意一直和刘备待在一块腻歪,诸葛亮宁愿有空多去找找张宁,调戏调戏张宁,培养一下小两口子的感情,让两人的感情升温,也好过和正当壮年的刘备空谈什么壮志未酬,有心杀贼无力回天的没病呻吟。 豫州颍川离冀州广宗谈不上近,也谈不上远,诸葛亮和刘备二军不紧不慢地花了十来天时间,总算是赶到了冀州颍川附近,不过离颍川尚有段距离,刘备远远地就听得喊杀声,响成一遍,又望见火光如星烛冲天,刘备料定远处必有激战。 思及至此,刘备那是心花怒放,在卢植那儿没捞到什么像样的战功,光是损兵折将了,想不到一来颍川,运气就这么好。这可是双方激战之中,来得及时啊,想必远处交战的必定是黄巾反贼与大汉官兵,刘备想想就觉得兴奋,感觉一个驰援有力,破贼有功的名头就要落在身上一般,浑身充满了力量。 “公子,前面已能听得喊杀之声,又隐隐能望见火光烛天,备料定贼我双方应是在激战之中,我等宜速引兵前至,也好一举击退黄巾反贼,支援友军,得些许战功,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刘备是心急着引兵前去,赶到前头厮杀一番,奈何之前刘备可以说是强行要求和诸葛亮兵合一处,此时要是独自留下诸葛亮在这里,而自己率军匆匆去抢功,容易落人口实,名声不好,因此刘备还是多此一举地询问一下诸葛亮的意见,以免以后要是行军又遇上了,诸葛亮不带刘备玩,那就可糟了。 “玄德兄所言有理,不过我所带的泰平军皆是骑兵,马力较快,若是我等一齐急急引兵前去,恐怕我泰平军会比玄德军先到,那样亮可就凭白无故落个丢弃友军的罪过了。依我看来,何不如由玄德兄先引兵前去,先行一步,支援前面的大汉友军。” “我再带泰平军紧紧跟上,一来也好为玄德兄掠阵,万一事有不顺,能用骑兵的机动性帮衬玄德兄一二,二来玄德兄比我年长,岂能不让被施援的友军先知是玄德兄率兵前来助其破贼。如此说来,倒是要为难玄德兄再充当一次前锋了。若是玄德兄不愿,那我自当率泰平军义无返顾,一往无前,前去支援大汉友军,不知玄德兄可愿勉为其难,先行一步?” 诸葛亮虽然用兵不再太过于谨慎,可眼前喊杀之声极重,难以分清敌我,诸葛亮不愿就这样贸然领兵出现在战场,还是让刘备率兵充当前锋,为诸葛亮探探虚实。诸葛亮知道刘备抵挡不了这样的诱惑,哪怕危险万分,刘备也会勇敢地冲上前去搏一把。毕竟,刘备本来就一无所有,也就无所畏惧。 对于刘备来说,诸葛亮此举乃是将功劳转让给他,最为难得的是诸葛亮还将话语说得那么委婉,好像刘备率兵充当前锋,是一件多么令诸葛亮为难的事儿,刘备本来就心急,早愿先行一步,诸葛亮这样的安排正合心意。 况且刘备见诸葛亮这么上道,明明是统领着速度极快的骑兵,临到战场,却愿意将首功让给统领步兵的刘备,说实在话,刘备在这一时刻是觉得诸葛亮真是厚道人。 刘备有感而发,自认要是换成现在的自己,是万万做不到像诸葛亮这样的,既把好处让给他人,还要为他人着想,找找台阶下,顾全对方的面子,诸葛亮这样的行为不止令人心生结交之心,而且还不得不感叹诸葛亮,不愧是大儒蔡邕的门生,出身书香世家,八面玲珑的官家子弟。 “公子,真乃世之少有的仁人义士也,颇有上古先贤至圣的遗风,备远远不如也。” 刘备真诚实意地向诸葛亮拱了拱礼,行了一个代表佩服的礼节。 第一九三章 火攻 诸葛亮自然不会在年长的刘备面前失礼,见刘备向自己行礼,虽然觉得内心隐隐有愧,可“死贫道不死道友”的想法一下子就掩过了诸葛亮刚刚产生的侧隐之心。毕竟,根据刚才诸葛亮的表现,此时的刘备向自己行礼,为自己的慷慨大度折服,那是应有之义。 诸葛亮也就不再做作,而是坦然受之,只不过又赶紧地向刘备施了回礼,以表谦逊。刘备见诸葛亮温文有礼,也就不愿再耽搁了,毕竟该欠下的人情已是欠下。 于是,刘备急急的唤来关羽和张飞,命令张飞率领五百本部兵马急速先行到前方战场,关羽率领从卢植那弄来的一千军兵,紧随其后。 刘备立功心切,可惜造化弄人,天不遂人愿,当张飞和关羽急匆匆的赶到前方战场,却发现战事已毕,贼兵全无。刘备是既懊恼又惊讶,懊恼的是又一次和军功擦肩而过,明明听到喊杀声了,并且快马赶来,结果还是来晚了,没刘备军的什么事。 刘备到了战场,也惊讶无比,可以说是目瞪口呆,想不到颖川这里的黄巾反贼那么弱,大汉官兵那么强。若不是刘备刚从广宗那边过来,亲眼见识了黄巾反贼的战力,刘备简直难以相信颖川的黄巾反贼会这么容易就被击溃。 至于卢植,作为刘备的老师,刘备深知卢植是有真才实学的,有二把刷子的,整个大汉,综合实力能超过卢植的,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莫不是颖川这里又出现什么军略奇谋的人才。 总是比刘备抢先一步,说实在话,刘备的内心是充满嫉妒的。然而这种情绪只能憋屈在心里,不能说出来。大汉官兵击败造反的黄巾反贼,无论是谁干的,都是一件好事。要是阴阳怪气的唱反调,那凭着刘备的出身,恐怕更加难以受人重视,出人头地了。 原来,颖川这里的黄巾反贼乃是由张梁和张宝二人带队,这张梁和张宝的军事才能,远远比不上张角。况且颖川郡城并没有落在黄巾反贼的手上,而恰恰负责守城的正是皇甫嵩和朱隽,此二人若论学识可能比不上卢植,但军事才能却与卢植有得一拼,甚至是超过卢植也未可知。 颖川的黄巾反贼就没有广宗的过得那么舒服了,可以据城而守,坚守不出,而是只能不计伤亡的代价,咬牙强攻颖川,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在皇甫嵩和朱儁的强力守城之下,颖川稳如泰山,黄巾反贼只是徒增伤亡罢了。 最为要命的是粮草的后勤供应,黄巾反贼都是打下一个地方就吃一个地方的粮草,颖川久攻不下,黄巾反贼的粮草无以为继,只好学卢植一样,放弃攻城,退到离颖川不远的长社,安营扎寨。 纵是如此,皇甫嵩和朱儁并没有打算放过黄巾反贼,先是无奈只能依城而守,确保颖川不失。眼下黄巾反贼退到长社,颖川算是安全了,那就只剩下如何扩大战果的问题了。 春风正盛,莺飞草长,那张梁与张宝又是不懂得兵法之妙用,兼之黄巾反贼从者实在太多,难以管理,也就只好到了哪,就驻扎在哪,随意安营扎寨。 黄巾反贼的随意驻扎,无异于将行军打仗充当为儿戏,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守城成功,却野心极大的皇甫嵩和朱儁。 老谋深算的皇甫嵩寻来朱儁,意味深长的对朱儁说道:“公伟,颖川已安,但黄巾反贼却是退到了长社,好在上天庇佑大汉,相助我等,又是赐予我等一场大功。” “毕竟守城不失,原就是我等为将的本份,破贼方为立功。如今黄巾反贼随意扎营,竟然浑然不顾那漫山遍野的杂草,此等良机,不取之恐他日成为我等沙场宿将的笑柄和污点。” “兵法有云:逢山开路,遇林莫入;逢水搭桥,有湖绕路。这春季,杂草狂长,正适合用火攻,一把火将黄巾反贼烧个通透,也免了我军力战之苦,将士折损。” 皇甫嵩笑眯眯地看着朱儁,希望这个长期的老搭挡能够一起再干一票大的,纵一场火,白取一大功。 “义真,我也有心出城攻打黄巾反贼,趁黄巾反贼现在士气弱,多赚些人头,虽然黄巾反贼依草结营,不利作战,是为大忌。火攻大妙,然而火随风起,眼下光有长草助燃,我怕是不够。” “黄巾贼众极多,若是火攻之势不大,容易被扑灭,也乱不了黄巾反贼的军心,有所获,恐怕也不大吧。除非有大风相助,那战果必定可观,若是火攻能用于深夜,夜难视人,黑遮道路,那更是妙不可言。” 朱儁也是常年带兵打仗之人,自然深懂用兵之道。探知黄巾反贼依草结营,简直是自寻死路,朱儁早起了心思,好友皇甫嵩要是不说,朱儁也会向皇甫嵩提起这天赐良机。 不过朱儁比皇甫嵩更加谨慎细致些,以为皇甫嵩是只考虑到一部分,火攻是好,成效有限。立功心切,有上进心,这都是好事,可像皇甫嵩和朱儁这样成名已久的战将,可不想有哪场战事,粗心大意,导致马失前蹄,弄得一世英明,却晚节不保。 “公伟,莫要担忧太多,且去整頓军务,令各军士每人带上一大束干草,作为火引,到时偷偷暗地埋伏,至于深夜起风,自然该有的都会有的,到时一起打黄巾反贼一个措手不及。” 皇甫嵩却是笑意更浓,不直接点明其中关键,而是卖了个关子给朱儁猜。 原来,皇甫嵩平时好读书,又是出身世家望族,学识精深,涉猎极广,且好看奇书杂书,因此对于天文地理,皇甫嵩虽称不上精通,可也是略懂个大概。 黄巾反贼已不再围城颖川,皇甫嵩的心神放松下来之后,也开始有心思继续夜观星象,占星起卜了。 通过几天的观察,皇甫嵩深信不疑不久的某一天深夜必定狂风大作,这也是皇甫嵩怂恿朱儁用火攻出击黄巾反贼的原因之一。 第一九四章 论战 皇甫嵩的神秘,并没有令朱儁反感,毕竟朱儁已经和皇甫嵩合作了这么多年,彼此之间早已建立起了默契和充分的信任。不过皇甫嵩也没有让朱儁久等,仅仅只过了二天,皇甫嵩得知朱儁已令军士备好束草,此时算是一切准备妥当。 皇甫嵩又再次地唤来朱儁,准备和朱儁再细谈一些反攻黄巾反贼作战的事宜,尽量做到无所遗漏。只见皇甫嵩好像胸有成竹,故意考校似地对朱儁说: “公伟,若是有火,有风,面对依草结营的黄巾反贼,这战要怎么打,才能毕尽全功?一次性将黄巾大军给灰飞烟灭。” 对于朱儁来说,这样的考题,其实并不难,朱儁深深地明白这是皇甫嵩又起了玩兴,想恶趣味互相考验一下对方,以此来增加彼此地感情,武将不像朝堂那些文人一样,表面上和和气气,暗地里却互相插刀子。 从军之人,往往多多少少都有些脾气,只要彼此看对眼了,再过分的玩笑都不怕,随意地开涮,就算惹了对方有所不快,无所谓,不用惧怕,充其量干一架就是了。 同样都是刀口子舔血过活的军兵,以后上了战场,更是要将自己身家性命交到对方,将自己的背后交到对方的袍泽,别说只是诨话,打趣,就算是财物,也都不会太过于计较,毕竟彼此更加看重的是兄弟情,长期并肩作战的性命之交。 不过,朱儁出身寒门,素来不苟言笑,中规中矩,哪怕平常三个好友聚在一起,任凭卢植和皇甫嵩怎么调侃,也是保持一贯的作风,那就是严厉。朱儁是属于那种严厉起来,连自己都觉得可怕,不止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的苛刻人物。 若不是卢植和皇甫嵩与朱儁同朝为官,以及三人一起从大头兵,三人一起摸打滚爬了那么多年,一步一步地升到中郎将,升到武将的最高军职,再无可升的前提下,恐怕朱儁也不会和大儒卢植、世家子弟皇甫嵩混在一起。 正是多年的了解,才让三人能够互相信任,尿到一壶,彼此互为好友,感情笃厚。于是,朱儁也不恼皇甫嵩漫不经心,懒散悠闲的样子,而是想了想,谨慎地回应道: “义真,莫不是又要小瞧我?论读书治学,我不及子干;论天文地理,我不及你,可要说到兵法谋略,那我就得厚着脸皮说,皆略胜你俩一筹了。” “若是火攻成功,风引火盛,火随风走,那么最大的战功无非有四:其一,如今春意连连,野草修长,烧起来了必定连绵不绝,大火之中难以幸免,黄巾反贼在大火的焚烧之下,必定会折损不小。” “其二,火势一起,火焰漫天,黄巾反贼的军心难以安抚,军心动摇,则军兵不安,兼之黄巾反贼未有全面的军事战场经验,此时莫说是人数极多,随者极众的情况下,必定践踏无数,甚至是直接炸营都有可能,届时逃跑,自相残杀,不足为奇,司空见惯。” “其三,黄巾反贼若是因火攻而大乱,那顺势引兵攻击贼寨,直捣黄龙,必有奇效。不过看在贼我双方军兵人数的差异之上,为免黄巾反贼于混乱之中,组织反扑,理应再次分兵,令黄巾反贼以为二面来攻,惊忧黄巾大军的军心,使无心对抗。” “其四,黄巾反贼在火攻与我军的双重威胁之下,见火势不下,无法扑灭,我军强猛,无心恋战,自然会择路而逃,落荒而跑,此时的黄巾反贼可说是已如惊弓之鸟,若是在黄巾反贼的逃跑路上,再埋上一支伏兵,以我等二路大军形成前面夹击,互相呼应,那就更是完美了,如此可算是一战毕全功。” 朱儁慢条斯理地将内心对这一场出击所进行的最理想、最完美的演化,给皇甫嵩全面剖析了一下,朱儁相信老友皇甫嵩所怕没他想的这么全面,也必定是八九不离十。 不过,很多时候,作为统帅,知道战争该怎么打,任命什么样的人为将,统领兵马,利用什么样的人负责后勤,保障粮草,这些远远都不够,因为决定战争的因素实在是太多了,多到兵法上都没办法完全顾及,甚至是没有人能在战争爆发之前,算到每一个影响战场的因素。 哪怕是皇甫嵩、还是卢植,甚至是朱儁三人加起来,都没办法直言断定某场战争必胜,他们之所以为名将,往往是不愿去想所有能够影响战场胜负的因素,而是认真的安排那些已经能看得到会影响战场胜负的东西,比如本方军队兵马数量、粮草供应时限、山川河流地形、天气兵器等。 更多的优秀将帅都是善于在战场之中,调整自己的部署,就算强悍如皇甫嵩、卢植、朱儁这样的人物,也得每次作战之前,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慎,成为第二个历史上的“赵括”。 “公伟,你天生就是一个适合从军的人,战场对你实在是太眷顾了,战场原就多变,事无定数,如水如云,少有固形,可你的敏感度实在太强了,总是能每次都将战场直接量化,转化成一次次可以直观、直视的演练,哪怕中间会出现一些小插曲,你也总是能很快地弥补各种变化。” “说起来,在行军打仗方面,我远远不如你,子干也是略逊一筹,不过所有的设想,就像书上写死的兵法一样,最终还得看使用的人,能不能将设想化为事实。我等想归想,做还是只能尽全力做到最好,至于事后,能有多大战功,那就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了。” 皇甫嵩说的也是事实,朱儁说的是好,不仅道道是头,极讲道理,然而战场是有自己的规律的,不为人的思想而改变,每一个战场都有自己的变数与定数,这些没有人能够提前得之。 皇甫嵩一直都是保持着老好友的人设,也不愿意去反驳原本就严肃无比的朱儁,使朱儁掉面子,感到难堪。 第一九五章 纵火 皇甫嵩知道,朱儁也知道,刚才所提到的想要一次将黄巾反贼组成的大军给打趴下,其实可能性极低。毕竟,还有很多事情,目前只存在于皇甫嵩和朱儁的设想之下,未能真正地实施验证起来。 万一,这一场出击的时候,真有个什么阴差阳错,或者是始终不及,那可就功亏一篑,白白瞎忙了。比如,皇甫嵩的夜观天象,要是风没来呢;风就算吹起来了,可并不大,根本就没法引火狂烧,那也是没用的;大风如愿了,杂草虽多,要是黄巾反贼是故意依草结营,早有防范,那也是瞎忙活。 黄巾大军真的乱起来了,可凭着皇甫嵩和朱儁手下的这点兵马,守城还好,毕竟守城有太多的外物可借助,滚石、桐油,投石车,甚至是城中的百姓都可征用。要是进攻嘛,这点军兵面对那么多的黄巾反贼,哪怕对方不反抗,也得杀很久,更况且黄巾反贼还会逃跑,那就更杀不了多少。 至于朱儁所设想的伏兵,皇甫嵩和朱儁都想要有,然而并没有,应该也不会有。现在的大汉,别说是伏兵了,能够在黄巾反贼的肆虐之下,保住城池不失就已是大功一件了。黄巾造反,那可不是一郡一城的事,那可是席卷了整个大汉。 不说危害,只说贼势猛得很,严重得大汉的冀州都早早地被沦陷,落到反贼的手中。各个州郡现在正在竭力地应付这一场缘由落魄书生化身为邪派妖道,张角弄出来的危机,能够确保不被黄巾反贼破城,自扫门前雪,而不是被破城之后,又强行壮大黄巾反贼的基数。 所有郡城的大大小小官员,都足以体谅与理解了,更不会奢求在防守之余,还能抽出兵马,四处救火。所以,这时候哪会有什么援军、伏兵,都是不存在的。这一点,皇甫嵩和朱儁多年在军中,早就心知肚明,二人心照不宣了。不过,很多时候,就不要想太多了,做了再说。 没有行动,哪会有结果。 皇甫嵩和朱儁互视了一眼,彼此给了对方一个肯定、确认的眼神。不怒自威的朱儁和温文威仪的皇甫嵩不约而同地喊道: “出城。” 随着皇甫嵩和朱儁的军令一下,颍川郡城的城门缓缓而开,冲出城门的军兵自动分成二列,一左一右,并头而行。左边一路高打着“皇甫”的军旗,右边则是悬挂着“朱”的战旗,二队自出城门之后,有序散开,慢慢成阵。 越来越多的骑兵从城门冲了出来,然而整个军队的阵型并没有丝毫的杂乱,而是仿若一人,举止皆出一声。这些骑兵全都是统一的长兵器配备,或刀或枪,身后背着满壶的箭矢,更为引人注目的是这些军兵无一例外,都在胸前绑了一大捆结实的干草,而且背后的战马上面也稳稳地放着一大捆,同样是扎得结实的干草。 那些干草,远远看起去,有些油腻,明显是被泡过桐油之类的,好几千的兵马,都是这般的打扮,若不是这些人坐在战马之上,不知情的人看到还以为是一大片草堆在缓缓移动,或者是有人藏身于草中,扮作稻草人嬉戏呢。 皇甫嵩和朱儁也没有在城中停留太久,待那些军兵的前锋部队出城不久,就领着中军也跟着出城了,后军也尾随而上。皇甫嵩和朱儁各引一军,皆三千兵马,出了城门之后,也不再交谈、逗留,而是按照计划,各自行事。 皇甫嵩领兵往左面,一路扬长而去,而朱儁则是领兵往右边,也开始急行赶往,为了避免被黄巾大军的斥候所发现,他们自颍川城门之外就开始分兵,分头行事,并约定在长社那里一起暗地埋伏,一左一右,在约定的时间内,一齐纵火,实施火攻。 当皇甫嵩和朱儁按照约定时间,到达埋伏地点的时候,皇甫嵩和朱儁虽然不在一处,可行军打仗却是同样的马虎不得,二人都极为小心的,再次派斥候多方打探,时刻汇报相关军情。 皇甫嵩和朱儁都探知到那张梁和张宝所率领的黄巾反贼,在攻城不利,粮草不继,逃兵潜走的情况之下,退到长社,竟然还有接近二十万左右。这一点是根据斥候所探知黄巾反贼的扎营数量大概推测出来的,想要用火攻,自然是要弄明白敌方安营扎寨的方向和数量,争取一把火全烧了,不然只烧一部分,不能造成大面积恐慌,效果就大打折扣了。 得知黄巾反贼大概有二十来万,皇甫嵩和朱儁并没有为己军仅仅只有六千兵马而感到羞愧,古来征战,兵马的多与寡虽是优势,但绝不是制胜的关键,以少胜多的例子,多得无法数清,不说远,光先秦的白起,就创下以少胜多的教科书例子。 于是,皇甫嵩和朱儁都继续默默地引兵埋伏,潜伏在黑暗之中。直到二更已过,三更半夜,忽然狂风大作,呼啸而起,当听到风声,皇甫嵩悄悄地扬起了嘴角,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止是皇甫嵩,在黑夜的另一边,朱儁同样也为不虚此行,不枉引兵,而感到庆幸。 “纵火,放!” 皇甫嵩和朱儁各自望了望天空,判断了一下风向,隐隐地对了一下时辰,时差不大的一起下了军令,命令埋伏的军兵将战马上,泡了桐油的干草,分开放置到杂草丛生的荒野之后,让所有的军兵皆手持火把,齐齐引火,令杂草点燃,化为大火,随着狂风一路吹到黄巾反贼的军营之中。 皇甫嵩和朱儁身经百战,自然想得特别周到,令军兵皆手持火把,一来黄巾反贼被火攻惊吓之下,见火必定心寒丧胆,会不战而逃;二来黄巾反贼在火势猛攻的情形,不会再想到专门去点个火把之类的,因为火光已经能照亮军营的一切。其实,为了在战场分清敌我,尤其是在黑夜里,手持火把在敌方没有丝毫准备的前提下,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主意。 第一九六章 堵截 正在熟睡的黄巾反贼从来都没有想过,一直龟缩在颍川郡城里面守城的大汉官兵居然敢出城,不止出城,还自备干草,前来杀人放火,真是胆大包天。直到火光四起,很多黄巾反贼都不敢相信面前的一切。 火燎四原,仿佛到处都是烈火,熊熊焚烧着黄巾反贼的军帐、粮草辎重,包括所有能够燃烧的东西,哪怕是被风干的战马粪便也随着烈火的烘烤而点燃了起来,奉献出属于自己的光与热。 一些尚未来得及逃跑,或者睡得太过深沉的,随同慌不择路的黄巾军兵很快就被火海给吞噬,化为火海之中火龙的助燃原料,偶尔有的拼命挣脱,从火海分离了出来,却也成了一个火人,独立狂奔,大声呼救,然而所有的人却避之不及,唯恐靠得太近,惹得引火上身。 在黄巾反贼惊呆与尖叫的时候,大汉官兵却没有闲着,在冲到黄巾军营附近,皆将手中的火把齐齐地扔向仍没有被火势波及的军帐或者荒草较多的地方,并抽出长刀、长枪,疯狂地屠戮惊慌恐惧之中的黄巾反贼,犹如苏醒的猛兽,露出狰狞的獠牙,扑向弱小的猎物。 皇甫嵩和朱儁的蓄意放火和举兵攻击的双重威势之下,黄巾反贼是叫黄天天不灵,喊大贤良师,良师不应,内心的苦只有每一个黄巾反贼自己懂。然而火情并不会考虑人的情绪与感受,大火毫无阻滞地向前烧去,火焰张天,黄巾贼众惊慌潜逃,想方设法自救。 有的是寻得一处火势不旺之处,众人合力,将地上的泥土拼命往火上盖,然后众人踩着被火烧得烫红的泥土,直接冲出火海的包围圈,虽然一时远离了危险,却不敢停歇,而是即刻拼命奔跑,力图保全性命。 有的是将打战用的兵器,直接化成了农夫的工具。长刀、短剑一下子就变成了镰刀,将尚未烧着的杂草,当成田地里面的庄稼,收割了起来。而无法割草的长枪则摇身一变为犁土的尖头,在地上分出一条手臂宽的小沟界限。 不得不说,在人的生命受到威胁,有危险的时候,人的智慧和潜力是真的能发挥到了极致。黄巾反贼大多原本就是田地上的泥腿子,他们善于利用农夫的那一套去解决问题,虽然看起来很土,却是真的实效。可以说,这一场生死大逃亡,真的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当然,能够保存性命已是不易,那些上天垂怜,有机会逃跑的黄巾反贼自然不会再去顾及战马、盔甲,就连保命的粮食、衣物也是顾不上了,毕竟再不走,那没被烧死,也会成为大汉官兵的刀下鬼,枪下魂。于是,黄巾反贼就像被水灌的蚂蚁窝,各自四散奔走。 由于纵火一开始就不是四面八方,而仅仅只是二边。因此在火势刚刚蔓延的时候,从没有烈火侵害的那二处,逃出来的黄巾反贼最多,也最快,甚至是成股、成军的黄巾大军。皇甫嵩和朱儁就是一人守住各一处出口,就像水库泄洪,硬生生地套了一个网袋一样,而黄巾反贼无论来多少,都成为了任人宰割的“水鱼”。 就算如此,皇甫嵩和朱儁二人还是感觉吃力,这一场战打到后面,越来越激烈,甚至是一直厮杀到天明。皇甫嵩和朱儁还隐隐有些担心,毕竟面对的黄巾反贼可以说是亡命之徒,在烈火的激发下,为了逃命不被烧死,都是那种以一换一,生死互搏的打法,实在难以抵挡太久。 况且皇甫嵩和朱儁也不愿用精锐的大汉军兵去和刚刚从地上跑出来的泥腿子作等价交换。张梁和张宝见天已放白,四处可见,也就开始组织溃兵,夺路而逃,有序撤退,准备“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日东山再起。 皇甫嵩和朱儁知道此时不宜再强行去追张梁和张宝,一来是强寇莫追,若是逼急了,张梁和张宝率兵和皇甫嵩、朱儁同归于尽,拼个你生我死,一分胜负,恐怕结局还不可预料;二来大汉军兵也算是熬战了一晚,体力和精力大不如初,需要休养和恢复,要是再强行去追杀张梁和张宝,战力有限,还不如留在原地打扫战场,收获也许更大一些。 于是,皇甫嵩和朱儁只能眼睁睁地盯着张梁和张宝安然撤退,寻路而走,而且溃兵不断地向张梁和张宝靠拢,慢慢地回复生力军,恢复黄巾大军的生机。不过,皇甫嵩和朱儁不追,却并不代表上天就这么放过了张梁和张宝。 张梁和张宝引领着败退的溃兵残军,刚刚逃得不远,大概走了十来里路,又是喊杀声如响天雷震,忽然前头出现一支彪悍的兵马,那军队高高地悬挂着红色的战旗,战马嘶吼,喊声若雷,且尘土飞扬,风鸣鹤唳,极为震撼,慑人心魂。 张梁和张宝远远一看,就知道不是黄巾反贼自己人,内心不由暗暗叫苦,脑海里浮出“要糟”的念头。不容张梁和张宝多想,那军兵马却是来得极快。黄巾大军和那支兵马相向而行,且双方速度皆不慢,于是一下子就来到彼此双方面前。 张梁和张宝被截住了去路,打着红旗的自然和打着黄旗的张梁和张宝不对路,为免被前后夹击,包了个圆,张梁和张宝决定先发制人,率先发动攻击,纵是如此,可惜效果却不大。 张梁和张宝所率的乃是刚刚丧失了士气和斗志的黄巾溃兵,兼之逃跑过程中间,早就缺衣少甲,此时面对一支养精蓄锐的大汉兵马,能够为了心中的信仰而不跪投降就算不错了,当然更没令张梁和张宝失望的是这些黄巾军兵虽然被吓破了胆,但别无选择,还是愿意往这支新出现的兵马冲。 毕竟,退后那是十死无生,后面还有皇甫嵩和朱儁在那边等着呢,往前冲,虽说九死一生,说不定还能搏一条生路呢。 第一九七章 结阵 黄巾反贼的集体冲锋,还没有冲到那支兵马的面前,那支兵马却是阵前闪出一将,只见那人身长七尺,细眼长髯,皮肤黝黑,远远一身黑色铠甲,极为深沉,且气势十足,颇有种“来一个杀一个,来二个杀一双”的睥睨威震。 那小将出来之后,身后的旗手也紧紧跟随着前移,迎风飘扬的战旗上赫赫地写着“谯郡”、“曹”等字样,由此可判断,来人竟是那豫州沛国谯郡人士,名震洛阳的曹操曹孟德。 正是曹操,曹孟德赶到。 原来,曹操一经被推荐,举孝廉就出任洛阳北部都尉,只不过为了出名,曹操刚刚到任,就弄出个“五色棒”,将汉帝的眼前红人蹇硕叔叔直接给活活棒打而死。初出茅庐的曹操当然搞不定那些经年淫侵在权谋缸里的宦官啦,自然而然地丢了官职。 好在曹操也属于宫中有人的二代子弟,通过盘根错综的努力,曹操认了十常侍曹节的养子曹嵩为义父,也算是有了靠山,才能免得一死,兼之曹操又极有侠风,常年与袁绍、袁术等各家子弟交好,因此也没有断了仕途,只是落了个外放为官的下场。 从洛阳北部都尉直接降到顿丘县县令,曹操可并不后悔,官职是降低了,然而曹操的声望却是上涨了不少。这不,黄巾反贼造反一起,凭着宫里宦官义父曹节的运作,以及之前积累的名声,黄巾未平,曹操却是已经升官加爵了。 现在的曹操可比到处奔波劳碌的刘备处境好得太多,为了平定黄巾反贼,曹操就官迁骑都尉,又一次站上了都尉的军职,要知道当初泰山郡的都尉一职,可是令整个泰山郡的郡县大小官吏都争破了头。 若不是薛悌表态,认了诸葛亮为主,恐怕都尉都未必有薛悌什么事,所以曹操现在又升回都尉,虽然骑都尉不比之前的洛阳北部尉来得好,毕竟天子脚下好做官,但都尉在各郡县之中,也算是一个人物了。 最重要的是曹操有实权的,能够自行募集,统领五千兵马,在谯县的二大本地世家望族:曹家和夏侯家的资助下,曹操不费吹灰之力,就拉起来了一支五千人左右的兵马,其中,二千为骑兵,三千为步兵,全皆装备齐全,粮草也充足。 难能可贵的是曹操的本族和姻亲夏侯族都不缺少各种人才,尤其是能够统军领兵的人才,更是一捉一大把。像前来投效曹操准备一起拿功名,蒙荫后代的就有本姓曹仁、曹洪,亲族夏侯惇、夏侯渊等人,于是曹操知人善用的将这些人都安排进了军中,充当这五千兵马的各层将领。 因此,也就出现了这支浩浩荡荡、战意强烈的兵马,前来颍川助战,正是有了曹操这个灵魂人物的融合和领导,才令这一支军队成为强师,不弱于百战精兵。在张梁和张宝一言不问的情况,就直接全体冲锋而攻来,这支兵马并没有感到害怕,从而撤退,而是在放缓了行军速度,等待领头小将曹操的指挥。 曹操出了阵前,先是远眺了一下,远远地看到了皇甫嵩和朱儁的军旗,心中大定,不过向来用兵谨慎的曹操还是再次地看向张梁和张宝的黄巾大军,从战阵到行军队列,甚至是军兵的面色,几经结合验证,曹操确定了:这是一支黄巾反贼的溃军,不足为虑。 毕竟,初到颍川,曹操也摸不准状况,不明真相,所以还是谨慎一些,谁知道颍川会不会在赶来之前就已经被黄巾反贼破了城,现在遇到的只不过是黄巾反贼又要赶去攻略下一个城池呢,大乱已启,一切皆有可能。曹操可不想因为自己的粗心大意把曹族和夏侯族全部的希望都因一战而失去。 “结阵!” 一人站在千军万马中间的曹操轻轻地抬起了右手,待举到最高点,又重重地挥下,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句。离曹操不远,作为曹操亲兵宿卫的夏侯惇见曹操已下了军令,连忙大声地向周围喊道,重复着曹操的军令。 “全军止步,拦路结阵。” “全军止步,拦路结阵。” 于是,一遍又一遍地将曹操结阵的军令传开了,早有亲传令一直等候着军令,接到军令之后,快马往中军和后军跑去,第一时间将曹操的军令下达全军。 曹操的这一个安排,极为稳当。毕竟要是黄巾反贼军中也有高人,懂得用计,来个诈败,那曹操也不至于上当。虽然根据判断,这张梁和张宝所带领的应该是一支溃兵之军,但凡事以稳为上,兵危战险,一个不慎,不止是累及三军,恐怕连自己都有可能身死于此,所以曹操改攻为守,结阵。 曹操也相信凭着皇甫嵩和朱儁二人的眼光和战场经验,一旦发现黄巾反贼逃不了,而是被堵在前面与大汉官兵交战,那么无论如何都会再次率兵来援的,哪怕二人的军队已经没有多少战力,也会来的,壮大官兵的声势,减少黄巾反贼的士气都行。 再说了,要是二人领兵前来,那黄巾反贼原本就是溃兵,更是无心恋战,二相夹击,战果必定极为可观。万一颍川已失,皇甫嵩和朱儁被迫从贼,那么曹操要是结了军阵,仍然抵挡不住,也能从容撤退,再寻战机。不得不说,虽说曹操没有皇甫嵩和朱儁那么丰富的战场经历,不过却是读了不少兵书,加上有军略上的天赋,天生对战场的敏锐性令曹操比常人更加容易做出最准备的选择。 张梁和张宝混在溃兵之中,原本打算对方全军冲锋,那黄巾大军也将全部好不容易收拢回来的溃兵押上,来个对冲。 这样逃离眼前这个是非之地的概率就大一些,不想自从大汉官兵阵前闪出一个小将之后,官兵竟然转攻为守,开始结阵,拦在路上。张梁和张宝不得不内心暗暗叫苦,祈祷黄天保护逃过这一劫,千万要逃出去。 第一九八章 吹捧 张梁和张宝现在只想逃出去,活着逃出去,当然要是能多少带回一些黄巾兵马,那更是美滋滋。眼前的官兵却是结起了战阵,张梁和张宝心中无数次问候对面的官兵统领,结什么阵呀,现在哪有什么心情去破阵,破个毛阵。 一心想要逃跑的张梁和张宝无奈只得继续随着大流往前冲去,毕竟后退是死,留下也是死。既然对方结阵了,那就破阵吧,无非就是牺牲多一些,代价大一些罢了。 只要能逃出去,保住了性命,一切都会有的,慢慢再图谋,重整旗鼓,东山再起就是了。黄巾反贼就像一股洪流,缓缓地流入曹操的军阵。曹操军大多将士为了稳住阵型,不被黄巾反贼冲溃了军阵,只好各自紧紧地把守着阵位,由于不能自由发挥,因此折损虽小,伤亡不多,却也收获不大。 不过,坚持就是胜利,果然过没多久,黄巾反贼的后方开始响起喊杀声,似乎也进入了厮杀的白热化阶段。果然是一支溃兵,曹操军的所有军兵闻言都精神一振,战意和斗志也恢复了一大半,厮杀得更勇猛,当然随之而来的是体力和精力大幅的下降。 当皇甫嵩和朱儁衔尾而来的时候,张梁和张宝就知道必须得下定决心,速战速决了。二人不用商议,就直接得出结果,下令全军不再二面作战,无视皇甫嵩和朱儁的穷追猛打,而是直接往曹操军冲去,只要冲过军阵就能逃得生天。 张梁和张宝断臂求生,其实也是战场上最正确的判断和决定。皇甫嵩和朱儁二人所率的军队已经是作战了一整夜,就算完全不理,让二人在后面追杀,又能损失多少兵马呢。只要搞定了挡在路上的曹操军,那张梁和张宝就算是活下来了。 一旦黄巾反贼发起狠来,张梁和张宝为了活命而开始不要命地认真起来,也是很可怕的。皇甫嵩和朱儁见完全被张梁和张宝无视了,只能无奈地感叹了一下。至于曹操则是痛并快乐着,痛苦的是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哪怕是结阵而守,曹操军也是折损极大,不过极大的战功,又令曹操快乐得无视了前面的痛苦。 毕竟,无论曹操收割了多少战功,那都是实打实的,朝中有人会帮曹操运作,完全不用怕会被抹掉或冒认。可惜的是曹操只有五千多兵马,最终还是让张梁和张宝给破开了战阵,突围而去,要是再来二三倍,曹操有信心全部留下张梁和张宝。 曹操估计这一战下来,少说也有斩首万余人,这些首级可都是战功,都是赏赐,至少对那些死去的军兵有个交代。粗略地浏览了一下战场上的战利品,旗幡、金鼓、马匹极多。曹操发自内心地笑了,这一场战打下来,血赚,要发大财了。曹操就差点没忍住要笑了出来,好在曹操较黑,兼之战场关注,倒也没太多人注意到曹操的异样。 曹操看到张梁、张宝死战冲出重围之后,也算是逃跑成功。这回黄巾大军真正的成为穷寇莫追了,曹操下令暂时收兵,开始打扫战场,清点战果,救治伤员等等,吩咐完之后,曹操将军队交给曹仁和夏侯惇负责,自己带上几个亲兵,单独来见中郎将皇甫嵩、朱儁。 “汉骑都尉曹操拜见皇甫将军、朱将军,操引兵前来灭贼,多有来迟,还望恕罪。” 曹操之前在洛阳北部当都尉的时候,是见过皇甫嵩和朱儁的,毕竟天子脚下,容易捉个人问问,可能都是当官的,这一点都不夸张,虽然曹操只是洛阳城的一个都尉,可只要身在洛阳,在他老爹曹嵩的这一层关系之下,宫里的十常侍曹节略微运作一般,曹操还是认识不少人的。 “原来是孟德来啦。要是没有孟德,此战虽胜,却是小胜,孟德前来,我等三人可是无意之中,默契了一把,倒也算是捡了个大功。这都是孟德所赐,要好好感谢孟德一番。” 皇甫嵩笑呵呵地对曹操亲热地表扬了一下,还向曹操行了一个军礼,以示答谢曹操不辞辛苦,前来支援,皇甫嵩和朱儁都没想到曹操这个黑小子居然时机把握得如此地好,竟然在关键时候捡了个漏,成全了他们三人的一场大功。 对于皇甫嵩和朱儁来说,曹操这个人并不陌生,甚至只要前几年在洛阳城待过,都多少听传过曹操的威名,毕竟曹操的名声可不小。虽然曹操的出身可归到宦官一类,然而曹操却是一个异类,不和其他宦官如张让等人为伍,而是选择和士族亲近,和世家亲近。 比如,在洛阳城里,曹操就经常和袁绍、袁术等世家公子哥厮混,彼此的感情还挺熟。当然,这些并不能引起皇甫嵩和朱儁这一类大人物的注意,之所以曹操被二人所知,那是因为曹操完全不顾出身,硬生生地将小黄门蹇硕的叔叔给棒打而死。 这才令洛阳城里无论是哪一派,都感叹不已,明白这个黑小子曹操是真的敢下黑手,惹不起,惹不起。不过,后来曹操就被降了官职,调出洛阳城,淡出了洛阳人的视野之中。皇甫嵩和朱儁也快差不多忘记了曹操这个人的存在,却不想居然在颖川又再次地见面了。 素来与人结好的皇甫嵩见大汉后继有人,后生可畏,还是主动勉力地商业吹捧了一下曹操。其实,到了皇甫嵩和朱儁这样的军职,官居中郎将,身为武将,无论立多大的战功,都已经升无可升了,到了瓶颈,武将的最顶端了,无非就是得到大汉天子的几句口头发扬,一些赏赐罢了。 至于财物,皇甫嵩出身世家望族,并不缺少,朱儁虽出身寒门,却也比较漠视财物,皇甫嵩表现的热情,更多的是想顺手提携一下后辈,结个善缘。朱儁是寒门出身,晋升比皇甫嵩难多了,不热情也是有原因的,却不是针对曹操。 第一九九章 追击 朱儁对谁都是不热不冷的,完全就是一个面瘫,说起来朱儁是个很矛盾的人,一方面朱儁想通过自身的努力,将朱家发展成世家豪族,以此蒙荫后代,绵远流长;一方面,朱儁又痛恨世家豪放对官职、军职的垄断,令他晋升的过程那么痛苦,尤其是在宦官和外戚弄权的黑暗干预之下,朱儁之所以能晋升到中郎将,可说是历经了九九八十一难。 因此,朱儁对曹操的感观也是复杂的,又爱又恨,既觉得曹操是个可造之才,敢举起刀子向宦官下手,又觉得曹操含着金钥匙出生,世家、宦官等等都为曹操铺好了路,仕途十分容易,这“人比人,气死人”,也就顺带不耻一下曹操。不过,总体来说,朱儁对曹操也是没多大意见的,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不偏不帮就是了。 战功,对皇甫嵩和朱儁不重要,可曹操不同,曹操现在只是一个骑都尉,比真正的都尉官职都低,况且骑都尉只是一个虚职,挂名都尉。为了扩大战功,以及缴获的战果不落到皇甫嵩和朱儁的手上,曹操并没想就此停下,驻军扎营,和皇甫嵩、朱儁二人兵合一处,而是打算提出先行离开。 这样一来,战场上的所有缴获都是曹操一个人的,而且还能考虑一下是否继续去追击张梁和张宝,多捡几次漏,说实在的,曹操突然觉得外放为官,并不一定是坏事,比如现在就极好,再多几次,哪怕天子传檄,让曹操继续回洛阳当北部都尉,曹操还得考虑考虑了,然后十动然拒。 于是,曹操虽黑,却是笑如春风地向皇甫嵩和朱儁行了一个后辈礼,毕竟此时此地,行什么礼,都不是很恰当,干脆就来个后辈礼,军礼不行,曹操又不是皇甫嵩和朱儁的直属部将,拜见礼也太随意,这里可是战场呢。好在皇甫嵩和朱儁岁数都较大,曹操也算有急智,就当向长辈问安咯。 面对皇甫嵩的笑谈,曹操更加不敢托大,赶紧回道: “食君之禄,为君分忧,领兵杀贼,为国尽忠,是大汉每个有志之士都会做的,更何况操有军职在身,原就是份内之事,皇甫将军这样说,可是折煞我也,愧不敢当。” “禀二位将军,黄巾虽逃,然久战之后,气力衰减,必定脚程不强,潜速不快,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除贼务尽,穷寇不留,末将请命,愿率兵继续追击黄巾反贼,反贼一日不除,我军便一日不返。” 曹操这些话,可就半真半假了,曹操有心杀贼建功那是真的,毕竟仕途中人,说不想升官发财,鬼都不相信,不过曹操的除恶务尽理论,就是心虚得多了。 曹操急急的想去追张粱和张宝,更多的原因是不想留下来和皇甫嵩,朱儁等人一起平分战利品,想独吞战果,之所以摆出这幅大义的架势,就为了让皇甫嵩和朱儁没有理由强行留下曹操。 现在整个大汉,满地的黄巾蛾贼,曹操却想凭着骑都尉的一官半职替汉帝来个除恶务尽,极有种“赚着白菜钱,操着皇帝心”的即视感。不过,吃的盐多过曹操走的路,皇甫嵩和朱儁自然是明白曹操心中的小九九,却善良的不愿揭穿。 废话,要是皇甫嵩和朱儁的军队打了整整一夜的战,还有战力的话,刚才怎么可能让曹操专美于前,而不是一起平分秋色。 况且皇甫嵩和朱儁的军队哪怕恢复了战斗,也没可能陪着曹操到处疯跑,去野去浪,难道隐川郡城不要了不成?辛辛苦苦守了那么久,怎么会随意放弃。 “孟德赤胆忠心,高义勇猛,真乃英雄豪杰也。老夫和公伟老了,跑不动,我等所领军兵皆已苦战一夜,恐无力再追,宜暂先回城休养恢复,待来日再挥兵前去鄛贼。” “孟德兵精战勇,且引兵自去追击,放心大胆的干,大汉始终都是要你们这些年轻人来守护,未来的战场是属于你们的。” “若是孟德引兵去追,事有万一,莫要担忧,老夫和公伟都会接应你的,退回隐川城就是了。” 既然对方不愿和皇甫嵩、朱儁这二个老头儿在一块,皇甫嵩也就图个大度,拼命送顺水人情,反正动动嘴皮子的事,又不用掏一毛钱,何乐而不为呢。 万一将来曹操得势,有了这一层关系在,那在朝中又多了一个助力,人多好办事嘛。 “多谢皇甫将军、朱将军,今日之恩,操感激不尽,来日有机会必当厚报。” “事不宜迟,操这就领兵前去追击贼兵,二位将军,告辞,后会有期。” 曹操也没料到皇甫嵩会这么好说话,虽然朱儁一直黑着脸,不过曹操能感知到朱儁对自己并不厌恶,朱儁没有敌意,只是不苟言笑罢了。因此,曹操也承皇甫嵩和朱儁的情份。 作为一个有心上位的人,曹操一直都在努力摆脱出身宦官的影响,力图走进世家望族,文人武将的世界,成为一个根正苗红的宿将、名将。对于皇甫嵩和朱儁的认可,曹操很感激,很意外。看来,当初棒打致死蹇硕的叔叔,这件事虽被降职,但一点儿也不亏。 不过,皇甫嵩和朱儁的这份人情,曹操领是领下了,当下却是自身太弱小,还是得以壮大自身为主,曹操并没有头脑一热,不理智的来一句“战利品不要了,权当答谢二位将军的厚爱”,而是向皇甫嵩和朱儁又行了一个礼。 曹操转身离开,传令曹仁和夏侯惇加快打扫战场,清点战果,然后拔营,继续前去追击张梁和张宝。曹仁和夏侯惇对军务都很有一套,很快就清点统计出来了。 竟然光黄巾反贼首级就有万余,军旗三十幅,金鼓十面,武器盔甲八千套,至于粮草辎重,更是丰富,足足有好三万石,够曹操军吃个几月半年的了。俘虏也有,满地都是大量跪降或呻吟在地的降兵。 第二零零章 星夜 那些降兵,虽然曹操也很眼红,想据为己有,纳入帐下,毕竟稍微训练一番,又是大量的军兵,不过曹操知道做人不能太贪,贪则误事,自己吃肉,也要给别人留口汤,才是正理。 曹操只好令人急急的打包能带走的东西,然后火速地拔营离去,领着军兵,循着张梁和张宝离去的方向追去。 曹操明白,只要能追上黄巾反贼,那么刚才的战果,还会再拥有,一次,二次,甚至是将自己的军队培养成庞然大物也是有可能的。于是,曹操狠下心,令全军交给夏侯渊统领,要求不计一切代价,快速前行,赶上张梁和张宝。 曹操完全不顾军队刚刚才打了一战,他知道夏侯渊自然有办法,提高全军的速度,要论厮杀战力,那夏侯惇最强,要论领兵布阵,曹仁的能力最佳,可要是行军赶路,夏侯惇加上曹仁都比不上一个夏侯渊。 果然曹操的军队交给了夏侯渊统领,就是不一样,夏侯渊领军,看似毫无章法,却暗含玄机。夏侯渊能够令全军军兵分成三部分,仍然是前军、中军和后军,但一直保持全程高速行军赶路。 比如,前军领头,用尽全身力气往前跑,直到实行是跑不动了,快到人体的极限了,才退下来,并且缓慢地退为中军,而由中军接力做为领头的前军,继续极速前行,而精力最为充沛的后军则是开始热身,越过从前军退下来的中军,使中军彻底变为后军。后军移位到了中军,一旦热身完毕,就会冲刺,接替退下来恢复的前军,以此循环,等于全程都在快跑中赶路。 这样的好处,是避免全军冲刺一阵之后,必然停下来歇息,然后再重新启程,一个是耽误时间,另外停下来再重新起跑也比较难。夏侯渊的这种赶路方法,甚至时间急迫的时候,可以命令后军边跑边进食,以此直接减少停下来埋锅造饭的时间。 曹操军前脚刚刚离开,刘备军就赶到了战场。刘备看到战斗已经结束,不由感到惋惜,又来迟了一步,心情低落些,不过还是强行打起精神,强颜欢笑。刘备还打算靠这次来颖川混点便宜呢,现在看皇甫嵩和朱儁的军兵在打扫战场,内心本来就眼红无比,岂有空手而归的道理。 刘备自认也是大汉的正规军,不问自取,一下子就领兵加入打扫战场的行列,哄抢战果,刘备觉得自己脸皮虽厚,却也做不来这事。于是,只好派人前去通报皇甫嵩和朱儁,先行来见皇甫嵩和朱儁。 皇甫嵩和朱儁刚刚送走曹操,又接到通报,说来了一员小将,乃是援军。皇甫嵩和朱儁对视了一眼,好像在互相询问:今天是吹什么风,怎么这么多援军。 既然援军到来,皇甫嵩和朱儁身为主人,自然得尽尽地主之谊,见上一见,略为招待,不能失了礼数,二人也挺为好奇,来者会是谁,居然在这个关键时候挺身而出,愿意前来施援解围。 “汉室宗亲涿郡刘备刘玄德拜见两位将军,奉恩师卢植卢中郎将之命,率兵前来颖川相助破贼,还望两位将军能够不嫌弃,留我等在帐前听命,允许我等一起为国尽忠,为君分忧,为破贼出力。” 刘备不愧是八面玲珑之人,区区的几句话,经过刘备的口中一修饰,仿佛就舌绽莲花,令人听了余音浇梁,极为舒服。刘备这简短的几句话中,可透露的内容却是不少。 首先,点明了刘备的身份不低,汉室宗亲,也就是关联来关联去,刘备这人可能和老刘家关系不浅,极为渊源,身世背景强大,得罪不起。其次,刘备提出了是奉恩师卢植之命,卢植是什么人,那是大儒,那是武职之中的中朗将,而刘备却是卢植的学生,说明要么有学识,要么军略天赋极强,不然以何德何能成为卢植的学生。 毕竟,人的影,树的名,卢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好招牌。再次,刘备的姿态摆得极低,是率兵前来相助,求皇甫嵩和朱儁给个机会,一起杀贼,表表心志,而不是直接说是来解救你们颖川之围的,要是那样说的话,恐怕皇甫嵩和朱儁也就没和刘备继续交谈的兴趣了。 刘备知道卢植那儿留不下了,也就顺势给皇甫嵩和朱儁下个套,说让二老要是不嫌兵少将寡,那就留下在帐前听用吧。其实,刘备是真心想找些大靠山,大背景抱抱大腿,最好是能在不没收刘备的兵权前提下,收留刘备一阵子,替刘备养养军兵,练练军力。 “原来是子干的学生,玄德辛苦了,可惜是枉费了子干一片好心,眼下黄巾反贼已被老夫和公伟用火攻之计,烧了一个底朝天,那张梁和张宝趁乱苦战得脱,率领残部刚刚逃走,那骑都尉曹操曹孟德正领军尾随黄巾反贼之后,追击而去。” “若是玄德有心,可引兵一同前去追击黄巾反贼,如若不然,如今贼已败散,则可引军回去向你老师复命。老夫要是没有猜错,那张梁和张宝势穷力乏,缺衣少食,必定会去广宗郡城那儿去投靠张角,合兵一处。” “玄德不妨领兵回去广宗,一来替老夫和公伟向子干道谢,你也好复命;二来那张梁和张宝领着残部到了广宗,势必会加强黄巾反贼的军力,恐怕子干更加难以支撑。老夫认为玄德可即刻启程,星夜前往广宗郡城,相助汝师。不知玄德意下如何?” 皇甫嵩虽然笑意吟吟,说出的话却是字字诛心,刘备军新到,既不请进颖川郡城内休整歇息一下,也绝口不提给刘备军补充粮草辎重等话题,刘备军辛苦赶来颖川,那是茶没得喝,宿没得住,就连一些返程的脚路费,皇甫嵩和朱儁也不舍得给刘备。 甚至是要刘备即刻星夜返道前往冀州广宗郡城,回去找自己的老师复命,讨功去。简直是寒心。 第二零一章 星夜前往,卢植让刘备走,也是这样要求,眼下皇甫嵩和朱儁虽然笑着说,可也是同样的意思。刘备感觉内心好苦,就像个没人要的孩子一样,四处没有依靠。 这其实也是有理由的,虽然感受到好友卢植派军相援的好意,但皇甫嵩和朱儁并不好忽悠。卢植的学生,没有一百,也有五十,自然是不会太过重视,毕竟皇甫嵩和朱儁跟卢植本身就是同辈好友,不分大小。 至于汉室宗亲,别说刘氏得天下建立大汉之后,已是传了几十代了,人员复杂不说,皇甫嵩和朱儁也没想凭借刘备的身份去图谋什么,甚至二人还对现在老刘家的汉帝颇有怨词,也就更不会给刘备太多好处,能有好脸色就算不错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现在颖川已经没有黄巾反贼了,留下刘备军一点儿用处都没有,将刘备军引入颖川只会无故弄来更多的麻烦,刘备军少说也有上千兵马,人吃马嚼的,皇甫嵩和朱儁又不傻,哪里愿意凭白替刘备养军。 既然如此,还不如直截了当,不请刘备进颖川城了,将刘备打发了省事,反正皇甫嵩和朱儁的身份地位摆在那儿,更是年长刘备许多,可说种种碾压,那还不如任性地怎么弄都行,区区一个白身的刘备,哪里值得像刚才的黑小子一样,卖个顺手人情。 曹操,人家好歹是个骑都尉,且曹操的身世背景,也是知根知底,卖曹操个面子很有必要,至于刘备嘛,看着是有点奇人异相,不过未有功名在身,尚没官职在仕,保持友好已经是很克制了。 不过,皇甫嵩和朱儁低估了刘备的厚脸皮,哪怕明明已经是暗中示意让刘备滚了,刘备却是假装听不懂,而是继续说明不能走的理由。 “回将军,恩师派我等前来颖川,备所领的只是先锋军,负责前头打探。后方不远,尚有另一位将军率着大军前来相助,待那将军到了,我等再商议一番,若是那张梁和张宝所领的黄巾残部逃回广宗,自然是要引军回去相助恩师,诛杀逆贼,保民平安。” 刘备直接推说是大军还在后面,等赶到了再说。要是诸葛亮也愿意灰溜溜就走,那刘备也不好继续赖在这儿,只能打道回府了。 反正刘备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要是让刘备什么好处都没捞到就走,刘备怎么会心甘情愿。你们看不起刘备是吧,那刘备就让更高身份的诸葛亮来和你们谈,看到时还能一毛不拔就赶人走。 刘备内心不断的腹诽皇甫嵩和朱儁,又祈祷诸葛亮能够快些赶来,帮忙站场子。好在诸葛亮并没有让刘备等太久,毕竟之前远远地听到喊杀声,那都是真的。 万一真的前方有厮杀,诸葛亮也不愿故意拖迟全军行军速度,只不过诸葛亮不愿冒进,正常进军摆了。骑兵的速度本来就比步兵来得快。刘备到达皇甫嵩和朱儁那儿不久,半个时辰左右,诸葛亮也来到了皇甫嵩和朱儁的面前。 皇甫嵩和朱儁看到来人居然是一个四五岁的娃娃,只觉不可思议,这年头莫不是谁都能领兵了么?难道打仗变得那么容易?这是谁家哪处的将行军打仗当成儿戏,完全不顾军中将士性命,将兵权交给一个娃娃? 皇甫嵩和朱儁是不满的,但也觉得今天十分奇怪,原本火攻没错,大风没错,天时地理都没算错,却不想以为没有援兵,大大的错了。不止有援兵,而且一来来三个。 早知如此,这一战就不会打得这么草率了,要是皇甫嵩和朱儁分散兵力,将黄巾反贼包围起来,力图全歼,那么随着曹操和诸葛亮、刘备的陆续到来,那张梁和张宝还不得永久留在这儿,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在皇甫嵩和朱儁愣神的时候,诸葛亮却是下了马,向皇甫嵩和朱儁优先行起礼来,并自报家门,道: “拜见二位将军,前议郎蔡伯喈公门生,泰山郡丞诸葛珪之子诸葛亮奉泰山张太守,卢中郎将之命,前来杀贼,行援来迟,还望将军降罪。” 诸葛亮却比刘备要聪明得多,自报家门的同时,将自身军兵先站队,表示是来杀反贼的,就是来晚了,按照军法惯例,是要治罪的。 老奸巨滑的诸葛亮说虽然是这样说,但谁会傻到真的会治罪援军,真搞了以后谁还愿意当援兵啊。毕竟好心来相救,而且皇甫嵩和朱儁的确是安全了。 只不过诸葛亮这样说,等于是将自己定位为皇甫嵩和朱儁的手下,说明诸葛亮奉是奉了一大堆人的命令来的,可到了这儿,就是皇甫嵩和朱儁的手下了,一下子就能获得皇甫嵩和朱儁的好感。 更何况诸葛亮报家门的来头不小,蔡邕蔡伯喈的学生,那是敢于正面直刚宦官和外戚的大儒,太守张奉那也是一方文人,一地郡守,至于郡丞诸葛珪,虽然皇甫嵩和朱儁没听说过,但能当郡丞,多少也有些才学。 诸葛亮可以说是标准的世家出身,望族背景,官家子弟了,而且都是文职类,非武职类,大汉文官比武将吃香多了,是以士大夫共治天下的理念占优。因此皇甫嵩和朱儁对诸葛亮的态度要好一些,皇甫嵩和朱儁也是人老成精,懂得“人敬三尺,我还一丈”的人情世故。 依然是老好人皇甫嵩打头阵,和蔼可亲的笑道: “诸葛公子远道而来,助阵杀贼,何罪之有。公子虽小,却志比天高,老夫观公子一表人才,领军有度,举止有仪,不愧是蔡伯喈的得意门生,想来长大必定成就非凡,前途无量,有伯喈的风范。” “伯喈现居何处?近来可好?洛阳匆匆一别,已是多年未见了。以前在朝堂之上,伯喈的为人气节,真令人钦佩。如今想来,都觉热血沸腾。” 皇甫嵩变脸起来,也是脸皮极厚,之前曹操是宦官之后,皇甫嵩身家清白,不宜结交过多。 第二零二 拒绝 后来,又是白身的刘备,引不起皇甫嵩和朱儁的重视。可诸葛亮的到来,就不同了。武职粗鄙,皇甫嵩和朱儁一直都在往文人儒士的方向紧靠。皇甫嵩还好些,至少出身不差,朱儁出身寒门,受了无尽的白眼,深知结交文人雅士的重要性。 有时候,那些名士大儒的一二句话,就能让人少奋斗十年。所以皇甫嵩和朱儁说不羡慕已是大儒的卢植,那都是话不从心,假得很。当初,卢植的老师马融给了卢植很高的评价,这让卢植少走了很多弯路。 面对皇甫嵩和朱儁纡尊降贵的友好,诸葛亮也全单照收,不过却是紧守礼仪,谦逊有佳,只见诸葛亮朗声回道: “恩师现居泰山,一切安好,劳烦将军挂念了。跟在恩师身边学习,时常听恩师提起,皇甫中郎将和朱中郎将军略无双,神机妙算,实乃我等后辈学习的楷模,还言若有机会在皇甫将军和朱将军身边学习一二,必定增益无限,进步神速。” 诸葛亮以前在东吴,曾经舌战群儒,口绽莲花,自然学了一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察言观色,知书达礼这些早已难不到诸葛亮了。 既然身为前辈的皇甫嵩和朱儁都能拉下脸来,对诸葛亮示好,那作为后辈,理应回敬,更是要将皇甫嵩和朱儁高高捧起,这才是人际交流之中的有来有往,宾主皆爽。 接下来,诸葛亮完全收起廉耻之心,无视在场人员的内心震撼,直接将皇甫嵩和朱儁不断吹捧,将二人吹得堪称三皇五帝,常胜将军,力压孙武等等,弄得皇甫嵩和朱儁听着舒服,面上腼腆,偏偏没人敢指摘诸葛亮。毕竟,童言无忌嘛。 且诸葛亮在那儿骑着水牛在天上飞,周围也没外人,又不是当事人自卖自夸,也就理所当然,大家忍忍就过去了。 “诸葛贤侄,舟车劳頓,远道而来,虽黄巾反贼已败退,然将士疲惫,战马瘦弱,且随老夫先回颖川城内休整一番,也好歇息休养,顺便为老夫和公伟讲讲,你的老师伯喈的情况和子干那边的战事如何了?” 皇甫嵩和朱儁也是要脸的,虽然任由诸葛亮在那天花乱坠地奉承,也是没什么大碍,可在场的就属皇甫嵩和朱儁身份最高,年岁最长,这根本没办法长脸啊。于是,皇甫嵩为了阻止诸葛亮滔滔不绝地胡吹,赶紧邀请诸葛亮率兵进城休整,入了城内之后再说。 一旁的刘备闻言差点忍不住要破口大骂,大忿皇甫嵩和朱儁的特别对待,同样都是前来的援军,凭什么你们就千邀万请诸葛亮进城养军,而刘备之前到来,却是丝毫不提回城,甚至还让刘备继续星夜赶回去,回到卢植那边去。刘备一想到星夜前往,内心就生气不止,好在注重掩饰,讲究修气,最终还是保持住了笑脸,权当什么都没发生。 废话,跟着诸葛亮进城内,混吃混喝,比什么都重要,至少比面子重要,万一进城,能骗到一官半职,或是将军队坐大,那还不是美滋滋。 不过,皇甫嵩和朱儁想让诸葛亮领军进城,诸葛亮却是不愿意了。若是入城,难免会有更多的应酬,诸葛亮不愿将时间浪费在白白的驻城之中,就真想驻扎城池,那还不如直接回兖州泰山,这样还过得舒坦一些。 毕竟,泰山有蔡文姫在,有蔡邕在,最重要的是有家人在,而且诸葛亮也有心带张宁回泰山,安置在府内,所以黄巾反贼没有围城了,诸葛亮也就对颖川失去了兴趣,才不愿和皇甫嵩、朱儁这二个只懂带兵打仗,不懂风花雪月的糟老头待一块呢,忒不舒服,不痛快。 诸葛亮表示得大义凛然,中气十足地拒绝皇甫嵩和朱儁的善意邀请,笑道: “回二位将军,小子初掌兵,寸功未立,逆贼待诛,实是不敢让全军休整歇息,以免弱了军志,失了士气,如今黄巾反贼四处流窜,小子不才,愿率兵穷追猛打,势必将造反的黄巾反贼贼首全数诛杀,若不然,则永不回军。” “将军好心,拳拳盛意,亮只好铭记在心,无以为报。然黄巾反贼极可能折路而返,投靠广宗贼首张角,还望将军能恩准,许我引兵回广宗,向卢中郎将示警,助其一臂之力,共同破贼。” 诸葛亮的拒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诸葛亮觉得拒绝入城,合情合理,并无不妥。而一旁的刘备却是听得目瞪口呆,这诸葛亮竟然给拒绝了,拒绝了。 皇甫嵩邀请入城,那代表什么,代表足够的后勤补给,足够的军营驻地,足够的军资器械,可惜就被诸葛亮三言两语就给拒绝了。刘备又遭受了重击,暗暗直叹心好痛,活着好难好累。 皇甫嵩也被诸葛亮的话给雷得一脸懵逼,这是被拒绝了么?果然是年少无知啊,白白赠送的好处,都不愿要,不愧是蔡伯喈教出来的好学生,一样的刚直不阿,正直无比。 瞧瞧,简直是高下立判。宦官出身的曹操生怕被皇甫嵩和朱儁抢了战果,二脚一抹油,溜得比兔子还要快。至于刘备更是不堪,没有功名的白身不说,怎么撵都撵不走,让刘备回军支援自己的老师卢植都不愿意。 诸葛亮就不同了,无论是替父出征,还是求学于蔡邕,甚至是忠军之事,不贪小便宜,这些都让皇甫嵩和朱儁惊讶而侧目,连连感慨英雄出少年,名师出高徒。 不过,诸葛亮的客气,更加让皇甫嵩和朱儁不敢马虎随意,毕竟和文人雅士结交,人人都愿意,但也是最麻烦、拘谨的,稍有不慎,就会落下话柄,使名声和威望受损。 皇甫嵩略略一想,刚有对策,却被朱儁抢了先,比较沉默寡言的朱儁内心比皇甫嵩更迫切想得到文人雅士的认可。虽然,诸葛亮年岁极小,可诸葛亮能作为亲近蔡邕的一根线。因此,朱儁少有的抢先开口了。 第二零三章 折返 朱儁不善于言语,直接开门见山对诸葛亮说道: “诸葛贤侄一心为国,急于杀贼,其志凌天,既然不愿入城休整,耽误时日,那老夫和义真虽有心款待贤侄,却也不愿强留,如此老夫也助贤侄一把,全当略表杀贼之心志,还望贤侄莫怪我等招呼不周。” “颖川刚经大战,别无他物,倒是击败黄巾反贼,收获良多。贤侄身为伯喈的门生,就以一个月五千兵马的粮草辎重供应,外加二千青壮俘虏作为征用民夫,负责押运物资,送与贤侄,权当我等给贤侄的见面礼,些许薄礼,还请笑纳,万勿推辞。” 想不到朱儁竟然这么大方,举手之间就送出如此大礼,况且朱儁与诸葛亮才只是首次见面,之前彼此并没有交集和人情来往。 除了皇甫嵩老神在在,不说诸葛亮听了大吃一惊,旁边刘备更是差点跳了起来,眼巴巴地望着朱儁,希望朱儁人傻钱多,也送刘备一批军资,可惜朱儁却再无下文。 “长者赐,不敢辞。亮替泰山泰平军全军上下军兵感谢朱将军的厚赐,必定借此之助,奋勇杀贼,以报将军提携扶持之情。” “事不宜迟,二位将军,亮还需率兵回广宗郡城,战事如火,早些回去,说不定还能为卢将军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就不在这儿叨扰将军了,就此告辞,他日再登门造访。” 诸葛亮当然笑纳啦,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而且朱儁和皇甫嵩的示好主要还是看在蔡邕的份上,面对这些实打实的军资,诸葛亮岂会客气。 现在的泰平军虽说表面一切皆好,用度充足,可光靠仅仅之前的二千多军兵,恐怕难以应付即将到来的乱世。适当的扩军在所难免,诸葛亮早有这个心理准备,因此再多的军资物资,诸葛亮都不会嫌弃,多多益善,厚着脸皮收下就是了。 跟着诸葛亮混口饭吃的人,也越来越多,这就像个开始彭胀的气球一样,既让诸葛亮感到实力的提升,同时也让诸葛亮感到有压力,养不起啊。先是老丈人张角为了女儿张宁,赠送的三千黄巾军兵,现在又有朱儁的人情,诸葛亮的军中再添二千多青壮,这些在替诸葛亮出力,也都需要诸葛亮花费大量军资钱财去培养。 诸葛亮也不再矫情,向皇甫嵩和朱儁告退后,赶紧吩咐陈宫和邓茂率泰平军军兵,帮忙打扫战场,听从皇甫嵩和朱儁的安排和调度。不多拿,不私藏,泰平军的配合和高效令皇甫嵩和朱儁也觉得这笔人情送得不亏,更加心甘情愿。 不过,刘备就不好过了,在得知诸葛亮和刘备不是一伙的,只是机缘巧合,一起来颖川支援的义军罢了,皇甫嵩和朱儁就更不重视白身的刘备,幸亏看在好友卢植的份上,倒也没为难刘备,让刘备难堪。 况且刘备表现出来的性格实在是太好了,总是笑脸迎人,如沐春风,为了打发刘备,不让刘备厚着脸皮一直在颖川逗留,也算给卢植一些薄面,资助下卢植的门生,皇甫嵩和朱儁终是松口,答应愿意赠送刘备军三日的口粮,多了没有,还让刘备在诸葛亮启程的时候,一起离开。 哪怕如此,刘备依然喜出望外,连连答谢。三天的口粮,有总比没有的好,也算是多少有些收获,此行已是不错了。毕竟,皇甫嵩和朱儁对于刘备来说,高高在上,也没有义务一定要为刘备军提供粮草。 按照礼节,诸葛亮得到皇甫嵩和朱儁的补给后,决定还是先回军再说,毕竟颖川的皇甫嵩和朱儁跟蔡邕的交情可说一般,顶多就是同朝为官罢了,诸葛亮不愿在这里停留太久,怕节外生枝。 很快,陈宫和邓茂对军中事务也是娴熟,就把一切准备妥当,于是,依然是刘备军打头,诸葛亮军垫后,原路折返,不同的是诸葛亮军多了条尾巴,二千多的黄巾青壮俘虏押着粮草,扛着辎重,以待罪之身,紧紧尾随之后。 日子又开始在行军赶路之中,闲下来了。诸葛亮是无所事事,觉得还不如引军回去泰山算了,至少吃得好,睡得香,有张宁和蔡琰相伴,红袖添香,比在外面到处乱逛来得好太多。 刘备虽心有不甘,可刘备知道就算回到老师卢植那儿,也是不受待见,想到这就无精打采,也不要求军兵急行军了,怕粮草用完,刘备就只能遣散将士了。 诸葛亮在军旅路途之中,虽觉辛苦,却不寂寞。这不,诸葛亮正和陈宫、邓茂等人在商议泰平军的扩军和发展事宜,就听到军帐之外,张宁急匆匆地闯了进来。 其实,一开始张宁对于诸葛亮要去哪,带着她去哪都是漫不关心的,反正只要离开广宗郡城,帮助她父亲张角减少些守城压力即可。所以,张宁咬着牙,陪着诸葛亮四处奔波,苦是苦了些,倒也还能接受。 可是这几天,张宁无意之中,听到原张角派来保护她的那些黄巾军兵谈起,言及诸葛亮准备带着全军回到广宗郡城,这下张宁就不淡定了,不是说得好好的么?答应带着张宁离开广宗,助张角减轻压力,这怎么又领兵赶去广宗郡城了,是不是诸葛亮反悔了? 张宁的内心很多疑问,又不愿对诸葛亮胡乱猜想,毕竟父亲张角将她托付给诸葛亮,素来心地善良的张宁,心里藏不住事,也就一路闯进来,想寻到诸葛亮,问个明白,弄弄清楚。 当张宁冲进诸葛亮的军帐之中,发现里面不止有诸葛亮,还有陈宫和邓茂等人,倒开始后悔自己的莽撞和无礼了。 不知所措的张宁一时之间不懂该如何开口,害怕直说,会让诸葛亮难堪,到时直言喝斥女儿家不要插手军中大事,那就不好了,也伤了彼此渐渐升温的感情,于是张宁紧张得忤在那儿,满脸羞红,却是一言不发。 张宁在那儿捉着衣角,欲言还止,实是为难陈宫和邓茂等人了。 第二零四章 搏美人一笑 好在陈宫也是有急智的人,一瞅张宁那模样,就知诸葛亮小俩口怕是有悄悄话要说,不行,得赶紧撤,不能继续待在这儿当电灯泡。于是,陈宫麻利地站起身,整理了下衣服,然后向诸葛亮施了个告退礼,道: “主公,行军打仗,整饬军队,并非一朝一夕之事,也非一日之功,宫突然想起尚有其他要事,急需处理,先行告退了。” 陈宫巴不得早点脚底抹油,溜之大吉。陈宫在看到诸葛亮点头应允之后,又向张宁行了一礼,打完招呼,才款款的退回营帐,不参与诸葛亮的家务事,正好回去歇息一阵,偷个闲,睡个懒觉。 陈宫为自己的临时应变感到满意,心情愉快,可营帐之中的邓茂就如坐针砧,如火中烧了,身为武将智谋有限,看着陈宫三言两语就能告退,拍拍屁股走人,邓茂超级羡慕的,邓茂想了很久,要找个好些的理由,却发现最终什么都想不出来。 事态紧急,邓茂也不管不顾,豁出去了,站起身来,学着陈宫的做派,说道: “主公,茂之前一不小心,吃多了,如今肚子有些气胀,急需如厕,就不打扰主公了,先行告退。” 说罢,邓茂不等诸葛亮同意,草草地又向张宁行礼,便急急地出了营帐,直到出了营帐,邓茂才心神一松,全身舒泰,不再遭受无声的煎熬,虽然借着放水,屎遁,听起来十分不雅,但至少是逃了出来。 至于别的,邓茂更不在意,他学不来陈宫那种文人雅士的作派,谁让邓茂是粗人一个,所以言语粗鄙也是情有可原。邓茂相信诸葛亮是做大事的,不会在乎这些小细节,张宁更不会为邓茂生气,怎么说,邓茂也是张宁的旧部。 待陈宫和邓茂都溜走之后,诸葛亮见张宁如此姿态,知道免不了要一頓责问,哄哄就是了。本着好男不与女斗的思想,诸葛亮关切的先开口了,不愿让张宁继续矜持下去,气氛太过僵持。 “宁儿,怎么了?这么急匆匆地找我,可是有什么要事?是谁惹你生气了么?亮哥哥帮宁儿出头,直说无妨。” 诸葛亮生怕语气重了些,万一吓到了张宁,令那三千黄巾军兵军心不稳,来个炸营,那诸葛亮可就没地说理去了,况且女人是用来疼的,诸葛亮也不愿和张宁的关系恶化,有什么事说开了就好。 只要张宁不是让诸葛亮叛汉去投靠黄巾反贼,那诸葛亮觉得无论是什么事,不涉及底线和原则,还是可以答应张宁的。 毕竟张宁和蔡琰不一样,蔡琰是因为要待在自己的父亲蔡邕身边,才有机会和诸葛亮在一块,张宁却是诸葛亮亲自虏来的,并且千辛万苦缴获芳心的,诸葛亮也很珍惜张宁。 “亮哥哥,宁儿不是故意要闯你的军帐,事前并不知道亮哥哥和陈将军、邓将军在谈事,宁儿只是心急,这才冲进来找亮哥哥。” “宁儿听军中将士无意说起,说亮哥哥又要率军回广宗郡城,这是真的么?不是说好,不在广宗和父亲对垒的,为何又要回去?宁儿心中不解,才冒昧前来询问亮哥哥,还请亮哥哥不要生宁儿的气。” 张宁真诚无比,行军打仗的事,张宁并不感兴趣,可诸葛亮又要率军回去广宗郡城,围城而驻扎,给张角造成威胁,那张宁就担心和紧张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张宁是一万个不情愿让诸葛亮和张角在一块对阵,无论死伤哪一方,都不好。 当然,张宁来找诸葛亮对质,更重要的是验证一下诸葛亮是不是反悔了,变成反复无常的小人。毕竟张宁和诸葛亮认识的时日不长,就算相识已久,人心隔肚皮,也难防有些人为了追求权力,各种背叛,各种阳奉阴违。 张宁没有时时刻刻待在诸葛亮的身边,就怕诸葛亮年岁太小,容易改变,导致出现张宁不愿看到的局面。张宁还是希望诸葛亮给她好好解释解释,证明张宁托付终身的人是可靠而坚定的,而不是反复无常,变化多端的不靠谱。 “宁儿,是有这样的事,我是领军回广宗郡城,然而却不是为了回去对付岳父大人,而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替那卢植传信带话罢了。” “况且,出门在外这么久,就算要回兖州泰山,那也得经过广宗郡城啊,宁儿,你放心,既然答应了你,答应了岳父大人,就不会再反悔,更不会做出什么令你伤心的事儿。” “宁儿,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千里姻缘一线牵,我岂会不珍惜你,不重视我们之间的感情?放心好了,我答应宁儿,就算不得已要派兵攻打黄巾大军,我也决不赶尽杀绝,而是给他们一条生路,善待俘虏。” “毕竟,我有了宁儿,比什么功名利禄更重要,宁儿一定要相信我的一片真心,满腔爱意。” 诸葛亮滔滔不绝地拍胸脯表态,不断地证明自己对张宁的爱,是如假包换,是坚如磐石,是情比金坚,是矢志不渝,在抒情的同情,还夹杂着对张宁的美貌赞扬,直说得张宁羞得耳根通红,娇嗔不已。 事实上,从前的诸葛亮就不通男女之情,少有打情骂俏,可再世为人,诸葛亮就格外重视家庭,重视亲情,眼见张宁早晚是诸葛亮的内人,诸葛亮也不愿让张宁受委屈,而是希望张宁开开心心,心甘情愿地待在他身边。 诸葛亮不得不拿出排兵布阵的认真,舌绽莲花的效果来哄张宁开心,搏美人一笑。哪怕,诸葛亮所说的话言过其实,或者儿女情长费时极多,诸葛亮也觉得值得,毕竟一家人最重要是充满信任的在一起,而不是计较出个输赢胜负。 “油嘴滑舌,没一句实话,也不害臊,不理你了。” 赞美的话,张宁也是爱听的,就是诸葛亮肆无忌惮地说出来,张宁却是害羞、腼腆得不行,生怕继续待下去,诸葛亮就要说到生儿育女了,张宁赶紧丢下一句俏皮话,跑开了。 第二零五章 诬陷 诸葛亮见张宁害羞地跑开了,凭着张宁最后善意的责备,诸葛亮就明白张宁已经是安抚成功了,应该不会再胡思乱想,以为诸葛亮是要带兵回去打张角了。 曾几何时,指挥千军万马,猛将无数,谋士扎堆的至高军师,蜀汉丞相,居然要沦落到哄女人开心,诸葛亮内心愉悦,笑了笑,不免自嘲下自己。 不过这样甜蜜的生活,诸葛亮也很喜欢,以前渴望,却从来未曾有过的感觉真好。 时光如梭,诸葛亮和刘备各领一军,缓缓的回广宗,原本诸葛亮还向皇甫嵩和朱儁打听诸葛诞的下落,毕竟诸葛诞正是在颖川郡当舞阳县县令,想和诸葛诞聚聚,看看自己的表兄弟诸葛诞是否安全,顺便聊聊一些后续的计划。 却从皇甫嵩和朱儁那儿得知,颖川自从黄巾反贼围城之后,形势多变,一开始是黄巾反贼势大,攻陷了好几个郡县,后面皇甫嵩和朱儁组织,开始防守时,黄巾反贼就节节失利了,更有些郡县自行地组织反击。 眼下黄巾反贼新败,皇甫嵩和朱儁也不知诸葛诞的去向,大战刚息,很多消息都未能传递,也就不知舞阳县县令诸葛诞的生死,现居何处。若有消息,定当知会诸葛诞一声,令诸葛诞回信报平安。 诸葛亮只好作罢,毕竟乱世已启,在洪流之中,很多人没有选择,随波逐流,诸葛亮仅能默默地祝福诸葛诞了。不过,诸葛亮也不是特别担心,毕竟有徐盛帮忙诸葛诞,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 时间就像手中的沙子,越握紧,流逝得越快。诸葛亮和刘备各率一军,虽无刻意赶路,但行程并不慢,大概过了七八天,已是到了颖川和广宗的一半路程,眼见就要到了冀州地界。 山地多转,行军艰难,诸葛亮和刘备引兵行进,忽见前方有一簇兵马,人数不多,大概百人左右,高举大汉旗帜,一看就知是大汉军兵。唯一惹眼的是前进的军队正中间,护送着一辆槛车,槛车之中枷锁及身之一人。 诸葛亮和刘备原想井水不犯河水,既然碰到官兵押送犯人,那就各行各道,互不打扰,相安无事即好。于是,仍然是催马缓缓而行,慢慢而走。待快与那槛车交错之时,诸葛亮却在马车中,听闻刘备一声惊呼,也急忙下了马车,向槛车那儿走去。 想不到,那槛车护送之人,车中之囚,竟是卢植卢子干。堂堂一个大汉中郎将,短短一二个月却成了阶下之囚,能不让人吃惊么?更何况卢植还是刘备的老师,是刘备名义上的靠山,因此刘备内心震惊极大,反应最强。 “恩师,发生了什么事?如今黄巾反贼正猖狂,为何会捉拿恩师?可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刘备惊慌地一蹬马鞍,顺着马背,从马上跳了下来,下了马,急急地冲向卢植身边,可惜尚未近前,就被几个军兵拦了下来。 “朝廷要犯,生人勿近,胆敢劫囚,视为同犯,就地处决。” 领头的军兵喝住了刘备,虽然刘备人多势众,但军兵也知押送的乃是卢植,卢植忠义无双,哪怕面前这些人强行劫车,恐怕卢植也未必会愿意跟他们走,过上流亡的人生。 诸葛亮下了马车,也来到刘备这,见护送军兵拦住了刘备,都是大汉官兵,生怕刘备等人鲁莽,动起手来,那就落了个攻讦友军的罪名了,诸葛亮忙上前,陪着笑脸,打圆场说道: “几位军爷,天气炎热,饥渴难耐,赶路辛苦,何不暂歇一下,纳一会儿凉再走,也好喝些水,吃点东西,补充下体力。” “不瞒几位军爷,我等并非山贼歹人,原是卢中郎将的部将,与卢中郎将有旧,军爷可否行个方便,让我等和卢中郎将说说几句话,多谢几位军兵了。” 诸葛亮向护送军兵拱拱手,行了一士子礼,笑容满面,更是从衣袖之中,掏出一些银钱,悄悄地塞给了领头的军兵。 钱财开路,利禄通神。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是这些基本没有油水的军兵。 那领头军兵掂了掂手中的钱财,发现份量不少,借着阳光一看,成色上佳,也就态度好多了。那军兵又观诸葛亮和刘备的军队打着大汉的旗帜,深知同为友军,不是黄巾反贼,也就放下心来,打算给诸葛亮和刘备行个方便,顺便也给自己捞捞油水,赚点外快。 “车中乃是朝廷要犯,不可耽误太久,说完话速速离开,我等还要赶路回京,回洛阳复命。” “全军听令,原地休息,埋锅造饭。” 那领头军兵挥挥手,向全部护送军兵下了军令,暂歇片刻,埋锅吃饭。然后,又示意诸葛亮和刘备可以找卢植谈话了。诸葛亮见状,又回头转身,吩咐陈宫为这群护送军兵提供酒食,再卖点小人情,反正这些护送军兵人数不多,百来人还吃不垮诸葛亮。 待吩咐完,诸葛亮才带着刘备一起来到正困于囚车之中的卢植身边,诸葛亮和刘备身后的邓茂、关羽和张飞等武将最感同身受。 同为武将,出生入死,到头来却成为阶下之囚,这让邓茂和张飞等人更感官场的黑暗,从军的可悲。不待诸葛亮和刘备问个清楚,张飞等人已是怒火中烧。 卢植的年纪已大,又终日坐于囚车之内,吃了不少苦。此时,虽无大碍,却是精神不佳,两眼无神。刚刚听到刘备的疾呼,卢植就知道又遇到自己的学生刘备了。 卢植从来没想过逃跑,战事不利,非战之过,回去向天子陈明就是了。不过,待罪之身,刘备却没有敬而远之,可见刘备多少还是有些情义的。 更何况,一同前来的不止刘备,还有诸葛亮,卢植看在二人有心相护搭救的份上,说什么也要劝住二人,莫过这趟浑水,误了自身的前途。于是,待诸葛亮和刘备近身之后,喝了几口刘备递过来的清水,润了润喉,卢植叹了口气,将来龙去脉,如何被诬陷说了出来。 第二零六章 劫杀 “老夫一直在广宗郡城,围守着张角。既攻不下广宗郡城,那张角也出不来。本来继续围城,多攻几次,必定能够破城。奈何,张角的妖术实在太强,每每攻城快要得手,就被张角的妖术逆转,导致无功而返,徒增伤亡。” “久持不下,朝廷之上就凭风而生,多了许多流言蜚语,言及老夫作战无能,天子为察明真相,派黄门左丰前来监军,体察军情,探明其中缘故。那黄门左丰身为宦官,贪婪无度,前军将士用命,抛洒热血,然而不思表功,反向老夫索取贿赂,强求钱财。” “老夫自是不答应,将实情回报黄门左丰,如实作答,说我军围城数月,军粮尚且短缺,实在是挤不出多余的钱财能够给左丰,用来奉承大汉天使。那左丰得不到钱财,就怀恨在心,回了洛阳,在朝廷之上向天子告状,诬陷说老夫有意高垒不战,惰慢军心。” “天子闻之,大发雷霆,朝臣听之,众皆震怒。因此,天子下旨传檄,派遣来自并州的中郎将董卓替代老夫,统率军兵,掌权领军,责令董卓择期破贼,平息战乱。而老夫就被缉拿入牢,囚于槛车,一路护送回京,等待问罪,故有此行与二位贤侄相遇于路。” 卢植谈起以往,老泪纵横。毕竟,卢植也很无奈啊,天高皇帝远,大汉天子又不知实情,以为张角是那么好相与的不成,卢植勤勤恳恳仍然未能拿下广宗郡城,拿下张角。这也是侧面地体现了张角并非平凡之辈。 宦官贪财,不顾大局,卢植既然打又打不过张角的妖术,钱又没办法筹措出来,让左丰满意,自然是免不了临阵换帅,遭受一番牢狱之灾,卢植深知以自己的人肪和资历,纵是回到京城,最多也就是皮肉之苦,断无性命之忧,因此卢植只是心有不甘,没有拿下张角,以证清明,倒不是很慌张害怕。 至于新来的中郎将董卓,卢植则是毫不关心,一来卢植以儒领兵,以礼治军,和来自并州的真正武夫董卓尿不到一起,董卓虽少有威名,却大多为武名,令草原上的匈奴听风丧胆,可没有一丝高雅博学的名声,卢植也不愿与董卓有什么结交和交集。 二来,卢植干不过张角,势均力敌,卢植也不希望董卓替代自己之后,轻轻松松就将广宗郡城给下了,把张角给撸了,这样不就等于打自己的脸,说明卢植的无能是事实。一方面,是希望张角早日伏诛,一方面又不希望立功的人是董卓,哪怕是自己的挂名学生刘备都好。因此,卢植干脆就不理了,待在囚车之中,一路静心回京。 “岂有此理,不明君主,不识忠臣,贪婪宦官陷害忠良,俺张飞岂能容忍这世间不平之事,若是不知则罢,既然遇到哪有不管之理,待俺将这些护送军兵尽皆砍杀,再救卢中郎将逃出这受气的鸟囚车,他日要是有什么追究问责,让他们来找俺张飞就是了,俺一力承担,绝不拖累他人。” 听卢植讲左丰是如何陷害卢植的经过,张飞早就怒火中烧,浑身气得肌肉紧绷,几欲爆炸。越想越生气,张飞最终再也忍不住了,不顾身份,直接抢过诸葛亮和刘备的话头,直言要将这些护送军兵全都给杀了,要把卢植救了出来,不让那宦官左丰的阴谋诡计得逞。 张飞的声嗓极高,猛然一说要诛杀这些护送军兵,令附近的护送军兵闻言一振,皆心生寒气,认真对待起来了,生怕张飞趁大伙一个不慎,就手起矛落,动起来厮杀。毕竟,这些护送军兵也是见识过战场的,从张飞的容貌可判断出,张飞此人的武力恐怕不弱,因此不敢大意,开始警惕,防卫起张飞等人来了。 “住口,翼德休要胡说。恩师忠义可昭日月,你若贸然动了刀兵,岂不是称了那宦官左丰的心意,将恩师的一片忠心抹黑,坐实了恩师别有用心的谣言,切莫鲁莽。是非曲直,公道自在人心。待回到京城洛阳,朝堂上有识之士何其多,自会为恩师辩护,为证恩师的清白。到时朝廷就会有公平的定论。” “翼德,万万不能因怒而暴起,我等现时可是大汉军兵,正规军中之人,乃挂名编制,登名造册的官兵,岂能随意造次,攻伐友军的罪名可不小,我等位微身轻是能快意一时,可拖累了恩师,就误了大事,罪该万死了。” 刘备急忙跳出来,阻止暴躁的张飞行凶,听到张飞的话语,不止是刘备,就连卢植、诸葛亮都大吃一惊,直叹这张飞真是勇而无谋,竟然想要诛杀这些护送军兵,浑然不怕大汉朝廷后面无穷无尽的追杀与抹恶。 当然,张飞的直言也让卢植和诸葛亮心中一暖,这莽张飞也是性情中人,正义之辈,路遇不平事,敢于出头相助,可谓豪情厚义,不愧是“仗义每多屠狗辈,读书多是负心人。” 见彼此双方的火药味渐浓,诸葛亮也不能再明哲保身了,生怕真的起了冲突,那样就悔时已晚。毕竟,大家都知道卢植是冤枉的,但诸葛亮和刘备却帮不上卢植的忙,也做不了什么。 卢植可是堂堂的大汉中郎将,武职第一人,可以说除了靠外戚上位的何进何屠夫之外,朝堂之上,凡是武将都皆在卢植之下。纵是何进,虽挂为大将军,却是名义上的统领天下兵马大军帅,实则手里没多少兵马。 诸葛亮年纪尚小,洛阳又无根基,朝堂上也说不上话,刘备更是无法指望,区区一个白身,不被轻视已是奢望。于是,诸葛亮赶紧出来打圆场,笑笑说道: “翼德真义士也,不愧为性情中人,然而却是爱说笑了。这些军爷护送卢中郎将回京,乃是职责所在,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此间是非曲直与他们无关,张飞又是明事理之人,自然不会为难众人。” 第二零七章 纠结 “况且,卢中郎将忠直无双,两袖清风,回到京城自有正直之官为将军辩护,定保将军一切无虞,若是我等逞一时之快,鲁莽冲撞,坏了将军的名声和威望,那就是好心帮倒忙了。” “此外,玄德兄所言极是,我等身为大汉军兵,本该互帮互援,没有互相攻讦的道理,因此,翼德刚刚所说,必定只是戏言,当不得真。” 诸葛亮急中生智,帮忙替张飞打圆场,又向陈宫使了使眼色,让陈宫过去安抚一下那些被张飞的豪情壮语给吓得不轻的护送军兵,免得彼此产生误会。 只要诸葛亮这边不动手,诸葛亮是断定那些护送军兵并不傻,是绝对不会率先动手的,毕竟这些护送的人数才百来人,而诸葛亮和刘备所领的军队却少说也有五六千人。这些人不会有勇气敢于与诸葛亮等人厮杀,一旦动手,这些护送军兵,没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 诸葛亮只需担心的是他们这一方的全部人,不要有人头脑发热,真的动手干了起来,那样就覆水难收,诸葛亮都不一定能收拾好。 “谈话时辰已到,还请几位将军速速让开,就此离开,莫耽误我等行军,影响天黑入夜投宿。若是护送卢中郎将回洛阳,误了约定时辰,我等也吃罪不起,还请将军们体谅,不要为难我等。” “全军启程,全速前进。” 那领头的护送军兵也是让刚刚张飞暴起的言语所震慑,不愿在此多作停留,怕节外生枝,无故多了些意外。 “还请卢中郎将宽心,吉人自有天相,必定会逢凶化吉,遇危转安,若真的事不可为,在下定请恩师联系朝中好友,为卢中郎将直言,力保将军平安无事。” “路程迢迢,舟马困頓,几位军爷辛苦了,烈日炎炎,赶路劳累,区区一些薄礼,不成敬意,送与几位军爷买些茶水解渴,包点充饥。至于卢中郎将就有劳各位军兵多多用心,照看一二了。” 诸葛亮知道不能跟这些护送军兵置气,否则一旦启程,卢植可能要吃更多的苦头。于是,善解人意的诸葛亮又从怀里掏了些银钱,递给那领头的护送军兵。 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诸葛亮相信二次贿赂这些护送军兵,就算不能让卢植脱困而出,至少会好过一些,不会一路被这些军兵所为难。待回了洛阳,自然会有卢植的好友救卢植,轮不到诸葛亮操心。 那护送军兵拿了钱财,笑了笑,表示自会懂得该如何做,然后就命令全部军士,簇拥着卢植而先行离去了。 囚车一颠一颠的,滚滚的车轮不断地翻转,留下的人,无论是诸葛亮还是刘备,或者是陈宫、关羽等人,都不禁内心生出一种英雄迟暮,忠臣无路的悲沧和心痛。 一时之间,众人皆保持沉默,纵是张飞这大大咧咧的性子,也是静静无言。一切彷佛静止,无一在动,唯有卢植的囚车越行越远,直至没入天际,消失不见。 过了许久,最是重情坚毅的关羽,倒是先开口了,直白地问道: “兄长,如今广宗郡城临战换帅,卢中郎将已是被逮捕,移交回京,别人领兵,我等前去投奔,恐不被重视,去无无依。” “那董卓与我等素无交情,未曾谋面,羽怕此人不信任我等,轻视我等,若是去了广宗郡城,被冷眼雪藏,依羽看来,还不如暂且回涿郡,再从长计议,另谋出路,商定好,三思而后行。” 关羽分析得十分中肯,句句在理。凭着白身的刘备,带领着他们去投靠董卓的话,当一个大头兵恐怕不难,但要像卢植那样,将刘备等人奉为座上宾,那是万万没可能的事。 毕竟,刘备怎么说也是卢植的挂名学生,而且刘备开口闭口就说自己是汉室宗亲,这让饱受儒家仁义忠君影响的卢植怎么可能不重视,哪怕刘备是白身,无功名无官职,也不得已将刘备留在帐前听用。 可董卓就不比卢植了,常年在大草原跟匈奴厮杀的董卓,刘备拿捏不准,自然不敢轻易冒险,像投奔卢植一样去投奔董卓。 思及至此,刘备觉得关羽的建议可以采纳,有卢植被逮,忠臣受陷这件事作为掩护,刘备率军先回涿郡,在大义上站得住脚,面子过得去。 于是,刘备下定决心了,打算向诸葛亮辞行,顺便也问问诸葛亮接下来的安排和打算。刘备一脸悲痛地说道: “公子,如今恩师被诬,逮于囚车,生死未卜。我等去无所依,打算先且回涿郡再说,另谋他日,待机而出。恕刘多嘴一问,不知公子接下来有何打算?仍去广宗郡城助战?” 刘备说话之间,一脸沮丧,全然没有当初在涿郡刚起兵之时的风华意气,就像一时之间老了几岁一样。想想也是,自从刘备起兵以来,就没获得什么大的战果,倒是人情欠下不少。 比如欠诸葛亮的物资支助,欠张飞的义气家财等等。刘备不免有些坠了心志,有种突然想要放弃,不想自己出来单干了,养军蓄兵,建功立业,这些都压得刘备喘不过气,内心压力极重。 刘备深信若是选择投奔他人,凭着刘备的智谋和战力,经过一些时日,混出头也不难。只是这样一来,出人头地之后,混出一定名声却无法当老大,得认他人为主,刘备却是不甘居于人下。 如此,刘备就觉得很难抉择了,自己拉军队单干,又太难,投靠他人,混出来再单干,又会有污名声,落个背主,忘恩负义的恶名。 “不瞒玄德兄,出来时日已久,我倒是有些想念家中亲人,且奔波数月,身心劳累,精疲神差,急需休养歇息。” “朝廷无道,就连卢中郎将这样的忠臣也不免受人陷害,实令人心寒。这广宗郡城,不去也罢。毕竟,我等所受之托,乃是知会卢中郎将,也算是已经完成。” “我有意就此回军,返回泰山。玄德兄要回涿郡,你我也算是顺路。不如结伴而行?” 第二零八章 飞马 诸葛亮也深知董卓并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物,不愿再去广宗郡城,免得讨不到好,反遭受张宁的白眼,伤了美人的心。趁着刘备提出要散伙,分道扬镳正中下怀,诸葛亮提出结伴而回。 本来回泰山和回涿郡就是顺路,现在既然不去广宗了,那就和刘备一起转道回泰山,多个人也好多个照应,说不定在路途之中,还能尝试挖挖刘备的墙角,看能不能和关羽、张飞结多个人情。于是,诸葛亮自然而然地向刘备发出邀请,毕竟,有刘备三人在,安全问题基本可以无视,三个万人敌在身边,不会再有不长眼的人敢出来为非作歹。 “固所愿,不敢请耳。” 刘备巴不得和诸葛亮一起回去,说不定要是粮草用尽,还能厚着脸皮再向诸葛亮借点来过度。就这样,听从了关羽的建议,刘备和诸葛亮改道而行,有意避开广宗郡城,开始引军向北面而行。 可惜,该来的避不掉,行军大概二天左右,长耳朵的刘备又开始敏锐地第一时间捕捉到前方有喊杀声,声震如洪钟,刘备断定前面必有军队在此厮杀,如今只有黄巾反贼造反作乱,应该是官兵与反贼在前方争斗无疑。 一山之隔,不用几息就能赶到,于是刘备的心思活络起来了。虽然不去广宗郡城了,然而要是遇到白白送上门的战功,刘备可不愿就此放过。 不过,谨慎的刘备并没有一股脑地率兵冲上前去,而是领着关羽和张飞,引着本部兵马,骑着快马,全皆登上高山,居高临下,从上而望之。见刘备如此谨慎行事,诸葛亮自然也懒得思考,直接依样画葫芦,也学刘备带着泰平军登上了山顶,察看下对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山坡下,整个地面到处都是人来人往,果真是大汉官兵与黄巾反贼在此交战,厮杀声此起彼伏,战马交错,场面十分混乱。善于把握战场细节的诸葛亮和刘备,粗粗一看,就知大汉官兵乃是落败潜逃之象,边退边战。 官兵在前面边战边退,而紧追官兵的黄巾反贼,则是咬着不放,尾随其后,黄巾反贼的数量远远一观,就像那蚁穴漫水一样,铺天漫地的黄巾反贼如一只只蚂蚁,遍布整个荒郊野岭。 那些黄巾反贼密密麻麻,就像原本就长在地上的野草一样,盖地而来,挟众而追。随风飘扬的黄色大旗上,大大的书写着“天公将军”、“大贤良师”、“张”等等字样。明眼人一看,此地离广宗郡城不远,就知这是张角的黄巾大军。 “此黄巾大军必是张角亲军,官兵虽大败,我等若是从高山直冲其下,出其不意,必能打张角一个措手不及,那黄巾大军可能会以为官兵有伏兵,说不定能够反败为胜,重整旗鼓。” “黄巾大军不知我等底细,又是居高而冲杀,事半功倍,定能破黄巾大军的攻势,备以为适宜快速参战,以扰黄巾军心,挽倾天之势,不知公子可愿取此功?” 没办法,刘备的本部兵马人数实在有限,若是撇开诸葛亮,单独行动,这点兵力扔到下面战场,连一朵浪花都不一定能激起,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如果诸葛亮不愿加入,凑齐兵马,那刘备宁愿袖手旁观,不参与这一场战斗,免得又损兵折将,到头来好处一点都没捞到。毕竟,加上诸葛亮的泰平军,二人的兵马少说也接近上万了,这样又是偷袭,惊讶之下,对阵黄巾大军,基本是稳操胜券。 所以,刘备好功,也不傻,耐心等待诸葛亮的点头,不然这场戏就没法唱。诸葛亮仔细地分析了一下战场,发现还真的像刘备所说,不过对方是张角,诸葛亮就没什么兴趣了。毕竟,哪怕是擒拿到张角,对诸葛亮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诸葛亮知道刘备的心思,当然也不会拂逆刘备的斗志和热血,反正有刘备冲锋陷阵,打马在前,诸葛亮肯定是收获最多的那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鱼蚌相争,渔翁得利。 “玄德兄有心,小弟自然是奉陪到底,既然遇到了,我等是官兵,黄巾是反贼,岂有不厮杀一番,若是就此遁走,恐为世人所耻笑。依我之见,这一战不但要打,还要打得漂亮,打出威风,为我等扬名。” “兵者,诡道也。现在漫山遍野都是黄巾反贼,难以料算敌军有多少,若是我等全军冲杀,见效虽快,但我怕黄巾反贼源源不断,陆续不绝,要是一时不慎被黄巾大军所包围,那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你我二人都得在此地给交待了。” “因此,我认为还是按以往一样,劳烦玄德兄充当前锋先军,作为尖刀,我率大军紧随其后,为玄德兄掠阵,要是有个万一,也好为大军掩护断后。不过,要是玄德兄信不过我,生怕有所闪失,那此事则全当我没说,就此作罢,万莫伤了你我二人的感情。” 诸葛亮非常随意地向刘备下套,就像是算死了刘备一定会答应似的。毕竟,刘备别无选择,哪怕是替人当刀当枪,被人利用,只要有利于自己,能得到些许好处,刘备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现在的刘备,就像是个赌徒,自身的战力不弱,加上有了关羽和张飞帮衬,可说战力面对那些黄巾反贼是摧枯拉朽,再者刘备也不缺钱财,反正张飞赠助了一波,诸葛亮那借了不少,况且真的揭不开锅了,刘备还能凭着汉室宗亲的名头到处去化缘。 刘备真正在意的是如何将这些长处,统统转变为可见的战功,再用战功换个一官半职,步入仕途,一步一步攀登巅峰。 “公子莫不是小瞧备等兄弟,既是行军打仗,我等兄弟三人自然是义无反顾,冲锋陷阵在所不惜。公子之为人,备也是十分信服,自然是敢于将后背托付给公子。战机稍纵即逝,备这就领军冲锋,在战场上迎接公子,为公子杀出一条血路。” 刘备向关羽和张飞使了一个眼色,三人飞马引军而出。 第二零九章 轻礼 却说张角正心情愉悦地带领着黄巾大军,一种掩杀,自从官兵临阵换帅,将用兵谨慎的卢植换成大意冒进的董卓之后,张角略施小计,就大挫董卓。 张角乘兴而至,趁势而来,一路带兵狂奔,如赴急宴,谁料刚刚追过一座高山,转过旁边的山坡,忽然就遇到三人冲杀,其后跟着大量的官兵,张角听言,顿时大惊,急忙鸣兵收兵,下令回军,以免首尾无法相顾。纵是如此,张角的黄巾大军依然在刘备、关羽和张飞的冲杀之间,变得大乱,无奈,张角只好带着溃兵,暂时败退,撤走五十余里才堪堪重新驻军扎营,临时歇息。 张角之所以能带走不少的黄巾溃兵,这还得多亏了诸葛亮的断后之功。当刘备、关羽和张飞三人如猛虎下山冲入黄巾敌阵的时候,诸葛亮就知道得拉自己的岳父大人一把了。负责掩护断后的诸葛亮带领着泰平军,一路冲杀到战场之后,就故意将张角和刘备军隔开,然后向张角使了使眼色,让张角赶紧逃走。 眼看黄巾大军兵败如山倒,又见官兵的军旗写着“诸葛”,张角哪里还不明白,这是自己的贤婿诸葛亮在帮张角逃走,于是赶紧调转马头,领着败兵一路潜逃而去。 董卓本来被张角的妖术吓得破胆,带着官兵,就像过街老鼠一样,拼命逃跑,想不到逃到半路,居然有援军到来,着实又吓了董卓一跳。好在命不该绝,上天有意相助董卓一把,因此董卓也引军回来,和诸葛亮、刘备等军队兵汇一处,共同作战。 董卓被救,少不了要邀请诸葛亮和刘备到帐里一聚,表示感谢。原本的军营已是被张角利用妖术,一把火给烧了个干净。说起来,也是很讽刺的一件事,在颖川,那是张梁和张宝,被皇甫嵩和朱儁用火攻之计,一把火给烧个通透,到了广宗,则是反过来,让张角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是火烧兵营,就势掠杀。 “多谢二位将军援救,若非如此,恐怕卓已是丧家之犬,有罪之人了。敢问二位将军如何称呼,来自何处,现居何职?” 董卓看刘备的年纪和自己的相当,但气宇不凡,神情老在,而诸葛亮虽然年少许多,也是从容淡定,不卑不亢。董卓见二人都领着兵马,尤其是诸葛亮的兵马人数更是五千打上,深怕面前这二人是哪里的世家子弟出来历练,不然年纪轻轻,为何能统领大军,因此董卓丝毫不敢怠慢。 至于相救之恩,董卓倒是不太在意,就算诸葛亮和刘备没有出现,无非就是不能反败为胜罢了,输了一战又如何,胜败乃兵家常事,带兵打仗哪能保证每次都能大胜而归。没有诸葛亮和刘备,董卓也能顺利逃跑,性命无忧,当然现在有了这二人,能多打赢一次战斗,弄多些战功,董卓也是乐见其成。 “在下姓刘,名备,字玄德,原是汉室宗亲,师从卢植、郑玄,听闻黄巾反贼造反举事,遂聚集乡勇,前来投军,适逢路经此地,见黄巾反贼猖狂,保家卫国,杀贼安民本是我等有志之士的职责,于是不请自来,引军冲杀黄巾大军,还望董中郎将莫怪。” 刘备避重就轻,想将白身的尴尬问题给忽悠过去,不过董卓也不傻,听到刘备这样说,一下子就明白了,这哥们是无官无职在身,毕竟聚集乡勇,那就是地方豪杰了。对于汉室宗亲,董卓则是直接过滤,要不是老刘家不做人事,也不至于现在整个大汉天下到处盗贼四起。 什么师从卢植、郑玄,这些老头不才官职和董卓一样大嘛,董卓跟卢植都是同辈打交道,虽然人家卢植不怎么鸟董卓,但这是事实。别说是卢植了,董卓也没怎么将那老头放在眼里,更何况是他的学生刘备。于是,听完刘备的介绍,董卓就不再关心刘备了,而是想知道诸葛亮的来头。 “在下诸葛亮,来自徐州琅琊,恩师乃是蔡伯喈公,家父为泰山郡郡丞,此次代父出征,原要去广宗为官兵友军通风报信,奈何途经此处,因缘适会,偶然遇到官贼交战正酣,遂引兵相助。与董将军、玄德兄合力击退黄巾反贼,没有误事,实属万幸。” 诸葛亮按照以前的了解,明白董卓此人的性格极其狂傲,不宜深交,也就草草地介绍下自己,不愿多说。可惜,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当诸葛亮说到蔡邕的时候,董卓的眼睛就亮了。这居然是蔡邕蔡伯喈的门生。 董卓虽然是袁氏的门生旧吏,但那也是不得已,为了升官发财,但董卓的内心是粗犷,可又不是傻,自然是懂得辨别忠奸,尤其是欣赏蔡邕的为人和学识,敢于直斥宦官和外戚,甚至董卓还偷偷地想过,若是有机会就要招揽像蔡邕这样的人,为自己效力、长脸。 “不想,竟是蔡伯喈公的得意门生,失礼了。在下董卓,字仲颖,素来敬重蔡伯喈公的风骨和气节,你身为他的学生,肯定是见识不凡,根骨极佳。此次还得多亏了贤侄相救,若是没有贤侄,则祸福难料。” “当然,黄巾贼多,众皆苦战。玄德也是有出工出力的,如今黄巾贼军虽退,但士卒多有损伤,玄德可先行下去安抚,一应粮草辎重,本将已是吩咐下去,绝不克扣,若是玄德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来找我,直言无妨。” 董卓毫不掩饰对刘备的轻视,面对还未步入仕途的刘备,董卓没有一点客气之意,也没有理由对刘备客气。毕竟,董卓知道为官之难,凭刘备现在的年纪仍是白身,要混到董卓现在的中郎将军职,恐怕都是天人说梦。 董卓愿意给一些粮草辎重作为刘备此次相援的回报,已是不错了。面对董卓的轻视和无礼,刘备一时之间,臊得脸红不行,只好施了一礼,草草退出军帐。 第二一零章 间隙 董卓无礼地让刘备出去,相比对诸葛亮的态度截然相反。这也是武官的为将之道,直来直去,你牛就服你,你什么都不是,那就别怪招待不周。 刘备没办法与董卓争个长短,更是不敢向董卓邀功,提什么救命之恩,谁让董卓又没求刘备去救,况且刘备也碰巧遇到的,给一些粮草当报酬,已是互相扯平了。 当刘备带着关羽和张飞一脸气愤且羞愧地走出军帐之外,刘备能忍,但张飞却是爆发了。那董卓本来官拜河东太守,刚刚升为中郎将,正是意气风发,自然骄纵、傲气了些。可张飞虽是莽夫,脾气也是不小。 不过,张飞除了看不惯董卓,也更是看不惯刘备,直心相当反悔当初太过于草率,与刘备等人结为结拜兄弟。既然心里有芥蒂,张飞也不愿存在心中,隐而不发。张飞宁愿说出来,哪怕一拍两散。 “兄长,董卓那厮辱人太甚,无礼轻视,俺张飞这脾气忍不了,索性你我兄弟三人反冲进帐,将那厮给宰杀了,如此方解我心头大恨。” 张飞做人做事,向来讲求“宁可直中取,不在曲中求”,董卓先不仁不义,张飞也破罐子破摔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准备将董卓给杀了,以报轻礼无视之怒,解心中抑郁之忧。 张飞说到做到,一说完就提脚大步往军帐回走,哪怕此时在军营之中,若是真的杀了董卓,张飞也是逃不掉,但张飞就是不怕,英雄顶天立地,快意恩仇,士以礼相待,一旦受辱,暴起杀人,这都是张飞心中的生活,为人处世的准则。 刘备和关羽被张飞的提议和行为,着实吓了一大跳,比在战场上还惊心动魄,刘备和关羽连忙一人一边,紧紧地拉住张飞,劝道: “翼德,切莫胡来。那董卓是朝廷命官,天子诏命,堂堂正正的中郎将、河东太守,岂能随随便便就杀了。再说,真的冲了进去,杀不杀得了董卓还待二说,你我兄弟三人却是十死无生,难以走出这军营半步。” “翼德,千万别做傻事,误了我等前程,断送我等性命。” 刘备又端起结拜兄长的架子,对张飞进行一番呵斥,想将张飞给压制住,毕竟张飞的脾气,众所周知,要是张飞不听刘备的话,恐怕就会胡作非为。 刘备是苦口婆心,一意为三人着想,而关羽觉得张飞说的话有道理,董卓是该杀,可刘备说的也对,进去军帐,董卓的性命可能不保,但兄弟三人也得交待在这儿了。因此,关羽虽拉住张飞,却并不劝张飞。 可惜,这一回,刘备和关羽料错了,张飞也是长期内心不痛快,不愿意再委曲求全,一忍再忍。张飞瞬间用力挣脱刘备和关羽,喝道: “若是不杀董卓这厮,反要在他部下听令,我哪里能不甘!二位兄长要是真当我张飞是兄弟,就随我杀进去,取董卓的狗头,大丈夫死则死矣,有何足惧。当初结义之时,也是说好义气为先,同生共死。此时此景,正是全了我们兄弟三人之情。” 张飞是铁了心,要拖刘备和关羽下水,在这里直接灭了董卓。毕竟,张飞虽不曾为官,但也是身家不菲,岂能被一个武夫这样白白羞辱。要是被卢植这样的大儒看轻,那也就忍了。张飞气不过,认为董卓杀了就杀了,大不了就回涿郡,继续卖酒卖肉就是了。 反正卢植那样的人,都被诬陷,已经打定主意回涿郡了,官是当不成了,扬名天下也没做到,该不会就连杀董卓,都不给畅快一下。 “翼德,大业未成,大事未竟,你如此鲁莽,若是闯进军帐,冲撞了董卓那厮,无论是否能够得手,必然逃不出此地。若是我等二人和你一起冲进去,则三人皆得死于此处,断然无活命的可能,若是不与你一起胡闹,则陷我等于不义。” “我等出身草莽,已是四处受鄙,多经轻视,待之无礼,为何翼德也想雪上加霜,伤口添盐,再胡搅乱缠,陷我等兄弟三人于生死境地?” 刘备本来被董卓这么一搞,心情就不好了,现在张飞又要闹事,也是神仙都有火,不由自主地也对张飞说出了重话,开始责怪张飞的不懂事。张飞就是一个急性子,吃软不吃硬,现在刘备居然指着鼻子,大声责骂,张飞也就不顾情面,打算大闹一场。 只见张飞义膺填胸地数落刘备的种种不是,准备和刘备一刀两断,一拍两散。张飞直言快口,说道: “尔等贪生怕死之辈,俺张飞耻与你们为伍。当初,俺二话不说,耗尽家财,只为了募集兵勇,共举大事。几经生死,俺张飞可曾有过怨言?还不是一路相随,出生入死,冲锋陷阵,可曾有过退缩?” “先前,俺欲斩杀护送军兵,救那卢中郎将出来,尔等又是百般阻挠,恐俺坏了尔等的升官之路。如今,受那粗鄙的武夫董卓任意羞辱,尚不敢雄起而杀之。以你们这般胆小怕事,行为畏缩,岂能成就什么大事。” “俺张飞当初真是猪油蒙了心,才会桃园三结义,想来真是可笑。今日在此,天地为证,俺张飞与尔等二人割袍断义,一切两断,从此生死不相干,老死不往来。结义之誓,就当俺张飞欠你们一条命,他日定当一命换一命,还给尔等。” 张飞愤愤地谈,声声如喝,句句若雷,真震得刘备和关羽无言以对,虽然张飞吼得咄咄逼人,但张飞所说句句属实,皆无虚构,倒是着实委屈张飞了,只不过刘备和关羽少有关注张飞罢了。 张飞猛然拉起衣袍,蛇矛一卷,割断了一大截衣袍,顺手一扯,扔在刘备和关羽的面前,然后麻利转身,不再回头,扬长而去。 一点点的间隙,就像种子一样,在张飞的心里不断扎根,成长,最终成为参天大树,直接捅破了张飞和刘备、关羽的兄弟之情。 第二一一章 喝酒 眼见张飞就要分道扬镳,关羽心中大急,希望刘备能善言安抚,留下张飞,不说张飞的个人勇武,冠绝三军,光张飞这份情义云天,忠心耿耿就值得刘备珍惜。关羽急劝: “兄弟,翼德他……” “云长,翼德心中有怨,由他去吧。强留也难消他心中积恨。” 关羽尚未来得及劝刘备,就被刘备打断了,刘备也是心累,不愿再费心力去安抚张飞,况且张飞心中有异变,哪怕再好言相劝留下来,以后要是再有什么事情,没有由着张飞的性子,恐怕今天的事情还得重演。 “兄长,翼德已是离我们而去,我等还回涿郡?真回涿郡的话,要是再遇到翼德,恐无颜相对。董卓这里,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不如,我等引军投奔别处去?也好过在此触景伤情,饱受闲气。” 关羽没有张飞那么大的积怨,毕竟关羽本来就是孤身一人,不像张飞一样散尽家财,关羽又是比较认死理,讲忠义之人,换位思考,换作关羽是张飞,关羽也会愤而离去。不过,关羽并没有张飞的切身之痛,因此虽然觉得张飞说的在理,但要是推演到自身,又是另外一番情况了。 毕竟,刘备还是很看重关羽的,况且关羽别无长物,就出个人跟着刘备一起混,暂时还觉过得去。再说,要是离开,关羽也无去处,多番思索,关羽还是决定留下来。刘备是混不好,没混出成色来,可至少也没做什么对不起关羽的事儿,关羽不愿意成为失信小人,忘恩负义之辈。 当然,在张飞眼里,刘备和关羽也是失信小人,忘恩负义之辈。被关羽扯开话题之后,刘备也开始静心思考以后的路,涿郡是肯定不回了。很快,刘备就分析出了目前的局势,找到了可以利用的破绽,希望在缝隙之间寻得一处落脚之地。 “之前只见那黄巾贼首张角的战旗,却是不见那张梁和张宝在此助阵,看来张梁和张宝并没有来到广宗郡城,极可能我等被那皇甫嵩和朱儁给骗了,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若是我所料无误,那张梁和张宝在颖川落败,应该逃窜不远,那皇甫嵩和朱儁怕我等抢功,故意支开我等,依我看来,此时那皇甫嵩和朱儁正与那张梁、张宝对阵,若是我等再前去投奔,必有用处。到时混些战功,换个微末军职,应是不难。” 刘备的智商也是极高,粗略一想,就知当初皇甫嵩和朱儁是不愿多养刘备这些闲人,才专门打发刘备带着军队,再跑一趟广宗郡城的。 不得不说,刘备的运气极好,不愧是天选之人,自带气运,哪怕已是快到山穷水尽之时,刘备并没有举棋不定,而是通过仔细分析,又下了一步妙棋,使局势变得柳暗花明。 当刘备和关羽连夜引军前去投靠朱儁的时候,朱儁正火烧眉毛,见刘备去而复返,待之甚厚,合兵一处,进讨张宝。没办法,那张梁和张宝就像百足蜈蚣一样,逃走不久,又拉扯起了一大票军队。这时,曹操选择相助同样出身世家望族的皇甫嵩,去讨伐张梁,双方在曲阳大战、对峙。 朱儁这里就没那么乐观了,本来和皇甫嵩又是分兵进攻,朱儁选择对付张宝,而张宝率领的黄巾贼众居然多达八九万,皆屯于山后。朱儁能保持不落败而逃,已是不易,要谈破了张宝,那就痴人说梦了。刘备来得及时,正中朱儁的下怀。 朱儁急急地令刘备为讨贼先锋,替朱儁打头阵,与贼对敌。刘备去了朱儁那儿,果然得到了朱儁的重用。这些都说后话。却说诸葛亮,在董卓军营之中,勉强应付了些许时日,也是辞别董卓,一路打马回军,准备先返回泰山再说。 至于诸葛亮得知刘备又是连夜引军而走,也不好奇。毕竟,董卓对刘备的行为实在是谈不上可圈可点,相反若是以文人士子的标准来看,这简直是对立了。不过,诸葛亮也管不了那么多,自领泰平军继续往泰山郡折返。 当诸葛亮带着泰平军一路行军的时候,刚走了一二天,却是远远看到官道上有一人在行走,肩上扛着一根丈八蛇矛,隐隐看身形,颇有熟悉。陈宫赶紧回报给诸葛亮,怀疑前方之人,乃是涿郡张飞。 诸葛亮也是觉得奇怪,按理张飞与刘备、关羽是结义兄弟,应该成双入对,为何独独只有张飞一个在此,诸葛亮带着疑问,令人快马追赶,拦下了张飞。 “翼德兄,为何独自一人匆匆赶路?玄德兄和云长兄呢?” 诸葛亮热情地和张飞交谈,并吩咐手下给张飞牵来一匹战马,送给张飞作来代步。本来诸葛亮是和刘备约好一起返军,顺路而行一段路程的。现在只见张飞,不见刘备和关羽,诸葛亮还以为又生出变故,这才急急出言相问。 “原来是公子,多谢公子赠马。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也罢,俺与那刘备、关羽已是割袍断义,毫无瓜葛。以后,他们走他们的阳关道,俺走俺的独木桥。” 张飞虽然觉得沮丧,可张飞向来是个乐天派,大大咧咧,尤其是诸葛亮身份地位比张飞他们高,但一直礼贤下士,极重视张飞等人,这令张飞对诸葛亮的印象颇好。当下,张飞就将如何和刘备、关羽等人闹翻的原因和经过,像倒豆子一样,给诸葛亮全部讲了一遍。 诸葛亮听到张飞不再追随刘备,更是和刘备恩断义绝,心中大喜,觉得是个机会,要是能将张飞收为麾下,虽然张飞勇而寡恩,但不失为一个世之猛将。 诸葛亮知道张飞的性子,这时候千万不能劝张飞,让张飞回头,这样会让张飞认为诸葛亮也觉得张飞是错的,是冲动少谋的。诸葛亮还想在张飞那刷高好评分,自然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唤人取来一壶酒,诸葛亮大话不说,简单地一句: “翼德兄,往事如烟,过去就让它过去。喝酒!” 第二一二章 得将 张飞也是个敢作敢为,抛得开的汉子,见诸葛亮居然不像以前一样,文绉绉的,反而是豪气地将酒壶递过来,一起喝酒。张飞也就不在诸葛亮面前拿捏做作,最重要的是张飞也学不来。 张飞接过酒水,拔开盖子,猛地灌了几大口,只觉神清气爽,自从散尽家财之后,跟着刘备到处奔波,混得不像人样,张飞都快忘了烈酒的味道了。 “好酒。” “多谢公子。” 张飞过足了瘾,才想起要对诸葛亮表达感谢,张飞虽是粗人,可也是粗中有细,知道文人士子的礼节多,毛病不小,纵是不喜欢,也得做足,免得惹人厌恶。 “翼德兄,事已至此,不知有何打算?莫不是还准备回涿郡继续做原来的行当?以翼德的武艺,岂不是白白埋没英雄,浪费一身的本领。” “大丈夫顶天立地,自得行侠仗义,凭一身本事扬名天下,建功立业,也好为子孙后代立个榜样,留下一些基业。若是翼德兄不嫌在下年小,位微言轻,肯投入诸葛氏麾下,必将助翼德兄扬名立万,哪怕不能位列三公,封候拜相,混个将军名号是不成问题的。” 诸葛亮有心招揽张飞,但今日不同往时,当初在涿县的时候,诸葛亮是打算和张飞结拜为兄弟,义结金兰的,可惜被刘备给截胡了。现在张飞混不好,诸葛亮对于收下张飞的期望也高了一些,是要张飞直接认主。 不然,再和张飞兄弟相称,那以诸葛亮水涨船高的身份,恐怕会让最善于见风使舵的刘备给利用了。况且,以前的张飞还有多年积累下来的家财,现在的张飞就是身无分文的光棍汉子。勇则勇矣,但诸葛亮也认为自身已是完全有资本招揽张飞为手下的。 关键是大汉还是很看重个人意愿的,尤其是认主这种事。张飞本来就是心思通透之人,只不过是性格使然,外加职业导致为人粗犷,听到诸葛亮居然想招揽自己,张飞内心还是有一定的倾向的。 一身好本领,卖与识货家。张飞有了前车之鉴,生怕诸葛亮只是像刘备一样,随意招个打手,而不是真正地重视张飞,那样还不如回涿郡卖酒卖肉呢。张飞也不愿转弯拐角,而是开门见山问道: “公子要招揽俺?俺就是一个粗鲁莽夫,空有一身蛮力,能帮得了公子什么?” 张飞这是问价了,想知道跟着诸葛亮混,诸葛亮会不会重用张飞,能得到哪些好处,别整得跟刘备一样,搞来搞去,最多就是一千多兵马,还得分成三部分,最精锐的由刘备自己带领,然后关羽带剩下的一半,张飞才带领最后的兵马,算来算去,张飞统领的兵马就从来没超过五百。 “翼德兄,世之猛将也。若是翼德兄愿意委屈将就,如今我军新建,军力低微,兵马有限,但翼德兄乃不可多得的将才,为表诚意,我愿意让翼德兄独领一军,统兵五千。不知翼德兄可愿过来帮我,助我一臂之力?” 诸葛亮为了张飞,也是下了血本。毕竟,张飞的战力比邓茂还要高,诸葛亮现在的战将也就徐盛、程远志外加一个邓茂而已,至于徐奕、陈宫、薛悌、高堂隆这些人,虽说武艺是有的,但也是疏松,不足以为将。要是能有张飞这个万人敌,诸葛亮有些计划也可以提前了。 一直以来,有了泰平军,但诸葛亮居安思危的意识并没有减弱,早就有了计划想要扩军。泰平军作为后方防守,守城挡敌,绰绰有余,但要让泰平军去开疆扩土就有些不足了。因此,诸葛亮有心再新建一军,与泰平军形成互补,一攻一守。 张飞,是诸葛亮意料之外,要是能招揽成功,那作为尖刀的新军统领,大将人选非张飞莫属。诸葛亮现在虽对外宣称只有一支兵马,名号为泰平军,其实兵马的人数早已是远远超编。 当初泰平军建立之时,虽为三千,但多次剿灭泰山贼寇,收拢青壮俘虏,登记在泰山郡丞府里的人数大概也有二三千,后来涿县城外,大兴山一战,诸葛亮多少也收降了一二千黄巾降兵。 诸葛亮带着张宁来到广宗郡城,岳父大人张角名义上是送给张宁的陪嫁人员,那些黄巾军兵也有三千左右,匆匆赶到颖川,皇甫嵩和朱儁也送了二千多黄巾青壮俘虏,给诸葛亮用来押运粮草,充当民夫。 因此,诸葛亮的下一步计划,就是再弄出一支专门进来攻城略地的军队,初步规模打算定为五千兵马左右,再多的话,诸葛亮就养不起了,也容易引来他人的窥探。 “飞拜见主公,愿为主公肝脑涂地,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 张飞也不傻,知道自己现在没什么资本可以和诸葛亮谈条件,况且诸葛亮作为老板,开出的价格也不低了。别说,张飞在刘备的手下,统兵不超五百,而诸葛亮这一上来就是直接五千兵马,稳稳地十倍碾压。 最重要的是张飞知道哪怕是郡县的校尉,统兵也不过一千兵马左右,而诸葛亮肯让张飞统兵五千,这说明是将张飞视为至少都尉一级,甚至更高,无形代表了张飞受重用的程度。毕竟,张飞身世清白,可也是刚刚到来,一来就统领五千,张飞哪还有不纳头就拜的理由。 那可是足足五千兵马,有了五千兵马,张飞都觉得哪怕让他去攻城,张飞都敢打包票,必定不辱使命地搞定。张飞自从认识诸葛亮就觉得这人还行,想不到的是诸葛亮竟然会在张飞落魄的时候,愿意拉张飞一把。 一开始,张飞还以为诸葛亮会像刘备一样,在他家财万贯的时候,恭敬有加,礼贤下士,在他身无分文的时候,又时常责备,喝斥无度。可惜,诸葛亮人小志大,令张飞一次次地刷新了三观,叹为观止。 有心闯出一片天下,为自己扬名,证明自己的张飞,紧紧地抱住了诸葛亮这条大腿,认了诸葛亮为主公。 第二一三章 马车(二更) “翼德兄快快请起,我得翼德兄,如猛虎添翼。” 诸葛亮虚扶了一下,作为主公,诸葛亮还是赶紧下了马车,以示重视,连忙让因激动而翻身下马,跪在地上的张飞快快起来。 张飞也就顺势而起。这时,诸葛亮话锋一转,又说道: “翼德兄,乱世已启,不可坠青云之志。我等适宜厉兵秣马,平定反贼,建不世功名,流芳传世。还请翼德重整旗鼓,振作起来。以前的事,就不要再多想了。若有什么为难之处,直接找我直言无妨,定想方设法为翼德兄解决。” 诸葛亮就怕张飞受了挫折,变得畏头畏尾,那样诸葛亮想重用张飞,都难以服人。丑话得说在前头,诸葛亮还是委婉地向张飞提了要求,要让张飞越挫越勇,越战越猛。 “飞明白了,一切听从主公的吩咐。” 张飞认了诸葛亮为主公,也懒得动脑子,一切听从诸葛亮的安排行事,准没错。再说,张飞现在有了兵马在手,巴不得立即上战场厮杀,建功立业。诸葛亮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诸葛亮见张飞又变成斗志飞扬的傻大老粗一个,只好无奈地苦笑,也就不再和这莽张飞拉扯太多,而是吩咐陈宫,负责安排张飞,将兵马妥善地划分给张飞,现在要完全将五千兵马给张飞不太可能,只能先将泰平军一分为二。 一部分给邓茂统领,一部分给张飞统领,邓茂统领的大多为黄巾军兵以及颖川赠送的黄巾青壮,而张飞统领的则大多为原泰平军的兵马,双方各分领大概四千左右的兵马。 就这样,一分为二。诸葛亮同时为张飞的新军定了一个军号,名为猛虎军,取为猛虎下山之意。张飞通过与邓茂等军中将领比试一番,赢得了所有军中将领的尊敬和心服。于是,张飞和邓茂开始各领一军,途中二军互为演习,相助实操,旅途倒也不算枯燥。 张飞自从认了诸葛亮为主之后,却是又恢复了大大咧咧的性格,完全不爱动脑,有什么军务都是扔给陈宫帮助,只负责操练军兵。 又行军了四五日,诸葛亮一行人缓慢而行,倒也不着急赶路,不过好巧不巧,居然在官路上,碰到了前去琅琊搭救诸葛玄的薛悌和唐周。 多日不见,薛悌和唐周都显得有些狼狈,一伙人只能靠步行赶路,看起来过得并不好。诸葛亮赶紧慰问各人的情况,顺便吩咐陈宫提供一些肉食、粮草支助。待饱餐之顿,薛悌和唐周才领着诸葛玄,后面跟着几个青年,一起来向诸葛亮汇报。只不过,尚未开口,诸葛亮却是向诸葛玄行了一个礼,率先请罪,道: “黄巾作乱,侄儿营救来迟,令大伯受惊了,还请大伯恕罪。” 诸葛亮对诸葛玄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感谢,上一世若不是诸葛玄搭救,恐怕诸葛亮几兄弟姐妹,都得死于战乱之中。因此,这一次搭救诸葛玄,虽然做了些安排,但诸葛亮觉得未能亲自前往施援,已是愧疚。 “亮儿,何须自责。要不是你派薛都尉与唐小哥前去营救我等,我们早就葬身于敌贼之中。如今能逃脱,全赖亮儿当初谋划,以及派人支援及时。” “尤其是你婶婶身怀六甲,此次能幸免逃过黄巾之乱,真是上天眷顾,亮儿的功劳可不小,到了泰山,稳定下来之后,要好好犒赏、嘉奖亮儿。” 诸葛玄也是庆幸当初听信了诸葛亮的话,任从诸葛亮去折腾,这才保琅琊诸葛氏的一丝根基。几代人的基业才不至于在琅琊被黄巾反贼毁于一旦。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妻子没有受到惊吓,安稳撤退,甚至是腹中胎儿也是安然无恙。 诸葛玄能在黄巾大乱之中,保全这样的成果,这比当初诸葛亮替他买官,还让他感到兴奋。美中不足的是,现在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诸葛诞和诸葛绪过得如何了,黄巾作乱,波及整个大汉,诸葛玄也有些担心这二个年轻不大的儿子。 “大伯过誉了,保护家人,是亮儿的本分,不敢居功。既然婶婶有了身孕,不宜骑马或行路,还请大伯带着婶婶坐我的马车,这样舒服一些,也好早点赶回泰山,到时再周全安置。” 得知诸葛玄的妻子,自己的婶婶又有身孕,诸葛亮是真心高兴,这代替诸葛氏人才辈出,人丁兴旺。要是没有遇到则罢,既然碰面了,又了解了情况,诸葛亮哪里还舍得让他们继续在路上走,万一动了胎气,那到时悔之晚矣。 “如此,那大伯也就不客气了,都是一家人,假意推来推去也不好,况且你婶婶现在的身体很重要,的确是需要安置好一些,免得动了胎气,影响孩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多亏亮儿了。” 诸葛玄表扬了一下诸葛亮,也就不再客套,免得反令两家生份起来。诸葛玄也没考虑太多,完全是为了妻子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就急急地领着诸葛亮的婶婶,上了马车,本来马车颇大且宽,诸葛玄也想待在马车里面,顺便能负责照看妻子。 不过,很快诸葛玄就狼狈地退了出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找到陈宫,要了一匹战马代步,就陪在马车旁边,牵着战马休息去了。原来,诸葛玄将妻子安置在马车之后,刚刚想坐下,发现马车里面居然还有其他人,而且是一个女子。 诸葛玄观那女子应是十来岁左右,长得十分标致,能坐在马车之中,应是与诸葛亮的关系非比寻常,说不定是诸葛亮的红颜知己。那女子就是张宁。 这时候,诸葛玄哪里还会不懂得如何做,直接将张宁定为诸葛亮的家眷。那么,马车就没有诸葛玄的份了,直接变成了家眷的福利。好在,诸葛玄也懂得骑马,倒也觉得没什么,至少有战马,比在路上用两条腿走路好多了,总不能和张这小女孩争马车吧,传出去多丢面子。 第二一四章 安抚(三更) 诸葛亮知道有陈宫搭把手,诸葛玄的事就不用自己再操心了,反正全军也就只有马车一辆,将婶婶和张宁安置在马车之中,最好不过了。 待诸葛玄忙着照顾妻子,走开之后,诸葛亮才开始关注薛悌和唐周,想了解徐州的情况,在黄巾反贼席卷之下,徐州到底发生了什么。诸葛亮询问的眼神,一扫而过,薛悌和唐周都是接触过世面,比较懂得上位者的无声之令,弦外之音。 此时此处,薛悌和唐周遇到诸葛亮,也算是心中的石头落了地,不敢耽误,赶紧向诸葛亮汇报情况,顺便请请功之类的,毕竟,若不是亲眼所见,谁也不会料到黄巾反贼组成的造反大军,竟然威猛如斯,令人不敢直视。 “主公,末将奉命前往琅琊接应诸葛氏族人撤退,当赶到徐州琅琊的时候,好在一人双马,脚程极快,赶在黄巾大军到达琅琊之前,顺利找到了诸葛先生,并告知来意,可惜当我们准备撤退,返回泰山的时候,黄巾大军已经将琅琊作为进攻目标,层层围城。” “一开始,我们一行人,老弱妇孺皆有,难以突围而出,被困在琅琊郡之中。好在阳都县朱县令力排众议,合力众军,将兵马汇于一处,选择琅琊郡城其中一路,择门突围。我们紧随着朱县令破门而出,兵合一处,全力突围。” “黄巾反贼虽战力不强,但贼众极多,如影随形。官兵的兵马有限,仅仅只能保持突围而出,纵是如此,那朱县令也在突围之际,战死沙场。琅琊郡的全部郡兵所剩无几,皆在突围之后,各自散去。” “随我们同路而行的,正是朱县令的儿子朱桓,以及表侄朱皓、朱然三人。当初破城突围,黄巾大军并没有放过我们,边退边战,被黄巾反贼粘得死死的,无法脱离战斗。最后,是末将带着几百军兵,把全部的战马充当后军,负责掩护断后,才取得一丝喘气之机,顺利逃开黄巾反贼的视线。” “至于战马,全都让黄巾反贼给缴获了,主公令末将统领的军兵,也是死的死,伤的伤,如今所剩不足一百。末将死战逃脱,一路寻到唐将军,方能归队。因此我们不得不步行回泰山,故而有了与主公相遇的一幕。末将办事不力,请主公降罪。” 虽然当初诸葛亮说救出诸葛玄,记为首功,薛悌领命而去,也的确救出了诸葛玄,可一码归一码。薛悌可是领了上千兵马前去搭救接应,况且人皆双马。现在不止战马没了,就连军兵也十去其九。 说实在话,薛悌现在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了,只要诸葛亮不责罚他,就内心庆幸了。哪里还敢提什么功劳,这年头别说一匹战马的价值不菲,培养一个战力较强的军兵也是十分烧钱。薛悌是都尉,和高堂隆一起搞出来的泰平军,知道养军不容易。 见薛悌跪下请罪,唐周也赶紧有样学样,虽然当初新投诸葛亮,后来让唐周帮忙薛悌一起去琅琊接应诸葛玄,本来就是副手,现在战马没了,军兵也折损光了,第一负责人是薛悌无疑,但唐周也有参与此行,唐周生怕诸葛亮要是怪罪下来,没有早早请罪,恐怕罪责更大。 不过,唐周也是内心无奈,这明显就是城门失火,波及池鱼了。要是换成以前,诸葛亮现在一定要问责薛悌和唐周了,六出祁山的时候,诸葛亮因战败、行军不力,可是斩杀了不少人,尤其马谡就是一个典型代表。但现在不同了,诸葛亮身为人主,眼界早变得不同。 以前是追求每战必胜,每算必稳。现在诸葛亮更多想的是如何拢络更多的人才,如何让人才安心的服自己效力,如何让部属更加忠诚。听到黄巾反贼将交给薛悌的军兵和战马全给抢了,诸葛亮的内心是不高兴的,但诸葛亮也懂得“千金易得,一将难求”的道理。 不责反夸,诸葛亮故意表现得风轻云淡,安抚薛悌和唐周二人,只见诸葛亮表现得十分深沉地说道: “孝威兄,来福,黄巾反贼来势汹汹,能将诸葛氏族人安全带出琅琊已是不易,至于折损兵马,战马皆没,这都是无奈之举。若论有罪,应是我当初料敌未竟,让你等处于险境,有罪在我。” “你们二人皆是有功之士,护送得力,当记一大功,尤其是此行牺牲的将士更得优待,受人敬佩,体恤家属。当然,黄巾之恨,来日必报,待我等重整旗鼓,整顿兵马,定让黄巾反贼血债血偿。” 诸葛亮先将薛悌和唐周这一次搭救接应的行动,定个性,免得二人以为诸葛亮会秋后算账。诸葛亮以前就经常负责后勤供应,明白只要物资、粮草一直统统不断地供应到位,那么壮大军队就不是什么难事。 难的是找到一些能够带兵打仗,打胜仗的领军人物。人才是最重要的,一旦打胜仗了,就会有大量的俘虏,稍加训练,又是一大堆拥有战力的兵马。所以,诸葛亮现在不重视过程,而是更看重结果。 薛悌和唐周虽然付出的代价大了些,但至少实现了接应诸葛玄逃出徐州琅琊的军令,这时候无论如何,千万不能表现真正的问责态度,不然会令军士寒心,令部属胆颤。 “多谢主公,主公不罚末将,已是大恩,断不敢言功,只求他日诛尽黄巾反贼,灭光黄巾大军,雪我等今日之耻,洗我等战败之辱。末将愿为先锋,不惜生死,洒热血,抛头颅,为主公效力,绝无半点怨言。” 薛悌和唐周赶紧表态,表表忠心。二人也是暗暗庆幸,认了诸葛亮为主公,诸葛亮年纪是小了些,但架不住诸葛亮通情达理,大人不计小人过。想不到诸葛亮竟然不怪罪薛悌和唐周办事不力,反倒是安抚起来。 明知诸葛亮是为了笼络手下的人才,但薛悌和唐周还是很吃这一套,毕竟,这代表诸葛亮不是那种一味杀伐,刻薄之主。 第二一五章 报仇(四更) 正当诸葛亮和薛悌、唐周所说告一段落,气氛变得和谐起来,一直跟在薛悌和唐周后面的三个青年,其中一个却是猛然快步,走到诸葛亮的面前,一下子就跪了下去,大声呼道: “主公,桓拜见主公,只求主公为桓报仇雪恨,从此桓这条命就是主公的了。” 朱桓突然跪倒在诸葛亮的面前,想要认诸葛亮为主,条件也是简单明了,只要诸葛亮替朱桓报仇。诸葛亮和朱桓也只是见过一面,点头之交,当初也是为了变卖家财,才与朱桓相识。朱桓突然就来这么一下,不止是诸葛亮,就连薛悌、唐周也是一时反应不过来。 “桓兄……” “桓弟……” 朱皓和朱然被朱桓的所作所为吓得一时语塞,虽说作为表兄弟,接触不少,深知朱桓的性格,坚毅刚烈,却不想会如此冲动行事,不过二人并没有阻止朱桓,将心比心,换位思考,二人都深知也许朱桓这样做,是最好的选择。 换成他们,自己的父亲被黄巾反贼所杀,也不愿去投靠表亲,从此寄人篱下,大仇久久不得报,那样不说会疯掉,至少会抑郁一生,吃惊的是朱桓认主却是选择诸葛亮。 完完全全没料到朱桓会跪倒在面前,认诸葛亮为主,毕竟朱氏哪怕在琅琊受挫、受损,那也是一个不弱于诸葛氏的大族。尤其是朱儁还官居中郎将,朱冶也是仕途中人。不过,回过神来的诸葛亮却是能够理解朱桓的想法。 朱桓之所以愿意拜诸葛亮为主,恐怕最主要的还是希望借诸葛亮之手,行报仇之实。朱桓本来可以去投靠朱儁或朱冶,但毕竟只是表亲,哪怕朱儁或朱冶愿意帮忙,恐怕也是能力有限。没有可能不去培养朱皓、朱然,而是重视朱桓。 因此,朱桓想变得强大,想受到重视,想东山再起,无奈之下,只能通过认诸葛亮为主公,卖身给诸葛亮,用自家性命换取到诸葛亮的信任,从而得到诸葛亮的重用。 朱桓见识过薛悌和唐周所统领的军兵,战力不菲。一路逃跑的时候,也曾从薛悌那儿打探到诸葛亮的一些消息,了解到泰平军的兵马和战力都极其不错。朱桓现在又亲眼见到诸葛亮,还有诸葛亮所统领的不下于七八千的兵马。 朱桓内心燃起了希望,想证明自己,而不是被黄巾反贼杀得家破人亡,又没本事地灰溜溜跑到朱儁、朱冶那儿。朱桓相信自身的能力,只要诸葛亮信任,收为麾下,得到重视,一定能出头,到时再将黄巾反贼打得屁滚尿流,一报家仇,一雪前耻。 “桓兄,快快请起,这又是何必。桓兄愿相助我,共图大事,力诛黄巾逆贼,我是求之不得。我有桓兄,胜过有千军万马。不过,有句话得说在前头,你的仇,我不会帮你报。”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岂能假手于人。既然桓兄认我为主,拜入诸葛氏,我可以承诺的是一定倾尽全力,帮助桓兄,让桓兄亲手血刃黄巾。保证让桓兄受到重视,人尽其用,才尽其能,绝不吝啬,要人给人,要钱给钱。” “桓兄身怀大才,暂时当任为翼德的副手,不知可好?桓兄请放心,不用多久,定当让桓兄亲上战场,大展雄威,以雪深海之仇。” 诸葛亮这样的安排也是颇为深意,一来朱桓新投,为了服众,没可能直接让朱桓统领一军,朱桓尚未展现能力,容易导致部属心生怨言,认为不公平。二来张飞统军,却是完全不理军务,经常拉着陈宫去帮忙收拾烂摊子,大幅度地分散了陈宫的时间和精力。 将朱桓安排去给张飞,张飞的武艺又比朱桓高,压得住朱桓,而朱桓又是县令之子,对于军务再熟悉不过了,也能弥补张飞的不足。张飞所统领的又是新军,猛虎军成立不久,军中兵卒对将领的认识有限,尚未形成依赖。朱桓安插进去,不会引起太大的反弹。 “多谢主公。桓听从主公的吩咐和安排。” 朱桓松了一口气,得到诸葛亮的认可和承诺,这很重要。朱桓并不傻,不说诸葛亮背后的势力,光现在诸葛亮所统领的兵马就不少了。只要愿意分一些兵马给朱桓,朱桓相信凭自己的能力,一定能为自己证名,杀得黄巾反贼后悔当初踏足琅琊。 “哈哈,恭喜主公又得一将,俺老张也有副手了。来,小子,切磋一下,练练,不打不相识嘛。” 张飞声大如雷,音猛若吼,着实吓了朱桓一跳,朱桓听张飞一说,就明白这人是张飞,自己的主将。朱桓血气方刚,年少轻狂,懂得张飞是想试试朱桓能有几斤几两。 此举,正合朱桓心意。投靠了诸葛亮,一功未立,朱桓急需证明自己的价值和能力,若是能和张飞打平,甚至是略胜张飞一筹,这样以后统军也没太大阻力。 张飞呢,是想看看这个副手战力如何,要是战力不行,就扔去管理军务,不然老麻烦陈宫,久了,不说陈宫不耐烦,主公诸葛亮也会有意见。 当然,要是朱桓战力不错,那就让朱桓领兵,再扔去管理军务,这就是张飞的本意。张飞简直如草莽英雄般,拉扯着朱桓,跑到一边,空手赤拳,就和朱桓对打起来。 不过,张飞一开始没敢用全力,怕伤害到朱桓,二人你来我往,没一会儿,二人过招已有百来回合,张飞暗暗的加强战力,硬生生将朱桓给打败了。 朱桓从没上过战场,又比张飞年轻,气力有限。一开始和张飞切磋的时候,就用尽全力猛攻。而张飞又是以强制强,以暴对暴。朱桓能坚持这么久,已是不易。 打不过张飞,却也得到张飞的认可。当然,张飞最得意的是认了个好主公,这才没多久,诸葛亮不止让张飞统领猛虎军,领兵五千,又给张飞派来个副手。 这朱桓还真有点能耐,看起来又文质彬彬的,武艺还过得去,张飞是“王八看绿豆”,越看越对眼,心中大喜。 第二一六章 同行(五更) 张飞利用朱桓,过足了切磋的瘾,又拉扯着朱桓,跑去喝酒,准备通过斗酒,再次考验一下朱桓。好男儿征战四方,岂不能喝酒?不会喝酒? 针对张飞的胡闹,诸葛亮也默认不语,不想在这时候,扫了二人的兴致。朱桓内心有恨,也该发泄发泄,张飞新投,也不好一时管太严。 诸葛亮干脆不管张飞和朱桓,反正这些武将,有自己的结交方式,懒得理太多。身为主公,要考虑的太多,尤其是对外要做得好。这不,还有朱然,朱冶在呢,诸葛亮不愿令二人感到冷落,主动开口询问: “然兄,皓兄,眼下黄巾肆虐,烽火四起,不知两位兄长可愿随我暂回泰山小歇,待逆贼伏诛,再另作安排?” 对于人才,诸葛亮是多多益善,来者不拒。朱桓主动投诚,那最好不过,但诸葛亮没忘继续招揽朱皓和朱然。虽知希望不大,诸葛亮还是会这么做,至少也算是表表心意。 让朱皓和朱然明白诸葛亮垂涎二人的才能,以后万一走投无路,说不定会想起诸葛亮曾递给他们的橄榄枝。果然,诸葛亮的好意,并没有奏效。朱皓和朱然对视了一眼,默契地传递想法后,朱皓向诸葛亮行了一礼,拒绝道: “多谢公子搭救之恩,不过公子的好意,皓和然弟心领了。黄巾反贼到处攻城略地,身为有志之士,将门之后,岂能独自于后方避祸,辱将门家风。” “皓和然弟打算前往颖川,去寻家父,报名从军,讨伐黄巾反贼,力扬大汉威名,不让黄巾反贼四处祸害。今日之恩,以后有机会,定当厚报。” 朱皓看得清楚明白,朱儁身在军中,官至中郎将,已是武将的巅峰,如今盗贼四起,反贼作乱,既然要从军,还不如去朱儁那儿拼爹。 若是去朱儁那当兵,身为官二代,不说一步登天,至少朱儁不会给自己的儿子眼色,或是压制,怎么说也会给一个正职,统领一军兵马。而投靠诸葛亮,就像朱桓一样,却只能混个副手,还前途未卜。 朱皓和朱然是万万没可能认一个郡丞之子为主公的,说白了就是诸葛亮目前还不够格。朱桓要不是被黄巾反贼弄得家破人亡,一无所有,又报仇心切,凭朱桓作为县令之子,恐怕也未必会瞧得上诸葛亮。 人各有志,诸葛亮也就不强求。本着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的想法,尤其是给张飞和朱桓一些实际机会,诸葛亮又计上心头。清了清嗓子,诸葛亮对朱皓和朱然说道: “两位兄长既然执意不愿去泰山暂避,要去报名从军,诛杀逆贼,忠心可昭日月,亮实在是佩服。可世道不平,蜂贼乱起,兵荒马乱的,颖川又离此地甚远,亮担心两位兄长一路跋涉,容易遇险。” “亮敬仰两位兄长的为人,愿领兵与两位兄长一起回颖川,一来路上有个照应,二来到了颖川,两位兄长从了军,统领兵马,也好一起上阵诛杀黄巾反贼。两位兄长,如此可好?” 诸葛亮突然想起,黄巾反贼作乱,仅仅一年就会被镇压下去。也就是要得到相应的战功,得抓紧时间,况且还有很多计划,也要趁早谋划安排了。 泰山多战之地,始终并非可以长久居住,经营依靠的地方。要是现在回泰山,免不了一年半载,又得到处征战,还不如趁着护送朱皓和朱然回朱儁那儿,再去看看能不能捡捡漏,顺便找找诸葛诞。 若是朱皓和朱然自己回去朱儁那儿,哪怕二人多次提起幸亏得诸葛亮搭救,恐怕朱儁也不会放在心上,可诸葛亮亲自统领大军,带着几千兵马一路护送,那意义就不一样了。 这是将朱儁的儿子朱皓二人的性命,放在首位,十分重视了。朱皓和朱然听诸葛亮这么一说,虽然不好意思,但也找不出什么理由拒绝,人家专门领着大军送朱皓和朱然回去,难道二人还能说什么多余的话。再说,诸葛亮想去哪里,朱皓和朱然也管不着,无非就是顺路罢了。 “公子高义,如此多谢了。待寻得父亲,必有厚报。到时再与公子并肩杀敌,共建功业。等到庆功之时,犒赏大宴,当与公子痛饮至醉,浮人生一大白。” 朱皓和朱然只能连连表示感谢。按理说,诸葛亮没那个义务护送他们回去,有缘相遇,能借个一二匹战马,已是盛情,但诸葛亮提出一路同行,护送到家,那就让朱皓和朱然不得不欠下个人情了。 诸葛亮和朱皓、朱然达成约定之后,也就不浪费时间,耽误行程,而是转身去寻诸葛玄和张宁,要告知二人接下来的安排,争取诸葛玄和张宁的支持。 诸葛亮先寻到诸葛玄,说明暂不回泰山的事,诸葛玄大惊,担心诸葛亮的安危,以及诸葛亮若走,此处离泰山尚远,还不是很安全。 “亮儿,黄巾反贼猛如蚁附,多如蚊群,为何还要再四处奔走,万一事有不利,岂不令仇者快,亲者痛?况且,你若一走,群龙无首,你婶婶又有身孕,多有不便,依大伯看来,还是一起回泰山稳妥一些。” 诸葛玄也是真心为诸葛亮着想,就算平时诸葛亮表示再如何妖孽,但也只是个四五岁的孩子。很多天才最终没有成长起来,都是因为一时大意,过早夭折的缘故。诸葛玄不想诸葛亮也是那种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人。 “大伯,一切有我,无需担忧,况且诞兄尚在颖川,下落不明,此去正好寻诞兄,到时再一起回泰山相聚。” “大伯,放心好了,婶婶的身子重要,亮儿不会带太多兵马离去的,会留下大量的兵马和将领护送大伯和婶婶安全到达泰山郡。” 诸葛亮胸有成竹,将目的和安排告之诸葛玄,事事周全,面面俱到。诸葛玄听后,自知诸葛亮素来有主见,也只能放任自流,不再相劝。 第二一七章 带上 诸葛亮花了好大力气,总算是说服诸葛玄。诸葛亮又去寻张宁,发现张宁却是十分腼腆、害羞,直到看到诸葛亮的出现,立马表现有些许的不爽。这令诸葛亮心头一跳,才想起之前让大伯诸葛玄带着婶婶坐进马车。 想来张宁之所以有些生气,应该是怪诸葛亮事先没有通知张宁吧,也有可能是张宁与诸葛亮的婶婶之间并不熟悉,相处有些尴尬。毕竟,张宁现在的身份比较敏感,对于诸葛亮来说,是没名没份,又是一个女子,出现在诸葛亮的军中,这很容易让人联想翩翩。 “宁儿,你怎么了?不舒服?” 诸葛亮轻轻地掀开了窗帘,向婶婶问好请安之后,就拉着张宁的小手,下了马车,走到一边,见张宁神色不对,关心地询问张宁,急急地道。不想,张宁却是不愿和诸葛亮说太多内心的委屈,只是淡淡地回应: “没什么,就是长时间赶路,有点闷热罢了。” 张宁才不会为了这点小事为难诸葛亮,毕竟张宁也知道现在全军的马车就只有一辆,况且诸葛亮的婶婶还怀有身孕,纵是没有身孕,张宁是晚辈,也理应将马车让出来,能不计较,让张宁也待在马车之内,已经是诸葛玄也不想让诸葛亮难做的宽容做法了。 张宁只是还不习惯在没有诸葛亮在场的情况之下,和诸葛亮的家人相处,总感觉有些别扭,毕竟张宁的出身并不好,多少也有些自卑,怕被别人嫌弃,张角虽然疼爱张宁,但张宁知道张角也不过是一个落魄书生,哪怕已经化身为太平道教主,成为许许多多普通百姓心中的“大贤良师”,然而在诸葛氏的眼里,张宁的出身和那些泥腿子没有什么区别。 这也是张宁担心和不自在的原因,只是张宁不好将这些说出口,显得小家子气,杞人忧天。诸葛亮关心张宁,却不是情场高手,还是没能从只言片语之中判断出张宁的心情和异常。事关紧急,诸葛亮也只好相信张宁的说法,提起另一个话题,告诉张宁接下来的安排,看张宁自己的选择。 诸葛亮温柔地将一道选择题摆在张宁面前,只见他细细地说道: “宁儿,今日有幸在此遇见大伯他们,再加上婶婶已有身孕,原本打算带着你们一起回泰山郡安置下来再说,但现在朱中郎将的公子在此,亮哥哥得送他们回去颖川之后,才能回泰山郡。到时我会带一部分军队前往颖川,留下一部分军队护送其他人回泰山。” “前去颖川,极可能又会遭遇到官兵与黄巾大军交战,十分危险,生死难定。亮哥哥找你呢,就想问问宁儿是愿意和大伯、婶婶他们一起先回泰山郡等我?还是陪亮哥哥再一起四处奔波,去颖川一趟?” 本来诸葛亮是打算让张宁随着诸葛玄先回泰山郡,安置在郡丞府再说,但诸葛亮转头一想,张宁在泰山郡举目无亲,人生地不熟的,周围又没有认识的人,害怕张宁住不习惯,而且张宁万一在泰山受了什么委屈,或者被捅破了黄巾反贼的圣女身份,诸葛亮又恰好不在泰山郡,恐怕没人能搞得定,压得住场面。 考虑再三,诸葛亮还是决定让张宁自己做选择,要是张宁愿意回泰山,那就把陈宫派去帮忙,一起回泰山直到诸葛亮返回,有陈宫帮衬处理大小事情,诸葛亮也能放心在外。当然,要是张宁选择辛苦一些,陪诸葛亮到处去的话,那陈宫也没有回泰山的必要性了。 诸葛亮主要是怕张宁一直随军,女子体弱,怕长期军旅生活,将张宁的身子弄出什么问题来,那就难办了。不过,诸葛亮并没有等太久,张宁就给出了答复: “亮哥哥,古人有云:女子当遵三从四德,在家从父,出外随夫。宁儿不懂太多道理,只希望能和亮哥哥在一起,若是亮哥哥觉得宁儿碍事或有其他考虑,想让宁儿先回泰山,那宁儿也听从亮哥哥的吩咐,绝不胡闹瞎搅,令亮哥哥为难。” 张宁娇柔欲滴,一幅听君安排的意思,又将皮球踢回给诸葛亮,但诸葛亮可不傻,从张宁的语气中听得出来,张宁是想待在诸葛亮身边,不想独自一人回泰山面对诸葛亮的父亲还有三姑六婆。 虽然带着张宁多有不便,但诸葛亮一时也没好的办法,要是强硬将张宁先回泰山,张宁是会听话,乖乖地回泰山,但张宁的内心肯定会埋怨诸葛亮没有将张宁放在心中首位,时刻以张宁的感受为主。 诸葛亮想了想,决定还是带上张宁,这样诸葛亮的很多计划就可以如常进行,毕竟诸葛亮现在可用的人才还是不多,要将部属扔在泰山郡,无用武之地,诸葛亮也觉得可惜。虽说诸葛氏已是避过了乱世的第一次波及,但如何在后面的乱世之中,诸候大斗之时,站立脚根,诸葛亮还是心中没底的。 诸葛亮咬咬牙,顿时摒弃内心所有的为难。罢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这些过分的担心和多余的考虑,都是没必要的。走一步看一步,见招化招才是应对变化的根本,才是立足的王道。 总不能因为张宁区区一个妹纸,就束手缚脚,那这样以后还怎么让众多的红颜相伴,安稳过日子。诸葛亮准备一力负担起男人应该有的担当,魅力十足,自信满满,阳光无限地对张宁说道: “那好。宁儿就乖乖陪在亮哥哥身边,待从颖川回来之后,再带宁儿去见父亲和母亲,毕竟怎么拖最终也是要面对的嘛,丑媳妇早晚都要见公婆的,更何况宁儿美若天仙,仙女下凡。” 诸葛亮一说完要带张宁一起去颖川,而不是将张宁送回泰山,就发现张宁突然变得开心起来,神色开朗了许多。果然,明明嘴上说听从诸葛亮的吩咐和安排,内心却是并不想一个人回泰山,怕没人依靠。 第二一八章 动员 诸葛亮庆幸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决定将张宁带在身边,不然无形之中就破坏了和张宁的感情基础,影响和张宁的感情升温。 诸葛亮说完正事之后,就又开始不正经,口花花地调戏起张宁,直把张宁弄得娇嗔不已,最后实在是受不了诸葛亮明明出身世家子弟,大儒门生,却一嘴的风花雪月,儿女私情,张宁才笑骂了诸葛亮几句之后,就大步跑开了。 张宁一跑开,诸葛亮也知道凡事适可而止,调戏过多反而会让张宁觉得轻浮,最主要的还是诸葛亮有一些事情尚未安排好,不能将大量的时间花费在张宁的身上。以后,来日方久,长路漫漫,多的是时间和张宁慢诉衷肠,聊聊人生,谈谈理想。 诸葛亮令人去传唤陈宫、薛悌和唐周等人,至于张飞、朱桓和邓茂这些武将也一齐让人一一通传,准备在军帐之中,开一个小型军务会议。诸葛亮也好让这些人互相熟悉一下,顺便告诉所有的手下,接下来的一些任务分工。 无论是哪一方面,诸葛亮都觉得十分重要,毕竟人才是发展的根本,但想发展,不能光靠人,俗话说“会做的,不如会说的”,仅仅只靠行军打仗,拼死拼活,哪怕有微末一点战功,那最终也得不到多少好处。 就连诸葛亮也没有发觉自己渐渐地将关注点转移到战争之外,不但关注战事,也开始关注人际交往,以及一些权术,力求利益最大化。这在以前,诸葛亮是不会有这种感觉的,想得还是如何打败敌军,最多就是偶尔考虑一下粮草供应,辎重供应等等。 诸葛亮先行一步到了军帐,仔细地思考各种后续安排,想确保没有遗漏,毕竟一旦出了军帐,拍板之后,计划实施可能就会带来一系列的效应。是好是坏,再难更改。 很快,陈宫和薛悌联袂而来,邓茂和唐周随后不久也进了军帐,众人尚未坐定,一股酒气扑鼻而来,却是朱桓拉着张飞姗姗来迟。 张飞喝酒喝得正兴起,得知主公传令,哪肯放下手中的酒坛,若不是朱桓多番催促,左拉右扯,才不情不愿和朱桓一起来参加军务会议。本来军中无故酗酒,要是在战期,理当问斩。 可现在全军正在歇息,诸葛亮又是深知张飞的脾性,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张飞好酒如命,诸葛亮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倒是朱桓,顾虑刚投新主,寸功未立,不敢肆意妄为,虽被张飞强行拉去饮酒,却不敢贪杯。 朱桓的酒气几乎当无,看精神更是毫无醉态,倒令诸葛亮挺满意这新收的手下,懂得分寸,有时候也是实力的一种,关键时刻说不定就能派上用场。 诸葛亮以前就比张飞身居高位,现在作为张飞的主公,更能拿捏张飞的脾性,张飞豪迈义气,却过于放纵自由。对于张飞,就要用激将法,激起张飞的斗志,张飞才会认真对待。 时隔多天,诸葛亮自从和张角学习探讨了太平要术的精髓以及修道的一些知识之后,已经是将望气术啄磨得有了心得,虽然只能大概推测人体头顶上的气团代表着能力或潜力。 最大进展的是诸葛亮已经能够将精神力最大限度地使用,诸葛亮发现无需将全部的精神力集中在某个人身上,也能激发出那人头顶上的气团。 以前诸葛亮不懂,一股脑将全部精神力集中,导致一天仅仅只能查看一二人,后来摸出门道了,发现其实无需如此。每个人的气团就像一团燃烧着的火焰,只要用一点点精神力接触,作为引点,让那团气云燃烧显化出来即可。 区别只在于有的人要引燃显化只需一点点精神力即可,有的人需要多一些罢了。因此,当所有的手下都在军帐之中坐好,等待诸葛亮的主持,揭开此次会议的主题,诸葛亮却是兴致大起,猛地点燃军帐之中所有人头顶上的气团。 果然,陈宫依然是紫色,张飞也是紫色,而朱桓虽是紫色却极淡,而其他人则干脆全是青色,不过浓淡不一,气团粗细不同。诸葛亮内心暗道:看来这些人应该都是有过人之处,值得一用。 诸葛亮也不再沉默,免得会议气氛降到了冰点。不过诸葛亮收起平时温和的语调,而是正了正色,严肃地说道: “今日召各位前来参加这个军务会议,乃是有要事相商。眼前黄巾反贼造反,犯上作乱,隐隐有星火燎原之势,烽火四起,多地饱经战乱之害。” “我等既要诛杀逆贼,铲除反贼,还大汉一个朗朗乾坤,又要保家护民,坚守家园,让亲人和百姓能安居乐业,性命无忧。” “因此,我认真思索之后,发现当务之急有三,而我独木难支,鞭长莫及,此三件事就得全靠在座诸位了。事成与败,关乎我等全部人的切身利益,还请各位务必用心。” 诸葛亮作了开场白,说了一些积极向上的动员话语,正准备将心中的打算和安排说出来给各人挑选,却不想被张飞抢白,只见张飞打断诸葛亮之后,粗声粗气地说道: “主公,别扯那些有的没的,主公就一声令下,想要杀谁打谁,俺老张第一个冲在前面,一定将对方的首级送到主公的面前,绝不含糊。若是做不到,任凭主公处置。” 张飞虽喝了不少酒,但脑袋清楚着呢,不然张飞以前每天卖酒卖肉,天天都喝酒,甚至是喝得大醉,卖酒卖肉岂不是亏大发了。但张飞却反而积累了大量的家财,这侧面说明张飞的酒量真不是盖的。 张飞醉意是有的,可也一直关注着诸葛亮所说的话,一听诸葛亮的意思,这是要运筹帷幄,调兵遣将了,张飞可不傻,赶紧表态,打打杀杀得预留给张飞一份。 众人看张飞又喝了酒,说话又是完全一派市井之人的作风,全都笑了笑,倒是轻松了许多。 第二一九章 事三(感谢轻风hua雨的打赏) “翼德莫急,待我将眼前急需去做的三件事说出来之后,尔等皆可自行选择,做出定夺。到时各领军令,尽力完成即可。若是想上阵杀敌,也有的是机会,无需急躁。不过,话说在前头,尔等须根据实际,千万不可为了立功而抢夺,若是办事不力,此次非同小可,定当严重责罚。” 诸葛亮见张飞出言打断,虽是性格使然,无心之失,但诸葛亮可不想助长张飞这种目无主公的行为。于是,诸葛亮直呼其名,点明让张飞稍安勿躁,没必要抢着表态,在座的人人都有选择的权利。 诸葛亮也想尽量做得开明一些,若是对方不想,而强硬让他们去做,这样可能效果不会太好。诸葛亮宁愿计划推进得慢一些,也好过被心有想法的手下给破坏了。 “这三件事如下:其一,之前在广宗郡城附近,见卢中郎将被宦官左丰陷害,被诬有异心,天子震怒,已令人捉拿卢植进京,虽我等与卢植并无交情,但忠臣有难,应施以援手,莫让宦官给杀害了,蒙冤而死。” “此外,众所皆知,我曾与那张让有所接触,也与那小黄门左丰有过一面之缘,可宦官不足以谈仁义,唯利是图罢了。我有意派人再次前往洛阳,带足钱财,前去找张让或左丰,要是能帮助卢植一把,那就花一些钱财搭救一下卢植,怎么说卢植也曾在朝堂之上,帮衬不少我的恩师蔡伯喈公,这知恩当定得图报。” “还有,如今黄巾反贼肆虐,各州郡的文官武职都大有陨落,因战牺牲,此时买官应该所费不大,我与那青州刺史赵琰有旧,此去洛阳,寻得机会,最好通过各种渠道,买一些官职回来,最好是太守之类的,向宦官买也好,向外戚买也好,只要买得到,位于青州,相信刺史赵琰也不会反对。” “至于太守以上,若是钱财足够,花费不大,也可以考虑买回来,毕竟有了官职,也好封赏在座各位,给大家一个好的出身。认了我为主公,总不能一直让你们卖命,却丝毫没有好处,这样我问心有愧。” 诸葛亮先将第一件事说出来,各人一听居然是跑去洛阳,和宦官、外戚勾勾搭搭,一来花些钱财买一些官职回来,这事不难,汉帝为了敛财,早就大开门道,只要有钱,三公都能买回来。二来,就是看有没有机会拉卢植一把,别让卢植因得罪宦官,给迫害了。 陈宫和薛悌等人,自身素质较高,读过书多,知道与这些宦官、外戚打交道都是早晚的事,避不开,免不了。倒是张飞、邓茂和朱桓极其厌恶,对去洛阳和宦官等人接触,呲之以鼻。 开玩笑,现在黄巾反贼到处攻城略地,正是挥军和黄巾反贼一较高下的好时机,岂能跑去洛阳和奶声奶气的宦官周旋。张飞和朱桓等武将此时一个比一个安静,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纯粹当作没看到诸葛亮说的第一件事,自动忽略,静静地等待第二件事的宣布。 “其二,之前因缘巧合,在官路之上,碰到孝威兄搭救成功,护送我大伯一家以及诸葛氏的族人回泰山,实不相瞒,我婶婶身怀六甲,非同小可,我有意分一部分兵力,专门护送我大伯一家还有其他族人先行回泰山,此事极为重要,务必稳妥办成。” 诸葛亮又将第二件事说了出来,护送诸葛玄回去泰山郡城,可惜这件事对于张飞和朱桓等武将来说,兴趣还是不高,不就是一个护送任务嘛,毫无挑战性。张飞和朱桓还是希望能够上战场厮杀,冲锋陷阵,也好过护送诸葛玄一家回泰山郡城之后,待在那儿生锈,闲得蛋疼。 陈宫和薛悌、唐周他们是沉得住气,毕竟见过世面,识人也多,既然主公诸葛亮要让他们自己来选择,那就先让诸葛亮说完再做决定,反正英雄总有用武之地,就怕诸葛亮吩咐的事太少,排不上号,不怕诸葛亮说的事太难,有时候办法总比困难多嘛。 事情的难度越大,办成了之后,功劳也就越大。比如第一件事,难度可以说是地狱级的,首先是洛阳遥远又繁华,复杂水深,而这些人都不是洛阳的土著,不一定能在洛阳混得风生水起,若是在洛阳都吃不开,别说买官和搭救卢植了,能够全身而退都是两说。 其次,跑去洛阳接触宦官和外戚,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人家不一定搭理你们这些白身的平民百姓,就算有钱财通路,买官成功也有可能达不到预期。 退一万步来说,一切顺风顺水,马到成功,想要买的官都到手,也帮了一下卢植,但接触宦官和外戚始终是一个污点,不利于名声和威望,容易被文人士子所唾弃。说白了,第一件事干成了,功在大家,弊全在自己。 第二件事也显得太过普通,无非就是护送诸葛玄回泰山,凭着快马和军兵,还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任务,没什么难度,明显可见干成了功劳也一般。 “其三,先前中郎将朱将军的儿子朱皓客居于琅琊,受黄巾反贼所攻,好在搭救及时,此时正在我军之中。我已应允朱皓和朱然,陪同一起前行,带领兵马护送二人回颖川见中郎将朱将军,顺便引军继续讨伐那张梁和张宝,同时搜索我表兄弟诸葛诞的所在之处,寻到表兄,一起折返泰山郡县。” 听到第三件事,不等诸葛亮表态,让他们开始挑选,张飞等人却是按捺不住了。只见张飞和朱桓对了对眼神,直接排众而出,豪情万丈的向诸葛亮拍胸脯,做决定。张飞声若惊雷,说道: “这第三件事,带兵前去颖川讨逆诛贼,得算上俺张飞一份,谁要是敢和我抢,不让俺去,可别怪俺的拳头认脸不认人,不讲客气。” 张飞直接领了第三件事,不但向诸葛亮请战,还隐隐威胁各人,别抢。 第二二零章 分令 “不就是去颖川和黄巾反贼干上一架,顺带两个毛头小子送回去给朱儁那老头嘛,这有何难。至于找人,放心,交给朱桓这小子吧,他机灵得很,定当给主公办得妥妥帖帖的。” 张飞也知道朱桓巴不得现在就上马征战四方,所以就大包大揽,哪怕是寻找诸葛诞,也应承了下来,却是推给了朱桓。毕竟,张飞对找人,没什么兴趣。 诸葛亮见朱桓不反对张飞所说的,也就同意张飞的请战,既然是张飞作出的选择,相信张飞也不会坠了自己的面子,必然用心办事。剩下的二件事,一件容易,一件较难,诸葛亮用眼光巡望了尚未表态的各人。 接触到诸葛宙的目光,各人都知道要是不选,可能诸葛亮到头来不会有什么责罚,无非就是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但不选,功劳自然也就落空,以后再想被诸葛亮重用可就难了,毕竟有目共睹,诸葛亮的手下越来越多了,且个个可文可武,可圈可点。 因此,所有人都希望能够在诸葛亮面前露脸,受到诸葛亮的关注,于是当诸葛亮眼光开始巡视的时候,其他人都纷纷表态,选择适合自己的任务。 “主公,末将身为泰山都尉,乃是粗莽武夫,不太懂得合纵连横,说话的艺术完全没有,怕是去了洛阳,那些宦官或外戚会大开血口,吃人不吐骨头。因此,末将请求继续护送诸葛先生等众人回泰山,定当将众人安全带回泰山,绝不少一根毫毛,否则任凭主公处置。” 薛悌说得大义凛然,其实无非就是不愿去洛阳和宦官、外戚接触,怕自污名声,本来诸葛亮内心派去洛阳的最佳人选是薛悌,陈宫留在身边,另有重用。 有陈宫在,诸葛亮可以省心许多,薛悌常年为官,除了洛阳不熟,对于官场之事,买官贿赂多少都懂一些,只是自恃文人志士,不屑与宦官、外戚为伍,不想做这些事罢了。 诸葛亮也不强求薛悌,强扭的瓜不甜,哪怕没人愿意去洛阳,计划搁浅,也好过白白跑一趟。 “主公,您是知道的,末将曾经当过山贼,也做过黄巾,对于那些鱼肉百姓,为非作歹的宦官和外戚,素来没有好感,恨不得人人得而诛之,杀个干净,以图后快。” “因此,洛阳之行,非我不愿,末将实在不是那块料,干不来吖。我还是选择护送诸葛先生回泰山郡吧,或是主公愿意,带上末将去颖川干一票大的,也行。只此二事,任凭主公定夺。” 邓茂也是光棍,反正是铁了心,不去洛阳找左丰或张让,邓茂其实最想的是去颖川,上阵杀敌,立功分赏,但邓茂又不敢和张飞抢,多次见识过张飞的勇猛,邓茂有自知之明,不敢和张飞硬怼。 邓茂只好寄希望诸葛亮,将他一起带上凑数,不过邓茂也知诸葛玄在诸葛亮心中的位置和份量,明白就算诸葛亮同意,轮到他去颖川的可能性渺茫。 “主公,宫倒是无所谓,主公让我去办哪件事都行,宫都会尽力而为,绝不马虎。无论是去洛阳买官,还是护送回泰山,或者是去颖川,只要主公觉得宫合适,那宫都愿意前往一试。这些事情都是主公的燃眉之急,能为主公分忧,乃是属下的份内之职,宫深感荣幸,还请主公示下。” 陈宫身为第一军师,文官之首,武将领头,自然是有些眼力见的,陈宫知道无论如何自己的职位在那里,这三件事肯定是避不了的,那么做哪一件事,陈宫也就无所谓了,无非就是难度大小不同罢了。 陈宫不愧是诸葛亮眼前的得意红人,就凭这么一番话说下来,不仅表明了立场和态度,也顺便水了一波忠诚。直令在坐的众人感叹陈宫的左右逢源功夫了得,也对陈宫的无耻程度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众人纷纷自责,这就是不如陈宫的地方,尤其是张飞等武将内心直骂,果然干得好不如说得好,这陈宫不止能干,还能将表面文章做得如此之好,难怪人家能当军师,其他人却只能当带兵领军的武将。 “主公,周也是军师的意思,就怕派不上用场,帮不上主公的大事,只要主公吩咐一声,周一定会尽力去完成,拼死也不负主公的厚望。还请主公不要嫌弃周的能力有限,给周一些机会锻炼成长,周对于做什么,一切听从主公的安排。” 唐周也急了,风头都让陈宫给抢走了,趁着诸葛亮还没做决定,也赶紧秀一秀存在感,别到时诸葛亮以为全场都忠心耿耿,就唐周一个黄巾降将,却是不愿为诸葛亮这个主公效力,不然为何大伙都表明,做出态度或选择,唯独唐周沉默不语。 唐周以后还想跟着诸葛亮混口饭吃,吃香喝辣的,少不了要与诸葛亮这些手下,文官武将打交道,可不愿成为众人的眼中钉,心中刺,于是陈宫一说完,唐周几乎就是按着陈宫的套路,也照搬下表表忠心。 反正唐周接触的人不少,不然也混不到青州渠帅这个位置,甚至是得能张角的青睐和重用,唐周自然明白身为属下,其实哪有选择的余地,诸葛亮是表现得很开明,但岂能真正的按照自己的喜好而行事,而不顾主公的担忧和困难。 唐周内心是非常理解这一点的,也相信陈宫作为顶级的谋士,正是看透了这一点,才只是水了一波忠心,而不做任何选择,反正诸葛亮让干嘛就干嘛,没得说的。 “既然如此,各位的意见,我也收到清楚了。综合考虑,我决定如此安排。众将听令。令陈宫和唐周带足钱财,前往洛阳买官求职,以陈宫为主,唐周为副,另派一千泰山军军兵负责护卫,力保全程无失,安全往返。” 诸葛亮知道诸葛玄带着族人从琅琊逃了出来,其中钱财辎重自然是还有不少,此时并不吝啬,而是给陈宫和唐周充足的钱财和兵马,毕竟诸葛亮还是寄很大希望陈宫此次的洛阳之行的。 第二二一章 出发 “得令。” 陈宫和唐周齐齐领命接令,既然分到军令,陈宫和唐周也无意继续在军帐之中逗留,随后二人就向诸葛亮施了一礼,款款而退,出了军帐自行安排准备去了。 “令薛悌和邓茂,统领三千泰平军,负责将琅琊撤出来的诸葛氏众人护送回泰山郡,并妥善安置,不得有误,若有闪失,唯尔等二人是问,军法无情,必重处置。” 诸葛亮又将护送诸葛玄等人回泰山郡的差事,随各人的心愿,交给了薛悌和邓茂,毕竟薛悌一开始就有接手前去琅琊帮忙撤退,就让薛悌将接应的事情进行到底。反正薛悌和诸葛玄一路上,也算有些相熟,彼此都好相处一些。 让薛悌和邓茂继续护送诸葛玄的军令一说完,诸葛亮不等二人开口,接着下令,道: “令张飞和朱桓统领五千猛虎军,随我前往颖川郡讨贼,遇山开路,遇水搭桥,遇贼杀贼,不得有误。待陈宫和薛悌二人率众离去之后,再整军出发,可提前准备相关军务,确保猛虎军战力强大,不坠军名。” 诸葛亮好久没这样发号施令了,感觉一下子又回到了从前,帐下文官武将如云,谋士军帅满座的日子。之所以这样安排,诸葛亮对陈宫嘛,是一万个放心,主要是怕去洛阳,路途遥远,要是在路上有什么贼人,害了陈宫等人,那就太可惜。 就眼前为止,诸葛亮尚未招揽到像陈宫一样出色的谋士,很多事要么依赖陈宫,要么自己去做,因此诸葛亮也更加看用陈宫一些。薛悌和邓茂嘛,通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二人虽可用,但不是全才,薛悌管理一方可能还行,担任能力可圈可点,邓茂大概只能用来上阵杀贼了,别无指望。 最让诸葛亮愁的是张飞和朱桓的猛虎军,猛虎军里面参差不齐,有原来的泰平军,也有黄巾俘虏青壮,主要的是张飞战力强是强,但对军务却是外行,而朱桓虽有能力,可此时一心想出头,扬名天下,证明自己,顺便把仇给报了,诸葛亮就怕朱桓太过激进。 “末将得令。” 薛悌和邓茂并不意外,虽然二人不知刚来的朱桓深浅,但对于张飞都有所了解,知道这货的战力爆表,千万不能惹毛了张飞,既然张飞都争抢着要去颖川杀贼了,那护送诸葛玄回泰山郡这些苦差事,劳而小功,自然是要落在薛悌和邓茂的肩上。 不过,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总比好过去洛阳找那些阴声气怪的宦官或目不识丁的外戚来得好。薛悌和邓茂领了令,正待向诸葛亮告退,好退出军帐,去寻找诸葛玄等人,看准备什么时候再次启程赶路,也好做足相关准备。 一身酒气,醉意朦胧的张飞,却是听清楚了,一脸欢喜兴奋,高兴地大声嚷嚷,道: “主公,俺知道了。你说什么时候带着猛虎军杀去颖川,咱就挥军前进,一切全听主公的,只要能上阵杀敌,怎么着都行。主公,飞这就下去整顿兵马,料理军务,一定将猛虎军操练成强军精兵,不给主公丢面子,为主公挣脸。” “主公,那我俩就不打扰主公休息了,先行告退了。小子,快走啦,继续去喝酒,哦不,是操练士卒,整顿兵马。” 张飞边打着酒隔,边大拍胸口打包票。粗鲁的张飞嚷嚷完,更是拉起朱桓就往外面拖,想继续拉着朱桓去喝酒,张飞气力大,况且在主公诸葛亮的军帐之中,朱桓也不好怎么使出全力用来挣脱,也就任张飞像提小鸡一样,拉着向军帐之外而去。 朱桓只能一脸苦笑地向诸葛亮表示歉意,边被拉着,边向诸葛亮遥遥拱手,施了一礼,无奈随着张飞退出军帐。张飞和朱桓一走,薛悌和邓茂互使了眼色,也想趁机溜了。于是,二人也齐齐向诸葛亮告退,结束了这一场军事会议。 诸葛亮心想身居高位,自然难有朋友,也就挥了挥手,让薛悌和邓茂也退下,自己一个人静静。说实话,诸葛亮以前很重视时间,怕黄巾之乱又再次波及到诸葛氏,导致诸葛氏家破人亡,一跌不起。 可自从诸葛亮将诸葛氏的家财分散之后,并且迁族各地,诸葛亮就渐渐地放松了这种紧迫感,甚至是收起了警惕之心。虽然拜入了蔡邕的门下,学识和视野得到了很大程度地补充和扩张,但诸葛亮发现仍然没有带领整个家族逃离出乱世的包围圈,寻得一片和平安宁的基根以作发展。 诸葛亮突然感到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慢慢地发展,乱世可能会来得更乱,就像暴风雨一样刮来,尤其是当黄巾之乱补扑灭的时候,更是烽火四起,战乱不断。诸葛亮觉得有必要为以后的生活做出后续的计划了。 因此,才有了这次的全体军事小会议,若是陈宫有大收获回来,那可能以后就有了基本盘,到时稳扎稳打,多收人才,军队和生产都齐捉,士兵和粮草都丰收,那样不说高枕无忧,至少诸葛氏也能像荀氏、司马氏等大世家、大家族一样,屹立不倒。 陈宫带着诸葛亮的军令,将薛悌帮助诸葛玄从琅琊那儿带出来的金银财宝,十中取九,打包收拾好之后,派人告知诸葛亮,就和唐周领着一千多兵马,悄无声息地离队而去,直奔洛阳。陈宫是军师,统领兵马自然不在话下,唐周也是渠帅,对于军务并不陌生,只不过都不是最擅长的领域罢了。 陈宫一走,第二天清晨,薛悌和邓茂也向诸葛亮请辞,诸葛亮只好按照礼节,为诸葛玄送行,顺便安抚一下诸葛玄,有薛悌和邓茂二人在,必定能保诸葛玄全家安全到达泰山郡,尤其是婶婶,绝不会受到一丁点儿伤害。 薛悌和邓茂也领着泰平军一路缓慢而前行,诸葛亮待薛悌的军队再也看不到,已是走远,才向早已酒醒的张飞以及一直伫立在旁边的朱桓下达军令。 “出发,目标:颖川。” 第二二二章 应邀(求订阅、推荐票) 当诸葛亮带着张飞、朱桓一跟陪着朱皓和朱然谈笑风生,快马加鞭地赶往颖川郡之时,却在半路上遇见朱儁正与黄巾贼将张宝相恃。原来,张梁和张宝当初在颖川合力突围而出之后,就各领一军,分散逃命。 张梁跑到了曲阳,因黄巾反贼一路潜逃,体力不支,最终被曹操和皇甫嵩截住,不得不应战,在曲阳开展大战。而朱儁领兵追剿的却是张宝。那张宝不到半月,就凭着强大的道术,蛊惑民心,聚拢到八九万的黄巾大军,屯在山后。 最令诸葛亮惊讶的是,一众人赶到朱儁的军营之中,居然又发现了熟人,刘备与关羽竟然也在朱儁的军中,为之效力。且看样子,朱儁对待刘备倒是一改前态,热情得很。一时之间,诸葛亮联想了许多。不过,事不关己,懒得多理。诸葛亮也不愿再多问生事。 既然遵守诺言,完成承诺,将朱皓和朱然安全送到朱儁这里,诸葛亮也觉得已是大功告成,接下来诸葛亮不想和朱儁有太多瓜葛,反正同为官兵,上阵杀贼,做好本分就是了,不一定因为朱儁官大,就得听朱儁的话。 于是,诸葛亮对朱儁见礼之后,也没多说,只是简单介绍一下事件的经过,不吹不擂。不过,诸葛亮想低调做人,朱儁这回却是大变脸,十分热情,毕竟朱儁现在对付张宝,颇感吃力,只要有人,那就得好好捉住,拿来利用一番,帮忙效力,诛杀逆贼,至于以前的种种,面子什么的,朱儁久在军中,早就无所谓了。 听完朱皓和朱然的左右佐证之后,朱儁内心又有想法,不得不打起笑脸,突然对诸葛亮进行一番诱惑和拐骗。至于表侄朱桓,已是投了诸葛亮,认了诸葛亮为主,朱儁也不好多说什么,假装不在意,朱儁热情地笑道: “诸葛贤侄来得正好,多亏了贤侄援手施救,小儿才能幸免逃过一劫,虽说大恩不言谢,但老夫心中愧疚,无以为答,只能在此多谢了,请受老夫一拜。” 朱儁竟然真的要对诸葛亮行拜礼,吓得诸葛亮连连口称不敢,阻止朱儁这种完全不利于诸葛亮的愚蠢行为,毕竟受一个大汉中郎将的拜礼,且是朱儁,年岁又大,不管因何事,传了出去,这对诸葛亮的风评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朱中郎将,万万不可如此,将军天威远播,令郎更是虎父无犬子,在下也是无意碰上,举手之劳罢了,千万莫放在心上,区区小事不足挂齿,不及将军在此为国效力,诛杀反贼的万分之一,还请将军莫折煞我也。” 诸葛亮成功不让朱儁继续纠缠,更是急忙表示一切都是巧合,因缘际会,实在不敢居功。深懂得官场潜规则的诸葛亮赶紧给朱儁一个台阶下,顾左右而言其他,扯起了张宝,将话题重新拉回到黄巾反贼作乱的主旋律上来。 “贤侄能去而复返,实在上天佑汉,天命助我也。不瞒贤侄所知,那黄巾贼将张宝十分狡猾,为人诡计多端,虽之前曾重创过张宝,却是不伤及根本。那张梁和张宝逃脱之后,很快就蛊惑百姓,没多久又拉起了一大票黄巾大军。” “老夫和义真商议之后,决定分兵,由义真去追那张梁,老夫负责对付张宝。义真所追的张梁一路乃是之前那骑都尉曹操所去之处,有那曹操小将的相助,想来问题不大,倒是老夫这里颇多难处。” “不想那张宝居然能在短短时间之内,又聚贼众八九万,且屯兵于山后,易守难攻。老夫兵少将寡,一时攻其不下,相持时久,老夫的兵马已是折损过半,却是毫无建树,幸亏玄德赶到,才算略略稳定,扳回一局。” “既然贤侄到来,不知可愿助老夫一臂之力,一起去讨伐那黄巾贼将张宝?若是事成,老夫必定上表献捷,为贤侄请功。” 朱儁啰里啰嗦地说了一大堆,无非就是想将诸葛亮拉上贼船,壮大官兵的兵力,一起去讨伐张宝,虽然之前刘备赶来相助,刘备和关羽猛是猛了些,但二人所带的兵马有限,区区一千左右,根本就不能成事。 朱儁见到诸葛亮不但帮助自己的儿子朱皓从徐州琅琊逃出来,而且还带着不少的兵马,少说也有五千之巨,诸葛亮是不归朱儁所管,可朱儁却不能不动心。要是能劝服诸葛亮一起加入,那么搞定张宝,朱儁的信心满满的。 况且,若是诸葛亮真的识相,愿意相助朱儁,那么不管结果如何,朱儁都能偿还诸葛亮之前相助朱皓之恩。 成功诛杀张宝,那就上表为诸葛亮请功,得到封赏,也算是还了人情,若是围剿张宝失败,那朱儁就法外开恩,赦免诸葛亮的作战不利,败军之罪,又是施恩,一恩还一恩。不得不说,朱儁人老成精,环环相扣,就差诸葛亮点头同意了。 “固所愿,不敢请尔。” 诸葛亮倒是从善如流,反正领兵前来颖川目的无非就是如此,一来让张飞和朱桓上上战阵,建些战功,得些好处,或是失利,则普施恩惠,以慰其心;二来杀杀黄巾反贼,为自己扬名,让世人知道护国忠心,保境安民,诛杀逆贼有诸葛亮的一份功劳。 三来则是寻找自己的表兄弟诸葛诞,战乱已起,免得诸葛诞阅历太浅,不幸遇害;四来顺带护送朱皓和朱然去朱儁那儿,亲自护送,以示重视,这样朱儁也不好意思不认这份人情。 “大善,贤侄年少志高,颇有豪杰之气,不止通情达理,且见义勇为,难怪伯喈会收你为门生,可惜你我相遇太晚,不然老夫都想收你为门生,教授兵法战阵之术,传你衣钵。” 朱儁是发自内心地觉得诸葛亮是个可造之材,若是自己能有这样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学生,估计晚上做梦都会笑醒,说起来那蔡邕正直不阿,虽然一生不顺,老了倒捡了个好学生。 第二二三章 搦战 “既是众人一心,那就明日讨贼。众将听令,令玄德领其本部兵马,为先锋军,与贼正面对敌,诸葛贤侄领本部兵马,一分为二,攻敌左右两翼,本将亲率颖川郡兵,坐镇中军,为尔等掠阵。请诸将奋力,将士用命,务必诛杀反贼,以示忠心,答谢皇恩。” 朱儁大概在内心过了过现在三路大军的兵马,结合各种优劣,做出军令安排。事实上,朱儁并没有私心,现在朱儁只想灭了张宝,不要给自己一生戎马,添一大败绩。 不说刘备带的兵马本来就少,且几乎全为步兵,朱儁也很无奈啊,刘备这样的兵马除了正面与反贼硬干,别无他用。诸葛亮带的兵马不止多,还都是骑兵,能够一分为二,负责左右两翼,为刘备分担压力,已是很照顾刘备了。 毕竟,在场要论地位,论身份,论背景,刘备都是最弱的一个。除了头顶一个汉室宗亲,可说没什么亮点。至少相对诸葛亮来说,拍马都赶不上。朱儁自然不会为了刘备的生死而去得罪诸葛亮,让诸葛亮领军当先锋。 不管怎么说,诸葛亮还救了朱皓一命,朱儁还欠着天大的恩情呢。反正刘备要是不愿当炮灰,冲在前面,朱儁也不缺少为了战功,愿意冲锋陷阵的人,多刘备这一千兵马,朱儁也不嫌多,少刘备这一千兵马,朱儁也不觉得少。当然,朱儁现在的态度,前提完全取决于诸葛亮的到来。 若是诸葛亮未来之前,有刘备和关羽这二个猛将,朱儁倍感珍惜,省心省力许多。不过,诸葛亮带着大量兵马到来,刘备等人就又变成鸡肋了。 “得令。” 诸葛亮和刘备齐齐接了军令之后,就前后脚退出了军帐,给朱儁和朱皓两父子留下空间相聚叙话。军帐外,诸葛亮原本想回猛虎军军营,寻找张宁的营帐,去找张宁腻歪一下,却不想没走几步,就被刘备给喊住了。 “不想在此处又得遇公子,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看来备与公子有缘,有了公子相助,破贼指日可待,或在旦夕。” 刘备刚想滔滔不绝,继续和诸葛亮拉扯有的没的,却不想被诸葛亮无情打断,毕竟诸葛亮也不想和刘备这种只想不断蛊惑人心的野心家虚与委蛇。除了讨还欠债,诸葛亮对现在的刘备还真没兴趣,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道: “玄德兄过誉了,讨贼一事,亮定当尽力。朱将军军令一下,诸多事务,亮年少手生,还得回去多做准备,就暂先告辞了,待来日战事一了,必与玄德兄坐谈饮酒,不醉不归。” 说完,诸葛亮向刘备施了一礼,就想转身,溜之大吉。 “公子,当初涿郡所说,尚可当真?” 刘备突然如此一问,跟在诸葛亮身后的张飞和朱桓一头雾水,诸葛亮却是听懂了。刘备这是几经战事,钱财不济,兵马折损,又想起当时诸葛亮给刘备开出的价格,若是生擒贼将,皆可作价卖给诸葛亮。 之前,刘备已将降将邓茂偿还给诸葛亮,现在又要进攻张宝,刘备比诸葛亮先来,知道张宝这里的贼将也不少,虽仍欠诸葛亮不少,但刘备有信心偿还,刘备最怕的是还清之后,诸葛亮就不收降将了,那样刘备也就断了发展的初始资金,故而有此一问。 于是,诸葛亮给刘备一个准备的答复,回应道: “自是当真,长期有效,来者不拒。” 诸葛亮现在最不怕的就是花钱了,哪怕将全部的钱财都换成各种各样的人才,诸葛亮都舍得。毕竟不用多久,乱世一起,诸候攻伐,有人才就能快速发展内政,就能带兵去抢去掠夺,到时还怕什么东西没有。花出去的,都会成倍地赚回来。 诸葛亮回答完刘备,也就不愿多说,继续往军营回走,这下刘备没再喊停诸葛亮,却是对一直紧紧跟随在诸葛亮身后的张飞开口,说道: “翼德……” 很明显,看张飞这个样子,刘备哪里还不明白,张飞这是认了诸葛亮为主,原本张飞就在刘备手下,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打手,虽然最后不欢而散,但刘备是真的可惜,痛失张飞的。 “玄德兄,有何贵干?若没有,飞尚要护卫主公,恕不奉陪。” 本来张飞是不想搭理刘备的,既然已是恩断义绝,再相见也是陌生人,但张飞好歹也跟了刘备那么久,虽是性格暴躁,却是外冷内热,终是心软,也不说什么狠话,而是淡淡地回应刘备,颇有种相忘于江湖的味道。 志同道合结为兄弟,恩断义绝已成陌路。刘备一时语塞,被张飞漠然的神情和冷淡的话语,给梗得说不出话。见此,张飞依然对刘备行了一礼,然后就大步迈开,头也不回地向诸葛亮追去。 兄弟情已不在,再相聚也枉然。跟了诸葛亮,张飞并不后悔,至少诸葛亮给了张飞更大的舞台。张飞觉得以前押注没押好,幸运的是还有机会继续翻盘。跟对了人,张飞能感受到一切都顺利了许多。 统领五千兵马的猛虎军,甚至还派来朱桓这个副手,这在以前,让张飞想都不敢想,不过现在张飞倒是得蜀望陇,还希望诸葛亮再派给他一个像陈宫这样的专职军师,那就完美了。 大风吹,战鼓擂。竖日清晨,诸葛亮和刘备如约而至,在朱儁的指挥安排之下,与张宝的黄巾大军遥遥对阵,各司其职。张宝之前打了几次顺风战,现在也不怎么惧怕官兵了,名将如朱儁又怎么样,照样怼翻。 双方尚未进入全面进攻,按常规得阵前斗将,其实直接挥军掩杀也是可以,但这样效果往往不大,双方容易陷入白炽化的混战,哪怕胜也是惨胜,影响以后的可持续发展。朱儁和张宝自然都不愿这样对打,将战事打成烂战。 张宝之前胜了几场,内心膨胀,决定顺势继续挫败官兵的斗志和士气,准备先发制人,派将搦战。 第二二四章 高升 张宝的帅旗突然拼命摇晃,黄巾大军群情激涌,齐声呐喊壮威,只见一黄巾贼将拍马而出,出列阵前。那贼将纵马来到朱儁军射程之外,才堪堪停住。 黄巾贼将手中拿着一把长枪,高高举起,直指朱儁,大喝道: “无能官兵,只懂欺压百姓,可敢出来与我一战?” 那贼将开始怒骂,从汉室无道,到宦官弄权,外戚干政,再到官兵为虎作帐,助纣为虐,全都给问侯了一遍。不得不说,黄巾贼将的骂功了得。 不止全是污言秽语,更是骂得清新脱俗,全场都不带重复的。朱儁的老脸快要挂不住了,恨不得再年轻二十年,亲自上去迎敌。一时之间,被骂得领军之人,皆烦燥不已。 朱儁看了看左右的将领,想知道是否有人愿意出阵对战,挫一挫贼将的威风,涨一涨官兵的士气。 “大兄,云长请战。愿上阵迎敌,定斩此厮。” 关羽斩钉截铁地向刘备请示道,对面的贼将是嚣张跋扈,但关羽还真没将对方放在眼里,就只是觉得如此聒噪之人,不杀不以泄愤,故而请战。 刘备尚未回答,却已有一人快马而出,离阵迎敌。定睛一看,是那涿郡张飞张翼德,只得道: “云长莫急,且观战一阵再说。” 张飞首先出战了,刘备自然不会再派关羽前去助战,帮涨诸葛亮的威风。得不到刘备的同意,关羽只好作罢。 一开始,按照计划,诸葛亮负责左右两翼。故此,诸葛亮又将猛虎军一分为二,一军交予张飞统领,一军让朱桓统领,分守左右。 诸葛亮带着张飞原本驻守在左侧,不想遇到贼将前来挑衅和搦战,更是口出秽语,咒骂不已。暴躁脾气的张飞岂能容忍?听没多久,也不请示诸葛亮,就直接拍马而出,直取贼将。毕竟,张飞容易被激怒,尤其是相等于被对方指着鼻子骂。 很气! “翼德小心,活捉贼将。” 诸葛亮自然不会在千军万马面前,众目睽睽之下,不合时宜地和张飞计较不请自出,不守军纪。张飞能够出阵,压一压黄巾贼将的气势,这是所有人都希望看到的。 况且朱儁和刘备还眼勾勾地看着呢,要是张飞刚拍马而出,诸葛亮就强令张飞返阵,不说会惹恼张飞,恐怕朱儁和刘备也会以为诸葛亮胆小怕战,难成大事,从而心生轻视。 不过,诸葛亮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前进的张飞为之一滞。生擒贼将?战场对敌,刀枪无眼,能够阵前斩将,力压千军已是不易。张飞暗想:主公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还生擒贼将,你行,你上啊。 当然,张飞也只是想想,作为张飞投靠诸葛亮以来,战场上的首秀,张飞是十分重视的。别看张飞表面鲁莽,实则内心细腻。贼将猖狂,这时顶着风头跳出来,要是能打败那贼将,可是为自己扬名,为主公长脸的好机会。 “得令。” 张飞只好硬着头皮,狂喝一声应道,不管如何,姑且一试。一路纵马,张飞越想越气,气息开始狂爆暴躁起来,威压如凝实体,令人怯步,一看就知战力不凡,勇猛有余。 “来将通名,我高升刀下不杀无名鼠辈。” 高升作为张宝的第一大将,惯使一把长刀,曾在武馆里学过三五式,跟随着张宝也打了不少仗,深知一个道理:咬人的狗不叫,会叫的狗不凶。除了前几次,在战场上,遇到一个红脸的汉子之外,高升还真没怕过谁。 红脸汉子也使大刀,高升自恃不敌,可黄巾人多,也能弥补一些劣势,令那汉子手脚受缚,施展不开。然而闯出来的张飞,却是面生得很,且乍呼乍呼的,一路纵马大声喝叫。高升只当是新来的虾兵蟹将,不识马王爷有几只眼,为图立功,强行出头。 毕竟,官兵的兵马多了一倍不止,这是一眼可看出来的,肯定是有援军到来。于是,高升不惧张飞,反而喝问,要求互为通名,以斩之扬威。 “涿郡张飞张翼德,特来擒你,识相的乖乖束手就缚,免得你张爷爷出手,伤了你不好向主公交代。” 张飞马不停蹄,回了高升一句,直取高升而去。张飞是来厮杀的,不是来聊天打屁的。一旦停下来交谈,就难以保持怒气,威力自降三分,况且高升的嘴上功夫了得,早有见识。 几息之间,张飞就冲到高升面前,二人捉对厮杀起来。不打不知道,一打全露馅。张飞猛然发现高升的武艺相对自己来说,普普通通,稀松得很,充其量和邓茂差不多。 哪怕是派出朱桓,都能轻易将高升斩杀于阵前。却不想,冲动之下,张飞反而抢到了头功。不过,张飞也苦恼,高升的武艺招式在张飞看来,全是破绽。若是能杀高升,张飞突突几下蛇予就能搞定。 问题难在诸葛亮交代张飞的是生擒高升,张飞施展不开,对战有些缚手缚脚,主要是防守居多。张飞的防守,反倒给高升一个错误的信号。 高升看张飞只守不攻,料到张飞果然不通武艺,却好大喜功,高升一时心喜,挥舞着大刀更加起劲了。刀风阵阵,左劈右砍,黄巾大军不懂深浅,见高升大展神威,皆摇旗助威,呐喊壮志。 张飞就纳闷了,可惜不能杀高升,不然岂容高升在面前张牙舞爪。躲闪了数个回合,终于让张飞寻到机会了。毕竟大刀耗力,而高升又不像关羽,天生神力,丝毫不顾地连连放大招,高升的损耗极大,有些体力跟不上了,隐隐脸红如关羽,气喘如牛。 “给俺下来。” 张飞趁着高升新力未生,旧力已去,回刀之际,用丈八蛇矛猛地架住高升的长刀,双臂发力,巨大的反震力瞬间从刀身传递到高升身上。 高升原本就体力不继,被张飞的蛇矛一震,虎口发麻,双掌渗血,哪里还握得住手中的大刀,长刀应声而飞。 张飞眼疾手快,蛇矛横扫,高升翻身落马。 第二二五章 败阵 高升落地,连连翻了好几个跟头,只觉头晕眼花。张飞就势纵马来到高升的面前,蛇矛轻举,抵在高升的喉咙之处,蛇矛冰凉,高升直感寒气逼人,不敢轻易再动。 张飞竟然真的生擒了贼将高升,诸葛亮麾下带着绳索的军兵,赶紧冲上前去,缚住了高升,然后直接架起,带回本阵。朱儁见张飞果然首战得利,一洗前耻,趁着黄巾大军因贼将被擒,心生畏惧,士气低落,赶紧下令全军冲杀。 刘备和关羽直接领着麾下军兵,直冲张宝军阵而去,来势汹汹。朱儁既已下令,诸葛亮也不会在这关键时候掉链子,也让猛虎军按约定,进攻左右两翼,全军出击。于是,张飞领着左军进攻左翼,朱桓领着右军进攻右翼。 一时之间,大军冲锋如洪流过境,呐喊声音如雷钟入天。官兵大军斗将得利,加上骑兵冲锋,令黄巾大军顿时骚乱不已,屡露败象。张宝为了稳住军心,不导致仓促应战,一击即溃,坐在马上,立即作起了妖法。 原来,张角和张梁、张宝一开始同住一村,张角屡试不第,又苦无举荐,生活潦倒,困顿穷苦,因看了些书中含有医书一类,故而识得药草,但也仅仅只能依靠上山采药,卖些银钱,艰难过日。而张梁和张宝却是村里有名的猎户,一手捕猎的本领令人称奇。 张梁和张宝见张角是读书人,却又生活困难,穷无所依,就经常接济张角,为张角救急。张角感念张梁和张宝之恩,故结为金兰,互认为结拜兄弟,以张角为首,张梁次之,张宝排后。直到张角被南华老仙看中,得授仙书三卷,回村之后,张角就开始求道修仙,参悟仙书。 张角并非忘恩负义之人,道术有成,也就开始教授张梁和张宝,想让二位兄弟也一起步入道门。可惜,张梁和张宝却无道根,难以大成,仅仅只学到一些皮毛。况且张梁和张宝名利心太重,被红尘世俗所牵引,更是使正宗道法成为偏门妖术。 当太平道教徒遍布四海的时候,也是张梁和张宝经常对张角提起民心可用,以道得天下的念头,张角又无仙师长期带领修行,仙根浅薄,道心不稳,一时稳不住内心的私欲,才密谋造反,想覆灭大汉,窃取大汉的天下,建立太平道根基,自称为皇,自立为帝。 只见张宝将束发披开,取下腰间所佩宝剑,宝剑举天,一阵挥舞,嘴里振振有词地念起妖法咒语。一时之间,风雷大作,一股黑气从天而降,黑气中似有无限人马杀来。那些黑气落地皆成人,身穿精良盔甲,手持良兵利器,遇官兵则无情厮杀,悍不畏死。 最为神奇的是黑气竟然全都绕过了战场上每一个黄巾反贼,仿佛有人操控一般,似是训练有素的军队,正在被无敌的将帅指挥着行动一样。 朱儁一看,那张宝竟然懂得妖法,那这战还怎么打,赶紧鸣金收兵,下令撤退。刘备军之前已在广宗郡城遇到过张角施展妖法,被吓得魂儿都快飞没了。以为张宝应该是不像张角那样,懂得这些奇门左道,毕竟前几次打不过张宝,不见张宝施展妖术,就先入为主了。 现在张宝来这么一招,刘备军哪怕有了朱儁的撤退军令,连忙回军,也是军中大乱,死伤无数。毕竟,那些黑气化成的黄巾贼兵,速度并不慢,同样是两条腿,刘备军已是丧失了斗志和士气,慌乱如麻,自然有一大堆军兵掉队,或者慌不择路被践踏而死,或是遭遇到天降的黄巾贼兵。 张飞和朱桓的情况要好一些,本来就是负责进攻两翼,机动空间较大,自从张宝作法之后,黑气化贼兵也曾骚乱了一阵,后来发现那些黄巾贼兵除了杀不死,战力较强,速度比常人较快一些,也没什么特别能力。 张飞和朱桓所统领的猛虎军皆是骑兵,四条腿的战马自然要比两条腿的贼兵要跑得快一些,朱儁的军令一下,所有的骑兵就快速脱离战场。那些黑气化成的黄巾贼兵追了一会儿,妖法再也无法支撑,就重新化为一缕黑气,消失于空中,再也不见。 黑气一散,黄巾大军又胜一场,不过,张宝并没有挥军追杀,因为张宝知道最多就是将朱儁赶回颖川郡城,难伤及根本,况且黑气化成的甲兵又已消失,作法之后,张宝的身体负担极大,实不宜追击,也就收兵回山。 待各军回营之后,朱儁赶紧唤来诸葛亮和刘备,一起商议如何破敌,总得要有一些计策。这一战下来,刘备的本部兵马又是折损过半,一脸地闷闷不乐。 朱儁看诸葛亮一幅事不关己,刘备却是无精打采的样子,就知道应该给两人一些好处了,不然叫不动了。要想马儿跑,必须舍得草。朱儁避开那些不愉悦的话题,故作轻松问道: “两位贤侄,那张宝懂用妖术,人力不可敌,不知可有什么妙计破其妖术,解其妖法?若此次能大败张宝,老夫作主,将溃败后的黄巾俘虏与缴获的粮草辎重,全部送与尔等二人,更会上表献捷,为尔等请功。” 其实,以朱儁的一贯作风,对于俘虏也是主张直接杀之,以绝后患,现在攻不下张宝,就将俘虏和粮草充当诸葛亮和刘备眼前的萝卜,让诸葛亮和刘备继续为朱儁出工出力。 刘备已是别无退路,只能接受,不然现在离开,什么都得不到,还白白损失了许多军兵,浪费不止时间和精力。刘备觉得原来白手起家这么难,像张角、张粱和张宝,无非就是一平民百姓,区区几个泥腿子,竟然令刘备多次折戟。 内心苦恼的刘备自然不会去帮朱儁想什么解法妙计,倒是诸葛亮想早点结束商议,回到军营,毕竟诸葛亮军并非一无所获,至少张飞还活捉了贼将高升。 正等着诸葛亮回去劝降呢,也是麻烦,要是陈宫在,就省事多了。 第二二六章 打赌 诸葛亮对于张宝的妖法并不陌生,之前曾在《太平要术》中看过,法是好法,只是张宝心术不正,才会画蛇添足,将其修炼为妖法。在广宗城内,张角也没少为诸葛亮讲解这些术法。 破解的法门,诸葛亮早就了熟于心,信口拈来地说道: “回朱中郎将,恩师曾教子不语怪力乱神,然而我会好奇心大,看过一些杂书,书里有云,妖术最惧阴阳之物。可取猪羊狗的血为阳,各种秽物当阴,泼之则解,遇之自破。张宝之法或可以此一试。” 其实,并不需要那么麻烦,那些猪羊狗的血和秽物是能够对张宝的妖法起一定压制作用,却不可能破解。张宝的妖法乃是逆天而行,伤天害理之术,只要配合一些口诀,轻易就能破了张宝的道法。 之所以提出这样的建议,只是诸葛亮不愿成为焦点,更不想让刘备和朱儁知道他也是懂一些道门术法的。万一,二人图方便,每次作战都要诸葛亮施法,那也吃不消。 “既是如此,那老夫明日宰猪屠羊杀狗,各取其血,并准备大量的秽物,我等再去会会那张宝,定叫他不能作妖乱道。” “众将听令,令诸葛亮统领军兵埋伏于山头,多带猪羊狗血,自备秽物,等候黄巾反贼赶来,就从高坡上将准备之物泼下,张宝的妖法必能不攻自破,不打自解。” “令刘备引军一千,作为先锋,负责引诱,搦战出迎,不得有误。” 朱儁相信这样的安排,诸葛亮和刘备不会拒绝,诸葛亮军只是埋伏于山头,即山后高处,若是顺势将猪羊狗血和秽物泼下,张宝的妖法依旧,那也可从容撤退。 而刘备也没理由拒绝,虽说战胜之后,缴获的战利品都归诸葛亮和刘备二人所有,可那都是后话。现在刘备的本部兵马死伤惨重,所剩不到三百之数,朱儁愿意给刘备补满一千兵马,别说只是充当先锋,负责诱敌,就算直接进攻张宝,刘备也愿意接受。有兵马才有一切。刘备现在得罪不起朱儁,还想将朱儁作为靠山呢。 “得令。” 诸葛亮和刘备接了军令之后,再向朱儁客套了几句,就双双退出了帅帐,各回各营。 回到军营,诸葛亮召集张飞和朱桓到帐中议事,将朱儁的定下的计划安排给两人,然后让张飞将黄巾贼将高升提到面前,想要试着招揽高升一下。 张飞听令后,就去提人,没一会儿就把高升提来,诸葛亮看到高升之后,一开口却是大反平常,说道: “来人,解绑。” 诸葛亮竟然想解开高升所缚绳索,张飞和朱桓心中惊讶,这高升虽说战力一般,却也是正正当当的贼将,岂能随意解绑,万一暴起而伤人,恐怕防不胜防。 不过,张飞和朱桓不敢忤逆诸葛亮的意思,朱桓走近前为高升松了绑,为求稳妥,张飞和朱桓各站于诸葛亮左右,警惕保护,准备时刻盯着高升,一旦有不利举动,当场击杀高升。 诸葛亮也不排斥张飞和朱桓的好意和用心,视而不见,望着高升,笑眯眯开口道: “高将军可好?有无大碍?若是哪里不舒服,但请直言,在下会尽量做到,满足与你。” 诸葛亮根本就不提招降的事,也不揭高升的短,而是暖心地关切问起高升的处境,有什么需求可以帮忙。 高升能在黄巾反贼里万中挑一,身为统将,自然不会不明白诸葛亮这般作态是为了招降。高升愤愤地回道: “虚情假意,官兵除了鱼肉百姓,还虚伪无比,别想我高升会降于你这娃娃,要杀则杀,无须多言,若是眨一下眼睛,便算不得英雄好汉。” “就算我死了,人公将军也会为高升报仇的,正如今日所见,面对人公将军的道术,尔等无力迎击,被打得落花流水,全部狗官都得陪葬,我也称上死得其所。” 高升倒也显得硬气,其实高升更希望张宝打败官兵之后,解救他回去。 “高将军多虑了,张宝的妖法虽一时得逞,盖因之前未见,大意之下,才有此败绩,而今见识过后,不外如此。” “我军早已有妙计可破那张宝的妖法,高将军想张宝为你报仇,恐怕是等不到了,在下爱才惜玉,求贤若渴,不愿将军死于非命,故特意前来招降将军,还请将军三思,弃暗投明。” 诸葛亮把如何破解张宝的计划告诉高升,说得头头是道,高升半信半疑,却是嘴硬,不愿低头认怂,倔强道: “少来,想唬我,我可是吓大的,谁会信你说的,要真有本领,手底见真章,多说无益。” 说完,高升别过头去,故意不搭理诸葛亮。诸葛亮打算最后再尝试下,心生一计,说道: “既然高将军不信,何不打个赌,是真是假,是输是赢,明日即可见分晓。不过,话说在前头,若是那张宝果真被我军所败,不如高将军就此诚心认我为主,投诚于我。” “当然,要是明日张宝大胜,在下作主,放高将军回去,不知高将军意下如何?如此笃信所谓的人公将军张宝,可敢与在下打上一赌?” 高升最多也就是二流武将,奈何诸葛亮现在的手下实在不多,尤其是一旦陈宫归来之后,更是需要大量的人手,故此诸葛亮才大费周章招揽高升。 “赌就赌。要是你输了,不守诺言,毫无信用,我也拿你没办法,不过我相信人公将军不会失败的,一定屡战屡胜。” 高升气不过,决定应允这一场打赌,高升看诸葛亮的年纪不大,料来输了也不会认帐,毕竟小孩儿脾气,没寄多大希望诸葛亮真会放走。 “放心,要是张宝走运,有幸再大胜一场,我军必定不敢再撸其锋,到时只能落荒而逃。那就算你赢了,万一我真的被你说中,不守信用,那简单,直接杀了你就是。逃跑也少个累赘。” 诸葛亮坦然一笑,说出要是真的干不过张宝,潜逃保命,背信之下就会直接杀了高升,完全不觉得无耻。 高升后背微凉,心凉胆寒。 第二二七章 关系 诸葛亮不再关心高升所想,令人将高升带下去,严加看管,待明日与张宝一战再说。张飞带着高升退了下去,却是留下朱桓在诸葛亮身边,诸葛亮又悄悄地交待了朱桓一番,就去寻张宁,虽然张宁已算是脱离了黄巾,不再是太平道的圣女,可万变不离其宗。 张宝毕竟是张宁的三叔,不出意外,张宁将成为自己未来的妻妾,诸葛亮不愿张宁内心有什么委屈,或者是怨恨,那样就等于留下一个定时炸弹在身边,关于张宝,诸葛亮还是得准确明白张宁的看法和态度,再依此决定行事。 当诸葛亮来到张宁的营帐门外时,发现张宁营帐的灯火尚未熄灭,一时之间诸葛亮思绪万千,觉得实在是太忽略了张宁,一点都没顾及张宁的感受,也没有多多陪张宁。 张宁独自一个女子,孤身住在军中,多有不便,又没有玩伴,可说是孤苦伶仃,若不是张角起事不顺,张宁本是高高在上的圣女,何须落得如此地步。诸葛亮更是坚定要好好弥补一下张宁,想到此处,诸葛亮拉起了营帐的门帘,走了进去。 “宁儿,怎么这么晚了,还没有睡?可是有心事?你我既然有缘相伴,共处一生,不知宁儿能不能和亮哥哥一起分享一下内心,亮哥哥可不愿宁儿变成深闺怨女,典型的笼中鸟哦。” 诸葛亮一进去发现张宁果然不太开心,脸无笑容,正坐在桌子上默默发呆。为了活跃气氛,诸葛亮一改常态,将白天的严肃变化流氓无赖,没有正经地调戏起了张宁,也好在张宁的性格宁静恬淡,不爱计较,诸葛亮正是拿准了这一点,才有恃无恐。 “哦,是亮哥哥来啦,没什么,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安歇?莫不是找宁儿有事?” 张宁见诸葛亮突然闯了进来,也是惊讶,回过神来却不愿多说什么,而是问诸葛亮因何而来,毕竟张宁也不是一天二天在诸葛亮的军营之中了,一般情况之下,除了行军赶路的时候,诸葛亮会在军旅途中和张宁多聊一些之外,一旦进入战斗期间,一般要好几天,诸葛亮才能偶尔露一露面。 张宁还以为诸葛亮这么晚来找她,肯定是有要事,说实话,现在的张宁自身是安全了,但却更留心关注黄巾大军的动向,尤其是张角的消息,只要一提到广宗郡城,张宁的心就提了起来。 “刚刚处理完军务,忙里偷闲,就想来宁儿这儿坐一坐,讨一杯茶水喝,谁知一进来,却是看到宁儿神色呆滞,一脸无精打采,不知宁儿能不能赏脸陪亮哥哥说说内心话?宁儿和亮哥哥可是要共度一生的哦,有时候相伴重要,但相知却必不可少。” 女人心,海底针。诸葛亮虽然不知张宁的内心真正想法,但八九不离十,肯定与黄巾有关系。以前诸葛亮认为汉贼不两立,黄巾反贼人人得而诛之。现在诸葛亮愿意换位思考了,开始有些可怜造反最终没有成功的黄巾反贼了,别说到头来一场空,就连原本的家园也在战乱中失去了。 若是可以,诸葛亮甚至想为那些战败的黄巾反贼提供一个栖身之处,毕竟都是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之下,不关身份,这也是诸葛亮一开始就摒弃各种门户之见,愿意和张宁建立起友好的关系。 “亮哥哥,你别瞎想。宁儿就是觉得军中生活太过枯燥,烦闷无趣罢了,兼之离开父亲已有些日子,颇为思念,并没有什么不开心的,能待在亮哥哥身边,不受战乱之苦,宁儿也是感到庆幸和幸福。” 张宁赶紧辩解,生怕诸葛亮要是误会张宁是因为诸葛亮而不满,导致整天愁得如苦瓜,那就麻烦了。不过,张宁内心还真希望能为父亲张角求求情,提前在诸葛亮的心里做个标记,万一诸葛亮有机会,看能不能帮一帮张角,放张角一马,甚至是张梁和张宝。 对于张梁和张宝,张宁也是相当熟悉,以前在村子里,二人也时常照顾张宁,张宁的印象之中,张梁和张宝曾经都是很朴实的人,慷慨义气,也许是后来太平道的发展太快,令二人冲昏了脑袋,产生了野心。 就算如此,张宁念张梁和张宝对张角的救济之恩,也是希望他们能落得个好下场。张宁的内心活动,并没有逃过诸葛亮的眼睛,论对人心的揣测和了解,张宁明显不是诸葛亮的对手,虽然张宁没有明说,但诸葛亮知道张宁是希望黄巾反贼最终都有个好结果的。 诸葛亮想了想,还是引导张宁说说看法,至少能说出来,张宁的内心会好受一些,诸葛亮做事也能多少有个分寸,在不违背原则的基础之下,诸葛亮愿意为了张宁,给黄巾反贼卖些人情。于是,诸葛亮扬了扬嘴角,笑道: “宁儿,此地就只有你我二人,不必过于拘谨。亮哥哥有一事问宁儿,还请宁儿坦诚相告,千万别委屈了自己,违背了初心。此事就是宁儿对于张梁和张宝,也就是二叔和三叔的看法如何?” “若是宁儿和二人的关系极好,甚至是有所亏欠恩情,那亮哥哥还是可以为了宁儿想想办法的,略施小技,看是否能像在广宗郡城,岳父大人那儿一样,寻个借口离开,最不济的话,一旦黄巾大军战败,我私自找个机会放他们一马,也不是不可以。” “当然了,要是宁儿与这二人没多大瓜葛,或者仅仅并不相熟,与宁儿家都是平淡之交,那亮哥哥也好放手施为,毕竟猛虎军全军上下日夜都想着多立些战功,好让日子过得好一些。” 诸葛亮说的也是事实,要是张梁和张宝只是因为太平道而和张角、张宁有交集,那诸葛亮自然不会手下留情,该杀的杀,绝不手软。 但是张梁和张宝万一和张角、张宁的关系千丝万缕,错综复杂,那就不好办了。不管怎么说,一旦相交莫逆,凭着张梁和张宝是诸葛亮的二叔和三叔的身份,诸葛亮就多多少少得帮衬一些。 第二二八章 齐泼 “亮哥哥,梁叔叔和宝叔叔为人很好的,要不是他们经常接济我家,时常将打猎到的食物分一些给父亲和宁儿享用,恐怕我家早就无以继日了。要是……” “要是可以的话,宁儿希望亮哥哥能帮一帮梁叔叔和宝叔叔,虽然他们和父亲一样,起兵造反是不对,但毕竟曾经帮过宁儿不少。宁儿也知道这是为难亮哥哥,叔叔们是贼,亮哥哥是兵,兵贼自古不两立,但宁儿是真的不想他们和官兵拼个你死我活,最终死于非命。” “当然,宁儿也更不愿意亮哥哥出事,总之,要是能够不打仗就好了。亮哥哥要是觉得为难,就当宁儿没说过好了,宁儿做为一个女儿家,军中大事不懂,也是一些浅见和私心罢了。” 张宁并不懂太多官场的门门道道,对行军打仗更是一无所知,只是纯粹的希望所有在乎的人都能平安无事。 至于诸葛亮会不会答应她,张宁心里完全没底,都已是做好被诸葛亮拒绝和喝斥的准备。 “宁儿的意思,亮哥哥明白了。若是能做到,亮哥哥会按宁儿的想法做的。这些很多都只能看一步走一步。不说这些不愉快的话题了,还是谈情说爱适合我俩,嘿嘿。” 兵家大事,诸葛亮也不愿让张宁涉及太多,顾左右而言他,尽量不再谈关于张角、张梁和张宝的事,就连黄巾大军的情况也是闭口不提。 第二天,兵分二路,刘备军早早就带着本部兵马,前去诱敌诈败,而诸葛亮则是带着张飞和朱桓,统领着猛虎军前往山后高坡上面埋伏,随军之物,满眼可见的皆是猪羊狗血,以及臭气扑天的秽物,总而言之,这是一支有味道的军队。 刘备军大摇大摆地出发,自然很快就被张宝的探马发现,信心充足的张宝自然也不会认怂,而是统领着麾下的黄巾大军,摇旗擂鼓,整装迎战。双方相距不到五里,又是默契地对恃。 这一次,张宝的手下已无战将,凭着以前当猎户的一些本领,张宝只好亲自挂帅,引军上阵搦战。对于斗将,官兵就从来没怕过,大汉人才辈出,沙场战将不计其数,多如牛毛,岂会怕区区一个猎户出身的张宝,若不是张宝懂些妖术,别说是刘备了,恐怕朱儁任何一个将领站出来,都能和张宝过上几招。 刘备和张宝也不算陌生了,彼此对战过几次,早就互认出来了,张宝和刘备也不废话,而是直接纵马出阵,斗将示威。张宝是求胜心切,懒得探明口风,刘备则是负责诈败,为了真实一些,自然是先斗将败阵,再率军后撤,才能演出完美。 刘备和张宝捉对之后,双方交锋五六个回合,张宝就发现根本打不过刘备,毕竟张宝虽曾当过猎户,更是修道强身,奈何怎么及得上天生神力的刘备,最大的差距还不是力量和体能,而是武艺。刘备好歹也和卢植、郑玄学过不少,况且结交的好友都是公孙瓒、关羽和张飞这一类猛将,武艺和战技对于张宝来说,那是拍马不能及。 猛的错开了刘备的攻击,张宝一下子就拉开和刘备的距离,准备战力不够,道术来凑。于是,故技重术,又作昨日之法施展了出来,瞬间就风雷大作,飞砂走石,黑气漫天,滚滚人马,自天而下。 最令刘备心寒的,那些狂风似乎只吹向他这一边,举手抬脚之间的空气阻力大了许多,而雷电仿佛长了眼睛一样,专门挑选刘备所在的位置,瞬发而至。刘备好几次都暗叹好险,若不是一直纵马移动,恐怕就得交代在这天灾人祸之中。那些砂石就像是张宝发出去的暗器一般,锋利且飞速,刘备每每都得为了躲避这些张宝制造出来的意外颇费心机。 不公平的是张宝却丝毫不受影响,那些黑气幻化的兵马一下子拔地而起,如雨后春笋,不断地将刘备军围去,隐隐成包围之势。形势折转直下,刘备斗将心喜,算是刚刚热身,见张宝又无耻地用道术碾压,心头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从头凉到脚。 好在冰冷的寒意令刘备回过神来,本来朱儁就是派刘备来诱敌深入,充当诈败之军。现在张宝势如破竹,正是佯装逃跑的好时机。于是,见势不对的刘备拨马掉头就逃,身后的旗兵和亲兵见刘备率先逃跑,也跟着掉转方向,更是鸣金收兵,全军诈败,一路奔逃。 不懂兵法布阵的张宝哪里会想到那么多,还以为官兵要是有办法破其道法,早就在昨日施展出来了,不至于落个大败而归。这一次又见刘备大败而逃,自然不会多想,而是引军驱兵追赶,直追而来。 如果张宝从军的经验再多一些年头,可能就会明白穷寇莫追,以及发现朱儁和诸葛亮并没有随刘备一起出征,那多多少少就应该起疑心了。不过,很明显,世间没有如果。 经验丰富的将帅,明知对方的兵马变化,而不考虑是否存在埋伏或诈败,那就不是优秀的统率。要论凝聚人心,张宝是一把好手,因为深懂世间疾苦,但张宝还不足以成为优秀的将帅。简单地对战逻辑,驱使张宝不顾一切地带领着全部黄巾大军穷追猛打,一路追下去。 很快,事实就狠狠地打了张宝一个响亮的耳光,只见张宝的黄巾大军刚刚追过山头,山坡上埋伏的军兵就齐齐地放起响炮,更是将那些猪羊狗血和秽物齐齐泼了下来,一时之间,整个战场都变味了。 血腥味弥漫,恶气熏天。所有的军兵,不管是大汉军兵,还是黄巾军兵皆齐齐地捂起了鼻子,最为倒霉的是被山坡上的秽物泼中的军兵,瞬间身上满满都是粪与土混合的味道,屎与尿调和的气息。 那些黄巾军兵就像身上被火烧了一般重视,拼命地跳动起来,大力的甩掉那些恶臭扑鼻的秽物。一时之间,只见整个战场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互扔泥土团子一样,不同的是黄巾军兵互扔的是一团团富含气质和动人味道的粪土。 战场上的画风,直挑味蕾,直冲脑霄。 第二二九章 败逃 诸葛亮站在山坡高处,见张飞和朱桓已是命令猛虎军将所准备的猪羊狗血和秽物皆齐泼下去,也就随意地喃喃自语了几句,诸葛亮话音一落,但见空中纸人草马,纷纷坠地;风止雷息,砂停石落,黑气齐飞,兵马顿息。 张飞和朱桓在诸葛亮身后,听到诸葛亮自言自语,原本想问,诸葛亮却是说完,就直接向二人下达军令。其实,诸葛亮刚才所说的,正是解开张宝妖术的咒语。只不过,诸葛亮不想张飞和朱桓起疑,也懒得解释,因此作令支开二人是既直接,又方便的做法。 先是对张飞,然后是朱桓,皆下了军令,诸葛亮严肃地说道: “翼德,令你统率昨天猛虎军麾下,直冲黄巾敌阵,配合朱儁将军和刘备一起冲杀黄巾反贼。” “休穆,令你引领剩下的猛虎军,随我前来。” 时机紧急,诸葛亮没法多说,只让张飞带领着昨天就分配好的猛虎军军兵,前去和朱儁以及刘备汇合,一起厮杀,免得二人以疑,认为诸葛亮误了战机,违了军令。至于朱桓,诸葛亮更是直接不说,让朱桓带好军兵,边走边指挥,再告诉朱桓行军计划和作战安排。 张宝不明所已,但有一点张宝是清楚的,那就是自己的道术被破了,眼前的场景变得风平浪静,纸草皆落,黑气化清,明显地事实摆在张宝面前,不得不令张宝大吃一惊。 容不得张宝探个究竟,张宝也不敢再耽搁了。若是没有道法傍身,别说是刘备了,恐怕就连朱儁都不会放过张宝。真是说什么来什么,道法被解,张宝已是着急地想要退军,回守山后,刚刚下达军令,鸣金收兵,黄巾大军尚未来得及掉头,左右两侧,突然就跳出二支军队。 果然是老而弥坚,精得比姜辣的朱儁,带着一大支官兵,从右侧冲了出来,而左边也是跳出一个胡须大汉,一看那身型,不是昨天斗将生擒了高升的张飞张翼德,还能是何人。张宝更是心急,赶忙拼命地纵马掉头逃跑,引领着黄巾大军一起撤回。 刘备军看到朱儁军和诸葛亮军的埋伏起了作用,也就反败为胜,掉转马头,互换位置,追赶起张宝来了。黄巾大军前后难顾,左右相夹,一时军阵大乱,方寸全失。很快,就让刘备、朱儁和张飞给追上,一场大战即时打响,一番厮杀响天震地。 张宝无心恋战,边仓促应战边逃,派出大量的黄巾大军分别堵住后方和左右,完全不顾牺牲和代价,结果可想而知,张宝军的折损相当大,死伤惨重,跪地而降者难以统计,但张宝已是来不及关注这些,一心只顾着往来方逃跑。 刘备回头反杀的时候,对于那些黄巾大军中的小鱼小虾不太感兴趣,而是一路快马冲杀,只是顺手将阻挡在面前的黄巾反贼给结果了事,耳长过肩的刘备素来在战场上有着过人的敏锐,强行破阵冲杀没多久,刘备就在人声鼎沸之中,辨别了张宝的所在处。 快马冲去,待离得近了,果然远远地望见“地公将军”、“张”等等军帅将旗,旗号鲜明,刘备就知道这网撒得离大鱼不远了,不过还需再加把力,将张宝这条大鱼捉到手中,方为一次成功的捕猎。 刘备的眼神尖着呢,急追没多久,就发现了张宝,此时的张宝就像受惊的老鼠,一路返前方逃窜,落荒而走。刘备取下身后背着的弓箭,先是试拉了一下,使弓箭与双臂磨合一阵,产生默契,同时也是等于让双臂提前热身,好发挥出正常的力气。 刘备的双臂修长,长过双膝,这除了是刘备天生臂长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是刘备时常练弓射箭,天生神力只是一种天赋,但刘备却通过日以继夜的锻炼,将这种天赋固化了下来。臂力过人,箭术超常,正值年轻气壮之际,刘备深吸了一口气,从背后的箭筒之中,抽出了一支铁镔羽箭。 羽箭上弦,弦拉满月。 “中!” 刘备猛喝一声,将手中的羽箭给送了出去,羽箭随人声而落,箭无虚发,果然射中了张宝,美中不足的是并没有射中张宝的要宝,仅仅射到了张宝的左臂。 就算如此,巨大的羽箭带着残存的臂力依然是利索地刺入了张宝的左臂,深入抵骨。张宝中箭,只觉箭入血出,被刘备的臂力震得浑身皆疼,好在求生的意识刺激着张宝,发挥了巨大的潜力,强忍着不坠马,张宝依然继续向前方潜逃。 张宝以前也曾在虎口逃生,蛇牙险还,为了活下去,张宝忍着伤势,浑然不顾伤口,只是一个劲儿地催马前行。张宝知道不能停下来,一旦停下来,身体机能就会快速下降,到时要么被官兵所杀,要么被官兵俘虏,都不会再有机会翻身,肯定是落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张宝发起狠劲,中了一箭,就像是没事人一样,更令人深觉离奇的是张宝居然带伤奔逃,逃跑的速度不减反增。原本见张宝中箭,一时心喜的刘备眼睁睁地看着张宝这条大鱼挣开了天罗地网,逃脱出去。 瞅着应该是追不上了,刘备也收起了心思,回过神来,联手朱儁和张飞,最大限度地扩大战果。张宝一逃,战事也就到了尾声。满地都是伤员,以及跪地请降的黄巾反贼,朱儁见降者众多,缴获无数,也就令全军开始打扫战场,收拢俘虏。 虽然之前答应了诸葛亮和刘备说获胜所得,全归二人所有。但朱儁还是想知道这战到底有多大的战果,好上表献捷,为自己和其他人请功。于是,朱儁、刘备和张飞齐齐地开始清点战功,统计缴获。 张宝侥幸逃脱之后,又快速逃了十几里,发现后方再无官兵追来,也就松了心神,大舒一口气,一放松下来,只觉伤势发作,兼之失血过多,浑身虚弱。此时行军之中,且是败军溃兵,缺医少药,张宝也深知无法马上处理伤口,只能强忍。 第二三零章 还恩 却说诸葛亮领着朱桓,从一开始就绕开了战场,一路快马,提前来到了张宝逃跑的必经之路,全军静悄悄地候着。张宝的妖术一旦被解开,肯定不是刘备和朱儁的对手,再加上张飞的神助攻,张宝要么当场被擒或战死,要么逃跑必定只有一条路,就是张宝追刘备时的原路。 从哪里追来,从哪里逃去。果真,张宝命大,虽然中了刘备的一箭,仍然强撑着逃离了战场,带着四五千黄巾溃兵,快速地奔逃着。想想,前几个时辰,还是八九万的黄巾大军,一转眼,就只剩下四五千如惊弓之鸟般的黄巾溃兵。 诸葛亮和朱桓所领的猛虎军虽然不多,却是精气神鼎盛,战力巅峰的军兵,且守株待兔,张宝又身受重伤,若是此时埋伏一出,想要全军覆没张宝的黄巾大军,也不是难事。 不过,当张宝已是离得很近时,诸葛亮却是命令朱桓带着猛虎军浩浩荡荡,光明正大的堵在大路之上。朱桓还以为诸葛亮不懂用兵,想在大路上和黄巾大军硬干。 既然认了诸葛亮为主,朱桓也不会怀疑诸葛亮的命令,再说对于怎么打黄巾反贼,朱桓都没有意见。 张宝刚松了一口气,谁知逃没多久,官道之上,居然又有一支大汉军兵横在路中,张宝的一颗心又提了起来,甚至有种要埋骨此地的沉重。张宝本就有箭伤,心神牵动,伤势更是加重。 可面对诸葛亮的猛虎军,就像横在眼前的天埑,张宝还是得硬着头皮闯一闯,此时没可能再打马回头,另寻逃路。别说伤势拖不得,回头的话,可能朱儁和刘备还会引军再压上来,到时加上面前的雄狮,那才是真正的死无葬身之地。 张宝也没打算停下来,而是直接引军强冲,毕竟停下来骂阵,容易被对方所察觉负伤严重,现在的张宝更是不愿双方对阵,斗将先行,只想冲开前方的防守圈,逃得性命。 “三叔,且慢,切莫动刀兵,侄儿此行,并非为了擒杀三叔,乃是还恩而来。” 诸葛亮看到张宝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直冲破阵,诸葛亮完全可以理解,换成任何人,此时都不会有意停搁或逗留,毕竟性命要紧,哪怕拼个鱼死网破。 诸葛亮的的确确不是为了厮杀而来,既然答应了张宁,就不会出尔反尔,可是义释张宝,也得让张宝明明白白,知道来龙去脉,内里乾坤,承了诸葛亮这份人情,代张宁还一点欠恩。 故而,当张宝纵马快到猛虎军阵前之时,诸葛亮就开口了,不是喊什么贼将受死,或是下马就擒,束手待缚,而是叫张宝为三叔。 朱桓本来就已经做好开战的准备,听诸葛亮这么一说,頓时心惊,大吃一惊,都神情呆滞了,一时脑袋卡壳,回不了神。就连快马疾驰的张宝,听到诸葛亮所说,也是心头大惊,为之一滞。 不过,对于张宝来说,能不开战那是最好,听诸葛亮喊张宝为三叔,张宝赶紧勒马,止住了黄巾溃兵的脚步。有交情就好,此时要是能不厮杀,放张宝逃跑,张宝觉得就不枉这一句三叔了,值了。 张宝停了下来,强忍伤势带来的不适,问道: “来者何人?为何称老夫三叔?既有叔侄之情,又何必陈兵于此?不如引军离开,放我等过去,今日之恩,老夫必有后报。” 说实话,若不是觉得强冲逃脱的可能性不大,张宝是不会停下来套交情的,无奈情势比人强,不得不低头。 停下来之后,张宝希望对方是真的有意放他走,不然就真的坑大了,血亏。好在诸葛亮并没有令张宝失望,回道: “三叔,我乃是宁儿的夫君,已是在广宗郡城得到岳父大人的承认和同意。原本兵贼不两立,但宁儿从小就受三叔的恩惠,更是曾求于我。” “说是若有机会,放尔等一马,我答应了宁儿,故而今日陈兵在此处,并非为了大动兵戈,而是替宁儿还了三叔的恩情,从此互不相欠。” “三叔可放心从此处离去,我观三叔身上有伤,这里有一些伤药,或许能帮上忙。” 说完,诸葛亮让朱桓统领猛虎军站于一旁,让出一条生路,并吩咐军兵拿出一些战场上常备的外伤药。朱桓虽觉可惜,但有外人在,也不会不识时务提出异议,而是对诸葛亮的命令照单全收。 闻言,张宝总算是放下心来了,原来是大兄张角的夫婿,张宁的夫君,那就是一家人了,得救了。 诸葛亮的善意,张宝只能接受,毕竟虎落平阳,别无他法。赠送的伤药,张宝更是无法拒绝,箭伤还历历在目。若是他人负伤,张宝还能作法帮上一二,自己受伤只能指望他救,根本无法自救。 张宝领着黄巾溃兵快速地从诸葛亮的猛虎军旁经过,而诸葛亮和朱桓等人就伫立一边,守信用的相安无事,双方都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当张宝纵马经过诸葛亮的时候,勒马停留了一会儿,突然从怀里掏出一物,猛地往诸葛亮面前一扔,说道: “此物还请代交给宁儿,就说是三叔送与宁儿的大婚之礼。” 说罢,张宝头也不回地快马而去。朱桓一直都戒备着黄巾反贼,见张宝突然举止异常,向诸葛亮扔了一物,还以为是张宝准备用暗器偷袭诸葛亮,急忙用兵器格挡。 物品一挡即落,待张宝一说,方知原来是送给主公和主母大婚之礼,朱桓赶紧地又俯身捡了起来,检查一番,发现没有暗藏玄机,才呈给诸葛亮。 很快,张宝就逃之夭夭,不见其踪,原本是举手可得的大功一场,却让诸葛亮三言两语就将张宝给放了。 虽说是为了张宁还恩,可战场无情,岂能因儿女私情就放走贼首,若是此时追上去,也许还来得及,到时战功赏赐,唾手可得,朱桓心有不甘,想再劝劝诸葛亮,说道: “主公......” 话未说完,就被诸葛亮打断。 第二三一章 兵粮 “休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要多想,我等与黄巾反贼乃是泾渭分明的敌对关系,今日之举无非就是替宁儿还了恩情,免得宁儿忧郁成疾,往后再在战场上相见,必不会再手下留情。” “再说,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我与你的根都在徐州琅琊,总有一天,我们会领军打回去,到时必以你为主将,相信你不会让大家失望,一定会收复琅琊。” 诸葛亮接过朱桓递过来的物品,张宝说是送给张宁的,诸葛亮就算好奇,也不会提前打开,于是诸葛亮缓缓地将张宝的礼物收入衣袖之中。 对于朱桓来说,诸葛亮是有心雕琢朱桓成为像周瑜或者太史慈那样的帅将的,也就多费些心思为朱桓解释,安抚一下朱桓,免得让朱桓被仇恨蒙蔽了眼睛,一心只为了报仇,男儿在世,知恩图报,孝信礼德皆要有,但不能一直活在仇恨之下,那样会令人失去目标,甚至是偏激。 长期以往,就会埋没一个人的天赋和潜力,诸葛亮不想朱桓早早地就被定格,成长太慢,甚至是畸形。为了让朱桓明白证明自己,扬名天下,这是比朱桓报仇更让他逝去的父亲欣慰的事情。 “是,桓明白了。若是收复琅琊,请主公派桓当先锋,必为主公效犬马之劳。” 朱桓被诸葛亮点醒之后,就明白其中关键区别了,毕竟同属黄巾反贼,但黄巾反贼就像一盘散沙,各自为战,攻陷琅琊的黄巾反贼与颖川的黄巾反贼并不是同一伙贼军。就算朱桓想报仇,那也找错对象了。 朱桓想通之后,也就不再继续追问,而是退下,负责统领好猛虎军,毕竟诸葛亮对于猛虎军来说,也是颇有不熟。猛虎军知道主公是诸葛亮,诸葛亮却不知道猛虎军都是些什么人当将领,也就不插手猛虎军的内务。 专业的事情,留给专业的人才去做。 张宝一走,诸葛亮也不再停留,目的已是达成,是该引军回去了,别让直来直去,一根肠子通全身的张飞被朱儁和刘备给卖了,还帮人家数钱,诸葛亮是得回去站站台,亮亮相。 别打输了,损兵折将,打赢了,要坐地分赃的时候,又故意将诸葛亮给忘了,这种事情,诸葛亮自然不愿意让它发生在自己身上,于是下令朱桓率军回撤,打道回营。 当诸葛亮快赶慢赶的回到军营,发现幸亏回来得早,这傻张飞虽然打胜了战,却是一点争功意识都没,帮忙打扫完战场之后,也不去了解到底统计了多少战果,能分到多少粮草辎重和俘虏,在朱儁和刘备这些出身寒门的人眼里,张飞这样的好队友,简直就是:请给我来一打,一打不够,十打都受。 诸葛亮只好厚着脸皮,让朱桓接手清点张飞带回来的俘虏和战利品,同时派人去打听朱儁军和刘备军都缴获了多少,按道理这一次算是大胜,那根据约宝,朱儁前先可是承诺了战胜之后,就会将全部的俘虏和粮草辎重送与诸葛亮和刘备二人。 虽然大战混乱,免不了让朱儁军混水摸鱼,捞些好处,毕竟人家是主军,但太过分了,诸葛亮可就要撕破脸皮了,人无信而不立,不然将士用命,换得战功,却到头来什么真实的好处都没拿到。 至于朱儁要是同意将此次战果给诸葛亮和刘备,那该如何分配又是两说,按出工出力的人数或作用来看,刘备能得到的份额都远远比不过诸葛亮。 诸葛亮待手下的人打探清楚,就前去面见朱儁,毕竟这些并不难查到,战场虽大,人数虽乱,但所有的军兵都关注战功与战利品,大概估算还是不难的。 诸葛亮求见于朱儁,通报同意之后,进入军帐发现刘备碰巧也在,倒是省事了。诸葛亮所为何来,相信二人心底也是心照不宣,无非就是讨要好处,不然闹脾气,干脆不带大伙玩罢了。诸葛亮看到朱儁,直接变脸,声悲情伤地哭诉道: “朱中郎将,还请搭救小侄,一场大战下来,小侄是损兵折将,死伤惨重,难以为继,眼下燃眉之急乃是军中存粮不多,再过些时日,恐怕就要粮尽人饥,小侄斗胆,厚着脸皮,请求朱中郎将和玄德兄帮衬一二,施以援手,大恩不言谢,在下必不会忘记今日大恩,定当铭记肺腑。” 要论演戏,诸葛亮当属影帝级别的,明明是大胜一场,捡军功,送战果的一场顺风战,硬生生被诸葛亮给演绎成好像吃了一场大败阵一样。关键的是看起来诸葛亮还是情真意切,并没有丝毫弄虚作假,要是换其他不知内情的人,恐怕还真的信了诸葛亮所言。 偏偏朱儁和刘备都是当事人,哪里还会信诸葛亮的鬼话,但二人老而成精,也不会当场揭穿诸葛亮的谎言,略一思索,就知诸葛亮这般作戏是为了什么,这是为了战果分配不均而来,为了众寡所得而闹。 “诸葛贤侄莫忧,此次大战,全赖贤侄献策,兼麾下大军合力杀贼,方有此功,贤侄功不可没。为大汉杀贼,为诛逆尽忠,岂能让忠臣义士寒心,贤侄的损失,老夫定当为你作主。” “损兵折将,那老夫就帮贤侄补齐军兵,招足兵马;粮草用尽,辎重告急,自然是为贤侄提供一切粮草辎重供应,至少能为贤侄全军所用三个月,此事无需挂心,只需安心杀贼,为国立功,老夫不止事后会为贤侄上表请功,一应困难都会替贤侄解决。” 朱儁也不想诸葛亮因为这点战果分配不均而闹矛盾,最终落个各走各路,分道扬镳。朱儁之所以这么慷慨,是因为此次大胜,从中捞了不少的俘虏和粮草辎重。凭着诸葛亮那几千兵马,如此假腥腥的哭诉,实在是没必要。 缺人?那就把俘虏送些给你,反正俘虏上不了战场,原本就打算杀人埋坑,能当个人情,何乐而不为。缺粮?大胜缴获的粮草辎重无数,给一些诸葛亮又何妨。 第二三二章 请辞 只要诸葛亮愿意继续替朱儁讨伐黄巾反贼,继续大胜,粮草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这笔帐,朱儁可是算得清清楚楚,更何况给足了诸葛亮,就能塞住诸葛亮的嘴,也就等于避过了朱儁之前所承诺将全部战果所得送与二人,不小心所画下的“大饼”。 诸葛亮轻轻松松就能从朱儁那儿诈到一笔补给,相当于一场大战,两份收获,也就止住了眼泪,不再继续开始一个人的表演。 朱儁见诸葛亮不再吵闹,三军太平,又再次地达成了共识,趁着人多,朱儁又继续忽悠诸葛亮和刘备去攻打张宝。大胜不假,却未竟全功,还是让张宝给跑了。那这战事就还没完,还得二人继续出工出力,别被一场大胜所得给弄得安逸起来。 万一,攻打张宝不力,而老友皇甫嵩那边却是高歌进举,那朱儁这张老脸还真没地方放,所以朱儁倒像是有求于人般,开口道: “两位贤侄,先前虽有小胜,略赢一筹,可那黄巾贼首张宝仍然在逃,未能生擒伏诛,之前那一战,张宝仓促逃脱,幸亏玄德天生神力,又箭术惊人,射中了张宝一箭,料来那张宝已是身负重伤,可惜那厮竟然带箭奔逃,有探子得知,张宝率黄巾溃兵速走入阳城,坚守不出。” “黄巾之祸已有数月,战火燃遍大汉各州,波及万千百姓,天下苦于黄巾久矣,我等有心救万民出于水深火热之中,必然不能与黄巾反贼久恃,还请二位贤侄再接再厉,同心同力,合力攻下阳城,诛杀张宝。” 朱儁说完,内心原想诸葛亮和刘备一定会接话茬,表表忠心,然后大打包票,再一起欢天喜地和朱儁去攻打阳城,谁知诸葛亮和刘备却是不约而同地保持沉默,心神互通地一言不发,这令朱儁大感尴尬,脸唰的一下红透了天。 诸葛亮嘛,刚刚放过张宝,要是又被朱儁捉去攻打阳城,不说别人,恐怕张宝看到诸葛亮得恶心地说不出话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简直就是多此一举,脱裤子放屁。因此,诸葛亮并不想被朱儁带了节奏,毕竟诸葛亮来颖川,送回朱皓是顺路,讨伐黄巾也是顺路,看能不能找到诸葛诞才是目的。 战功是多多益善,但诸葛亮不会像刘备那样一直强求,有了战功只是一个前提,并不代表能通过战功就此步入仕途,上面的汉帝和张让、何进等人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人,没有真金白银,就算有真材实料也是白搭。 况且诸葛亮知道再过不久,只要一直隐忍发展,猫着发展势力,真正的大乱开启,到时自领太守,自领州牧的人不要太多。 刘备虽然好大喜功,但也不是傻子,好不容易刚刚打了一场大胜战,恢复了一些元气,哪有还没捂热,又拿出去替朱儁卖命,当刀子使用。除非朱儁再给些好处,刘备看诸葛亮进帐没多久,就从朱儁那儿弄到不少好东西,说不眼红,都是假的。 因此,若是朱儁没有大出血,刘备也是不打算继续去替朱儁攻张宝这个硬钉子,坚守不出,代表什么?那就是一心守城,坚硬如石,去攻打的话,肯定死伤惨得,刘备又不是没见识过,之前在恩师卢植那儿,也是三军会首,全力进攻广宗郡城,还不是吃一大口灰,然后狼狈不堪,最终只能灰头灰脸地跑来颖川郡城。 “不瞒朱中郎将,在下前来颖川,除了护送朱家公子之外,还有一要事,就是寻找堂兄诸葛诞,堂兄年少,有幸添为颖川郡舞阳县县令,不懂人情世故,经历不足,不幸遇到黄巾之乱,现已是失去音信数月了。” “诞兄身为家族嫡子,身份不凡,族中大伯心急得很,在我前来颖川之前,特意托我无论都要寻找到堂兄,我虽有心杀贼,然而大伯之命也不可违,毕竟此行事关堂兄诸葛诞的安危,身家性命,诞兄一人又是全族的希望和寄托。” “还请朱中郎将原谅,国事为重,家事当先,在下必须先去寻找堂兄诸葛诞,待寻到之后,必定带着堂兄诸葛诞前往阳城,和朱将军、玄德兄汇合,在朱将军的帐前听用。” 诸葛亮有个堂兄叫诸葛诞在颖川郡舞阳县当县令,朱儁早就知道了,毕竟朱儁领兵前来颖川诛贼,一开始虽是防守,却也对颖川郡城了解得八九不离十。颖川郡县是有个名唤诸葛诞的县令,但失联的县令那么多,对于朱儁来说,根本就不重要。 朱儁和卢植、皇甫嵩待久了,也是深受儒家思想影响,坚持万事以孝为先,见诸葛亮虽为庶子,却丝毫没有嫡庶之争,而是一心一意想为家族长辈寻找到嫡子诸葛诞,这种大义的举动,令朱儁一时为之动容。 诸葛亮都说成这样了,朱儁也不好继续强制要诸葛亮领兵前去攻打阳城,免得哪怕打胜了,也给人落个话柄,被传为不重视诸葛氏的嫡子安危,草芥人命。毕竟,现在的诸葛氏虽声名不显,可不能否认的是诸葛氏也是文人士林中的一员,世家望族的一份子。 朱儁从军多年,自然也有一套人情世故的应付之法,既然诸葛亮不想去阳城,那就给诸葛亮换一个差事就是了,以免让诸葛亮的消极对战情绪感染了刘备,万一刘备也不想去了,那又变成独木难支的局面。于是,朱儁另派任务,开口道: “贤侄一心为家,兄弟之情令人感动,老夫也不好再强征于你,这样吧,贤侄既是寻人,老夫的好友皇甫义真正领着那谯郡小将曹孟德,在曲阳大战张梁,不如贤侄替老夫顺便跑一趟,探一探义真那边的战况如何?沿途也好寻找一下诸葛县令,说不定一举两得,那就两全其美了。” 朱儁也是颇费心机,为了让诸葛亮名正言顺地离开,不影响其他人去攻打阳城,尤其是刘备,急中生智又给诸葛亮另派了一个大材小用的任务,就是简单地去曲阳寻找皇甫嵩,看看那边的战况进展怎么样,双方比一比。 第二三三章 抢劫 “遵朱中郎将令,在下这就整顿兵马,火速赶往曲阳,沿途顺便寻找堂兄诸葛诞,此行必将皇甫将军的战况以最快的时间送达回颖川这边来,待完成之后,若是有幸寻到堂兄,在下会和堂兄引军投阳城而来,若是未见堂兄,那在下只好继续领兵扩大范围,寻找下去。” “朱中郎将、玄德兄,在下就此告退,山水长流,后会有期。” 说罢,诸葛亮拱手向二人施了一礼,就款款而出,随后率领猛虎军,引军统兵扬长而去。 “朱中郎将,能追随将军讨逆杀贼,乃备之幸运,备向来谨守军令,冲锋在前,更是在战场上重创张宝,今张宝受伤,逃入阳城,备理应继续起兵讨逆,斩下贼首献于将军。” “然而山后之战,备也是损失极大,损兵折将暂且不论,备的本部兵马原就不多,经此一役,死伤过半,十不存一,现已难成军制,寡不足以一战。” 诸葛亮前脚刚走,刘备后脚也有样学样,开始哭穷。刘备说的也是事实,折损过大,死伤极多都是事实,但山后一战,可是大胜,缴获无数,都说战争是财富最快的积累方式,这一次战打胜之后,哪怕没有分赃,刘备也是赚得肥油。 黄巾降卒,青壮俘虏,刘备用一千多本部兵马,赌了一把大的,差不多赚了十倍的回报,至少就俘虏了接近上万的黄巾反贼,粮草辎重更是无数。但又要出征打仗了,会哭的娃才有奶喝,刘备自然不会吹嘘刚刚干了一票大的,而是将接下来出征的难处摆出来,讲困难,提逆境,这样才能提前得到一些资助,或者事后的回报承诺。 听了刘备的话,朱儁内心是生气不得了。人家诸葛亮是大儒门生,官家之后,又是统领有五千左右的铁骑,面对诸葛亮的各种推托,朱儁是拿诸葛亮没办法,不得不忍,可刘备是什么身份,无非就是一个纳履卖鞋之辈,市井之徒,居然也敢在朱儁面前谈条件,讨价还价。 同样出身寒门的朱儁深知刘备的嘴脸,说得再多,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将利益最大化,偏偏现在的朱儁骑虎难下,诸葛亮又走了,只能依靠刘备帮忙攻打张宝,不得不答应刘备所有的无礼要求。 难不成将刘备也赶走?朱儁想想,还是放弃了这个不实际的念头,要是凭着朱儁麾下军兵能干得过张宝,早在诸葛亮和刘备到来之前,就拿下贼首了。事实上证明朱儁军面对黄巾大军是搞不定的,还是得靠刘备这些人,毕竟战阵之上,决定的因素很多,但最大的还是各自的战将。 不说刘备本身就是不可多得的猛将,麾下关羽更是万人敌,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那种。于是,朱儁退一步海阔天空的自嘲笑了笑,对刘备道: “玄德多想了,工欲利其事,必先利其器。攻打黄巾贼首张宝,岂能让玄德单枪匹马前去,若是如此,相信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这样可好,老夫不仅帮玄德补齐本部兵马,更是各拨二千兵马交与玄德和云长统领如何?至于剿灭黄巾贼首张宝之后,战功和奖赏必令尔等有功之士满意,还请玄德多多用心,大功在即,切莫分心,一切困难和问题都交与老夫便是。” 朱儁干脆懒得和刘备打哈哈,直接给刘备补齐兵马,并且大方地将麾下兵马暂时交给刘备和关羽二人统领。朱儁现在只想比皇甫嵩先搞定张宝,然后去广宗郡城,联手卢植,一起打大BOSS张角,不想和刘备这小喽喽扯太多没用的。 想想也是,哪怕刘备将兵马拿得再死,没有军职就名不正言不顺,万一黄巾反贼被消灭之后,天下太平,又未能爬到高位的刘备,那就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像黄巾反贼一样,揭旗起兵举事,另一条就是遣散部卒。 这二条,都符合朱儁的内心预期,造反嘛,只要能顺利将黄巾反贼镇压下来,就证明在大汉这里,造反是行不通的,当然镇压不下,那大汉也不覆存在,将兵马给刘备,同样姓刘,还是汉室宗亲,那也是忠心的表现。 当然,刘备要是能凭着战功,又左右逢源,爬到高位,顺理成章地能够拥有这些兵马,那朱儁也等于向刘备施了恩惠,让刘备欠下一个天大的人情,日后在朝堂之上,也算是埋下一个助力,多了同一个战壕中的官员。 “多谢将军,备必定带领将士,奋力杀敌,诛尽叛逆,以报大汉天恩及将军的培育之情。” 刘备见朱儁也难得的大方了一次,内心对朱儁开出的价位,也是十分满意,就收起那一脸苦瓜之相,转而神色放晴,开始对朱儁感恩戴德,拍马表谢起来了。 却说,诸葛亮带着张飞和朱桓,引着猛虎军一路出了朱儁军营之后,刚行不远,诸葛亮就犯愁了,朱桓对颖川是人生地不熟,而张飞明显又是脑袋缺根筋的,一时之间诸葛亮只好开动自己的智慧,很多时候都得自己策划并做决定。 没有陈宫在身边,诸葛亮真的很不习惯,最主要是又回到以前那种亲历亲为,事必躬亲的日子,悠闲了一段时光,诸葛亮现在是真的很烦这种状态,不喜欢这种什么事情都得自己来操心的生活。 想来想去,诸葛亮干脆就不想了,既然朱儁说客套话,让诸葛亮去曲阳,打探皇甫嵩的情况,反正诸葛亮也无地可去,更不知现在的诸葛诞会在何处,也就从善如流,决定带着猛虎军一路赶往曲阳,看看情况,到处打听一下再说。 诸葛亮和张飞、朱桓引军赶路,走了三四天,一路相安无事,风平浪静,直到走过一座高山,大军前军刚刚转角,首尾不能相呼应,就跳出一支军队,严格来说,是一支拦路抢劫的落魄武装军兵,看其情况,既非反贼,又不像官兵。 “此山为我栽,此道为我开,要想从此山过,留下买路财。” 第二三四章 消息 为首冲出一小将,长得虽十分精硕,有些黝黑,长相颇俊,然而却是灰头土脸,此时大马横刀地拦在官路中间,后面跟着一众小喽罗,完全一幅山寇盗贼的行径,不同的是这一伙人大多身上有种行伍的气息。 “哪里出来的不知死活的贼人,竟敢在你张爷爷面前拦道抢劫,真是赶着去投胎。看打!” 张飞的暴脾气,向来只有张飞杀人,什么时候被一小将给拦道,还声明要抢劫,张飞岂能容忍这种羞耻,一怒之下,拍马出阵,直迎那小将。张飞的丈八蛇矛翻刺,谁料那小将的武艺也是不俗,竟能和张飞斗个难舍难分,看样子不出百回合,应该是难分出胜负。 诸葛亮和朱桓等一行人在旁边观看,尤其是诸葛亮却是越来越感觉熟悉,这汉子和之前在琅琊收服的徐盛徐文向实在有太多相似的地方,同样使一把铁索横江刀,就连招式也相差无几,颇为相似。要说不同,倒也明显,这汉子比徐盛瘦了许多。不过,诸葛亮对徐盛也是相处时日不多,不好确定眼前此人与徐盛到底有什么关系。 顾不上多想,诸葛亮纵马上前,想先将二人分开,再细细询问,免得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待离张飞与那汉子尚远的地方,诸葛亮就停马驻首,喊道: “壮士,且住手,翼德,快快收手。切莫引起了误会,伤了双方的和气。” 诸葛亮见张飞与那汉子厮杀正酣,你来我往,根本就没有插手的间隙,张飞和那人的对阵,以及之前斗将的种种场景令诸葛亮心生向往,暗暗决定这一世一定要弃文从武,学些武艺防身。 诸葛亮喊完话就静静等待双方分开,果然张飞的武艺和战力本来就在那汉子之上,听到诸葛亮的吩咐,猛地大喝一声,架开了那壮汉的大刀之后,就拍马回阵,毕竟张飞现在还得以诸葛亮为主,不能漠视诸葛亮的命令,以免引起诸葛亮的厌恶,被雪藏起来。 张飞一收手,那壮汉也同样停马回招,不再追击张飞,其实那壮汉面对张飞,深知自身没有战胜的机会,充其量就是打个平手,和张飞一会儿就过了几十招的他,双手早就被巨力反震得微抖,若不是武艺基础扎实,身强力壮,还真架不住和张飞对阵。 双方一分开,诸葛亮就接着喊话,想弄明白对方的身份,于是开口自我介绍,竟想探探对方的口风,说道: “不知壮士如何称呼?为何在此拦路?在下琅琊诸葛亮,引军路过此地,无意与壮士产生冲突,还请壮士实言相告,若有难处,在下又力所能及,自然愿意结交壮士,为壮士分忧解难。” 诸葛亮怕对方一言不合又干了起来,那样就白费口舌,于是先将自家身份爆出来,现在的大汉世道,除了黄巾反贼,或者是山贼蜂盗之外,大概也没有什么世家望族与诸葛氏结仇,所以诸葛亮把官面上的身份弄出来,就是为了增加一些好感,若是对方真的是贼人,那再厮杀也不迟。 “啊,主公,是主公,我是徐盛徐文向吖,主公在此,请受盛一拜,先前不知主公已到,妄动刀兵,虽未造成伤亡,可也是过失,还请主公降罪。” 那小将竟然是徐盛徐文向,诸葛亮简直不敢相信,先前收服了徐盛在琅琊的日子,徐盛给诸葛亮的印象虽不说像张飞那样健壮丰满,也是个子也不差,想不到区区半年未见,居然瘦成如此,若不是身上尚有些肌肉,可说是皮包骨也不为过。 为了再次确认,诸葛亮还是暂时选择相信,然后问起了诸葛诞的消息,毕竟徐盛只是家将,诸葛亮更多关心的是诸葛诞的下落,诸葛诞的安危,可是影响整个诸葛氏的稳定,若是诸葛诞有三长两落,甚至是身死于黄巾之乱。 这样的结局,会大大出诸葛亮的预料,影响诸葛亮对黄巾反贼的谋划,诸葛亮的野心挺大,其中关键的一步棋子就落在黄巾反贼身上,想要吸引上百万的黄巾反贼,壮大己身,通过努力,已是依靠张宁和黄巾反贼搭上那么一丝关系。 诸葛亮可不想因为诸葛诞的无意之失,导致全盘皆输,最终黄巾反贼还是落到了曹操的口袋里。心急的诸葛亮又向眼前自称为徐盛的小将问道: “不知我兄长诸葛诞可安好?文向又是为何落得今日地步,不但骨瘦如柴,且需得拦道抢劫,做那不耻地打家劫舍的行径?” 诸葛亮内心有太多的疑问需要解惑,不过有了诸葛诞的线索,总好过没有一丁点儿消息,若是对方解释得过来,那找到诸葛诞并非是什么难事,顺藤摸瓜即可。 徐盛不假思索地将黄巾之乱发生以来,所有的事情抽丝剥茧地给诸葛亮说了出来,道: “主公,诞公子一切皆好,此时就坐镇在山上安营扎寨,至于盛为何如此,皆是走投无路方有此下策,不得已而为之。且听盛为主公呈报,先前我与诞公子前往颖川郡舞阳县赴任,倒是一路平安,诞公子也已成功上任为舞阳县县令。” “诞公子十分相信主公,更是依照主公所赠的锦囊妙计行事,到颖川郡舞阳县之后,广散家财,大肆收留有才之士与一技之长的人,诞公子豪爽大方,更是广交四方豪杰,颇得舞阳县民心,各方人才皆慕名前来,投靠于诞公子门下。一时之间竟有上百人,因此每日所耗资财极大,但诞公子并不吝啬钱财,依然供养。” “奈何钜鹿贼道张角造反,黄巾之乱一时如星星之火,燎原之势遍及大汉,战起四野,百姓流离失所,朝不保夕,舞阳也难以幸免,被黄巾大军所攻,因家财散尽,用来饷门客,无法募集乡勇,导致寡不敌众,黄巾大军挟平民百姓而来,几十万之众,诞公子虽勇武过人,也难以力挽狂澜,只好率领盛及县兵,听取麾下谋士之计,连同前来投靠的人一起突围而出。” 第二三五章 相见 “诞公子原想投奔颖川郡城,到朱儁将军帐下,可惜引军到颖川郡城的时候,发现朱儁将军那儿已被黄巾大军所围,诞公子麾下的军兵有限,无法助其解围,只好领军另寻去处,幸亏诞公子之前为人极佳,大招人才,广结好友,前来投奔的人之中有一文人谋士,多次助诞公子化险为夷。” “那人更是向诞公子提出妙计,言及黄巾反贼虽来势汹汹,必不能长久,可与黄巾反贼打持久战……” 徐盛正想滔滔不绝地对诸葛亮讲述这大半年以来,发现的一切颠覆想象的事情,然而尚未说到重点,就被诸葛亮给无情地打断,事实上徐盛所说的,诸葛亮也感兴趣,可问题是诸葛亮现在更关注的是堂兄诸葛诞身在何处,情况到底如何了,至于其他,以后有的是时间了解。 诸葛亮止住了徐盛的话头,问道: “文向,这些天变化实在太多,且寻一个地方,再慢慢细说,当前之急,却是先带我找到诞兄再说。” 整个军队都眼巴巴地看着,总不能就在这里和徐盛长篇大论,热谈无日月,诸葛亮还是想先找到诸葛诞,再慢慢了解其中种种,毕竟徐盛就在那里,跑不了,所有的事情发生也就发生了,早了解与晚了解差别不大。 “啊,主公都怪我,看到主公到来,太激动,一时只顾着说话,还请主公随盛来,诞公子就在山顶上,结庐而居,清草而植。” 说罢,徐盛就在前头带路,引领着诸葛亮一行人缓缓地循着山腰小径,一路曲折上走。一开始,山路蜿蜒,极难攀走,越到后面越是险要,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左右,到了山顶,却是豁然开朗,这山顶上竟然有一大片的平地。 看得出来,诸葛诞等人到此已有段时日,山顶上的杂草基本都快被清除掉,取代之的是绿油油的庄稼幼苗,观其种植的庄稼,凭着诸葛亮多年为政,甚重粮草辎重供应的经验,这山顶上必有十分懂行的屯田人才。 曾经,诸葛亮也曾在曹操治理的郡县之中看到过类似庄稼种植方法,传闻每亩可增产不少呢。没有时间多想,在徐盛的带领之下,诸葛亮终于看到了山顶上的民居,虽显简陋,却是配置有方,隐隐符合兵法之道。 若是此地为诸葛诞的手法,那为官半载,诸葛诞倒是长进了不少,诸葛亮暗想。徐盛早已派手下传令兵前往去向诸葛诞通报,于是一行人无阻地进入军营,来到诸葛诞的会客厅。当诸葛亮走进大堂的时候,发现诸葛诞赫然高坐在其中。 虽然有些落魄,却是目露精光,看来短短半年的阅历和磨炼,使诸葛诞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最让诸葛亮意料的是,诸葛诞下方还坐着二个人,一个文士打扮,二十来岁,脸色较为苍白,显得十分虚弱,身材也比较修长而精瘦,另外一个就好多了,浑身透露着泥土与野草的芳香气息,身强力壮,就是黑了些,至少和张飞有得一拼。 终于找到了诸葛诞,竟然诸葛诞还安然无恙,这对于诸葛亮来说就是最好的消息。此时,其他的一切都是多余的,没什么比战乱的时候,亲人失散,还能与亲人再见面的喜悦相比。上一世,诸葛亮对这种感觉就很深刻,当初黄巾之乱,导致诸葛亮家破人亡。 更是在随伯父诸葛玄的漂泊之中,与大兄诸葛瑾失散,直到多年以后,二兄弟方再次得知消息,终将相见,这种感觉,诸葛亮很明白,绝不好受,因此诸葛亮也不多说,而是上前,紧拉着诸葛诞,两兄弟看到彼此,都是眼泪盈眶,红了眼睛,一时梗噎。 “诞兄。” “亮弟。” 诸葛亮和诸葛诞互相叫了一下对方,这一声包含了万千种情绪,回想起当初在琅琊,两兄弟都对未来太过于乐观,想不到吃起苦来,竟然也这么痛苦,这还是多亏了诸葛亮当初的谋划,以及诸葛诞听从了诸葛亮的锦囊妙计,在颖川这边广招人才,得到贤才的相助,才最终避祸高山,暂时远离战乱。 “诞兄,看到你还安好,伯父就该放心了,这一些日子没有你的消息,我们都快急死了,好在终于见到诞兄平安无事,亮来得晚了,让诞兄受苦了。” 诸葛亮是真情实意地感觉因为来得太晚,凭白让诸葛诞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幸亏性命无忧,要是再发生了什么意外,估计诸葛亮会强烈自责,无比愧疚,明明已是重头再来,再世为人,却还是无法避免亲人一个又一个地死去,那样的话,诸葛亮也会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好在一切都在向好的现象进行。 “无妨,无妨,亮弟还这么小,竟然就能领兵代征,替叔父分忧,说起来还是我这堂兄太过没用了。区区黄巾之乱,竟然就被逼迫得上山藏匿,落草为居。还得连累亮弟不远千里,赶来相救,是诞兄对不起你才是。” 诸葛诞比诸葛亮年长,又是诸葛氏的嫡长子,原本就应该肩担诸葛氏的发展大计,谁知却是没什么出色的亮点,要不是有诸葛亮这个堂弟,恐怕诸葛诞还没法出仕为官。至于当官半载,又遇到黄巾之乱,不但未能平定战乱,还被逼得上山藏匿,这对于诸葛诞来说,是一个莫大的打击。 要不是当初诸葛亮送给了诸葛诞的锦囊妙计,又从琅琊那边带来许多的家财,兼之有徐盛帮忙料理,开局甚好,凭着强硬的人格魅力,豪爽大方,聚拢了不少人才,这些人在黄巾作乱之际,帮了不少诸葛诞,使诸葛诞几次逢凶化吉,遇难呈祥,不然的话,恐怕现在的诸葛诞坟头草可能都几丈高了。 这个堂弟诸葛亮果然妖孽,不说未卜先知,将诸葛氏提前作出外迁的安排,使诸葛氏四处落根,生根发芽,开枝散叶,更是年轻轻轻就深通兵略,观其样子,引领兵马怕是不下五千之多。 第二三六章 天生 诸葛诞对于诸葛亮事事出风头,并没感到任何不适,甚至是嫉妒,最主要的是根本就没有自信能在智慧上与诸葛亮相抗衡。当一个人的才华与自己相差无几,才会引起竞争和攀比,一旦那人的才华远远地甩自己几条街,正常情况下,只要不傻,才会愿意与这样的人结交,至少要成为好友,而不是被厌恶,成为敌人。 很明显,诸葛亮的才华已是远远强大到令诸葛诞无法产生竞争的想法,况且诸葛亮的所作所为,皆是为了诸葛氏一族的兴起,实在令诸葛诞这个嫡长子为之汗颜,因为这些原本都应该是诸葛诞来做的,因此诸葛诞对于诸葛亮渐渐地产生依靠之心,当初听信了诸葛亮,才有这样的一个好结果,以后诸葛亮的话,诸葛诞是坚信无疑,从善如流。 “诞兄,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一切都过去了,接下来咱兄弟二人再强强联手,共建功业。” “诞兄,还请说说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是怎么过来的,为何落到如此境地,另外这二位是?” 以诸葛亮的性格,以及对将来的把握,深知此刻不能太过于感叹过去,而是应该着手于未来,于是诸葛亮想通过诸葛诞了解一下这之前离开颖川之后的变化,并做出相应的安排,乱世已启,战火燃烧,接下来是得为大家寻得一个安稳的发展基地了。 “亮弟,相信你一路走来,黄巾之乱也是深知其害,为兄就不再多说,当初受黄巾反贼攻城,不幸沦陷,又无法率军进入颖川郡城,前无援军后有追兵,幸亏听从你的锦囊妙计,招揽到一些人才,正是在坐的这二位,方能顺利渡过这场浩劫。” “待诞兄为你介绍一下,这位乃是郭嘉,字奉孝,这位是枣祗,字益田,两人皆是颖川郡阳翟县的大才,奉孝好酒,当时我初到颖川,奉孝落魄无钱财,为兄无意资助其不少酒钱,而益田乃是听说我在招揽各种有一技之长的人才,求贤若渴,慕名而来。 “黄巾反贼来势极快,且从贼者众,若不是奉孝多次建言献策,恐怕为兄无法避祸到今日,早已被贼人所害。当初奉孝料定黄巾反贼起兵举事,必定是四处战火皆起,劝为兄择山依水而居,坚守待援,再利用军兵分散进击黄巾反贼,慢慢图谋。尤其是注重发展敌后根据地,由此可见奉孝是真的有真材实学的,可堪重用。” “至于益田,多亏了他,我等后方才能保证无忧,当初我领军上山,山无粮草,兼之长期行军,导致军粮已是不多,唯有以山精野果为食,而益田极熟悉土地、山野等庄稼种植之法,在他的帮助之下,我军才能顺利在山顶上开荒,并播种耕种,自食其力。” “我等好不容易,一路避开黄巾反贼,寻山而居,遇水而栖,总算是顺利安置下来了,可奉孝言及山顶面积有限,难以长期供应大军,还是得让文向统兵下山,一来可以伺机诛杀一小股的黄巾反贼,缴获些许粮草辎重,解山顶上燃眉之急。不过,奉孝不让文向屠杀黄巾俘虏和老弱妇孺,而是要求将这些人全部都带回山顶上,增加劳作的人力。” “文向武艺高强,又颇懂兵法,况且打得过就打,不打过就暂避锋芒,经过这几个月的发展,如今山顶上的人口已是破万,可惜的是这些天黄巾反贼好像都躲起来了一样,好几次文向下山都没办法再遇到黄巾反贼,甚至是一丝黄巾反贼的踪影都无法打探得到。” “山顶上的粮草产量始终有限,无法供应这么多人,尤其是老弱妇孺的增加,导致我等无法随意下山离开,文向多次下山抢来的粮草已是不多,不得已只能将粮草节省着用,恐怕再过个一二天,就无法再支撑下去了。幸亏亮弟终于赶来,也算是救了为兄一命。” 诸葛诞回忆起这几个月的生活,简直就像是经历了好几年一样惊险,先是与黄巾反贼力战,然后是上山暂居,最终又遇到粮草无以为继。现在看到诸葛亮,才发现得救的感觉,生还的喜悦是多么令人珍惜、感恩。 听到此处,诸葛亮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徐盛的变化这么大了,原来是粮草不足,给饿的。尤其是军中之人,一旦粮草供应出了问题,军兵的食量又比其他人要多,因此是立竿见影的,人的身材一下子就减肥,变了下来。 徐盛的变化,只是让诸葛亮略微惊讶,毕竟这些都在预料之中,没有粮草,能活下来已是不易。但更让诸葛亮惊讶的是,坐在诸葛诞下首的那二个人,居然是郭嘉和枣祗。从前,就极广流传,“郭嘉不死,卧龙不出”这句话,其实,这内中含义除了诸葛亮和郭嘉二人之间的年纪差异之外,还一定程度地表扬了诸葛亮的智谋和用计,最为重要的是诸葛亮发现是真的干不过郭嘉,也就不排斥这种提法。 若是同样的情况,同样的位置,诸葛亮发现根本就没有办法比郭嘉做得更好,郭嘉简直就是比诸葛亮还更似妖的人物,算无遗策,都难以足够描述郭嘉的能力。因此,诸葛亮对于诸葛诞居然能收服郭嘉这样的人才,而且不为其他,居然是因为郭嘉没钱买酒,而诸葛诞仅仅是提供酒资,这也实现是意外。 郭嘉是一个完全不逊色于陈宫的谋士,至于郭嘉如何能够带领着诸葛诞等人完美地避开黄巾反贼的追杀和搜捕,诸葛亮一点都不关心,若是郭嘉郭奉孝连这点小事都没办法搞定,那才是盛名之下,其实难附。要知道,当初曹操能打败袁绍,奠定北方一统,可全靠郭嘉一人之力,临死献计,方最终能拿下四世三公底蕴的世家子弟袁绍。 天生郭奉孝,这就是后人对郭嘉的真实写照,似乎郭嘉本来就是生而知之,天降英才,不然根本没可能会出现一个智商完全碾压同一年代英雄豪杰的人。 第二三七章 反差 诸葛亮乃是两世为人,重生大汉,有了这种奇怪的经历,诸葛亮再对比一下郭嘉以前的表现和能力,简直是怀疑郭嘉也是重生而来。 听完诸葛诞的介绍,曾经遗憾未能与郭嘉相见,在同一片天空互相争雄,真实的比试下优劣,想不到这一次竟然能联手,并肩作战。诸葛亮也是感到缘份,简直就是妙不可言。鉴于郭嘉对诸葛诞的帮助,诸葛亮赶紧向郭嘉见了一礼,言道: “见过奉孝兄,多亏奉孝兄相助,才得已安然避过黄巾之乱这场浩劫,亮在此多谢了。” 诸葛亮向郭嘉行了一礼,别人诸葛亮不知道,但对郭嘉,诸葛亮是知道这人有真本事的,唯一不好确定的是郭嘉现在对诸葛氏的态度,有没有什么引起郭嘉继续辅助的资本,诸葛亮深知以前的郭嘉一开始是投奔四世三公的袁绍的,可惜并不能得到重用,才转投了曹操。 若是可以的话,这一次诸葛亮愿意给郭嘉最大的信任和重用,只希望郭嘉能够待在麾下,帮忙出谋画策,尤其是郭嘉愿意认主的话,那诸葛亮可能还得为郭嘉四处求医,以免英才早折,像以前一样,早早就因病而逝。 “亮公子有礼,食君之禄,忠人之事,这些都是嘉应该做的,况且也是诞公子贵人自有天相,逢凶化吉,嘉也只是助推一番而已,举手之劳,不敢居功,亮公子过奖了。” 郭嘉也是赶紧回了礼,虽然郭嘉是文人士子装扮,然而郭嘉也自知出身寒门,能被以礼相待已是不易,哪怕身怀奇谋,拥有治世之能,胸藏百万甲兵,可能也会不被世家望族所接受,毕竟这些东西对于人才辈出的世家望族来说,虽然有用,但他们并不缺少。 郭嘉回了一句之后,也就闭口不言,静坐一边,毕竟诸葛亮的年纪尚小,郭嘉并不是很在意,况且以诸葛亮的表现来说,虽然令人惊讶,但郭嘉对诸葛亮的印象还是一般,并不了解诸葛亮,也就不太热情。 和郭嘉见礼之后,诸葛亮又接着和枣祗见了个礼,言道: “见过益田兄,益田兄的精湛之技,方使一行人无后顾之忧,得以安居,赖以生存,实乃功不可没。” 诸葛亮用词十分细谨,对于郭嘉虽然也是答谢,却是简简单单地只是表达谢意,而对于枣祗却是大加褒词,这也是仔细思考对比过后,才做出的决定。郭嘉是读书人,符合大汉“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门槛,因此说得天花乱坠,若没有真实的好处,实实在在的福利,郭嘉是不会动心的。 凭着一身的本领,给谁出力不是出力,能拿到手的功劳和赏赐才是最重要的,作为读书人,郭嘉可不傻。而枣祗就不同了,士农工商,枣祗只是一个有一技之长的农民,说到底还是泥腿子,比黄巾反贼的出身好不到哪里去,因此诸葛亮反而待之甚厚,枣祗就更加容易认主归心,果然看到诸葛亮如此重视,枣祗连忙表态,道: “亮公子,万万不可如此说,祗只是一个泥腿子,长期与田地打交道,懂得一些庄稼的脾性罢了,不是什么能够登大雅之堂的东西,承蒙诞公子看得起,祗自然是为之效劳,共度难关,这对祗来说,能够将心中所懂、所学的有一地施展出来,已是十分幸运了,当不得亮公子如此重视和表扬。” 枣祗说白了,就是一个老实人,也不懂太多的弯弯曲曲,见诸葛亮身为世家望族之后,官家子弟竟然对自身一个泥腿子行礼答谢,内心已是慌张动乱,哪里还敢真的应承下来,忙于应付诸葛亮的恭维。 枣祗这人也是有真实本事的,当初要不是曹操幸亏得此人相助,实行屯田制,稳定了后方的粮草供应,数百万的青州黄巾反贼俘虏才能顺利转化为安居乐业的良民,尤其是那些老弱妇孺得以安置,这些都为曹操提供源源不断地国力,最后替曹操筹集了几十万的青州精兵,且是具有贼性,上过战场的精兵。 其实,枣祗是比不上荀彧的,毕竟荀彧出身世家,又饱读经书,深懂军略兵法,且能最大限度地稳定后方,将后方治理的世无其右,而枣祗仅仅只是一个懂得如何大量增产粮食的偏才罢了,眼界不同,导致成就也天差地别。 但无论是什么样的人才,诸葛亮都想收在麾下,万一用得到呢。只要有用,诸葛亮打算统统都招入麾下再说,反正有一技之长,技不压身,总会有机会派得上用场。 认识了郭嘉和枣祗之后,诸葛亮又为众人引荐介绍了一下张飞和朱桓,并且表示行军路途大多露营而居,现在好不容易寻到了诸葛诞,就暂时在山顶上驻扎一些时日,也好互相熟悉一下。由于诸葛亮的到来,粮草的紧张得到了缓解,诸葛亮军的粮草辎重远远超过诸葛诞等人的预期,大量的粮草供应,令他们都欣喜不已,至少又可以撑多一个月,不用发愁了。 诸葛诞好武,以前是除了徐盛之外,苦于没有武将在旁相伴,这下诸葛亮不但到来,解决了粮草之急,居然又发现诸葛亮新收了二个猛将,且看起来武力不弱,诸葛诞见猎心奇,也就主动折节相交,和张飞、朱桓他们混在一起,互相切磋武艺。 事实上,诸葛诞不太喜欢那些文官事务,只爱带领打仗,可是独领一军,这些却是无法避免的,一开始就不胜其烦,好在郭嘉分担了不少,可诸葛诞和郭嘉虽有交情,但还是彼此有些生分和距离,总感觉聊不到一块,郭嘉是有心通过胸中抱负,取得一些功名,入仕为官的。 这点诸葛诞也是心知肚明,但诸葛诞还是觉得男儿顶天立地,功名只在马上,战场厮杀,大获战功,才是最爽快的,因此诸葛诞佩服郭嘉,却是难以与郭嘉形成真正的交情,相知莫逆,知己互依。 第二三八章 气运 诸葛亮也是深深知道要留下郭嘉在身边辅助,这事十分难办,但诸葛亮还是想试一试,毕竟郭嘉要是成为对手,那将是一个十分恐怖的存在。 趁着在山顶上驻扎的这几天,机缘巧合能和郭嘉相见,共处一地,诸葛亮还是得花些心思,哪怕最终郭嘉还是离去,那样的话,至少彼此也能有些交情。这一些,诸葛诞是不会主动去想的,毕竟,诸葛诞对于寒门出身的郭嘉,并没有先知先觉地觉得郭嘉有多重要,有多特别。 诸葛亮闲来无事,就去找郭嘉,好不容易才算是找到机会与郭嘉独处,诸葛亮准备利用这难得的时机与郭嘉好好谈谈,最好是许给郭嘉高官厚禄,让郭嘉留在身边。 “奉孝兄,之前人多嘴杂,未能与您细谈,如今倒是终于让我逮到机会和奉孝兄聊聊了,就是不知奉孝兄可愿花点时间搭理一下我这小孩子家家?” 诸葛亮先是淡淡一笑,表现得极其自然,生怕被郭嘉看出他的招揽之意,显得太过冒昧,反倒生分和不美。其实,诸葛亮哪怕是经过舌战群儒的大场面,对于收服人才,也早是得心应手,然而对方是郭嘉,世所传闻的鬼才,诸葛亮倒是一时没了信心,怕自己的智商难以打动郭嘉。 毕竟,别人不知道郭嘉,但诸葛亮是知道郭嘉过往的,一般很难有什么东西能够打动郭嘉,除了重用,还得这人真的有雄霸天下的野心和能力。诸葛亮目前难以让人感觉到拥有这些,无非就是表现得聪明些罢了,像个神童,却尚未有令人一眼就心生追随的能力。 “哦,原来是亮公子,不知亮公子找嘉有何要事?若是有什么吩咐,差人传唤一声便是了,何须亲自前来。” 郭嘉不冷不热地回应诸葛亮,不冷是因为郭嘉有自知之明,诸葛亮出身世家,极可能眼光很高像诸葛诞一样,虽知郭嘉有才能,但未必会重视,不热是因为诸葛亮年纪实在太小,又没什么过人的传说,说实在郭嘉对于诸葛亮并不是很看好,还有另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但是郭嘉不会随意与人分享。 “奉孝兄大才,乃龙游浅水,然而岂能不令人重视,想与之结交,亮虽年小,但也明白千军易得,一才难寻的道理,故而前来找奉孝兄,还望奉孝兄能够指点一些迷津,相信奉孝兄也能看出,黄巾之乱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哪怕黄巾之乱被镇压了下去,但大汉这条大船已是击破了一个大洞,将会越来越严重,难以继续前行。因此,如何在乱世之中,寻得发展,保存氏族,乃是亮的一大心病,奉孝兄有鬼神之谋,故而亮厚着脸皮,想要奉孝兄指点一番,还请奉孝兄不要见怪,多多谅解。” 诸葛亮面对郭嘉,根本不敢提什么身份,也不想显摆什么大儒蔡邕门生,泰山郡丞之后等等门第的东西,诸葛亮相信这些对于郭嘉来说,起不到任何作用,毕竟哪怕是袁绍这种四世三公的大世家、大望族,最后还不是让郭嘉略施几计就灰飞烟灭了。 “亮公子说笑了,嘉不过就是一闲云野鹤,山林之人,哪有什么大才,无非就是有点小聪明,小智慧罢了,且又为人放荡不羁,好酒如命,不值得亮公子如此重视,至于指点亮公子更是不敢当,公子乃是人中龙凤,世之神童,嘉区区一个俗人,岂敢班门弄斧。” 郭嘉见诸葛亮客气,也不愿太过傲气,免得伤了彼此和气,毕竟在郭嘉看来,诸葛亮这么小,却已经干了这么多大事,已经是不错了,但乱世即启,诸葛亮还是太年轻了些,不足以投靠,况且郭嘉早已有方法断定诸葛亮并非有大气运之人,不是天选之子,真龙天子。 正如诸葛亮了解郭嘉一样,郭嘉其实也了解诸葛亮,只不过双方的途径不同罢了。看到郭嘉虽温文有礼,实则是在变相拒绝,诸葛亮终是沉不住气了,面对郭嘉这种比陈宫还要逆天的人,诸葛亮知道再不拿出一些颠覆事实,并且能打动人心的东西,恐怕就连对话都要变得毫无营养了。 咬了咬牙,诸葛亮决定将最大的秘密告诉郭嘉,看能不能打动郭嘉,愿意认主,留在身边辅助左右,于是诸葛亮说道: “奉孝兄,不必过谦,实不相瞒,在下是小,却有一颗争雄天下的心,眼下正是缺谋少将的时候,故而想斗胆请奉孝兄相助我一臂之力,奉孝兄请不要急着拒绝,且听我细细道来,考虑再三之后,再给我答复。” “诸葛一氏,已是有数人取得官职,且招揽到不少家将谋士,尚缺的无非就是一个可供发展的根基而已。因缘巧合,我曾得到过南华老仙所赠与给黄巾贼首张角的《太平要术》,并且通读之后已是完全掌握,最为重要的是我还得到了天地人三书之中的人书,拥有上古先秦的望气术与一些道门至宝。” “在下能看得出来奉孝兄身上有疾,若是愿意与我一起奋斗,平定这乱世,我不但会给奉孝兄足够的信任,高官厚禄应有尽有,还会遍寻天下名医,力保奉孝兄痊愈,位极人臣。” 诸葛亮差不多是将老底还透露给郭嘉了,目前只是想让郭嘉看到诸葛亮在乱世中存活,取得天下的胜率其实不小,希望郭嘉别看诸葛亮年纪轻轻而无视,留下来和诸葛亮一起共图大事,辅助左右,出谋划策,东征西讨。 “多谢亮公子的信任和坦诚相告,嘉十分感激,然则嘉却还是不能答应亮公子,原因无他,并非是嘉恃才傲物,因公子年少,而不愿拜服于公子门下,实乃嘉略懂一些星卜之术,知道大汉虽倒,可天命三分,皆未曾落在徐州,故而嘉不想违背内心而认公子为主,投入诸葛氏门下。” “亮公子如此厚待于嘉,嘉也不愿存私,天道气运一分为三,其一落在豫州谯县曹操身上,其一落在东吴吴郡孙权身上,最后一道落在幽州涿郡刘备身上。” 第二三九章 穿越 “这大汉虽大,但能够改变天道的,唯那出身四世三公的袁绍有那么一丝丝机会,然而胜算也不大,天道三分,气运最终会凝聚在北方,也就是谯县曹操,想平定乱世,恐怕就得落在此人身上。” 郭嘉十分淡定地说着天下大势,好像早已预见了一般,听得诸葛亮内心惊涛骇浪,要不是诸葛亮重生为人,恐怕不会相信郭嘉的话,会认为郭嘉就是一个狂言乱语之徒,但正因为诸葛亮经历过,才会觉得郭嘉的恐怖,竟然所说的皆在上一世被一一验证。 诸葛亮很怕郭嘉的这种说法,又再一次地成为事实,所以诸葛亮打算将最后的秘密也交换出去,只为探知郭嘉为什么会知道天下三分,且三分天下的英雄人物皆是哪一些人。这对于诸葛亮来说,非常关键,诸葛亮真的不愿一切又按照上一世的轨迹一点点地变化。 “奉孝兄的眼界极远,若不是我生而知之,恐怕都难以相信奉孝兄所讲,实话说,我乃是重生再世为人,上一世的确一切如奉孝兄所言,皆一一验证,这大汉最终被曹操曹孟德所窃取,最终建立魏国,并且一统三国,进入了晋朝。” “但现在不同了,我再世为人,生而知之,未卜先知,又对以前发生的事了如指掌,可以趋吉避凶,因此不愿与奉孝兄为敌,才厚颜在此想要让奉孝兄一起共图大事,免得历史重演。想必奉孝兄能推演出天下三分,尽归曹魏,应该不难断定自身的气运和下场吧,不知奉孝兄可有意愿和我一起来改变?” 诸葛亮原本不想将重生为人的事实告诉郭嘉,这是诸葛亮的最大秘密,但诸葛亮发现很多事情好像正在悄悄改变,怕脑海之中知道的经验并非都能派得上用场,况且一番接触,诸葛亮发现郭嘉和其他人不一定,就凭刚刚天下三分的提出,诸葛亮就知道郭嘉也是异人,至少身怀异术。 于是,诸葛亮没法再藏私了,不得不将最大的秘密告诉郭嘉,试图做最后的努力,留下郭嘉,不然凭着区区几句话,诸葛亮已是能判断出郭嘉的恐怖。 这已经不再是人的智商和知识了,而是通过不知什么手段,获知了天下大势和历史推演,不但知道接下来会如何变化,且能具体到人。就好像这大汉的一切,都像是郭嘉的一盘棋局,在按照郭嘉所理解和想象的进行着。 “哦,想不到亮公子也并非常人,居然能够死而复生,再世为人,难怪生而知之,未卜先知,那倒不愧神童之雅称,既然亮公子坦诚相告,那嘉也只好也透透底,来而不往非礼也,免得嘉得知比天大的秘密,又没拜服亮公子麾下,等下惹亮公子起了杀心,那就伤了和气。” “亮公子乃是重生而来,可以说是从过去来到现在,而嘉却是从未来回到现在,可以说是穿越。虽嘉与亮公子共同活在一片天空,但我们的灵魂却是不同的,亮公子算是大汉的土著,哪怕是死而复生,依然是大汉的人,但嘉并不是,嘉来自很遥远的星球,也不知应该说是很久很久以后的地方,还是说成同时存在的不同世界。” 郭嘉简单而平静的说出这么一段话,却让诸葛亮闻之色变,原来这大汉并非只有诸葛亮一个人身遇巨变,郭嘉也是类似同样的经历,这么说来,这大汉恐怕还不止目前的二人如此,说不定某个偏僻的角落,也存在着这样的奇人异士。 更让诸葛亮感兴趣的是郭嘉居然是从未来时空回到大汉的,这与诸葛亮重生为人有着最根本的不同,不过这也解释了为什么郭嘉会知道以后的大汉天下三分,并且尽归曹魏,毕竟那些都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就连诸葛亮也无法将重生以前的史实当成一个梦。 郭嘉看诸葛亮陷入了沉思,恐怕还在消化郭嘉的来历,以及震惊这大汉存在着一个与自己相同的异数。虽然明知所说的,会对诸葛亮造成打击,但郭嘉并不想违心地欺骗诸葛亮,尤其是得知诸葛亮乃是重生为人,对以往过去历历在目,会明白这大汉最终鹿死谁手,鼎落谁家。 郭嘉想趁早让诸葛亮明白,不是看不起诸葛亮,也不是觉得诸葛亮有什么不好。而是天道不在诸葛亮身上,气运也没在诸葛亮这边,郭嘉不愿做无谓的努力。所以,郭嘉还是决定将这事实说出来,警醒诸葛亮,道: “亮公子,非嘉不愿辅助尔等,而是天道如此,气运选人。这大汉虽倒,但天下始终是曹氏的,无论再怎么折腾,都是白费力气,徒伤精神罢了。依嘉看来,何必逆天行事,不如顺大势而为之。亮公子早已看到结局,为何又执迷不悟,想与天做对?” “嘉的想法很简单,待颖川黄巾之患一除,凡事皆了,嘉就北上而投奔那四世三公的袁绍袁本初,看看那袁绍的底牌如何,是否有一丝丝机会,若是没有,那嘉就会转投曹操,辅助其左右,北上定幽并冀,再一路席卷南下。” 不知是突然想到什么,郭嘉说到这里,就戛然而止,原本听到郭嘉这样说,诸葛亮有些心灰意冷,一直沉浸在回忆之中,恐慌不知如何与上天对抗,改变历史洪流前行的方向,被郭嘉的突然停止,闭嘴不言所惊醒,回过神来。 没错,郭嘉说的一切都是曾经的事实,也与现在的大汉情形十分对应和契合。诸葛亮总算是发现了一些能够扳动郭嘉心思的东西了,那就是命。 按照诸葛亮这个过来人和郭嘉这个未来人的经验,整个大汉最终是要落到曹操手中的,这点双方验证都没错,但郭嘉太过于先入为主,等于已是认命,不再与天道对抗,也不想从中去改变什么,忘记了人定胜天。 当然,一切没有改变,郭嘉也是想到自己会英年早逝,早早地因病而死,仅仅为曹操献上平北定计之后,就一命呜呼,未能享受任何繁华富贵。 第二四零章 改命 这也是郭嘉心感落寞,不再将未来的演化继续声情动色地给诸葛亮讲解,一想到满腹才华,终遇明主,却是被天道所伤,早早丧命,郭嘉那种天妒英才的无奈感觉就更加强烈,强烈到只想喝酒消愁,或者服些五石散,暂时减轻一些脑海中的不公。 “奉孝兄,纵是如此,恐怕你我都知道彼此的下场,皆是不得善终,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那才是最大的悲哀,甚至会成为遗憾,知道大汉的一切走势那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惋惜感叹。” “你呢,是胸有抱负,智计百出,可惜英年早逝,天道不允许你这样逆天的人物存在,因此恶病缠身,顽疾惹体,最终只能早早含恨而死,气绝而亡,想想就令人不甘哪。而我也好不到哪儿去,虽然位极人臣,高居蜀汉大丞相,第一军师,还不是被人主所猜忌,不被信任,最终竹竿打水一场空。” “奉孝兄,就是因为这些不好的结果,我们都就已心知肚明,因此这一世,可不能再放任自流,又让悲剧如期地发生了,我呢,这一次不会再拜他人为主,打算与这天道争上一争,哪怕最终输了,那也是舒了心中的一口气,落个心服口服。奉孝兄,何不与我一齐与这不公的上天斗一斗,说不定能否转逆天机,换来一丝新的气运。” “上天不让你活,那就非要活,我命由我不由天,上天要让我厄运加身,家破人亡,流离失所,那就不顾一切,将上天强加的所有统统还回去,天道送运则从之、顺之,天道送难则改之、破之。俗话说,与天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志无忧。” “奉孝兄也是聪明绝顶之辈,岂能将满腔才能空空送与他人,最终自身却无福消受,无缘繁华,那样还不如一起不认命,合我们之力,将这大汉的天下走势用力扳一扳,说不定能将大汉给翻个底朝天,不也乐哉,就算失败,那也算是尽力,好过什么都不做,静待等死,如此可好,不知奉孝兄如何看?” 诸葛亮很快就捕捉到郭嘉所说的关键,没错,郭嘉说的都是事实,都是诸葛亮上一世曾经经历过的,一点儿都没错,但重生为人,诸葛亮已经改变了很多,首先是在心理上,诸葛亮已经不愿再像以前一样,因为一无所有,只能甘于人下,充当他人的智囊,这一次,诸葛亮决定无论多么困难,都要自己单干,免得各种猜疑,白白浪费一身的智谋和抱负。 其次,诸葛亮已经成功地带领着整个诸葛氏举族外迁,完美地避过黄巾之乱所引来的祸害,并且最大限度地保存了家族的根基和财富,还一改常态,主动与宦官张让等人接触,从中买到了不少官职,更是利用从前的经验和阅历,多方设计收下了很多谋士和猛将,如陈宫、张飞、朱桓和徐盛等人。 因此,现在的诸葛亮和以前的不一样了,现在的诸葛亮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而且保留了整个诸葛氏为核心的重要影响力,哪怕是上一世,诸葛氏虽然落魄,但凭着先祖诸葛丰和大儒诸葛珪的名声,诸葛氏依然能多方下注,争取在乱世之中传承下去。 以前,诸葛诞和诸葛绪投奔了曹魏,而诸葛瑾则是投奔了东吴,诸葛亮选择了蜀汉刘备,这些人都顺利地在各自为主的集体中打造出属于自己的荣誉和位置。现在诸葛亮将这些人全部集中在一起,力图改变他们的想法,在乱世之中,火中取栗,建立像曾经的曹氏一样的诸葛氏势力。 幸好一切都顺风顺水,很成功,若不是今天郭嘉提到了天下三分,尽归曹魏,诸葛亮都快忘记了大汉最终的舞台,还是属于曹操、刘备和孙权的。不过,郭嘉说到最后,却是提醒了诸葛亮,激起了诸葛亮的斗志。没错,那三人是天选之子,气运加身,但像诸葛亮和郭嘉这样的人,如果不知道即好,若是知道了,还是不愿做出什么改变的话,结局可想而知。 郭嘉的下场是帮曹操奠定了拿下北方的基础,然后就早早而逝,因病而亡,而诸葛亮在乱世之中,更是举族皆破,流离失散,二人可以说都是极惨,极可悲的。毕竟,凭着郭嘉的才能和智慧,不说位极人臣,至少功劳和成就不会比上一世的诸葛亮差。 诸葛亮尚能在刘备那儿,多次受挫,屡败屡战之后,混到蜀汉大丞相之位,郭嘉若是能长命一些,能爬到哪些位置,恐怕还不得而知,但一定会比诸葛亮混得更好,这是显而易见的。 诸葛亮不愿让家族又一次被黄巾之乱所迫害,故而四处奔波,终于险之又险地避过了。这也侧面证明天道五十,天衍四十九,尚存一丝机会,一点规则,可以去改变,逆天行事,并非不可以,只不过是比较难罢了,最多就是吃的苦比以往更多,更大。 就像诸葛亮,明明才四岁多,却不得不代父出征,明明未到弱冠之龄,就得多次地跳出来替家族策划这个,谋定那个,这个年纪的很多孩子,恐怕还在先生的手下,一点一点地学习启蒙知识呢。要说不苦不累,那都是骗人的,但诸葛亮都是经历过来的人,知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所有的困难和苦累都能隐忍,只要能换来极好的回报,就是值得的。 郭嘉能懂诸葛亮的心思,原来诸葛亮这一次竟然是存了念头,铁了心要与天道斗上一次,不再去辅助刘备了,且看样子,诸葛亮的开局算是不错,已经避过了黄巾之乱,不再是那个呀呀学语,四处流浪,居无定所,要伯父诸葛玄养大的那个诸葛亮了。 说实话,郭嘉明白自身的能力和智慧放在大汉任何一方诸候,都十分抢眼,郭嘉愁的是短命这一件事,郭嘉并不想死,可以不死,谁都想活着。既然诸葛亮已有先例,并且算是成功了个开头,郭嘉也很想改命,活得久一些,想了想,猛灌了一口酒,举起酒壶,朝着诸葛亮,说道: “干了。” 第二四一章 认主 虽然郭嘉举起的是酒壶,但诸葛亮还是看明白了,郭嘉也不愿过早地夭折,认命地不幸仙逝,还是希望能求得一丝生机,其实郭嘉也比较迷茫,以为这大汉估计就他一个穿越者,想不到诸葛亮竟然也是属于先知先觉的那一类人。 郭嘉与诸葛亮都是清楚若是一切按部就班,那么在后来战乱的日子之中,两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诸葛亮一开始就没认命,率先打破了固有的思维,拉扯着诸葛氏,单干了起来,这也让郭嘉起了心思,说不定能学诸葛亮将一切给改变过来。 诸葛亮接过郭嘉递过来的酒水,猛地喝了一口,而后笑道: “奉孝兄,这酒嘛,我现在不劝你,但他日治好了身体之病,就不能如今日这般喝个痛快了啊。” 诸葛亮也知道现在不让郭嘉喝酒的话,可能郭嘉体内的病症会疼得郭嘉难以忍受,不妨在没有找到良医或者解决的方法之前,还让郭嘉用旧的方法,继续应付着。不过,也不能坐以待毙,总得做些什么。 诸葛亮和郭嘉的优势在于大汉以后走势的经验,以两人的聪明才智,兼之懂得各项大事件的发生和人才,已经足以在这滚滚的洪流之中站稳脚跟,现在难的是如何压制原来的天命之子,让气运改变,使诸葛亮替代上去,而郭嘉的愿望就比较简单,仅仅只是为了活下去。 “哈哈哈,无妨,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之事明日愁。嘉已经习惯了,有酒最好,身心舒畅,还能减轻一些病疼,无酒也罢,最多就用一些五石散,暂时镇压便是了。” 郭嘉倒是无所谓,反正都这么多年过来了,这些毛病虽不小,但也都司空见惯,不会再大惊小怪了。郭嘉从未来时空回到大汉,早已知道自己受天道所嫉妒,若是不用身上的本领那倒还好,无非就是小病小灾,一旦动用脑海中的聪明才智,恐怕就会厄运加身,所以现在的郭嘉也是过得小心翼翼,既不想死,也不想平庸地过完一生,很是矛盾。 听到郭嘉的话,诸葛亮有民想帮,却是无从下手。毕竟,诸葛亮对于医学一道并不精通,虽知行走医师华佗的医术高明,可华佗也是居无定所,闲云野鹤,一时难以寻找得到。而另一位医师张仲景只记得在长沙郡城,离颖川也是十万八千里。 郭嘉既然已经愿意和诸葛亮一起奋斗,努力改变这大汉原本的走势,虽说两人的出发点不同,但目标一致,诸葛亮不愿什么事都不为郭嘉做,至少要给出一些诚意,以免郭嘉心生怀疑。想了想,诸葛亮突然眼神一亮,有了主意,虽然还不确定能否有用,但不妨一试,好歹比什么都不做来得强。 于是,诸葛亮对着郭嘉笑了笑,示意郭嘉不必这么自暴自弃,要多想想好的方向,努力寻求一些解决问题的方案,说道: “奉孝兄,无须如此消极,天无绝人之路,哪怕一时得不到解决,那只是我们暂时还没找到方法,只要用心、耐心,总是会迎刃而解的,以我俩的智慧,除非真的没有任何一丝机会,不然我们联手,一定会实现的。” “依我看来,现在也并非到了山穷水尽之处,还是有一些办法可以尝试,说不定能一举解除了奉孝兄身上的顽疾,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另外,不瞒奉孝兄,那太平道教主,也就是黄巾之乱的贼首张角的女儿,名唤张宁,此时正在军中,随军而行。” “黄巾反贼起兵举事,实为祸害,然则太平道之前行事,却也是以救治百姓为主,因此张宁也多多少少懂一些医术,不如让张宁为奉孝兄诊治一番,哪怕一时没法痊愈,至少也开些药方,先服用一段时日,只要减轻一二,也好过依赖酒水和五石散,这样身体多少也能恢复一些。” “对了,奉孝兄,我这里还有一本天地人三书之中的人书,里面也有讲到一些人体养生之术,虽有些飘渺,却也能借鉴一二。此外,除了人书,我这里还曾经得到过南华老仙所赠送给黄巾贼首张角的《太平要术》,寻些时间,也一并教与奉孝兄,虽然涉及到治病救人较少,但多少也有提及一些。” “我知道,奉孝兄受天道的监视,恐怕难以根治,但只要能一点一点地减轻,先培养好身子,说不定最终能完全脱离天道的束缚。况且,学一些道门之术,不但可以防身,还能养性,不说立竿见影,不求药到病除,至少奉孝兄能一直往好的方向进展,这就是我们共同的希望。” 诸葛亮开足马力,将自身知道的所有能与医道挂钩的东西,都无私地向郭嘉展示,不求别的,只求能将郭嘉拉到同一战线,不然有郭嘉在,无论诸葛亮怎么蹦达,最终都是难以成事的。于是,人书、《太平要术》和张宁都让诸葛亮给亮相了出来,只为了让郭嘉从中找到能够有利于病情的东西。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郭嘉看到诸葛亮竟然为了自己,如此无私慷慨,大方到不止将所有的秘密都告诉郭嘉,还一心为了郭嘉身上的病情而绞尽脑汁,哪怕郭嘉也和诸葛亮一样,多世为人,但还是被诸葛亮的行为所感动,至少诸葛亮不止想要郭嘉为他效劳,也是真实地想为郭嘉好,帮助郭嘉逆天改命,以免草草地英年早逝。 尤其是诸葛亮还让张宁为郭嘉看病,等于是透露了诸葛亮与黄巾反贼交往过密的瓜葛,这对于很多人其实没什么关系,但如果郭嘉是对手的话,凭着这一点,郭嘉就能令诸葛亮头疼不已。不过,也正是因为诸葛亮对于郭嘉足够坦诚,郭嘉才有些感动,两人皆是重生为人,有很多事情不必点破。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没有足够的价值和利益,别说是重视了,能够以礼相待就不错了,但诸葛亮却是将郭嘉视若心腹,仅仅是为了让郭嘉不要与诸葛亮作对,统一战线而已。思及至此,郭嘉也就不再闹别扭,朝着诸葛亮施了一礼,说道: “嘉谢过主公。” 第二四二章 医队 郭嘉一喊主公,诸葛亮震惊无比,一时竟被惊呆住了,久久无法回神,要说收服谋士猛将,比如张飞、朱桓这些,诸葛亮还有些把握,但对于郭嘉这样的人,尤其是得知郭嘉来自于未来,诸葛亮早就熄了心思,却想不到郭嘉会主动认诸葛亮为主公,也许是被诸葛亮的精诚所至,才愿意以诸葛亮为主。 毕竟,郭嘉并不想争霸天下,只是奢求为了能够活得久一些,与天争命。明知各方面都比郭嘉差的诸葛亮岂敢真的让郭嘉以主公相称,反应过来后,赶紧想拒绝,回道: “奉孝兄,你我结交,贵乎一心,又是经历过世间种种,何必在意这些繁文缛节,不如以兄弟相称即可。” 郭嘉却是不等诸葛亮讲完,急急打断,道: “主公,无须多言,龙无头不飞,蛇无首不行,嘉无心于仕途,只想能够苟活多几年,承蒙主公不弃,遍寻良医,无以为报,自然是认公子为主公,最为合适了。哪怕最终失败,还是扳不过天道,落个身死道消,那也算对得起主公的一片苦心了。” 郭嘉说得十分直白,诸葛亮对郭嘉好,愿意为郭嘉续命,那就认诸葛亮为主公也无不可,听到这里,诸葛亮虽然感觉十分别扭,却也只能腼着脸认了。毕竟,要论资源,诸葛亮能指挥得动诸葛氏,比郭嘉单枪匹马好得太多,帮助郭嘉续命,只要找到方法,诸葛氏人多势众,自然容易一些。 想到这里,诸葛亮打铁趁热,就想马上去寻来张宁,为郭嘉做一下初步的诊断,看看郭嘉现在的身体到底如何,不要刚刚认主,投诚了诸葛亮,未施一计一谋,就呜呼丧命,那诸葛亮可就白费精力了。 “奉孝兄,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唤宁儿过来给奉孝兄诊治一下,说不定宁儿会有办法解决。” 诸葛亮想着,反正宁儿也在这儿,相请不如偶遇,不如就让张宁帮郭嘉看一下,好歹张宁之前也跟着张角行医送药了那么多年,就算看不出什么,那就再想想办法。 “多谢主公。” 郭嘉也知诸葛亮面对自己,气场不够,尤其是刚刚认诸葛亮为主公,诸葛亮肯定一时还无法消化,毕竟郭嘉和诸葛亮都可以说是站在大汉这巨人的肩上看远方的人物,要想收服彼此,不像其他人那样容易,至少功名利禄什么都很难再打动像郭嘉和诸葛亮这样的人,大概只有生命和亲情才能令他们动摇吧。 于是,诸葛亮就暂先离去,寻到张宁的营帐,走了进去,发现张宁还是像往日一样,百无聊赖,但神色尚好,没有像上一次一样,愁下眉头却上心头。不过,诸葛亮也可以看出,张宁是真的很无聊,虽说强行留在诸葛亮的身边,但诸葛亮军务繁忙,却少有空闲来陪张宁,张宁就像一只金丝雀一般,困在军营之中。 “宁儿,在想些什么?有没有想亮哥哥吖?” 诸葛亮假装不知张宁的无聊和空虚,而是活跃一下气氛,免得太唐突了,张宁等下闹性子不愿帮郭嘉治病,那就难哄了。 “亮哥哥来了,宁儿没想什么,就是觉得军营之中,又没有宁儿能做的事情,实在是有些烦闷了。” 张宁说的也是事实,在军营里面,大伙都将张宁默认为诸葛亮的夫人,未来的主母,哪里还敢劳烦张宁做事,况且军队的主要舞台在战场,张宁一个女儿家也着实帮不上什么忙。 不过,近来张宁的心情还是挺好的,从军中士兵那儿打探到三叔张宝果然落败而逃,可诸葛亮虽然拦截到张宝,却没有大义灭亲,而是放了张宝一马,更是不愿和朱儁一起去阳城围攻身受重伤的张宝。 这些在张宁听来,就证明诸葛亮还是有把张宁放在心上的,至少张宁说的话,提的要求,诸葛亮统统都有听了进去,这让张宁心情好了许多,既为张宝的落败侥幸能遇到诸葛亮,也为诸葛亮能将张宁放在心上,感到高兴,不枉一路陪着诸葛亮奔波流离,四海为家。 “宁儿,既然如此无聊,不如亮哥哥给宁儿找一份差事如何?宁儿之前也算是行医多年,颇懂药理,要是让宁儿牵头,建立一支男女不限的医队,自成体系,以后再有战事,那些伤兵也好有人帮忙救治,就是会苦一些,累一些,脏一些。宁儿若是不喜欢,那就算了。到时回了泰山郡,就不会再这样寂寞无聊了。” 其实,诸葛亮也想过在军中建立一支专门救治伤兵的医队,不过诸葛亮的理想人选是华佗或是张仲景,但目前二人尚未见到,可诸葛亮知道接下来可能会有大大小小,从不间断的战争,诸葛亮等得起,伤兵可等不起,张宁也随张角学了那么久的医术,况且之前太平道到处救治穷困百姓,也算是积累了经验,不妨一试,先让张宁将医队给筹备起来。 诸葛亮愿意让张宁尝试做事,正中张宁的下怀,张宁一直待在营帐之中,早就烦腻了。无论是做什么事,张宁都愿意,之前也只是顾忌男女有限,怕军中有女子,给诸葛亮造成负面的影响,才一直强迫自己,乖乖地留在营帐之中。 现在好了,不但可以自由行走在军营里面,还能建立医队,虽然张宁知道自身对于人员管理、医术教学和药草病理等等可能还不是很精通,甚至对于疾病也许了解不够充分,医术有限,但张宁愿意去学,一点一点地进步,也总比一直当个累赘,在军营之中无所事事的好。 “好呀,多谢亮哥哥了,就怕宁儿医术有限,帮不到亮哥哥,不过宁儿会边做边学,一定将军营医队给亮哥哥带起来,建立医队,很多事情,包括人力、物力还得亮哥哥帮忙,搭把手哦。” 说完,张宁朝着诸葛亮撒了一下娇,毕竟亮哥哥要是不给张宁人手和物资,张宁就是空有医术,也整不出一支完整的医队。 第二四三章 藏宝图 “那是自然。医队的事情,到时我再问问有哪些将领愿意,派给宁儿当个副手,也好先将医队的人员招募起来,宁儿才能给他们做做培训,先了解一下医术,如何救治伤员,再慢慢配备医箱工具、药草等等。” “不过,眼下之急,却是有一人需要宁儿前往诊治一下,希望宁儿能够尽力医治,若是能治好的话,宁儿可就是大功一件,理应奖赏。此人名唤郭嘉,身染恶疾,还请宁儿移步,随亮哥哥一道去给奉孝兄诊治一番。” 诸葛亮向张宁坦白此次前来找她的目的,刚才做了那么多的铺垫,就是为了让张宁不会反感,前去给郭嘉诊治一下,本来男女授受不亲,别说是让张宁去为郭嘉治病,就算是让张宁去见郭嘉,都有点于礼不合,不过诸葛亮却不在意这些,毕竟张宁一旦成立了医队,难免要出来抛头露脸。 况且诸葛亮最近也在做一些心理准备,寻思着女子都出干一番事业的可行性,毕竟诸葛亮印象深刻,从前那孙权的妹妹孙尚香,可是一位帼国不让须眉的奇女子,后来南蛮也出了一位祝融夫人,这些都说明了有些女子的才能不比男人差,若是不利用起来,就白白浪费了。 诸葛亮对于女子没有偏见,上一世若不是有妻子黄月英的帮衬,诸葛亮不会那么顺风顺水,恐怕还得更加一波三折。因此,让张宁去给郭嘉治病也是一个试水,初试牛刀,一来看看张宁的医术如何,二来也让张宁有个适应的过程。 张宁听到诸葛亮这就让她去给郭嘉治病,也是惊讶不已。张宁是明白现在男女之防如严防洪堤,想不到诸葛亮竟然说做就做,刚刚答应了让张宁成立医队,随军救治,现在又提出马上去给人治病。张宁知道这是对自己的考验,但受之如饴。 “亮哥哥,宁儿的医术尚不够精湛,但定当尽力,还请亮哥哥前头带路。” 张宁也不多说,反正以前也医治过那么多平民百姓,见识过不少疑难杂症。无非就是救治一个人而已,有什么关系,张宁倒也不担心。 诸葛亮抬步,刚想带张宁去见郭嘉,掀起了营帐的门帘,突然想起什么,又将门帘放下了。异常的举动,令张宁十分不解,只好眼巴巴地望着诸葛亮,以为诸葛亮始终是顾忌世人的眼光,这下是想反悔了。 看来,哪怕是诸葛亮也没办法为了张宁对抗整个大汉,想到这里,张宁突然有些失落,明明能看到飞出囚牢的希望,生怕又一次被关上,成为永远的笼中鸟。 不想,诸葛亮却是从怀中掏一件东西,递给了张宁,说道: “宁儿,这是之前遇到了三叔,他送给你的,说是送与我们的大婚之礼。” 诸葛亮本来都快忘记了这一件事了,一路来,都是杂务缠身,根本就想不起来,倒是因为郭嘉的事,来找张宁,聊了一会儿,突然就想到张宁的三叔张宝,之前放了张宝一马,张宝曾向诸葛亮扔了一件物品,言明是送与张宁以作大婚之礼。 诸葛亮并不在意那件东西是什么,只不过刚好想起来,也就一并还给张宁,免得一旦忙起来,又给忘了。诸葛亮不想对张宁说太多关于张宝的事情,尤其是张宝落败,又身受重伤的事情。 诸葛亮放了张宝一马,也压根就一点儿都不想提,诸葛亮希望张宁永远都不要去理那些战事,以及复杂的人际交系,只希望张宁纯粹地找些自己喜欢的事情做做,仅此而已。 看到诸葛亮并不是想反悔,而是拿出一物递了过来,不管是什么,张宁的内心一直提着的石头,也算是落了地,原本是有其他事情,吓死宝宝了。很快,张宁就反应过来,调整了一下心思,但与事关张宝,张宁也十分感兴趣。 尤其是听到诸葛亮说是张宝送与张宁和诸葛亮的大婚之礼,张宁一时有些害羞,只好红着脸接过诸葛亮递过来的东西。从诸葛亮的话语中,张宁能听得出来,诸葛亮是见过张宝的,想来应该是张宝大败,诸葛亮为了之前张宁提醒过的承诺,而放了张宝,张宁突然就被诸葛亮给感动了一下。 “三叔送的?这是什么东西?” 张宁一脸不解地问道,同时解开了那件物品,取了出来,看样子是一条绢布,上面密密麻麻地画着各种各样的图案。 “事态紧急,当时我只是收了起来,未经宁儿的同意,没敢私自拆开,故此亮哥哥也不知里面是何物。” 回应了一下张宁的疑问,诸葛亮也走上前,察看了起来。毕竟,张宁的经验不够丰富,有的时候并不能查看明白,而诸葛亮对于书信、地图的应用要比张宁高明不少。 诸葛亮仔细地看了一下,发现这绢布竟然是一张地图,藏有宝物的地图。地图上密密麻麻上标记着各种宝物的收藏点,可说整个大汉各郡县,大大小小都标记着不同形状的宝物。诸葛亮被震惊了,若是得到这些宝物,岂不是瞬间成为大汉最富有的人。 想想也是,黄巾反贼仓促起兵,造反举事,自然不会带着金银财宝到处奔波,而是每到一处,就将各种宝物收缴起来,藏于某地,并在张宝的地图上做好标记,以待他日重启,而后继续指挥着大军,前去进攻下一座城池,如此反复。 张宝的这一份礼物,简直就是大礼,一开始诸葛亮还以为张宝送给张宁的无非就是书信之类的,想不到竟然是一张藏宝图。 “宁儿,三叔送给你的,好像是一张藏宝图。况且看样子,藏宝地点相当多,里面的东西应该不少,说不定富可敌国呢。” 诸葛亮并不想据为己有,虽然诸葛亮对于钱财也是多多益善,却不眼红张宁手上的这张藏宝图。钱财够用即可,没有必要大肆收刮,想在乱世站稳脚跟,还是得靠军队和人才。 第二四四章 诊治 诸葛亮不想要,但诸葛亮也决不允许这张藏宝图落在他人手中,毕竟黄巾反贼何止千万,这一个庞大的群体聚集起来的财富,诸葛亮根本就不敢设想,到底有多少。 不料,听到诸葛亮说这是一张藏宝图的时候,张宁却是没了兴趣,一把将其塞到诸葛亮的手中,说道: “亮哥哥,既然是三叔送与我们大婚的礼物,那就是宁儿的嫁妆,就当暂时寄放给亮哥哥,你可以去取来,以后宁儿要用的时候,再找亮哥哥拿就是了。” 张宁现在对于藏宝图并不感兴趣,尤其是兵荒马乱的,也不允许张宁到处乱跑,一个人去挖宝不太现实,还不如直接给诸葛亮,让诸葛亮去谋划,说不定还能将宝物都拿到手。况且,没了张角,诸葛亮以后就是张宁的顶天柱,给了诸葛亮和留在身边,没什么区别。 想不到张宁竟然如此地通情达理,诸葛亮也只好笑纳接受,将藏宝图收了起来。张宁见诸葛亮突然提起张宝,倒是想起了一件事,以前待在张角身边,无意听到的事情。嫁狗随狗,嫁鸡随鸡,张宁也不知这些对诸葛亮有用没用,反正说出来就是,道: “亮哥哥,宁儿常年待在父亲身边,曾听到父亲与叔叔们商议,太平道之事,繁多错杂,宜分开管理。由父亲总揽全局,统筹调度,而梁叔叔负责粮草辎重供应与存储,宝叔叔则负责宝物钱财收藏与利用,想来这张宝图就是宝叔叔所负责过程之中,宝物钱财不好带走,只好埋藏,做好标记,以免被他人所得。” 张宁已经渐渐地开始胳膊往婆家拐了,为了诸葛亮,竟然将黄巾起义的三大首领分工给说了出来,虽然事实上并没有什么用,但这表明了张宁的一个态度,是真心希望能够帮到诸葛亮,壮大诸葛亮。 不过,诸葛亮略略一想就明白,张角、张梁和张宝等人毕竟没有受过什么名师教导,除了张角读了几年不高不低的书之外,张梁和张宝更是一张白板,因此黄巾起义的事情,三人分工也是合理的。 根据张宝手中的这一张藏宝图,想来张梁那边应该也有一张对应的储粮图。相对于宝物钱财,诸葛亮是需要,但诸葛亮更希望能得到张梁那张储粮图,毕竟有粮草在手,随便一招募,军队一拉起来,还得弄不到钱财啊。 “太平道教徒极广,人多势众,岳父大人和叔叔们分工理事,也是正常,应有之义。宁儿,还是不要再耽误了,先去给奉孝兄看看,到底身患何疾,可有良药医治,这才是当务之急。” 藏宝图在手,储粮图又是可遇不可求,诸葛亮干脆不再多想,摒弃不劳而获的痴心妄想,而是着手当下,将郭嘉拉上战船,尽快施恩示惠,提高郭嘉的忠诚度才是重中之重。 于是,诸葛亮和张宁一前一后,快步出了营帐,向诸葛亮和郭嘉之前约定的地方走去。相隔不远,二人很快就寻到了郭嘉,互通姓名,介绍了一番。诸葛亮主动地提起,说道: “宁儿,奉孝兄身子较虚,体内气弱,麻烦你帮奉孝兄看看,诊治一下,看能否找到什么良方好药,帮奉孝兄解除一下恼人之疾。” 诸葛亮也不清楚郭嘉的身体到底怎么样,只好往轻了说,让张宁先帮郭嘉诊下脉,看郭嘉得的病如何,是轻是重,有没有药方能根治。 闻言,张宁也不答话,而是走向郭嘉,示意郭嘉将右手伸出来,郭嘉倒是显得不自在起来,毕竟向来大夫与郎中皆是男子,少有女医,想不到今天不但要给女医诊治,这女子还是主公的夫人,郭嘉的主母,这让郭嘉如何能放轻松,简直是紧张得喘气都要不顺了。 张宁上前,郭嘉赶紧向张宁施了一礼,虽说医者父母心,但郭嘉却无法消受这种场合,若不是事出无奈,郭嘉宁愿就这样拖着病体,另寻良医。郭嘉只好羞愧地向张宁说道: “劳烦夫人了。” 郭嘉不敢造次,只好乖乖地将右手伸出,让张宁为其诊脉,事实上,郭嘉也希望张宁能将他的病情梳理出来,并对症下药,药到病除,一举根除郭嘉的顽疾。 正常来说,应该在郭嘉的手上系上一条细绳,再进行诊脉,但此处条件有限,兼之张宁之前游走于市井之中,为救治平民百姓,常常也没那么多的顾忌。于是张宁隔着郭嘉的衣袖,帮郭嘉号脉,只见张宁突然皱了皱眉头,然后收回了手,朝着诸葛亮,略显为难地说道: “亮哥哥,此人的脉象好奇怪,虽说是虚弱了一些,然而却不像是得病的样子,确切地说,应该是没病。不过,宁儿诊断,此人的症状应该是属于用神过量,疲劳过度,才导致身体的亏空。” 张宁与郭嘉并不熟,不好直言,只好先将诊断地情况告诉诸葛亮,况且郭嘉的脉象的确是张宁生平罕见,算是第一次接触到这样的病人,明明看起来脸色苍白,身体虚弱,料是应该有病,一番诊断下来,却是发现脉象平稳如常人,实属奇怪,又是一个疑难杂症。 张宁的年轻也不大,郭嘉一开始就做好心理准备,不抱多大的希望,现在得到张宁的准言,也没怎么失望,反正都快习惯了,郭嘉也知身体的异常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最主要还是得弄明白根由。郭嘉也并不讳疾忌医,事实上郭嘉已看过很多次大夫了,皆是张宁所说的这种结果。 “那宁儿,可有什么办法根除?或是缓解?不然奉孝兄长期以久,恐怕身体会如风中残烛,黎明星火。” 诸葛亮仍是不死心,希望张宁有一些见地,至少要能够暂时减轻郭嘉的症状,一直病秧秧的话,哪怕郭嘉再才华盖世,惊才艳绝,那也支撑不了多久。 诸葛亮其实也知道郭嘉的情况,并没那么容易诊治,应该是十分棘手才对,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郭嘉智谋过人,又是穿越而来,受天道所限。 第二四五章 愿降 “亮哥哥,奉孝兄本就没病,因此根本就无从下药方,也不需要开药方。依宁儿看来,若想奉孝兄的身体康复,脸色红润,强壮如初,只有一个方法,就是注意饮食,增加运动。最主要的是戒除不良的习惯,若是宁儿没猜错的话,奉孝兄就是长期酗酒,更是服用一些容易上瘾的药物。” “当然,除了这不能喝酒,不要服药,注意饮食,多多运动之外,还得不要伤神过度,最好是不要怎么开动脑筋,想太多东西,保持心情愉悦,脑海空明。这样久了,奉孝兄的身体应该就会慢慢好转起来。” 张宁作为医者,提出诊治之后属于大夫的意见,虽说张宁所提的都显得合理,然而诸葛亮却是知道不太实际。郭嘉的特别本来就是智谋过人,现在张宁的建议是让郭嘉不要动脑,少思少想,作为顶级谋士,不开动脑筋,出谋划策,不就等于是废掉了么。 因此,张宁的办法,根本就不适合真实情况之下的郭嘉。张宁的热心相助,诸葛亮自然不会打击张宁的积极性,诸葛亮和郭嘉默契地不想让张宁卷入太多事情,治病就纯粹是治病,既然已经诊断过了,张宁也束手无策,那此事就差不多告一段落了,诸葛亮准备安慰一下张宁,以示鼓励,说道: “多谢宁儿了,你的建议很中肯,我想奉孝兄会遵照医嘱,多加考虑的。宁儿,你先回去吧,别出来太久,累着了,我和奉孝兄再聊聊一些别的事情,就不送你了。” 诸葛亮故意支开张宁,也是不想张宁涉足太多事情,毕竟郭嘉不同于常人,可说是和诸葛亮一样,都是非常危险的人物。况且,知道得越少,对于张宁来说,也是好事。不然,张宁若是知道黄巾反贼起兵举事不止会失败,最后还统统会被人当枪使,好像除了张燕,其他都没有什么好下场,想必张宁也会伤心的。 “那亮哥哥,宁儿就先回去了,不要忘了答应宁儿的事情哦。” 张宁乖巧,也知道诸葛亮和郭嘉肯定有些事情不适宜她知道,也就落落大方请辞,向诸葛亮和郭嘉各施了一礼,盈盈而退,轻步回营帐去了。 张宁一离去,诸葛亮又开导郭嘉,说道: “奉孝兄,宁儿的医术有限,还请不要气馁,静待时日,容我们再寻良医就是了。这大汉,估计还是得属华佗和张仲景的医术最高明,以后我们多留心,必能寻来二人为你诊治。” 诸葛亮是重生之人,郭嘉也是从未来而返,两人都知道这大汉医术最强的还是华佗和张仲景,也就直接点明。诸葛亮对医道一事,又是门外汉,对于华佗等人到底能不能治好郭嘉,不太敢打包票,只能寄希望于二人。郭嘉倒是无所谓,反正也拖这么久了,不急于一时。 能治是最好,不能治和现在也没什么区别。于是,郭嘉无奈地笑了笑,回应道: “主公,嘉晓得。劳烦了夫人帮忙诊治,嘉心甚不安。至少病情嘛,嘉会耐心待医,绝不会像以前一样,放任自流,不管不问了。” 既然下决心要和诸葛亮一起逆天改命,郭嘉自然不会再像以前一样,除了坚定地意志力之外,仅仅依靠烈酒和五石散麻痹,那是无法长久的。张宁的说法,虽然不太现实,却是有依有据。 要是郭嘉注意饮食,摒弃饮酒和五石散,身体自然会慢慢好转,但这个前提是郭嘉不要使用他逆天的脑力,做一个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谋的寻常百姓。郭嘉的智商若是不好好利用开发,那和泯然众人矣就没区别了,这中间需要一个平衡,一个能掌握的力度。 “奉孝兄,依我看来,虽然现时没有好的良方可以根治你的身体,但宁儿所说也有道理,可以通过修行《太平道术》,参悟人书,修身养性,慢慢地减少对烈酒和五石散的依赖性,最终全部戒除这些对身体不好的东西。” 诸葛亮突发奇想,居然想让郭嘉去修道,学道门之术,以便强身健体。毕竟,华佗云游四方,张仲景又远居荆州长沙,皆一时不可寻得,人可以慢慢等,郭嘉的身体却拖不得,若是一点都不做改变,也许再过几年,郭嘉又得一命呜呼。 至于让郭嘉修行学道,虽说奇怪了些,但细想却是唯一可行的方法了。至少修道,能让郭嘉不再依靠烈酒和五石散,而是用道门之法,潜移默化地改变身体机能。 “好的,主公,嘉从今日开始就尝试一下修习道术,养生培性,先将身子培养好再说。况且乱世将启,尚有些时日,能用得到嘉的地方也还少,嘉得捉紧时间恢复才是正事。” 郭嘉也知道,凭着自身的能力,很多事情只要谋划一番,就唾手可得,但现在却是急不来了,先将身体培养好,熬过天道嫉妒所带来的困难和恶疾,一心修道,逆天改命成功再说。 大概又宽慰了郭嘉几句,聊了一会儿之后,诸葛亮也就先行离去,留下郭嘉在那儿好好参详道法,免得郭嘉涣神分心。告别了郭嘉,诸葛亮刚才看到张宁,又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另外一个人。 于是,回了营帐,令张飞将黄巾俘虏贼将高升带了上来,想再试试看能否招降,若是高升依然执迷不悟,那诸葛亮也只好将高升斩杀了事,以免一路带着,平添累赘。 张飞手脚麻利地将高升提了进来,而后就伫立于诸葛亮一旁,谨防不测,诸葛亮看到高升,暗暗感叹,这回高升的待遇明显提高了不少,至少没有被绑缚双手,且看起来脸色尚好,表明并没有受到什么亏待或刑供。 诸葛亮对于高升的印象,停留在高升此人武艺一般,但是骂功了得,若是由此人上阵搦战,估计能忍受得住的武将,应该比较少有。诸葛亮刚想开口招降,不想这高升却是一反常态,直接跪在诸葛亮面前,口中山呼,道: “主公,升愿降,求主公收留。” 第二四六章 打算 高升的前后态度翻转太快,加上这么一跪,让诸葛亮是始料不及,不过能省些力气,又得一将,诸葛亮还是愿意经常被这样惊吓的。虽然高升愿意投降于诸葛亮,但诸葛亮一时兴起,想捉弄一下高升,玩味地笑道: “高将军快快请起,将军愿降,与我等一起力创基业,共图大事,实乃我等荣幸,又增添了一份助力。他日阵前对战,免不得还得依靠高将军。” “不过,高将军不要介意,可否说说为何前倨后恭?也好让众将了却心中之疑,免日后相问。” 诸葛亮先是同意了高升的投降,不然高升肯定诚惶诚恐,但诸葛亮话头一转,却又提起高升前后不一,这让高升猛地一听,老脸羞红,想当初还信誓旦旦,说张宝肯定会救他回去,如今不止张宝落败,龟缩于阳城,坚守不出。 就连高升也只能随着得胜拔营,仓促离开的诸葛亮来到此地,高升在诸葛亮军中的待遇尚且不错,这也令高升心生投诚之意,毕竟追随黄巾大军也是为了生存,跟着诸葛亮似乎也能活得更好。对于跟谁混,高升完全没有一点心理压力。 既然诸葛亮问了,肯定也是有深意,说不定是替军中将领解惑,才有此问,故而诸葛亮虽是笑着,看似随意一问,但高升却不敢大意,虽是害臊,却理所当然地回道: “主公,升之前有眼不识泰山,没有即时弃暗投明,乃是心存侥幸,以为人地将军,哦不,是那张宝能够反败为胜,故而不愿折节求全,但久在主公军中,发现主公军纪严明,将士勇猛,且待俘虏也十分宽厚。” “兼之,黄巾大军一败再败,大势已去,升虽非忘恩负义之人,但也得考虑自家性命,图一个好去处,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仕,升并没有什么大才,可也知主公实为明主,故而愿投。” “还请主公不要计较之前二军对垒,各为其主,升不得已而为之的事,当初若有得罪之处,升在此向主公以及各位将领赔不是了。” 高升说完,竟然真的向诸葛亮赔了一礼,就连张飞,高升也面面俱到,向其表达了歉意。 不愧是口尖牙利之辈,诸葛亮内心给高升悄悄地定位。不提高升个人的战力如何,光高升这人的口才,就有诸葛亮的三成功力了。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高升简直就是充当使者的最佳人选。 一双巧嘴,十分机变。诸葛亮的无意为难,倒也让高升巧妙地避开了,不止有依有据,说得挺有道理,还特意拔高了高升的识时务为俊杰,兼懂大势,虽忠义,却是不得已弃暗投明,甚至还从话语之中,提高了诸葛亮的才能与名望。 简直就是:无形装逼,最为致命。 “高将军多虑了,所谓不打不相识,都是从军之人,哪里会计较这些,虽然高将军新投,但我保证,翼德和休穆等人肯定会视你为一家人一样,都是军中袍泽,战场之上可以将后背交与的兄弟,岂会为之前一些小小过节就记恨在心。” “若是真有人不将我放在眼里,故意为难将军,将军无需顾虑,径直前来寻我坦言,必为将军做主。我军之中,绝不容忍有蓄意搞破坏之人。纵有苗头,也得立马摁掉。坚决不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窝好粥。” 诸葛亮斩钉截铁地给高升一颗安心丸,事实上,之前各为其主,相信也没人会对高升有什么意见,最多就是觉得高升这人嘴巴实在太臭,不愿与之过于亲近。要说互相嫌恶,甚至是公报私仇,那是肯定不会的,当然,也没那个必要。 听到诸葛亮为高升站场子,高升是感激不已,这才刚刚投降过来,想不到诸葛亮就能为高升区区一个降将出头,虽然看起来更像是为了给军中规矩,但高升还是希望诸葛亮军里的氛围像诸葛亮所说的,不会孤立和区别对待降将,能够和平相处,那是最好不过了。 “多谢主公,升必定勤加做事,忠诚于主公,争取早日为主公立下汗马功劳。” 高升知道表忠心可以,诸葛亮虽年小,但却不好忽悠,最主要的还是得看以后自身的表现,要是碌碌无为,恐怕就离冷藏不远了,还是得尽快体现自身的价值,才能得到更多的重用和重视。 收服了高升之后,诸葛亮也没心和高升再聊天打屁,而是将高升直接扔给张飞等人,让他们互相熟悉,彼此相熟,方便以后上阵杀敌,多少能有些默契。 诸葛亮独自离开营帐,去寻找诸葛诞,有心想和堂兄诸葛诞谈一谈,后续军队的安排情况,本来这些事务交给郭嘉这样专业的人才统筹安排才是,但郭嘉现在身体不宜操劳,也就不劳烦郭嘉,只能暂时亲历亲为了。 虽然一时之间,暂居山顶,能够完美地避过黄巾之祸,却并非长久之计,况且长期隐居于山顶,看天吃饭,无法得到补给和壮大,这绝对不是诸葛亮想要的。诸葛亮想在短短的几年,稳步发展,扎根悠深,直到乱世到来,也无法撼动为止。 诸葛诞并不难找,找到诸葛诞之后,毕竟是堂兄弟,也就没那么客套,诸葛亮直接开门见山地向诸葛诞讲明情况,摆事实,讲道理,并且像以前一样,给诸葛诞提供一些可行性极高的建议,只见诸葛亮说道: “诞兄,眼下寄居山顶,虽偏安一时,却不能心存长久,不说诞兄官职在身,上阵杀敌应是本分,长期居此,恐怕伯父也会十分挂念诞兄。不知诞兄可有什么打算?” 诸葛诞是诸葛亮的堂兄,又是颖川郡舞阳县县令,不是诸葛亮的部下,而是亲属,诸葛亮不能直接向诸葛诞安排军令,下达命令让诸葛诞即刻领军下山,因此诸葛亮只好循循善诱地让诸葛诞觉得此地不宜久留,趁着诸葛亮的到来,万事俱备,粮草充足,赶紧下山。 第二四七章 安排 “亮弟,你又不是不知,为兄虽痴长你几岁,却是少有阅历,经验不足,现在黄巾反贼四处作乱,为兄并没有什么好办法,若是不然,为兄早就引兵下山,与反贼厮杀个畅快,也好过一直龟缩于此地。亮弟要是有什么好计谋,还请不要绕弯子,直接说出来就是,诞兄肯定听你的。” 诸葛诞自知智谋不如诸葛亮,况且之前在琅琊,诸葛亮多次未料先知,几无失手。因此,诸葛亮来找诸葛诞,诸葛诞内心就早有准备,反正不管什么事情,跟着诸葛亮的指挥棒走,准没错。 于是,诸葛诞也坦荡荡地让诸葛亮将内心想法说出来,准备一一允诺,照做就是。诸葛亮的这个堂兄,从小就习武,喜欢与人切磋武艺,却是不爱通读经书,带兵打仗是一把好手,但要论到谋发展,益民生,可就两眼捉瞎了。 诸葛亮只好亲自捉刀,对诸葛诞说道: “诞兄,依亮弟看来,如今黄巾反贼新败,坚守城池,一时难以扑灭,但黄巾反贼或坚守不出,或上山为贼,这也给了我们机会,可以趁机返回与大伯他们汇合。” “琅琊是暂时回不去了,我也已将大伯还有婶婶他们全部派人接送泰山郡了,不如诞兄现在就收拾军营,启程返回泰山郡城,一来趁着我军新到,带来大量的粮草与辎重,可以解决粮草供应之急,支持一路回到泰山郡;二来可以将山顶上的全部人员带回泰山郡城,免得长期待此,消息闭塞,缺衣少食;三来诞兄也好亲自见见大伯,报个平安。” 诸葛亮帮诞兄已是规划好了出发的方案,让诸葛诞带着众人,先行回到泰山郡城,见见诸葛玄再说,毕竟黄巾之乱如火如涂,战火燃烧了这么久,而诸葛诞一直音信全无,先回去亮个相,让大伙放心才是正事,首要之急。 诸葛诞对于诸葛亮的安排倒是无所谓,反正一直待在这鸟不拉屎的山顶上,诸葛诞也差不多腻了,气不过的无非就是不能带兵去找黄巾反贼的茬,心里不痛快罢了。 不过,诸葛诞虽脑袋不灵光,却并不傻,从诸葛亮的话语之中,判断出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于是直接问诸葛亮,道: “亮弟,若我带领众人先行回泰山郡城,那你要去哪儿?若是去打黄巾反贼的话,可得拉带诞兄,算诞兄一个。不然可就不够意思了。” 诸葛诞可不想诸葛亮撇开自己,私自带兵去打黄巾反贼,这样的话,诸葛诞被诸葛亮所救,又没出过一份力,诸葛诞会觉得内心极其不安,若是诸葛亮还要回头去讨伐黄巾逆贼,而不是一起回泰山郡城,说什么诸葛诞也得跟着诸葛亮走一趟。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更何况诸葛诞和诸葛亮虽为堂亲,却是没有太多的隔骇,从小各个兄弟感情就极好。主要是诸葛亮对诸葛诞的嫡子身份不感兴趣,诸葛诞也没嫡子的做派,不会瞧不起诸葛亮这些庶出,而是觉得有才能更重要。 毕竟,一个家族,嫡出看命,生得好那没话说,但才能可得看天赋了,想争也争不来。诸葛亮的能力,之前已是验证过了,诸葛诞自知凭着诸葛亮的本领,恐怕区区一个徐州琅琊诸葛氏,诸葛亮还没看在眼里,瞧不上是肯定的。 “诞兄,我不随尔等一起回泰山郡城,却是有另事要办,当然,并非是去讨伐黄巾逆贼,若是去诛杀逆贼,诞兄的本事,别人不知,亮弟还会不知么?自然是要带着诞兄一起前去。” “但我此行乃是之前为了寻找诞兄,路过颖川郡城,受那中郎将朱儁之托,前去给皇甫中郎将通风报信,言及颖川郡城的黄巾反贼之患已是消除,贼首张宝坚守不出,窝居阳城,所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故而亮弟必须完成这项使命,区区通风报信,小事尔,不足以劳师动众。” “因此,诞兄还是先行回泰山郡城,待我寻到皇甫中郎将之后,将情况告知他,便行调转,引军回泰山郡城,与诞兄等相见,相信诞兄也不愿我成为不忠不义,不讲信用的小人吧。” 看到诸葛诞倒是灵活了一回,诸葛亮笑了笑,回应道,将在颖川朱儁为了支开诸葛亮所交待的事情告诉诸葛诞,好让诸葛诞安心先带领众人回到泰山郡城,再慢慢图谋。 “好吧,若是如此,那诞兄也不为难亮弟了。就由我先带领原山顶上的众人先行回泰山郡城好了,出门在外,亮弟,你要小心一些,自己照顾好自己。” 诸葛诞一直都是豪爽粗直之人,不会胡搅瞎缠,反正诸葛亮不是去跟黄巾反贼拼死拼活,诸葛诞自然不会强硬跟着要去,事实上诸葛亮也有些挂念家中的父母,出来为官这么久了,方知父母的不易,现在黄巾反贼造反作乱,起兵举事,整个大汉都乱遭遭的。 诸葛玄担心自己的儿子诸葛诞,相对的,诸葛诞自然也担心家中的父母安危,必须得见到才算心安。这也是诸葛诞没有和诸葛亮一直拉扯去留问题的关键之处。 “我会晓得的。诞兄也在照顾自己,安全返回泰山郡城。这样吧,我带来的猛虎军大概有五千多人,就分二千军兵给诞兄,也好一路有军队保护,多少有个照应。毕竟尔等一行人,老弱妇孺皆有,况且还有像益田这样的人才,更是要好好保护,确保无虞。” “依我看,这二千军兵就由诞兄亲自统领,我再派新投的原黄巾降将高升,作为诞兄的副手,帮助诞兄料理军务,搭一把手。至少奉孝就留下亮弟身边一阵,他正在修习《太平要术》,我之前曾研习过,也好给他指点一下,免得走太多弯路。不知如何安排,诞兄觉得可好?” 诸葛亮自然不会带着大队人马去找皇甫嵩,若是真那样,粮草消耗也太大了,扛不起,将诸葛诞打发回去,轻装上阵,才是符合用兵之道。 第二四八章 图谋 次日,诸葛亮就和诸葛诞各引一军,分道扬镳,诸葛诞率军带领着众人先回泰山郡城,而诸葛亮却是领着郭嘉等人,继续寻找皇甫嵩,事实上皇甫嵩并不能难找,之前从朱儁那儿收到的情报,皇甫嵩极可能在曲阳或广宗郡城一带,诸葛亮只须一路顺着找下来,自然能找到皇甫嵩。 果然,诸葛亮一行人走到曲阳的时候,正好遇到皇甫嵩,皇甫嵩带着曹操,此时引领着大军,正和张梁对恃于曲阳。皇甫嵩见到诸葛亮去而复返,也是觉得奇怪,忙询问诸葛亮的来意,说道: “诸葛贤侄为何出现在此地?可是有什么要事么?” 皇甫嵩也是奇怪诸葛亮这人虽小,但一眼就知很精明,按理不会再贸然出现在曲阳啊,曲阳的战事有了曹操,居然算是搞定了,现在才来,恐怕捞不到什么好处和功劳了。 不过,怎么说诸葛亮也是带兵前来,哪怕是前来助战的,皇甫嵩也没道理拒绝,毕竟姿态还是要有的,如果诸葛亮真的是来攻打黄巾反贼的,皇甫嵩只会觉得大材小用,而且还会给诸葛亮个不识时务,之前那么好的时机不提出留下来,现在都接近尾声了,才出现,有什么用呢。 “回皇甫中郎将,之前亮前往颖川郡城寻找失踪失联的堂兄诸葛诞,见到朱中郎将,他托我前来给您汇报一些战况战情,故而我率兵前来曲阳,还请中郎将莫怪。” “朱中郎将托我告诉您的是,那黄巾贼首张宝已是大败,身受重伤,如今躲进阳城,坚守不出,朱中郎将正率兵引军前往攻打,因不知您这边的战事如何,故而派我前来,知会一下,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还请皇甫中郎将尽早吩咐,也好及时援手。” 诸葛亮早就在心中打好腹稿,将朱儁交待他的事先给皇甫嵩说了,反正完成任务再说,至于其他的,诸葛亮还不想管太多,理太多呢。不过,现在的诸葛亮知道和人打交道,往往比带兵打仗还要难,尤其是久在朝堂混过的人,更是要仔细应付,不能得罪了,以免影响以后的发展,毕竟有些人的一句话,可以轻易地改变他人的一生。 诸葛亮也是知道卢植虽受左丰陷害,被迫下囚牢,换成了董卓,但一开始也是没能在张角的手下讨到什么好果子吃,董卓真正发迹的时候,还要属大屠夫何进召唤西凉军进京城那时,尤其是董卓公然废立新帝,妄行拥戴天子,立少帝为主。 这才有了后面的十八路诸候讨伐董卓,诸葛亮对于董卓并不觉得同情,认为董卓还是太过于穷文牍武,根本就不懂得治理,完全乱来,董卓攻不下广宗郡城,反在张角那儿吃了不少败仗,朝堂之上对他有意见也是正常。 印象中,董卓换成皇甫嵩之后,好像一切就让皇甫嵩顺手牵羊,水到渠成地给捞了,好在皇甫嵩也是老将,且念旧情,还愿意搭救卢植一把。 “公伟有心了,凭公伟之能,区区黄巾贼将张宝,还是阻挡不了公伟的,早晚落败,果然不出老夫所料,那张宝现在只能待在阳城,恐怕坚守也坚守不了多久时日了。公伟多计善谋,肯定会有妙计破那贼将张宝的。” “老夫这边也是顺风顺水,先前是董中郎将董仲颖率军攻打广宗郡城的黄巾贼首张角,可惜仲颖终究是太过年轻了,被那张角打得是手无还手之力,朝廷上纷纷建言,说也要像子干一样,治仲颖的怠战之罪,不过仲颖倒是好运气,恰逢那张角病死,逃过了一劫。” “治罪可免,一番责罚却是逃不了。念及仲颖乃是接手子干的军兵,不太相熟,况且张角颇懂妖术,倒是没怎么为难仲颖,只是让仲颖返回并州原籍,让老夫替代仲颖之职,统领各路大军,继续讨伐黄巾大军。” “张角一死,黄巾大军群龙无首,那张梁又是不识用计,不明兵法之人,一开始就被老夫带着孟德一路追杀,慌不择路,好不容易逃进了广宗郡城,又恰逢张角无力归天,虽然广宗郡城的黄巾大军被张梁所统领,但张梁根本不及张角的十分之一二。” “张梁带着剩下的黄巾大军跟我军相拒对恃,被老夫用计,孟德勇战,连连战胜了七次,不得已张梁只能弃城而逃,老夫和孟德又是穷追猛打,张梁一路上丢盔充甲,逃到曲阳城内,如今黄巾大军的兵力不如鼎盛之期的一成,大概仅有二三万左右,已是不成气候。” “诸葛贤侄此时来得正好,与老夫一起合力,力斩张梁于曲阳城中,也好立些军功,到时老夫上表朝廷,为贤侄请功封赏。” 可以看得出来,皇甫嵩笑眯眯地,心情极好,想来也是,卢植和董卓没办到的,让皇甫嵩捡了个漏,就连朱儁面对张宝,也只是将张宝逼进阳城,未能竟全功。皇甫嵩这里,一替代董卓,张角就病死,已是一功,又大破张梁,逼得张梁不得不弃城而逃,一路潜奔。 皇甫嵩自然是心情大好,诸葛亮到来,虽说帮不了多少,但多少也有些助力,现在皇甫嵩已是稳坐钓鱼台,哪怕分些功劳给诸葛亮也是无所谓,但前提是得诸葛亮愿意帮忙,不愿意那就拉倒,有曹操在,皇甫嵩也不觉得会少了战将和军兵。 “奋勇杀敌,本就是大汉男儿本色,应有之义,但凭皇甫中郎将差遣,绝无二话。还请皇甫中郎将莫要嫌弃我等星星之火,绵薄微力,留在帐前听用。” 诸葛亮倒是可有可无,既然皇甫嵩开口了,那就留下来罢了,事实上能不能斩杀张梁,诸葛亮没兴趣,只不过诸葛亮突然想起张宁曾说过张梁和张宝各掌一事,分工管理。张宝掌管的主要是钱财和兵器,故而有藏宝图一份,张梁所掌管的是粮草辎重,想必也有一份对应的储粮地图。 诸葛亮想留下来看看,能不能凭着张宁的交情,拿到张梁手中的粮草储图,也好过便宜了皇甫嵩和曹操。 第二四九章 对恃 曹操此人,诸葛亮十分忌惮,一旦让曹操羽毛丰满,恐怕以后不好对付,就像以前一样,曹操的基本盘实在是太稳了,地盘又多,人才又广,蜀汉穷其国力,根本都没法的撼动曹魏的根基。因此,思前想后,诸葛亮决定留了下来。 “善,如此甚好。”皇甫嵩听到诸葛亮愿意留下来,况且诸葛亮的态度实在温顺,一时也对诸葛亮的印象分提高了不少,既然诸葛亮如此有礼节,又颇忠义,皇甫嵩倒是愿意将功劳分一些给诸葛亮。怎么说,诸葛亮也是蔡邕的门生,其父诸葛珪也是大儒,又是泰山郡郡丞,将来诸葛亮肯定会步入仕途,也算是同事,多少给些面子和情分,说不定日后就是一条退路了。 第二天一早,皇甫嵩就率领诸葛亮和曹操等各军前去攻打曲阳城,讨伐张梁,不给张梁任何喘息恢复的机会。皇甫嵩率军来到曲阳城阵前,派人搦战叫阵,张梁自知不是皇甫嵩的对手,也不叫人应答,只是高高地挂起免战牌,准备坚守城墙,讨得一丝生机。 皇甫嵩见张梁不出,只好强行令诸葛亮和曹操率军强攻,打算攻破城门,直接进曲阳城,那张梁已是让皇甫嵩给打败失了魂,丧破胆,不再撸其锋。既然皇甫嵩已然下令,诸葛亮和曹操自然是不敢忤逆和违反,只好挥军前进,强行攻打曲阳。 好在曲阳只是一个小城,城墙并不高,而黄巾大军已是被皇甫嵩杀得死的死,逃的逃,驻扎在城墙上的黄巾守军所剩不多,倒也给诸葛亮军和曹操军所带来的伤害不强。诸葛亮这边有张飞和朱桓,而曹操那边更是猛将如云,战将若雨,有本族曹仁、曹洪等,更有亲族夏侯惇、夏侯渊等人,简直就是豪华阵容。 相对于诸葛亮和曹操这边的猛将,张梁那边就显得兵微将寡了,别说战将已是在之前与皇甫嵩对阵的时候,被斩杀了精光,就连黄巾反贼现在的兵力已是不占优势,若不是据城而守,恐怕张梁早就远遁他地了。纵是如此,张梁依然挡不住皇甫嵩手下这二支强军。 况且无论是诸葛亮手下的猛将,还是曹操自带的猛将,都是万人敌,无一不是可以独挡一面的。诸葛亮和曹操都是懂得用兵之人,知道张梁已是穷途末路,干脆让张飞、朱桓和曹仁、曹洪等人各领一军,自由发挥,选择一路进攻。张梁哪里顾得过来这么多处的防守,真是屋漏偏逢下雨天。 很快,城门就让张飞和曹洪等人一起赚开了,各路兵马皆率军冲进曲阳城,直奔城主府而去。毕竟,杀一百人普通的黄巾反贼都比不过张梁的首级来得值钱,这一点所有从军当兵的心知肚明,懂得取舍。一见打开了城门,诸葛亮和曹操也是等不住了,没了耐心,想进城看看。 其实,最主要的二人还是怕手下的猛将不知轻重,张梁是插翅难飞,跑不了的了,但万一张飞和朱桓等人与曹仁、曹洪为了抢功,起了争执,就在曲阳城里火拼,而双方的老大都在城外不知情,没有及时调停,那就出大娄子了。 不说皇甫嵩会不会责罚,本是共肩作战,一起攻打黄巾反贼的友军,却为了战功而互相厮杀,结下死仇,这些都不是诸葛亮和曹操想要看到的,至少现在二人不想把局面弄成这样,于是,二人前后脚,纵马也进了曲阳城。 等诸葛亮和曹操赶到曲阳城城主府的时候,果然见到张飞和朱桓以及曹仁、曹洪等人将城主府团团围住,此时再要争吵着谁先攻进城主府,很明显那张梁就在城主府里面,谁先进去,斩杀下首级,就是最大的功劳。 谁都不肯将这偌大的功劳白白地送给对方,张飞是急性子,认为老子好不容易才攻进城来,张梁的首级,自然是凭本事而得,谁先冲进去,斩杀了张梁,战功就算是谁的。但曹仁、曹洪等人不这样想,好不容易追杀张梁好几个月,就差最后一击了。 岂能让刚刚来到的诸葛亮军拿了最大的战功,黄巾贼首张梁的首级,肯定得夺回送与曹操,不能便宜了诸葛亮军,哪里管你是张飞还是李飞,统统都不给,况且曹仁、曹洪等人也不怕张飞,真要对干起来,谁胜谁负都不一定呢。 张梁带着几十万黄巾大军的时候,诸葛亮军不来,偏偏等到张梁快要走投无路,龟缩于曲阳,倒好,诸葛亮军早不来晚不来,这时候就赶上了,而且还想争夺张梁的首级,这让曹仁、曹洪等人内心怎么能够安然处之,没有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已是很讲道理了。 看到曹仁、曹洪等人拦在城主府门口,不让进,张飞的脾气也是上来了,同样是杀黄巾反贼,凭什么刚才攻城的时候,不拦着,现在要斩杀张梁了,就阻挡友军,想私吞战功,张飞岂能容忍。于是,不进就不进,张飞带着朱桓冲不进城主府,也就改成在门口拦住曹操军,既然对方不让张飞进去,张飞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不让他们进去,干脆就这样团团违住,反正张梁又跑不了,大家都别想进去,一拍两散得了。 曹仁、曹洪等人本来是拦住了张飞和朱桓二人,想自己率人冲进去,斩杀张梁,谁知这赖皮张飞却是带着朱桓,突然也改变了想法,拦在城主府门口,不让人进,谁想进,张飞和朱桓就作势想动手。说实话,刚才在战场上,曹仁、曹洪等人也看到张飞和朱桓的武艺,知道二人也不是什么善茬。 于是,局面就僵住了。双方都只是围着,明明张梁就那么近,却是没有人敢于冲进去,都在等待自己军的主公赶来,若是自家主公一声令下,恐怕就没人理会对方,而是直接冲了进去。本来张飞和朱桓与曹仁、曹洪等人的火药味就越来越浓,估计诸葛亮和曹操要是再晚个一二时辰来到,双方会迸发火拼也是理所当然。 可惜,诸葛亮和曹操最终还是赶到了。二人看到眼前的场景,一下子就明白了。倒是年长的曹操先开口了,想缓和一下双方的关系,保持彼此冷静,免得恶了印象,伤了和气,笑了笑,对着诸葛亮说道: “诸葛公子,眼下大敌在前,理应同仇敌忾,你我两军相持在此,对恃于门口,颇不雅观,失了体统,不如你我商议一下,定个先后,早点解决双方将领的对恃,攻进城主府,斩杀黄巾贼首张梁,献首级于皇甫中郎将才是正事,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曹操笑容满面,态度极好,竟然是向年少的诸葛亮提出双方商议,想进行利益交换,虽然曹操的身世背景不比诸葛亮差半分,但曹操也不愿因为区区一个黄巾贼将就得罪了诸葛亮,张梁的份量还不够让曹操如此做。 毕竟,诸葛亮的年纪就摆在那儿,这么小就已经是麾下猛将如云,善于领兵打仗了,以后诸葛亮还不知会成长为什么样呢,若是让诸葛亮早早成为了对手,曹操想想就头疼,因此曹操愿意让出一些利益给诸葛亮,当作给诸葛亮的酬劳,不让诸葛亮军白忙一场,当然张梁的首级,曹操无论如何是不会让出去的,曹操还等着拿张梁的首级献给皇甫嵩,去换取一些名望和官职呢。 “呵呵,孟德兄,杀敌在即,岂容我等慢慢商议。依我看来,就不用了吧,免得让敌将给跑了,孟德兄久经沙场,常在皇甫中郎将帐前学习,必得将军真传,而我军初来乍到,经验不足,为防万一,还是孟德兄先请吧。” “至于斩杀张梁,拿下首级,孟德兄进入城主府之后,我等随后而入,凭其运气,看各本事,谁先遇到张梁,再由谁军拿下,不得争抢,这样可好?” 诸葛亮也不愿和曹操磨叽太久,事实上诸葛亮对于斩杀张梁一事,并不上心,诸葛亮所图的无非就是张宁曾说过的张梁极可能有一份类似藏宝图一样的东西,可能标记着黄巾大军各个地方的储存粮草的地方。 看到诸葛亮虽小,却是慷慨大方,曹操更是佩服诸葛亮年纪轻轻竟然就能有如此心胸,曹操内心暗道:“此子日后恐怕会难以对付。”不过,曹操想了一下,也就暂时放下了,毕竟曹操现在没有任何立场向诸葛亮下手,眼前斩杀张梁,获取战功才是要事。 “如此就多谢公子了,就依公子所言,今日之恩,操来日必有厚报。” 曹操也不再耽误,毕竟在城主府门口,聊得再多,要是没捉到张梁,曹操始终是最大的输家,曹操带兵攻打张梁,已是足足有数月之久了,曹操是真心不愿将最后一击留给他人,草草地答谢了一下诸葛亮,曹操大手一挥,向曹仁、曹洪等人下了军令,说道: “冲进去,斩杀张梁。” 曹仁、曹洪等人闻言,大喜过望,纷纷直接无视拦在门口的张飞和朱桓,毕竟自家主公已是发话了,哪里还会怕张飞和朱桓,大不了双方就干一场,谁怂谁是王八蛋。论对战,曹仁、曹洪等人还真没怕过谁。 诸葛亮和曹操的对话,张飞和朱桓也有听到,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诸葛亮会愿意将眼前的功劳全部送与曹操,但二人并不甘心,尤其是张飞,本来曹仁、曹洪等人刚冲进去,张飞就想动手了,却是看到诸葛亮向他使眼色,让他不要轻举妄动,张飞气在心里,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毕竟,张飞也知道曹操等人算是大汉友军,实在是没理由向他们动手,不过张飞一口气堵不过,待曹操也进了城主府,朝着诸葛亮,问道: “主公,为何白白将功劳送与他人?” 张飞实在是想不明白,同样是攻打黄巾大军,拼死拼活,为什么诸葛亮这么轻易就让曹操等人先进城主府。 “翼德,不要冲动。刚才在战场上,你也看到了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等人的战力,你也是世之猛将,相信能看出来他们的武艺并不弱,若是真的起了冲突,你和休穆就二人在这里,双拳难敌四手,恐怕要吃亏,可别忘了那曹操曹孟德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猛将。” “况且曹操军的兵马就比我们猛虎军要多,真的火拼起来,我们不一定能讨到便宜,就算我们真的一时争执,赢得了先机,冲进了城主府,拿下了张梁,你觉得城外的皇甫嵩将军会将这一大功记在我军的头上吗?而选择亏待一直追随他,攻打黄巾贼将张梁数月的曹操吗?” “让曹操等人先进城主府,我等还有一丝机会,说不定我们随后而入,运气站在我们这边,多少也能有些收获。翼德且吞下这口气,耐住性子,今天在此承诺于你,他日必将让翼德成为千军万马闻之丧胆,统领十万大军以上的无敌将帅。”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可是翼德莫意气用事,屡立战功,才能兑现。现在就不要多想了,快随我进去城主府吧,晚了,可就真的连汤都没得喝了,光看他人吃肉,吃香喝辣了。” 诸葛亮说完,一马当先,进了城主府。被诸葛亮这么一点醒,张飞总算是回过神来,是啊,别说统领的兵马比曹操军少,就连战将也只有张飞和朱桓二人,真的要是拼杀起来,哪怕张飞和朱桓能拉一些人陪葬垫背,恐怕作为主公的诸葛亮肯定是跑不掉的了,必当丧命于此。 就算一时争强好胜,得了先机,真的出了城,只要曹操向皇甫嵩告告状,诸葛亮等人也得白忙,毕竟曹操可是跟随了皇甫嵩一路追讨张梁而来,谁亲谁疏,一眼可见。张飞内心暗骂自己真是糊涂,几乎坏了大事,误了主公,想不到的是诸葛亮竟然不责罚张飞,更是给张飞承诺以后让张飞统领大军,去出了这口气。 “主公,是飞孟浪了。思虑不周,处事不严,还请主公责罚。” 想到这里,张飞就越觉得跟对了主公。张飞就不害臊,赶紧地认了错,连忙和朱桓紧紧地跟在诸葛亮后面,进了城主府,然后越过诸葛亮,四处寻找起来。 第二五零章 储粮图 诸葛亮等人毕竟比曹操几个慢进城主府,自然一进府里,发现到处都是空空如也,不止是一个人影都没有,就连一些值钱的东西,也让曹操军给收刮了个干净。就算如此,诸葛亮和张飞、朱桓等人并没有轻言放弃,依然率着部将在城主府搜索了起来。 很快,远处就传来大喜的呼喊声,只见曹操领头,带着夏侯惇和曹仁等人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人,正是黄巾反贼之中的“地公将军”张梁,此时正被夏侯渊和曹洪一左一右地押送着,想不到曹操这人的气运果然逆天,不止是剿灭了一路黄巾大军,甚至还生擒了黄巾贼首,“地公将军”张梁。 这等赫赫战功,真令人羡慕。曹操等人虽然满脸血迹,却是并不觉得辛苦,此行有所得,那就是最大的肯定。一行人押送张梁,一路走来,想去向皇甫嵩请功。经过诸葛亮等人,唯有曹操停下了脚步,简单地打了声招呼,然后就被众人簇拥着走了,一群人大声喊喝,呼啸而过,出了城主府。 很快就消失在诸葛亮等人的视野里,看到曹操军押着张梁离去,张飞和朱桓也没了继续搜索的心思,回到诸葛亮的身边,闷闷不乐,如霜打的茄子,焉了。原本,诸葛亮也想鸣金收兵,不再城主府浪费时间,刚起了念头,却是突然有了新的发现。 诸葛亮突然看到城主府的假山后面,有着太平道特有的记号标记,按理说,黄巾反贼盘居于此地,有一些太平道的标记也是寻常,然而诸葛亮好歹也是跟着张角学了不短的时间,兼之张宁又一直待在身边,偶尔会向诸葛亮讲讲太平道的事情,普及一下黄巾反贼日常所用联络的一些方法。 循着那个标记,诸葛亮一路走了过去,看到诸葛亮移步,反而向着城主府的假山深处走去,张飞和朱桓虽然好奇,却也只能默默地跟在后面,以便保护诸葛亮。记号很快就到了终号,在一处空地那里消失不见,没有再出现新的标记。 诸葛亮看了看那空地的泥土,颜色较周围的深,很明显此地近日一定有翻动过,于是不再耽误,诸葛亮准备唤张飞和朱桓二人来挖挖看,转过身去,对张飞和朱桓二人说道: “翼德和休穆,你两人朝着这儿挖一挖,我刚才一路跟着标记而来,想必此处必有异常,尔等且先挖挖看,若是没有,那就此离去,不再逗留,返回军营再说。” 人家曹操等人押着张梁已是去找皇甫嵩邀功了,而自家主公却要张飞和朱桓在此地挖泥土,张飞和朱桓一万个不解,心想果然是小孩子玩性,都这种时候了,刚刚大战一毕,不抢着去分功要赏,反而在这里玩起泥巴,过家家,看来诸葛亮终究是太年轻了。 不过,张飞和朱桓并没有拒绝诸葛亮的要求,毕竟诸葛亮始终是主公,况且诸葛亮也说了,要是挖不到东西,就率军回去,不再此处浪费时间,张飞和朱桓也想早些回去,索性就听从诸葛亮的要求,挖一挖,早些断了诸葛亮的玩心和多想。 张飞和朱桓干脆扔了自身随带的武器,向身边的军兵要来大刀,一左一右的开挖了起来,二人都是气力不弱之辈,不一会儿就挖了不少泥土出来,虽然张飞和朱桓认为将领本该去战场杀敌,想不到居然有一天要在此地挖泥土玩,内心十分郁闷,却不敢表现出来,只好对着泥土拼命使力发泄。 挖了大概一阵子,始终不见任何东西,就在诸葛亮要放弃了,暗叹果然是多心了。诸葛亮正要开口让张飞和朱桓不用继续做这无用功了,谁料张飞一刀掘下去,突然听到金属相碰的声音,就像两个将领在战场上厮杀,兵器相碰一样。 闻声,诸葛亮大喜,赶忙让张飞和朱桓将里面的东西挖出来,张飞也自知是挖到东西了,一时好奇不已,开始认真积极地挖掘起来了。很快,里面所收藏的东西被起了出来,是一个金盒,不大,仅仅只有两个巴掌那般大。 张飞大失所望,原以为会挖到什么宝物,想不到只是一个金盒,检查了一番,发现没有异常,将金箱递给诸葛亮查阅。诸葛亮接过金盒,仔细地研究了下,发现虽然盒子是金子做的,却是普普通通,并无什么出奇之处。 “翼德,打开它,看看盒子里面有什么东西,要是仅仅只是一个空盒,那这金盒就赏给你和休穆两人平分了。” 诸葛亮只能寄希望盒子里装的东西了,但愿别是空盒,不然曲阳一战,对于诸葛亮来说,收获和付出差不多持平,甚至是略亏,纯粹属于浪费时间了。 张飞闻言,知道诸葛亮这金盒看来是落定他和朱桓两人的了,里面有东西,那诸葛亮自然更不会在意这个金盒,没东西的话,刚才诸葛亮也说了,赏给他们了。于是,张飞猛地用力一掰,金盒应声而开,张飞的怪力如九牛拉车,金盒居然不堪一击,被张飞硬生生地掰成了两半。 好在并不是空盒,从金盒里面掉出来一张绢布,飘落于地,朱桓眼疾手快,将地上的绢布捡了起来,看起来像是书信,也像是地图,总之并没有任何危险地成分存在,朱桓这才将绢布呈给了诸葛亮。 诸葛亮接过那绢布,绢布不大,映入眼帘的只有区区二句话,上面写着: “恐不日将败于官军,无力回天,无处可逃。今将太平道多年储粮宝图藏于此地,若我黄巾义士有缘寻得标记,自可取之,不然则令其永藏此地,有负所托,心甚愧之。梁敬上。” 读完之后,诸葛亮知道这些字应该是张梁的绝笔信,最后的遗言,见张梁提到储粮宝图,诸葛亮又将绢布反转了过来,果然绢布的背面,密密麻麻地标记着各种地点,多如天上繁星,难以一一计数。 此物竟然真是张宁曾提过的储粮图,黄巾反贼多年的粮草积蓄。 第二五一章 设州牧 诸葛亮草草地过了一眼之后,就麻利地将储粮图收进衣袖之中,贴身藏好。 储粮图得手。 获到此物的作用之大,甚至不比生擒张梁差。诸葛亮是知道的,现在哪怕获得再大的战功,想得到官职那是难上加难。 凭着汉帝贪财好色的嘴脸,加上宦官张让和外戚何进的神助攻,现在想升官哪有那么容易,没有钱财开路,根本就没得商量,除非本身就出自世家望族,朝堂之上有人愿意相助,不然绝对免谈。 诸葛亮正是深知这一点,才对战功没那么热衷,可有可无,但对于人才或钱财、粮草却是十分重视,只要拥有了这些,到时世道一乱,获取一地作为根基,慢慢发展,一点一点图谋,比现在拼死拼活弄个什么官职当,好得太多。 况且大汉一乱,只要有实力,想要什么官职会没有,实在不行,就自领官职得了,反正别人看不顺眼,也会忌惮你的实力,从而不敢向你下手,只能承认。 “翼德,休穆,得到此物,这一次算是不枉此行。好了,我等赶紧离去,免得此处人多嘴杂,泄露了风声。” 说完,诸葛亮带头疾步而走,头也不回地出了城主府,而张飞和朱桓率着手下军兵,虽不明所已,但既然诸葛亮这样说了,权且相信,两人也早在此地呆烦了,于是一群人和曹操军的大声喧哗不同,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曲阳,回了军营。 回到军营,诸葛亮却也没法闲着,虽然诸葛亮很想去找张宁问问,确认一下怀中的绢布是否张宁所说的储粮图,免得白高兴一场。可惜,大战刚息,诸葛亮还得先行去向皇甫嵩复命。 不如曹操军大获全胜,还生擒黄巾贼首张梁,诸葛亮军虽然建战甚小,但好歹也没坏事。此时诸葛亮去见皇甫嵩,虽是例行军事,可也想探一探皇甫嵩的态度,是否有心替曹操和诸葛亮等人谋划一些军职和赏赐。 诸葛亮早就了解了皇甫嵩乃是出身世家,根盘深远,错综复杂,若是皇甫嵩有心,那也不是什么难事,至少像一些挂名的,无兵权的将军名号,皇甫嵩想弄到,还是不难的。 到了皇甫嵩的营帐,通报之后,诸葛亮进去,第一眼扫了营帐之中,发现曹操也在里面,此时正安坐于皇甫嵩的下首,而皇甫嵩明显面有喜色,想来是有好事。 也是,张角病死,张梁生擒,对于皇甫嵩来说,心情肯定是很美丽的。诸葛亮向皇甫嵩见礼之后,也随曹操坐于皇甫嵩的另一边。 诸葛亮不着急于开口,毕竟也没什么好说的,张梁是曹操拿下的,关诸葛亮屁事,至于帮忙攻城,无非就是小事一桩,此时拿出来邀功,会让人觉得诸葛亮虽是年纪小,却好大喜功,颇为不懂事。 诸葛亮复命后,就静坐于旁边,倒是皇甫嵩忍不住了,喜形于色地向诸葛亮说道: “哈哈,诸葛贤侄回来就好,可知今天乃是大喜之日,双喜临门哪。” 皇甫嵩明明一幅很想找人诉说的样子,却是故意卖个关子,不直接开门见山地说出来,而是吊足了诸葛亮的胃口。 “亮刚刚回营,一无所知,不知皇甫中郎将所说的双喜临门,喜从何来?” 皇甫嵩作为长辈,又是身居高位,官比诸葛亮大得多了,诸葛亮自然也得顺着皇甫嵩的话头,给皇甫嵩找个台阶下,替皇甫嵩问了出来,不过诸葛亮也很是好奇皇甫嵩的双喜临门,另一喜是什么。 “今日攻下曲阳,灭了张梁的黄巾大军,孟德英雄无比,更是生擒了张梁,可谓一举竟全功。老夫已令人斩了张梁,取下首级,准备班师回朝之时,带回京师洛阳,在朝堂之上,献与天子,此为一喜。” “贤侄不知,上回天子因董卓屡次战败,命老夫来替代董卓,讨伐黄巾贼首张角,谁知老夫一到广宗郡城,那张角竟然已是病死,老夫又多次打败张梁,使其不得已而弃城奔逃。” “老夫拿下广宗郡城之后,将张角的棺木重新启了出来,先是令人鞭尸,然后枭首,并将张角的首级送往京师洛阳,天子大喜,龙颜盛悦,天子遂下诏,朝廷加封老夫为车骑将军,领冀州牧。” “当然,孟德也有功,除为济南相,此为二喜。此战过后,凯旋而归,老夫必再为孟德和贤侄请功,将士浴血奋战,必当得到善良和厚恤。” 皇甫嵩笑得嘴巴都快开出了花,看来将张角的尸首送到洛阳,献给汉天子,呈于文武百官面前,这步棋真是走得太妙了,既彰显了皇甫嵩的武功盖世,又给汉帝吃了颗定心丸。 估计汉帝看到张角的首级,认为黄巾反贼的贼首已死,其余皆不足为虑,兼之皇甫嵩又是大汉元老,且出身世家,不得不大肆封赏。 不过,对于将钱财看得比江山还要重的汉帝来说,赏赐钱财和美人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汉帝正在愁给皇甫嵩等人如何加封的时候,却是刘焉帮忙解决了这一大难题。 刘焉向汉帝进言,黄巾反贼之所以起兵举事,聚众造反,皆因各地刺史与郡守军备不力,互不弥补。刘焉建议汉帝废除了刺史,设置州牧,统领各州军政,全权处置一州的大小事务。 早就不理朝事,不明政要的汉帝一听,觉得有理,刘焉的建议实在是太及时了。汉帝刚刚卖了一大波刺史之位,收了一大票钱财,现在因黄巾反贼造反,正好有借口废除了刺史之职,将那些刺史给撸了下来。 反正钱财已是到手,汉帝有恃无恐,另外设置州牧,看起来无非就是将刺史的职责稍微改动了一下,这样更是能够再卖一些官职,再敛一些钱财。于是,汉帝大笔一挥,同意了刘焉的建议,并暗暗地收下了刘焉的进贡。 不但给了刘焉一个益州牧的名号,又是给了皇甫嵩一个冀州牧,这样一来,不止解决了封赏问题,还收拢了一下人心。最重要的是,再有造反,汉帝就打算不理了,让州牧自行解决。 第二五二章 善意的谎言 要是每次都遇到类似黄巾反贼造反的事情,汉帝都得劳师动众,浪费大量钱财,派兵前去镇压,完事之后,汉帝还得绞尽脑汁去想该如何封赏有功之士,汉帝想想就头疼。 不是头疼别的,头疼钱财罢了。设置了州牧,那就省事了。从现在开始,由州牧自己养兵蓄士,然后去搞定所有的造反。 汉帝从来都不觉得大汉会打不过任何想要覆灭大汉而选择造反的地方力量,毕竟摆在汉帝眼前的是那张角的首级,皇甫嵩的节节胜利,早就让汉帝膨胀了。 “恭喜皇甫州牧,恭喜曹相。” 听完皇甫嵩的自吹自擂,诸葛亮自动过滤掉后半段,毕竟想要从汉帝手上拿到官职,诸葛亮知道没有黄白之物,依靠皇甫嵩,希望渺茫。 此时的诸葛亮表现得既没有眼红,也没有一丝自卑,而是不卑不亢地向皇甫嵩和曹操恭贺道喜,倒是颇显诸葛亮的大儒门生风范。 诸葛亮只是知道董卓乱政之后,幽州与冀州曾被袁绍所得,而后来袁绍又被曹操所败,几经易手,却是从没想到皇甫嵩竟然也当过冀州牧。 诸葛亮也是诧异,皇甫嵩能加官进爵,那本是理所当然,不说皇甫嵩的背景深厚,又是资历甚深,光此次讨伐黄巾反贼,皇甫嵩也功不可没,至少比起卢植和朱儁来说,要运气得多。 诸葛亮奇怪的是曹操竟然也能通过这些战功运作,从而顺利上位,爬到济南相这个位子,算是从一个县令晋升到一地郡守了。看来,曹操的背后,十常侍之一的宦官曹腾的能量不小,应该也是出了不少力气,花了挺多心机。 曹操原来就在洛阳,凭着五色棒扬威,硬生生棒死了十常侍的亲戚蹇硕,结果也只是贬官,贬为山丘县令,并没有断了仕途。现在又是凭着战功,出任济南相,诸葛亮感觉曹操将来肯定会很难对付,哪怕诸葛亮从一开始就有心蓄力。 在营帐之中,皇甫嵩和曹操谦逊了几句,然后彼此又开始进行了商业互吹,比如说什么即日将班师赴任,到时要宴请,多喝几杯之类的。诸葛亮自觉无趣,寻了个话头,也就先行告辞,从中退了出来。 不过,诸葛亮从皇甫嵩和曹操的你来我往吹捧之间,听到皇甫嵩也替好友卢植开解,上表天子说卢植有功无罪,张角病发乃是卢植率军攻打广宗郡城,围住张角,令张角出不了城,久居气结,故而病体发作,支撑不下,才因病而逝,帮卢植脱罪一波,拉了好友卢植一把。 卢植在朝堂之上也有不少好友,身居高位,况且卢植作为大儒,不论打仗如何,在朝为官的门生数量极多,汉帝也不愿得罪卢植太惨,再说也治不了卢植什么罪,不然除了卢植,还有一个倒霉的董卓也是屡战屡败呢。 干脆就依了皇甫嵩所言,将卢植无罪释放,官复原职,当然论罪可免,赏赐自然全无。承了皇甫嵩的人情,卢植算是逃过一劫,而董卓也搭上卢植的顺风车,免了责罚。 况且董卓见机不对,也找了一些门路,成为四世三公的袁隗门生,袁隗在朝堂上也替董卓进言。当然,这事也无可厚非,毕竟董卓作为一个良家子,要是不寻找靠山,恐怕也混不上中郎将的军职。 诸葛亮找到张宁,却是一字不提张角和张梁的事情,怕两人的悲惨下场让张宁知道了,渲染得张宁每天都过得不开心了,诸葛亮掏出得来的储粮图,拿给了张宁看看,说道: “宁儿,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诸葛亮颇为兴奋地扬了扬手中的绢布,就像炫耀自家的零食一样,张宁看了不禁莞尔一笑,伸手抢了过来,铺开一看,张宁却是大吃一惊,忙道: “这应该是二叔的储粮图,亮哥哥,你怎么会有此物?” 听到张宁果然又是问起了张梁,诸葛亮神色一暗,知道是避不开了,若是隐瞒不告诉张宁,事后张宁出了营帐,略微一打听,还是会知道张梁已经落败,更是被生擒。 于是,诸葛亮一脸惋惜地告诉张宁,说道: “宁儿,此物正是二叔所给的。二叔,二叔已是被那皇甫嵩和曹操联手打败,攻陷了曲阳,不止如此,二叔更是被曹操当场擒获,如今已是让皇甫嵩给押送回了京师洛阳。” “亮哥哥势单力薄,也没有理由从皇甫嵩和曹操手中救出二叔,仅仅只能将此物带回来,留给宁儿当个念想。宁儿,亮哥哥对不起你。” 诸葛亮只好将事实美化,善意地欺骗了一下张宁,其实张梁已是让皇甫嵩所杀,斩下首级送回京师洛阳。诸葛亮不愿直接告诉张宁事情的真相,是不想张宁太过伤心。 毕竟,诸葛亮别说是跟张梁说话了,就连接触都没有,谈何从张梁那儿得到储粮图。张宁听了诸葛亮的话,虽是一脸愁眉,却是不怪诸葛亮,知道诸葛亮已是尽力了,凭诸葛亮的能量,也做不了什么。 于是,张宁将担心暂时放一边,倒是反过来宽慰诸葛亮,说道: “亮哥哥,这不怪你的,宁儿也知亮哥哥与二叔不是同道中人,都是身不由己。如今有了这张储粮图,也算是二叔留下给我们的最后礼物了,希望亮哥哥能好好利用起来,将这些东西用到实处,给天下的百姓有个好的生活。” 张宁知道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求诸葛亮抛弃身份之别,帮忙张梁和张宝等人,与整个大汉为敌。毕竟现在黄巾大军的处境并不乐观,自从张宁率军攻打青州不利,就像连锁反应,黄巾大军就开始一路落败,几乎再无胜绩。 张宁内心开始有些自责,觉得太过自私,原本和诸葛亮就无亲无故,倒是利用诸葛亮喜欢她,对诸葛亮要求这个,要求那个,而从不考虑诸葛亮的难处。 正当诸葛亮想好怎么哄张宁,开始付诸行动,活跃起了气氛,诸葛亮不断地挑逗张宁,说一些趣事,直让张宁羞红了脸,口花花的诸葛亮顿时令营帐之中浪漫了起来。 第二五三章 严政来投(二更) 可惜,好景不长,暧昧的气氛,却是硬生生被打断。诸葛亮突然听见朱桓在张宁的营帐之外,大声喊话。说道: “启禀主公,末将有事上报。军营之外,有一人前来投靠。此人自称乃是黄巾贼将张宝的旧部,率众而来投奔,名唤严政。不知主公可愿一见?打算如何处理?还请示下。” 朱桓一看是张宁的营帐,自知理亏,不敢请示进帐,只能站在营帐之外,大声通报,若不是此事非同小可,不得不来,朱桓宁愿隐瞒不报,另寻适宜的时机。 现在主公诸葛亮明明就在花前月下,贸然地打断主公的美好生活,朱桓知道这样是属于吃力不讨好的行为,不过来投的人很特殊,自称是黄巾旧部,倒是令人奇怪。朱桓之前已是探查过那严政的口风,想不到这人竟然是因为张宁而前来投靠的。 因此朱桓更加不敢自作主张,而是选择急急地前来汇报给诸葛亮。听到朱桓的上报,诸葛亮倒是对严政来了兴趣,想不到第一个主动来投靠诸葛亮的人,竟然还是冲着张宁的面子来的,是一个黄巾贼将。 诸葛亮并不计较严政的出身,只是有些奇怪严政为什么会选择投靠年纪尚小的诸葛亮,或者是无一兵一卒的张宁?诸葛亮和张宁对于任何一个有野心的将领来说,都不具备吸引力。想到这,诸葛亮决定见一见这个严政再说,于是回应朱桓,说道: “自当一见,去将那人请到我的营帐,稍待片刻,待我梳洗一番,这就过去。” 被破坏了兴致的诸葛亮难免想拿捏一下身份。严政?没听说过。诸葛亮是想要人才,这严政又是名声不显,要是诸葛亮急匆匆过去,发现只是小猫小狗,那样就闹出个乌龙了。 反正是主动来投,又是黄巾旧部,让严政等等也无大碍。打定主意之后,诸葛亮又和张宁腻歪了一下,才恋恋不舍地回了营帐。 进了营帐,诸葛亮发现郭嘉已经是暂时代诸葛亮在那儿招待严政了,诸葛亮粗粗一扫,那严政长得高大威猛,极其强壮。待在首位坐定之后,诸葛亮开始详问严政,说道: “将军欲来投我,亮感动不已。不知将军乃是何人?为何而愿来投我?” 诸葛亮可并不盲目自大,刚才朱桓虽说此人名唤严政,乃黄巾旧部,诸葛亮这是明知故问,想多方验证,套套严政的话,看其是否别有居心。 严政也知贸然上门投靠,又没有晋身之资,反倒顶着黄巾反贼的身份,是令人生疑,不过严政管不了那么多了,事态紧急,不得已而为之,严政回道: “在下原乃黄巾大军人公将军的部将,名唤严政,愿前来投靠主公,但敢主公,太平道圣女可是在主公这里?” 严政避开诸葛亮的问题,倒是问起了张宁,诸葛亮暗道:果然不是被我王霸之气所折服,而是冲着张宁来的。 诸葛亮不动声色,严政此来,必不简单,事有蹊跷,想知道严政的来意,继续问道: “严将军,你既来投我,却又问起太平道圣女,不知你找太平道圣女所为何事?若在我这里,当如何?不在我这里,又当如何?” 在没弄清楚严政的目的和动机,诸葛亮可不愿随便将张宁的行踪告之他人。 “主公,政曾追随人公将军,当时主公放了我等一马,事后人公将军也有所言及,说主公乃是圣女的夫婿,后来又听到从广宗郡城逃出来的其他部将,说主公曾在天公将军身边待过一段日子,确认无误,乃是圣女所选定之人。” “故而,政前来投靠主公,若是圣女也在主公这里,麻烦主公将圣女请出来一见,政有要事相商,若是圣女不在,政恳求主公帮忙找到圣女。事态紧急,政无法向主公一一解释,待寻到圣女,主公自然会明白一切。” “还请主公帮忙施以援手,让属下见到圣女一面,向圣女讲明情况之后,还太平道之恩情,末将必安心为主公效力,万死不辞。” 说完,严政竟是扑的一下跪在诸葛亮的面前,头叩点地,长跪不起。见此,诸葛亮无奈,只好让朱桓派人去请来张宁,看看这严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同时为了防一手,诸葛亮也让朱桓派人去将张飞寻来,守在营帐门口,若是张宁到来之后,严政有什么异常举动,诸葛亮必让朱桓和张飞合力,就地格杀了严政,绝不让严政出了军营,最主要的是严政知道得太多了。 要么留在身边任用,要么杀了,一了百了,省些麻烦。一般诸葛亮营帐议事都不会喊上张宁,张宁倒是奇怪为何突然叫她过去,因此张宁来得很快。 张宁一进营帐,就瞅见一人跪在地上,而诸葛亮正高坐于首,张宁并不识得所跪者为何人,只是内心奇怪得很,尔等议事,唤张宁前来,这是为什么。 见张宁进来之后,诸葛亮脸色一轻,頓时变得温和起来了,对张宁说道: “宁儿,来这边坐。此人自称为三叔旧部,前来投奔,却说非要见你一面,不得已只好将宁儿唤来此处。” 诸葛亮大概地向张宁解释了一下,话音刚落,张宁正待要询问有何要事,却听见严政突然高呼,喊道: “圣女,求救救黄巾大军,若是再不搭救,恐怕所有黄巾部将都逃不过官军的讨伐。” 原来,严政听到有人进帐,而诸葛亮又喊其为宁儿,抬头一见,不是太平道圣女张宁又是谁。 严政追随张宝多年,是张宝的心腹,也有幸见过张宁几次,确认了站在面前的少女,正是太平道圣女,张角的独女,张宁。 果然,地公将军张宝并没有欺骗严政,所说的都是真的。 找到了诸葛亮,投靠诸葛亮,也许诸葛亮看在圣女张宁的份上,可能会有一丝生机,不然黄巾大军走到哪里,都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求圣女搭救黄巾旧部。” 严政转跪起了张宁,连连嗑头,虽然投靠诸葛亮,严政是安全了,但严政念旧情,不愿其他人不得好死,下场凄凉。 第二五四章 黄巾旧部(三更) 张宁虽然不认识严政,但张宁心软,兼之严政又自称是三叔张宝的部将,且张宁出身黄巾,一听严政说得那么严重,一时内心焦急起来,连忙示意虚扶了一下严政,说道: “将军快快请起,宁儿不知其中曲折,还请将军细细道来,若是力所能及,宁儿必然施展援手,搭救尔等。毕竟,也是我张家连累了所有的黄巾军兵。” 张宁素来心善,尚未得知严政所言搭救之人与事,却是给答应了下来。诸葛亮在旁一听,虽觉张宁涉世太浅,轻言许诺,却也没打断张宁。 怕什么,就让严政尽管说,反正军队在诸葛亮的手上,若是诸葛亮觉得不划算,不愿意帮忙,张宁答应搭救,那也是白搭,不顶事。 “圣女有所不知,政原和人公将军固守于阳城,虽情况并不乐观,如危巢累卵,然而我等没有放弃,坚守待援。果不其然,隔了几天之后,有数万黄巾大军赶到。” “可惜阳城被那朱儁和刘备围得水泄不通,无法出入,那些黄巾援军本想里应外合,杀散官军,冲进阳城,与人公将军一起据城而守,于是派人前往人公将军那儿报信,约定时期。” “人公将军听了来人所说,却是放弃了。那信使将广宗郡城的天公将军和地公将军的情况悉数告知,人公将军心灰意冷,不愿黄巾友军再陷险地。” “那人说天公将军为搏一丝生机,屡次向天借法,终于逼走了卢植,又数败董卓,而天公将军却因用法过度,反遭天道所伤,不幸仙逝。本来,广宗郡城的黄巾大军原想作鸟兽散状,各自为战。” “幸好地公将军赶到,才止住军心,不过地公将军被皇甫嵩和曹操一路追杀,军队士气低落,根本就没法据城而守,后面只能弃城而逃,地公将军觉得官军勇猛,为了保留黄巾大军实力,令天公将军的部将前去阳城,投奔人公将军,而地公将军负责引开官军。” “人公将军听闻天公将军仙逝,地公将军挫败,内心感伤,无心兴武,拒绝了阳城外的黄巾部将施援,想让末将把首级献于朱儁,换来出城生机,令末将带各人前来投奔圣女,随后人公将军自刎,末将阻挡不及,只能照办。” “政前来投奔主公之时,站于高坡,正见到地公将军被擒,斩于军营校场之中,真乃天绝我等黄巾大军也。” 严政说完,可能是感慨张角、张粱和张宝都已身死,浩浩荡荡,上百万的黄巾大军就此失去灵魂领袖人物,距离分崩离析,不远矣。 一时之间,悲从中来。严政泪流满面,在坐中人,除了张宁关系亲切之外,其他人倒是对黄巾反贼的落败,早有预见,有了心理准备,也就没了落差。 诸葛亮一听严政竟然把他原本遮遮掩掩的事,全给说了出来。想不到还是不可避免地让张宁知道了。真是操蛋了,这下要完哪,诸葛亮暗暗骂道。 果然,张宁听到张角病死,就心中一痛,脸色全暗,一行行热泪直涌而下。张宁多希望还是像以前一样,在矩鹿的某个小山村,和张角相依为命,其乐融融,偶尔张粱和张宝前来探望,聊些家常。 越想越忍不住,张宁再也控制不住,放声哭泣了起来。诸葛亮见张宁伤心欲绝,内心十万个泥马飘过,又一时不知该如何相劝,只好将所有埋怨都集火于严政身上。 若是严政真的害张宁终日以泪洗面,茶饭不思,诸葛亮一定要向严政秋后算账。诸葛亮正愁着该如何哄起张宁,别哭坏了身体,却是严政又帮诸葛亮来了个助攻。 倒让诸葛亮对严政的看法好了些,只见严政说道: “圣女,三位将军已仙去,我等皆伤心不已,然而此时却不是悲痛之机,还请圣女看在我等曾追随过三位将军,搭救一把,救救我等性命,大恩不言谢,我等必将继续追随主公和圣女,忠心不二,赴汤蹈火。” 严政也知道和张宁说这些,一定会惹张宁伤心痛哭,但严政不是来找张宁一起伤感的,而是想通过张宁,打打亲情牌,看看新投的主公能不能看在张宁的份上,出手相助。 这样也许其他黄巾部将也能苟存性命,况且一来壮大主公实力,二来既显忠义,还让其他黄巾部将欠下严政一个人情。 “是啊,宁儿别哭了,再说,岳父大人肯定不愿意你过得不开心,当务之急,乃是搭救那些追随岳父大人忠心不二的黄巾部将。宁儿要振作起来,快快擦了眼泪,不然可就哭花了脸,成了大花猫了。” 诸葛亮知道此时说什么劝慰的话,都不好使,唯有引开张宁的注意力,将张宁的眼光拉到严政所说的搭救黄巾旧部上面,相信日子久了,张宁也就淡化了,不再伤感。 张宁听到诸葛亮和严政的话之后,重新控制了一下情绪,忍住眼泪,一双通红的眼睛望着严政,张宁也有心拯救一下父亲张角的手下。 毕竟怎么说,这些人也替张角卖命了那么年,没功劳也有苦劳,况且不是首恶,罪不至死。 看到张宁止住了悲伤,重新保持了仪态,严政才接着说道: “末将出了阳城,寻到天公将军的旧部,共有三人,名为赵弘、韩忠、孙仲。我把人公将军的遗愿告之三人,三人却是不信,认为是末将贪生怕死,背主求荣。” “甚至三人还怀疑是末将杀了人公将军,换来性命。不过,三人看在昔日同为黄巾部将的份上,并没有为难末将。可任末将如何相劝,皆是不听,说是除非亲眼见到圣女。” “他们愿继续追随圣女,否则的话,宁愿与官军拼个同归于尽,你死我活,坚持要与天公将军报仇雪恨。末将无奈,又恐有负人公将军所托,见三人不听所言,只好前来寻找圣女。” “求圣女看在昔日曾为天公将军部将的情份上,前往搭救。若是不然,官军势大,恐怕数万黄巾大军皆得落个尸骨无存。” 第二五五章 临宛城(四更) 严政说完请求,又是给张宁跪下了,有种张宁若不答应就长跪不起的姿态。诸葛亮倒是无所谓,张宁要是答应严政的话,那就再跑一趟,成与不成,另外两说。 至少能让张宁心有牵挂,忙起来,不会一直想着张角、张粱和张宝三人的死,导致伤神过度。 张宁听到要她去找那些黄巾部将,劝他们投靠诸葛亮,而不是选择继续造反,跟着官兵对着干,张宁感觉挺惊讶的,想不到张角已死了,那些人还愿意继续追随。 另一方面,张宁也担心诸葛亮不愿意去搭救,毕竟这种事不是简单一二句话的事情,黄巾反贼现在就像个烫手山芋一样,人人皆避之不及,想往外扔,撇开关系。 哪怕张宁去了,那些人果如严政所说,愿意投靠,那么诸葛亮能不能接收,养得起这几万人还是未知数,况且容纳黄巾反贼,会不会给诸葛亮带来麻烦,想到这里,张宁看向诸葛亮,问道: “亮哥哥,这。。。” 张宁很为难,不知该如何开口,有心相救,又实在不想给诸葛亮惹麻烦。张宁还没组织好语言跟诸葛亮说,却已被诸葛亮打断,诸葛亮善意地笑了笑,说道: “宁儿,亮哥哥都听你的。宁儿想去救,那亮哥哥就陪你去,宁儿不想,那我们就启程回泰山郡,我们回家,总之,宁儿不要想太多,顾虑太多,委屈了自己,遵从本心,亮哥哥一定会支持你,并帮你实现。” 诸葛亮是想完完全全地将张宁所有的事情,处理完,好让张宁放下过去,焕来新生。 张宁想不到诸葛亮竟然如此宠溺自己,内心一阵欣喜,不过诸葛亮已经是张宁最后且唯一的依靠,若是诸葛亮以身犯险,张宁可不愿意,张宁小心翼翼地再次确认,问道: “亮哥哥,会不会给你惹麻烦?如果不麻烦的话,那我们就去一趟试着一救,可好?” 张宁很矛盾,既想诸葛亮能够答应,满怀希望,又不想惹祸上身,累及诸葛亮。 “恩,宁儿,亮哥哥陪你去一趟,不管结果如何,顺便散散心。免得不去,你以后总是后悔,自责一生。” 诸葛亮为了张宁,只好答应再辛苦去一趟,想想真是劳碌命。若不是诸葛亮所率的猛虎军大多为骑兵,还真无法这样折腾。 严政在一旁,听到诸葛亮愿意带张宁前去,搭救黄巾旧部,兴奋不已,总算没白费功夫,精诚所至,打动了圣女。严政急忙道谢,说道: “多谢主公,多谢圣女,政在此替数万黄巾大军感谢你们。我等必以主公和圣女马首是瞻,忠心耿耿,至死不渝。” 生怕诸葛亮和张宁年小,容易反悔,严政赶紧地又长跪了,还叩了几个响头,情真意切。 “如此,救人如救火,严将军且下去休息,待明日我向皇甫中郎将辞行之后,就率军前去阳城,寻找那些黄巾旧部,若是他们不肯归降,仍有意作乱。” “那可就怪不得我等,正好打散,缴其粮草辎重,直接俘虏了,弄些军功,作为晋身之资。” 诸葛亮完全不像开玩笑,也是,大老远的跑过来,却闹着说不愿降了,诸葛亮哪肯放空枪,不降那就杀了,多少也是战功,好过送给大耳贼刘备。 严政听到诸葛亮的话,虽是理解,毕竟这样的诸葛亮才是严政内心理想的主公,从不放空枪,出手必得利。然而,严政是来求救的,不是来找官军去剿灭黄巾大军的。 严政只能在脑海里祈祷赵弘他们,不要像上回一样,不识好人心,而是看到圣女,如约地归降,否则这玩笑就开大了。 凭着朱儁军和刘备军,外加诸葛亮军,就连人公将军张宝都挡不住,那赵弘、韩忠、孙仲还不得死翘翘,凉凉。 让朱桓将严政带下去休息,诸葛亮又安慰了一下张宁,说了好些贴心话,然后才半哄半送地将张宁送回营帐休息了。 第二天,诸葛亮向皇甫嵩辞行,说是要去荆州寻找家兄诸葛瑾,骗了皇甫嵩,才得以成行,皇甫嵩自然是放诸葛亮离去,另外还赠送了大量的粮草辎重给诸葛亮,不管怎么说,诸葛亮也帮了皇甫嵩出了不少力,况且这些军资都是缴获而来,皇甫嵩送出去,一点都不心疼,恰逢喜事精神爽,皇甫嵩更不会计较这些小恩小惠。 诸葛亮还特意向曹操告别,现在诸葛亮也算是见过了刘备和曹操,就差孙权了,诸葛亮想知道这三大国君年轻时都是怎么样的,是否也是英姿雄发,聪明绝顶。曹操觉得诸葛亮年纪虽小,却不愧蔡邕大儒之名,表达得十分懂礼,不止用兵识人,都可圈可点,还不抢功。实乃是结交的首选好友,可惜就是曹操与诸葛亮的年纪相差太大,二人无法聊到一块儿去。 就这样,诸葛亮带着张宁,率领着张飞和朱桓,后面跟着猛虎军,在严政的引路之下,一路朝着阳城而去。刚行无多久,又得探马回报,言及赵弘、韩忠、孙仲已是聚众造反,望风烧劫,据有数十万黄巾大军,已是攻下了宛城。 于是,诸葛亮等人只好折道,赶去宛城,希望能来得及,赵弘、韩忠、孙仲三人能够迷途知返,不要越闹越大,不然纵是诸葛亮有心,也保不住三人。 当诸葛亮率军赶到宛城之时,还好,三人依然留在宛城,据城而守,不出意料地是又让官军给包围了,果然还是连连落败,幸好还没在最后一步,至少宛城依然在赵弘、韩忠、孙仲三人手上。 诸葛亮引军向官军所在大营而去,近前方知,原来又是朱儁和刘备二人在此攻打赵弘、韩忠、孙仲等人。彼此都算是老熟人了,诸葛亮借着向朱儁复命,传达已寻到皇甫嵩的消息,并将皇甫嵩的战况和朝廷封赏告诉了朱儁。 朱儁一时攀比心颇浓,想要强行攻下宛城,拿下赵弘、韩忠、孙仲等人,只好再次请求诸葛亮加入讨伐黄巾大军的行列,并且承诺只要诸葛亮军愿意相助,就向诸葛亮军供应大量的粮草辎重。 第二五六章 无耻小贼(五更) 诸葛亮收下了朱儁所送的厚礼,就这样混进了朱儁军,再一次和刘备军共肩作战,成为朱儁的左右前军。 “诸葛贤侄远来初到,现赵弘、韩忠、孙仲三个逆贼不识皇恩,再次聚众造反,依老夫看来,我军可分成三路,依次强攻宛城,急攻猛打之下,黄巾贼军必手脚无法相顾,慌张守城,如此宛城可下,贼首可诛。不知贤侄意下如何?” 朱儁其实已是打定主意,让诸葛亮和刘备不计损失,一定要攻下宛城,哪怕折损过半也在所不惜。诸葛亮和刘备听到朱儁的安排,皆明白这是朱儁急胜好功,想要短时间之内,攻下赵弘、韩忠、孙仲等人,不由内心一苦,却位轻人微,不好多说。 诸葛亮和刘备都在暗暗祈祷,希望依次强攻宛城的第一支军队不要是自己军。作为第一支攻打宛城的军队,肯定会受到黄巾大军的强力反击,充分的防守肯定会带来大量的折损和代价。 况且依次攻打,不代表就有友军,每一路军队所攻打的都是不同的城门,这也表明了第一次攻打的军队,明显是用来当炮灰,送死的。 “诸葛贤侄刚刚来到宛城,兵马疲惫,依老夫看来,还是由玄德作为第一次先锋前军,进攻宛城东门。诸葛贤侄待玄德发起攻势之后,率军进攻宛城西门,老夫再分二军,分别依次进攻宛城南北门。明日一早,齐齐进攻宛城,不得有误。” 朱儁不容分说,直接将军令下达给诸葛亮和刘备,毕竟总要有人去打响第一炮。诸葛亮刚来,又是背景深厚,况且刚从皇甫嵩那边过来,一看诸葛亮军队的情况,就知皇甫嵩对待诸葛亮应是不错,不然诸葛亮为何会有如此之多的粮草辎重。 朱儁也考虑到不能太过要求诸葛亮,免得被人笑骂说欺负诸葛亮年纪小,不懂事,让诸葛亮当炮灰,这实在是有损朱儁的英明和名望。而刘备就不同了,刘备一直待在朱儁身边,虽然颇有建功,却是一直吃朱儁的,喝朱儁的,可以说刘备之所以能一直有兵可带,有仗可打,皆有赖于朱儁。 对于这一点,朱儁就觉得可以牺牲一下刘备,而且刘备和关羽也的确是不可多得的猛将,最多就是事后继续弥补一下刘备就是了。将第一支先锋部队让刘备充当,朱儁是一点儿心理压力都没有。 “末将领令。” 见朱儁已是铁定地下了军令,诸葛亮和刘备可不敢当面反抗朱儁的军令,毕竟来到这里,怎么说朱儁也是中郎将,除非不打黄巾反贼了,不然还是得看朱儁的脸色的。于是,诸葛亮和刘备只好咬着牙,铁着心,皆双双接了军令。 竖日,朱儁带着诸葛亮和刘备,引领着大军,前来攻打宛城,赵弘、韩忠、孙仲等人一路望风抢劫,已是得了不少物资,如今地公将军张梁已是不在,无地可藏,这才不得已占据宛城,用来储粮。 宛城外的官军,乃是朱儁和刘备,赵弘、韩忠、孙仲三人早已见识其厉害,因此一直坚守宛城,也不主动出击,有城可守,可比在外野战来得稳妥些。 赵弘、韩忠、孙仲都知朱儁已是打败了人公将军张宝,大汉朝廷表其功劳,下诏令朱儁带着得胜之师来讨伐他们,朱儁就着胜势而攻,赵弘、韩忠、孙仲三人自知比不过张宝,更加害怕朱儁,哪怕朱儁只是派一小股官军前来攻城,皆如临大敌。 每次,朱儁军一旦进攻宛城,赵弘都派韩忠出战,尽率黄巾大军之中的精锐之众,毕竟三人之中就算韩忠的武艺最强,可惜赵弘、韩忠、孙仲这一次却是算错了算盘。虽然朱儁依然是前来攻打宛城,却是用了计,正等着三人旧景重演,一头栽进来。 果然,当朱儁军派出刘备带着一千本部兵马前来攻打宛城东门的时候,赵弘又一次地派出了韩忠迎战,依然是带领着一万黄巾精锐大军,刘备一开始攻城,就受到了黄巾大军的大力打击。纵是刘备和关羽武力惊人,也难免损伤,一千兵马,不到一个时辰,已是折损过半。 好在刘备和关羽皆是那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辈,紧紧地守住了进攻的阵线,虽然无法推进,却是保住了溃败之势。朱儁远远地看到刘备军又一次地出色表演,发挥了超常的水平和能力,便下令让诸葛亮军前去攻城。 无奈,诸葛亮已只好让朱桓和严政前去攻城,之所以不让张飞去攻城,乃是因为张飞武艺过强,怕张飞一言不合,就将赵弘、韩忠、孙仲三人给斩杀了,那诸葛亮也就白跑一趟了。 朱桓沉稳,交待了一番,让朱桓负责生擒赵弘、韩忠、孙仲等贼将,诸葛亮才算放心,至少派严政前去攻城,乃是向赵弘、韩忠、孙仲三人释放一个信号。告之赵弘、韩忠、孙仲三人,严政已是回来了,带着圣女张宁前来招降。 本来赵弘看着韩忠大展神威,数次地杀退官军,虽然官军依然未退,却看样子长久下去,宛城无忧矣。不曾想,刚没一会儿,宛城东门的官军尚未杀退,而西门竟然又来一队官军。 赵弘、韩忠、孙仲生怕宛城有失,急忙召回了韩忠,令韩忠放弃了宛城东门,回来防守宛城西门,就这样,刘备军坚持取得了一丝生机,终于喘了口气,开始反击,从韩忠率领的黄巾大军背后,一路掩杀,杀得韩忠的黄巾大军精锐十不存一。 好在孙仲又带兵赶到,帮助韩忠脱身,代替了韩忠的位置。而韩忠则前来迎敌朱桓和严政。看到严政,韩忠简直气急败坏,认为严政果真是个小人,不但卖主求荣,还反过来厮杀曾经的同伴。 “无耻小贼,严政,今日取尔的狗头,杀汝者韩忠是也。” 韩忠挥刀杀来,严政大惊,论武艺,严政自恃不是韩忠的对手,更何况严政前来攻城,不是为了厮杀而来,乃是为了传话,劝降而来。 第二五七章 计将安出 韩忠直取严政而来,吓得严政大冒冷汗,后背淋漓,严政并不想和韩忠拼命,况且真要论狠起来,估计韩忠二三十回合之内,就能取了严政的性命。 严政只好一边朝着朱桓那边撤退,希望朱桓的武艺能够阻挡一下韩忠,二人联手,一边对着韩忠大喊,解释道: “韩忠,你且住手,切莫使浑,我已是将圣女请到宛城,你若是还认黄巾之义,当重归圣女麾下,免得枉送了忠义之名。” 严政杀散宛城城墙之上的黄巾守军,快速地朝着朱桓靠拢,顺便将张宁已来到宛城一事告诉韩忠,或许韩忠能听得进去,双方罢兵,细细详谈。 能够通过谈判解决的事情,严政还是不希望彼此动手的,毕竟严政只是张宝的心腹,战力自然比不上赵弘、韩忠、孙仲这些张角的直系战将。 韩忠听到严政说圣女张宁已来到宛城,心中大惊,上次广宗郡城一别,就再也没见过张宁,事实上韩忠倒是希望严政所说的是真的,这样他们也不用这样到处厮混,有个人能够领导,指引他们行事。 思及至此,韩忠大声喝问严政,说道: “严政,你所说可是当真?若是被我得知,你乃是为了贪生怕死,而胡言乱语,欺骗于我,我韩忠必将你碎尸万段,错骨扬灰。” 韩忠也是认识严政的,多少也有些情分,不过自从黄巾起兵举事失利之后,人心变化难测,韩忠现在也不敢肯定严政是否依然忠心于黄巾大军,也许说不定严政已是失节,成为官军的一条狗,想要诓骗他们,韩忠不得不慎重。 “韩忠,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帮你引荐圣女一见,你我本为袍泽,没有必要生死相向,刀斧相见。若你想见圣女,我自会向圣女和主公言明,待他日安排一见,重归圣女麾下,续往日黄巾之义,但你要是执迷不悟,身陷逆途,可别怪我严政今日没有提醒尔等。” 严政眼见离朱桓不远,内心稍安,于是继续开始诱导韩忠放弃抵抗,继续效忠圣女张宁,以严政的了解,诸葛亮军的黄巾降将可不止他一个,先有邓茂、后有高升,现有他严政。 若是严政能够劝服赵弘、韩忠、孙仲三人也投入诸葛亮麾下,那黄巾部将也不会孤单,害怕被孤立,怎么说同为黄巾降将,多少都会互相帮衬。 刘备军那边,虽有孙仲挡住,但还是不能击退刘备等人,好在赵弘也算是赶到了,带来了好几千黄巾大军,压力之下,刘备军不得不先暂行撤退,退出宛城几里开外,仅能紧紧地围住宛城,不让黄巾大军逃窜。 “好,姑且信你一回,严政,你回去之后,告之圣女,若是圣女不嫌我等粗鄙,我等愿继续追随圣女,将宛城献于圣女,不过有一件大事,需得提前告诉圣女,我等之前纵有望风抢掠,所得虽多,然而黄巾大军人数极多,如今宛城的存粮已是不足以支撑多久,恐三日之内,必将断粮,还请圣女能够想方设法,救我等性命。” 刘备军一退,朱儁一看没办法四面夹攻,也就下令暂时收兵,仅仅保留四面围城,不让黄巾大军逃跑,反正黄巾大军就在宛城之中,早打晚打都是一样,煮熟的鸭子,飞不了。鸣金收兵的军令一到,朱桓也赶紧率军撤退,带领着猛虎军下了宛城城墙,跟刘备军一样,守在宛城的西门。 韩忠知道严政就要撤退,朝着严政大喊,表明心意,赵弘、韩忠、孙仲三人还是愿意继续追随张角的遗霜,太平道圣女张女的,甚至愿意将宛城献给张宁,只不过黄巾大军的粮草不多,几乎断粮,这是目前重中之重,当务之急。 要是圣女张宁真的来到了宛城,韩忠希望能借严政之口,提前让圣女知道此事,事先想好办法,反正见到了圣女,他们也就有了主心骨,自然不存在降与不降的问题,他们本来就是圣女的父亲的手下,子承父业,继续效忠张宁也是应该的。 不过,大军撤退极快,严政也没应答韩忠,但韩忠知道严政绝对是听到的了,至于圣女到底有没有来到宛城,韩忠内心只能暗叹一句,但愿天佑黄巾。若是严政只是为了苟活于性命,而撒地谎言,恐怕赵弘、韩忠、孙仲三人都得死在宛城这里。 官军来得快,退得也快。一场不到半天的攻防战就这样结束了,双方皆有折损,但却是未分胜负。看起来,黄巾大军已是在劫难逃了,被团团围住,插翅难飞。朱儁的大军分守南北二门,刘备军独守东门,而诸葛亮军则是守着西门。 待刘备军和诸葛亮军皆撤退收兵之后,朱儁招来二人,共同商议对策,自从诸葛亮告诉朱儁,皇甫嵩因熬死了张角,又是生擒了张梁,朝廷大喜,天子大悦,已是封皇甫嵩为车骑将军,领为冀州牧了,甚至皇甫嵩还上表为共同的好友卢植求情,意图搭救卢植,让卢植欠皇甫嵩一大人情。 每当想到这里,朱儁就急于求成,恨不得全军压上,搞定这些黄巾余孽,好班师回朝,受封领赏。试想,同样领兵作战,人家皇甫嵩用时比朱儁短,战果比朱儁大,说不定折损还比朱儁小,这么一比下来,优劣自见,出身寒门的朱儁岂能愿意被轻易地看轻。 因此,朱儁叫刘备和诸葛亮来,不是为了别的,仅仅就是想知道到底该如何攻下这座宛城,消灭里面造反的黄巾大军。单凭朱儁一人之力,很明显是难以建功,朱儁觉得宛城之所以难以拿下来,在于没有使用一些好的计策。 比如,当初在颖川,一招火攻,就拿下了黄巾三巨头的张梁和张宝。哪怕是现在,朱儁一想起来,那感觉就直呼酸爽。 “两位贤侄,那黄巾余孽先是望风烧劫,掠夺了不少物资,如今占据宛城,宛城易守难攻,多次强攻,久攻不下,不知两位可有什么破敌良策?计将安出?” 第二五八章 投降?没门 其实,朱儁也并不是没有攻城的方法,若想要拿下宛城,可以集中火力攻打一路,不计损失,再用几个武艺高强的猛将,比如刘备、关羽,或者诸葛亮麾下的张飞、朱桓都行,负责开路。 这样双方一场大战下来,肯定宛城易手,黄巾贼将必定在战至最后一兵一卒的时候,被这些猛将所杀。朱儁虽心急于破敌,好班师回朝,却并没丧失理智,也不傻,知道直接强攻不可取。 损失再多的军兵,朱儁也不心疼,反正朱儁最终都是要回京师洛阳为官,在朝当职,但朱儁知道要是下令强攻,刘备和诸葛亮一定是出工不出力,相对于朱儁来说,这些兵马都是他们的根本,换取战功的前提,岂愿在一场二场战斗之中,折损用尽。 诸葛亮和刘备都是假装沉思,不愿作答,毕竟没人愿意再将手下的军兵,像阳城攻打张宝那次一样,作为炮灰,前去送死。军帐之内,氛围一时冷场,正在诸葛亮和刘备不知该如何为朱儁找台阶下的时候,倒是营帐外面,传来通报,替三人解了围。 只见守帐的令兵,高声通报,说道: “报朱中郎将,宛城黄巾反贼派使者前来求见,说是宛城已是断粮,愿意乞降。” 帐前令兵将宛城使者的目的说后,等待朱儁的批示,朱儁却是久久不答。过了许多,朱儁才闷声如雷地说道: “宣。让使者进来。” 朱儁很生气,原本正想悄悄地憋大招,一举拿下宛城,想不到宛城里的黄巾反贼出人意表,居然想要投降。真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宛城的黄巾反贼莫不是以为起兵造反,和小孩子过家家一样,望风抢掠之后,前面爽歪歪,现在打不过了,就投降了事,想的倒美。 朱儁已是打定主意,不同意宛城使者的请求。开玩笑,同样是上表献捷,要是皇甫嵩请功表上写的是破敌数十万,取黄巾反贼首级近十万,而朱儁班师回朝之后,却是写着黄巾反贼请降,受降黄巾反贼数十万。 那些久在朝堂,多年仕途的官员,还不得笑死朱儁,谁人不知黄巾大军之中老弱妇孺居多,说不定朱儁也就攻下宛城,杀了几百上千个黄巾大军,就将整个宛城的平民百姓也滥竽充数地冒认为了黄巾反贼,虚报邀功。 因此,朱儁既不想滥杀无辜,又想真真切切地带着黄巾反贼的首级,回到京师,去堵住那些人的嘴脸,也省得和他们激论,打嘴炮。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朱儁这点素养还是有的,只能忍着,听那宛城的黄巾反贼使者将来意说完。宛城使者本想提出投降,按理官军肯定是大喜过望,能免动干戈,不兴刀兵,不起战火,平定宛城,那还不得高高兴兴地接待使者。 结果却是大失所望,但哪怕如此,使者也得将后面的条件提出来,投降嘛,可不是没有条件的。要是投降了之后,还要难逃一死,那谁愿意投降,干这种无聊的事儿。 使者的条件,也就是赵弘、韩忠、孙仲三人的意思,是希望投降官军,黄巾大军就地收编,不被打散,只是换一换军号,从此摇身一变成为名正言顺的官军,当然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要成为诸葛亮军的麾下。 赵弘、韩忠、孙仲不傻,一旦解散了兵马,那就只能任人宰割。另外三人也不愿屈居于其他人之下,自然是继续追随太平道圣女张宁,认诸葛亮为主公,划分到诸葛亮麾下最好。 诸葛亮年纪又轻,正是需要人才扶持的时候,况且又根正苗红,且出身世家望族,又是大儒门生,官家之后,还是黄巾大军的精神领袖张角已经认定的未来女婿,张宁的未来夫君。 赵弘、韩忠、孙仲三人早在广宗郡城的时候,就打定主意了,若是为贼,则追随天公将军,若是为官,则投入诸葛亮门下。 可惜,宛城使者尚未说完,刚刚说出了乃是因生活艰难,不得不起兵造反,现宛城已是无粮,几欲断粮,想要投降,后面的条件更是无从说起,就被朱儁给猛声打断了。 朱儁气极反笑,怒而愤之,说道: “投降?门儿都没有。尔等黄巾反贼,皇恩浩荡,不思图报,反而逆天行事,聚众造反,做尽伤天害理之事,兼之望风抢掠,无恶不作,更是挟众从军,害得平民百姓流离失所,荒野千里。其恶难容,其罪当诛,我等大汉天师,岂能容尔等反贼投降。” 朱儁义愤填膺地开始数落黄巾反贼的罪行,将宛城使者驳着满脸通红,不敢再多加言语。末了,朱儁也不待见那使者,令帐前卫士将宛城使者轰了出去,让他回去告诉赵弘、韩忠、孙仲三人,死了投降这条心,不将使者顺道给杀了,已是朱儁修心养性有道,为人大度。 宛城使者只能灰溜溜地逃了,而朱儁却是气在头上,脸黑如炭,阴沉如水。诸葛亮和刘备坐在那儿,也是十分不好受,都不知该如何对朱儁进言了。 明明人家黄巾反贼都自认干不过你朱儁了,想要投降,你倒好,却是硬生生地给拒绝了。诸葛亮和刘备一脸懵逼,觉得朱儁莫不是秀逗了,按理不应该啊,兵法上也不是这样教的吖。 越想越不明白,诸葛亮反正也没打算为朱儁大打出手,倒是无所谓,就是一个打酱油的角色,管他朱儁与黄巾反贼的恩恩怨怨,冷眼旁观即是了,但是刘备忍不住了,鼓起勇气,壮着胆量,对朱儁问道: “当初,汉高祖之所以能够得到天下,建立大汉王朝,皆是高祖能够招降纳顺,不计前嫌。如今宛城之中的黄巾反贼粮草断尽,前来投降也是情理之中,应有之义。不知朱中郎将为何拒人于千里之外,不愿给那些黄巾反贼一些思过悔改的机会?” “若是朱中郎将能够接受赵弘、韩忠、孙仲三人的投降,岂不宛城举手可得,战火一言而熄,尽显将军之威,何不为也。” 第二五九章 刘备献计 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开口的刘备,本想拉扯一大堆道理,劝服朱儁接受来自宛城的投降,刚说没几句,却看到朱儁的脸色越来越不好,几乎就在暴走的边缘,刘备内心一吓,不敢再多说下去,赶紧止住了话头。 一时之间,营帐又安静了下来,朱儁大概生气了几息的时间之后,总算是平静了下来,考虑到不让宛城投降,攻下宛城还需要诸葛亮和刘备二人出力,借用他们的力量,朱儁也放软了语气,少有地向刘备和诸葛亮二人解释起来,说道: “今时不同往日!玄德,你们还年轻,尚未不懂。当初,秦帝暴虐,项王霸道,导致民不聊生,天下大乱,世间战火连绵不绝,百姓苦思无良主。因此,高祖接受前来投降的敌将,过往不究,那些主动来依附的,更是大肆封赏,目的就是为了让更来的人来投靠高祖。” “现在大汉的疆土早就蔓延到天际,四海之内皆是王土,率土之滨皆是王臣,唯独黄巾反贼造反作乱,惹祸生端。除了黄巾反贼,再没有其他造反作乱,允许黄巾反贼投降并没有意义,无须再吸引更多的人来招降投附。” “况且,要是能够容许黄巾反贼投降,那以后但凡有异心的,都蛊惑百姓一起造反,打得过就称皇称帝,打不过则举军投降,反正并无损失与责罚,那还得了,如何使我大汉臣民居乐业,谨守本分。故而不让黄巾反贼投降,乃是不想助涨反贼的野心,免得渲染了他人,皆无心向善。” 朱儁说的也是在理,虽然朱儁有些私心,但朱儁分析起来,也的的确确不能让黄巾反贼投降,黄巾反贼造反的影响实在是太差、太大。不说席卷了整个大汉各州郡,光是大汉建朝以来,第一次反贼造反这一条罪名,就不容轻饶。 汉帝和宦官、外戚无论怎么瞎搞,那都是宫围之内的事,论不到黄巾反贼来管,但是造反,可就是大汉千千万万百姓的事了,岂能轻易就此揭过。 瞧瞧,黄巾反贼起兵举事以来,这才短短几个月,尚不足一年,大汉各州郡受战火波及,苦不堪言,平民百姓无辜被牵连拖累,失去家园,一路跟着黄巾大军四处漂泊,流离失所,居无定地,吃不裹腹,若是接受了黄巾反贼的投降,那些被迫害的平民百姓又去找谁说理去。 为官为民,朱儁自觉这样做法,乃是真心为百姓出一口气,帮百姓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些黄巾乱党。诸葛亮和刘备虽然内心不服,但还是默默地忍了。朱儁只考虑到以往百姓的伤害,却不想停熄战火,让百姓现在就开始好过一些。 当然,诸葛亮和刘备却是不敢再多说什么,毕竟宛城这里,论军职还是朱儁为老大,何必说些吃力不讨好,朱儁不喜欢听的话呢,所谓大官不如现管。 既然不能阻止朱儁的所作所为,刘备只好替朱儁善后,想了又想,有了一个计策,说道: “朱中郎将所言有理,是备思虑不周,学识不精,让将军笑话了,既是如此,不容许敌寇投降就是了。不过,依备看来,现在宛城四面已被我军包围,密如铁桶,水泄不通。如今黄巾反贼想要乞降,却是被拒绝,不得容许,必定会据城而守,求一死战。” “兵法有云,万众一心,势不可当。更何况宛城之中,哪怕不满打满算,少说也有数万黄巾大军,现在已成了亡命之徒,心存死志,若是继续四面而围,攻城而行,肯定会难以战胜,颇为麻烦,甚至会付出很多不必要的牺牲和代价。” “将军,不如撤掉东南二面,单独进攻西北,黄巾反贼一看宛城有二路可逃,必定不会再心生死志,一心死战,反而会选择放弃宛城,无心恋战,到时我军自然可以攻入宛城,擒拿住黄巾贼将。杀其从贼,取其贼首,一战定宛城。” 朱儁想跟黄巾反贼硬着干,刘备却不想将手下的兵马全用来给朱儁搭桥,因此倒是提了一个折中的计策。刘备笃定朱儁一定会采纳这一个计策,朱儁既有心早些攻入宛城,且要黄巾反贼大败,那肯定不会继续用现在四面围城的笨方法。 只要朱儁能够同意,刘备还是心甘情愿为朱儁卖命的,毕竟刘备要的是黄巾俘虏还有大量缴获的粮草辎重,以及朱儁功劳薄上的表功。要是朱儁固执己见,不愿改变战术,刘备哪里还会替朱儁挣功劳。 一旦黄巾反贼心存死志,苦战至死,哪怕攻下宛城,那也是一个死城,黄巾反贼全都死光了,刘备除了还不一定能换来实际利益的战功之外,什么都得不到,还白白折损了大量的兵马,这笔买卖,刘备的算盘早就打得清清楚楚。 “玄德此计甚妙,就依玄德之计行事。老夫这就下令撤掉东南二面的兵马,与尔等兵分二路,一齐攻打西北。” 朱儁听到刘备的计策觉得还行,最主要的是刘备这计,虽然有些不够完美,但还是能够保持诸葛亮和刘备二人的积极性,朱儁也就不计较那些粗枝末叶,细节上的瑕疵了。 刘备原想撤掉东南二面,分攻西北二路,肯定是诸葛亮和刘备各领一军,各自强攻,充当打手,又一次地先锋尖刀。不曾想,却是不如刘备所愿。一直沉默在旁边,静静地聆听的诸葛亮突然地开口了,朝着朱儁行了一礼后,说道: “朱中郎将,撤掉东南,齐攻西北,此计虽好,能疲敌军之士气,使黄巾反贼不敢死战,只能望风而逃。然而,东南二面若无拦绝,到时黄巾反贼从东南二面弃城而逃,或是合兵一路而逃,或是分兵各取一路而逃,则我军难以预定追捕,恐怕未能竟全功。” “亮有些浅见,在此多嘴一说,若是有哪些不对之处,还请将军和玄德兄多多包涵,毕竟军略兵法,亮所学甚少。依我看来,无须多留东南二面,仅留东面即可。” 第二六零章 潜入 “我军只需分兵三路,皆攻宛城西南北面,黄巾反贼见官军多方来犯,大势淘淘,更是丧胆失志,肯定早早弃城而逃。到时另出一军,埋伏于东面不远,若是黄巾反贼出城奔逃,则引军尽出,打黄巾反贼一个措手不及。” “一旦能够成功阻挡黄巾大军逃跑片刻,到时各路大军成合圆之势,收拢而来,纵黄巾反贼能逃得一二,绝大部分肯定也得落在我军手中,要么成为俘虏,要么被我军围杀。” 诸葛亮又是将刘备的计策演化成当初三人进攻张宝的桥段,关键还是十分自然推演,于公于私都显得合理。其实,诸葛亮这也是占一个军队属性的优势。毕竟,朱儁是全部军队的统帅,轻易不可远离,要统筹全局,纵观战势。 而刘备军大多为步兵,唯独诸葛亮军可说是骑兵配置,朱儁不采用即罢,若是朱儁能够同意,则这一次充当伏兵的军队,肯定是非诸葛亮军莫属了。 “诸葛贤侄补充得好,想不到小小年纪竟然如此机敏,将来肯定会有一番成就,少年可畏啊。就依玄德和贤侄所言,我军就独留东面,三路而攻西南北,定要让黄巾反贼就此覆灭,不敢再搅动腥风血雨。” “众将听令,令刘备领本部兵马,进攻宛城西面,本将兵分二路,进攻南北面。诸葛亮引麾下兵马前去宛城十里之外埋伏,待黄巾反贼弃城而逃,则阻之,以待我等合围,形成包围之势,一举尽灭黄巾反贼。” “明日一早,埋锅造饭,擂鼓而前,不得有误。若是畏战、怯战者,定军法处置。” 朱儁暗想,计策和安排,都听刘备和诸葛亮的了,那么各路兵马的安排和进攻时机,总得听从中郎将的了吧。于是,也不再作多余的商议,直接向刘备和诸葛亮军下达军令。 “得令。” 诸葛亮和刘备见朱儁又是冷不丁地发布军令,也是无语。不过,好在一切都在诸葛亮的预料之中,倒也不意外,爽口而接了朱儁的军令。原本刘备是想拉上诸葛亮一起垫背,作为先锋,有人分担一些压力也是好的。 想不到没一会儿,诸葛亮竟然又转变为伏兵,刘备除了羡慕还是羡慕,不由感叹上天的不公,为什么每次有伏兵,都轮不到。刘备很快也明白了诸葛亮的用心险恶,提出埋伏,这完全是仗着所统领的猛虎军皆为骑兵,欺负人呢。 多思无益,况且朱儁也下了军令,再无得更改,刘备只能也接了朱儁的军令,免得落了朱儁的面子。朱儁见刘备和诸葛亮皆答应了明日进攻宛城,心情大好,也就不再继续沉闷地军帐会议了。 让诸葛亮和刘备回去,都好好休息,准备明天攻城的事务,朱儁挥挥手,也就让二人回去了。诸葛亮回了猛虎军军营,尚未回到歇息的营帐,就见到严政急冲冲的样子,看来是等待已久。 “主公,末将有事禀报。” 严政一看到诸葛亮,顿时大喜,自从退下宛城之后,就一直找不到诸葛亮,正愁着如何向诸葛亮汇报赵弘、韩忠、孙仲等人的投降之事。眼下看到诸葛亮回来,有了主心骨,急急地上前,准备向诸葛亮陈明情况。 “严将军,有何要事?如此之急,先随我回了营帐再说。”诸葛亮却是不停步,径直走回了营帐,毕竟诸葛亮不觉得严政有什么大事可报,刚刚无非就是伴攻了一把,算不得多大事儿。 严政只好急在心里,追随着诸葛亮的脚步,一路回了诸葛亮的营帐,一入营帐,严政又快速地开口说道: “主公,刚才攻城,末将已是见到韩忠,韩忠说若是见到圣女,则会率众而降,还说宛城已是存粮不足,几日之内将会断粮。韩忠等人希望圣女能够搭救一下他们,他们将会一直追随圣女,忠心不二。” 严政将刚才在宛城城墙之上,韩忠所说的话语一点无漏地告诉诸葛亮,以便诸葛亮定夺。听到严政的汇报之后,诸葛亮对照一下刚才在朱儁营帐之中的所见所闻,略略一想,倒是明白了几件事情: 第一就是黄巾反贼已经知道圣女张宁来到了此地,甚至还有心归降于圣女,若是不然就不会那么巧在朱儁的营帐中刚好遇到黄巾反贼派来使者投降了。 第二就是黄巾反贼派来的使者说宛城已是几乎断粮,看来应该是真的,刚才在营帐里面,诸葛亮还半信半疑,以为黄巾反贼可能也有高人,学会了用计,结果不是,断粮乃是真的。 第三就是黄巾反贼既然想要投降,现在又被朱儁给拒绝了,接下来应该会产生误会,以为是圣女不愿意搭救他们,从而有了敌意,会影响投降的一系列操作。 不过,诸葛亮自小就聪慧,再加上如今阅历丰富,经验老道,粗粗一想,就有了解决的方法,那就是趁着朱儁尚未带领大军前去攻打宛城,先派人潜进宛城之中,与赵弘、孙仲、韩忠三人接头,解释一番,最好是能让他们见上圣女张宁一面。 一旦误会解除了,那明天进攻的时候,就容易操作了,反正伏兵刚好就是诸葛亮军,如今诸葛亮不但不阻拦他们,更是大开后门,全面绿灯的话,恐怕朱儁和刘备就是拍马都不一定能追到这支经常四处作战的黄巾大军。 诸葛亮做事素来追求完美,现在天色已暗,实在不宜再让张宁偷偷摸摸地四处走动,诸葛亮也不放心。不过派人潜入宛城嘛,倒是有一个现成的人选,就是严政。严政新投不久,与黄巾大军的情分尚在,正是进入宛城,劝说赵弘、孙仲、韩忠等人最好的人选。 诸葛亮想到之前诸葛诞盘居的山顶,说不定正好用来藏匿这支准备投降的黄巾大军,让严政前去将明天朱儁进攻宛城的计划告诉三人,待三人弃城而逃,诸葛亮又不特意阻拦,且令张飞和朱桓将三人引到之前诸葛诞所在的山顶,在那里由张宁进行收服。 简直是完美。 第二六一章 自告奋勇 “严将军,既然宛城的黄巾反贼有心投降,那我等还是要给个机会的。虽然朱中郎将已是拒绝了对方的投降请求,但这并不是我军的本意。况且,我军前来宛城,寻找赵弘、韩忠、孙仲三人,不正是为了收服他们而来。” “依我看来,需要我军派一得力能人,前往宛城,告诉赵弘、韩忠、孙仲三人,圣女已到并有心搭救于他们,还请他们听从安排,继续追随圣女,保持忠诚不改,本心不变。而严将军正是我军潜入宛城的最好人选。” “一来,将军与赵弘、韩忠、孙仲三人有旧,互有相识,容易取信于他们;二来,你只需要进城之后,坦言圣女有意搭救他们,约他们于某处相见;三来,明日我军将围三放一,攻打宛城,并且设有伏兵,伏兵正是我军,严将军可以将这些情况一一相告。” “若是对方不相信,即让他们死战或是自行其事即可,对方若信,则严将军把他们引出宛城十里之后,自会有人领着他们前去见圣女宁儿,这点将军无须担忧。” 诸葛亮倒是不隐瞒严政,将刚才军帐之中的事情告诉了严政,并且打算将严政派去宛城,通知赵弘、韩忠、孙仲三人,要是三人愿意投降,继续追随圣女张宁,则让他们带领黄巾大军弃城而逃,直接前往诸葛诞之前盘居的山顶。 到时诸葛亮安排一番,让猛虎军保护好张宁,将猛虎军藏于山顶之上,要是赵弘、韩忠、孙仲顺利的投降,那就皆大欢喜,要是仍然执迷不悟,那诸葛亮则利用熟悉的山形和之前的布置,一举拿下这些黄巾反贼。 “主公,末将潜入宛城,倒是没什么。末将愿意将生死放之度外,前去一试。末将不明白的是尚未明确赵弘、韩忠、孙仲是否愿意投降的态度,就将明日攻城一事告诉他们,甚至所言甚详,可有不妥?” 严政觉得要是赵弘、韩忠、孙仲三人愿意投降,那怎么都好说,自然得带他们见一见圣女张宁,让他们宽心待在诸葛亮身边效力。 万一,赵弘、韩忠、孙仲三人并不像今日韩忠所说,因为断粮已有心投降,而是有心继续与官军对抗,据城而守,那将明天进攻宛城的仔细计划说出来,岂不是提前通敌,让黄巾守军做好了准备。 “严将军无需多虑,且按我的说法去做,必保你性命无忧。不然,你潜入宛城,无论怎么说,都难以取信于那三人。要知道今日你可是以官军的身份攻上城门的,凭着区区一句圣女已来到宛城,可不能全部消除他们的猜疑。” “说不定还会以为你是故意进入宛城,想要来哄骗他们的,这样岂不是把将军的性命陷于危难之中。故而将军可把明日官军进攻宛城的计划一一告诉三人。” “哪怕他们不信,也会因为断粮,而做二手准备,况且有了将军的事前通风报信,他们也暂时不会为难将军,而是等待明日的验证,以佐将军所言之真虚。” 严政始终并不是谋士,并不能十分完全准确地把握人心,因此诸葛亮只好浪费口舌,帮严政解惑,免得严政一知半解,进入宛城之后,不但起不了作用,反而无法消除赵弘、韩忠、孙仲三人的猜疑,误送了性命。 听到诸葛亮虽然派严政潜入宛城,私下前去劝服赵弘、韩忠、孙仲三人,却是面面俱到,环环相扣,显得非常在意部属的性命,严政只觉内心一暖。 难道人公将军要将他们托付给这么一个小小年纪的人,想不到这主公诸葛亮不止机谋过人,且爱惜将士。跟在诸葛亮的身边,虽说不一定就能避免战死沙场,却不会没有任何意义地死去。 最主要的是跟着一个有学识,又聪慧地人,能够不断地影响自身能力的提升,随着对方一起成长。这是严政认了诸葛亮以来,最大的收获。 事实上,投靠了诸葛亮,一开始也的确是因为圣女张宁,严政一直在耐心观察诸葛亮,毕竟严政知道张宁虽为圣女,但终是女子,最终还是会相夫教子,退居幕后。那么身为主公的诸葛亮就显得关键了。 严政还以为现在前来投靠诸葛亮,必定会得到重用,只要耐心辅佐诸葛亮几年,待诸葛亮成长起来以后,凭着资历,严政就能过得极好。想不到的是,投靠之后,却是文武不强,高低难就。 严政加入之后,曾在军营之中与张飞和朱桓分别切磋过武艺,自认不如,更是听张飞和朱桓提起,主公诸葛亮的手下尚有徐盛和程远志等人,武艺也是不弱,谋士方面有陈宫陈文台,薛悌和高堂隆也是长年为官,可独当一面。 当得知这些,严政再也没有那些天真而可笑的想法了,而是一心效力,希望能让诸葛亮早些发现自身的价值,毕竟严政不止投靠得比邓茂、高升晚,还比张飞、朱桓等人弱,哪里还有什么优越感,现在就怕诸葛亮不肯重用,被埋没于众人之中。 “多谢主公。末将愿前往宛城,替主公游说赵弘、韩忠、孙仲三人,必遵照主公的教诲,按计行事,将主公的意思原原本本地传达给他们三人,并把明日官军攻城的消息带给他们。” “末将必当劝说赵弘、韩忠、孙仲三人投降效忠,将他们带往主公所指定之处,会见圣女,绝不误主公大事,若有差错,愿领受主公责罚。” 严政不知前去宛城,情况到底如何,是生是死,但凭着一腔热血,一身豪气,而主公诸葛亮又是第一次委托重任于严政,况且还多方思虑严政的性命安全等问题,这让严政有种得遇明主的感觉。 此时信心满满地严政一心只想替诸葛亮立下一些汗马功劳,不然严政恐怕难以挤进诸葛亮的核心圈,成为诸葛亮的心腹。 严政明白自身武艺和智谋有限,哪怕宛城是刀山火海,严政也得为了证明自己,闯一闯。因此,严政自告奋勇,领令而去,乔装打扮,重新假装成过去的黄巾反贼,星夜潜入宛城,寻找赵弘、韩忠、孙仲去了。 第二六二章 深夜军议 宛城,深夜,黄巾大军的军营之中,帅帐之处,灯火通明。此时,赵弘、韩忠、孙仲三人正在聚首商议,刚刚从朱儁军那边回来的使者已是向他们汇报,想不到请降的要求竟然被那朱儁老匹夫给拒绝了。 赵弘、韩忠、孙仲略显愤愤,却也无奈,毕竟现在骑虎难下,他们也变不出粮草来。当初,打着为张角复仇的名号,一路望风烧掠,多么痛快,如今龟缩在宛城里面,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实在是折腾与煎熬。 却是三人之中武艺最强的韩忠性子最差,终是难以忍受营帐之内闷闷的氛围,猛地喝了一杯酒,大声说道: “朱儁匹夫,气煞我也。我等好心求降,平息止戈,竟然无视我等的提议,那此事便作罢就是了,今日那严政还曾说圣女已来到宛城,有心搭救我等,愿我等重归其麾下。如今看来,也是诓骗我等了。” “既是如此,那来日就在手底下见真章好了。我必教官军来一个死一个,来二个死一双,也好让官军知道我等黄巾大军的厉害,免得坠了大贤良师的风头。在坐的二位,都是黄巾大军的中流砥柱,你们怎么看?倒是说说,急死人了。” 韩忠最不喜欢的就是军帐议事,他就是一个猛将,崇尚武力,也不愿开动脑筋,没那么多花花肠子,素来喜欢直来直去,单刀直入。但身为猛将,韩忠又免不了每次都要参加这些军务会议,尤其是宛城的形势一天比一天差,不容乐观。 这种会议举行得更是频繁,坐不住的韩忠宁愿回去军营打属下喝酒吃肉,也不想在营帐之内干坐。赵弘善于统兵布阵,而孙仲则更倾向于用谋用计,唯独韩忠的武力最高,却对军略兵法一窍不通,也没有什么机会和意愿去学习和精进。 “老韩,你且莫急。依我看来,严政所言,不一定有假,若是不然,人公将军战败自刎之后,为何一直没在朱儁军里面看到严政?偏偏直到今日攻城,严政才出现,并且告之我等圣女已来宛城。” “极有可能,圣女来到宛城是真的,而圣女的夫婿,也就是我们未来的主公在朱儁军里位微言轻,根本无法做任何决定,尤其是接受我等的请降这等大事,毕竟听使者也说,在朱儁军的营帐之中,见到过一个年纪大约四五岁的孩童,坐于朱儁下首,那应该就是我们要投靠的主公诸葛亮了。” “不过,这里也有一个问题,既然那老匹夫朱儁不让我们投降,而严政所说的却又没法得到真正地验证,接下来我们的布置可就麻烦了。是降,是守,都极大的影响我等后续大军的安排。宛城又已是四面楚歌,没了退路,实在是难办。” 孙仲一直在努力想计策,希望通过自己的智慧,帮助这些已是一起并肩作战多年的黄巾好友。其实,孙仲是属于谋士类型的,智商极高,难倒孙仲最主要的是信息的辨识度不高,难定真假。 比如,不知严政所说的圣女张宁来到宛城,是真是假?纵是来到宛城,有心搭救他们,可信可疑?哪怕严政所说都是真的,在朱儁军明确拒绝投降的情况之下,又该如何顺利投靠圣女张宁,并且在圣女的帮助下,逃出宛城? 这些,都给孙仲提供了不少的困惑,往往有大量的未知情况,那么孙仲要出的计谋就得更加有分量,甚至是要做到两全其美。 “老孙,目前看来,我等黄巾大军有没可能打败官军,继续坚守宛城?或者是说,能否选择其中一路城门,率众突围而去?只要出了宛城,可就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游了,最不济落草为寇,上山从贼就是了。” 让赵弘统兵布阵,军前调度还行,但论眼光和智谋,赵弘和韩忠都比不上孙仲,还是得听孙仲的意见。赵弘不像韩忠那样鲁莽,至少清楚带兵打仗并非儿戏,牵一发而动全身,任何可能影响战场结果的因素都要考虑进去,不然就会一步错,步步错,满盘皆输。 孙仲却是摇摇头,不留情面地事实摆了出来,以理服人,直接拒绝了赵弘的幻想,道: “绝无可能。哪怕我黄巾大军存粮甚多,兵员充足,也难以打退官军。纵是存粮足够,兵马居多,也只是能保宛城不足,难以被官军四面而围的现状。官军一旦攻城失利,就会暂时退去,我等若是出城而战,则会被官军一举击破。” “若论野外作战,黄巾大军沙场经验极显缺失,军士兵器落后,马术也不娴熟,根本就没有一丝的胜算。况且,官军已是得知宛城存粮不多,几欲断粮,必定围而不攻,以逸待劳,哪怕官军不信,也会再拖多些时日,进行验证,毕竟官军只要不让我等逃了,便是大功一件。” “至于突围,更是不可能,宛城城外,四面而围,每一面城门都有不少的官军把持监控。一旦突围,城外的官军只要阻挡我军片刻,另外三面的官军就是包拢而来,形成合势,到时没有城池的掩护,我军落败已是定数,断不可取。” 事关身家性命,孙仲思虑也十分万全,将种种已知的情况进行分析,向赵弘和韩忠说明,免得二人仍心存希望,坚守城池,难以长久,突围而逃更是根本行不通。 现在的孙仲也是心急,绞尽脑汁要想出一条既能让黄巾大军金蝉脱壳,又能逃之夭夭的妙计,可惜孙仲并不是有急智的人,越是时间紧迫,越是想不出来,反而被那些困难占尽了思路,挥之不去,偶尔摒清了纷乱的思维,大脑又是一片空白。 三人也因一直未能讨论出可行性的方案,导致营帐的灯火持续着,久久未熄,无心休息,难以入眠。正是赵弘、韩忠、孙仲三人愁眉苦脸,久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军帐之外突然传来一句陌生的话语,道: “我有一计,可解三位将军之忧。” 第二六三章 新仇旧恨 赵弘、韩忠、孙仲好生奇怪,深夜到底是何人前来军营,又是所为何来,此人所说的计策又是什么,是敌是友。一连串的问号从三人内心油然而起。 不过帐外的守兵很快就帮三人解开心结,只见传来一句请示,道: “禀报将军,军营来了一个自称是人公将军手下,黄巾旧部,名唤严政,此人说有要事与三位将军相商,我等不敢自作主张,故前来通报,那人正在帐外等候,请将军示下。” 这帐前令兵也是流了一身冷汗,本来严政自称曾是黄巾大军的一员,一番拷问也是应答如流,又是言之酱酱说是有大要共商,才大意将严政领到赵弘三人帐前等侯,却是想不到未经通传,严政就高声放言。 帐兵害怕惹怒赵弘等人,只好无视严政所说,赶紧请示赵弘,将烫手山芋处理一下。 闻言,赵弘、韩忠、孙仲三人却是老脸一黑,这朱儁前脚刚拒绝黄巾大军投降,后脚严政又深夜来营造访,真是打又打不过,降又不给降,还整出一大堆神神秘秘的事儿,三人完全是丈二脑袋,摸不着边了。 “传进来。” 既然来了,就先见见再说,赵弘的性子还是比较稳,毕竟三人之中,还是隐隐以赵弘为主,主管一众大小事务,孙仲出计兼后勤,韩忠则完全属于急先锋,上阵杀敌尚行,问计完全如问瞎。 “严政?这厮竟然还敢前来,待老子撕了他,今日居然敢诓骗我等。” 韩忠气不过,一脸愤愤,就要起身揍严政一顿,不过却是被赵弘和孙仲给劝住了,说是严政已是来到军营之中,是杀是打,无非就是一句话的事,先听听严政还有什么话说,再作决定也不迟,如此韩忠才算平息心中的暴躁和怒火。 严政一进营帐,发现营帐之中的温度几乎要冷到冰点,微微一想,严政也能理解,尤其是在主公诸葛亮那儿得知黄巾大军派遣使者前往朱儁那儿求降,却被无情拒绝,遇到这种事情,再结合今日在城墙所告诉韩忠的,那三人见到严政,能好心情才是怪事。 幸亏严政已得诸葛亮提点,倒也是对这场面在意料之中,毕竟双方怎么说尚处于敌对,如今贸然前来敌营,能不直接被轰出去,已是不错,岂能再妄想笑脸相待,严政假装没看到任何不妥,仍是大大咧咧地走到三人面前。 定了定神,严政见赵弘、韩忠、孙仲三人皆闭嘴不言,冷场的氛围一直在蔓延各个角落,严政不以为意,笑了笑,又是开口了,只是话一出口,就将三人的情绪引动起来,尤其是韩忠更是离暴起不远了。 严政语不惊人绝不休,说道: “三位将军已是离死不远矣,尚不自知。政今日前来,乃是想好言相劝,为三位将军指一条生路,若是三位将军仍是执迷不悟,恐怕刀斧加身之时,悔之晚矣。” 严政倒是爽快,直接开头就大话连篇,直说赵弘、韩忠、孙仲三人离死不远,自己是来送他们一份人情,给他们指一条生路的,想力图营造一种掌握谈判主动权的优势。可惜,韩忠是笨,不代表赵弘、韩忠、孙仲三人就没聪明人。 尤其是孙仲,于是孙仲开始反驳了,不管严政的来意如何,反正绝不能让严政牵着鼻子走,不然严政要是悄悄地给三人下套,都难以发现。孙仲也扯起虎旗,往大了讲,说道: “我军屯居于宛城,城高地险,且黄巾大军精兵强将,稳如泰山,几次官军进攻都是损失颇重,折戟而归,这些都是摆在面前的事实,不是你信口雌黄则能抹杀的,我等又有何患之忧。” 孙仲只捡那些辉煌的地方来说,却完全避开了黄巾大军目前的困境。不像被捉住黄巾大军的痛脚,孙仲想方设法将严政的眼光带往黄巾大军的优势,可惜严政早就打好了腹稿,更是捕获了黄巾大军现在最大的二个难题。 且是人所周知,一时不能解决的难题,那就是宛城之内的黄巾大军已是几乎断粮,吃不裹腹,难以为继,以及官军四面围城,难以击退,黄巾大军早就变成瓮中之鳖了。 严政不被孙仲所迷惑,直击赵弘、韩忠、孙仲三人最不想提及,也最不想被看穿的地方,说道: “孙将军所言有理,然而若真是如此,那又是为何宛城先前派人前往朱儁大帐里请求投降与议和?政虽已是弃暗投明,投靠了圣女的夫婿诸葛亮为主公,可政也曾是黄巾旧部,念在当初同饮一水之情,今日前来搭救尔等,将军又何必拿言诓骗于我。” “三位将军麾下黄巾大军人数极多,每日消耗极大,又被官军围于宛城已是时长日久,相信宛城内的粮食应是所剩无几,到了差不多断粮,山穷水尽之处了。这一点,政清楚明白,相信三位将军也是清楚明白,宛城之外的朱儁久经沙战,更是料事如神,早也心中有数。” “如今宛城断粮,官军又久围不退,可说黄巾大军已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也不为过,依我看来,三位将军就没必要再自欺欺人,掩耳盗铃了。” 严政尚未说完,仍欲滔滔不绝,却是突然被韩忠给打断了,韩忠内心实在气不过,明明黄巾大军是苦是难,这严政来了之后,不说解决方法,居然是开始数落了起来,韩忠岂能容严政一直胡说八道,调侃他们的无能,于是大喝说道: “贪生怕死之辈,卖主求荣之徒,有何资格来说我等?大丈夫死则死矣,何足惧哉。当初,起兵举事,俺老韩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最多就是身死道消,断头不过一碗大的伤疤,正如下穷黄泉,继续追随天公将军,以全黄巾之义。” “不过,严政,你这个叛徒,不论以后宛城是否守得住,倒是今日正好清理门户,拿你来祭旗,以壮军威,正愁我黄巾大军士气低落,萎靡不振,你这阴险小人,无信之徒,先前诓骗于我,新仇旧恨也一并算了。” 第二六四章 你们怎么看 说罢,韩忠站了起来,想要向严政动手,而赵弘和孙仲也是冷眼旁观,不加以阻拦,毕竟严政若只是前来军营,嘲弄一下他们三人,提不出什么解决方案,以其被严政耻笑,还不如让韩忠出一口气,将严政给杀了,正如韩忠所言,重振一下军心,黄巾大军近期以来,打的各场战斗都太憋屈了。 “韩将军且慢动手,政今日前来,就没打算走出黄巾大军军营,将军想要杀我,待政说完,若将军仍要杀我,无须将军动手,政必自刎而死,以一死答谢人公将军的知遇之恩。” 严政可不是半夜三更来黄巾大营专门找韩忠切磋的,而是来搭赵弘、韩忠、孙仲三人,顺便给自己捞一笔大功劳的,眼见韩忠起身,就要动手,连忙止住韩忠,稳住韩忠, 严政体现得一幅大义凛然,视死而归的样子,说是根本就没打算生还走出黄巾大军军营,倒是唬住了三人,韩忠虽未坐下,但也没径直冲过来,而是盯着严政,让严政接着说,似乎有一言不合就大步打开的样子。 韩忠并没有动手,严政定了定心情,稳定了下情绪,又接着开口,这回倒是不敢再卖乖了,而是直接将来意告之三人,说道: “政今日已是在宛城城墙之上,提前通风报信,相信三位将军应该都知道圣女已来到宛城,正在城外,朱儁大军之中。政深夜前来,正是受圣女之托,前来相救尔等。圣女念三位将军曾追随天公将军,忠心耿耿,可表天地,不忍尔等枉死于宛城。” “政之所以能够潜入宛城,全赖于主公相助,主公让政来,仍是为了告诉三位将军,只要三位将军愿意继续追随圣女,投靠于主公,主公不但会救尔等于水深火热之中,还会给大伙一个出身,随主公去建功立业,共图大事。” “若是三位将军不愿相投,那就请好自为之。主公还让政带句话,说是明日官军则兵分三路,进攻宛城,另留一路于城外设立伏兵,宛城已是几乎断粮,官军则用疲兵之法,拖住黄巾大军,令大军要么活活饿死,要么守城累死。” “政的话说完了,三位将军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三位将军想要活,则政尚有一丝机会,带尔等前去投靠主公,三位想要死,那念在昔日曾为袍泽,哪怕是阴曹地府,政也陪三位将军走一遭就是了。” 严政讲完,内心虽一直打鼓,等待赵弘、韩忠、孙仲三人的反应,是生是死,全是三人一念之间。说实在,严政是有心立功,但还不想英勇就义。不过,显然三人被严政说动了,能活着,谁人愿意去死。 “诚如你说,若是我等愿意继续追随圣女,投降主公,主公又该如何救我等?如今宛城无粮,四面楚歌,满目皆兵,可曾有何良策救我等脱离宛城这个险地?” 韩忠见严政也是坦荡荡,竟然不怕生死,一时也不知该拿严政如何是好,倒是懵在原地,赵弘则是在沉思,也不知想些什么,而孙仲却是就着严政的话头,向严政提问,想旁敲侧击一下要是认诸葛亮为主公,诸葛亮的态度是怎么样的。 要是认了诸葛亮为主公,仍是不管他们三人的生死,那还不如继续守着宛城,说不定尚有一丝生机,因此孙仲想知道诸葛亮到底有没有办法解决宛城内的黄巾大军粮草问题,以及带他们逃脑官军的包围圈。 严政暗暗感叹诸葛亮真是料敌先机,不止将各种情况想得周全,就连所有的安排都紧扣人心,部署得当,孙仲的提问,正中严政下怀,严政内心大喜,表面却是不动声色,说道: “主公曾言,若是三位将军有意归顺,则让政带三位将军在明日官军攻城之际,暂避官军三路兵马,从宛城之内撤退,将城池送与官军,官军必不会再穷追猛打。我等可从有伏兵的一路逃离,宛城城外的伏兵,正是主公麾下兵马。” “待出了宛城,主公自有安排,令人带三位将军前去见圣女,以佐政所言非假,到时是归降还是离去,三位将军可自行决择。若是尔等留下,在主公身边效力,粮草之类的问题,主公必然为尔等解决,自会迎刃而解。” 严政将诸葛亮之前告诉他的计划,原封不动地又向赵弘、韩忠、孙仲三人陈述,不过严政并不傻,倒是隐去了三人若是不投降,那诸葛亮就会翻脸不认人,直接将三人斩杀,以获取一些战功,作为晋身之资。 反正严政只捡好听的说,毕竟归顺,那在严政的带领之下,不但能见到圣女张宁,而且粮草问题也会有诸葛亮帮忙解决。 严政的意思很明显,赵弘、韩忠、孙仲三人不是一直打着为张角复仇的旗号行事嘛,这回就让你们见见张角的遗孀,若是不归顺,则谣言不攻自破,三人皆是拥兵造反,以图壮大自身,实现野心罢了。 那样,诸葛亮诛杀赵弘、韩忠、孙仲三人也不为过。听到严政的计划之后,孙仲觉得可行,而韩忠却压根就不在乎,没怎么过脑,只待赵弘和孙仲发号施令。于是,韩忠和孙仲皆齐齐望向赵弘,希望他能拿个主意。 良久,赵弘深吸了一口气,大声说道: “老孙,老韩,我等出身草莽,全赖天公将军赏识,提为将军,无以为图。如今,黄巾大军跟随我等,又是身陷宛城,处于水深火势之中,更有全军覆灭的可能。说起来,我等已是对不起天公将军的栽培,给天公将军抹黑了。” “现在圣女心善,有心搭救我等黄巾旧部,我等岂能不知好歹,不明进退,若是能脱离险地,此时正是我等知恩图报,效忠圣女,以报天公将军的恩情,以尽黄巾大军的忠义。” “主公年纪,需要人才扶持,不止搭救我等脱离苦海,解决断粮之危,还给了我等一个良好的出身,我虽不才,但众人捡薪柴火高,投靠主公多少也能略尽一丝绵力。故此,我有意重新追随圣女,投入主公麾下。老韩,老孙,你们怎么看?” 第二六五章 火烧宛城 赵弘站起身来,思虑再三之后,率先表了态,几万黄巾大军的性命,赵弘不得不重视,继续坚守宛城,已是凶多吉少。韩忠又是缺根筋的,勇猛则勇猛,却没有大局观,而孙仲虽智计百出,但还是少了些魄力。 此时,赵弘只好挺身而出,替三人做出个决定。赵弘起了头,韩忠和孙仲也就不再苦思瞎想,略一思索,却是韩忠先附喝赵弘,说道: “老赵,我等三人素来同进退,共荣辱,如今追随圣女也是理所当然,俺老韩听你的,我们一起杀出宛城去,去投了圣女的夫婿,想来也不会被亏待。” 韩忠主要是不想继续蜗居在宛城,当缩头乌龟,这种想人家围起来揍打的感觉,实在是太不爽了,早些离开,不管去哪,都行。 况且韩忠虽然脑子没赵弘和孙仲的灵活,转得不够快,却是认死理的,韩忠对诸葛亮尚且不熟,但对圣女却并不陌生,韩忠也知道张宁一向都是宅心仁厚,宽人念德的,又是张角的独女,投靠张宁,韩忠是一点压力儿都没。 韩忠一表了态,则和赵弘齐齐地看向孙仲,想看看孙仲有没有异议,毕竟三人自从张角死后,也是情投意合,志同道合才凑在一起的。 赵弘和韩忠、孙仲三人都对黄巾大军有深厚的感情,不然出了广宗郡城,三人自可分道扬镳,然而却并没有,反而想要去寻找张宝,想助张宝一臂之力。 感觉到赵弘和韩忠的注视,孙仲内心一紧,生怕二人有所误解,以为他孙仲已是和赵弘、韩忠貌合神离,心不在一根绳子上了,那就麻烦大了,于是赶紧回道: “老赵,老韩,我等三人多年为友,难道你们还不知道我孙仲的为人?你们想表忠心,全仁义,莫不是以为俺老孙会比你们差?“ “再说,去投圣女,认主公,这有什么好考虑的,我等本来就是黄巾出身,圣女又是太平道的圣女,我们黄巾大军的大贤良师独女,难道我等还能选择投靠他人不成么?况且,纵是我等愿降,宛城城外,人家朱儁不才刚刚拒绝吗?” “还好圣女心善,垂怜我等,我等更应该忠心不二,一心追随,不该再三心二意,心存朝暮之念,别热脸贴了那些官军的冷屁股,却不识好人心,枉费了圣女的一片好心。“ 孙仲赶紧表了态,更是帮赵弘和韩忠明确下现在黄巾大军在宛城的处境,人家圣女张宁愿意救,那是张宁心善,不代表真的看中赵弘、韩忠和孙仲三人什么,也不是图什么好处,而是真心怜悯这些黄巾旧部,有心搭救。 而且赵弘、韩忠和孙仲三人也确实再无他人可投,这不,刚刚从朱儁军营那儿回来,使者正确认不久,请求投降的要求,已是被朱儁给拒绝了。 圣女张宁和夫婿诸葛亮尚未得到三人的表态,归顺的忠诚度更是无从谈何,但诸葛亮却依然愿意将明天官军进攻宛城的计划告诉三人,光这点恩情,认诸葛亮为主公一点都不亏,正是知恩图报的好机会。 严政见赵弘、韩忠和孙仲三人达成共识,意见统一,皆同意以追随圣女张宁的名义,认诸葛亮为主公,跟他一样,内心也是松了一口气,至少命是保住了,暂时不用提心吊胆了。 严政重新调整了一下心情之后,准备坚定赵弘、韩忠和孙仲三人的信心,免得等下又变卦,朝着三人道: “所谓为识事务者为俊杰,三位将军真乃人中龙凤,须倪之间,就能分析出时势,做出决定,弃暗投明,不愧是天公将军曾经倚靠的大才。政不如也。“ “既然三位将军愿意投入主公门下,政与尔等也算是同僚,应互为信任,依政看来,三位将军还请早做安排,待一切事务皆准备妥当,明日一早,官军若攻城,则我等正好顺势而走,弃城而去,在主公的安排与带领之下,逃离宛城这是非之地。“ 严政是真的心急,一朝没能将赵弘、韩忠和孙仲从宛城带走,投入诸葛亮的麾下,严政就不敢掉以轻心,毕竟这不但关系到严政的身家性命,还有严政的地位,因此严政看赵弘、韩忠和孙仲三人已是有心归顺,赶紧让他们做好准备,随时卷铺盖走人,一旦将宛城的黄巾大军带给诸葛亮,严政的使命也就完成了。 “将军勿急,我等三人已在宛城坚守多时,如今宛城也没多少粮草与辎重可以收拾,随时都能率领黄巾大军撤离宛城,这事易耳。倒是在下有一计,或者明日我等大军撤离之时,正好用上,也许能够重创官军,好让未来主公知道我等黄巾大军的厉害,示以价值,以免不受主公的重用。“ “既是已知官军明早将会来攻城,我等可令人将宛城一切可燃之物,甚至是民居等等,都一并拆了,搬至城墙,尤其是火油、干草、枯木等物,统统都聚集在各大城墙,待官军一至,我等则纵火,然后扬长而去,此举必定能重创官军,以雪前耻,另外宛城的百姓和黄巾大军皆随着我等而走,宛城又是一把火烧尽,留给官军的无非就是一座空城罢了。“ 孙仲一旦平静下来,头脑开始运转,很快就恢复了谋士的身份,稍稍一想,就能结合出明早的各项安排,并做出相对应的计策,自从严政嘴里得知,明日一早就能逃离宛城,已经不用再死守于宛城,等待受死。 孙仲的心思就开始活跃起来了,所考虑的已经不是如何活下去,而是如何证明三人的才能,引起诸葛亮的重视,顺便也为之前一直在被官军穷追猛打,不得已躲进宛城出一口气。 对于孙仲提的火烧宛城,重创官军,赵弘和韩忠都没有什么意见,毕竟严政的意思是让他们去收拾一些粮草和细软,待撤离宛城的时候带走,可宛城早就没多少财物与粮草,根本就无需再事前准备,况且长夜漫漫,明天就要离开,黄巾大军今夜也不能无所事事,正好听从了孙仲的建议,搬一些引火之物,置于城墙。 第二六六章 全力一击 严政听到孙仲要火烧宛城,倒也不会不知趣地出言反对,反正宛城烧不烧,都落不到严政的手上,严政好不容易才取得三人信任,建立起一些薄弱的关系,可不想在这点关节骨上出状况。 严政不可置否,而赵弘、韩忠和孙仲三人意见一致,又急着去做好火烧宛城的各项安排,严政也就识趣地暂且自行去歇息,没有再为此而多言。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又是一个晴天,晴空万里,风吹云动,倒是个好天气。朱儁率领着大军,早在三更就开始埋锅造饭,食毕,五更则催动着大军前来进攻宛城,依计前行。 朱儁派部将各领一军,围攻宛城二门,刘备则带领着本部兵马,也负责进攻一门,而诸葛亮带着猛虎军,仗着马快,一路狂奔,提前到达伏兵应该就位的地方。 各路大军一路逼近,离宛城越来越近,很快宛城的黄巾守军就发现了朱儁军的异动,派人汇报给赵弘、韩忠和孙仲三人,三人倒也不慌张,毕竟昨晚,严政已是替他们打了预防计,今日官军前来攻城,早有预料。 黄巾大军坚守宛城,又准备利用火攻,给朱儁军来一记大的,自然是不会在官军尚未攻入宛城城墙,就草草点火,于是,该做的还是得照常做,就像以往守城一样,赵弘、韩忠和孙仲三人依然派遣大量的黄巾守军前去守军,但这些人都完全是为了当诱饵,不令官军起疑,而是如常进攻。 这些守军,早就得知赵弘、韩忠和孙仲的吩咐,这一次防守宛城,无须像以往尽力而为,可让官军稍微有些优势,最好是能够全军压上,来进攻宛城,待官军大举进攻,则黄巾守军点火引烧,将宛城付之一炬,然后再从容撤退。 却说刘备带着关羽,自领本部兵马,前来进攻宛城一门,刘备发现今日黄巾守军好像魂不守舍一般,每次稍微进攻的兵马一发力,就能有所突破,这令刘备大喜,内心感道若是全军全力一击,或许今日宛城还真有可能拿下。 只不过刘备也是奇怪,为什么今日的黄巾守军防守显得如此疲软,仔细一想,刘备倒是有了些眉头,莫不是宛城的粮草已断,导致黄巾守军食不裹腹,手脚无力,军兵战力已是十去八九。 这样看来,刘备更是高兴了,看来真是天助之,宛城指日可下,这等功劳等于白白送与刘备面前,刘备岂有不收下的道理,于是刘备大肆催促本部兵马,强攻宛城,刘备那边一发力,宛城的黄巾守军显得更难以支撑,竟有摇摇欲坠之势。 站在宛城城外不远的朱儁,时刻地关注着战场,一旦黄巾大军没能落败而逃,那么诸葛亮军根本就派不上用场,因此朱儁此时只关心宛城正在进攻的那三路大军。 今天官军的攻势,令朱儁耳目一新,想不到会如此顺利,尤其是刘备那一路兵马,节节得胜,层层推进,似乎快要能在宛城城墙之上立足了,只要占领了宛城城墙,打开了城门,朱儁就能带领大军,冲入宛城,到时宛城哪怕有再多的黄巾大军都不顶事儿,如此宛城可得。 看到刘备的顺利,朱儁也考虑到了,应该是宛城之前的使者所说的几乎断粮应验了,不然黄巾守军不会防守如此无力,完全不像以前几次,官军一旦进攻宛城,黄巾守军可是悍勇无比,甚至不惜以命换命,这也是导致官军前几次进攻皆无果的重要原因。 “强攻。全军出击,全力一击。“ 久经沙战,常年用兵的朱儁自然不会放过这种好机会,刘备已是打了一个好开头,要是此时还不懂将刘备好不容易创造出来的优势继续扩大化,那朱儁也枉为三军之帅,千军万马之首了。 毕竟,朱儁可不比卢植和皇甫嵩,朱儁是实打实,一步一个脚印地爬到中郎将这军职的,若说学识或家世,朱儁和卢植、皇甫嵩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语,但要论到带兵打仗,朱儁却一点都不比其他人差,这不止是天赋上的优势,更是多年在军中磨炼得出的经验。 于是,朱儁下令了。朱儁和刘备的思想基本相同,现在黄巾守军已是穷途末路,困兽犹斗,只要再加一把力,将黄巾守军的军心给打散,那样宛城之战,就容易多了。 况且,哪怕黄巾大军有什么阴谋诡计,那官军再退出来就是了,官军是攻方,黄巾大军是守方,反正进攻不利,则先退出来,围住宛城,他日再继续进攻,宛城的黄巾大军已是插翅难飞,不怕他们耍花样。 黄巾大军一向给朱儁的感觉,就是凭着人多,直接不计代价地和官军硬拼,却是少有用计用谋。之所以之前官军屡次难以建功的原因,大多是在人数上面拼不过黄巾大军。 说白了,各郡县的兵马都调来镇压黄巾大军了,但是少一个就少一个,想重新募集都难,毕竟黄巾大军每到一个地方就卷走全部的百姓,就算后来重新收复各个城池,里面没有百姓,自然也就没有了兵源。 那些大汉仍然占据着的城池,百姓里面又有不少是黄巾信徒,而且大肆招募兵马,朝廷也供养不起,现在的汉帝只进不出,哪里还愿意出钱招募兵马,除非将领自行负担。 看到官军果然全力进攻宛城,赵弘、韩忠和孙仲三人以及严政伫立在宛城城头,眼瞅着越来越多的兵马朝着宛城而来,四人却是心情各异。 赵弘、韩忠和孙仲三人更多的是一种雪耻的快感,而严政则是害怕万一孙仲的计划失手,逃不出宛城,恐怕这一次就得交待在这儿了,身在宛城之内,到时说自己是官军,谁信呢。 孙仲也知严政心急,其实孙仲也是怕玩太大,给玩脱手了,不敢再拖,万一被官军冲杀成功,顺利占领了一路城墙,大开城门,而来不及放火,就算能逃出宛城,恐怕官军也会在后面猛追不住,穷打不已。 第二六七章 确认 “点火,撤退。“ 孙仲看火候差不多了,已有不少的官军爬上了宛城的城墙,深知贪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孙仲不敢再让大量的官军继续攀上宛城城墙。 点火成功很关键,既是烧死宛城城墙上的官军,也给城墙下的官军一个信号,令其不敢再继续攻上城墙,从而无法继续追击黄巾大军。 随着孙仲的一声令下,宛城城墙上的黄巾守军纷纷拿出引火的信子,将昨晚深夜准备的各种火攻之物给点燃。一时之间,整个宛城就三面起火,火势漫天,浓烟呛人。 眼见火势已起,赵弘、韩忠和孙仲再不耽误,一人各率一面城墙上的黄巾大军,迅速撤退并汇合,然后在严政的指引下,有序地朝着没起火的那宛城城门出发,鱼贯而出。 “起火了,撤,快撤。“ 刘备军就惨了,有心算无心,当官军本以为这回城墙已是得手,攻下宛城不在话下,却见宛城的黄巾大军突然纷纷点火,竟然将宛城给烧了。 烧了宛城,那黄巾大军不也等于烧死自己么,所有的官军军兵都是一头雾水,百思不解。当然,虽然官兵不明白,但这并不会阻挡所有的官兵立即撤退,远离起火的宛城。 除了之前先攀登上宛城城墙,又无法顺利撤退下到城墙之下的,毕竟城墙上的官兵人数太多,而撤下城墙的云梯有限,来不及逃跑的官兵,要么被火势所焚,全身皆着火,熊熊而烧,要么被浓烟所呛,瞬间头晕目眩,倒在地上,窒息而死。 “想不到这黄巾大军竟然如此刚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放火烧城,宛城一烧,那在宛城里面的黄巾大军也是无一幸免,倒是可怜宛城里面原本的百姓,唉,可惜了。“ 朱儁喃喃自语了一阵儿,也不知是可惜未能攻下宛城,取下黄巾贼将首级,攻破黄巾大军,好给自己扬名,上表献捷的时候,底气也足一些。 毕竟,拿下宛城,斩杀黄巾贼首,俘虏数十万黄巾大军,这种战绩可比占领已变成一座废墟的宛城强,强得太多。 宛城一起火,哪怕朱儁尚未下令撤退,在求生的本能之下,官兵早已纷纷自发地撤退,这一点朱儁倒也不愿怪罪,也的确是该撤下来,待火烧完之后,再作定夺,于是朱儁下令,全军撤退,鸣金收兵。 其实,朱儁很快就想到,宛城的黄巾大军还有一种可能逃跑,就是诸葛亮埋伏的那一路,朱儁只能遥遥地看着诸葛亮所在的方向,希望诸葛亮军能多少阻挡一下黄巾大军,别让他们全给跑了。 好不容易才熬到黄巾大军断粮,要是再让他们逃脱了,朱儁就觉得实在是太丢脸,有辱威名。不过,朱儁也不抱太大希望,毕竟黄巾大军的人数太多,况且宛城起火,黄巾大军只有从诸葛亮军那里冲出去,凭着诸葛亮几千兵马,恐怕难以拦住黄巾大军。 朱儁暗想,早知道当初就不设伏兵了,想诸葛亮也进攻宛城,四面而攻,不过也就是想想,毕竟一旦四面而攻,黄巾大军肯定不会放火烧城,这些都是朱儁内心的臆想罢了。 刘备军这一次也有些折损,但总体还是不大,很快刘备就聚拢了麾下兵马,回了朱儁军大本营,而其他二路也相应地撤了回来,算下来这一次的损失不过三四成兵力罢了。 可惜的是宛城被烧了,无法进城驻守,以图恢复生产。朱儁知道刚刚被黄巾大军一手火攻,现在军队里面人心惶惶,不成逃兵已是约束有力了,恐怕一时没有多少战力,朱儁干脆下令,就地扎营,等待诸葛亮回报,看看情况再说。 毕竟,朱儁要是再在带领着军队,前去支援诸葛亮,不说会不会打乱诸葛亮,哪怕正好遇到诸葛亮军和黄巾大军在厮杀,凭着朱儁手下军兵现在的战力,也是无心应战的。 宛城虽烧,但黄巾大军也的确逃了,不再占据城池,祸害百姓,这也就够了,光这一点,已是能让朱儁回报朝廷,言及叛乱已定了。黄巾大军根本就没法全部杀光、杀尽,朱儁内心和明镜似的。 严政带着赵弘、韩忠和孙仲三人,引领着黄巾大军,出了宛城城门,一路疾行,待走到诸葛亮埋伏那里,严政才让赵弘、韩忠和孙仲急急地止住了黄巾大军前行。 毕竟,若是不说清楚,等下黄巾大军一旦经过,诸葛亮军又不明所已,只知兵贼对立,互相干起来,那就冤枉了,也会让赵弘、韩忠和孙仲误会,于是严政让黄巾大军停了下来,不是不想逃了,而是严政知道诸葛亮就带领着军兵,肯定埋伏在这附近。 “主公,政幸不辱命,率三位将军前来投诚,还请主公现身一见。“ 严政朝着前方大喊,也不理诸葛亮军所藏在何处,而是直接坦荡荡地大喊,根据诸葛亮先前所告知的,诸葛亮会率军在此等候,一来也是朱儁的安排,二来则是确定一下赵弘、韩忠和孙仲是否有意投靠,若是有意则带他们去见张宁,若是无意,则就地斩杀。 事实上,诸葛亮也率领着猛虎军埋伏在宛城城外,听到严政的喊话,诸葛亮略略犹豫一番,还是决定带领全军现身,毕竟诸葛亮考虑的是,万一那些人是真心来投,还是很有必要留下的。 哪怕这些人有诈,那到时动起手来,诸葛亮带着猛虎军逃了就是,就算十个胆子给黄巾大军,相信也不想对诸葛亮军穷追猛打,要知道朱儁军就不远处呢。 其实,诸葛亮早就让朱桓率领一半猛虎军,护送着张宁,到达了诸葛诞之前所暂居的山顶,根据山形,做好装备。此时在宛城城外,并不是多谈之时,久留之地,只不过稍稍确认下彼此的意向,还是很有必要的。 “将军辛苦了,此地不宜久留,圣女已在某处等着与几位将军相见,到时再慢慢一诉衷肠。还请严将军再操劳一些,带着几位将军跟着前面引路之人,前去会见圣女。“ 第二六八章 张翼德对战孙文台 “我军将会为几位将军断后,一路跟着你们,不用担心,只需安心前行,若是几位将军一心投我,我自不会亏待大家。“ 诸葛亮说得很坦诚,事实上诸葛亮也是这样想的,只要赵弘、韩忠和孙仲三人是真心想投靠诸葛亮的话,那诸葛亮也不介意帮助他们,但在三人未交出黄巾大军的兵权之前,诸葛亮可不敢大意。 让严政带着赵弘、韩忠和孙仲三人,领着黄巾大军走在前面,也是体现出三人是否有心投靠,对诸葛亮有没有一丝忠诚度,毕竟两军相遇,谁走在前面,等于将后背留给另外一方,是十分危险的事情。 况且,诸葛亮也表现得极其自然,后面有官兵,那作为主公,帮你们断后,让你们赶紧去见圣女张宁,那也是应该的。严政是知道自家主公诸葛亮其实是有二手准备的,不过此时却不能一言道破,只能选择相信诸葛亮。 不然,严政可就左右不是人了,于是严政跟赵弘、韩忠和孙仲三人确认了一下眼神,是想知道三人能否同意诸葛亮所说的。很快,三人皆点了点头,会了意。 自从打定主意要投靠诸葛亮了,三人自然也不会排斥诸葛亮这种安排,要是不相信诸葛亮,不想投靠了,免不了在宛城城外还得再打一场,就算能打赢,赵弘、韩忠和孙仲三人也自知逃不到哪儿去,光数十万黄巾大军的粮草问题,他们就束手无策了。 “多谢主公,事不宜迟,末将就带几位将军先去见圣女,回头再来向主公答谢。“ 严政表现得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超级云淡风轻,其实内心也忐忑,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严政只好一马当先,跟着诸葛亮派出的几位军兵,快速前行。 严政故意绕开诸葛亮的猛虎军,不刻意接近,也假装镇定,没有一丝慌张,以稳定的马速前行着,害怕被人误会是快马逃跑,严政的极力配合,也让诸葛亮暗觉此人能用。 原来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计划,竟真的能劝服赵弘、韩忠和孙仲三人,并让他们带着数十万大军前来投靠。虽然黄巾大军战力有水分,但人口对于诸葛亮也十分重要。 诸葛亮看中的青州,现在差的就是人了,各种各样的人才与百姓。当然,诸葛亮没有说出来的是,要是赵弘、韩忠和孙仲三人现在想逃,还有一点生机,见了张宁,又不愿意投降的话,可就由不得他们了。 朱桓已带一半猛虎军在山顶上做好准备,而张飞又率领着另一半军兵,尾随黄巾大军,一旦有变,两边夹击,自然也能大破黄巾大军。不过,诸葛亮还是希望这一手用不上为好。 赵弘、韩忠和孙仲三人看严政纵马前行,相安无事,倒也是安心了许多,重新定了定神,跟着严政有样学样,也带着黄巾大军一路追去。 由于黄巾大军有心逃离宛城,又兼之粮草有限,此时恨不得早些去见了张宁,然后向主公诸葛亮讨要些粮草,因此黄巾大军的行军速度倒也不慢,没一个时辰,就离了诸葛亮军有几里地之远。 诸葛亮令张飞率领猛虎军,尾随黄巾大军其后,谁料刚走没多远,却猛地听到一声断喝,道: “黄巾逆贼休走。“ 诸葛亮只好让张飞严阵以待,看看来的到底是何方神圣。很快,就有一支兵马快速地冲过来,遥遥一看,来者的军旗上挂着“孙“字样,却不知所来为何人,但无论来的人是谁,诸葛亮都不能被他乱了计划。 既不能被此人将张飞和猛虎军拖留在此地,万一黄巾大军那边有变,恐怕朱桓不一定能护得住张宁的安危,也不能斩杀了此人,这来人所率的军兵,很明显属于大汉的官军,为免他日记仇,能够不打是最好。 待来人走近,诸葛亮一观,原来是江东猛虎,孙坚孙文台来了。诸葛亮原想解释一番,忽悠孙坚走了就行了,并不想在此地和孙坚硬拼,毕竟诸葛亮可是知道孙坚麾下那是能硬攻虎牢关的军兵,也是精兵。 两军对战,恐怕是互有损伤,属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那种,况且诸葛亮和孙坚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又同属官军,不想打这种糊里糊涂的仗。 可惜,孙坚却是不容诸葛亮诉说,快马而至,就动起了手来。张飞见孙坚一路纵马,来到阵前,竟然毫无驻停之意,早有准备的张飞也赶紧拍马而出,迎敌而去。事实上,张飞好像没打仗了,也是手痒,好不容易有一场厮杀,早就按耐不住。 张飞使一支丈八蛇矛,骑着乌云踏雪直迎孙坚,孙坚左手擎住青骢马的绳套,右手高举着一柄松纹古锭刀,一路冲了过来。两人纵马相错而过,已是对招了十几个回合。 说起来,张飞的丈八蛇矛算是神兵利器,但孙坚的古锭刀也不差分毫,刀法讲究缠头、裹脑、劈、砍、刺、撩、抹、拦、截、挑等刀式,况且“单刀看手、刀如猛虎”。用刀之人不少,但使一手刀法的却是不多,而孙坚正是用刀的好手,人称江东猛虎,正是说孙坚的刀法十分犀利,有猛虎之威。 以黑著称的张飞,马的名字却很有气势。乌云踏雪,又名:王追马。即是通体黑色,四蹄白色之意。“王追”,一个王者的追随者。据说,此马和他人一般的黑,估计若是晚上出行,没有人能看得见。 孙坚座下的青骢马也是世所闻马,此青骢马不止通灵人性,且具有老马识途的能力,无论主人身在何方,都能凭借着主人身上的气味寻到,是一种十分罕见的神马。 张飞与孙坚都手持神兵,骑座良马,刚一接触,双方都收起了轻视之意,瞬间判断出对方的武艺不弱,气力强大,不敢再大意,皆认真对战起来。 所谓棋逢对手,势当力敌,没一会儿,就过了百来招式,却是仍然不见输赢,不分胜负。 第二六九章 误会 不断地调转马头,孙坚一次又一次地迎上了张飞,两人你来我往,刀光矛影层出不绝,孙坚和张飞皆暗暗心惊,想不到对手如此难缠。孙坚感觉就像遇上了一条毒蛇,随时都吞吐着毒信,仿佛一个不注意就会被咬了一口,而后毒发身亡。 而张飞的感觉更是强烈,就如在山上突然遭遇了猛虎一般,孙坚强猛的攻势,如老虎捕食,如虎跃山林,令张飞倍感动力,每一次都不得不全神贯注地躲避孙坚的刀式。 诸葛亮在一旁边注视着张飞与孙坚的对手,也是看得新奇,果然二人都是行家,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张飞和孙坚是势均力敌,半斤八两,已是过了快半个时辰了,两人依然战意十足,不见疲软。 诸葛亮倒是开始回想孙坚这人,毕竟,诸葛亮以前了解更多的是孙坚的儿子孙权,对于孙坚,也只是道听途说居多。想不到今天一见,这孙坚赫赫是一个世所罕见的猛将,不负江东猛虎的威名。 诸葛亮以前就曾听说孙坚,现在看起来孙坚长得倒与诸葛亮所知并无太大差异,生得是广额阔面,正头方脸,虎体熊腰,十分精壮。 从前效力于蜀汉的时候,为了联合孙权,诸葛亮没少费心,知道这孙坚乃是扬州吴郡富春人,世代习武,自称是孙武子的后代,为人好勇善斗,喜结交豪杰。 孙坚曾经在十七岁的时候,小小年纪,就跟着父亲去到钱塘县,看到有十来个海贼,肆意妄为,抢劫夺取来往商人的财物,并且集中在岸边上进行分赃,孙坚就坚定地跟他父亲说道: “这些海贼举手可擒,不可轻易放过。” 说罢,孙坚就单人提刀,奋力从船上跳到岸上,一路放声大喊大叫,东唤西呼,左指右道,做出好像是在召唤伙伴一样的姿态,吓得那些海贼以为是大汉官军赶到,连忙夺路而逃,就连抢劫得来的财物也无瑕顾及,纷纷速窜,倒是便宜了孙坚。 更令孙坚扬名吐气的是,孙坚年轻却是脚快手快,居然敢放胆前去追赶那些海贼,居然让孙坚给追到一个海贼,那海贼早就被吓破了胆,导致越跑越慢,最后不幸地落到孙坚的手里。 孙坚干脆利落,就将那海贼给杀了,这样有勇有谋的做法,一下子就让孙坚在附近各郡县闻名,声望狂涨,甚至有一些游侠或当地豪杰有感孙坚英勇与智谋,更是主动投入孙坚的麾下。 因杀海贼而出名,孙坚也就顺理成章地被举荐为富春县校尉,统领一县兵马,总督一县军务。有了军职之后,孙坚凭着个人武艺和豪爽义气,经日操练士卒,没多久,竟又是做成了一件令人称快,不得不赞赏,为孙坚请功的事情。 原来,扬州会稽县有祖孙三人,名唤许生、许昌、许韶聚众起事,直接造反,官军称三人皆为妖贼,这三人虽然蛊惑平民百姓,聚得数万军兵,却是不懂兵法,不明军略,和现在的黄巾起义有异曲同工之处,结果白白地又送了孙坚一场功劳。 甚至那许昌造反也就造反,未没有自知之明,居然自称“阳明皇帝”,颇不得民心,孙坚与县郡司马一同商议之后,获得郡司马的支持,得到大量的大汉军队装备,又广散钱财,向各郡县招募了勇士一千多人,会合了各郡县原本的郡兵、县兵,合力攻破了那祖孙三人的乌合之众。 美中不足的是孙坚只斩杀了许生与其子许昌,却让许昌的儿子许韶给逃了。不过这许韶已在翻不出什么大波浪了,倒也不足为虑。 纵是未能竟全功,扬州刺史臧旻依然很赏识孙坚这个年轻人,为孙坚向朝廷上表,请奏其功,于是孙坚一路顺风顺水地升迁,先后当过盐渎丞、盱眙丞、下邳丞等职位。 诸葛亮见孙坚出现在此地,且带着兵马,应该是听闻冀州钜鹿张角造反,各州郡黄巾反贼如盗寇蜂起,又接到天子传檄,才聚集各乡中的青少年及诸多行商旅客,带着淮泗精兵一千五百余人,前来接应朱儁。 料想应该是路途遥远,这张角、张梁和张宝的大战未能赶上,但孙坚却是不甘无功而返,幸好听闻宛城又有黄巾反贼作乱,于是赶来帮朱儁消灭宛城的黄巾大军。 正在诸葛亮思绪霞飞,考虑这前后因果,以及分析孙坚这个人的时候,张飞与孙坚却是越来越勇,彼此的体力消耗极大。两人互相拼了一记猛的,倒是暂时分开了,紧盯着双方的异动,在暗暗蓄力,准备一旦恢复就继续大战,必定对手打败为止。 这时,诸葛亮却是开口了,不打算再让张飞与孙坚厮缠下去,毕竟打赢了孙坚,不但没好处,还彼此结下梁子,有了私仇,打输给孙坚,又落了张飞的面子。 况且,同为官军,实在是没有办法做这种互相攻打,又无任何利益之争的事,简直是属于吃力不讨好的活,诸葛亮自然不能再坐视旁观。 诸葛亮还打算赶紧和孙坚解释明白之后,追上前面的黄巾大军,免得生变,当张飞和孙坚互拼了猛招的时候,激烈的兵器碰撞的声音,惊醒了诸葛亮,诸葛亮连忙收回心思,朝着孙坚和张飞,喊道: “且慢,两位快快住手。” 原本正在仇视着对方的张飞和孙坚,突然听到诸葛亮的声音,倒是齐齐停顿了一下,想知道诸葛亮要说些什么。毕竟,现在孙坚和张飞都属于暂时脱力,要恢复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做到的。 于是,张飞和孙坚倒是无所谓,虽然仍然防备着对手,两人却是将眼神的注意力都齐齐转向了诸葛亮,诸葛亮一看有效,赶紧向孙坚说道: “这位将军,在下来自徐州琅琊诸葛氏,名唤诸葛亮,师从前议郎蔡伯喈公,家父乃兖州泰山郡郡丞,我观将军并非歹人,想来与那黄巾反贼应该不是同一路的,为何将军一言不合,半句不语就与我军动手?这其中,怕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还请将军坦诚相告,直言无妨。” 第二七零章 热情 诸葛亮倒是学会了恶心先告状这一招,一上来就给孙坚暴露出了大汉官军的身份,以孙坚区区一个下坯丞,一旦得知了诸葛亮等人的身份,想来必不敢再动手,诸多纠缠。 果然,孙坚爽直,一听诸葛亮等人居然是同为官军,顿时惊讶不已,既然大家都是官军,为何刚才却是要阻拦孙坚,这一点令孙坚百思不得其解,不过诸葛亮说了是官军,孙坚也没有办法,继续追问了几句,发现诸葛亮对答如流,身份应该无假。 这时,孙坚只好认栽,给诸葛亮赔罪,说道: “诸葛公子,坚粗鲁无状,未问明所已,就贸然动手,竟一时误事,还请公子包涵原谅。” 孙坚不得不认错,毕竟孙坚和张飞未交手之前,彼此都是能看到前面的黄巾大军,正在徐徐而逃,而诸葛亮军则是尾随其后,孙坚一开始并不怀疑什么,只是一路追赶,待近前了,这诸葛亮军竟然就挡住了孙坚军。 自身为官军,抵挡官军的自然就是黄巾反贼了,于是孙坚先入为主,将诸葛亮军定为黄巾反贼,就直接动起手来了。现在误会澄清,对方的官阶又明显比孙坚大,由不得孙坚不低头,只好向诸葛亮赔礼认错。 毕竟,诸葛亮也是这样跟孙坚说的,他们也是一路追着黄巾大军,追到半路,突然跳出一支军队,即孙坚军,二话不说就动手,一番耽误下来,黄巾大军却是已逃得不见踪影,直到双方都表明了身份,黄巾大军早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无从再追。 “孙将军英勇无比,一心杀贼,亮年小末学,颇为不识礼,哪敢怪罪将军,一番误会,说开了即好,不是什么大事,刚才得罪之处,也请将军不要放在心上。“ “不瞒孙将军,在下乃是奉朱中郎将之令,前来追击黄巾反贼,虽是有所耽误,却不敢不继续追击。朱将军正在宛城城外,统军督战,孙将军可以自行寻之,亮军令在身,不便多聊,就此别过。待回军之时,再向孙将军告罪。” 诸葛亮根本就没多少心情在这里跟孙坚磨叽,怕真的停留太久,误了大事,于是只好把朱儁给搬出来,让孙坚去找朱儁。毕竟,孙坚作为客军,前来救援,怎么说也得让朱儁这个主帅知道,不然作了好事,却没人知道,岂不是白费力气。 孙坚本身就有意去见朱儁,之前是想斩杀一些黄巾大军,先搞到战功,再送去给朱儁,也好有个见面礼,现在没了礼物,虽是空手,但总不能不见,免得朱儁根本就不知孙坚有心相助,领兵前来。 于是,孙坚朝着诸葛亮行了个军礼,回道: “之前误会,还请公子休要再提,坚惭愧。坚正有意去投奔朱中郎将,求朱将军留在帐前听用,此地的确不宜久留,不便深谈,公子还请自去,待公子凯旋回军,坚必为公子设宴庆功,以表坚的冲动之过,无心之失,望公子能冰释前嫌。“ 孙坚再也不敢拦诸葛亮等人了,万一诸葛亮回到朱儁那儿,多嘴说孙坚不让诸葛亮去追击黄巾大军,疑似为黄巾乱党,虽是血口喷人,但也有损孙坚的名声。 况且诸葛亮人还那么小,孙坚若是一直跟着诸葛亮作对,也会被世人所耻笑,和一个小孩子争论长短,计较输赢,算什么英雄豪杰,那孙坚孙文台恐怕也没得混了。 因此孙坚并不傻,自然是让诸葛亮带人爱去哪就去哪,反正孙坚是打算带着这一千多兵马,去投奔朱儁,说不定还能混些战功,和诸葛亮在这儿扯蛋也没什么意思。 “将军耿直,亮也非小肚鸡肠之人,哪有什么间隙,待回到军营,定与将军畅饮,当浮一大白。眼下,就此别过,告辞。“ 说罢,诸葛亮就让尚且愤愤不平,眼神挑衅的张飞,带着猛虎军朝着严政等人的方向,快速前进,一路追赶而去。 诸葛亮一走,孙坚也是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回头令黄盖、韩当等人收拾兵马,折道朝着宛城,疾步而去。当孙坚率军来到朱儁大营,拜见朱儁的时候。朱儁那是一脸大喜,终于又有猛将主动上门来投了。 其实,朱儁也很无奈,刘备呢,是个不靠谱的,每次攻打黄巾大军,虽然互有胜败,但无论是胜或坏,刘备军总是折损最多的,朱儁总得每次给刘备擦屁股,战后给刘备大量的粮草辎重,以及补齐兵力,留刘备在身边听用,大多更是看在刘备听话的份上。 诸葛亮也是令朱儁感到头疼,主要是叫不动,顶着一个世家望族,官家之后,大儒门生,每次朱儁想差使诸葛亮,总得想长想短,颇不自在。 自从问清了孙坚的军职和背景之后,朱儁是老怀欣慰,这孙坚用起来必定比刘备和诸葛亮更加顺手,不说孙坚武艺如何,光孙坚自带的一千多淮泗精兵,还有其他普通军兵这一点就足够让朱儁重视了。 朱儁对孙坚十分热情,毕竟那宛城的黄巾反贼只是逃了,要是又是故技重施,不识天威,继续占据其他郡县,正好能用孙坚去对付,如此朱儁手下算起来倒是有三大强军了。 当然了,万一黄巾反贼化整为零,逃到各个大山或落草为寇,朱儁也就没办法了,朱儁没那个闲功夫带着孙坚、刘备和诸葛亮等人漫山遍野去搜查黄巾反贼。 打了胜仗,早些班师回朝,回到京师洛阳才是正事,不然天子哪里会知道朱儁的战功赫赫,反而拖太久,会惹来非议,卢植就是一个前车可鉴的鲜明例子,于是朱儁是无心再继续追了,除非待诸葛亮回来,探知黄巾反贼又占据城池。 料来,这种概率基本是不会有的,先是黄巾贼首张角、张梁和张宝皆占领过城池,据城而守全都失败了,现在再加上赵弘、韩忠和孙仲三人同是折戟宛城,估计识相的黄巾反贼都不会大胆地继续攻陷城池了,而是避避风头,藏了起来。 第二七一章 兵权 朱儁让全军做好事先准备,待诸葛亮率军回来,则可以开设庆功宴,黄巾大军已除,朱儁也差不多要班师回去了,落后了皇甫嵩那么长时间,朱儁觉得再不回去,实在是有损他一直不断积蓄的威名和声望了。 不过,朱儁也不好直接令刘备和孙坚率军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尤其是诸葛亮,论背景还不容小视,朱儁又与蔡邕多少有些交情,总不能打黄巾大军的时候,拉上诸葛亮,到了庆功宴,又刻意将诸葛亮给遗漏了吧。 这种蠢事,朱儁还不至于会分不清,于是朱儁只好在军营里面,一边宽慰、嘉奖着刘备和孙坚,一边令人清点此段时间以来的战果,统计好缴获的物资、俘虏等等,做好上表请功的相关文案,以及朱儁能作主,打算赏赐给诸葛亮、孙坚和刘备三人的一些战利品。 却说,诸葛亮带着张飞,别过孙坚之后,直往约定好的高山而去,虽说是误了些时辰,但诸葛亮知道朱桓是个心细的人,必然会拖住,就算事态有变,相信也不会让事态坏到哪里去,因此倒也不显得担心。 当诸葛亮不疾不徐地到了那山脚下,一看,发现宛城的黄巾大军就地驻扎在山脚下,却是不见赵弘、韩忠和孙仲,就连严政也是不见踪影。 这些黄巾大军一看是刚才在宛城城外遇到的那些人,也就失了兴趣,毕竟刚才赵弘、韩忠和孙仲三个主将都没发号施令,让黄巾大军干了这支官军,就说明了这是一支友军。 况且最主要的是这些黄巾大军之前在宛城就差不多是断粮,今日又在城墙之上与官军缠斗了不久,接着又狂奔了一路,此时也是饥饿难忍,大多都直接瘫坐在路边,或者就在军帐里面平躺着休息。 只要不闹事就好,诸葛亮对这些黄巾大军倒是暂时没太大的期望,诸葛亮主要担心的是山顶上的事情。于是,让张飞带着猛虎军,离那些黄巾大军远一些,就地驻扎,免得在这里被过往的官军看到官贼一窝,起了疑心。 诸葛亮安排妥当之后,就让张飞的副将驻守,一有事情,就快马上报,诸葛亮则带着张飞一直快速地上山,希望能早些知道事态到底如何了,接受赵弘、韩忠和孙仲三人归顺,是否顺利。张宁会不会出问题之类的,一大堆的未解之谜,令诸葛亮不由加快了脚程。 当诸葛亮和张飞快来到山顶的时候,远远望去,却见张宁正和赵弘、韩忠和孙仲坐在一起,谈笑风生,而严政和朱桓则是分立于张宁两侧,诸葛亮看到这种情形,心里顿时明了,暗道: “成了。“ 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诸葛亮倒是不急于一时了,慢慢地走近。尤其是看到张宁与赵弘、韩忠和孙仲等人有说有笑,诸葛亮觉得倒是不枉一路赶来救了这三人,能博美人一笑,比什么都值得。 张宁没有多少朋友,眼前的这些人,赵弘,韩忠和孙仲,是少有比较相熟的人了,而严政也曾见过几面,倒是能有些话题,感慨下世态无常,变幻莫测。 张宁似乎听到有人靠近的脚步声,抬头一看,发现是诸葛亮到了,更是欣喜,嫣然一笑,说道: “亮哥哥来了啊,快来,宁儿给亮哥哥介绍一下。” “这位是赵叔叔,这位是韩叔叔,还有孙叔叔。” 张宁说得兴奋,诸葛亮倒也顺从她,不过却是没可能像张宁一样喊三人为叔,毕竟三人与诸葛亮的关系来看,还没这个资格,但礼不可废,诸葛亮朝着三人行了一下拱手礼,说道: “见过三位将军。” 而后,诸葛亮也就止住话头,虽说诸葛亮是三军之首,可赵弘、韩忠和孙仲尚未主动表明心意,诸葛亮说什么都不合时宜。 总不能说恭喜贺喜三位将军火烧了一把官军,逃得生天。赵弘、韩忠和孙仲见诸葛亮终于到来,之前还有些忐忑不安,直到来了山顶,见了圣女张宁。 从张宁那里了解到,果然一切如严政所说,诸葛亮是有心招揽赵弘、韩忠和孙仲的。 这结果也让三人没那么担心,眼下作为正主的诸葛亮终于出现了,且看起来虽年少了些,却是温文有礼。 赵弘、韩忠和孙仲三人互视了一下,交换确认了眼神,三人突然齐唰唰地跪在诸葛亮面前,齐呼说道: “末将赵弘(韩忠、孙仲)拜见主公,感谢主公仗义相助,救吾等逃出生天,活命之恩,末将没齿难忘,愿投入主公麾下,为主公效犬马之力,还请主公不嫌。” 赵弘、韩忠和孙仲早在宛城答应严政之时,就料到会有今时今日,又见到张宁,如沐春风,丝亳不计较他们胡作非为,因此三人投靠诸葛亮,认诸葛亮为主公,倒也没多大的心理压力,显得水到渠成,并不做作。 “三位将军快快请起,亮得三位将军,如虎添翼,大事无忧矣。” 诸葛亮不客气地接受三人的效忠,怎么说累死累活,不就是为了收下这三人嘛。总算是如愿以偿,没白忙一场。 接下来,诸葛亮又宽慰了赵弘、韩忠和孙仲三人几句,以免三人认为作为主公很在意他们的黄巾反贼身份。 当然,聊到最后,自然不可避免地提到粮草问题,赵弘、韩忠和孙仲三人都希望诸葛亮能帮忙解决,毕竟刚刚转换了身份,从反贼变成官军,但粮草问题依然还没得到改变。 对于这三人的断粮情况,诸葛亮则是大打包票,直言会全部解决,让他们不用担心,可诸葛亮也不会白白就将粮草送给这三人,怕三人的品性不过关。 万一拿了钱粮,又反叛,那就惹了一身臊,好心办坏事了。于是诸葛亮顺势借机向赵弘、韩忠和孙仲要求,让他们三人留在诸葛亮身边,以示重用。 诸葛亮也不会寒了赵弘、韩忠和孙仲三人的心,虽说调离三人到了猛虎军,在张飞的手下,但依然会给三人一些兵权,不至于架空三人。 第二七二章 重新调整 诸葛亮还对赵弘、韩忠和孙仲三人美其名曰,是留在身边,好带兵出征,立些汗劳。而原本的黄巾大军则供应粮草之后,全部由朱桓和严政统领。 经过这一次的考验,诸葛亮倒也觉得严政是个可用之才,不止机敏,且有些胆识,是个能够值得信任之人。诸葛亮大概理了理思路之后,便将张飞、朱桓、严政、赵弘、韩忠和孙仲等人,聚在一起,准备开个短暂的军务会议。 诸葛亮并不避开张宁,此时让张宁参与,正是稳定军心的时候,毕竟有张宁做为中间人,缓冲一下彼此地尴尬,那是最好不过的了。待众人皆席地而坐,按位而定,诸葛亮也就不说太多客套话,而是直奔主题。 事实上,诸葛亮不敢拖太久,还等着率领大军凯旋,回去向朱儁汇报一下战事的情况,说不定还能要到一些好处。于是,诸葛亮向各人投去一个温和的笑容之后,就轻描淡写地说道: “各位将军,我等同为一军,便是一家人了。亮年小,且资历尚浅,不得已挑起大担,还请各位将军多多相助。眼前事繁人杂,局乱嘴多,不宜广开言路,而应该快刀切乱麻。” “依我来看,此时并非我等可大意松懈之时,在未回到泰山郡之前,我等寄人离篱,还是需要早做些准备。因此,我既身为尔等的主公,舍我其谁,就大胆地进行一下布置,各位将军要多多勉力,若是有所不妥当之处,还请各位尽力而为。” “待度过眼前难关之后,再向我言明,我必会重新调整,力使各位将军皆满意而归,尔等效力于我,自然是不会让你们心里委屈,活得不畅快的,还请各位信任在下。” “至于现在,此地不宜久留,时不我待,恐怕主公我得独断一下子,还请各位莫怪。” 诸葛亮作了一下总结发言,将现在的情况向手下这些将领陈述一下,诸葛亮是千百个不开心,不情愿,还是手下高明的谋士太少了,要是郭嘉没病,或者陈宫在此,何以至诸葛亮落到如何地步。 不过,也只是内心感慨一下,诸葛亮依然忍耐着,替全部人做做思想工作,虽说是苦点累点,但诸葛亮也不怕,毕竟吃苦劳累,从前早就习惯了。 在坐的各个将领,大多为莽夫,如张飞、韩忠等,向来是诸葛亮说什么,那就是什么。一些读过书的,如朱桓、孙仲,又身为人下,自是知礼,哪里会真的怪罪自家主公。 况且赵弘更是得避嫌,他与韩忠、孙仲三人本是同辈,职位相当,但赵弘比韩忠和孙仲二人果断,于是很多时候都是赵弘负责做决定。 现在有了主公诸葛亮,赵弘也是有眼力,不犯傻,自然不会抢诸葛亮的风头,还自作主张替众人做决定,恰恰相反,赵弘对于诸葛亮的话语,那是全程投赞成票,十分同意诸葛亮的所言所说,怕给韩忠、孙仲传递了错误的信息,免得刚刚投靠过来的小团体,就在诸葛亮这个大家族里面闹了小矛盾、小意见。 “请主公示下。” 各位将领皆齐齐地拱手,让诸葛亮直接安排就是了。毕竟,诸葛亮都还没说到底各人所做何事,在没有领到军令之前,就出言顶撞,那就不是所派的任务过重了,而是态度问题、忠诚问题了。 在坐的能从千万普通军兵里面,混到一定职位,自然都不会是傻子,反正不管如何,在集体会议上,给诸葛亮支持和站队,那就肯定是对的,作为主公,千不好万不好,至少面子不能少。 万一,真的领到苦差事,那就散会之后,再另行反映,诉诉苦就是了,实在不行,那就托张宁去讲讲好话嘛。 “感谢各位将军的支持和信任,闲话不多说了。众将听令,今赵将军、韩将军和孙将军三人率领大军前来相助,实乃义举,然而却是略有困难,故令朱将军为主,严将军为副,率领二千猛虎军,留足粮草,在此躲避些许时日。 “待山顶上的粮食收割之后,将前来的大军安全带回泰山郡县,与我等汇合,此间一切大小事务,皆由尔等二人决断,不得有误。” “令张将军率领其他猛虎军,以赵将军、韩将军为副,粮草辎重,无须携带太多,仅带二三天的口粮即可,与我一同先行去向朱中郎将汇报,再辞行回归泰山。另,孙将军重新调整职位,暂为军中主薄,主管军务,紧抓军中后勤供应等等一切文书任务。” 诸葛亮因材任用,尤其是孙仲,此人的武艺平平,但谋略还行,对于行军打仗一些粮草辎重、文书往来,处理起来还算是得心应手。于是,诸葛亮顺势就将孙仲的职位调了调,从武将重新定位为文官。 其实,诸葛亮是比较关注手下人的心理动态的,能够将一些不好的现象提前扼杀在萌芽之中,那是最好,最有效的做法。在得知严政来投之后所说的,诸葛亮就曾专门去找朱桓谈过,对朱桓进行开导,让朱桓明白黄巾反贼也不过大多都是受害者。 做人要豁达一些,要将人生目标定为扬名立万,传世千秋,而不是仅仅为了报仇,报仇并不难,报仇不应该成为活着的主旋律。不过,诸葛亮也没让朱桓放弃,咽了家破人亡那口气,依然答应有朝一日,若是兵发徐州,必然让朱桓统领三军,充当主帅。 朱桓听了诸葛亮所说,又结合一路以来所看所闻,倒也是觉得有理,解了心结,朱桓也就不再仇视来自黄巾大军,投靠过来的这些人了。朱桓读过书,大概也懂得了诸葛亮的布局。 诸葛亮是想用这些归顺的黄巾反贼来壮大自身,朱桓没理由成为主公诸葛亮发展的阻碍,于是,朱桓算是接受了诸葛亮的劝说,改变了心态,开始接受那些背井离乡,孤苦伶仃的黄巾大军。 对于赵弘、韩忠和孙仲来说,自从决定要投降归顺诸葛亮,早就做好心理准备,先从底层做起。 第二七三章 谎报 毕竟,诸葛亮没理由让他们继续独领一军,这样不止诸葛亮不放心,恐怕那些军中士卒也不心服。 尤其是赵弘和韩忠也不怕,毕竟军中素来尚武,只要拳手够大,不用没军职位子可坐,对于主将张飞,所了解不多,反正回了军营,较量切磋一下即知,无须多想。 “末将遵令。” 其他人更是没有什么意见,纷纷接令,尔等告了退,自行安排去了。当然,主要的还是有张宁在,早些走,能给张宁和诸葛亮留下一些空间。 待各位将军皆领令而去,离开去督促军务时,只剩下了张宁和诸葛亮二人,诸葛亮朝着张宁笑了笑,说道: “宁儿辛苦了。让宁儿跑来跑去,参与这些粗俗的军务,真是不该,不过宁儿可是帮了大忙哦,若是没了宁儿,亮哥哥可就得忙成热锅上的蚂蚁喽。” 诸葛亮大夸其词,仿佛这一次之所以顺利,全靠张宁一人一样,甜言蜜语就像花絮纷飞,不要钱地统统扔向张宁,说得张宁是俏脸绯红,体态羞答。 张宁不得不止住诸葛亮的漫天飞语,回道: “能帮到亮哥哥就好,宁儿什么都不懂,就怕给亮哥哥搞砸了呢。” 张宁说的也是实话,虽然诸葛亮什么都没对张宁说,仅仅只是告之张宁,说是需得见见赵弘、韩忠和孙仲等人一面,但张宁明白这些人若是谈好即罢,要是有个什么差错,那事实也就麻烦了,甚至还会有危险。 诸葛亮对于张宁,其实是不太愿意让张宁涉及太多这些事,但只要事关黄巾,又不得不暂时扯下张宁的大旗,别人可不买诸葛亮的账。 “宁儿,说什么呢。有宁儿在,亮哥哥不知得省多少心,我们的宁儿可是很能干的。不过,宁儿,此地也不太适合长期逗留,还是随大军而行,暂时待在我身边吧,这样我也放心一些。” 诸葛亮是真的有心回去泰山郡了,出来绕来绕去,不知不觉都快一年了,说实在的,诸葛亮也感觉有些累了,乏了。只不过大多数时候,诸葛亮都人小位微言轻,作不得主,不得已接了军令,跑来跑去,做些意义不大的事儿。 张宁早已打定主意,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反正诸葛亮是怎么说就怎么好。于是,张宁也不多说,回道: “宁儿,听亮哥哥的,能陪在亮哥哥身边就好。” 诸葛亮觉得能得到张宁这样的奇女子,就算张宁只是个普通女孩子,未能带来黄巾大军的巨大利益,诸葛亮也认为挺值,值得真心相待。 诸葛亮又和张宁谈了一会儿,主要都是说些贴己话,而后就让赵弘、韩忠各领二百原黄巾精兵,由张飞带领着,孙仲也同行,不过却是伫立在一边,等待起行之后,不离诸葛亮左右,随时候命。 诸葛亮让朱桓和严政自行把握,务必要保证安全,将全部人员都带到泰山郡那边去,至于方式方法和到达时间,则给朱桓和严政最大的权利,由他们自己判断。 诸葛亮一点儿都不担心朱桓和严政会办不好,毕竟二人的表现素来可圈可点,这些小事,还是有很多办法的,比如化整为零,或者干脆就充当官军,大摇大摆走在官路之上之类的。但诸葛亮也不点明,权属再给二人压压担子,增加一些考验。 诸葛亮带着张飞、赵弘、韩忠和孙仲等人,连同张宁,率领着看起来“折损大半”的猛虎军,缓缓地一直原路返回。行了大半日,才终于在宛城不远的地方,远远望见朱儁军的大营,于是诸葛亮不得不加快速度,赶往朱儁军大营,准备向朱儁谎报军情,顺便提出要返回泰山郡的意思。 当诸葛亮赶到朱儁军大营的时候,却是目瞪口呆,只见整个大营弥漫着一股喜庆的气氛,仿佛是大战完胜一样。诸葛亮不明所已,只好不动声色地来找朱儁,准备缴返军令的同时,顺道问问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于是,诸葛亮带着孙仲一起往朱儁的主帅营帐走去,其他人则令先自行回军营驻扎,暂时歇息,以待后动。很快,诸葛亮和孙仲来到朱儁的营帐之外,当帐外亲兵通报后,传了进去。 诸葛亮和孙仲进了营帐,朱儁一看诸葛亮果然安全返回,更是一脸高兴,而诸葛亮看到朱儁坐于首位,左右两边分别坐着刘备和孙坚,则是一脸奇怪,但诸葛亮依然不敢大意,仔仔细细地思虑了一下,上前向朱儁汇报,道: “回中郎将,末将领兵前往宛城城外埋伏,将军料事如神,那黄巾大军果然从宛城里面逃了出来,末将依计行事,全军迎敌,势将黄巾敌军阻挡在宛城城外。” “不想,那黄巾大军人多势众,虽被末将一番偷袭,无心恋战,但黄巾大军开始边战边逃,末将兵少将寡,却是阻拦不得,后来又是耽误了片刻,哪怕末将一路快追,依然寻找黄巾大军主力的去向,仅仅追上了黄巾大军的掩护断后军兵。” “末将麾下浴血奋战,终是击败了断后的黄巾大军,生擒了黄巾贼将孙仲,并成功劝降了孙仲。至于其他的黄巾大军,却是无从追起,料想应该是逃进绵绵不断的大山里面,难以定位了。” 诸葛亮给孙坚留足了面子,不说是因为孙坚而耽误片刻,而是简单地一句带过,孙坚听到诸葛亮如此地为自己遮掩,心里直呼诸葛亮真是人小上道,这样一来,倒是欠了诸葛亮一个人情,不过也是值得的,毕竟孙坚寸功未立,总不能让朱儁知道孙坚反误过大事。 诸葛亮不得不谎报一下作战过程,毕竟赵弘和韩忠二人可以藏在军中,不露面,等离开之后再说,但孙仲却得做个好点的解释,毕竟军务很多就要慢慢移到孙仲身上,是得让孙仲接触多一些,好让孙仲能够上手,替诸葛亮处理掉那些繁琐的军务。 好不容易收了一个能够充当军中主薄,处理文书杂事的人才,自当得重用。 第二七四章 庆功宴 那些事情,大大小小,虽说都不难,却是极耗精力,吸收了足够经验教训的诸葛亮,这回是万万不敢什么事都亲历亲为了。 况且,将孙仲摆在台面上除了合理化孙仲的身份,还能将诸葛亮麾下的猛虎军人数减少提供了一个理由,有了与黄巾大军作战,折损的借口,这样的牺牲就显得更有价值和意义。到时,朱儁自然得多给一些抚恤和赏赐,不然会寒了军中将士的心。 果然,听了诸葛亮所说,在坐的三人,是心思各异。朱儁是觉得诸葛亮不愧是蔡邕所教出来的,老实人哪,竟然阻挡不住黄巾大军,还继续去追,甚至不计折损,直到根本无法寻找到黄巾大军的主力才折返。 而刘备看到诸葛亮又收服了一个人才孙仲,那是两眼放光,内心大呼羡慕,又悲叹同人不同命,都是在朱儁手下效力,怎么诸葛亮就能老捞到好处与人才。 至于孙坚想的是刚才诸葛亮在朱儁面前给他留足了面子,又听到诸葛亮说有所折损,倒是内心顿时觉得窘迫和愧疚。 要是之前,没有误会,想必诸葛亮军不会跟丢了黄巾大军,或者解释明白之后,没有让诸葛亮军单独前去追杀,而是助诸葛亮一把。 恐怕诸葛亮也不会有此折损,事实上,孙坚是既感激又佩服诸葛亮的,不止是诸葛亮没有拆穿孙坚,还有诸葛亮年纪轻怪,就敢率兵前去追杀黄巾大军,这样相比,孙坚觉得自己十五岁那年干的那些事情,就微不足道了。 “哈哈,诸葛贤侄人少志高,颇有尔师伯喈的高风亮节,当初伯喈在朝堂上也是直言不阿,耿直刚烈,皆是我等官宦之人的楷模。贤侄此行,倒是不枉我军庆功宴久等一回。” “既然黄巾大军已逃入深山老林,所谓穷寇莫追,就此作罢吧,料想黄巾大军经此一役,也不敢再出来祸害百姓,为难郡县了。不过,贤侄功不可没,英勇作战,不能让贤侄为朝廷出力,却未能表功抚恤。” “虽说人死不能复生,但该有的赏赐却不能少,怎么说那些军兵也是我大汉男儿,王师健儿,岂可寒心。老夫自会替贤侄上表天子,为贤侄请功,至于一些赏赐抚恤,粮草辎重补给,无须朝廷批准,老夫做主,定当让贤侄满意,优待抚恤,足量补给。” 可以想象,此时的朱儁心情大好,毕竟从京师洛阳出来,领兵讨伐黄巾大军,算起来也大半年了,这些日子一直在战争状态,对于朱儁来说,负担极重,不是说朱儁收拾不了那些黄巾大军,只是长期戎马,沙旅军途,朱儁的年纪有些大了,虽说豪情依旧,壮心不已,却有时难免力不从心,颇感吃力。 现在诸葛亮后生可畏,替朱儁解决了一大麻烦,将所有的黄巾大军赶回深山老林,也算是给朱儁的人生功绩又添上一笔光彩,朱儁自然大喜,也就大方一些,当场承诺给诸葛亮补足粮草辎重,抚恤奖赏。 毕竟在朱儁看来,诸葛亮无非就几千兵马,安抚也用不着太多钱财和粮草,朱儁军完全能够毫不眨眼地供应,既然如此,何不如大方一些,待诸葛亮回去之后,说不定还会向他的老师蔡邕陈说,到时万一蔡邕来几篇文章,歌咏一下朱儁优待部属,声望还不得噌噌地直接上涨,那别说是送些钱财和粮草,就算全是真金白银,那也是物有所值。 刘备见诸葛亮一下子就满血复活,得到朱儁的大肆抚恤和供给,内心难受,偏偏又找不到理由和借口发难,只能在旁边眼红地看着诸葛亮发官致富,那种感觉比让刘备充当前锋前去攻城,还要难受。 孙坚倒是还好,反正孙坚也没在朱儁军待过太久,不知朱儁的为人是一贯如此,还是今天破例,对于孙坚来说,初来乍到,也不敢奢求,况且得到的人还是刚刚卖了人情给自己的诸葛亮,孙坚更加不会有意见,只是略略羡慕了一下。 说起来,孙坚一路赶来,又劝服了大量的商旅,论粮草辎重补给,孙坚不太在乎。毕竟,孙坚军的粮草颇足,而折损更是无从谈起,一战未打,何来折损。 真要计较起来,孙坚感觉自己就像是专门带领着大军,前来朱儁这儿,凑凑热门,吃吃庆功宴罢了,倒是颇难为情的。因此,孙坚对于诸葛亮大发横财,只有羡慕,没有嫉妒。 听到朱儁难得地大方了一次,诸葛亮赶紧打蛇随棍上,答谢道: “多谢朱中郎将。将军厚待三军,优抚将士,亮回去军营之后,必定广为宣传,让全部军兵都念将军的宽容大德,想来全军将士对将军的恩情,肯定是感激不尽,铭记于心。” 诸葛亮将大部分的粮草都留给了朱桓和严政,所率领的猛虎军不过是二三天的口粮罢了,现在得到朱儁的承诺,粮草辎重补给管够,光这一条就足够令诸葛亮兴奋不已,开心欣喜了。 解决了粮草辎重补给问题,诸葛亮的心情也跟着朱儁一样,开朗了许多。尤其是听到朱儁想班师回京,回去面圣,向天子上表请功,献捷献俘,诸葛亮将内心原本已打好腹稿,想要辞行回泰山郡的说词,也给咽了下去,这些也能够省了。 不说出来,自然也是好事,免得让朱儁觉得诸葛亮人小鬼大,一有折损就想开溜,这一点倒还不如刘备好,至少人家刘备会一直死嗑,虽说嗑的不是自己的本钱。因此,反正朱儁都要回去了,那干脆就什么都不说了。 诸葛亮从善如流地大肆吹捧了一下朱儁的丰功伟绩,将朱儁说得简直是孙武再世,用兵如神。一场庆功宴,在一片喜气洋洋,欢声笑语之中就结束了。 宴后,诸葛亮就派孙仲前去寻找朱儁军的粮官,开始接手让孙仲接手这些军中杂务,毕竟朱儁说是这样说,早点拿到手里,才是实在,不然一切都是虚的,万一朱儁第二天酒醒之后,又变卦的话,诸葛亮还得头疼粮草的问题。 第二七五章 猎虎 又过了三天,朱儁军总算是清理了这段时间以来,大大小小的战役相关,尤其是战果清点统计这方面。眼看就要班师回京了,事实上朱儁对诸葛亮、刘备和孙坚三人的印象总体还算是好的。 朱儁倒也不想太过于苛刻,于是,见者有份,朱儁除了给足诸葛亮赏赐和粮草补给之后,还是均出一部分给了刘备和孙坚,做到皆大欢喜的地步。 毕竟,朱儁并不心疼,反正这些回到京师洛阳,要是上报给朝廷天子,很大程度又是要没收的,给不到朱儁,朱儁深知这一点,也就不心疼,反正不是自己的东西,还能卖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待一切准备妥当,诸葛亮、刘备和孙坚皆早早地起身,站在军营之外,等待为朱儁送行,时辰一到,朱儁果然大马当先,率军缓缓走了出来,诸葛亮、刘备和孙坚三人又向朱儁说了些祝福的话,比如一帆风顺,马到成功之类的。 朱儁笑容满面,再次地客套了几句,而后就率领大军拔营启程,一路取官路,直往京师洛阳而去。算下来,折腾这么久,虽说比卢植好些,但比皇甫嵩却是差远了,好在是凯旋而归,班师回京多少还有些面子。 朱儁一走,诸葛亮和刘备、孙坚又客气地寒暄了几句,然后也就不多停留,带领着众人开始扬长而去,准备返回泰山郡。回家的路上,总是比任何时候来得轻快一些,很明显诸葛亮自从返程以来,心情都不错。 诸葛亮将军队的事情全数都扔给张飞、赵弘、韩忠和孙仲等人,倒是乐得清闲,整天和张宁腻歪在一起,谈谈情,说说爱,过得是身心愉悦,浑然没有之前一路奔波,劳心伤神的感觉。 最主要的是黄巾之乱总算平息,这段时间以来,诸葛亮就怕被卷入其中,又再次落个家破人亡,如今已是完美地避过了黄巾之乱,一回想,似乎还算不错。 不止帮助诸葛氏逃过一难,而且好像收服了不少可用的手下,倒是有种欣欣向荣的感觉。接下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诸葛亮也不多想。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桥到船头自然直。 一直以来,诸葛亮还怕做得不好,结果发现凭着以前的经验和思维,倒是处理事情来,十分得心应手,这也让诸葛亮内心少有的放松了下来。 回去的路途大多蜿蜒,多山,诸葛亮只好令军队依照地形驻扎,尽量选择有水源的地方。当来到某个不知名的高山山脚下,宿营的时候,倒是有了状况。 这里原来有一条小石涧,涧水很清,沙石清晰可见,水涧对面却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深不可见。诸葛亮等人在此暂歇,不想却是突然听到猛虎呼啸的声音,其声可叹,其鸣皆悲,更是离奇的是突然对面山林里面,跳出一只白额青睛的老虎。 诸葛亮等人大惊,张飞带着韩忠连忙迎了上去,而赵弘则和孙仲负责保卫诸葛亮和张宁二人,做好戒备,一下子全军都原地立阵,进入备战状态。 不想,这老虎一路慌不择路,竟然像是逃命一般,直往诸葛亮军中大营狂奔而来。不得已,张飞只好迎了上去,面对老虎,张飞面不改色,并没有一点恐惧或是担心,毕竟又不是虎群,只是一只落单的老虎,且看起来老虎神色慌张,根本就无心恋战,或者停留伤人。 纵是如此,张飞和韩忠也不可能放任老虎四处流窜,万一伤到主公诸葛亮,那就是护卫不力,有了罪过了。于是,这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老虎,一下子就被张飞给拦住了。 张飞直面老虎,作为主力,而韩忠环伺老虎左右,不时偷袭几下,二人合力,倒也没一会儿,就将老虎给干趴下了。 虚惊一场,想不到会突然有一只老虎跳出来。幸好有张飞和韩忠等人,不然若是由普通军兵前去猎杀,恐怕伤亡在所难免。 不过,这只老虎看起来也挺倒霉,看样子像是无路可逃,一路乱奔乱撞而来,更是遇到了天生神力的张飞,几次蛇矛下来,就浑身是伤,何况还有一个一直偷袭,得力即退的韩忠。 诸葛亮也是心喜,这年头,所有的肉食大多是猪、鸡、鱼,牛羊虽有,却是少有吃用,但老虎可就少见了,刚好让张飞给猎杀了,这下就有口福了。虎肉,可不比其他,说不定效用会好一些。 诸葛亮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岂能不喜,说不定吃了虎肉,多少也能长些气力,这辈子诸葛亮是打定主意,哪怕不能成为绝世猛将,也肯定要练些武艺在身,免得像以前弱不禁风,一击即跨,上战场都要武将留在身边保护。 张飞见老虎已死,就将老虎背在身上,一路走了回来,军中见张飞勇猛,皆齐声高呼起来,尤其是新来的赵弘、韩忠和孙仲三人,看到张飞竟然连老虎都能猎杀,一下子就收起以前可笑的小心思,甘心充当张飞的副手,再也不敢升起一丝想找张飞切磋的想法。 人家举手投足之间,就将老虎给打死了,找张飞切磋,开玩笑,万一张飞一失手,那还不是硬生生给张飞打死了。那样的话,不止是耻辱,还不如直接死在战场上,被敌将斩杀,至少还能留下一些功劳,被主公厚待抚恤。 “主公,末将已将老虎斩杀,虎尸在此,令主公受惊担忧,末将有罪。” 张飞将老虎扔在地上,向诸葛亮行了个军礼,例行贯事地汇报着。 “翼德神勇,斩杀猛虎,何罪之有。若无翼德,谁能制服猛虎。翼德真不愧为虎将也。” 虽说韩忠也有出了力,但众所皆知,韩忠无非就在外围帮忙掠阵罢了,偶尔在老虎破绽百出的时候补上一刀,换成谁都能做到。 正当诸葛亮要吩咐张飞和韩忠等人,将老虎剥皮,炖成一锅汤,以补气力,以壮阳血的时候,却见对面树林,突然飞奔出一人,那人速度极快,人影未至,音若炸雷,声已传来,道: “还我老虎。” 第二七六章 虎将对虎将 那人看起来十分精壮,个子不小,但步速却是快到极致,没二三个呼吸之间,那壮汉竟就跨过小涧,来到军前。这壮汉来历不明,又是为老虎而来,观其走路行动之间,颇有章法,张飞和韩忠等人,就知此人通习武艺,甚至是武艺颇高,恐怕不可相与。 张飞和韩忠二人不敢停歇,刚与老虎大战一番,仍然挺身而出,准备像刚才对付老虎一样,将来人挡住再说。而赵弘也觉得来人不可对付,留下孙仲一人在诸葛亮身边,上阵出列,随时准备接应张飞和韩忠二人。 张飞翻动了一下尚且沾着虎血的丈八蛇矛,大喝一声,道: “来者何人,速速停下。若是再继续冲阵,莫怪我蛇矛手下无情。” 张飞猛然大喝,一来壮壮猛虎军的士气,二来也是激发一下自身的气力,刚才与老虎大战,也消耗了张飞不少的体力,现在还未能恢复回巅峰,张飞只好通过自身的习惯,大吼来激发自身的潜力,加快恢复,提高战力。 那人却是完全无视张飞的恫吓,浑然不觉,双眼只盯着直挺挺在地上的老虎尸体,依然健步如飞地靠近过来。看到张飞和韩忠等人的架势,面不改色,毫无畏惧,继续前行。 不过,张飞和韩忠等人毕竟人多势众,而且猛虎军也不是摆设,那壮汉一看,也不想多生事端,来到张飞面前二十来步,终是停步止前,不再继续前进,而是说道: “在下典韦,那老虎乃是俺追逐了三天三夜,一路追来,以致猛虎脱力,本想今日猎杀,老虎却是受惊,跑到你们这儿来了,这老虎理应是俺的。” 那壮汉自称是典韦,还说老虎是他的,这一下别说猛虎军不信,光张飞和韩忠就直接炸了。见过无耻之人,却从没见过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的人,刚刚众目睽睽之下,张飞和韩忠合力才将老虎给揍趴下,一转眼,就有个人跳出来,说老虎是他家的,换谁谁都不服。 张飞气极而怒,那脸原本就黑,一气之下,更是黑得深沉如水,喝道: “笑话,老虎本是山上之物,跑来俺老张面前张牙舞爪,若不是俺有些武力,将其制服,恐怕早就成了老虎口中之物,腹里之食,你倒好,一来就说老虎是你的,你打得过老虎么?真是滑天下之稽。” 张飞的语言粗鲁,直言嘲笑典韦,这意思就是典韦信口开河,认为典韦能追到老虎逃跑,还追了三人三夜,别说张飞不信,相信在场的大多数人也不会相信。 老虎死是死在张飞的手上,而且还是合了韩忠的一臂之力,这典韦却是孤身一人,大言不惭。被张飞这样一说,脾气倒也上来了,毕竟典韦也不是好相与的人。 要不是张飞那边人多势众,估计典韦早就自己动手,将老虎拿走了。现在张飞直言挑衅,典韦自知要是不露一手,恐怕这老虎就白追了,与他无缘无份了。 不愿空费力气的典韦,只好朝着张飞反嘲,说道: “兀那中看不中用的汉子,逞口舌之利,如同妇女多嘴,有何意思。尔等要是不信,那就出来单挑一番,若俺要是输了,俺掉头就走,绝不再多纠缠,多说一言,若是尔等输了,则将老虎还俺,便罢。如何?可敢与俺一战?” 典韦也是实诚人,不说别的,直接邀战,要先在手底下见真章再说,毕竟打赢了张飞以及其他人,典韦所说的话自然也就会令其他人信服了。 张飞之前在军营,就曾多次与赵弘、韩忠和孙仲三人切磋,皆发现三人武艺平平,不足以过瘾,又是自家兄弟,不敢再下狠手。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主动送上门来的,张飞哪里还会轻易放过,想着揍揍这个不长眼的汉子再说,让典韦长长心眼,免得傻呼呼的跑来军阵之前,丢人现眼。 于是,张飞挺了挺丈八蛇矛,朝着典韦走过去,同时嘴里大声说道: “那就让俺张飞来会会你,看你这壮汉能有多少能耐。” 张飞健步如飞,一下子就冲了过去,蛇矛轻点,直取典韦。事实上,张飞也只是想挫败一下典韦,让典韦知难而退罢了,至于老虎,那是万万不可能给典韦的。别说虎皮珍贵,就是虎肉、虎骨、虎鞭,皆是大补之物。 张飞对自身的武艺,十分有信心,况且英雄单挑,张飞也不愿行那偷袭之事,令人不齿。冲到典韦旁边,张飞也放慢了脚步,一来是做好防守之势,二来也给点时间让典韦有所反应。 典韦见张飞果真应战,又是一脸杀气地靠近而来,也不再多说,白费口舌,从背后取出双戟,顺着风势,轻舞了一圈,活动了一下筋骨,准备和张飞捉对应战。 这典韦使一双铁戟,左右双手戟重约摸四十斤,看起来只是用寻常镔铁打造而成,但是在典韦手中却运使如飞,冲锋陷阵,如入无人之境。 典韦和张飞刚刚遇上,就碰撞出巨大的火花。两人犹如锋芒相对,颇有种针尖对麦芒的感觉,你来我往,招式如花,难以捕捉,竟令在场全部人都看呆了。 想不到这山林中走出的汉子,武艺居然如此高强,就连猛虎军第一高手张飞,都难以制服。众人皆屏气慢呼,看着典韦和张飞厮杀,不敢轻易发声,怕影响两人的发挥。 典韦的双戟,挥舞如风,一戟又过一戟,密不透风,将自身四面八方皆防守起来,完全没有一丝破绽。最难得的是,使用双铁戟,连续挥舞如此长时间,典韦不止没有显露出脱力,更是隐隐有战力提升的迹象。 相对来说,张飞也不好受,蛇矛轻盈,矛尖如毒蛇吐信,一挥矛之间,快如闪电,但典韦的双戟得是将全部的方位都给封锁死,一时之间倒也攻不进去,况且张飞还得防守典韦的另一手铁戟,以防典韦得手。 戟飞如风车,蛇矛若雷电。一来一往,一去一回,典韦和张飞,高手间的过招,虽两人皆未使出全力,却已是让全部人都惊呼,自叹不如。 第二七七章 平分秋色 对战之间,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张飞感到典韦竟然有种越战越勇的错觉,不容思虑过多,张飞觉得得全力应付了,不然在三军面前,万一要是输给这典韦,以后如何服众。 在又一次蛇矛被典韦给弹开之后,收了回来,张飞猛地一声断喝,如虎啸山林,气势节节上升,全身的血液就像要炸开一样,力量充满浑身,肌肉和血管皆浮现了出来。 张飞这是狂化了。只见张飞的双眼瞬间通红,全是血色,眼中看向典韦,就像看见猎物一样,蛇矛在张飞的手里,这回点出去,已经不是那么简单,而是暗含着内力,哪怕典韦的铁戟能阻挡到,但巨力之下,想要弹开却没之前那么容易。 典韦对上了张飞,也是越打越火大,想不到在这深山老林,却是突然跳出一个武艺如此高强之辈,偏偏又要和典韦抢这老虎。尤其是打着打着,张飞的气势突然猛涨,战力又是肉眼可见的不断攀升。 这令典韦也不得不拿出全身力气,不再留力,而是全力以赴厮杀了起来。虽说狂化之后的张飞,是变得勇猛了起来,但典韦常年在深山老林之中,靠着徒手追猎野兽生禽,气力自然不会比张飞差到哪里去,况且常年吃那些动物的肉,也使典韦在身体方面不会比出身屠夫的张飞差。 戟矛相碰,巨大的冲撞力,让兵器每次都迸发出火花。典韦和张飞不知不觉之间,已是过了上百来回合,双方的招式也差不多都被对方所熟悉,张飞的蛇矛攻不破典韦的双戟防守,而典韦也无法靠铁戟偷袭到张飞。 眼前拼的只不过是气力,看谁先支撑不住罢了。诸葛亮在一旁边,只觉典韦此名字颇为熟悉,左思右想,直到许多方才想起典韦此人的来历。 诸葛亮得知眼前来人就是典韦,那是大吃一惊,先前还不觉得,以为就是山林之中一个猎户,或者是野人罢了。现在倒是想起来了,从前上一世,这典韦就是曹操多年的宿卫,勇猛无比,气力过人。 诸葛亮想起以前曾听闻人传说,典韦勇猛,武艺高强,能将“逐虎过涧”,当时诸葛亮还以为只是典韦人死为大,事后夸夸其谈罢了,却想不到这一生居然能有幸遇到典韦,而“逐虎过涧”竟然也是真的,面对典韦这样的猛将,诸葛亮内心早就躁动不已,想据为己有,收入帐下了。 只不过典韦和张飞此时却是斗得正酣,诸葛亮不敢贸然出言阻止,以免令二人分神,万一有一方因诸葛亮出声打断,而受伤致残,那就得不偿失了。毕竟,典韦虽好,强大英勇,可始终还没投入在诸葛亮麾下,而张飞却是实打实的手下。 诸葛亮只好令韩忠和赵弘随时准备,若是张飞有落败的迹象,则出手将张飞救回,否则的话,那就静观其变。典韦和张飞又互拼了大概有三百回合,两人的气力皆渐渐有所减退。 张飞的丈八蛇矛变得没那么灵动了,虽然攻势依然犀利,但却比平常少了一份轻盈。而反观典韦,双手铁戟仍然在舞动,但也没刚才那么密不透风,偶尔还是露出了防守空挡的地方,由此可见,典韦和张飞的气力恐怕已是在对战之间,十去八九了。 诸葛亮依稀记得这典韦是豫州陈留郡己吾县人。典韦形貌魁梧,膂力过人,有大志气节,性格任侠。从小父亲早亡,死于战争之中,典韦全靠其母一手拉扯长大。年少时,曾与同乡刘氏结交,私交甚好。 那刘氏却与睢阳县人李永结仇,李永乃当地豪强,强取巧夺之外,竟连刘氏都给杀死,典韦气不过,义气云天,就想为刘氏报仇雪怨。李永在当地,曾经做过官,位任富春长,家中常年累月,守卫森严,甚为谨慎。 典韦就驾着一车,载着鸡酒,伪装正在等候别人的闲人,长期在李永府前盘守,当李永府前开门,李永亲自出府时,典韦便怀匕首向前截杀李永,并冲入李府,杀了李永妻子,再慢慢走出来,取出车上刀戟,步行离去。 由于李永的住处靠近集市,整个集市的人都震惊了。虽然有几百个人追赶典韦,但却无人敢近。典韦行了四五里,遇上李永的伙伴,双方转战不久,典韦脱身而去,自此为豪杰之士所赏识。 杀人之后,难免在当地被官府所追缉,典韦也不得不离开家乡。典韦学得一身好本领,有意前去投军。此时,典韦已有一子,取名典满。按当时的规定,参军者需自备战马和兵器,典韦打造了一对重八十斤的铁戟,带着战马奔赴前线,先是投入张邈军中,成为一名小兵。 典韦身材魁梧,臂力惊人,能一个人举起军中大旗的旗杆。几场征战之后,典韦发现张邈帐下小人得志,那些拥有军职的人,要么是靠钱财所买,自身非但武艺疏松,且十分排斥出身平民的典韦。 久在军中不得重视,更是连连受到排挤,典韦无奈,只能决定离开。不想投军容易离军难,那些军官却是诬陷典韦是想当逃兵,竟然不许他离去,典韦大怒,与他们动起手来,一连杀了数十人,才冲出军营。 自此才开始流浪的生活,藏于山林之间,与日月为伴,直到被曹操所发现,才有了后面世所称快,流传极广的“逐虎过涧”,跟了曹操,典韦几立战功,终于得到了重用,曹操更是称赞典韦为“古之恶来”。 古之恶来有两个特点,一个是勇力过人,另一个是为主尽忠力战而死。显然,看起来,典韦和恶来是最相似的,简直是恶来转世。 诸葛亮正寻思着,却是突然听到一声巨响,从沉思之中,被惊醒了起来,原来典韦和张飞竟然双双脱力,最后一击皆用尽全力,两人拼了一记之后,皆连退三步,最终跌坐在草地上。想不到典韦和张飞,竟然打个不分胜负,平分秋色,伯仲之间。 第二七八章 忠将典韦 诸葛亮看了看典韦,感叹典韦不愧为“古之恶来”,据《墨子》中记载,“纣有勇力之人,生捕兕虎,指画杀人”,这个勇力之人指的就是恶来。从这可以看出,恶来是一个力大无穷,甚至能手搏猛虎的猛将。同时,恶来也是商纣王的忠臣,周武王伐纣时,恶来力战而死。 好在两人不是两败俱伤,仅仅只是脱力,暂时无力再战,只需休息一阵子即可,恢复就好。诸葛亮内心暗道庆幸,于是笑眯眯地向典韦那边走去,赵弘和韩忠见诸葛亮竟然走向前去,连忙跟上。 事实上,虽说张飞和典韦两人皆战到最后,不分胜负,势均力敌,但诸葛亮知道是典韦胜了,毕竟诸葛亮是知道典韦还是有一招绝技未使出来,那就是暗器。 想来,典韦也不会因为一老虎而和张飞生死相向,相反,遇到张飞颇有种英雄重英雄的感觉,惺惺相惜,典韦下手也自然有些分寸,只拼武艺,正面对敌。因此,这只能算是切磋,两人实力相当。 若是战阵对敌,恐怕张飞难以抵挡典韦,光典韦那一手出神入化的短戟暗器,就令张飞防不胜防了,那些短小的铁戟,有时可能比典韦手中的铁戟还要可怕。 诸葛亮走近前去,人影未至,声音先至,笑道: “典壮士,在下诸葛亮,家父乃是泰山郡郡丞,我等皆是大汉官军,路经此地,不想那老虎突然跳出,唯恐伤人,才将其制服,本无意与壮士起冲突,些许误会,还请壮士莫要在意。” 对于典韦,诸葛亮的心情是很复杂的。诸葛亮明知此人乃是一员虎将,也就起了招揽之心,但以诸葛亮对典韦的了解,典韦肯定不能再留给了曹操,如果招揽不成功,那么无论如何,诸葛亮都要将典韦留在此地,哪怕是不得已,也要把典韦给杀了,以绝后患。 要知道典韦当初投靠张邈麾下的时候,军队的牙门旗又长又大,没人能举得动,典韦一只手就把它举了起来。这样天生神力,况且还有勇有谋。 诸葛亮记得上一世,典韦自从张邈与曹操决裂,并伺机偷袭曹操,就转投了曹操,想帮曹操打张邈,也为自己出一口气,那时隶属于夏侯惇,随夏侯惇四处征战,数次杀敌有功,被拜为司马。 在濮阳时,典韦更是力战吕布,硬生生将曹操从吕布手中救了出来。当时吕布的别支部队屯兵于濮阳西面四五十里的地方,曹操前往夜袭其屯,翌日清晨破之。曹军尚未及时回还,而吕布救兵已至,双方三面会战。 而吕布亲身搏战,自早上至日落双方鏖战数十合,互持甚急。曹操临时招募破陷敌阵的人选,典韦先占应募,另外带领其余应募者约数十人,尽皆重装两件盔铠,不执盾牌,一律只持长矛撩戟。 同时西面战情告急,典韦突进挡敌,吕布军弓弩乱发,矢箭如雨,典韦尽然无视,向随从说:“贼军来到十步之内,便告诉我。”不久随从说:“十步了。”典韦又说:“五步之内再告诉我。” 随从畏惧,立即便说:“贼军来到了!”典韦手持十余支小戟,大呼而起,以戟掷敌,所投者无不应手而倒。战了多时,吕布军众撤退。此时刚好是日暮之时,曹操才得以引军而去。 事后,曹操任命典韦为都尉,安排在自己身边,让他带领亲兵几百人,常绕大帐巡逻。典韦本人强壮勇武,带领的人又都是挑选出来的精兵,每次作战,经常是最先攻陷敌阵。 后来典韦又被迁为校尉,他性格忠厚谨慎,经常白天在曹操身边侍立整日,夜晚在大帐附近歇息,很少回到自己的住处。他喜好酒食,吃喝都是别人的两倍,每次赐他酒食,他总是纵情吃喝,在旁侍候之人相继给他端酒添菜,需要几个人才能供应得上,曹操认为他非常豪壮。 典韦好用大双戟和长刀等兵器,军中给他编了军谚说:“帐下壮士有典君,提一双戟八十斤。”因此,典韦并非常人,不但有“逐虎过涧”之能,又有“力拔山河”之力,且曾经还获得过“折冲左右”的美称。 说起来,典韦共救了曹操三次,第一次是曹操与吕布大战,被四将所围,“箭如骤雨将来,操不能前,无计可脱,大叫:‘谁人救我!’典韦乃踊出,手挺双铁戟,大叫‘主公勿忧!’以飞戟刺敌,立杀十数人,四将不能抵挡。”曹操及时得救,典韦也因功被加封为领军都尉。 第二次救曹操是因曹操中了吕布之计被困城中,典韦三次杀出城来寻觅不见重重操,又三次“冲烟突火”杀入城去,“从初更直混战到天明,杀开条大路而走”,最终将曹操护送回寨。 第三次是张绣投降曹操不久后由于曹操侵犯其叔母而再度反叛曹操,其部将胡车儿请典韦饮酒,将其灌醉,乘隙偷走其双铁戟。张绣发动叛乱,典韦独身一人于曹操营帐辕门前奋力抵挡敌军,那时降兵夜反,无数军马步兵杀入营门,枪如苇列。 典韦武器被盗,身无片甲,上下被数十枪,兀自死战。腰刀砍缺不堪用,即弃刀,双手提着两个军人迎敌,击死者八九人。群贼不敢近,只远远以箭射之,箭如骤雨,韦犹死拒寨门。争奈寨后贼军已入,韦背上又中一枪,终因寡不敌众,乃大叫数声,血流满地而死。 死了半晌,还无一人敢从前门而入。要不是典韦勇猛无敌、誓死效忠到极致,曹操才赖典韦当住寨门,方得逃奔。正因为典韦三次救了曹操,所以连这个“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的“狠心之徒”也亲自哭而奠之,虽然曹操的长子及爱侄也和典韦同时殉命。但曹操仍然叹曰:“吾折长子、爱侄,俱无深痛,独号泣典韦也!” 可见典韦在曹操心目中的重要地位,以及典韦的功劳如何之大,实令人扼腕叹惜。 第二七九章 收典韦 甚至一年之后,曹操行军经由故地,仍不禁放声大哭,道:“且即下令屯住军马,大设祭筵,吊奠典韦之魂,并亲自拈香哭拜,祭毕方祭侄及长子。” 这样的典韦,诸葛亮怎么可能再让他去为曹操效力,要是没遇到也就算了,既然在这里遇到了,诸葛亮也暗暗地下了决心,要么就将典韦留在身边,要么就将典韦给杀了,一了百了。 免得他日,战场熬兵的时候,又遇到典韦这个杀神,那就悔不当初了,虽说典韦不是什么帅才、将才,但典韦的战力,怎么说也排得上一流,在诸葛亮的眼里,典韦已是成为碗中菜,囊中物了。 要是喊打喊杀,典韦自是浑然不怕,但诸葛亮却是举止有理,落落大方的向典韦澄清误会,还点明了身份,典韦一下子就拘谨起来了,赶紧站起身,朝着诸葛亮回了一礼,而后摆摆手,说道: “公子多礼了,是韦鲁莽冲动,又不识礼数,冲撞冒犯了公子,不过韦并无虚言,此大虎着实是韦追赶多日之物,还请公子明察,韦绝不是有心挑衅,若有得罪之处,望公子大度,不予计较,多多海涵。” 典韦有命案在身,在诸葛亮说出官军的身份之后,也是大吃一惊,自是不愿与诸葛亮等人过多纠缠和交恶。 不过,典韦仍是不愿将老虎白白送给诸葛亮,还想争取一把,毕竟这老虎也让典韦费了不少心力。 听到典韦依然念念不忘那老虎,诸葛亮莞尔一笑,说道: “在下观典壮士武艺高强,也是人中豪杰,世之猛将,为何甘愿饴之山林,为区区裏腹之食而奔波折节?何不出山离林,投入军中,建一番事业,得汗血战功,扬天下威名,以便福泽后代,萌阴家氏。” 言下之意,典韦为了一只老虎在这里争来争去,空有一身武艺与气力,还不如在外面当兵从军,建功立业。 诸葛亮是知道典韦不甘寂寞的,不然上一世,也不会在夏侯惇一寻找到典韦,一旦获知曹操不计较典韦的过往,就毅然决然而投军。 诸葛亮之言,正有打蛇打七寸,驱狼猛揍腰的效果。典韦一听,双眼一亮,诸葛亮年纪小小,竟已是知道不可长期待在山林,空度光阴,而是应该投军立功,建立基业。 事实上,典韦也受够为了避祸,躲在深山老林的日子了,诸葛亮的提言,正中下怀,但一思虑,想到自身犯下的命案与罪行,面色不免一苦,说道: “公子之言甚是。然而实不相瞒,韦乃是待罪之身,不得已才避祸于此地,遁入深山老林。在下先前曾看不惯好友被乡中恶霸欺凌,执意为其报仇,在闹市于中杀人,已是犯下了命案。” “既受官军追缉,韦只好远走他乡,但仍一腔热血,也曾投入到陈留张邈帐下,奈何军中将领轻视寒门,屡受打压,有功不得赏,更是常常桃代李僵,无端惹祸,韦一时气不过,想愤然离去。” “可惜,那些军中将领却是轻易不饶人,竟然不允许韦擅自离去,说是韦想走就走,眼里毫无军法,直接将韦定为逃兵,韦不得已大打出手,杀了好些军兵,方才闯出军营。” “自思不被官军所容,又受官军追缉,为了活下去,只好暂待在深山老林,狩猎而活,如今已有些时日了。非韦不愿投军报国,奈何明主难遇,投效无门。” 典韦心想反正身无长物,也不怕将过往的事情告诉诸葛亮,若是诸葛亮想要诛杀典韦的话,典韦自觉哪怕逃不了,至少也能拉几个人垫背。毕竟,正如诸葛亮所料,典韦最厉害的短戟暗器,刚才与张飞切磋的时候,并没有使出来。 事实上,典韦空有一身气力,家传武艺又极好,只不过武夫出身,寒门穷酸,难以入他人法眼,军中那些前来镀金的世家子弟就常常将典韦的战功冒认冒领,至少作战不利,则全推给典韦,这也是典韦气不过,一怒而离开军营的重要原因。 哪怕已是遁入深山老林,但典韦依然心存战志,有心上阵杀敌,而不是一辈子都藏在山里,了了一生,就此终老。典韦没读过什么书,也弄不明白为何会出现这样不公平的局面,面对不公,典韦只能凭靠武力,取得一时之快,却始终没法改变。 现在诸葛亮又是重提报名投军,典韦是心动,至少能够不用再像以前一样,躲藏在山林里面,为饱食奔波,为裹腹担忧,只不过典韦不知目前的诸葛亮为人如何,若是又像那陈留张邈一般,那还不如不投也罢,反在山林水涧更是快活。 正思虑之间,诸葛亮却又一举破除了典韦的担忧,开口道: “典壮士,能够为好友报仇而于闹市中杀人,是为义;与翼德过招,数百回合不曾落败,可称勇;从军为兵,看不惯军中弄虚作假,不忍有军战之将士不得恩赐,反受牵连,是为仁;遁入山林,仍思投军报效,为国出力,是为忠。” “如此忠义仁勇的猛将,在下是求贤若渴,久寻不到,若是典壮士不嫌在下官小位微,可否愿投入我军帐下?” 诸葛亮知道对于此时的典韦来说,只要给一条生路即可,哪怕没有画大饼,或者给太多承诺,相信典韦都会考虑一番的。 果然,诸葛亮一说完,典韦就紧接着,问道: “公子不嫌韦出身寒门,为人粗鄙,韦已是感激不尽,不敢有所奢求。韦是有心投军报效,奈何之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如今心有戚戚焉。” 典韦没有马上接受诸葛亮的邀请,反而表态了说是有心从军,只不过不愿再像之前一样,受到轻视,不得重用,意思很明了,典韦想知道要是投靠了诸葛亮,诸葛亮会如何用他。 “典壮士多虑了。若是典壮士愿意投效于我军帐下,在下身为一军之主,可向典壮士承诺必定有功则赏,至于说出身寒门,颇受轻视,不被重用,那更是不存在的。” 第二八零章 吃香喝辣 “实话相告与典壮士,在投效于我之前,翼德乃是一卖酒卖肉的屠夫,谋生于市井之间,送往迎来,算是经商大贾。奉孝也属寒门,无官无职,却引为我的左臂右膀、肋骨之宾” “而赵弘、韩忠、孙仲出身黄巾反贼,一旦弃暗投明,投靠于我军,更是身居高职,统领军兵,这些皆是有目可睹之事,如此可见我素来用人,只求贤能,观其能力,不看出身。” “若是典壮士有心从军,不妨暂时投入我军,不需时日,即可自见分晓。到时,要是典壮士觉得我军军法不严,军纪不明,仍然执意离去,在下绝对放行,必不阻拦。要是典壮士不嫌弃,在下刚好随身护卫统领一职暂且空缺,不如请典壮士充当在下的宿卫,意下如何?” 诸葛亮有的是信心,倒不怕典韦给跑了,反正也没打算亏待典韦,典韦要是愿意投军,那就好,免了再起争斗,如若不然,只要典韦说一声不,诸葛亮肯定立马就下令宰了典韦。 典韦也是不擅长搞那些虚的,一听诸葛亮都这样说了,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最不济,再像以前一样,想走想留,打一场就是了。 尤其是诸葛亮一上来就给了亲兵统领,宿卫一职,倒也显得和所说的相符,重用人才,于是,典韦不再纠结,纳头就拜,口中山呼,道: “主公,韦愿投入主公帐下,为主公效犬马之劳,还请主公不嫌。” 典韦倒是毫无负担地投效于诸葛亮,不说别的,只要能继续从军当兵,至少吃穿不愁,夜宿无忧,总好过典韦一人一直在山林里,漫无目的游荡来来去去。 诸葛亮想不到会这么容易,原本还想招募典韦得费尽口舌,却是原来不费吹灰之力,这倒是令诸葛亮舒了一口气,典韦愿投,那怎么说都是好事,省了一大麻烦。诸葛亮此时内心是一片欢喜,连忙虚扶了一下典韦,笑盈盈地道: “大善,我得韦兄如虎添翼,如鱼得水也。” 诸葛亮得到典韦的效忠,心情大好,也就顾不上太多了,典韦一站起了身,诸葛亮赶紧打算开始使唤典韦了,不说别的,张飞以后肯定是经常要带兵外出打仗的,而典韦不同,典韦是能够一直跟随在身边的,因此要早些熟悉,尽量使用,让彼此都能适应对方的存在。 诸葛亮笑眯眯地对着典韦,以及尚躺坐在地上的张飞,说道: “韦兄,翼德,你俩力气大,依我看,不如由你俩将那老虎抬起来,让赵弘、韩忠和孙仲三位将军将老虎剥皮去脏,再将老虎的虎肉刮出来,烤来分给大伙食用,也好长些气力,恢复身体,至于虎骨,则用来炖汤,大伙也多喝一些。” “此虎来得及时,则送了我等一场大补,又让我军喜得一员虎将,战力猛增,真乃是天助我也,哈哈。” 诸葛亮不禁放声笑了出来,毕竟今天这事儿,怎么算都是大赚,不说那老虎,光得到典韦,也就不亏了。众人闻言,也是大喜,虽说典韦加入军中,也是喜事,但与众人却是毫无相干。 众人原想,这老虎并非平常物,如今猎到,肯定是由主公诸葛亮一人独自享用了,谁料诸葛亮竟然如此慷慨大方,愿意将老虎拿出来供大伙一起享用。众人不由在内心暗呼,主公真不愧为明主,厚待将士。 典韦和张飞自然是欣然应诺,回了一声之后,二人一齐走到老虎身边,一人捉住老虎的二条腿,猛地发力,竟将老虎给搬了起来,硬生生地悬于半空,二人权当成了老虎的支架子了。 其实,要不是想将老虎的皮完整地剥出来,凭着典韦和张飞的气力,想料理这老虎也是不难的,说不定还能直接将老虎撕成二半,草草一剥皮,烤了即可吃。 但典韦和张飞也深知老虎皮十分珍贵,尤其难找,完整的老虎皮更是少之又少,能将老虎的一张完整皮毛,剥出来,送给主公诸葛亮,也能表些心意。 赵弘和韩忠、孙仲三人一见典韦和张飞二人合力,将老虎架了起来,哪里还不明白接下来得怎么做,三人直接抄起军中大刀,分站在典韦和张飞中间,有的从虎腿开始剥皮,有的则是先开膛破肚,清理内脏,彼此互相配合起来,老虎倒也很快就被清理干净了。 老虎为山林之王,一番处理下来,那些虎肉竟然也不少,整整盛了好几大盆,至于虎骨也有不少,尤其是老虎的大骨之类的,看起来更是诱人。 那些将士早就有人按耐不住,在一旁帮忙,有的负责拿起虎皮,让剥皮的人更好下手,有的则是将虎肉切细,串在从树木里面刚刚斩来的竹枝或树干之上,以便好烤熟,更有的直接架起大锅,提前将水倒入锅内,烧起水来,迫不及待地想炖老虎骨汤了。 没一个时辰左右,那完整老虎就被四分五裂,一堆篝火烧了起来,虎肉烤熟的香味四处飘溢,而滚烫的老虎骨汤添加了军中随带的酒水之后,更是令人口水直流。 典韦和张飞把完整剥好的老虎皮拿来给诸葛亮,诸葛亮倒也不推托,看了一下,然后让亲兵收起,表扬了一下典韦和张飞,带着二人,来老虎盛宴前边,从军兵的手里,拿过汤勺,盛了一碗虎汤,又拿起已是烤熟的一串虎肉,说道: “诸位将军,各位将士,我等军中之人,朝不保夕,一心只为建功立业,但战场凶险,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亮虽年少,不得已领兵出征,全赖全军上下,万众一心,将士用命,方得以求存。” “都是自家兄弟,亮也不说太多客套话,咱军中不兴那一些酸溜溜的话语,总之一句话,各位跟着我,当兵吃粮,天经地义,而我作为主公,也只有一个宗旨,那就是带着你们,让你们娶上婆娘,发财致富。” “你们都是我帐下的将军与兵马,都是我的左右手,我必将会让你们跟着我,大口吃肉,大碗喝汤,保证吃香喝辣,绝不会少,诸位,共欢、同乐。” 第二八一章 游玩南阳 诸葛亮举起手中的虎肉烤串,猛地大咬一口,而后又将另一只手里的虎骨炖汤一饮而尽,这个举动,这些话语令全军上下皆沸腾了,这代表着不止现在有肉吃,有汤喝,还说明了这些以后都会有的。 没有什么实质的好处能顶得过让一个人在这年头天天吃饱喝足。当然,眼前嘛,诸葛亮一吃完,众人多少能也开始分一杯羹了,这也是众人皆欢呼的原因。 虎肉和虎汤,一下子就让众人给分完了,众人吃完,皆各回各位,各司各职。一日无事的,又休整了一整夜。 前面离不远的地方,便是南阳,诸葛亮突然异想天开,想去水镜山庄走一走,毕竟这辈子有很大可能都不会像以前那样,在那儿求学,一求就是十几年。 诸葛亮也是真的感谢水镜山庄里面的水镜先生司马徽的,当初要不是他收留诸葛亮,并教了诸葛亮诸多本领,甚至就连诸葛亮出山,也帮诸葛亮大力造势的话,也许诸葛亮就泯然众人矣。 既然离南阳不远,诸葛亮觉得理应去走一走,见见恩师,同时也见一见那些同窗。虽说这一生,诸葛亮是不想再在南阳,委屈地过日子,但是水镜山庄有一份感情在,早晚都要再去一次,择日不如撞日,诸葛亮认为反正离得近,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想到就做,以免节外生枝,第二天一早,在原本应该赶路的时候,诸葛亮却是将众人召集到一个军帐之内,准备商议事务,待众人都到位齐坐之后,诸葛亮润了润嗓子,说道: “各位将军,此地离南阳不远,听闻南阳地杰人灵,书香鼎盛,我有意前往一游,也好沾沾光,长长学识。故此,我军得先由得力战将,带回泰山郡内,而我带几个精兵,一二随从即可。” 诸葛亮话音刚落,除了典韦之外,其他人都急了起来,典韦是无所谓,反正诸葛亮去哪,他就跟到哪,也就不在乎了。 可张飞和赵弘等人,又都是嘴笨的,劝来劝去,无非就是,作为主公,要顾虑自身安危,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此去南阳,情况不明,路上难免有蜂盗山贼,防不胜防,还不如带众人一起前去,多少有个照应之类的。 张飞、赵弘、韩忠和孙仲等人皆是心急,又无从着力,只好寄希望于刚来的郭嘉,自从陈宫去京城洛阳办事之后,恰逢郭嘉投效诸葛亮,诸葛亮将郭嘉直接定为军师,也算是将郭嘉的才能提高到陈宫之列,众将自然不会将郭嘉视为泛泛之辈,绣花枕头。 感受到各人投来的灼热目光,郭嘉深感无奈,一方面郭嘉是不想得罪像张飞和赵弘这些军中将领,毕竟以后调兵遣将,还要他们能够尽心尽力,另一方面郭嘉也去过南阳,南阳此地的确如诸葛亮所说,地杰人灵,理应一游。 郭嘉比张飞和赵弘等人看得更加明白,首先是主公自己提议要去的,态度坚决,身为部属,要做的是查漏补缺,而不是一味地阻止,这样容易给诸葛亮留下坏印象。 其次,在没弄明白主公诸葛亮为什么突然想去南阳的目的,就贸然打断主公的意图,实为不智。 最后,郭嘉也曾在南阳那儿求过学,知道那里的贤才极多,虽然对于诸葛亮是否能如愿在那学到东西,尚未定论,还是个问号,但郭嘉觉得去一趟,又没什么,做好安全保卫工作,并不吃亏。 既然如此,郭嘉想了想,只好也学着张飞等人劝道,然而郭嘉的话风却是完全相反,只见郭嘉说道: “主公,南阳山清水秀,人杰地灵,是适合游玩一番,至于猛虎军,由几位将军率领,先行回泰山郡,也是毫无顾虑,主公尽可放心。近来,战事繁发,劳心伤神,主公能怡情山长,又增长见识,实是上进,可表为我等楷模。” “不过,若是我军先行离开,南阳离泰山尚远,嘉恐主公手下无人可用,行事诸多不便,主公不妨多留几个得力机敏之人在身边,也好预防突然有用人之需,还请主公思虑再三,谋定而后动。” 张飞和赵弘一听郭嘉所说,不由感叹,军师就是军师,不止投了主公的赞成票,拍了一波马屁,还准确地表达了想跟着诸葛亮一起去的意思,这些弯弯肠子,张飞和赵弘深感可能一辈子都学不到郭嘉的一二。 毕竟,张飞、赵弘、韩忠及孙仲等将领,其实也不是说一心不让诸葛亮去,而是害怕诸葛亮不带他们一起去,万一被诸葛亮点去领兵先回泰山郡,那不得多无聊。因此,郭嘉算是说出了在坐各人的想法和意愿。 “各位将领担心我的安危,忠心可嘉,然而此事不宜过份宣张,只需三五成行即可。依我看来,我只需带上恶来韦兄,外加十来个随从精兵即可。” “奉孝兄身子薄弱,宜需静养,不适奔波,就且随军先回泰山郡休养吧。至于赵弘、韩忠和孙仲三位将军也不可随行,我有意先将宁儿送回泰山,回了泰山,宁儿人生地不熟,三位将军与宁儿亲近一些,则回了泰山郡可与宁儿说说话,聊聊天,解解闷。” “翼德兄,你身肩重任,更是轻易不可离开,不说身为猛虎军主帅,理应随军,最重要的是翼德兄随我最早,泰山郡那边多少与你相熟些,如高堂隆和薛悌二位将军,翼德回了泰山,正好作为纽带,好让各方尽快融合,彼此熟悉,培养默契。” 各人听到诸葛亮竟然连张宁都不带,这是铁了心想独自前行,也就不好再继续纠缠或多言。况且,诸葛亮所说的也是实情。 无论是郭嘉,还是赵弘、韩忠和孙仲,都是新投不久,甚至是张宁,在泰山那边看来,也是所知甚少。除了张飞与高堂隆和薛悌有些相熟,从涿郡就认识已久,其他人还真的充当不了率领猛虎军先回泰山郡,又不引起误会和意外。 第二八二章 白马洞 安排妥当之后,诸葛亮又安抚了一下张宁,随后就兵分二路,张飞在郭嘉的帮助之下,带着猛虎军先行回泰山郡去了,而诸葛亮带着典韦,一路悠闲悠哉地向南阳走去。 水镜山庄,诸葛亮又一次来了,再临旧地。诸葛亮和典韦一路走走停停,脚步倒算轻快,兼之诸葛亮内心早有目的地,而南阳对于诸葛亮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 两人骑着快马,走了大约三天,也就到了南阳地界,没怎么继续停留,诸葛亮带着典韦直奔水镜山庄而去。 水镜山庄,是士子一直向往的地方,南阳虽也被黄巾之乱的战火波及,然而却也算是轻的,但水镜山庄这里却完全不受影响,这一方面也是黄巾大军知道这儿并没有多少钱财,无非就是一个私塾罢了。 另一方面,也是官军来得及时,很好的保护了水镜山庄,当然,就算官军不来,那些黄巾大军也不一定能闯过深含奇门遁甲的奥妙布置的水镜山庄。 当诸葛亮来到水镜山庄门前,发现这儿和上一世的一样,并没有什么变化。 水镜山庄,北临蛮河,南靠玉溪山。玉溪山孤峰高耸,绿树成荫。山北麓之石壁,犹如刀削,有“三里石壁长廊”之称。壁中有巨洞,故又称为白马洞 当年,诸葛亮的老师好友庞德公在鹿门山举行酒会,诸友或歌或咏,很是热闹。司马徽论古谈今,言谈洒脱超凡,令满座寂然,敬意盈胸。庞德公举杯上前,说:“先生数典如流水,水清似镜,真乃水镜先生矣。”故而自此有了司马徽有了水镜先生的美名,而隐居之地白马洞便成为水镜山庄。 水镜山庄之所以名扬中原,皆因诸葛亮的隆中对,预言了三国鼎立,三分天下,又一一被验证。如今,诸葛亮又一次地站在水镜山庄门口,看着眼前熟悉的白马洞,感慨万千。 白马洞从山下到洞口高约数十米,青石板铺就的石阶直达环山城墙。此洞深有约三十多米,高宽皆为约八米,相传有白马常出入于此洞中,故而司马徽将其命名白马洞,也叫圣马洞。 洞内风雨不至,冬暖夏凉。洞中有石桌、石凳、石床,可以读书,可以抚琴,可以酣眠,古意甚浓。洞口阔内狭,形状像是个大喇叭。 那些年,水镜先生司马徽常在洞内抚琴,悠悠琴声借着岩壁的回声,传响于山林水壑之间,很有几分情趣。洞壁上长年挂着一张古琴,那是诸葛亮的老师司马徽最爱的乐器,而诸葛亮的一身琴棋书画,也是学自于司马徽,却不知再临此地,是否一切如初。 遥想当年,水镜先生司马徽在白马洞里面,教诸葛亮和徐庶、崔州平、石韬等人经文史学,文韬武略,而诸葛亮和徐庶等这些英明才杰,在此抚琴弈棋,吟诗作画,临风把酒,好一派自在洒脱的隐士风采,说起来,还真令诸葛亮怀念,也不知昔日好友,如今都在做些什么。 诸葛亮站在水镜山庄门口,感受着这悠悠雅意,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一切。清风瘦骨的恩师司马徽身束古装、腰佩长剑跃然眼前,笑谈论道,声扬音清,让人肃然起敬。 水镜山庄内,多是亭阁式建筑,飞檐凌空,气宇轩昂,金窗修户,朱梁画栋。诸葛亮熟悉里面的一点点布局,其实在诸葛亮的内心深处,何尝不深藏着一种这样的山林生活向往,可惜,却不能免俗。 犹记得诸葛亮和徐庶、庞统、崔州平等人,席地而坐,高谈阔论,各抒己见,一切都显得维妙维肖,风采飘逸。当初,刘备还尚未在蜀汉称帝,而是如丧家之犬,一路被曹操追杀,直到的卢马发威,救了刘备一命,才有了刘备马跃檀溪,从襄阳脱难了出来。 刘备一路南逃,而后逃至南漳,恰巧在水镜庄与司马徽相遇,也就有了诸葛亮的老师司马徽向刘备推荐诸葛亮、庞统等人给与刘备,直言相告说是:“伏龙、凤雏,二人得一可安天下。”,继而发生了三顾茅庐的故事。 其实,除了诸葛亮和庞统之外,其实水镜先生司马徽当时是向刘备推荐了座下所有的学生,当然对于诸葛亮和庞统,司马徽还是重点向刘备推荐的,而且当时刘备手下无人可用,求贤若渴,只不过刘备一脸笑嘻嘻地去招募他们,却在庞统和崔州平、石韬那儿吃了一脸灰。 庞统是仰仗着原本就是荆州的本地世家豪强,倒是不急于投效主公,况且庞统也没觉得被曹操一路吊打的刘备,这样的一个人有什么王霸之气,因此也没怎么鸟刘备,至于崔州平和石韬更是直接拒绝了刘备,凭着一身本领,去投靠曹操不是更加容易,何必跟着刘备到处奔波,惶惶不可终日。 那时的诸葛亮身份与地位都十分尴尬,被黄巾之乱落得个家破人败,不得已寄人篱下,幸亏司马徽的收留,才得以苟全于性命,在南阳躬耕,加上年纪又大,没有背景,只好通过一些手段,让刘备加以重视,从而就势出山,如今想来,那种无奈与悲伤,大概也只有诸葛亮自己能懂了。 当然,说起来也是互利互赢的事情。诸葛亮在那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所作所为并无哪些需要后悔。若不是水镜先生司马徽在这里向手按剑柄、洗耳恭听的刘备荐贤,挥手论势、剪烛夜话地推荐了诸葛亮,哪有后来的蜀汉,以及名扬天下,令曹魏闻之丧胆的丞相诸葛亮。 一个是林泉高士,一个是朝不保夕,一个是落难英雄;一个是诚心荐言,一个是虚心聆教,一个是有心出山。若不是有这番相遇与长谈,司马徽的荐贤之名,水镜先生的雅称如何广为人知,刘备又怎能得卧龙诸葛亮之助,怎么能摆脱困境、迅速崛起,而诸葛亮也无法向世人证明一个落魄的琅琊诸葛氏庶子竟然厉害如斯,用兵如鬼神。 第二八三章 煎鱼 诸葛亮深知水镜山庄之内,机关重重,迷茫难走,暗含各种奇门遁甲、玄术布局等等,但诸葛亮来到水镜山庄就如同回到家里一般,熟悉而亲切。 诸葛亮推开水镜山庄的小门,一眼望去,山庄里面风格古雅素朴,青砖黛瓦,映着绿树红花,显得极有画意。院内绿树掩映,花香鸟语,典雅幽静,果然一切如初。 信步而入,沿着熟悉的芳香小径,诸葛亮走了进去,一步又一步地深入,很快就来到了以前日日夜夜都曾待过的课堂。 当诸葛亮靠近以前听司马徽讲课的地方时,却是发现原来司马徽就端坐于上首之位,这倒令诸葛亮大吃一惊,吓了一跳,赶紧上前行礼,毕竟不通自入,不请自来,可不是什么好事,于是诸葛亮快步走到司马徽的面前,说道: “先生在上,小子慕名而来,不请自入,还请先生责罚。” 诸葛亮倒是完全将司马徽当成以前的老师一样对待,毕竟虽说再世为人,但诸葛亮未仍然记得司马徽当初的帮忙,如若不然,诸葛亮也不会再有出头之日。 司马徽一看来人竟然是诸葛亮,眉头一扬,也是啧啧称奇,笑了一笑,回道: “好!好!好!你我本是师生,不须太多礼,免得见外生分,况且洞内那些用奇门遁甲之术布置的玄关,你早就学得滚瓜烂熟,自是拦不住你。” 司马徽好像是未卜先知似的,倒是说出这样一番话,令诸葛亮更是难以置信,深度怀疑莫不是除了诸葛亮重生之外,自己以前的恩师司马徽也是重生之人?诸葛亮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呆呆地望着司马微。 原本诸葛亮还想像以前拜师一样,按部旧班地拜入司马徽的门下,在他的身边聆听几天,却是想不到司马徽竟然也像诸葛亮一般,知道诸葛亮是他的学生,知道诸葛亮学过那些奇门遁甲。 说起拜入司马徽门下,奉水镜先生为师一事也是趣事一件。当初,南郡人庞统听说司马德操住在颖川,所以走了两千里路去拜访他。到了颖川,正遇上司马徽正在采桑叶,庞统便在车里对司马徽说:“我听说大丈夫处世,就应该地位非常显赫,哪有压抑巨大水流的流量,去做治丝妇女的事!” 水镜先生却说:“您暂且下车。您只知道走小路快,却不担心迷路。从前伯成宁愿耕作,也不羡慕诸侯的荣耀;原宪宁愿住在以桑木为门轴的简陋屋舍里,也不愿住官邸。哪有住在豪华的房屋里,外出骑肥壮的马,左右要有十几个侍女侍候,才算是与众不同的道理呢?这正是隐士许由、巢父感慨的原因,也是清廉之士伯夷、叔齐长叹的来由。即使有吕不韦的爵位,齐景公的富有,也是不值得尊敬的。” 庞统说:“我出生在边远偏僻的地方,很少见识到大道理。如果不叩击一下声音洪亮的钟鼓,那就不知道它的声音之响。”,故此庞统深觉司马徽学识过人,执意拜司马徽为师。 而司马徽也觉得庞统身材怪异,且言论惊人,值得一教,经常与庞统相互交谈,不分昼夜。谈论后,司马徽对庞统十分称道、惊异,并称庞统是南州名士之首,使庞统渐渐为他人所知。 诸葛亮当初却是走投无路,伯父被远派外地为官,而诸葛亮年小,不适宜一起随行,也是诸葛玄托了天大的人情,才将诸葛亮寄养于司马徽的水镜山庄之下。 近水楼台先得月,诸葛亮虽说一开始未能崭露头角,拜入司马徽名下,却也和司马徽渐渐熟悉了起来,直到后面一件事情,令司马徽也觉得诸葛亮颇有急智,才将诸葛亮收入门下,悉心相教。 那就是有一回,诸葛亮受司马徽的使唤,负责替司马徽煎鱼,原本诸葛亮寄人篱下,做些杂事,又是侍奉水镜先生司马徽,倒是别无二话。诸葛亮先是规规矩矩地煎鱼,不想好友徐庶却是前来捣乱。 那鱼煎得金黄相映,油香汁滑,令人嘴里生津。可诸葛亮毕竟年纪已是大了,便不敢造次偷吃,但徐庶就不同了,徐庶底子里有一股侠气,虽说也拜入水镜先生司马徽门下学艺,却是放荡不羁,行事极其大胆,好不容易逮到诸葛亮在煎鱼,正好解解馋。 于是,徐庶不听诸葛亮的劝说,将诸葛亮所煎好的鱼,三下五除二的一下子就给吃了。徐庶吃完之后,竟然还为诸葛亮出招,告诉诸葛亮将鱼反过来,想通过鱼目混珠,将司马徽给骗过去,从而想要蒙混过关。 诸葛亮深感无奈,也就铁了心,待徐庶一走,顺便就将鱼的另一半给吃了,留下鱼骨,直接将盘子端去给司马徽,诸葛亮异常的行为,倒是让司马徽大感疑惑,毕竟诸葛亮做事素来规规矩矩,办得十分妥当,如今交待给诸葛亮的只是简单的小事,煎鱼而已。 诸葛亮竟然盛着鱼骨,就将盘子端了上来,这很明显就是有人偷吃了。于是,善于养气的司马徽一开始也不恼,依然笑眯眯地询问,说道: “孔明,令你煎鱼,为何只见鱼骨,不见鱼肉?” 司马徽不明所已,还以为是诸葛亮给偷吃了,那性质可就不同了,煎鱼本就是诸葛亮的职责,若是诸葛亮又将其吃了,就是品质问题了,属于监守自盗。 诸葛亮自然为自己打抱不平,申鸣冤屈,回复司马徽,说道: “回恩师,亮一心煎鱼,那鱼本是煎好的了,火候正好,外焦内嫩,香气诱人,原想端来给先生享用,不料却是让元直给抢先一步,将鱼给吃了。” 诸葛亮完全避开了徐庶吃鱼是吃一半的事实,模糊不清地说是鱼让徐庶给吃了,司马徽一听,果然将徐庶唤来,徐庶也不知看起来老实的诸葛亮,竟然给自己挖坑。 司马徽一经拷问,徐庶只好招认了罪行,言明自己偷吃了鱼,受了司马徽的责罚,不过司马徽一口咬定徐庶吃了一整条鱼,徐庶为人正直,这令徐庶大呼冤枉。 第二八四章 出山的条件 查明了真相的司马徽,不但不责怪诸葛亮,反而觉得诸葛亮倒是颇有几分灵气,又加上相处日久,诸葛亮待司马徽甚是用心,行事极孝,也就顺便将诸葛亮收为学生。 思绪飞快,然而司马徽所言令诸葛亮实为困惑,也就收回了心思,想探明司马徽刚才所说的,到底是偶然,还是早就知道诸葛亮会来,知道诸葛亮曾是他的学生。 不懂就问,诸葛亮就像以前遇到不懂的,或者犹豫不决的,询问司马徽一样,问道: “还请先生示下。” 诸葛亮就是这样,往往也不狡辩太多,而是直接做出一副聆听的姿态,让水镜先生司马徽直接为他解惑。司马徽也是习惯这样的诸葛亮,直来直去,和聪明人说话,本来就不累,不应该弄太多虚的。 司马徽轻轻地摸抚了一下胡须,又是眼中带笑,说道: “孔明,无须感到震惊,你我本就是师生,彼此有缘,倒也不妨告诉与你。如今你自带记忆,重生为人,是该知道得多一些。上一次,你懵懵懂懂,到了最后才算是有所顿悟,可惜为时已晚。” “天道注定,大汉难免倾倒,而天下三分,三国鼎立乃是天道运行的必然轨迹,人力无法改变。曾经的你,在红尘之内,沉沉浮浮,根本不能自醒,难以自拔,为师也就没告诉你太多,以免自招其祸。现在的你,倒是已有些资格知道这世间许多暗自发生的事情了,对你而言,不再是秘密了。” “为师这白马洞,当初并非是为师执意选中,而在此建立水镜山庄的,而是为师的恩师于吉与好友南华老仙、左慈一齐选中了此地,在这白马洞赐下了许多天地灵宝,将其变成洞天福地。” “也许南华老仙等人,你并不了解,但是黄巾反贼贼首张角,想必你很是熟悉。张角正是南华老仙在天地凡间选中的传人。为师的恩师留下天地灵宝之后,告诉了为师,只需要为师守在这白马洞,自然会有有缘之人,前来取走。” “那些人本身就是天地豪杰,拥有左右天道运势流转之能,不用为师多说什么,只要教其学会如何使用那些灵宝即可。因此,为师才能教了你们那么多的学生,而个个不凡,才能扬名天下。” “孔明,你就是其中一个,而庞统、徐庶、石韬、崔州平等等都是,甚至为师教过的学生之中,也有人取得了灵宝,就提前离开了水镜山庄,只不过你不知道罢了。当初,仙师们留下所有的灵宝共八件,而第八件就是孔明你所拿走的。” 想不到水镜先生司马徽不止是诸葛亮的老师,竟然还保留了如此大的秘密。这简直就是为了诸葛亮打开了一扇大门,若不是司马徽提及,诸葛亮完全是不知道,这天地之间,有奇遇之人,不知有多少。 诸葛亮清晰地记得当初水镜先生司马徽教了他们多年之后,更是从他们中挑选,将《奇门遁甲》传授给了诸葛亮,诸葛亮更不知道的是像《奇门遁甲》这样的灵宝居然有八件之多。 诸葛亮自觉也不是很蠢,对于各种军阵、道术,甚至是兵法,都是仔细钻研,无一例外,却总是最终棋差一着,导致三分天下,虽说三国鼎立成功,但诸葛亮深知蜀汉是最弱的那一个。 这里面的区别,在于蜀汉比东吴更有上进心,但屡次不得发展,而不像曹魏一样,打下一个地方,休养几年,就恢复生机了。 不过,诸葛亮虽说惊讶于司马徽所说,但诸葛亮却不急着追问,毕竟诸葛亮也是了解自己的老师,这个水镜先生司马徽的,知道司马徽有个习惯,就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如果问了司马徽,只要司马徽知道的,懂得的,就肯定会一股脑地全部告诉你,哪怕你并没有问那么深入。 果然,司马徽顿了顿,清了清嗓子,向诸葛亮示意,左手一指,指向旁边的一排枯木支架。诸葛亮一看,回忆颇深,只见木支架子上面有八块木牌,当初诸葛亮向司马徽学了多本领之后,破了司马徽的出山标准与要求,正是得到司马徽示意之后,从其中一面木牌的背面,拿到《奇门遁甲》之术的。 说起来,水镜先生司马徽对于学生是否能够出山,独当一面的标准也是颇为奇葩。司马徽常年所教他们,自然对于那些学生的才能与品性如何,了解无疑。而司马徽也不考那些排兵布阵,运筹惟屋,毕竟这些都是基本功,也没什么新意,每个学生都能做到很好。司马徽当然不会在这些没多大意义的事情上浪费功夫。 自从每位学生第一天上课开始,司马徽都会告诉他们,无论在这个课堂里学到多少,想要离开这个课堂,达到出山的条件,只有一个,若是达不成,就只能一直在这里学习,直到司马徽觉得所教的东西已是差不多了,方能下山。 司马徽的条件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就复杂。那就是:在未得到司马徽同意之前,能够出了课堂的门。这个初初一听,好像很容易,其实很难。因为司马徽此人的性格极好,脾气可说是没有,向来都是一幅“好好先生”的样子。 一方面,司马徽所教学的东西,的确是诸葛亮和徐庶等学生所想学的,毕竟对于天文地理、文韬武略、军阵兵法、算数医药等等,都是闻所未闻,至少诸葛亮等人尚未掌握的。所以,诸葛亮和徐庶、庞统等人,每次都是齐齐地按时到达课堂,认真聆听司马徽的课。 另一方面,司马徽对各个学生,却又十分宽容,无论是哪个学生,不懂或者是想学,司马徽都会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地替他们讲解,直到学会为止,甚至哪怕是榆木脑袋,司马徽也不会主动让他们出了课堂,说是不教了,显得极其负责。 如此一来,年复一年,司马徽胸中所学,也差不多让各个学生掏空了,但想要下山,却没那么容易。 第二八五章 八件灵宝 事实上,在司马徽所教的那么多学生之中,能够主动达成下山条件的,只有三人,那就是诸葛亮和庞统、徐庶。事情是这样的,司马徽日复一日,所讲已是不新鲜,都是些陈年旧事了,那些艺法早就学会了,所有人的心思也都聚集在如何下山之上。 奈何司马徽长年为师,脾气实在是太好,无论怎么做,都不会主动赶走学生,因此,那些学生只能乖乖地陪着司马徽,在课堂里面听课,等待司马徽觉得学业有成,方能下山,但诸葛亮却是不甘寂寞,毕竟诸葛亮年纪也比其他同窗大。 于是,诸葛亮趁着司马徽在讲课的时候,就呼呼大睡,每当司马徽一讲到兴头意起,诸葛亮便大声地打酣。一次两次,司马徽还能忍耐,就像平常一样,向其他没有在睡觉的学生继续讲解,可诸葛亮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课堂之上睡觉。 任司马徽的脾气再好,也终于忍不住了,在诸葛亮又一次地在课堂上呼呼大睡的时候,司马徽暴然而起,大怒而喝,说道: “目无尊长,不懂得尊师重道的孔明,给为师滚给出去。” 尴尬的是司马徽说完,诸葛亮却是依然呼呼大睡,并不醒转。司马徽一时气得没有台阶可下,好在庞统智慧,给同窗好友徐庶使了一个眼色,向司马徽请示,庞统说道: “老师,孔明邈视师长,无心向学,学生这就为老师将孔明给扔出去。” 庞统说完,又给了徐庶一个眼神,徐庶会意,二人赶紧动手将诸葛亮抬起,然后快步地离开了课堂。待一出了课堂门,诸葛亮也就不再装睡,而庞统、徐庶和诸葛亮三人互相看了看,皆是哈哈一笑。 心照不宣的诸葛亮、庞统和徐庶一番商议之后,三人又再次地回了课堂,见了司马徽,齐齐地跪下,请求水镜先生司马徽的原谅。醒转过来的司马徽才发现,竟然被他们三个无形之中配合设套,中了一计。 无奈,司马徽只好让诸葛亮、庞统和徐庶随时可以出山,不过身为司马徽的学生,司马徽倒也不吝啬为他们造势,于是也就有了后面水镜先生司马徽向刘备推荐人才的事儿。 顺着司马徽的话头,诸葛亮才开始关注旁边的支架子,以前一直认为水镜先生司马徽的压箱之宝就是《奇门遁甲》了,毕竟诸葛亮来得晚,而后那个支架子上面又是空空如也。诸葛亮倒也没太怎么关注。 如今被司马徽主动提起,诸葛亮认真端详了起来。不过,诸葛亮对于这方面,始终没有比知内情的司马徽知道得更多,还是看不出端详,诸葛亮只知道自从得到了《奇门遁甲》之术后,很多事情都如鱼得水,于是诸葛亮又问道: “老师,您是说当初您私自传授给我的《奇门遁甲》之术,乃是八件灵宝之一,除了《奇门遁甲》之术,还有七件与《奇门遁甲》相当的灵宝,留存于世,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诸葛亮是真的不太相信,世间有珍宝奇术,诸葛亮是信的,但诸葛亮不相信司马徽一人就有这么多珍宝,况且还愿意将这些珍宝都传给有缘之人。 看到诸葛亮又一次地再陷入困惑,司马徽露出孺子可教的神色,依然是微笑着说道: “孔明,为师也不瞒你。事实就是如此,那八件灵宝分属于三位仙师,是仙师留下在此处,由为师负责看管,珍宝有灵,若非有缘之人,不说修习,恐怕连发现都不能。” “要不是孔明你勤奋好学,思虑有佳,开了天窍,别说是《奇门遁甲》了,估计连发现《奇门遁甲》都难。那八件灵宝,一直都摆放在支架子上,没缘之人,根本就发现不了。” “你想,尔等众多学生,整天来来往往,却从来未能发现,而有缘之人,哪怕只来此处一次,就能取走,此乃皆天意。目前来看,似乎孔明你又是最后一个有缘之人,那八件灵宝仍然只剩下最后一件。” “没错,就是《奇门遁甲》。孔明可以自取之,至于在水镜山庄这里求学,依为师看,就没必要了,你既然获得天道的一丝眷顾,这一世就没浪费时间在这里苦磨日子了。” 司马徽倒也实诚,虽然司马徽知道很多事,但司马徽始终只是三位仙师摆在台面上的棋子,看守人罢了。遇到有缘之人,该给的还是得给。 尤其是看到诸葛亮,虽说是重生为人,年纪尚小,却也懂得早早地跑来见水镜先生一面,司马徽还以为诸葛亮这一生应该不会再来水镜山庄了。若是果真如此,那诸葛亮的格局恐怕也就止步于众人罢了。 毕竟得不到八件灵宝的人,根本就没有资格站在最高层,参与这个世间最神秘的很多事情。诸葛亮半信半疑,走到那个支架子,将前面七个一一翻开,没有任何的发现,直到翻到第八件,一翻动,灵光一闪,一本散发着金光的书籍闪现了出来。 诸葛亮伸手一取,果然就到了手中,仔细一看,依然是上辈子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奇门遁甲》之术,以前得到此术,高兴万分,欣喜若狂,也就顾不上多问,如今再次得到此术,诸葛亮却是内心毫无波动,更加想知道的是另外七件灵宝是什么,皆是什么人所得。 诸葛亮明白司马徽肯定是知道的,就是不知愿不愿意告诉诸葛亮,不管如何,诸葛亮觉得还是得试一试,毕竟了解得越多,也就知道这大汉的哪些人与自己一样,需要特别关注。 于是诸葛亮又向司马徽行了个答谢礼,问道: “多谢老师,学生斗胆一问,不知老师可否将八件灵宝和所得之人告之学生,为学生讲一讲,也好让学生有个心理准备,万一他日遇到了,多少也能念些师门之情。” 诸葛亮的意思,司马徽是明白的,不过司马徽倒也没什么忌讳,三位仙师的确是让他在这里看管八件灵宝,以待有缘之人到来,但三位仙师没让司马徽闭口不言哪。 第二八六章 水镜八奇 既然诸葛亮问了,司马徽也就决定再帮诸葛亮一把,一股脑将这些灵宝与英才给诸葛亮普及一下。司马徽习惯性地呵呵了一下,而后说道: “为师曾在一边旁听三位仙师提及,那八件灵宝分别为:天书、地书、人书、命书,东西南北各一术。而孔明你所得的便是东术《奇门遁甲》。至于各术法道称妙用,为师却是无从得知,毕竟为师也不是有缘人,看不到其中的内容。” “倒是那些有缘之人,在为师看来,也是相当有趣。三位仙师先有预言,说是南阳地杰人灵,物华天宝,这里将会出现大量的人才,而白马洞便是众多人才之首,因此赐下八件灵宝,令为师将八个有缘之人收入门下,统称水镜八奇。” “水镜八奇,其中之一就是你,卧龙孔明,想来里面有些人,孔明你并不陌生。为师如今便将水镜八奇皆告诉与你,至少后事如此,皆看尔等各自的造化了。” “水镜八奇:一奇,生知,得天书,落于豫州谯郡;二奇,若愚,得地书,落于幽州涿郡;三奇,制谋,得人书,落于扬州吴郡,听仙师曾说,德不配位,人书有灵,后又主动飞走,至今应是下落不明;四奇,冢虎,得命书,落于司隶河内郡。” “五奇,鬼才,得北术,落于豫州颖川郡;六奇,幼麟,得南术,落于扬州庐江郡;七奇,凤雏,得西书,落于荆州襄阳,也就是孔明你所熟悉的好友庞统;最后一奇,第八奇,也就是你,卧龙孔明,得东术,落于徐州琅琊郡。” “八个有缘之人所得为此,至于有何妙用,为师也不得而知。为师所知的,皆已告诉了你,孔明,如今你有何打算?是愿意继续在此随为师隐居,偷得人生半日闲,还是携灵宝而去,去争属于你的那一份气运?” 司马徽是真的爱护诸葛亮的,毕竟那么多学生来说,司马徽觉得诸葛亮是最努力的,同时也是最惨的。因此,要是可以的话,司马徽倒是愿意替诸葛亮造造势,弄个水镜先生门生的称号,然后替诸葛亮吹一吹,在世家士林里,为诸葛亮扬一扬文名。 不过,既然了解那么多,诸葛亮倒是没了心思,继续在水镜山庄求学了,但诸葛亮也不会立即就走,怎么说司马徽也是自己的恩师,二世为人,司马徽依然愿意帮助诸葛亮,这要说不令诸葛亮感动,那都是假的。 况且,那水镜八奇与八件灵宝,虽说也成功引起了诸葛亮的好奇心,但一时之间也寻不到那些人,还不如在水镜山庄这儿待一段时间,顺便也为上一世报报恩,侍候司马徽一段日子,也好和以前的同窗好友再续前谊。 水镜八奇,别的不好找,凤雏可就在眼前。说起来,庞统这人也比诸葛亮先到水镜山庄,说不定此时正和徐庶、崔州平和石韬玩得不亦乐乎呢。如今天下刚定,正是诸葛亮能够放松一下心情的时候,此时岂有回去的道理,理应在水镜山庄过一段舒心的日子。 诸葛亮正了正衣冠,隆重地向水镜先生司马徽行了一下拜师礼,虽无束师侑,但也显得十分严肃与正规,说道: “学生孔明拜见恩师,世俗事多,红尘多扰,虽未能一直长伴恩师左右,聆听教诲,然而学问当坚持不懈,紧扣一丝一秒,如今有机会能在恩师身边,学生自然是愿意留在水镜山庄,向恩师学习,无论是人情世故,还是君子六艺,学生一定用心,还请恩师收留。” 诸葛亮知道司马徽以前教过他的东西,但诸葛亮必须表现出个态度,就是对于司马徽以前教的东西依然感兴趣,不然又要留在水镜山庄,又对司马徽所教无动于衷,很明显就是为了水镜山庄那些人才而来,容易令司马徽反感。 况且,诸葛亮也不知现在司马徽得知了发生变化的诸葛亮,是否依然教授以前那些,万一司马徽是因材而教,又拿出其他奇门异术等等教给诸葛亮,也有一定的可能。诸葛亮还是觉得无论如何,得像以前一样,当司马徽的学生就得求学之心真诚,不玩小心机。 “如此,也好。孔明,你就住下吧。一切就跟以前一样,你应当还是记得的,先回住所安置下吧,顺便也和庞统、徐庶等人先互相熟悉一下,怎么说你们都是渊源极深,缘份颇厚的一群人。三人之后,你再来课堂听讲。” 司马徽一见诸葛亮同意留下一段时间,也是大喜。这白马洞经日不见人迹,少有人来往。本来留守在这里负责看守灵宝也是颇为无聊,那三位仙师还让司马徽务必等到所有的学生都学成下山后,方能离开此去,回到山林随仙师修习。 因此,多了诸葛亮一个人,也多了一些人气,况且诸葛亮是属于那种随时就能下山的了,对于司马徽来说,这样的人来白马洞,那是多多益善。 “谨遵师命。学生这就告退,先行去安置一下,待一切准备妥当再来向恩师请安。” 诸葛亮施了一礼后,款款而出,准备先去以前住下的地方看看,然后再去找找庞统和徐庶等人,顺便结交一下。 说起来,对于水镜山庄,诸葛亮是熟到不能再熟,在山庄后有一山,山势不高,却是丛林茂盛,山脚下有一条极清的水涧,深可见底,水清缓慢,依稀可见鱼儿游过,以往他们就喜欢在那边玩耍,掏掏鸟窝,挖挖山精,摸摸水鱼,却不知现在的庞统和徐庶等人是否依然在那边。 诸葛亮看了看住处,果真和以往并无两样,放好行李,并先安排典韦以及随从住下,也就独自一人往山庄后面走去,想偶遇一下庞统和徐庶等人。 同为水镜八奇,诸葛亮想知道现在的庞统是不是也已经有所不同了,上一世,诸葛亮懵懵懂懂,天赋不高,很多时候都是随波逐流,就势而为,极少能够未卜先知,料敌先机,都根据一些蛛丝马迹来做判断。 第二八七章 卧龙凤雏与诸葛四友 诸葛亮觉得要是庞统也和自己一样,或者上一世的庞统就已是知情人,那么要不要告诉庞统,诸葛亮也早就得知了。想想,庞统还会不会继续和诸葛亮一起干,这在诸葛亮内心还真是个忐忑不安的问题。 不知不觉,诸葛亮就来到了山后,果然看到一群跟自己不相上下的小毛孩在水溪边玩耍。诸葛亮自来熟的快步走了进去,想融合到里面。 待走到近了,诸葛亮率先做了个自我介绍,朝着庞统和徐庶等人行了一礼,说道: “在下徐州琅琊诸葛亮,今日新拜入先生门下,还请各位师兄以后多多关照。” 诸葛亮看着面前的几个人,真心感到亲切,毕竟这些同窗后来多多少少都帮了自己不少,或者并没有站在诸葛亮的对立面,不然凭着这些人的智慧和才能,一定会令诸葛亮倍加头痛。 听到诸葛亮的话语,众人抬起了头,才发现原来这山庄里面又新来了一个小师弟。素来正直,大大咧咧的徐庶永远是第一个跳出来的,始终特别拉风,抢先哄道: “快看,老师不知又在哪里捡了个学生。哦,琅琊诸葛亮?倒是个好名,以后便喊你阿亮了。” 徐庶这样说司马徽是有来头的,比如徐庶就和典韦一样,也是有前科的。徐庶本名徐福,也是出身寒门子弟。早年为了替好友报仇杀人被官军捉拿入狱,后因同郡石韬石广元搭救,改名徐庶,拜师求道,远走他乡。 徐庶就是和同郡的石韬一起避难,一路南逃,直到来了荆州,在南阳这边被司马徽遇到,给捡了回来,统统收入门下,悉心调教。 在水镜山庄住了下来后,徐庶和石韬本来就居无定所,倒也随遇而安,与崔州平、庞统等人来往密切,相交甚好。不过,徐庶特殊一些,他比这里的所有学生都要大,不出意料的话,应该会成为第一个出山的学生。 徐庶也私底下问过司马徽,取得司马徽的同意,只不过目前尚还未到出山的时间罢了。 徐庶和庞统离开了水溪,往诸葛亮这边靠了过来,毕竟在山庄里面,很少遇到生人,如今又有了一个同窗,他们是兴奋的。来到诸葛亮面前,依次向诸葛亮做了一下自我介绍,以示欢迎。 又是徐庶领先,其他人纷纷接着,说道: “在下徐庶,字元直,豫州颍川郡长社县人。” “在下石韬,字广元,同是豫州颍川郡长社县人,我和元直兄是一齐来水镜山庄的。” “在下崔钧,字州平,乃是博陵郡安平县人。” “在下孟建,字公威,汝南郡人。” “在下庞统,字士元,荆州襄阳郡人。元直兄说得对,我也是慕名而来,然后被先生捡回来的。” 五人皆向诸葛亮行了一下礼,观诸葛亮的衣着和举止,他们也知道诸葛亮必定出身世家,乃是文人士子之一,虽未弱冠,但肯定是读过书的。 这五人,对于以前孤苦伶仃的诸葛亮来说,是不可多得的至交好友。现在虽然诸葛亮幸运地保住了家族,但看到眼前的这五人,依然是十分亲切,热情地一笑,说道: “亮在此见过各位师兄,有礼了。” 诸葛亮很隆重地施了一礼,也算是答谢这些人在以前帮了他不少。诸葛亮如此识礼节,各人也不敢再过分戏闹,皆认真的结识了一番。虽然还不知道诸葛亮为人如何,但徐庶和庞统等人,深知司马徽的脾性,要是没点特殊的人还真入不了司马徽的门下。 一番交谈下来,几人叽叽喳喳,倒完全没注意到时间竟然已是稍然而过。直到庞统机灵,反应了过来,突然惊慌大喊,说道: “糟了。时辰快到了,先生交待我等的事情却是一时给忘了,快来不及了,诸位师兄,还不快点回去准备,若是迟了,免不得又得让先生唠叨。” 庞统急急地对徐庶等人提醒,原来徐庶和庞统等人住在了水镜山庄,那么司马徽的日常起居,生活料理也就顺理成章,自然而然地落到了他们几个学生身上,每人都不多不少的分到一些细活。 比如徐庶一般负责替司马徽煮茶,而庞统则是负责叠被,其他人都负责不同的事情,诸如打扫、挑水等等之类的。诸葛亮还记得以前自己就是负责众人的伙食,烹饪一事皆归由诸葛亮所管。 徐庶等人一听庞统所说,才方醒悟,脸色大悔,甚至隐隐有些惊恐。事实上,哪怕事情一时没做好,司马徽也不会打骂他们,而是会拉住他们进行一番长达几个小时辰的教诲,事后还要他们写出心得以及所思所想,整得十分折磨。他们也宁愿司马徽进行打骂,也好过听司马徽唠叨。 在各人眼里,司马徽就是一个话唠。 “为兄有事,先行告退了。” 徐庶和石韬等人纷纷请辞,不容答复,就快步离开,直奔司马徽住所而去,倒是庞统留了下来。庞统显得鬼崇崇,待众人走远之后,方才开口,说道: “阿亮,你有表字了吗?若是没有,先生一定会很快为你表字的。先生说,男儿当自强,不一定非要等到弱冠才表字,那样会影响很多事情的,还说早些表字的人,都是比较特殊的。” “其实,师兄们都走了,而我留了下来,就是想知道一件事情,能问一问你,老师有跟你说过山庄课堂前面的那个木头架子么?” 庞统想试探一下诸葛亮,要是诸葛亮的回答是没有,或者仅仅是一些普通的回答,那庞统也会含糊而过,就此揭过。若是诸葛亮和庞统一样,都是得到灵宝之后,属于水镜八奇之一,那庞统就得认真一下了。 看着眼前庞统颇有灵性的眼神,诸葛亮是发自内心地笑了。说起来,诸葛亮和这些人的交情都不浅,比如诸葛亮的好友,徐庶、石韬、孟建和崔钧就统称为“诸葛四友”,为人所知,而庞统更是和诸葛亮齐名,一人号称为“卧龙”,一人号称为“凤雏”。 第二八八章 交易 面对庞统初次见面,就略带目的的刺探,诸葛亮并不反感,毕竟跟聪明人说话,还是直接一些好点,也好让彼此将对方定位得准确些,免得失礼或是轻视。庞统所问的,诸葛亮是懂的。 毕竟,拥有灵宝,必定身怀异术。庞统年纪甚至比诸葛亮还要小,但庞统知道面对人才,只有二种选择,一种是为友,那就早些结交。一种是为敌,那就早晚搞死。仅此而已,别无选择。 因此,庞统要先知道诸葛亮是否也像自身一样,再做决定要跟诸葛亮做朋友,还是保持距离,准备在以后将诸葛亮一举灭杀。 诸葛亮知道庞统的意思,自从庞统问出来,诸葛亮就明白,庞统也是知情人之一,事实上,从一开始,诸葛亮就没打算瞒着庞统,同为水镜八奇,诸葛亮还是希望能对庞统坦诚相交,像以前一样结为好友。 对于庞统,诸葛亮是打从心底,想成为好友,成为同一阵营的。想要共肩作战,那就基本的就是真诚结交,一旦心怀鬼胎,无论多久,始终会被庞统所发现的,况且庞统也并非常人,欺骗庞统,难度实在太大。 “先生给亮表字为孔明,也曾提及过水镜山庄内有八件灵宝,皆有缘人得之,统称为水镜八奇。而你我,卧龙、凤雏皆在其中。士元,又何须出言试探我,不如直言坦诚相告,彼此交个心,如何?” 诸葛亮也不和庞统转弯抹角,反正诸葛亮的字,是上一世司马徽就帮他表好的了,这里也拿来一用。虽不知现在能不能打动庞统,毕竟诸葛亮没可能再像以前一样,长久地待在水镜山庄了,之前与庞统建立了友谊,皆因是长年累月,相处在一起。 诸葛亮也许很快就要离开,因此与孟建、徐庶等人的关系,恐怕没能像以前一样很快建立,但庞统不同。庞统怎么说也是同属于水镜八奇之中,相信应该是有异人之处。 出于好奇,诸葛亮已是许久未用望气术了,如今庞统就在眼前,诸葛亮倒是想试一试,聚精会神,望向庞统,谁料庞统的头顶上居然不是陈宫等人一样的紫色,而是一种黄色的气团。真乃神奇,莫非庞统的才能或者其他方面能力,高于陈宫,那果真是奇才了。 “孔明,你倒也是个口直心快之人,好吧,那我也不遮遮掩掩了,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相信你已从先生那儿得知一些消息,但肯定不详细。若是你我能够互通有无,也许获益更多也不一定。孔明意下如何?” “我比你先来到水镜山庄,就让我来抛砖引玉吧。我,庞统庞士元,水镜八奇之一,得西书一术,可定西蜀。孔明,你比我大,自然是会比我更早下山,我虽得奇书,却不得其时,待我下山之时,恐怕天下大势已定,无力回天。” “因此,我有心与孔明你进行一下私下交易,约定三章,若是孔明同意,那我庞统将会辅助你征战天下,不为其他,只要事后将西蜀给我就行了。我敢保证世代奉尔诸葛氏为主,绝不叛变,上下一心。” 庞统也深知自知相对比于其他水镜八奇,差就差在年纪上,其他人的身世也不比庞统差到哪,但这时候,年龄越大,优势越大,也就能提前进行谋划,步步为营,稳步推进。 世间天道无几,气运有限,都是你争来我夺去。庞统自是不愿最终为他人做了嫁衣,白费徒劳一场。事实上,庞统取得西书的时候,也知道还有最后一件灵宝未有人取走。这也是庞统为何还停留在水镜山庄的原因。 庞统比诸葛亮还要小,又是庞德公的幼儿,虽说庞德公和司马徽是至交好友,信得过。但庞统岂会愿意一直在水镜山庄居住,无他,所为的就是等最后一个灵宝的有缘之人出现,前面的人截不住,最后一个,庞统倒是有把握遇到。反正庞统年小,有的是时间。 “士元也是实诚人,那我岂能辜负士元一片好心。就依士元所说,如此大善。实言相告,我所得的乃是东书一术,名为《奇门遁甲》,主要是一些迷阵幻阵居多,以及一些机械类的奇巧。若是士元能够相助我,那肯定是最好不过了,莫说区区一个西蜀,要是最终能得到上天气运,亮必然以十倍西蜀之地,以馈士元结交之情,辅助之恩。” 对于诸葛亮来说,别说是西蜀了,只要能够一统中原,取得大汉天下,诸葛亮自然不会止步于此,肯定会继续大兴强师,左征右战,无论是陆地上的每一个角落,或者是海洋,都将成为诸葛亮的蓝图。 因此,庞统所提的只是一州之地,况且还会臣服于诸葛氏,一直辅助诸葛亮取得天下,这笔买卖,诸葛亮是动心的,也觉得不亏。要是争霸天下不成,那西蜀跟诸葛亮更是毫无关系,要是成功,那把西蜀送给庞统也无不可。 不过,庞统这人,才能是有的,但胸怀还是一般,不够豁达。兼之,诸葛亮现在身为人主,很多时候都会注重于不要交浅言深,自露底细。庞统告诉了诸葛亮,说他得了西书一术,那诸葛亮自然也只告诉庞统,他得了东书一术,彼此平等交换。 然而,诸葛亮除了得到东书《奇门遁甲》一术之外,诸葛亮还拿到了黄巾贼首张角曾得到过的《太平要术》,精修通习之后,从中得到了天地人三书的人书。 说起来,《太平要术》里面几大奇术,以及望气术,这些才是诸葛亮最大的秘密,最深最底的杀手锏。诸葛亮不会那么傻傻地就说出去,以免引起人窥探。 “好。一言为定,击掌为誓。” “天色已是不早了,让我前头带路,孔明就随我先回到住宿休息再说吧,明天再找你一齐游玩。趁现在,我们年小无忧,是该好好嬉戏于山林之中,不问世事。” 庞统和诸葛亮齐齐举起了手掌,击了一掌,就此约定,达成交易。 第二八九章 绣花球(感谢天地不仁7的打赏) 诸葛亮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在水镜山庄里面住了下来,每日听司马徽讲讲时势,或者谈谈世间文人学子等等,这些对于诸葛亮来说,其实意义不大,毕竟诸葛亮也算是经历过了一次。然而诸葛亮却听得十分仔细,丝毫没有一点厌烦的感觉。 山中无日月,很多就过了半个月。这段时光,诸葛亮虽非刻意,却也十分友善地和徐庶、孟建、石韬及庞统等人建立了一定的友谊,并没有以前那样十多年的相处那么深厚与坚不可摧,但至少彼此都对对方有了好感与了解,觉得人品不错,值得深交。 这一天,诸葛亮又在课堂上听司马徽讲完了例行授业,直到司马徽尽兴之后,宣布下课,像徐庶和庞统等人则是一哄而散,然而诸葛亮留了下来,向司马徽请辞。毕竟诸葛亮不可能像上一世一样,在水镜山庄这里待上个十年八年,那不现实。 司马徽自然不会挽留诸葛亮,白马洞这里是仙师定下的地方,一切都是讲究缘分的,缘起而聚,缘灭则散,随缘即好。只不过司马徽还是多嘴了几句,让诸葛亮一切小心行事,切莫重蹈复值,以免悔恨终生。 诸葛亮辞别了司马徽之后,回到住处,唤来典韦等人,收拾好行李细软,又去找了徐庶和庞统几人,一一告知即将离开水镜山庄,下山而去,步入尘间,卷入人间大流,至此迎浪而上,随波而流。 诸葛亮也向徐庶和庞统等人发出邀请,说是如果下山,若是有可能的话,希望他们能去找诸葛亮,必然会为他们提供一个施展才能,扬名天下的舞台和空间,要他们多多考虑。 诸事皆毕,诸葛亮就离开了水镜山庄。南阳之旅,也算是告了一段落,虽然看似游山玩水,一无所获,但诸葛亮并不后悔来水镜山庄这一遭。若是没再一次见到司马徽,恐怕诸葛亮在以后将会有更多的疑问和困惑。至少司马徽帮诸葛亮解答了不少东西。 当然,在水镜山庄,诸葛亮还和庞统私下达成了交易,说不定以后还能继续并肩作战,互无猜忌地亲密合作。比起以往,在蜀主刘备的手下,二人行事多少还是得看刘备的脸色,不敢走得太近,得互相制衡,怕引起刘备的反感和猜疑。 诸葛亮带着典韦,一路往兖州泰山郡回赶,但也并不着急,依然是悠闲地回去,诸葛亮觉得得从小就调整内心的节奏,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做什么都心急如焚,要求立即做好,甚至是信不过别人的办事效率和成果。 回去的路上,诸葛亮倒是将从水镜山庄里拿到的东书《奇门遁甲》之术,细细地看了起来,虽说里面的内容早就看过许多遍,但诸葛亮依然以一种全新的心态去重新学习了一遍,就像从来没得到过一样,所谓读书千遍,精义自见。 诸葛亮对于《奇门遁甲》之术并不陌生,粗粗地过了一遍,这本奇书的内容就得到验证,又再次地加深了记忆。不过,现在的诸葛亮不同了,诸葛亮尝试着从不同方面去印证《奇门遁甲》之术,以前只是将《奇门遁甲》之术应用于军事,应用于治理为政。 如今得到了人书的诸葛亮,更是修习了《太平要术》篇,因此获得了望气术,以及各大奇术,利用这些知识,左右牵引,不断地加深《奇门遁甲》之术的理解。 一直过了好几天,却是不想,那《奇门遁甲》之术竟也像《太平要术》一样,发生了变化。在诸葛亮正在又一次地精读《奇门遁甲》之术的时候,《奇门遁甲》之术突然散发金光,主动吸引了人书出来。 诸葛亮犹记得,当初《太平要术》乃是人书的前奏,正是精读了《太平要术》,才将人书显化出来,从而获得了人书的内容,并且得知人书的内容:轮回薄,即生死薄和姻缘薄。 可惜的是诸葛亮只从张角那儿得到了生死薄的伴生灵宝,轮回笔、判官笔,结合人书的姻缘薄却是根本就组合不起来,发挥不了作用。 人书一出来,显现之后,《奇门遁甲》之术竟然化成一闪金光,直接冲进了人书里面,消失不见。诸葛亮紧盯着人书,目不转睛,只见人书又是跳出了一段字眼,写道: “天道有缺,方圆不全,故天地人三宝皆四分五散。然而有缘而聚,互相吸引。此《奇门遁甲》一术,皆乃利用世间本就存在的道理或现象,精益求益,锦上添花。” “而这也是《奇门遁甲》一术的终极意义,此术的本体乃是姻缘薄的绣花球,姻缘天定,绣花代传。绣花球遇到姻缘薄自该回归,合二为一,自此佳偶可期。” 诸葛亮呆呆地看着闪现的金色文字,上一世常年相伴的《奇门遁甲》之术居然也是灵宝,原来是属于姻缘薄的绣花球啊。 诸葛亮渐渐地有些理解了,这绣花球与红绳的区别在于绣花球扔给谁,若是有意者自然会收下,无意者即会再次扔出去给其他人,因此这便是锦上添花。替有心者玉成美事,为无心者减少误会。不比红绳,只要牵上了彼此,瞬间就会产生好感,心意相通,互定终生,极为霸道。 难怪上一世,诸葛亮得到了《奇门遁甲》之术,依然没有太多的贤才主动上门投效,毕竟投效是有一定机率得到诸葛亮亲传此术的,比如姜维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其原因竟然是因为此术本就是绣花术,只能吸引本来就有意之人,无心者一慨不会起念。 这《奇门遁甲》一术,哦不,是绣花球,也是神奇。 不过,得到了也好,哪怕诸葛亮早就学过,算是鸡肋,但诸葛亮依然觉得里面的东西,值得一用,甚至是推广,比如八卦阵、木牛流马、诸葛连弩、投石车、双箭弓等等,这些至少在战火纷乱,烽烟四起的大汉,是派得上用场的。 至于其他,就慢慢来吧。吸引人才,只要一直保持一颗赤子之心足矣,借助外物始终难得长远,不可为了捷径而没有底线和原则。 第二九零章 青州州牧 又过了十来天,诸葛亮带着典韦等人终于回到了久违的兖州泰山郡,回到了自家的泰山郡丞诸葛府内。直到回了泰山的家,诸葛亮才发现真是身心放松,难道人常说:在家千日好,出外朝朝难。就是这个道理,除了心态的改变,还有适应的问题。 当诸葛亮回到诸葛府的时候,整个诸葛府也早就沸腾了。原来的诸葛府只有诸葛珪的一家人外加诸葛亮的老师蔡邕和蔡琰父女二人。但诸葛亮出门一趟,却是让泰山郡丞府不断地增添了生机。 先是薛悌和邓茂带着诸葛玄领头的满满整个琅琊诸葛氏族人来到泰山郡郡丞府,且诸葛玄的妻子和诸葛珪的夫人一样,都是身怀六甲,分娩在即,可谓双喜临门。 而后又是得知诸葛诞没事,还带着严政、枣祗等人到来领着兵马回来,也添一喜。最后,便是张飞领着张宁、赵弘、韩忠和孙仲也来到泰山郡郡丞府,听张飞等这些大嘴巴,拦不住的人说,张宁还和诸葛亮在外面,意投情合,两人结为连理,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这令诸葛府喜庆的气氛再次升了一级,原本以为惊喜就是如此了,应该差不多了,只待诸葛亮回来即是了。谁料没多久,陈宫带着唐周也从京师洛阳回来了,同时也带回了喜讯,反正诸葛珪觉得自从诸葛亮出去之后,整个诸葛府就像是被神仙眷顾了一样,喜事连连,好事不断。 直到诸葛亮也回来了,泰山郡郡丞府诸葛氏原本就人丁不旺,却是府里充满了热闹,诸葛亮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以为走错了呢。不过,既然回到了诸葛府,自己的家,诸葛亮也就令全体都尽情休息几天再说,好好的放松一下。 酒管够,肉管足。诸葛亮也偷偷了睡了个好觉之后,不敢太过放荡,还是收拾好了仪表仪容,来向蔡邕请安问好,重新开始学习之路,至于诸葛亮的父母,诸葛亮更是没敢偷懒,回来之后,就老老实实地去向他们汇报了。 好在蔡邕也知乱世已即,诸葛亮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便将每天的课堂安排得较少,或者是简单一些。过了些天,诸葛亮始终觉得兖州泰山郡已是不能够满足诸葛氏的兴盛和发展了。 别说现在的泰山郡一把手依然由张举把控着,不好施展,何况张举此人早晚也有不轨之心,宜速将诸葛氏大本营再次迁移,以免被牵连。 其实,诸葛亮也早就想好了地点,只不过要实施还得看具体情况,诸葛亮也不敢太过拖拉,毕竟颖川那边,徐盛一旦收割了粮草,说不定就会立马率众前来投奔,到时又得安排一大堆人马。 这些事情,还是宜早不宜迟,早些做好准备。毕竟乱世的事,很难说,一步慢步步慢,也有可能棋差一着,就满盘皆输。诸葛亮觉得现在虽然聚集了一小部分人才,但始终还不能登上大雅之堂,属于小打小闹。 万一历史的车轮没有改变,一旦宦官张让和大将军何进一死,那才是大汉真正的残酷开始。到时诸候四起,你攻我打,整个大汉也就陷入了经年不止的征战时代。诸葛亮也不能免俗,既然逃不过去,诸葛亮只有准备得更充分一些。 于是,过了三五天,诸葛亮召集众人,准备开个军务会议,将全部手下与部属都唤来一起参加,想把近期的事情梳理一下,顺便也了解一下各人手里的消息,好互相融合,互通有无。很快,人员就到齐了,来参会的人挤坐一堂,显得十分热闹。 诸葛玄和诸葛珪坐于首位,而后两边坐着诸葛诞和诸葛亮,再后面则是二位军师陈宫和郭嘉,继续往后分别是二排将领,以张飞和薛悌领头,邓茂、高升、严政、赵弘、韩忠、孙仲、唐周等人各随其后。 诸葛珪毕竟是泰山郡丞,不好推托,也就起了个头,事实上诸葛珪也不知此次议事的主题和目的是什么,但既然诸葛亮说有必要,那就召开一次,互相熟悉一下也好。 诸葛珪说了一些客套话之后,就将此次事务会议的主动权交给了诸葛亮,在坐的人多多少少都与诸葛亮有些关系,让诸葛亮来主持是最好不过的。诸葛亮也说了些感谢各人的相助之类的话语,而后也不过啰嗦,开始了会议主题。 先是由军师做总体概括和总结,由于郭嘉新投加入,又身体不好,虽有起色,但始终了解不多,诸葛亮也没怎么给郭嘉压担子,也就略过。况且陈宫是最早的军师,理应由陈宫先进行陈述。 陈宫站了起身,先是朝着上位的几人行了一礼,又向众位看起来依然陌生的新同僚施了一礼,虽然彼此不熟,但陈宫作为军师,早就有了心理准备,随时接受诸葛亮的势力壮大。润了润嗓子,说道: “主公,各位将军,幸不辱命,宫前往京师洛阳,负责疏通京师官宦,并设法营救卢中郎将。好在主公所给的钱财与人手足够,用钱财开路,兼之主公与那张让有过交道,比较容易成事,末将最终又以文人士子的身份,慷慨疏财,加上一些独特的见解,取得了大将军何进的信任,最终替主公重新谋划回来一些官职。” “具体如下:末将从宦官张让那边买回了青州州牧,以及青州大大小小各郡县的全部郡守、校尉之职。因为之前黄巾反贼在青州犯境,十郡九陷,那张让以为青州早已成了不毛之地,也就一齐打包给了末将。至于从何进那边,末将也送出了好礼好物,可惜出身屠夫的何进太贪,东西是收了,却是一毛不拔,仅仅给了一些青州水军都督之类的虚职。” “对于受陷害的卢中郎将,末将也不吝啬钱财,倒也算是帮了一些,出了点绵力,在末将离开京师洛阳的时候,已是听闻到卢中郎将无罪释放,官复原职。卢中郎将也曾让末将带言,托他向主公答谢。宫所要汇报的就是这些,已是全部完毕。” 第二九一章 军务会议 陈宫讲完之后,朝着主公又施了一礼,得到诸葛亮的点头示意,就自行坐回原位,准备聆听一下诸葛亮目前各大手下的具体情况。毕竟作为军师,陈宫有的是事情要他跟进,要他操心,只有了解清楚,陈宫才能最大化利用。 陈宫一说完,接下来无非就是原汁原味的军事汇报了,也就是泰平军和猛虎军的情况。在坐的将领大概除了典韦是宿卫之外,职位无不挂在此二军之中,自然此两军的军情是重中之重,压轴之戏。 泰平军成立在前,薛悌也没办法,只能当仁不让地站起身,替大家介绍了一下泰平军,虽说泰平军会分出了一部分,支援了猛虎军,但由于诸葛亮出师一直顺利,拥有大量的黄巾反贼俘虏,倒也是补充得齐全,稍加训练,战力就会如初。 薛悌事无巨细,大大小小的情况都非常详细,向诸葛亮和众人展露了一个能臣应该有的风范,虽然偶尔有一些不足之处,也由高堂隆很快就补充完整,倒也显得泰平军十分稳定,值得重用。 薛悌之后,原本应该轮到张飞了,但张飞却是大眼瞪小眼,也不站起身,而是直接看向孙仲。毕竟让张飞去冲锋陷阵,杀人取首这个不难,可让张飞把猛虎军的情况进行一下汇报,张飞就捉瞎了。 本来猛虎军也是有军师的,初定为郭嘉,但张飞不敢去惹郭嘉,总感觉郭嘉说话阴声怪气的,有一种令人难以捉摸,张飞害怕以后让郭嘉给坑死,也就只能挑软柿子捏了,自然此事也就落到孙仲身上。 孙仲无奈,好在孙仲本就是猛虎军的主薄,对这些也不陌生,还是知之甚详的。孙仲站起了身,施了礼后,也就将知道的情况全都汇报一下,倒也让各人对于猛虎军了解个八九不离十。 孙仲说完,陈宫看着孙仲,倒是隐隐地一笑。毕竟诸葛亮手下猛将一大堆,但谋士或者内政的人才太少了。好不容易出现个孙仲,看起来还行,陈宫是军师,但更愿意领兵出征,而不是搞那些烦人的内政军务,陈宫已是在内心开始设想有了孙仲之后,该让孙仲帮忙分担哪一些了。 部属都汇报完了,接下来自然是得诸葛亮出场了,诸葛亮也有心给会议中的各人提个醒,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待众人安静下来后,诸葛亮环视了一周之后,理了理思路,说道: “各位,听我一言,如今全赖公台和来福前往京师洛阳一行,幸得青州州牧一职。虽说青州经黄巾反贼作乱,百废待兴,空野千里。” “然而正因为如此,青州才是适合我等生养休息之地,到了青州,没有原来的一切,自然能够做到上下一心,举止一步。况且我与那原青州刺史赵琰有旧,赵琰已认我为主公,投入我诸葛氏门下,此番得到青州,理应举族迁往。” “毕竟徐州琅琊一时之间回不去,而兖州泰山这里山多地少,险要连连,乃是兵家必争之地,乱世之象初现,不出多久,泰山应该是百战之地,不宜举族在此发展繁衍。” “故而我提议在泰山休整一段时间之后,将全部人都迁往青州,就此在青州安定下来,青州怎么说也好几个郡县,眼下人才越来越多,也能够更有力地安排各人的职位,做到物尽其用,人尽其才。不知各位意下如何?可有什么建议与补充?” 诸葛亮将这次军务会议的目的提了出来,这才是诸葛亮举行会议的动机。现在大家好不容易才有个地方,也就是泰山郡作为居住之地,诸葛亮就怕此时不说,以后更难做工作。 别说是等以后,恐怕稍微犹豫,青州都有可能给别人捷足先登,到时就会悔之晚矣。之所以开这个会,诸葛亮就是想提前做做各人的思想工作,在诸葛亮看来,青州之行,迫在眉捷,不容刻缓。 听到诸葛亮的提议,众人纷纷议论起来了。一来是好不容易脱离了黄巾造反的战场,这还没安定下来,过几天好日子,又得重新奔波,赶往青州。 二来青州现在一无所有,刚过去肯定会有所不适应,至少没现在的泰山郡过得好。 然而众人虽然是议论吵杂,却没有人站出来反对。毕竟迁往青州,有利有弊,大家都能看出来。泰山再好,始终只是一郡郡丞,上面还有郡守,刺史和州牧压着,很难大力施为。 青州是差,可青州的一切都在主公诸葛亮的手上,若是发展得好,别说是郡丞和校尉了,恐怕郡守都能拼一拼。 好在诸葛亮手下也是武将居多,像张飞等人倒是无所谓。无论去哪,作为领军之人,少不了要纵马上阵,打仗嘛,在哪都一样,都是干。 况且诸葛亮不也说了,过了青州,上下一心,那到时官职还不得水涨船高,阻挡什么都行,阻挡自己升官,就说不过去了。 于是整个会议居然出奇的达成共识,甚至一些无所谓的像张飞这样的老大粗,还跳出来表表忠心,说诸葛亮去哪,就跟着去哪准没错,弄得众人不由哈哈一笑。 会议聊完正事之后,也就到了互相攀交情的时候了,各人纷纷交头接耳,交谈了起来,气氛倒也显得热烈,看到手下一团和气,虽说免不了手下这些人早晚会结成小团体,但诸葛亮并不怕,也知道这个杜绝不了。 只要把握得好,不断吸收人才进来,也就不怕拉帮结派了。正当会议由热闹慢慢地平静下来,诸葛亮也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不能将会议开得太久,影响效率。 万一让各人养成习惯了,以为每次开会都是又长又臭,就会在心里形成排斥心理,一旦开会就会磨洋工,或者有什么想法也不会爽快的提出来,这不是诸葛亮想要。 从前就是军务加内政,搞得诸葛亮身心皆疲,这次诸葛亮不会再犯错误了。有多少人才就议多少事,其他以后再说。 与其在会议上不断提出事务分发下去,加大各人重担,还不如多挖掘几个人才,帮忙处理,一个不够,那就十个。 第二九二章 均直降世 正当诸葛亮想要结束这一场军务会议的时候,尚未起身宣布,却是突然有人闯入了会议大厅,只见诸葛府内的一个下人脸色焦急,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也许自知不请自入已是大罪,那下人眼中一阵慌张,但并不止步。 府里那下人,横扫了一眼,看到了诸葛珪之后,心中大定。直往诸葛珪那儿而去,嘴里大声喊叫,说道: “老爷,老爷,夫人要生了,夫人要生了。” 原来下人是前来报信的,不过诸葛珪虽听到下人说夫人要生了,站起了身,并不慌张,毕竟诸葛珪是知道的,现在泰山郡丞府里,有身孕的夫人可不止一位,除了诸葛珪的夫人,还有诸葛玄的夫人也一样身怀六甲。 以诸葛珪想来,最多就是一位夫人临产,而那下人并不知轻重,大喊夫人要生了,又没言明是哪一位夫人,直令人疑惑和担心。诸葛珪见下人一脸慌张,匆促行事,也是心中有怒,觉得有失颜面,想喝斥一番,以示警醒,说道: “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是哪位夫人要生了?还不快快去请稳婆。” 看到诸葛珪生气发怒,下人更是惶恐,不过也算是镇定了一些,毕竟诸葛珪都不急,下人有了主心骨,自然也就不慌不乱了。不过,作为知情的下人内心依然着急和担心,害怕诸葛珪不明所已,误了大事,赶紧想将事情说明白了,说道: “老爷,是两位夫人都要生了,不过下人已派人去请多个稳婆过来了,下人怕老爷并不知晓,特大胆前来通传报信,还请老爷作主,是否移步后院?以待夫人们产生麒麟子。” 此事事关重大,下人又不敢不报,但私下闯进会议厅,按照家法,罪名也是不小。只不过这下人所说的话,已让大家的注意力都转移开了,原来是两位夫人同时生产,都要分娩了。 这下又是一件大喜事儿,况且二位夫人同时生产,无论怎么说都算是凑巧。至少眼下当务之急,已不是继续会议了,而是会议越早结束越好,全诸葛府应该全面转入夫人诞儿的总动员上面去。 诸葛珪看向诸葛玄,想知道这下该怎么办,还以为只是一位夫人而已,毕竟也生产过其他孩子了,算不上什么大事。但两位夫人都生产,府里可不一定忙得过来,自然会有个轻重缓急。诸葛玄却不以为意,笑意春风,说道: “珪弟,想不到前几天刚刚给诞儿和瑾儿表完字,如今我们又要当爹了。近来喜事不断,好事盈府,看来上天注定我诸葛氏当兴啊。” “就别想太多了,依为兄看,还是先到后院看看情况,想来两位夫人都是生产过孩子的人,勇气可佳,只要稳婆到位,应该是没什么凶险的,珪弟就别忧心了。走吧。” 泰山郡怎么说都是诸葛珪的地盘,诸葛玄虽贵为兄长,又是诸葛氏一族的当家人,但诸葛玄和诸葛珪从小感情就极好,自然不会在这节骨眼上,让诸葛珪难做。况且,只是生孩子而已,若是头胎,还得紧张一些。 因此诸葛玄倒也不让弟弟诸葛珪难做,直接领头,带着诸葛珪前往后院而去,想知道一切是否顺利。待诸葛珪和诸葛玄一走,诸葛诞和诸葛亮也待不住了。毕竟自家娘亲生产,这意味着可能多一个妹妹或弟弟。 在坐的各人也深知诸葛府夫人分娩乃是一件好事,自然不敢多言,诸葛诞和诸葛亮只是轻轻数言,各人也就识相地纷纷告知,各回各院,静住了下来,准备等两位夫人生产完,再向诸葛亮等人贺喜,此时就不给诸葛府添乱了。 诸葛亮和诸葛诞也是一路小跑着,回了后院,到了后院,诸葛亮见诸葛珪和诸葛玄在门口外面,干着急,看下人来来去去不断地送热水或者其他东西进入门内,料想应该是稳婆已经到了。 这时,诸葛亮才想起上一世的弟弟诸葛均应该是要出生了,想想就觉得温暖,毕竟之前年幼父母双亡,几经奔波,又是跟长兄诸葛瑾失散,一直陪伴在诸葛亮身边的就是弟弟诸葛均,每当安静独思之时,诸葛亮会觉得特别愧疚,对不起弟弟之类的。 好在这一世还有机会弥补,不过诸葛亮诧异的是诸葛玄的夫人,也就是诸葛亮的婶子生产出来的是谁。毕竟之前诸葛亮对于诸葛玄是比较熟,但其他堂表兄弟基本一无所解,像诸葛诞、诸葛绪也是这一世早早地改变运程,才算有了更多的交集。 因此,对于诸葛珪夫人的生产,诸葛亮是胸有成竹,知道来的人肯定是自家的弟弟诸葛均,倒没太多的困惑,只求一切顺利,至于诸葛玄夫人的生产,诸葛亮却是满怀期待,想知道又会多了哪位堂弟。 好在没令院子门口外的各人久等,没一个多时辰,就有稳婆先后出来贺喜。先是替诸葛珪夫人接生的稳婆,出来道喜,并将诸葛珪迎了进去,嘴里笑个不停地恭喜贺喜,说道: “恭喜大人,贺喜大人,夫人生了个男孩子,府上又添一英才。” 没隔一会儿,替诸葛玄夫人接生的稳波也走了出来,同时的话语又重复了一遍,也是生了一个男孩子,并将诸葛玄带进院子里面。 同样等在院子门口的诸葛诞和诸葛亮对视一眼,纷纷都笑开了。像是在互相恭喜,也像是互相鼓励,那表情就像是同时在说: “恭喜你多了个表弟,也恭喜我也多了个弟弟。” 诸葛珪见章氏生产之后,母子平安,也就还惦记着隔壁院子里兄嫂也在生产,不知情况如何,便将孩子暂时交给章氏,想寻找兄长诸葛玄问问,刚出门口,却是见诸葛玄已是笑眯眯地等在门口了。 两人都将情况说了一下,心中大定,心里已安,诸葛玄就说道: “珪弟,如今弟妹与贱内都已是成功生产,各自产下了一男儿,此两儿尚未起名,依为兄看来,就以前些日子,为兄与珪弟所商议的名字为定,将你儿名唤为诸葛均,而我儿名唤为诸葛直,如何?” 第二九三章 蚂蚁搬家 原来之前诸葛诞和诸葛瑾的年纪已到弱冠,诸葛玄和诸葛珪两人商议着替他们表了字,两个大的表完了字,诸葛玄和诸葛珪也就顺便商议了一下即便分娩的两位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名字。 由于不知男女,费了诸葛玄和诸葛珪好些脑力,直到最后,兄弟俩总算是定下了两个男名、两个女名备用。眼前孩子已然降世,那么取名自然刻不容缓,正好将之前定好的名字拿来一用。 长兄如父,诸葛珪自然是不会太过忤逆兄长诸葛玄的意思,况且这二个名字也是他们商议达成共识而来,当下诸葛珪赶紧说道: “大兄,如此甚好。均儿和直儿又是同一天出生,希望他们长大之后,能一直以均、直两字作为互鉴。做人,力求正直,做事,务必公均。古有圣人曾云:以直报德,不积过恩;君子不患寡,而患不均。” “均儿和直儿正好以古人为镜,一路顺利成长,但愿他们的品质如兄长所愿,人如其名。弟并无异议,就以此两名为定。” 诸葛珪和诸葛玄将两个新生儿的名字搞定之后,又各自各院,安慰勉励了各自的夫子,以示辛苦。不过,诸葛玄和诸葛珪内心都有些担心,毕竟刚才诸葛亮说过了,又要举族将诸葛氏全族迁往青州,眼下夫人位都刚刚生产,身子恐多有不便。这可如何是好? 诸葛玄和诸葛珪待诸葛亮和诸葛诞都见过自家的弟弟们,就将两人私自叫到书房,想看看接下来的计划是不是应该推迟一段时间再说。 四人在书房坐定,诸葛玄和诸葛珪互视了一眼,最终还是诸葛玄当出头鸟,毕竟是兄长嘛,不过诸葛玄却不敢小看眼前这两个后辈。一个是出生之后不久,就有灵智、急智的诸葛亮,又是完美地带领着诸葛氏成功避过了黄巾之乱,保全了家财和基业。 另一个是小小年纪就为政一方,官任县令,虽说时日不久,却也多少培养成了一些官威,显得不怒自威。最为重要的是经过这些日子的历练,诸葛诞成熟了许多,完全脱去了稚嫩的外表,换成了刚毅的脸庞。 经历过了黄巾之乱的诸葛亮和诸葛诞,诸葛玄和诸葛珪还是觉得得多多重视两人的意见,就他们来说,内心是希望继续在泰山郡住下去,至少目前不能动,保证两位夫人的身子要紧,而两位孩子的身子也尚弱,不宜奔波。 可诸葛玄和诸葛珪也知道,每次诸葛亮提议出来的,只要最终去做了,都会一一验证,并得到好处与利益,避免损失。因此他们也不敢大意,甚至是执意不将家族迁往青州,若是拍板子不同意,万一泰山郡又出了什么事,那时就后悔莫及了。这才有了私底下的家族小会议,算是对之前那场军务会议进行一下高层碰会,互相补充,查漏补缺。 诸葛玄面对后辈,却是毫无架子,和气地说道: “亮儿和诞儿,之前提到的将诸葛氏再从泰山郡搬到青州,我和珪弟也仔细地分析过了,并不是觉得此事不可行,只不过如今你们的弟弟刚出生,而你们的娘亲身子也尚未恢复,皆不宜远行。” “故而我俩商量之后,感觉青州之行是否应该先推迟一段时日,待过几个月,你们娘亲和弟弟身子好些了,再出发如何?” 诸葛玄的意思也很明了,反正要去青州的话,虽说高官厚禄等着,但早去晚去还不是一样,不急于一时。然而现在诸葛玄和诸葛珪的夫人身子虚弱,孩子年幼,去青州那不毛之地,还是有些不妥,也就想试着打消诸葛亮的想法,让举族去青州一事,过一段时间再提。 诸葛诞倒是无所谓,反正去哪都行,当县令那段时间以来,诸葛诞也就学会了妥协,学会了随遇而安。况且现在诸葛玄所说的也不无道理,一切还是得以家人为重。诸葛诞相信诸葛亮也能体会和理解诸葛玄的苦心和用意。 然而诸葛亮却并不愿改变初衷,仍然一意孤行,甚至还打算劝说诸葛玄等人,诸葛亮十分有礼貌地说道: “大伯、父亲,亮儿知道你们所想所说的,都是为了家里好,为了娘亲和婶婶好,也为了弟弟们好。亮儿自然也是支持和理解的。不过,推迟将诸葛氏全族迁往青州一事,我却并不认同。” “眼前青州千里旷野,无人入主,正是我等趁虚而入,名正言顺地以青州州牧而自居的时候。若是迟了,则恐怕节外生枝,甚至是以使青州有变。然而娘亲和婶婶、弟弟们也的确不利于远行,舟车劳顿,长期奔波,依我看来,我们可以采取蚂蚁搬家的方式进驻青州。” “青州百废待兴,若是一时将全族一次地迁往青州,恐怕青州难以供养如此多的军队与人员,不如就像蚂蚁一样,定期每次迁往一批,慢慢在青州安置。” “如此,先去青州的人数量不多,也容易在青州站住脚跟,也好为后去的人提前准备一些住所和其他帮助,以便后面更快更顺利安置下来。” “此外,既能等待娘亲和婶婶、弟弟身体好转,这些时间泰山郡还能作为一个据点,替青州打探消息,采办物资,运往青州,倒也是不失为一个支持青州发展的撑点。不过,亮儿觉得泰山郡此地的人不宜留下太多。” “泰平军出身泰山郡,对于地形等等皆较为熟悉,就将泰平军留守泰山,以便护卫;猛虎军新立,正好带去青州提前建立据点。此外,亮儿觉得诸葛氏以大伯为主,大伯还是得率先表个态,带领族人迁往青州,并居住下来。” “等到以后娘亲和婶婶、弟弟方便了,就将她们一齐带往青州。至于父亲嘛,身为泰山郡丞,在还没全部人搬往青州之前,还是得坚守在泰山郡,以稳人心与军心。” 此时的青州,就只剩下临淄那点小兵小将了,兼之赵琰和龚景也不是什么大才,虽说被黄巾之乱一闹,青州没多少价值,但诸葛亮还是想早早入驻,才算安心。 第二九四章 青州大建设 万一拖拖拉拉,而被极具战略敏锐感的曹操或是刘备给捡了青州这个桃子,那诸葛亮恐怕就不知短时间去哪儿找到一块属于诸葛氏能够安居乐业,一心发展的地盘了。 诸葛玄和诸葛珪一看诸葛亮仍然坚持己见,细想诸葛亮所说的,似乎也有一定的操作性,也就不与诸葛亮再生分歧了,而且同意诸葛亮的建议。 主要也是诸葛亮太逆天了,要说之前带着金银财宝买官回来,还能说是初试牛刀,崭露头角,但代父出征走一趟之后,竟然带回了这么多人才。 让诸葛氏隐隐有了一方豪强的趋势,这可比以前素来诗书传家的诸葛氏好太多。因为诸葛玄和诸葛珪也是想继续听从诸葛亮的意见和建议,像之前一样,说不定依然会有大惊喜,大收获。 诸葛亮得到了诸葛玄和诸葛珪的认可之后,也不愿再继续浪费时间,吩咐手下各人早早准备,只过了三天,就带着领第一批前往青州的人启程出发了。 第一批次人员前往青州的分别有诸葛玄领着诸葛氏族人,大概一千人左右,另外由张飞率领猛虎军,陈宫这个军师也随行,带着一众黄巾降将,有邓茂、高升、严政、唐周、赵弘、韩忠和孙仲等人,诸葛亮也派人前往颖川通知徐盛,无须再继续回泰山了,时机成熟,则将山居上全部的人员都带往青州。 青州将成为所有人的大本营,大后盾。留下在泰山郡等待第二批次搬往青州,同时负责青州前期发展的门户,将大量物资采购运往青州的人,主要还是诸葛珪领衔,郭嘉为辅助,而薛悌则负责统领泰平军。 由于这一次涉及的兵马人员或军务等等都相当复杂,诸葛亮决定还是亲自坐镇,到青州负责统筹指挥,不得已只能将蔡邕一家以及张宁暂时留下在泰山,由诸葛珪等人照顾。待青州安排妥当,再接他们过去。 整个队伍如蚂蚁搬家,长不见尾,更是足足走了半个月,总算是来到了青州州府临淄。赵琰和龚景等人得知诸葛亮率军前来,诸葛亮的父亲更是青州州牧,赶紧将诸葛亮等人迎进了临淄城内。 一来,当初临淄城被黄巾反贼所围,全赖诸葛亮等援军相救,二来,赵琰身为刺史,却喜爱军法军纪相关,不爱治理一州,也认了诸葛亮为主,三来,诸葛亮等人手持大汉天子,朝廷认命的州牧文书,青州临淄上下自然是没人敢找事,找茬自求不痛快的。 由于黄巾之乱过后,青州实在是荒凉,十室九关。诸葛亮不得不暂时总揽大事,将事情一件一件安排下来,最大限度地恢复青州的生产力,并求在最短时间将各人按照能力尽快地安排到各个位置上去。 诸葛亮先是解决军队的问题,将张飞率领的猛虎军一分为多,安排到各个郡县里面去充当郡兵、县兵,同时负责各郡县的治安和秩序。青州眼下并无战事,这样一来解决了猛虎军的供养问题,不用再特意将大量的粮食和辎重浪费在军队里面,二来也给各郡县恢复一些人口,毕竟这些军兵怎么说也上过好几次战场,得到不少赏赐,安排进各个郡县,不止增加人气,还能带动消费。 至于猛虎军分散之后,战力方面,诸葛亮是想等待一段时间,再不断地从其他外来人口里面凑齐。比如徐盛一旦带人来了,或者是其他方面有人口了,就按照一定比例,比如一个郡县增加五千人口,就从那郡县抽出五十人填补到猛虎军里面去,当然最先在猛虎军里面待过,又被暂时派去各郡县的军兵优先。 其次就是青州各郡县官员的安排。青州治所为临淄郡,所辖共有七个郡,分别为济南郡、平原郡、乐安郡、北海国、、城阳郡、东莱郡、齐国,以及郡下共六十五个县,对于各县,诸葛亮是顾不来了,只能暂时先安排各郡的官员,再让各官员发挥自身的能力,慢慢地带领着众人建设青州,恢复青州。 临淄郡嘛,比较好安排,继续让龚景领当郡守,而赵琰也依然保留了刺史的职位,不过刺史的职责则将改为负责督促各官员重新建设青州,以惩不力之人。青州州牧虽然还远在泰山,但诸葛亮却是当仁不让,暂时行使州牧的权力,负责统筹安排。 青州实在是太没基础了,可以说是空白纸一张,这样也有利于上下齐心,毕竟一无所有,也不产生什么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但也给各人增加了难度。 诸葛亮先是将徐奕、高堂隆、朱桓、严政、赵弘、孙仲定为各郡的郡守,至少其他武将则是各郡县的都尉等等,一一充实在青州各郡县里面去。此外,陈宫则是负责各郡县的建设总指挥,给各郡县的官员恢复青州,大力建设提供一些顾问和指导。 最后,诸葛亮觉得青州要发展,单靠自身,依然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借助改革和外力的帮忙,于是诸葛亮又给枣祗封了个给事中的职位,让枣祗带着张飞,在分散到各郡县的猛虎军军兵里面大力搞军屯,建立起屯田制。 做到放下兵器,就是农夫,能够自给自足,甚至能大量产生粮食帮忙供应其他郡县,拿起兵器就是猛虎军军兵,作战与生产两不误。 另一方面,诸葛亮将是派出唐周前往各地,毕竟幽州中山郡、沛国谯郡、荆州南阳郡、扬州吴郡等等,去寻找那些当地的大型商贾,或者是长期各地来往的游贾商旅,邀请他们前来青州做生意,一来可以带来物资,毕竟青州这里,什么东西都缺,但唯独不缺钱。 诸葛亮又将苏双和张世平,派往徐州下坯,寻找糜家,让糜家将之前寄存的钱财统统运往青州这里来,如果糜家一时没有钱财,也可以将其他等价的物资运到青州,按价折数。 无论是什么,只要能吃的,能用的,能穿的,诸葛亮都全数接受,这也是与下坯糜家互利互通的约定。 第二九五章 又遇刘备 由于诸葛亮的安排紧凑有序,各人就像陀螺一样转了起来,虽然青州什么都没有,各人感觉到很苦,做什么事都特别难。 不过,各人也能亲切地感受到青州的变化,一点一点地变化,只能慢慢地呵护青州的壮大,算是苦中作乐。 好在一开始还有临淄这个大据点,不至于白手起家,毕竟以临淄为支撑点,将临淄作为指挥中心,一道又一道地政令送往各个郡县的郡守和都尉手上,青州的恢复倒也不会显得特别无从下手。 那些郡守和都尉只要将诸葛亮和陈宫、赵琰等人商议好的政令落实下去,基本也就没什么别的可担忧。作为郡守和都尉,又在一穷二白的青州各郡县上,他们主要把控的还是那些新迁到各郡县的人不要闹事,负责清理各种矛盾,维持治安。 纵是如此,青州虽有起色,但还是太慢了。尤其是徐盛率着大批黄巾降部也赶到青州之后,青州的负担一下子就加重了。诸葛亮左思右想,发现想打破青州的困局,还是得靠外力。 青州其他的都能慢慢发展,唯独人吃马嚼,缺少粮食这一件事情不能等。诸葛氏与那徐州下坯糜氏是有约在先,然而糜氏也不是一个纯粹的家族,靠其暂时供粮估计还难以支撑整个青州。 诸葛亮不得已,又得开动脑筋,寻思哪里有粮,并且能搞得到。经与陈宫商议之后,还真让诸葛亮找到了方法,那就是幽州中山郡无极县的甄家。 甄家世代为商,与糜氏这些经商大贾不同的是甄家经商,仅仅是收粮卖粮一行,其他并没太深的涉足。 天下之大,要说能有一定可能给青州源源不断供粮的地方,大概也就只有中山甄家了。至于像什么沛国谯郡曹家,是离得近,但诸葛亮却是想都没敢想。 其实若是求助于南阳的诸葛瑾或是长沙那边的诸葛绪,应该也有粮,但山长水远,远水救不了近火,况且一次二次还行,长期让南阳和长沙供应,那都是天方夜潭,而诸葛亮想要的却是长期的粮票,只好把眼光落在中山甄家了。 因此,诸葛亮决定带着典韦,亲自前往中山郡,见见这个甄家,若是能够收服甄家,那何止是青州,诸葛亮以后的全部粮食供应都无忧了。 再说,甄家在大汉各州各郡县的粮铺不计其数,甄家要是愿意上了诸葛亮这条贼船,诸葛亮不止会给予高官厚禄,还会将之前所得的黄巾储粮图,交给甄家,让满布天下的甄家商人一一将其给拿出来。 之所以要亲自前往中山郡拜访甄家,求粮是一回事,诸葛亮还想起曾经令袁绍与儿子相争,也令曹操与曹丕互抢的女子,人所称传的洛神,甄宓。 万一粮食到手,诸葛亮又能瞬间获得广布天下的耳目,让甄家替诸葛亮收集情报,还能得到甄宓这美人,那诸葛亮哪里还须愁青州的问题。 有甄家和糜家的商队不断往青州运送物资,不用一年,青州一旦屯田成功,那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想想这些,诸葛亮就恨不得马上到了中山甄家,一睹美人芳容,顺便把事情给办了,也就无心游玩,关注沿途风景和风彩。 诸葛亮离开青州之后,青州的大局也就暂时落到诸葛玄和陈宫、赵琰等人身上,不过大的方向已定,三人倒也算是应付得来。 诸葛亮花了大概半个月总算是赶到中山郡了,已是离甄家的无极县不远,无极县可说是甄家的大本营,老巢了。整个无极县相当纯粹,全是甄氏族人。 诸葛亮正打算好好休息一下,一路赶路,是得好好整理一下思绪,明天一口气赶到无极甄家,顺便再把事情给弄了,做到一击得手,免得白跑一趟,于是带着典韦,准备在安喜县内客栈小住一天。 安喜县不大,却也是不错的小县城,幽州毕竟没受到黄巾反贼造反的波及,倒也显得人气鼎盛,人来商往。诸葛亮走在安喜县的官道上,原想早早入住客栈,休息一下先,却是一眼就发现了熟人。 只见刘备带着关羽以及一排县兵正在巡逻,一身戎装,显得好生英俊帅气,熟人在前,也算是他乡遇旧知了,诸葛亮哪有不上前打招呼的道理。 诸葛亮带着典韦三步并作二步,走到离刘备和关羽不远,就大声问礼,说道: “玄德兄,多日不见,想不到玄德兄已是身居高位,成为一县都尉,真是可喜可贺吖。” 诸葛亮见刘备带着县兵,应该就是县尉了,毕竟县令主管政务,而县尉主管军务,县令可不会亲自带兵巡逻,说起来刘备也算是凭着平定黄巾之乱,正式步入了仕途。 刘备和关羽原本带着县兵一路巡逻,正打算领兵回去,谁料却是听见有人在唤叫他,只好四下寻声,便也就看到诸葛亮了,刘备也是心中大喜,在安喜县这个地方当县尉,实为受苦。 平日里也没相熟,刘备自然不可能轻易透露心声。自从刘备到任之后,发现那安喜县县令却是年老头昏,又是买官得来的县令,并无真材实学,更是浑然不理政务,这安喜县的大大小小事情也就全落在刘备身上。 安喜县县令既不作为,倒也不惹事,深知刘备等人乃是除军功而上任,不好惹。因此整天作乐,凡事皆推给刘备,刘备本人又不贪,哪怕有油水,也是还肥于民,倒也帮刘备刷了一波名声。 “原来是诸葛公子,好久不见,却不知公子缘何会在此地,所为何来?既有缘相遇,还请公子不吝赏脸,让备设下宴席,好好款待一番,尽尽地主之谊。” 刘备是很弄不懂诸葛亮,按理诸葛亮是无利不起早之人,跟着诸葛亮来来去去,打了黄巾不少战斗,就发现诸葛亮像天选之子一样,四处受利,少有挫折。 诸葛亮听到刘备发出邀请,想着反正也得住客栈,还不如顺着刘备之意,吃吃当地大户,也算解了一身风尘仆仆。 第二九六章 其中曲折 一来还能了解一下刘备怎么顺利混出头的,京师洛阳那些人都是见钱眼开,没钱别进来,县尉虽是不贵,但刘备不一定出得起。二来刘备是县尉,跟着刘备吃喝玩住,这怎么说下榻肯定比住客栈好,让刘备出出血。 “如此,那就多谢玄德兄了,出门在外,遇贵人相助,真乃幸事,就是叨扰玄德兄,又让玄德兄破费和操心,亮心中过意不去,挺愧疚自责的。” 诸葛亮知道刘备也不至于穷得响丁当,但表达谢意是一定要的,免得失礼,毕竟这些对刘备来说是举手之劳,可对诸葛亮来说,就是雪中送炭了,不能不真诚道谢。 “公子说这话就见外了,莫不成公子也嫌备位微言轻,不愿折节与备结交乎?想当初,若不是公子鼎力相助,备何曾能有今日。” “况且备与公子多次一起讨伐黄巾反贼,并肩作战,生死与共,可谓为袍泽,今有缘相聚,哪有不大方款待的道理。公子若是看得起在下,就莫要再推辞了。请随备前往酒楼,共欢一堂,再续前谊。” “云长,你且带领各县兵先行回营,然后再来寻我等,一同就席。” 刘备假装越说越气,仿佛诸葛亮要是不同意,就是看不起刘备,就要与诸葛亮割袍断义似的。不过,刘备也深知诸葛亮不会拒绝,无非做做样子罢了。 诸葛亮一见刘备让关羽先将县兵带回去,看来刘备宴请之心应是真诚,也就不再推来推去,朝刘备施了一礼,说道: “玄德兄高义,盛情难却,若是亮再假意推辞,就显得虚伪了,玄德兄是性情中人,亮也就却之不恭,多谢玄德兄之邀,待他日有机会,定当复请玄德兄,还望到时玄德兄也赏脸一二。” 诸葛亮也不愿在刘备的地盘上,赤裸裸地打刘备的脸,况且这也是能够得益的事情,没有理由拒绝。诸葛亮也就随在刘备身边,一齐往酒楼而去。 待各人坐定之后,诸葛亮吃人嘴短,也就开始吹捧吹捧刘备了,诸葛亮故作不知,主动引出话题,向刘备问道: “玄德兄,平定黄巾之乱一别,也有数月未见了,亮却是不知玄德兄已是谋得高职,到任一方了。亮在此向玄德兄祝贺一杯,请满饮。” 诸葛亮面对刘备,是真的不知该挑起什么话题,毕竟刘备并非常人,诸葛亮以前认过刘备为主,自然知道现在的刘备哪怕是安喜县县尉也是来之不易。 对于刘备能够取得一官半职,诸葛亮曾听陈宫说过,也算是有所知情。果然,一听诸葛亮提起这事,刘备不喜反忧,叹了一口气之后,回答诸葛亮,说道: “公子有所不知啊,备虽出身汉室宗亲,然而却是尚未认宗归祖,天子并不知备的身份,平定黄巾之乱是有功,但仅仅只得一县县尉,怎么说也是寒了将士之心。这让备不得不将所有乡勇都遣散回去,主要就是无颜面对那些追随的将士们哪。” “当初,备随朱中郎将班师回京,到了洛阳,原本是想在看看是否有机会面见天子,言及身世,不知未能见到天子,更是久久不得听封赏赐。备一时忍耐不住,亲自去寻朱中郎将。朱中郎将平乱有功,已是诏封为车骑将军,领任河南尹。” “备在朱中郎将赴任之前,寻到他一问,方知朱中郎将并无负备,也曾表奏孙坚和备等人之功。那孙坚有人情,很快就得到封赏,除别郡司马上任去了。可怜,备在京师洛阳终日等待,却是不曾有消息按功除授。” “备和二弟久等无功,二人心志渐灰,终日郁郁不乐,只能游荡于各街闲行,以酒浇愁。幸得有一天在酒楼内发现郎中张钧的车驾,备斗胆前去拦住车驾,向张郎中自陈功绩,张郎中听后大惊,方为备重新入朝面圣。” “张郎中乃是正直之辈,见到天子之后,不止将备的功绩一一陈明,还言及黄巾反贼造反,皆因十常侍张让等人卖官鬻爵,非亲不用,非仇不诛,以致天下大乱。请求天子速斩十常侍等人,悬首南郊,遣使者布告天下,有功者重加赏赐,则四海自清平也。” “然而天子并不相信,召来十常侍相问,十常侍弄权欺君,早如居家便饭,不止辩解卖官鬻爵皆是为了天子,为了朝廷,还反咬张郎中犯了欺君之罪,谎瞒君主。说是平定黄巾之乱的有功之士,皆已是按功除授,克日上任去了。就像朱儁、孙坚等人,天子信了十常侍之言,将张郎中逐出宫外。” “不过,备也是不懂,张郎中出宫后也曾告诉备,言及此事被十常侍所坏,恐未能表功除授。但备却是没等多久,便听到天子敕封,除授备为定州中山府安喜县尉,于是备只好前来此地上任,领任县尉一职。” 随后,刘备说完,便自顾自地痛饮了一杯,仿佛一切不平之事,都能随着杯里的烈酒,一喝就消了全部的苦楚。说起来,刘备也是幸运,朱儁等武将替刘备表功,自然是被天子和十常侍、外戚等人无视的,但刘备凭着三言两语,就能忽悠张钧为他出头,可见刘备的人格魅力极强,没得说。 刘备这样一说,百思不得其解,诸葛亮却是左右牵引,互相印证一番,也就明白其中曲折。那十常侍肯定是将全部武将的表功奏折都给收藏了起来,若是有人贿赂出钱的话,十常侍就会将奏折呈上去,再按照所说的钱财多少,替天子汉帝出出建议,看是否应该除授为何官职。 刘备自称出身汉室宗亲,肯定是不会像孙坚一样去寻找门路,当然刘备的钱财也没有孙坚那么多。十常侍没有得到好处,自然是将刘备的名字给自动忽略了,压根就不上报给天子。 直到张钧替刘备出头,虽然十常侍最终还是替自己洗白,逃脱了罪名,甚至反咬了张钧一口,但也让十常侍察觉了这个隐患。 第二九七章 备鞭督邮 回去一查,发现是刘备,为了不让刘备继续在京师洛阳闹下去,十常侍也就随便找个县尉打发了刘备,等以后再重新找刘备的麻烦。估计刘备已是上了十常侍的黑名单,早晚会被十常侍清算,当然推算出这些,诸葛亮是不会口直心快地说给刘备听的。 诸葛亮不得不暂时安慰刘备,免得酒席的气氛实在是太忧凉,无心就宴。于是,诸葛亮举起酒杯,敬向刘备,说道: “玄德兄,往事过矣,就无须多虑了。想来天子也是一时被十常侍所蒙骗,早晚会知道像玄德兄这样的忠臣之志,到时十常侍自然无所遁形,还大汉一片清明。” “今日幸与玄德兄相遇,便是有缘。亮再敬玄德兄一杯,大汉有玄德兄这样的英雄豪杰,何愁不兴。区区黄巾之乱,十常侍皆是一时乌云遮日,变不了天的,正是大汉有这些阻碍,才是我等忠汉之人有用武之地的时候。依我看,此杯宜与玄德兄共勉。” 诸葛亮只是恰好经过,想敲敲刘备的竹杠,而不是来听刘备倒苦水的,连忙止住话头,说些宽慰的给刘备。 刘备也自觉在诸葛亮面前提这些显得很没面子,别说痴长诸葛亮那么多年头。同样是平定黄巾之乱,刘备刚才也是旁敲侧听了诸葛亮的情况。 得知诸葛亮的父亲诸葛珪也是连连高升,贵为青州州牧了,刘备更是心中有苦,偏偏不好跟诸葛亮说,刘备自然不会傻傻地跟诸葛亮说嫉妒恨什么的。 诸葛亮引开了话题,刘备只好就坡下驴,说道: “多谢公子,请满饮,与公子共勉。” 刘备毕竟也是人情练达之人,交际世故自然也懂,收敛起不忿,也就和诸葛亮谈起诗词歌赋,风花雪月了。 这一场宴席持续好几个时辰,直到天色已晚,诸葛亮才回到了刘备早已安排好的官驿住处,并开始歇息。 次日一早,诸葛亮和典韦食完早膳,便收拾好行李细软,准备当面答谢一下刘备,而后出发去无极县,找甄家商议,毕竟办正事要紧,诸葛亮也无心游玩,或者拖拉缓迟。 早一点到达无极甄家,是成是否都能让诸葛亮安心一些,成了,甄家愿相助,互利互帮,那是好事,须尽快回青州做好安排,并将消息散发下去,不成,诸葛亮也好早些另想方法,不致于误了青州大事。 诸葛亮带着典韦,来到安喜县县衙,刘备是县尉,自然不难找到,在县兵的带领下,二人直往县衙后堂而去,到了后堂,一见刘备,诸葛亮却是大吃一惊。 素来脾气极好的刘备竟然在鞭打一人,诸葛亮不免诧异,昨晚同刘备喝酒作乐之时,还听刘备自吹,说是来了安喜县当县尉,与百姓秋毫无犯,不贪不抢,平日巡逻于街上,百姓多有感化称赞。 莫不是刘备所言有虚?反正不管如何,诸葛亮都不想惹事上身,只想向刘备告辞后,径往无极县而去,也就伫立一旁,静待刘备完事再说,站于一边,听刘备边鞭打边骂,诸葛亮倒是有些明白了。 原来被打之人乃是安喜县督邮,受宫里委派来查明那些凡是有军功而成为长吏的人,想要收刮一波,若是不愿给予钱财,也就势将官职撸掉。 别说刘备没钱,有钱也不愿意给,大小军功三十余战,斩杀黄巾反贼无数,仅仅得个县尉,已经是内心不平了,现在督邮又来勒索,言语极其无礼,举止极其无状,刘备一开始还能忍受。 督邮久久不见刘备厚礼,直到刘备自称是汉室宗亲的时候,督邮也失去了耐性,以鞭指向刘备,说道: “朝廷降诏,天子亲谕。你不但诈称是皇亲国戚,还谎报军功,此等滥官污吏理应革退。” 督邮一锤定音,将刘备的官职给撸了。督邮得不到刘备的孝敬是一回事,另一方面,督邮也肯定不相信刘备所说的。 开玩笑,皇亲国戚哪一个不是居庙堂之高,身位要职,哪里会在一个小小的安喜县当县尉,至于平定黄巾之乱大小三十余战,督邮更加觉得是在扯淡。 黄巾反贼造反是不假,但不到一年就全数被鄛灭,你刘备刘玄德说干了三十多战,怎么不说张角也是你给斩杀的,而不是皇甫嵩。 督邮一观刘备的脾气极怂,怎么看都不像是久经沙场之人,刘备年纪又大,更是笃定刘备是买官得来的县尉,买官用尽了钱财,现在无钱孝敬,干脆就瞎吹,想要蒙混过关。 其实督邮也不管刘备是真是假,上头摊派了任务,要收钱要有贿赂,督邮收不到钱,又不撸掉刘备的官职,好空出来卖钱,督邮也无法交代,因此刘备不愿给钱,督邮也只能一口咬定刘备作假,撸了再说。 这么大的一顶帽子扣下来,刘备哪里还能忍住,反正安喜县县尉的官职已是不保,也就不做缩头乌龟,不认怂了。 刘备干脆五下三除二,带着关羽将督邮给抓起来,先是用绳索绑定了督邮,而后寻来柳树枝干,就在县衙后堂,公然鞭打督邮,看情况也是打定主意要挂印离去了。 关羽寻来的柳枝干足足有十数枝,刘备本就力大,每打断一枝,就又拿一枝,督邮被打得皮开肉绽,在地上连连哀嚎,直呼求救,纳喊饶命。 就连诸葛亮在旁边观看,也是不容直视,想不到刘备也有硬气和暴虐之时。不过诸葛亮看得出来,刘备还是留手了,并不想取督邮的性命,不然凭着刘备的武艺,要是用上内劲,不用三五根柳枝干,刘备就能将督邮活活棒打而死。 刘备打足过瘾之后,转身回头朝向关羽,说道: “二弟,我等战功赫赫,仅得县尉已是不公,今又被这小人督邮所辱,这安喜县尉不做也罢,你且取我印绥来,挂还于督邮,以雪前耻,以明心志。” 刘备吩咐完,关羽果然快步取来官印绥文,刘备接过后直接朝着督邮脸上扔去。 1400 第二九八章 “兄长,依羽看来,枳棘丛林之中,非是鸾凤栖身佳处,久留之所,不如杀了这督邮,就此弃官归乡,再重新图谋大计,力表远大之志。” 关羽内心极傲,依然气不过,想要杀了这督邮再说,大不了弃官回乡。可惜,刘备却不愿,怕惹个恶名,眼前虽吃亏,但并不损名声,要是将督邮杀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刘备说道: “二弟,罢了,这小人督邮虽不仁,我等岂能学他也不义。留他一条狗命,现将官绥已还,我等就此离去便是。” 刘备知道事情轻重,连忙劝住关羽,拉上关羽就想走,远遁他方。不想没走几步,就看到诸葛亮。不过刘备倒是无所谓,被诸葛亮看到也不怕,反正彼此也算是熟人了,再说是这督邮无理在先,料想诸葛亮也不敢怎么乱传刘备的为人。 当然,诸葛亮也根本就没心管刘备的闲事,过来无非就不想不辞而别,和刘备打个招呼再走罢了,看到刘备的另一面,也是凑巧。为了缓解气氛,刘备还是很快就调整了过来,呵呵一笑,说道: “公子,起得这般早,前来找备,可是有要事?是否要启程离去?实不相瞒,备的安喜县县尉一职,已是当不下去了,正欲离去,弃官归乡,他日再作打算。” 刘备反正也要离开安喜了,有心回到涿郡,虽然心有不甘,但刘备也不愿折节投到诸葛亮的麾下,若是投入诸葛亮他爹还是另一回事,那样至少面子上好看一些。 诸葛亮一听刘备要回乡,也只好把打算和刘备说一说,对于安喜县这件小地方的闲事,诸葛亮连打听的兴趣都稀缺,向刘备拱一拱手施礼,说道: “亮早早而来,乃是想向玄德兄请辞的。替家父办一些事儿,片刻不得耽搁,在安喜县承蒙玄德兄关照,感激不尽,故而不敢不辞而别。还望玄德兄得知。” 诸葛亮赶紧澄清,是来辞别的,而不是专程起个大早来看刘备被督邮羞辱的,免得无缘无故又多了个误会。刘备此时心乱如麻,倒也无心去关注诸葛亮到底是怎么想的,况且欧打了督邮,刘备只想早些离开,万一有好事者,替那督邮打抱不平,前往太守那边告状。 一旦刘备无心防备,耽搁下来,可能就走不了了。于是,刘备草草地回应了一下诸葛亮,说道: “既是如此,那公子就此别过,他日有缘再见,备定当再请公子饮酒尽兴。” 刘备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也就和诸葛亮互相告辞,领着关羽,扬长而去。步履匆匆,不过好在刘备跑得快,诸葛亮没多久,果然见到太守派人拿着榜文,前来缉拿刘备和关羽。至此,诸葛亮不再理会,带着典韦等人,快马加鞭,赶往中山郡无极县,寻找甄家,毕竟正事要紧。 不消一日,诸葛亮和典韦也就赶到了无极县,一经打听,发现整个无极县皆是甄氏族人集居之地,好在诸葛亮有急智,直接亮明身份,言及要寻找甄氏族长,顺藤摸瓜,倒是很快就找到甄家的主事人。 “公子请随我来,家主有有请。” 甄家下人领着诸葛亮等人,在前头开路,将诸葛亮带到了一间客厅。诸葛亮细细地打量一番,发现甄家倒是显得十分低调,若非诸葛亮是后来人,估计看到这样的甄家,难以想象甄家竟然是大汉天下首屈一指的经商大贾,甚至是大汉最顶尖的商人,甄家之粮,能够左右一州,供应一州毫无压力。 没过多久,从间室里走来一人,诸葛亮定眼一看,竟然是一女子,此女子年纪与诸葛亮一般大小,走路举止之间,自有一番风味,显得极美,潇洒飘逸,阿娜多姿,尤其是姣好的面容,令诸葛亮看得有些呆了,有些难以把持,那种是清秀到不敢生起任何一丝亵渎的风雅。 见有来人,诸葛亮不敢怠慢,自恃身份,虽说甄家只是一经商大贾,可诸葛亮也是有事所求,特意前来,还是得将姿态放低一些,有利于彼此谈成。诸葛亮施了一礼后,赶紧自我介绍,说道: “在下乃是徐州琅琊诸葛亮,家父初任为青州州牧,今日冒昧前来打扰贵府,不请自来,还请小姐见谅。不知贵府家主可有闲瑕?在下有些事情想与贵家主密谈,还请代为引荐。” 来人美则美也,可诸葛亮是来谈事的,不是来欣赏绝色美女的,因此诸葛亮还是想面见甄家家主,搞定供粮一事再说。至少诸葛亮内心并不会将眼前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子,认定为是甄家家主,那样太天方夜谈了。 可惜现实往往更喜欢打脸,只见诸葛亮一说完,那女子向诸葛亮回了一礼,而后款款说道: “公子远道而来,我甄家世居中山无极,也与琅琊诸葛氏并无交集,不知公子寻找甄家家主所为何事?不远千里,所为何来?” “小女子也不愿欺瞒公子,前甄家家主正是家父,不过家父不久之前不幸染病,如今病重,卧病在床,正在养病,无法处理甄家事务,已将甄家大小事务皆移交小女子,暂归小女子处理。” “小女子名唤甄宓,公子有所要事,皆可实言告之,若是甄家力所能及,能为公子解忧,助公子绵薄之力,宓儿自然不会吝啬答应公子。” 这倒令诸葛亮诧异不已,眼前女子居然是贵为有洛神之称的甄姬甄宓。 甄宓倒也实诚,直来直去,虽说是商人之女,却给人一种坦诚,值得一交的感觉。诸葛亮暗暗惊心,难道甄家的生意遍布大汉各州各郡县,凭着甄宓这样小小年纪,出言不凡,已然能稳坐上家主之位,由此可见甄家的过人之处。 首先是以贤任人,以才得位,甄宓毕竟是一个女子,却能坐上甄家家主之位,证明甄家内部并不轻视女子,一切只凭本事说话。没有别的世家豪强一样,皆以女子为重,仅仅只培养嫡子。 第二九九章 为你而来 甄家不同,估计甄宓从小就有资格读书,甚至是学识不凡,不然何以能挑起整个甄家的重任。 其次,从甄宓刚才所说,诸葛亮能够判定甄家的实力,就是无论是谁来,甄家都显示出足够的善意,就是有种生意人特有的过门皆是客,怀揣善意。 诸葛亮看着浅笑妩媚的甄宓,先不说对甄家的好奇,光甄宓的美貌就难以令诸葛亮保持平静的心情了,难怪当初那么多人有了甄宓,你争我抢,甚至差点父子成仇。如袁绍两父子、曹操两父子。怪不得他们如此近功好色,而是甄宓的确是美得不可方物。 “哦,倒是想不到甄家家主竟如此年幼,是在下失礼了。甄家主真是人少有为,在下此番从青州而来,乃是想找甄家进行长期合作,我青州有意欲把整个青州的商贾之事皆交与甄家打理,并设立专门用于商贾的官职,名为商院博士。” “我等带着诚意而来,想辟征甄家为首任商院博士,若是甄家能够同意,那在下代家父在此承诺,必不会亏待甄家。不知甄家主意下如何?” 面对眼前的甄宓,诸葛亮也不想再拿出什么权谋或者忽悠,而是将内心的真实想法告诉甄宓,反正两人年纪都不大,也免得了那套腻腻歪歪地场面话,成就成,不成就拉倒。 哪怕甄宓最终不愿意,那也没什么。甄宓虽美,但诸葛亮可不会为了甄宓而放弃整个青州的发展,大不了就另找一家咯,下坯糜氏,东吴鲁氏等等,多的是经商大贾。人才难找,但区区商人,还是不难的,实在不行,诸葛亮自己整一个,也不是什么易事。 “多谢公子美意与关照,不过小女子有一事不明,还请公子解惑,若是公子直言不讳,那我甄家倒也是愿意陪公子搏一搏,为青州谋利赚益,就此出任为公子所言的商院博士。” “那就是我甄家只是偏远地方的区区一介商人,相信公子想找经商大贾,以青州之能,并非难事,何独不远千里,路途迢迢而来中山无极,选中我甄家?另外,若是我甄家出仕,大汉素来以士农工商为序,商人仅仅是贱籍,一旦出仕,不免为人被鄙视。” “况且仕宦艰险,我甄家虽为商人,赚取薄利,无非是想过得好一些罢了,步入朝堂,就难以谋利为本心,这恐与为官理念不同,夺利则民艰,失利则商弱。届时甄家如何自保,才能不致被过河拆桥,或是成为弃子?” 甄宓能成为甄家家主,说明至少眼光不会差,虽然诸葛亮画了一块大饼,但甄宓一下子就看出关键来,不为所动,不被诸葛亮所忽悠,虽说对待诸葛亮显得十分有礼节,然而却是坚守原则与底线,并没打算被诸葛亮三言两语,就将整个甄家投了进去。 闻言,诸葛亮却是微微一笑,诸葛亮自知刚才只是开头道,要是这么容易就能得到甄家的帮助,那诸葛亮反倒要重新考虑一下甄家的份量了。甄宓能很快地找到疑惑,没有被允诺冲昏了头,正合诸葛亮心意,于是诸葛亮开始科普解惑,说道: “甄家主真是思虑周全,谋定后动。不过,我诸葛氏带着诚意而来,自然是问无不答,言无不尽。甄家主所忧虑的无非就是我诸葛氏是否有诈,实不相瞒,世间经商大贾各州郡县皆有,并不能找到。” “然而之所以不远千里而来,只为了寻找甄家,乃是我青州发展,重视商人是一方面,但眼前之急却是只有甄家才能助其安然度过,那就是青州:缺粮。别的商贾大户虽有些粮草,但绝难以撑起一州之用,” “甄家不同,甄家世代经商皆只做一行,那就是买卖粮草,若是甄家都没能为青州解决缺粮一事,恐怕这大汉,找谁都解决不了了。另一方面,除了缺粮是主因,还有在下虽远在青州,也有所耳闻,皆听人传道甄家小姐乃天上仙女下凡,美如洛水神女,今天一见果不虚言,实是为小姐你而来。” “如若甄家主仅仅只是担忧官宦凶险,怕事后被人清算或者过河拆桥,危及家族,那也有折中方法。家父乃是青州州牧,在下尚有兄长,堂兄若干,我等皆未曾婚配,家主可择一人结为连理,互为犄角相助,到时甄家也是青州的主人,自然不会存在这种狡兔尽,良弓藏的事儿。” 诸葛亮也是直言不讳,不止看上了甄家的粮草,还看上了甄宓,其实来之前,诸葛亮多少也做了些准备,那就是了解到甄家其祖上也是身居高官,对于当官并不排斥,甚至甄宓的父亲就当过上蔡令,只不过人一死,甄家家道中落,不得已就沦为纯粹的商人。 纵是如此,甄家的实力依然不容小觑,与表面的低调完全不可混为一谈。别说甄宓美如天仙,就算是诸葛亮也记惦着她的美色,哪怕甄宓再丑,以甄家的影响力,诸葛亮为了得到甄家的相助,收入其内,也是应有之义。 然而这种事情,还是讲究个你情我愿,况且青州与幽州相离甚远,诸葛亮也没多大的把握,甄宓能不能同意还是未知数。毕竟甄宓待客之道极有诚意,但诸葛亮却是连内心都带着诚意而来。还得看甄宓两相权衡,最终的决定。 听到诸葛亮说是为了粮食而来,甄宓倒是不出奇,随意一打听,谁都知道甄家世代经商,仅只收卖粮草。后来诸葛亮又说是听到世人称颂甄宓之美,为了甄宓而来,不由令甄宓羞红了脸。尤其是诸葛亮还直说家里几兄弟尚未婚配,希望甄宓能选一个,结为通世之好。这简直就让甄宓无法应答,脸红得如当空烈日。 不过,很快镇静下来的甄宓就明白了,诸葛亮所说的的确有理,且有一定的操作性。抛开了甄宓的外貌而言,甄家若想出仕,那和青州州牧结为姻亲,互利互损,荣辱与共,那是盟友最坚定的方式,彼此都能够互相信任。 第三百零章 合作愉快 甄宓内心的悸动,其实还是诸葛亮所说的结为姻亲的人是甄宓,还让她主动挑选,表面上看是为了甄家着想,然而这样方式实在是令甄宓难以做出决择,害臊难忍。甄宓作为甄家家主,与青州州牧之子结为连理,彼此都够分量,也显诚意。 甄姬重新理了理思维。镇定了一下思绪。明眸皓齿的笑了一下,说道: “公子所说的,甄家感谢公子的信任,会慎重考虑的。不过。不瞒公子得知,甄家事实上并没有那么多的存粮可以即时运往青州。” “大多分散在大汉各地。公子携诚而来。我甄家也不会识好歹。无论如何。我甄家都愿意结一善缘。待公子返回的时候,将目前甄家能调动的存粮皆运往青州去,并在青州设立甄家据点,由宓儿亲自坐镇,至于其他,再慢慢商议。不知公子,如何可好?” 事实上,甄家在中山无极的发展,已经到了一个瓶颈。甄宓也早有意愿,想要将甄家搬到其他地方,至少不能全部身家押在这里。 商人走南闯北,十分敏锐。对于大汉的情况有目共睹,早就发现大乱的端倪。眼下,诸葛亮主动找上门,表达了诚意,显得是十分重视甄家,甄宓没有理由不博一下。 若是真的去了青州,发现一切如诸葛亮所说。青州州牧是诸葛亮的家父。青州也的确需要大量的粮食,并且有意发展商业,设立商院,征辟甄氏族人为博士。那增加将一份,那甄家将部分身家押在青州也无不可。 至于甄家与诸葛氏联姻,好是好,一切还得看了实际情况再定,如果一切顺利,甄宓也不反感嫁入诸葛氏,毕竟眼前的诸葛亮也给甄宓一种很不错的感觉,懂得深海寻珠,慧眼识人。 甄宓能那么快地做出决定,实际也让诸葛亮感到出奇,不愧是能当上文昭皇后的甄宓,光这份决断,就非一般女子能做到了。 诸葛亮倒是想起以前人们曾传说,甄氏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家里人都放佛看到有人把玉衣盖在她身上,大家对此都很奇怪。甄氏三岁的时候,父亲甄逸去世,年幼的甄氏因为思慕父亲哭的非常伤心,这样的早慧使家内和周围的人更加感到她有别于众了。 之后相士刘良为甄氏以及甄逸其他子女看相,刘良指着甄氏说:“这个女孩将来贵不可言。”甄氏从小到大,都不好戏弄。八岁时,院子外有骑着马耍杂技的人,甄氏的家人及几个姐姐都上阁楼观看,只有她不去,几个姐姐奇怪而责问她,甄氏便回答说:“这难道是女孩子看的吗?” 甄氏九岁时就非常喜欢读书,博闻强识,只要看过的篇目就能够立刻领悟,还多次用她哥哥的笔砚写字,哥哥笑她说:“女人应该学习女工。读书学习有什么用,难道你以后还想做女博士吗?”甄氏回答道:“古时候贤德的女子,都要学习前人成败的经验,以此来警示自己的。不读书,用什么来借鉴呢?” 曾经曹操领兵东征孙权,甄宓的二个儿女曹丕及曹叡跟随卞夫人、东乡公主等人一起去,当时甄氏因为生病所以留在邺城。直到大军返回邺城,卞夫人的左右侍婢们看到甄氏容颜更胜以往,便奇怪地问她:“夫人您跟两个孩子分别那么久,难道不想念他们,反而脸色这么好,为什么呢?”甄氏笑着回答:“曹叡和东乡公主他们跟随卞夫人照顾,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由此可见甄宓是一个十分有才学兼之大度之人,诸葛亮虽是吃惊,仔细一想倒也算是甄宓素来的风格,敢作敢为,勇于决断。好在是一个比较互利的结局,至少甄宓并没有拒绝诸葛亮。对于甄宓提出的问题,诸葛亮觉得无非是小菜一碟,只见诸葛亮从怀中掏出一物,说道: “甄家主谨慎无可厚非,一时之间要筹备大量的粮草也实属为难。不过在下有一物,可解各忧,使问题皆迎刃而解。这物为在下领兵平定黄巾之乱时缴获,名为储粮图,标记着黄巾反贼各地的储粮地点。眼前甄家的存粮,当然是多多益善,有多少都要可以运往青州,青州必会按高于市价的钱财买下,或者与物互换。” “以后也是如此,只要有粮草或者物资,皆可运往青州贩卖。至于甄家只要与我诸葛氏结盟,互为友好,那出任商院博士之后,在下便会将储粮图绘制一番给与甄家,由甄家将黄巾反贼多年贮藏的粮草给取出来,供应整个青州发展,统一调度,安排分配。” 之前谈的只是一个意向,直到诸葛亮拿出了储粮图,甄宓总算是正视了一些,甄家做的便是粮草生意,敏锐的直觉告诉甄宓,诸葛亮手中的储粮图必定数量不少,甚至能够左右粮食行业的生意。 不过,甄宓也没有拒绝入伙青州,还是留了余地,愿意前去青州一观,反正只要诸葛亮说的不虚,没有水分掺假,那甄宓自然也愿意顺手推舟,锦上添花。别说是效忠诸葛氏,或者与诸葛氏联姻,能保证无忧地当官出仕,光这一点就能够吸引甄家了。 更何况诸葛亮缺粮也是一时,诸葛亮手上有储粮图,缺的只是时间和人手,一旦让诸葛亮缓了过来,解决了一时粮草之困,凭着青州的发展,以一州之力,以后再想用区区粮草就换来诸葛氏的庇佑,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乱世一旦来临,甄家一无武力,二无军队,又身怀巨富,相信很快就会成为众人眼中的钱袋子,被全部有野心的人所惦记,还不如像诸葛亮所说的,雪中送炭一次,说不定还能替甄家找来新的一丝生机。 “公子,既是如此,那就一言为定。还请公子在甄家小住几日,待宓儿将甄家各事安排妥当,就随公子前往青州一观,同时带领甄家商队携带粮食等物齐行,宓儿在此预祝双方合作愉快。” 第三零一章 内政人才 甄宓毕竟是有大魄力的,不止人美,做事也雷厉风行。虽然作为甄家家主,甄宓有权力做出决定,但甄宓还需要一些时间去劝服甄家其他长辈及话事人,方能促成此事。 不过,甄宓也有信心,毕竟甄宓的眼光十分狠辣、长远,别人可能不知道,甄家的长辈可都早早被甄宓所折服了。 “理当如此,预祝双方合作愉快。” “甄家主有请,在下自然恭敬不如从命,况且能小住一段时日,与如仙女下凡的小姐畅谈,实在是在下此行最大的幸运,若还假意推辞,可就却之不恭了。” 只要甄家愿意前往青州,负责青州的经济复兴,那诸葛亮就算是在中山无极小住个十天半个月,也是没有怨言的。不过甄宓却是没有让诸葛亮等太久,不出三天,也就已是说服了甄氏族人,由此可见甄宓的能力的确非一般女子。 由于甄宓也不敢太过信任诸葛亮,此番前去青州,主要还是考察为主,甄宓亲自领队,带着甄家一行商队,而诸葛亮作为向导,就这样从中山无极开始出发,不紧不慢地一路向青州而去。 甄家做粮草生意,大多是在各地开起众多的粮铺,在当地收购粮草,再以微利卖出去,可眼前青州,并不适合甄家以往的模式。青州并没有多余的粮草可供甄家收购,必须由青州之外的各地将粮草带入青州,甄宓带领去青州的商队,主要所携带的也是粮食为主。 青州一时没有什么商机,这点甄宓并不担心,毕竟甄宓去青州是冲着青州的官商而去的。拿下青州这一大块蛋糕,就代表着甄家不再仅仅是卖粮的一般经商大贾,而是步入朝堂,有青州州牧撑腰的红顶商人。 诸葛亮带着甄宓原路返回,兼之一路有典韦作护卫,倒也风平浪静,不多久就回到了青州。到了青州,自然就不用诸葛亮再费心劳力,而是可以当起甩手掌柜了,将一切移交给陈宫。 对于甄宓的要求,诸葛亮也特意告诉陈宫,让陈宫一一满足,毕竟甄宓来了青州,诸葛亮就没打算委屈甄宓,只要甄家能适应青州的发展,遵守诸葛亮的治理理念,那诸葛亮倒是不介意将甄宓纳入门下,娶了甄宓,给甄家一片繁华富贵。 陈宫很快就会意,作为主公,多一些女人那是最好不过了,那样代表主公的后代也会多起来,有了子翮,能够大力的稳定军心。于是陈宫就直接将甄宓像张宁一样,当成主母对待了。 陈宫也是暗觉诸葛亮人虽小,能力却强,出门一趟,不止拐回个美若天仙的女子,这女子还为青州解决一大难题,一举解决了粮草之忧。 跟着诸葛亮果然是能够见证各种奇迹,陈宫都快麻木了。而甄宓发现来了青州之后,果然一切如诸葛亮所说,虽说甄宓顶着甄家家主,但她明白,早晚会要将甄家家主之位退与他人,而她自己不免要嫁人,成为联姻的桥梁。 青州虽破,虽荒凉,但甄宓看得出来,只是暂时的,也就放下心来了,对于甄家经商之事,甄宓往往只是负责决策,具体如何经营,如何盈利,都是甄家下面的人会搞定。甄宓毕竟是女子,成功又帮甄家争得一份生机,壮大了不少,也就闲了下来了。 日子在青州大兴建设,干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就悄悄地过去了。一下子又过了三个月,这三个月里青州每一天都发生了大量的变化,各郡县不断地从以前的落败,慢慢地显化出生机,恢复人烟。而诸葛亮的父亲诸葛珪也率领着泰山郡的全部人员,回归到了青州之中,亲自坐镇。 青州州牧府比之泰山郡丞府要热闹更多,不光是诸葛亮的一家,还有蔡邕和蔡琰,然后又住进了张宁,现在又多了一个甄宓,诸葛亮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过其他将领却是觉得更加安心,认为主公诸葛亮不止上心建功立业,对于后代的事情,也是两手捉两手硬。 自从诸葛珪等人也来了青州,诸葛亮就觉得更是闲了,毕竟现在的诸葛亮早就想通了,能让手下的人做的,绝对不会亲自动手,甚至都懒得开口,要求让手下们发展最大的主观能动性,在诸葛亮还没发现之前,就将事情给办妥当了。 事实上,青州在陈宫和郭嘉两人的带领下,又听从了枣祗的屯田方法,大兴屯田之下,外有甄家和苏双、张世平、唐周等人源源不断地将物资送到青州过来。青州的改变和发展是巨大而可观的。 不过,诸葛亮也寻思着是否应该大力发展一下民生,毕竟答应了甄宓建立了商院,又为了培养大量忠诚度极高的人才,而建立了书院,让蔡邕暂代院长博士。 然而青州是开始屯田,但屯田解决的只是粮草,诸葛亮深知战火还会重新兴起,诸葛亮除了粮草之外,还得有大量的钱财,才能支撑军队远征近战。 可惜的是,诸葛亮肯定不会卖粮草,但青州也暂时弄不出来什么可以赚钱的东西,事实上青州什么都缺少,诸葛亮自觉还不够,怎么可能会外销,现在从外面源源不断地购买物资进青州,主要还是得益之前诸葛亮从琅琊转移了家财暂借给下坯糜氏。 只不过是从下坯糜氏取回之前的家财罢了,兼之诸葛珪在泰山郡经营多年,多少也有些储蓄,这些全部搬到了青州,而诸葛亮代父出征,平定黄巾之贼,也缴获了不少。最重要的是收下了甄家之后,将黄巾反贼的储粮图和藏宝图标记的东西弄出来了不少。 自从徐盛和诸葛珪带着人回到青州,青州就不再缺少人口了,说白了,青州现在缺少的钱财,能让整个青州重新繁荣起来的钱财,只有钱财才能建立强大的军队,保证商贸的进行。 偏偏诸葛亮手下的人才大多属于武将或谋士之类的,内政型的人才极少,算起来最多也就一个徐奕可堪大用。 第三零二章 二臣谏帝 此外一直待在青州临淄的太守龚景也是内政好手,然而却是年纪偏大,无法重用,而薛悌等人虽说当个太守没多大问题,但并不出色。 想让青州在最短时间之内成为像荆州一样的强州,要么就是引进几个内政型的人才来当郡守,带领各郡县发展起来,要么就是兴起战争,去抢夺。 只要打胜了,论起财富的积累,没有什么是比战争来得更快。况且战争还能带来俘虏,等于大量的劳力、人口,这也能刺激青州的发展。 不过,诸葛亮暂时是不会主动发起战争的,主要是青州的底蕴还不够,现在兴兵,无异于杀鸡取蛋,不是什么好法子,青州新建,很多人还没有归属感。 青州现在需要的就是安安静静地发展,免得一场大战下来,积贫如洗,到时青州想兴起就更难了。 当诸葛亮还在苦苦寻思去哪里找更多的内政型人才,收入麾下,来发展青州的时候,一份传檄再次来到了青州,也让诸葛亮不得不打破计划,走另一条更加凶险的发展之路。 那就是战争。大汉朝廷在黄巾之乱后,并没有吸取教训,依然墨守成规,于是这才没多久,又有新的人揭竿而起,再一次造反了。这一次造反的人不是别人,算是诸葛亮的父亲熟人,正是那泰山郡郡守张举,带着自身弟弟张纯造反了。 张举会造反,诸葛亮并不出奇,上一世正是张举造反,连累了诸葛亮的父亲,导致诸葛亮父母双亡,可以说黄巾之乱是卷走了整个诸葛氏的财富,而张举造反则是压塌了诸葛亮家的最后一根支柱。 对于张举的造反,诸葛亮大概能够了解来龙去脉。无非就是十常侍张让等人贪得无厌,估计一番商议下来,就大拍脑袋,卖官卖不动了,就让人去向破黄巾反贼的大功者索要贿赂,不给就诛杀之,或者罢官了事。 诸葛亮虽远在青州,却并不是一事无知,依然关心大汉的动向和消息,曾打听到像卢植、皇甫嵩、朱儁等人因为不愿给宦官张让、赵忠等人钱财,已是被宦官向汉帝吹耳边风,皆被罢了官。 可惜诸葛亮的声望不够,不能招募这些人前来青州帮忙治理,不然青州何图不兴。 当然,更离谱的是汉帝罢免了平定黄巾之乱的功臣之后,竟然还大封十常侍等人,将赵忠封为车骑将军,张让等十三人皆封为列候,汉帝更是尊称张让为阿父,认宦官为父。 于是这下就好了,泰山郡郡守张举因非张氏嫡子,老被三公之一的张温排斥,屡次无法升迁,干脆就带着弟弟张纯反了,张举自称为天子,而张纯则自称为大将军,统领整个泰山郡兵马,甚至还勾结外族乌桓人南下。 而荆州长沙也有响应,原黄巾反贼区星再次聚众造反。不过,这所有的一切全让十常侍给压了下来,大量告急的奏章就像雪花一样飘进皇宫,可统统都被扣押下来,私藏不报。 汉帝可以被蒙蔽,然而皇宫外面的人可清楚得很,毕竟大汉天下是老刘家的,还是有刘氏族人替大汉捏一把汗的。这不谏议大夫刘陶就趁着汉帝和十常侍张让等人在后花园饮酒作乐的时候,直接跑到汉帝面前大痛,哭大汉祖宗,搞得汉帝不得不问刘陶,因何而哭。 刘陶说道:“大汉天下危在旦夕了,陛下怎么还能和这些宦官安然共饮,醉酒作乐。”汉帝自然是不信的,回道:“黄巾之乱已平,国家一片太平,有什么危急的?” 刘陶又劝汉帝,说道:“陛下有所不知,现在四方盗贼并起,侵掠州郡。根本原因就在于十常侍卖官害民,欺君罔上。眼下朝廷正人能才皆去,而泰山、长沙皆已造反,大汉祸在目前了。” 泰山和长沙造反的事情,被刘陶给捅了出来,十常侍也是大吃一惊,好在十常侍也是机智之人,赶紧反咬一口,跪在汉帝的身前,将官帽都脱了下来,表示要辞官归田,哭诉道: “朝中大臣不能相容我等宦官服侍于汉帝之下,臣等人已无活路,不能再服侍于陛下了,还请陛下能够同意我等请求,准许我等靠老归田,保留性命,我等愿将全部家产捐献给陛下,以做军资平叛。” 十常侍也是无奈,卖官是有,但卖官的钱,说到底大头还是给汉帝拿去寻欢作乐了,害民却是没有的。宦官全部都依靠于汉帝,只要没人向宦官动歪念头,宦官也不想惹事。 往往都是有人想清除宦官,十常侍不得不先下手为强,铲除异己。汉帝看十常侍惊恐,又是经常在眼皮底下生活的人,底细也是知道的,倒也不怪罪,反站到十常侍这一边,怒喝刘陶,说道: “你刘陶家也有奴才近侍的人,你家能有,却为何单独不肯容忍朕身边有近侍之人,非要置他们于死地?来人,左右将刘陶拉出去,斩了。” 听到汉帝站在十常侍这一边,十常侍皆松了一口气,汉帝说的没错,十常侍张让、赵忠等人的确是站在汉帝这一边的,至于其他的,十常侍不懂,也不想懂。 好巧不巧,当汉帝身边的武士将刘陶拉出去,准备斩杀的时候,刘陶一路大呼大叫,说道: “臣死不足惜,只是可怜了大汉四百多年的天下,到了这一朝就此终止。身为刘氏子弟,臣有罪,无颜于黄泉之下见列祖列宗。” 正当武士想要行刑的时候,却是猛然有另一大臣大喝,说道: “且慢,先不要行刑,刘大人也是刘氏族人,也许陛下是一时被蒙蔽,尔等且待,让我前去谏言,必定使陛下回心转意,收回成命。” 众武士回头一看,却是司徒陈耽,这陈耽素来与刘陶交好,也是看不惯十常侍的为人,为人十分正直,敢做敢言,不过却是不懂得变通,略显得死板,竟然又是直接进入宫中,直接质问汉帝,说道: “陛下,刘谏议是因何罪而得受诛?” 第三零三章 反贼区星 这陈耽比刘陶还要急性子,又不懂得拐弯抹角,直来直去,找到汉帝居然直接质问,也不知是为了救人太急,还是本来就是没想那么多。 汉帝也觉得冤枉,无非就是和十常侍喝点小酒,怎么大臣就不能消停了,别以为汉帝身深皇宫,就不知道那些大臣的生活,大汉朝堂哪个大臣家里会喝不起酒,笑话。 既然大家都能喝酒作乐,偏偏汉帝老被打扰,只觉得这陛下当得忒没意思。不过,汉帝只想打发陈耽,免得聒躁,不想多说,就回陈耽,说道: “刘陶莫视天威,冒范帝颜,亵渎皇室,甚至毁谤近臣,朕将其推出去斩了,有何不可?有何错过?须得陈司徒也来多言? 汉帝怎么说也是当了多年皇帝的人,听陈耽的意思,就知陈耽是为了刘陶来求情了,若是陈耽低声下气,估计汉帝倒不会和手下这些大臣太过于计较,主要是汉帝没那个闲时间理会这些大臣。 偏偏陈耽又是认死理的,一听毁谤近臣,就知此事与十常侍脱不了干系,一下子就暴走了,猛地大声,喝道: “陛下,天下万民,千万百姓,皆恨不得生食十常侍之肉,以报冤仇,可陛下却是敬重他们就像父母一样,宦官久居深宫,未杀一敌,身无寸功,却是个个身居高位,敕封列候,况且之前就是十常侍之一的封谞等人勾结黄巾反贼,意图里应外合,举事造反,乱我大汉基业。” “陛下现今不但不自我反省,反而继续亲近十常侍等人,眼见大汉百年基业就要分崩离析,江山社稷怕是立刻就要摧枯拉朽了,还请陛下三思,下旨放了刘谏议,马上诛杀十常侍等人,保我大汉无忧。” 陈耽倒是举了个好例子,封谞也是十常侍之一,这人是汉帝一个痛点,虽说事后发现与张让、赵忠等人无关,但却使汉帝多少也对近侍中人有了些意见。 当然,现在首恶已诛,陈耽又是翻起了旧账,汉帝也是不开心的。不愿意继续与陈耽深入讨论封谞和黄巾作乱的话题,汉帝不耐烦地说道: “是作乱,但是否与十常侍等人皆有关,现在并没证明,其事不明,不可诬陷,免错认了好人。况且十常侍之中,如张让、赵忠等人事朕极勤,其态极躬,岂无一二个是忠臣?” 汉帝也对封谞进行了处罚,并不想再大兴牢狱,此事就想到此作罢。可惜,陈耽见汉帝句句为十常侍开脱,内心更怒,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劝说。 性子还算刚烈的陈耽竟然以头去撞台阶旁的柱子,以死相谏,这下子汉帝是真的怒了。朕和你讲道理,讲不过朕倒是耍起赖了,居然想以死相谏。有话好好说,要是说得有道理,朕又不是不听。 这分明就是无理取闹,想要以死相要胁汉帝处罚十常侍等人,汉帝岂能凭白无故就任人摆布。看到满头是血的陈耽,汉帝不但没有一丝同情,反而气怒攻心。 汉帝命左右武士,将陈耽拉了出去,与那刘陶一起下到牢狱,成全了陈耽以死相谏的心意。让他们先在牢里待几天,要是还执迷不悟,那汉帝准备就一并斩了省事。 可惜,没等汉帝下令,当天晚上,十常侍就直接将陈耽和刘陶私下在牢狱之中给杀了。事实上,十常侍就像养在汉帝身边的一群狼,不去惹他们还好,一旦有人向他们表示敌意,那么十常侍就一定会比敌人更先下手。 况且十常侍长年在皇宫之中,深知斩草除根的道理,出手快准狠,有了汉帝这个挡箭牌,只要汉帝没点头,其他人想弄些十常侍,难如登天。 刚才说了十常侍并不想惹事,只是为了保证自身的安全,因此为了防止更多的大臣跑来汉帝耳边吹风,说大汉全是这帮十常侍给整乱的,十常侍就寻思着如何平叛泰山张举和长沙区星等地的造反。 十常侍根本就没觉得这是多大事儿,之前黄巾娥贼作乱,那些大臣也说得风风火火,什么大汉十三州皆有黄巾反贼啦,什么黄巾反贼又攻下这个州,拿下这个郡啦。 结果汉帝一旦出手,命令大将军何进统筹天下兵马,将卢植、皇甫嵩和朱儁等人派到各州,不出一年,黄巾反贼全部被清扫。 说明了造反并不可怕,至少十常侍等人并没觉得他们比屠夫出身的何进在军事上差距太多,甚至觉得彼此估计才能相差不多。 十常侍私下商议了一下,也就拿出了个方法,假传汉帝诏令,将原长沙太守张仲景给撸了下来,换上刚刚升任别郡司马的孙坚为长沙太守,并让孙坚负责去讨伐造反的区星。 若论用人,十常侍也是有眼光的,张仲景年纪大了,又不亲近十常侍,而区星造反也在长沙,撸下张仲景,十常侍觉得合情合理,另外新任的长沙太守还得能干事,至少要能将造反的区星给收拾了。 放任区星造反,就等于给十常侍抹黑,因此十常侍只好再次启用在平定黄巾之乱中战功赫赫的孙坚来当长沙太守。不过,孙坚也的确没让十常侍失望,朝廷诏书一到,没到二个月,五十来天,孙坚就将造反的区星给镇压了。 孙坚从长沙,一路追着区星,直到江夏,更是生擒了区星,派人将区星送到京师问罪。孙坚大胜之后,也是洋洋洒洒地上表献捷,十常侍当然不会吝啬帮他们搞定了区星的孙坚,再次替汉帝下诏,封孙坚为乌程候。 至于黄巾贼将区星,十常侍是没兴趣的,一番打听,发现之前陈宫曾留下约定,有意购买黄巾俘虏,也就随便将区星押送了青州,准备卖给诸葛亮等人,若是不要将打算就地处决,不收留俘虏,浪费粮食。 长沙造反的黄巾反贼区星被孙坚镇压了,诸葛亮多多少少也有打听到一些,诸葛亮现在接到的传檄,乃是要求各州配合汉室宗亲刘虞,举兵汇合前往兖州泰山,协助刘虞平定张举造反的。 第三零四章 惊喜连连 原来,十常侍也知道长沙造反的黄巾反贼区星容易对付,先下诏让孙坚给平定了再说。而泰山造反的张举可就不同了,张举原就是泰山郡守,据泰山而造反,拥有整个泰山郡县,泰山本就武风强盛。 十常侍左右考虑,善于用权谋的十常侍还真的又想出办法来了。那就是让汉帝的叔叔,另一位汉室宗亲刘虞,封为幽州牧,让刘虞率幽州之兵,前往兖州泰山,讨伐张举。 十常侍这样安排是十分合理的,一来刘虞是汉帝的叔叔,封刘虞为幽州牧,汉帝绝对是无所谓的,反正都是刘氏一家人。 二来原幽州太守刘焉自从平定黄巾之乱有功,已是让汉帝封为益州州牧,早就启程上任,幽州并没有州牧,要说有,那就是之前皇甫嵩,但皇甫嵩不识相,已被罢官,不提也罢。 三来让刘虞去幽州,刘虞是汉室宗亲,刘焉也是汉室宗亲,刘虞比较容易交接幽州兵权,不会引起什么兵变或事故。况且幽州又是唯一一个没被黄巾之乱波及,受到严重影响的一州。 刘虞一到了幽州,就学起了刘焉那一套,传檄各州各郡县,让各州郡同时起兵,一起讨伐泰山张举,估计也是听从了邹靖出的主意。 当初刘焉也是听从了邹靖的主意,放榜文,招义兵,才算是挡住了黄巾反贼的大军,现在刘虞继续依样画葫芦,因此诸葛亮才有了手中的这一份檄文。 不过,是否应诏,起兵前往泰山平乱张举造反一事,诸葛亮觉得不急,倒是有另外几件事情需要先处理一下。那就是虽然青州现在是经济疲软,百废待兴,但十常侍张让派人将区星押到了青州。 张让的意思很明了,给钱的话,区星肯定直接卖给诸葛亮,要是诸葛亮不给面子,不买了区星,则就地将区星斩杀了事。 买与不买,那也算是表了个态,以后张让再遇到涉及诸葛亮的事情,也知道该怎么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诸葛亮当然不会不吝啬这点钱财,不管区星能不能重用,买下再说,最不济就去当一军候或者县尉、县丞之类的。 给了钱,张让派来的人美滋滋地回去了,诸葛亮也抽空见了一下区星,发现此人的武艺平平,也没什么雄韬伟略,要说出色的话,估计也就那一张嘴,极具煽动力。 区星并没有太大的抗拒,很快就投到诸葛亮麾下,认诸葛亮为主公,能够不死,已是万幸了。得到区星,诸葛亮并没多大兴奋,但却有另外一事,让诸葛亮感到欣喜若狂。 那就是诸葛亮的堂兄诸葛绪带着原长沙太守张仲景等人,前来投奔青州了。要说带兵打仗,诸葛绪可能不如诸葛亮或诸葛诞,但要论治理城池,诸葛绪却是一把好手。 况且还带来长沙太守张仲景,那可是一代医圣,不弱于华佗之人,诸葛亮内心的又一项计划能够实施了,那就是开设医院,将张宁的医队并入医院之中,纳入管理,长期培养强大的随军医队、随郡、随县医队。 当然了,张仲景的到来,还能够替郭嘉一举解决身上的恶疾,就算受天道所限,不能根绝,但凭张仲景的医术,大力缓解是绝对没问题的。 诸葛绪前来,诸葛亮自然得设宴为诸葛绪接风洗尘,在宴席之上,诸葛亮更是大吃一惊,随诸葛绪而来的,不止有一老头,料想是张仲景,却另有二人,一个正当壮年,勇武有力,一个看似刚刚弱冠,风华正茂,豆蔻青年,看起来应非常人。 待各人坐定,诸葛亮举起酒杯,对诸葛绪说道: “绪兄,欢迎尔等回到家了,青州就是大家共同的家。眼下青州正在大步建设,正是需要各种人才的时候,你们来得太好了。” “一二年没见,绪兄却是变化不大,看来江南的水土养人哪,不知在座的各位英年才俊该如何称呼,还得劳烦绪兄代为引荐,介绍一番?” 诸葛亮是真的好奇,诸葛绪带来的人都是谁,有哪些才能,既然能够亲自让诸葛绪带来参加宴席,就肯定不是平凡之辈,诸葛亮现在是真的需要大量的人才,哪种类型的都行。 可惜,除了一个程远志,诸葛亮却是一个都认不出来,毕竟诸葛亮到过荆州之时,已是四十多岁了,与现在的年纪相差极大,现在的长沙有哪些能力,诸葛亮怎么可能认得出来。 诸葛绪笑了笑,也举起酒杯,朝着众人看了一圈,说道: “来,路途奔波,风尘仆仆,请各位先满饮此杯,再让我来为各位互相介绍一番。” “这位是原长沙太守张机张仲景公,仲景公一心在医道,无心为官,恰好朝廷新任孙坚孙公台为长沙太守,仲景公退了下来,因我常听亮弟有心开办医学院,将医道普及,故而劝说仲景公随我等一齐前来青州。仲景公仁慈,一番苦劝之下,终于愿意来我青州。” “这位是原长沙攸县县尉黄将军,名唤黄忠黄汉升,南阳人,因与仲景公有旧,受仲景公之恩,为报恩随仲景公一齐来青州,黄将军的箭术超神,武艺也是勇猛,乃世之一流战将也。” “这位是原长沙攸县黄将军手下的军候魏延,字文长,义阳人,素来与黄将军交好,孙公台上任长沙太守之后,任人唯贤,黄将军与魏兄等人皆不得重用,反遭排斥,魏兄苦不得志,又闻知黄将军有意前往青州,魏兄念其兄弟之情,故而一齐前来青州。” “至于这一位程将军,想来大家都已熟悉,也就不需再仔细介绍了。” 诸葛绪一口气地将长沙来的各人都说了个遍,这下可是给了诸葛亮一个大惊喜,先不说诸葛绪回来,也是帮了诸葛亮一个大忙,光张仲景就是一喜,而黄忠算是二喜。 魏延嘛,上一世就是魏延误了事,诸葛亮对于魏延可说是又爱又恨,魏延领兵打仗本事极强,通晓兵法,可惜的是不懂得做人。 第三零五章 黄忠与魏延 这一次又得到了魏延,诸葛亮是得留个心眼,将魏延派到外围,开拓进取,免得留守中军,再次误了大事。不管如何,这些人随诸葛绪来到青州,诸葛亮还是得表个态,至少要先安抚各人的心,让大家都知道青州是欢迎众人前来投奔的。 虽说坐在宴席之上,有诸葛玄、诸葛珪、诸葛诞等人,但对于人才,能不能用,要不要用,还是诸葛亮说了算。因此诸葛亮笑如春风,朝着张仲景、黄忠和魏延等人,说道: “各位不畏艰辛,不辞劳苦,前来青州,我代表诸葛氏欢迎尔等,必定不会亏待尔等。青州有你们相助,可谓是如虎添翼也。” 诸葛亮向各人显示接受投奔的诚意之后,又替诸葛绪、黄忠等人介绍张飞、陈宫和薛悌众人,好让彼此互相认识,慢慢熟悉。 虽说,上一世七星续命,祈禳之法被魏延所误,导致失败,但魏延的确是个人才。不说一身出奇入化的武艺,就魏延的统率能力,若不是出身贫微,又显年轻,投靠得迟,恐怕其位不在五虎上将之下。 不可否认的是魏延的确能力不差,至少当刘备在沔阳自称为汉中王,并定治所于成都,准备派遣大员当留守大将时,以镇汉中,大多数人的意见都认为张飞应当担任汉中太守,张飞也觉得这个位置非自己莫属,但是刘备却意外的提拔魏延为汉中都督、汉中太守,将魏延从牙门将军升为镇远将军。 当时包括诸葛亮在内,全军上下听闻此事一片震惊。直到有一天,刘备大会群臣,问魏延道:“今天委任你这个重任,你打算说点什么吗?”魏延朗声答道:“如果曹操举倾国之力前来,我请求为大王挡住他,如果是一偏将率十万大军前来,我请求为大王吞并了他。”刘备听后感到十分满意,群臣也为魏延这番话而称赞其雄豪。 诸葛亮对于魏延的印象,还远远不止这些。在诸葛亮看来,他和魏延也是同一种人,都是属于有上进心,爱进取的人。不过诸葛亮和魏延的最大不同在于,诸葛亮比较保守,凡事辎铢算尽,务必做到算无遗漏,而魏延却喜欢冒险,用最小的代价去搏最大的收益。 比如魏延就曾在诸葛亮七出祁山,北上伐魏的时候,向诸葛亮献了一条走子午道的奇计。可惜诸葛亮觉得魏延太冒进了,诸葛亮没同意。 甚至魏延每次随军北伐,都请诸葛亮给他统领万兵,另走一路攻关中,最后与诸葛亮会师于潼关,如同前汉将领韩信的例子,不过诸葛亮一直不许,所以魏延经常说诸葛亮胆怯,恨自己之才不能尽用。 诸葛亮最有印象的是第一次北伐时,魏延曾在军议上提出建议,因长安守将夏侯楙怯而无谋,故愿自请精兵五千,由子午谷直取长安,并认为夏侯楙一定会弃城逃走,而诸葛亮认为此计悬危而不用。 不管怎么说,魏延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善养士卒,勇猛过人,但性格高傲,性情极恶,人人都避其锋。若不是后来杨仪不屑与魏延结交,更是与他势成水火,甚至有数次引得魏延要拿刀作势要杀杨仪的举动。 恐怕魏国想拿下蜀国的难度要加大不少,诸葛亮以前就很爱惜魏延和杨仪二人的才能,与费祎常常一起当老好人,为二人调解。 自从诸葛亮的眼界改变之后,现在得到魏延,诸葛亮的看法就不同了,魏延是要重用,不能压抑魏延的天性,魏延爱好冒险,那就给魏延极小的配置,让魏延去放手大胆地试试。 不过配给魏延的搭档,可不能再像杨仪一样,十分讲究出身份量和世俗古礼,而应该是那种也同样大胆,敢于拼搏的谋士。比如严政这样的谋士来搭档魏延,也就不会发生像魏延和杨仪的那些事儿了。 反正对于魏延,诸葛亮吸取了足够的教训,略一对比,倒也好安排。以前怎么做,现在就一切反过来,可能任用魏延会有更好的效果。 让诸葛亮比较头大的是黄忠,现在的黄忠名声不显,所谓酒香也怕巷子深,就是这个道理。况且黄忠也是出身寒门,没有什么根基,若是一时之间身居高位,恐怕容易引起将士之间的不服。 最好的办法就是来一场大战,诸葛亮让黄忠去露露脸面,显显身手,这样也好提拔重用。黄忠是老当益壮的人物,十分顺手,但这不代表年轻的黄忠就差,只不过是没有被发掘出来罢了。 在诸葛亮的眼里,黄忠的份量比魏延要高得多,尤其是现在的魏延就是一个懵头青,而黄忠比魏延年长,却是成熟得多。 诸葛亮印象之中,黄忠是一个比较能够隐忍,默默等待机会的人,黄忠是一块金子,只要给予了机会,就能够出头、闪光的人物。这一次既然能提前得到黄忠,诸葛亮自然不会再白白浪费,放之自流。 犹记得最开始的时候,荆州刺史刘表出任荆州牧,黄忠就被刘表任命为中郎将,随从其侄刘磐驻军长沙攸县。后来,刘磐与孙策交战于艾县,黄忠随从刘磐。直到曹操挥师南下,刘表病死,曹操降下荆州后,又以黄忠代理裨将军,仍然在长沙郡仕官,归长沙太守韩玄统属。 由此可见黄忠比较忠于职守,算是一个踏实,一步一个脚印的将领,黄忠人老心不老,老当益壮。赤壁之战,刘备与孙权组成联军大败曹操军,令曹操不得不北归,刘备趁机占领荆州,率领赵云等南征长沙。 当刘备已夺取江南四郡,率兵前来征讨长沙时,黄忠正负责镇守长沙郡,关羽率五百校刀手来攻,与黄忠大战,关羽用拖刀计将黄忠击败,但不忍将其杀害。次日,黄忠计诱关羽,为报关羽不杀之恩,用弓箭只射关羽盔缨,但太守韩玄却因此怀疑黄忠有二心,想将黄忠斩首,但遭魏延劫场,韩玄被杀,黄忠与魏延一同投降。 第三零六章 利弊权衡 此后,黄忠大显神威,战功赫赫,与魏延随刘备入川作战,多立战功,汉中之战时,黄忠在法正的帮助下,于定军山将曹魏大将夏侯渊砍成两截,乘胜夺取天荡山。不愧被刘备封为五虎上将之一。 直到黄忠与赵云去劫曹操粮草,却遭魏将徐晃张郃埋伏,惨遭一败,幸亏赵云来救,才反败为胜。后来,关羽被东吴袭杀,刘备兴师伐吴,关兴、张苞于阵前斩将杀敌,刘备大加赞赏年轻将领。 黄忠因此不服,于是单枪匹马出战,遇到吴将潘璋使关羽所用青龙偃月刀,急于给关羽报仇,中了吴军的埋伏,被马忠一箭射中肩窝,年老血衰而亡。 诸葛亮想起黄忠的下场,就觉得实在是太过于可惜,当初五虎上将皆健在,在诸葛亮的手下听令候事,那时无论是魏、吴皆闻之丧胆,不敢撸其锋。 这一次,诸葛亮觉得是时候让黄忠早一些冒头,建功立业,不让黄忠像以前一样,在长沙蹉跎掉那么多年头。 命运往往就像枷索,一环扣一环,本来汉帝加封刘虞为幽州牧,一开始刘虞就将泰山的张举和张纯追赶得连连败退,不得忆退回老家渔阳,设立大本营。 刘虞一番作战下来,发现兵力也快要见底,但除恶务尽,也就发檄让其他各州郡帮忙,领兵前往渔阳征张举、张纯。诸葛亮正忧心这件事情呢。 诸葛绪的到来,不止是使诸葛氏又有一大才回归,还带来了张仲景这位可生死人,肉白骨的名医,最重要的是又增添了黄忠和魏延。 接到檄文的诸葛亮初初是抑郁有加,现在却是思路大开,觉得不止要影响刘虞,再一次地拿下战功,好作为晋身之资,还要在不影响青州发展的情况之下实现。 于是,诸葛亮趁着人多,顺便也将事情给说了,看看在座的各人看法,就着兴头,说道: “如今我青州各位大贤能才,皆在此座,亮实不相瞒,正有一事需要大家一起商议一番,以便定夺。此事说大不大,小说也不小,青州正是建设的紧要关头,牵一发而动全身,亮不敢太过于自专,故而希望大家一起参详一下。” “此事就是朝廷派宗亲刘虞前往征讨造反的张举和张纯,刘虞兵马有限,向各州郡县传檄,想要各地起兵响应,有志之士皆可前往杀敌平叛,待造反之事一了,刘幽州会为大家上表献捷,表奏军功。” “青州百业待兴,亮原本觉得理应自扫门前雪,优先发展青州再说,待青州平稳方可兴兵,然而朝廷有难,友军檄唤,又是平叛讨逆,若是我等不派兵前去相助,一来有污风评,声望不显,二来也良心不安,若是他日有难,恐难有人前来援助。” “因此,亮犹豫不决,不知如何做决定?是该回文婉绝,还是出兵响应?所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不如各位了解之后,也发表一下看法,是去还是不去,是战还是婉拒,毕竟此事事关青州兴衰,不可儿戏,须当慎重。” 诸葛亮话音一落,像张飞、魏延等武将皆吵闹了起来,都说要兴兵前去相助,甚至是纷纷请战,只求一队偏师即可,就为诸葛亮领当先锋,大开军路。 至于郭嘉、陈宫等军师则是沉吟不已,一语不发,好像皆沉浸在利益权衡之间,得失多寡之处,倒也显得稳重,这种表现也在诸葛亮预料之中,毕竟军师要想的可不止那些将领一样,只是为了作战。 军师要对比的除了兵马战力、人数、士气,还有彼此的动机,战败战胜之后的各种情况,以后料理的后续要怎么搞,这么一系列下来,一时之间纵是心思辗转之人,怕也是难以马上出结果。 手下各人议论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大,诸葛亮干脆放任不管,先让各人充分发表下意见,互相讨论,得出结果再做定夺。诸葛亮虽然内心有想法,但现在诸葛亮更希望是手下和自己的想法相当,不符而合。 这样手下们也就能替诸葛亮全程将事情给办了,办得妥妥当当的。好在郭嘉和陈宫的有力引导之下,场面很快就达成了一致,至于呈现给诸葛亮结果的汇报之人,自然是非陈宫莫选。 众人也拿捏不准诸葛亮的心意,是战是怂,毕竟说得不好,哪怕诸葛亮没责罚,多少也在各位同僚眼里留下不好的印象,会给人一种草包的坏评价。 可陈宫不同,陈宫是最早跟着诸葛亮的谋士,算是资历最老,况且陈宫作为军师,高瞻远瞩,很多事情也处理得让各人服气。比如这一次的议论,各将领都是主张兴兵响应,讨伐不臣,偏偏陈宫也是这样想。 一拍即合之下,各人就更喜欢陈宫当军师了。每个将领都希望领头之人,心意相通,这样至少不会出现太多意见不和,伤了和气。 陈宫受众人所托,站了起来,替各人汇报一下结论,以待诸葛亮定夺,陈宫胸有成竹地说道: “主公,依属下们商议之后,皆觉得我青州理应起兵响应刘幽州的号召,前往渔阳讨伐造反的张举和张纯,一番权衡再三,利弊无非以下各点罢了。” “其一,我军新驻青州,名声不显,军威不扬,世人皆不知我青州已是易主,不为人识,而青州民风大变,日新月异,主公兴兵前去幽州渔阳,也好让世人知道青州的不凡,替青州扬名。” “其二,主公领兵前去,正是忠君仁义之举。大汉有难,有志之士皆怒而奋起,诛杀不臣,而诸葛氏又身居高位,统领青州,坐镇一方,若是没有前往,怕为人诟病,有污主公名望,去则名声水涨,不去则声望潮退。两相权衡此事,我青州没有理由缺席。” “其三,况且军中各将有心杀贼,建功立业,若是没去,恐军心不振,士气低落,反之则各将士皆有用武之地,舒展所学本领,一显武艺,扬其威名。” 第三零七章 点将 “主公,所虑的无非就是领兵前去,怕战事有个万一,拖累青州,影响青州发展,以致青州复兴缓慢罢了。宫虽不才,然而却也觉得渔阳张举和张纯皆竹篮打水、碌碌无为之辈,无非众多兵马,只要主公给宫三千精兵,三五宿将,宫必定能一举破除渔阳之乱,为主公分忧,为主公传名。” 陈宫内心是真的有把握,也不是陈宫狂妄,只是陈宫觉得张举和张纯的确是属于那种有野心却无大脑之辈,能力平平,就连造反的时机都拿捏不好,自然很难成气候。 在陈宫看来,若想造反,理应在黄巾造反之后,紧随其后,才是智者所为,现在黄巾之乱已平,民心思安,再兴兵造反,可谓不智。 以陈宫之能,不是自夸,自领三千精兵前往相助刘虞,可不是夸海口,毕竟陈宫去渔阳又不是只有孤军一支,还有刘虞以及其他各地的义军,稍微借势,陈宫就能将张举和张纯玩得团团转了。 “公台看来已是决胜于千里之外了,公台主张起兵前往渔阳,不知奉孝如何看?” 诸葛亮也有些被陈宫说得意动,不过现在诸葛亮有二个强人军师了,除了陈宫还有一个是郭嘉,其实诸葛亮知道陈宫说的,正合各人心意。 但诸葛亮还是故意问一问郭嘉,一来是想替郭嘉在各人面前,刷刷存在感,图个脸熟;二来郭嘉也是军师,总不能冷落了郭嘉,别让郭嘉感觉不受重用,到时又重演先投袁绍后投曹操的桥段可就不好了。 冷不丁地被主公诸葛亮一问,郭嘉先是一愣,毕竟陈宫比郭嘉资历老得多,按照先来后到的规则,况且陈宫又比郭嘉年长那么多,郭嘉又是初来咋到,偏偏陈宫所说的又显得十分全面,毫无破绽。 算是契合了郭嘉内心所想,郭嘉原想静坐沉默,却便蒙混过关,不想却被诸葛亮给摆上了台面,这时众人皆将眼神投向郭嘉,想知道这个年轻得不像话的郭嘉会发表什么高见。 郭嘉倒也没觉得不自在,朝着各人反馈了一个和善的眼神之后,又向诸葛亮朝了一礼,说道: “嘉觉得公台兄所说极为有理,是去是否,全凭主公定夺。” 郭嘉自然也不会替诸葛亮拍板子,说这事一定要这么干之类的话,郭嘉投了陈宫一票之后,向各人表明一下立场,证明自己没有站错队,又将皮球踢回给了诸葛亮。 诸葛亮是主公,去不去幽州渔阳,讨伐与否,自然是该让主公来做决定。郭嘉此举算是两边讨好,打了个太极,倒也让各人感觉还行,毕竟郭嘉那么年轻,找不出陈宫的不足之处,也是可以理解的。 诸葛亮见手下皆已达成共识,也就一锤定音,下了决心,准备青州也派兵前往渔阳镇压张举造反。虽说张举怎么说也是原泰山郡守,算是诸葛亮的父亲诸葛珪的顶头上司,但大汉乱象已起,谁还念这些旧情。 看在战功的份上,说什么诸葛亮都得跑这一趟,青州也需要用一场战火,来将各路前来投奔的将领和人才快速地融合在一起,战争是一切的加速溶剂。 既可带来财富,也能解决各种不信任、不默契的隔骇,诸葛亮没理由不参加平定张举造反的这种小副本,对于张举,诸葛亮自然也比别人多了解一些,算是有先天优势,更该参加这一场平乱,做了决定之后,朝着各人巡视了一圈,说道: “青州初定,各行各业都尚未步入正轨,如今又要兴师起兵,前往幽州渔阳平叛,然而大汉有难,王师相唤,我等有志之士不能置若罔闻,理应援军相助,我意已决,兴兵讨不臣,诛反贼,杀敌扬威,壮我青州。待我领兵而去,青州则就交给各位留守的大人和将军了,还望青州之事,各位多多尽心出力。” “众将听令,令陈宫为随军军师,张飞为主将,黄忠为副将,魏延为前锋,统率三千猛虎军,随我出兵渔阳,剑指幽州。” “青州各郡县皆出三百精兵,以凑成三千之数。至于青州,则全由郭嘉决断,以徐盛统领泰平军,负责保卫青州,其余各人皆各司其职,各就其位,使我等无后顾之忧。” 诸葛亮当即下令,让陈宫和张飞领头,点齐三千兵马,准备响应刘虞,出兵讨伐张举和张纯,事实上三千精兵也是诸葛亮深思竭虑后的决定。 以目前的青州,供应三千精兵,拉出队伍还行,再多的话就得不偿失了。本来诸葛亮只想着带陈宫和张飞应该就足够了,后来觉得不如将黄忠和魏延干脆也带上,给二人增加一些积累。 诸葛亮军令一下,得到军令的人一脸高兴,欢喜不已,没得到军令的人,则一脸可惜。不过,众人也早有预料,青州作为诸葛亮的发展根基之地,不可能尽起青州之兵前去,替他人作嫁衣裳。 青州肯定是要留下足够的兵力来镇守各郡县的,况且那些已转职成为郡守之类的人,也自觉诸葛亮出征,肯定是没郡守那一份的,像徐奕、高堂隆、孙仲等人,只能在心里劝诫做好后方保障即可。 其实对于那些黄巾降将,如邓茂,高升,程远志,赵弘,韩忠之类的,能得到各郡县都尉、校尉之职,已是感激,若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做贼。 现在诸葛亮将留守后方的任务交给这些人,也是有目的的,想让各人熟悉一下如何为官为将。毕竟除了打打杀杀,还有很多东西需要韩忠等人去学。 因此,诸葛亮把泰平军交给徐盛,就是信任徐盛能够融合各将,将各人在保持能力的同时懂得更多些,做好防务,至于内政治理方面,诸葛亮倒也觉得没什么可担忧的。 薛悌、龚景和高堂隆皆是为官多年,博学之士,而徐奕、孙仲又是心思敏捷,聪慧机警之辈,况且还有郭嘉和赵琰,一严一缓互相配合,各郡县的秩序和民风,诸葛亮自是放心的。 第三零八章 旧地重游 青州的发展,是百舸齐进,百花齐放的新现象,充分体现了百竿枝头,更进一步的局面。 先是诸葛亮履行对甄宓的承诺,设立了商院,以甄家族人为商院博士,并将苏双和张世平等人划归门下,负责互通有无,带动青州繁华经济。 后是诸葛亮禁不住张宁的软磨硬泡,将军中医队再次扩展,成立了医院,以张机张仲景为医院博士,在各郡守设立医治点,招收医道学徒,将医术普及,并给每次出征的军队配置随军医队,负责伤兵治疗和失去战斗能力的军兵转移。 最终诸葛亮攘外先安内,自然是不敢冷落了蔡琰,借着蔡邕的名头,也成立了文院,以蔡邕为文院博士,主要是类似书院和私塾的结合,将知识传承下去,现在的学子皆以各人的子弟和族人为多,待以后设立分院,这些人又能充当老师。 诸葛亮的想法很多,青州也是一个较好的平台,但奈何目前诸葛亮的手下人才还远远不够。以前诸葛亮打仗,以为拼的就是军队勇猛,将帅足计多谋。 然而真相并不是这样的,现在的诸葛亮转变视野后,也想明白了,当初曹操为什么能一直兴兵四处征战,尤其是吃了不少败仗之后,也能一直保持攻势不靡。 诸葛亮一开始还想不懂,现在单干,不打算为别人效劳,才算摸到门道了。那就是地盘易得,良才难找啊。 只要有了人才,稍微一谋划,地盘就到手了,反之没有人才,那有了地盘也守不住。当初曹操就是仗着手下谋士和武将如云,根本就不在乎别的,就是干,不怂。 每当打下一个郡县,曹操都能找到适合的文官武将负责治理和镇守,因此良性循环,才益发坐大。 诸葛亮现在手下人才远远不够,一个青州就让诸葛亮捉肘见襟了,哪怕现在有个机会侵占更多的地盘,诸葛亮也得考虑再三,怕贪多嚼不烂,反受其害。 诸葛亮是知道上一世的曹操是如何发迹的,最主要的就是官渡之战,打败了袁绍,吞下了袁绍手下大量的良才猛将,一举成为最显赫的诸候。 这给了诸葛亮最大的启发,就是不择手段地大肆招揽人才,事实上诸葛亮也涶诞袁绍手下那一帮文官武将,虽说那些人都不是顶尖一流的谋士和战将,不过也都是有才有勇之人,况且量多从优。 诸葛亮深知一口吃不成胖子,路还是得一步一步走,眼下还是先做好兵发渔阳一事,待青州这颗种子发芽,长成参天大树再说,免得好高鹜远,反遭重挫。 又准备了三五日,诸葛亮带着陈宫,坐镇中军,总算是浩浩荡荡出发了。青州虽说战马尚有,但诸葛亮现在并非家大业大了,而是要供养一州之地。 自是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奢侈,一人双马了,不过三千猛虎军精兵还是装备精良,皆兵器衣甲在身,坐跨良马,缓缓而行。张飞和黄忠一人在前,一人在后,拥护着诸葛亮和陈宫前行。 早在前二天,魏延作为前锋,就领五百猛虎精兵先行一步,一路负责打听军情,为大军开路去了。军队一路前行,并不停歇,大概走了快半个月左右,总算是来到幽州大本营,涿郡,算是旧地重游。 诸葛亮也不由感慨,初次出征,年小身轻,虽说有以前的经验,一腹经纬,但难免还有些忐忑,出兵的首站就是涿郡,想不到第二次出兵,仍然是来到涿郡,由此可见与幽州的渊源之深。 来到幽州,诸葛亮自然得去拜会刘虞,好有出师之名,况且诸葛亮是来刷军功名望的,没有刘虞这汉室宗亲为作证,岂不是白跑一趟。 诸葛亮先是派人向刘虞通传了一下来意,并禀明了身份,刘虞也是大喜,派诸葛亮军先暂时驻扎在涿郡县城外,以待随时拔营一同前去围攻渔阳张举和张纯。 待猛虎军入营驻扎完毕之后,诸葛亮领着陈宫,左右各有典韦和张飞作为护卫,挑选些许精兵随行,也就进入了涿郡城内,想前去拜访刘虞,至于猛虎军则全面暂时交给黄忠和魏延负责。 之前的涿郡太守府已是更换成了州牧府,在刘虞的下人带领之下,诸葛亮总算是见到了这次颁布任务的金主,不止是见到了刘虞,还发现入坐之人尚有几个,皆孔武英俊之人,甚至诸葛亮眼尖,一下子就发现了老熟人,刘备刘玄德也在其中。 诸葛亮上前朝刘虞见礼,说道: “前议郎蔡伯喈公门下,青州州牧之子,末学后进诸葛亮拜见刘州牧,青州闻州牧有唤,恐有差使,故星夜前来,命亮率猛虎军前来刘州牧帐前听用,一同诛杀作乱犯上的乱臣贼子,扬我大汉国威。” “还望刘州牧不嫌弃亮年小无知,不精兵事,勉强收下亮这寡军薄将,好教亮等人随州牧学习一二,增添一些经验和见识。” 诸葛亮自知在刘虞面前,根本就没有什么值得拿出来吹嘘的东西,干脆也就将姿态放到最低,以一个学子的身份率兵前来帮助刘虞杀敌平乱。 对于刘虞,诸葛亮的了解也不多,只知此人曾经当过幽州刺史、甘陵国相、宗正等职,尤其被人所传颂的是镇守一方,政绩卓著,颇有名望。黄巾之乱后,被渔阳张举和张纯造反所累,刘虞不得已出任幽州州牧,最终也算是平定了造反,官职累加至大司马,封襄贲侯。 素闻刘虞镇守幽州之时,为政宽仁,为官亲和,安抚百姓,深得人心,主张以怀柔政策对待当地的游牧民族,哪怕是塞外的乌桓和张举勾结,入侵大汉,刘虞也比较大度,给乌桓承诺过往不咎,一举拆了张举和张纯想借助乌桓人来搅乱大汉,从中谋利的阴谋。 刘虞的声望与威信十分厚重,虽说年纪已大,可哪怕是袁绍等人也不敢轻视刘虞,可惜的是刘虞与公孙瓒意见不合而产生矛盾,刘虞甚至进兵攻击公孙瓒,反被兵败,为其所执,最终惨遭杀害。 第三零九章 公孙伯圭 说起刘虞,诸葛亮始终觉得刘虞就是一个妙人,首先上一世刘虞没多大野心,讲究宽政仁厚,哪怕是平定张举和张纯作乱之后,汉帝想升刘虞为三公之一的太尉,封容丘侯,刘虞却是百般推托。 其次,刘虞有自知之明,袁绍等人看董卓乱政,就想另起炉灶,想要拥立刘虞为新皇,作为汉帝,然而刘虞说什么都不愿意,却根本就不配合袁绍等人。 由此可见刘虞内心是清楚的,刘虞年事已高,干不长,况且刘虞又忠心于汉室,大汉的皇帝争来争去,无论怎么说,始终归属于刘辩和刘协二人。刘虞怎么可能会遂了袁绍等人的心意。 先不说袁绍那些人是否居心叵测,哪怕袁绍是真的想拥立刘虞,刘虞也不会犯傻,自乱老刘家的根基。想想,若是刘虞真的不够睿智,在袁绍等人的运作之下,自称为皇,自立为帝。 到那时,大汉自汉高祖刘邦起事之后,刘氏子弟已不知开枝散叶多少代了,汉室宗亲已是大街满地走了,有的甚至就连族谱都没法核查,一旦刘虞自立为帝,难免其他人也有想法,要是纷纷模仿刘虞,那大汉还不得立马就成割据状态。 大汉天下瞬间就被蚕食,四分五裂,刘虞是说什么都不会听从袁绍的劝说,自称为帝的。刘虞一看又有援军前来,也是内心欢喜不已,事实证明大汉虽出了些问题,然而瑕不掩瑜,刘虞的一份檄文一发,果然就有不少的友军前来,这令刘虞还是老怀欣慰的。 大汉还是忠君良臣居多嘛,刘虞看着帐内各人,不免感叹时光不饶人,现在都是年轻英雄的天下了,而刘虞也自知该到了服老的时候了。 好在这一次的传檄,效果不错,颇有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的感觉,说明大汉还是有希望的,至少这些年轻人就心怀大汉,不然哪里会一听见有乱臣贼子兴兵作乱,即刻就招募义军前来相助。 尤其是诸葛亮,刘虞听到诸葛亮谈吐不凡,居然是蔡邕蔡伯喈的门生,还是青州州牧之子,正是千金之子不垂堂,想不到诸葛亮这么小,却有胆识,居然亲自领兵前来相助,一来这是故人好友的门生,二来刘虞也欣赏诸葛亮,佩服年纪如此地小,勇气过人。 刘虞摸了摸半白的胡须,笑道: “好,好,后生可畏啊。不愧是蔡伯喈教出来的,况且尔父诸葛君贡虽贵为青州州牧,可也是远近闻名的大儒哪,真是虎父无犬子。” “幽州有尔等英雄豪杰相助,区区张举和张纯,何愁不定。老夫总算是放下心来了。来,待老夫为你们互相认识一下,也好彼此结交一番,年轻人嘛,总是容易谈得来,毕竟跟我这老头坐在一起,难免会少了些趣味,没什么话题。” “哈,这位身穿白袍的乃是涿郡太守的乘成快婿,名唤公孙瓒,字伯圭,若论容貌,伯圭可谓一块精玉,且其人声音洪亮、机智善辩,然而人不可貌相,作战起来,伯圭却是勇猛难挡,威震边疆,是不可多得的帅才。” “这位也是原出身涿郡,名唤刘备,字玄德,乃中山靖王之后,汉室宗亲,玄德和伯圭都曾痛击黄巾反贼,立下赫赫战功,也是勇冠三绝的猛将。说来也巧,伯圭和玄德皆出自中郎将卢植卢子干的门下,有师门之谊。” 在座各人,当属刘虞年长,又官职最高,且为幽州之主,一州州牧,自然是刘虞的主场,偏偏刘虞十分和蔼,没有架子,一打开话头就说个不完,不过这样一来,诸葛亮倒也了解了另一位以前未曾谋面过的英雄,公孙瓒公孙伯圭。 诸葛亮知道公孙伯圭还是主要源于赵云曾出身白马义从,而白马义从正是公孙瓒的嫡亲部队,出自公孙赞之手,皆为公孙瓒一手训练出来的。白马义从的名声显赫,令敌闻之丧胆。 公孙瓒就曾带着白马义从,深入北地大草原,一路揍得乌桓人、匈奴人哭爹喊娘,甚至是直接率众臣服。因此,诸葛亮也是对公孙瓒极为好奇,不过诸葛亮却是丝毫不敢有任何收服公孙瓒的念头。 且不说公孙瓒曾经也是风靡大汉,叱喝天下的一方诸候,公孙瓒发展起来的势力,更是高达四州之广,由此可见公孙瓒是一个才能不弱于国贼曹孟德,伪君刘玄德的人。要说公孙瓒的弱战,那也明显,就是脾气不行,十分固执,钻起牛角尖来的劲头不比暴躁的张飞差。 想想,要是连刘虞这种已是半身埋进黄土的人,脾气好得不了了的人都合不来,诸葛亮实在不敢想若是将公孙瓒收入麾下,公孙瓒会与诸葛亮的手下们如何相处,恐怕更多的是制造矛盾吧。 诸葛亮可不敢搏,引狼入室,宁愿发展慢些,也不想手下里有个不确定因素。诸葛亮静静地聆听着刘虞的诉说,待刘虞说到尽头,诸葛亮又一一朝公孙瓒和刘备见礼,算是打过招呼了。 刘虞眼看又增加了生力军,更是自信满满,恨不得再次和张举、张纯开战。事实上,在诸葛亮来之前,幽州军就一直没停过和张举等人作战,互有死伤,互有胜负。 本来幽州由于刘焉的离去,一时之间没有州牧,只有太守,被张举和张纯趁虚而入,一开始张举等人节节连胜,高歌猛进,幽州的官军只能被迫采取守势,就算这样也难免力不从心,危机四现。 直到汉帝加封刘虞为幽州牧之后,刘虞来到幽州,才算是军心大振,士气回暖,不过刘虞前来,并不能逆转形势,依然是被张举打得喘不过气儿来。究其根本就在于幽州的将兵战力不行。 原幽州校尉等人,像邹靖之类的,皆是年事已高,体力衰减,况且也无绝世猛将,都是些武艺平平,兵略一般之人。而张举和张纯当过那么多年郡守,对于各郡县军兵的情况,多少也是门清的,对症下药,自然是手到擒来。 第三一零章 渔阳之战 当然,刘虞来到幽州也不是毫无建树,至少在用人方面是可圈可点的。无论是谁推荐来的,或者主动投奔的,皆会让其小试牛刀,拉出来溜溜。 刘备就是赤裸裸的直接受益者,当初刘备在安喜县快意恩仇,鞭打了督邮之后,原想就此回乡,回到涿郡再说。 谁料,没走多远,就被中山郡郡守通缉,一路追拿,好在运气极佳,前往投奔代州刘恢,一番忽悠下来,就成为刘恢的座上嘉宾。 甚至闻知刘虞广传檄文,邀人同往杀贼,刘恢还不吝与刘虞的交情,替刘备修书一封,让刘备前来相助刘虞。 刘备一到,刘虞一问,发现真是睡觉就有人送枕头,也是大喜。一来,刘备杀过黄巾反贼,有了杀敌经验,二来,刘备又是涿郡出身,对幽州的大小事情也是熟悉,三来,刘备还得到了刘焉和刘恢的认可。 同样身为汉室宗亲的刘虞根本就无视了刘备鞭打督邮,被追缉的事情,觉得都是小事,刘备刚投到帐下,刘虞就替刘备官复原职,继续当个都尉。 原本走投无路的刘备,一下子就柳暗花明又一村了。从刘虞手中接过兵马,兼之盟友是同样出身卢植门下的公孙瓒,更是大行方便。 相对于刘备,公孙瓒可算是混出头了,借着卢植和郑玄的名望,以声音洪亮,机智巧辩,取得了涿郡太守的欣赏,将女儿许配给公孙瓒,公孙瓒一跃成为炙手可热的实权将领。 好在公孙瓒的人品还行,会念旧情,看刘备是同窗的份上,昔日一同在卢植门下就学,一个是家道中落,落魄的汉室宗亲,刘备;一个是不受待见的辽东世家庶子。 那段日子,倒也是让刘备和公孙瓒培养了极其深厚的同窗之情。刘备来到刘虞帐下,公孙瓒一见刘备,欣喜不已。 事实上,公孙瓒对刘虞这顶头上司的印象不好,觉得凡事太于仁慈,做事犹豫,瞻前顾后,以公孙瓒看来,很多时候,强硬的武力征服,能使事情变得简单许多。 刘备一看到公孙瓒,也是一言即定,一拍即合,联手公孙瓒,互为掩护,互为犄角,哪怕刘虞给到刘备手上的只有一二千兵马,也不是精兵劲卒,但有公孙瓒照拂,刘备就敢跟着张举和张纯硬干,不怂。 不过刘备还是有技巧的,不是蛮干,刘备虽然是领兵直扑反贼的老巢,但是却主要进攻张纯的敌军,并让公孙瓒负责抵挡张举施援。 张举当了那么多年的泰山郡守,心机与智慧皆不弱,不好对付,相反张纯就好搞一些了。刘备连续几天冲击张纯的军营,虽然最终没法破营斩首,却也给敌军的士气一个沉重的打击。 刘备和公孙瓒的搭档,已是令张举和张纯头痛不已,这下诸葛亮也来到了,刘虞完全已放下心来了,仿佛叛变已定,反贼皆诛。 待各人一番打招呼之后,刘虞率先开口,做战前安排,说道: “幽州得各位相助,乃大汉之幸也。尔等皆青年俊彦,如红日初升,虽有反贼,然荡平环宇,全赖各位之功。” “前些时日,玄德和伯圭几次引兵攻营,颇有成效,战功不靡,依老夫看来,眼下又有诸葛贤侄加入,所谓打铁须趁热,挽弓当挽强。” “那张举和张纯已是惊弓之鸟,困兽犹斗了,不如三位将军一股作气,形成合力,一举将反贼伏诛,也好让老夫向朝廷上表献捷,向天子陈明,为尔等请功封赏。” 刘虞老神道道,大脑一热,就想让刘备和公孙瓒,以及新来的诸葛亮齐齐上阵,一起合力将张举和张纯给端了。 平素刘虞也是这样安排的,皆得到刘备和公孙瓒的附和,这一次却是静若闻针。其实也好理解,刘备和公孙瓒是同窗,自是一个鼻孔出气。 刘备和公孙瓒不怕彼此背后捅刀子,毕竟双方都没动机和理由这样搞,对于利益分配,刘备和公孙瓒也能私底下跳过刘虞,商议好后自肥。 现在多了个诸葛亮,多个人多张嘴,可就不好办了。刘备是对诸葛亮的为人和运气感到无奈,每次都是诸葛亮喝汤吃肉,刘备却是经常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公孙瓒虽是庶子,不受重视,却不代表公孙瓒傻,公孙瓒固执和强硬的脾气导致只敬佩强者,可没什么心情带领诸葛亮这小屁孩一起玩闹。 诸葛亮大概也明白刘备和公孙瓒暗暗的排斥,隐隐的敌意,但诸葛亮不在乎,本来就是打打酱油,刷刷名声的事,悉听尊便就是了,万一能捡漏的话,诸葛亮自是不会拒绝,当仁不让的。 况且诸葛亮又没打算在刘备和公孙瓒的手下混日子,自然不用看二人的脸色,于是俯首听命,说道: “遵州牧之令,不破反贼誓不返。” 诸葛亮一表了态,刘备和公孙瓒也无奈,只好见风使舵,开始附和,并定下了明天齐齐进攻敌营,分四面包抄。 诸葛亮身为猛虎军的主公,也不想坠了将士之威,长他人志士,说起来诸葛亮的身份可比刘备和公孙瓒高多了,刘备又是两面三刀,拿捏犹豫之人。 诸葛亮自是不愿再主动贴上去,况且在诸葛亮看来,刘备此人极具有蛊惑性,还是保持距离,免得被洗脑好一些。 一夜无话。 竖日,刘虞果然又一次率大军前来攻打渔阳,这一次也是信心大振,之前几次无功而返,刘虞不愿再拖了。 到了张举和张纯的据点,刘虞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下令全军进攻,出击敌营,这令诸葛亮大吃一惊,这样打仗,哪怕是获胜,恐怕也是险胜,或惨胜吧。 不同于诸葛亮的吃惊,刘备和公孙瓒却是习以平常,根本就不意外,刘虞此人治理一方尚可,带兵打仗就是资质平平了。 反正刘虞下令之后,战场的节奏和主动性可就完完全全交到将领手中了。 只见刘备和公孙瓒互相配合,极为默契,两军稳步推进。 第三一一章 黄忠的持久战 每当公孙瓒以白马义从的机动性向张举和张纯的军营里狂射了几波羽箭之后,就快速地躲在刘备军后面,而刘备军大多是步兵,皆整齐地举起盾牌,替公孙瓒军抵挡住敌军的反击。 不仅如此,趁着刘备军帮忙防守的同时,公孙瓒军和刘备军则缓慢龟速地推进,不断地缩短与敌营的距离,一旦敌军反击力度减弱,公孙瓒军就会再次出击,给敌军远程压制,如此反复,不断推进,不断压制、骚扰。 诸葛亮一看公孙瓒和刘备二军之间的配合,倒也显得默契,而诸葛亮的猛虎军一时之间就太尴尬了,一下子就变成和张举、张纯一样的孤军,没有人配合,没有人支援,孤军奋战。 不过诸葛亮也不急,既然将军队交给了张飞和黄忠,自然也是要考验两人的能力,总不能每次有了劣势,诸葛亮就出手干预,这样哪怕能挽回劣势,也不利于手下的人进步。 诸葛亮是知道张飞就是脑子一根筋的人,也是英勇善战,但兵法军略则是一般,故而诸葛亮是想看看黄忠有没有什么出奇的表现,毕竟年老的黄忠乃是帅才,诸葛亮想知道眼前年轻的黄忠是否也值得重用,堪当大任。 果然,猛虎军一看刘备军和公孙瓒军皆联合了起来,也是心急,尤其是张飞,简直就要暴怒,觉得自己就像被当成了敌人一样对待,就要带着猛虎军发起冲锋,替全部人撕开一条口子,踏出一条血路。 好在黄忠成熟稳重,眼光老到,猛然地拉扯住了张飞,不让张飞胡来,说起来黄忠常年练箭,双手臂力惊人,虽说不是天生神力,但若是论起臂力,黄忠的气力可不弱于张飞。 张飞被牵制住,一时离不开本阵,又让黄忠三言两语给劝说了几句,干脆就将猛虎军的指挥权交给了副将黄忠,张飞则率领亲兵,直接冲到军队前方,与魏延一起,各分一边,充当左右先锋来了。 张飞的性格也是直率,既然诸葛亮将黄忠放给张飞当副手,那么战法、军阵什么的,自然是要副手来选啦,作为主将只要上场杀敌,以壮军威,逞其军勇即可,在张飞眼里,副手嘛,不干这些,还能有什么用? 黄忠得到猛虎军的指挥权,并没有冒进,也没有一丝的慌张,诸葛亮远远看到黄忠面色如常,好像早就有预料到有朝一日会掌领大军,故而显得胸有成竹,早有准备似的。 诸葛亮只见黄忠频频下令,军旗变幻,一条条军令传达了出来,原来黄忠看刘备军和公孙瓒军不带猛虎军一块玩耍,干脆头一横,耍起赖来了。 黄忠让猛虎军随尾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后面,一旦白马义从从刘备军后面出击,猛虎军也就即时出击,由于白马义从皆是幽州良马,脚速极快,待白马义从利用强硬的箭术,压制得敌军不敢反击,只能防守的时候,而白马义从又已是连发三五箭,一时之间臂力暂未恢复,准备缓慢撤退。 黄忠居然就让猛虎军捉住这个空档的机会,就是白马义从撤退,而张举军又还没进入攻击,还没从被压制的惯性之中改变过来,让猛虎军分散在白马义从后面,白马义从纵马从猛虎军旁边返回本阵。 猛虎军则是接替了白马义从的位置,继续对张举军进行压制,给敌军造成远程伤害,虽说猛虎军的箭术比不上白马义从,不过张举军被白马义从打怕了,也分不出是猛虎军还是白马义从,只能一脑子地防守,以待反击。 猛虎军每人也大概发了三四次羽箭之后,黄忠居然让猛虎军无耻地撤退回白马义从后面。就这样,形成了一条直线的军阵,分成三段,最前面是刘备军,负责防守,替公孙瓒军和猛虎军抵挡敌营反击过来的羽箭或者其他。 中间是公孙瓒的白马义从,最后面则是诸葛亮的猛虎军,一旦白马义从出击,出了本阵,脱离刘备军背后,黄忠就会下令让猛虎军暂时替代白马义从的位置,而白马义从需要撤退返回的时候,黄忠则让猛虎军尽数出击,脱离刘备军背后。 如此循环,不断更替。公孙瓒和刘备自然也发现了这一情况,不过却只能在内心暗暗咒骂了诸葛亮的猛虎军实在是无耻,并不想破坏黄忠的加入。 猛虎军跑到刘备军后面,或者是白马义从后面,皆不影响二军的行事,尤其是黄忠的猛虎军加入之后,能够使公孙瓒和刘备对敌军的压制多一些时间,这样刘备军能够领头推进长一些距离。 最让公孙瓒和刘备看不过的是黄忠这样的安排,似乎是占尽了便宜,谁都知道站在最中间的最好,比如猛虎军出击的时候,张举军则刚刚被白马义从压制性只能低头防守,而当猛虎军撤离的时候,刘备军又不得不替猛虎军防守。 毕竟刘备军后面就是白马义从,白马义从不替刘备军压制,那推进就是个笑话。偏偏公孙瓒和刘备还不能贸然打破这种平衡,相对比于黄忠,刘备和公孙瓒彼此更加信任。 黄忠就靠着这种借力打力的方法,几乎毫无伤亡的跟着刘备军和公孙瓒军一同压进敌军,跟随二军一起推进。事实上,黄忠也有顾虑,初来乍到,又不了解张举反军的实力。 黄忠一来不敢分兵,免得遭遇了埋伏,伤死过大,折损过多,况且诸葛亮给的这三千精兵,可不仅仅只猛虎军,这还是青州的老底,每个郡县抽了三百精兵才组成的猛虎军出征。 若是黄忠一战就给打没了,不说拖累了青州的发展,估计给诸葛亮的印象也不会好,以后再想掌兵的难度可就无限大了,因此首战,黄忠宁愿不要太多战功,也要保全将士的性命,主要以刺探为主。 既然来了幽州,又不是一天二天打一战就走,黄忠若是没统率领兵也就算了,现在让黄忠指挥,黄忠自然是稳扎稳打,早就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第三一二章 白旗与首级 唯一让黄忠想不到的是,阴差阳错的安排,似乎看起来效果不错,这是黄忠没有预料到的,黄忠还以为猛虎军的冒昧举动,一定会引来刘备军和公孙瓒军的联手破坏,从而导致三军都独自为战,乱打一通。 毕竟黄忠对刘备和公孙瓒也不了解,不知此二人的性格和人品、脾气等等如何,只不过黄忠也是仅从猛虎军的角度出发,选择一个最有利的进击方案罢了。 现在刘备军和公孙瓒军的默认,让猛虎军也发挥一下助力,三军形成同一军阵,齐步推进敌营,黄忠也是满意,乐见其成的。 反观张举和张纯那边,本来是想在兖州泰山那边起兵造反的,谁料泰山的兵马却大多被诸葛珪给一起带走了,全都调到青州那边了,不过张举也是有苦没法说,毕竟诸葛珪以前是郡丞,现在却是青州州牧了。 其实,若不是混不下去了,走投无路,张举也不想造反,张举要是想反,早在黄巾反贼造反的时候,就从大流,直接揭竿而起了,实在是同样身为庶子,颇受家族排挤,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起兵举事。 原来三公之一的张温每次都压制着张举,不让张家的资源向张举倾斜,甚至还屡屡中伤张举,使张举的风评不好。本来黄巾之乱,张举作为泰山郡郡守,有了诸葛亮的代父出征,且战功赫赫,以诸葛珪都能升迁青州州牧。 张举也懂做人,知道花些钱财,怎么说也能再进一步,混个刺史或是州牧来当当,最不济调到京师洛阳也行,谁料却让张温三言两语就给泡汤了,如是则张举所作所为皆白费了。 升官不了,又为了升官,张举打点了不少钱财,被张温这样一搞,不说名声败坏完了,还辛苦积累的钱财都花光了,张举干脆心一横,大脑一热,兼之将前事种种说给张纯一听,张纯也是个暴性子,略一劝说,张举还真的即时造反,自称天子,并封张纯为大将军。 传言扩散了出去,是使张举的面子涨回了不少,然而张举造反之后,也是内心一苦,泰山郡已是青壮不多,且精兵强将全无,都被诸葛珪给卷跑了,况且张举现在的钱财也不多了。 不得已,张举只能带着张纯返回幽州渔阳,回到故乡,变卖家财,甚至张举还勾结外族,比如乌桓人峭王苏仆延和辽西乌丸丘力居等人,张举皆一一去了联盟的书信。 可惜的是苏仆延和丘力居虽然答应了张举的请求,毕竟也有心南下,然而却是最终根本就踏不进大汉的领地,像峭王苏仆延兴高采烈地率领乌桓勇士前来幽州犯境,结果让最先投靠刘虞的公孙瓒,利用白马义从,五下三除二,就给揍得屁滚尿流。 至于辽西乌丸丘力居更是不靠谱,大老远地赶来,刚刚一到,就让刘虞简单地开了几个条件,三言两语就给劝降了,然后原地打道回府,根本就没帮张举干了什么事。 这样一搞,张举少了外力的相助,兼之刘虞不知又去哪里翻出来个刘备刘玄德,此人英勇善战,几次交锋打下来,张举更是心惊,深知渔阳恐怕不以时日,也要守不住了。 眼尖的张举一下子就看到汉军今天的攻势和以前大不相同,至少是比以前战力猛了不少,应该是有了生力军的加入,这让张举更是心寒。 张举也知汉军之中能人辈出,以渔阳弹丸之地,很难与之对抗,况且刘虞宽仁,不通兵事,但手下的刘备和公孙瓒却极其难缠,每次作战都是以点带面,选择向张纯动手。 而不是直接与张举、张纯二人全面开战,看来也是知道张举的底蕴较高,统兵不弱,而张纯没当过什么将领,又是脾气暴躁,为人凶残,性情恶劣,动辄就打骂士卒,自然在公孙瓒和刘备的压制之下,屡屡吃了大亏。 张举对于今天军队的战况感到实在不乐观,甚至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严峻。果然汉军还是那种无耻的打法,还是依然避开了张举,而是以一种步骑相结合的军阵,缓慢地靠近张纯而去。 张举无能为力,毕竟知己知彼,公孙瓒和刘备自然不会忘记张举,不会给张举任何机会前去支援张纯。张举只能在内心里,暗暗地希望张纯能自求多福。 张举已心存退意了,无论此战是否能坚守得住,都打算放弃渔阳,远遁他方,甚至是到旷野的大草原之中,重新建立势力,以待他日卷土重来。 张举并不知道汉军又增加了诸葛亮的猛虎军,只觉得难以抵挡,不过,最令张举绝望的是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和刘备军尚未靠近张纯的军营,张纯的军营之中竟然发生了异变。 张纯的军营之中,突然变得安静下来,既然不再组织防守和反击,而是竖起了白旗,投降的白旗,并且高高地挂起了免战牌。 看来,张纯是凶多吉少了,张举不得不为张纯捏一把汗,毕竟张纯向来凶暴,难免士卒离心背德,又在汉军的威压之下,自然会有人敢于放手一搏,刺杀主将,引起军变。 果然,仿佛是为了响应张举所想,张纯的军营之中突然走出一人,远远地高喝请降、求降等话语,那人一手拿着白旗狂摇,一人提着尚血淋淋的首级,鲜血不断地流入炙热的土地上,滋润了脚下的青草。 张举一下子就认了出来了,走出来的人,正是张纯帐下的头目将领,而那人所提的正是张纯的人头,看来张纯已是被部下所刺杀,并且劝说了军营中的兵马,打算就地率众请降了。 张举也无奈,那头目既然已是将张纯的人头用来作晋身之资,献给了官军,且率众而降,张举也得为自己做打算了,至少不能再傻呼呼的冲向张纯军营,为了打通二人军营的距离,给张纯施援。 现在张举最先考虑的应该是如何保存自身的兵马,并且安全地撤离。 第三一三章 生擒张举 张纯是张举的弟弟,但张举自知没有能力为张纯报仇,甚至继续待下去,也得为弟弟陪葬了。 兵危战险,素来就不是随便说说而已。打仗是要死人的,这一点不止是张举明白,战场上的全部人都心知肚明,一清二楚。 这时候,张举也顾不上别的了,张纯一死,部众皆降,官军只留守部分兵马负责看守、收押,其他更多的兵马则开始往张举这边来了。 一看战场的形势过于颓败,张举已是无心恋战了。正有心逃跑的张举刚想突围,没走多久,突然路边跳出一个青年将军,手持一把卷云刀,后背背着一张画雀弓,猛的一喝: “敌将还不快快下马受降,饶你一命,免得受死。” 来人正是黄忠,原来黄忠一看张纯已被部下斩杀,造反的贼将二去其一,就知这一场战斗,没有悬念了,官军已是赢定了。 不过黄忠知道为将者,打胜仗是必要条件,但要体现能力,还得再进一步,比如低折损,高收益,才是名将的作风。 当张纯军营大开特开,其部众皆跪地请降的时候,黄忠就已是下令,让张飞大部分猛虎军进入军营,去护住猛虎军该得的战果。 而黄忠领着魏延,亲率一千猛虎军兵马,脱离刘备军和公孙瓒军,绕道敌后,准备在张举逃跑的时候,再打一个埋伏,将战果最大化。 黄忠也不知张举手下的军兵战力如何,因此黄忠猛的出现,以扰张举军军心,又强言威逼,以坠其志。 黄忠心想,最好是张举能派出将领前来搦战,这样黄忠准备一箭射死敌将,或者阵前斩首,再给张举军灭灭士气,然后再开战。 可惜的是张举并没有黄忠所想的硬气,毕竟张举常年为官,可也是文官,还没怎么经过战场这种大阵仗。张举被黄忠这么一吓,早就魂都跑没了。 别说与黄忠继续缠斗了,张举那是连反抗的勇气都拿不出来了,张举赶紧也率众人皆下马受降,黄忠看到张举居然被轻轻的一句试探之言所迫降,也是自觉无趣。不过,黄忠还是令军兵将张举给绑了,并让军兵料理满地的俘虏,而黄忠则让人带着被五花大绑的张举前来向诸葛亮汇报。 黄忠新投诸葛亮,也不知诸葛亮一向的作风如何,反正对于俘虏,是杀是放,是招降是献虏,黄忠还得看诸葛亮的意思。很快黄忠就找到诸葛亮,诸葛亮此时正和刘虞在远远观阵,负责替各军坐镇中军,安定军心。 黄忠上前,向诸葛亮行了一个军礼,而后说道: “禀报主公,末将率猛虎军追击造反贼军,幸不辱命,生擒了贼将张举,故前来向主公汇报,如何处理,还请主公示下。” “来人,带上来。” 黄忠朝身后的军兵看了一眼,吩咐将张举带到前面来,黄忠也不敢自作主张,怕给诸葛亮留下个坏印象,简单地向诸葛亮说明情况之后,等待诸葛亮的安排。 诸葛亮听到黄忠居然生擒了黄忠,内心也是高兴不已,不过诸葛亮觉得黄忠还是做事不够圆滑,贼首捉了就捉了,先私下藏好再说,幸好这里刘备和公孙瓒暂时还没回来,不然听到贼将被黄忠给捉了,还不知该如何抢功、争功,徒增许多麻烦。 诸葛亮并不回应黄忠的话语,而是向一旁一直在静静偷听黄忠汇报的刘虞请示,问道: “刘州牧,得州牧之神威,大破敌军,更是有幸生擒造反的贼首张举,敢问州牧,该当如何处理?” 诸葛亮装疯卖傻,也不表态,而是让刘虞来做决定,若是刘虞想要张举,去向京师洛阳的天子献俘献首,替自己争功长脸,那诸葛亮自然也不会和刘虞抢夺张举,送给刘虞也就是了。 不过,诸葛亮对于刘虞多少也有所了解,刘虞素来宽仁,应该只求平叛,至于平叛之后的人与事,刘虞的态度应该是不太关注的,果然诸葛亮一问,刘虞更是满意,知道诸葛亮还是尊重刘虞这个名义上的长官,于是笑吟吟地说道: “诸葛贤侄,真是虎父无犬子,一来就将反贼一举拿下,如今渔阳已破,老夫也总算是平了幽州之乱,能向朝廷天子复命了。至于反贼俘虏之类的,贤侄自行看着办即可,如嫌麻烦,杀了也就是了。” “对于缴获的反贼辎重与粮草,老夫则建议先暂时收拢一起,到时待玄德和伯圭回来之后,待老夫当主,一分为三,分别平均给尔等三人,以便各军补给和恢复。” 刘虞也是高兴,现在张举已被生擒,敌军皆破,剩下的就是如何治理幽州了,要说治理,刘虞是内心一百个自信,根本就不怕什么。 刘虞现在也开始打算如何将诸葛亮、刘备和公孙瓒给打发了,对于俘虏,刘虞根本就不在意、不在乎,刘虞也不指望用这些俘虏去换一些功名,好升官之类。 事实上,刘虞对于当官并不热衷,不然也就不会一再推辞三公、州牧等职位了,刘虞对于诸葛亮遇事能够请示,而不是认为猛虎军出工出力,自然一切都应该归入自有。 刘虞深知诸葛亮、刘备和公孙瓒三人虽说是义军,但可不好打发,总不能拼死拼活替刘虞搞定了张举,然后什么都没得到,就被刘虞赶走了吧。 刘虞在意自身的名望,自然不愿做出杀鸡取蛋、过河拆桥的事儿,况且一些钱财和物资,刘虞更是不会吝啬,有心做到令诸葛亮、刘备和公孙瓒等人满意,也算是有礼贤下士之意。 毕竟广发檄文,能够率军前来相助的,也就诸葛亮、刘备和公孙瓒三人,实是难能可贵。 诸葛亮得到刘虞的示意,对于这样的结果,诸葛亮也是高兴且满意的,至少刘虞的态度表明了刘虞并不是斤斤计较之人,只要替刘虞搞定了张举,那么利益分配什么的,看起来刘虞根本没心为难诸葛亮等人。 这一点,从如何处理张举等俘虏上面,就能看得出来。 第三一四章 战果自分 “暂且将张举等俘虏收押,禁于军营之中,严加看管,不得有误。” 诸葛亮这才回头,向黄忠吩咐道,按照刘虞的意思,反正先将张举收押在军营再说。若是张举肯降,那最好不过,别说青州正在大发展,大搞建设之中,任何时候,诸葛亮都需要人才的投靠。 张举怎么说也算是有为官经验的人才了,至少当个郡守,还是可以胜任的。毕竟以前张举当过泰山郡守,对于郡守应该要有的能力,多少也算具备。 只要张举愿降,让郭嘉或是陈宫稍微调教一番,尤其是做做思想工作,将个人的想法与青州融合起来,那么诸葛亮觉得张举在青州不说能混得比以前更好,至少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张举也算是内政人才,正是诸葛亮现在的短板,能够不杀,那是互利互惠的事情。不过,现在诸葛亮还没心思,也没时间处理张举的事,打仗的事情告一段落,但并不代表万事已了,重要的事情还在后头呢。 诸葛亮要做足准备,最大限度地体现自家军队在这一次的功劳,努力再次地涨涨声望,并且替青州多要一些利益,哪怕是一点点钱财和物资,那也是雪中送炭。 黄忠将张举押了下去,先行返回军营去了。很快,刘备和公孙瓒也一起回到刘虞的本阵。看样子,应该是来向刘虞汇报军功了。 然而刘备和公孙瓒并没有显得太过于高兴,甚至还有些闷闷不乐,强颜欢笑的刘备也是感到憋屈,好不容易攻下了张举和张纯等叛军,却是没有多大的成就感。 张纯是死了,被张纯的部下所杀,这算不得上是刘备和公孙瓒的功劳,最多也就是一笔小功,而张举虽被诸葛亮所擒,可刘备和公孙瓒不知,以为居然让张举给跑了,这笔战功又是大打折扣。 因此刘备和公孙瓒内心还在惋惜,不过渔阳之乱也算是平息,还是要向刘虞汇报,刘虞帮忙上表请功的,毕竟再小的战功,也是战功呀。 况且,刘备现在刚刚从待罪之身脱离出来,还是一身白板,并无官职,而公孙瓒虽说是涿郡太守的女婿,也是名声不显,急需刘虞搭把手,至少让刘虞帮忙扬一扬威名也好。 刘备和公孙瓒齐齐地向刘虞行了一个标准的大汉军礼,刘备和公孙瓒互相对视一眼,确认了一下彼此的心声,最终决定还是能言善说的刘备来向刘虞陈述情况。 一来刘备和刘虞皆姓刘,都是汉室宗亲,自然也好说话;二来刘备为人处事比较世故,说话委婉,也不会显得太过唐突,反正渔阳之乱是替刘虞给平了,事情给搞定了。公孙瓒和刘备可不想因为没捉到张举,而将之前的一切给抹平了。 刘备挂起了一直以来笑如春风的脸色,令人如沐春风,说道: “刘州牧,得州牧指挥得当,威名远扬,使敌军闻风丧胆,备和伯圭、诸葛亮三人合力,在州牧的有力安排之下,总算是敌军给平定了,解了渔阳之乱。” “贼将张纯已死,贼首张举已逃,投降的敌军不计其数,缴获的粮草、辎重堆积如山,目前正在清点统计此战的战果,待结果一出,即时向州牧汇报。” 刘备很聪明,首先将这一场大战的主要功劳推给刘虞,毕竟刘虞是幽州州牧,又是汉帝亲点前来平叛的主帅,这个战功,若是刘虞想争,没人能争得过刘虞,刘备干脆就大度一些,直接将刘虞摆到最高位置。 其次,刘备也很委婉,避重就轻,造反的贼首有二个,刘备认为张举已逃,一个张纯也够刘虞交差了,不管怎么说,至少幽州的渔阳之乱平定了,才是最重要的。 最后,对于此战缴获的战果方面,刘备军和公孙瓒军已是不待刘虞安排,已是大肆抢夺,化为己有。刘备说的也是不假,是还没清点出来,毕竟没人知道刘备军和公孙瓒军各自抢夺了多少。 按照惯例,一场胜战下来,都是各分本事,能得到多少,无论是俘虏,还是粮草、辎重,自然不会和其他军队平分。事实上,张飞带着猛虎军也随着刘备军和公孙瓒一起进入了军营。 张飞也不傻,刘备军和公孙瓒军都在拼命地将粮草、辎重还有俘虏,收归自有,以张飞的脾气,肯定也是带着猛虎军加入其中,大量的抢夺粮草、辎重和俘虏。 好在三军皆保持了节制,并没有因哄抢物资和俘虏产生太多的碰撞,甚至是反目成仇。不过,张飞还是比较愤怒的,因为猛虎军素来军纪严明,缺省刘备军和公孙瓒军的那种匪性,这样一来抢到的俘虏和物资也就少了许多。 况且猛虎军也不提倡以这种方式来得到战果,若是形成习惯,凡战胜之后,皆靠军队争抢,个人哄夺,那以后就没有规矩了。 “玄德和伯圭辛苦了。渔阳之乱能够平定,全赖尔等三位,老夫必将向朝廷上表献捷,为尔等请功求赏,至于那张举嘛,玄德不必自责和挂心,已是被诸葛贤侄部下所生擒,此时正关于军营的牢房之中。” “依老夫看来,此战能够大胜,老夫仅仅只是挂名,出了大力气的还是尔等三位,老夫身为幽州州牧,又是汉室宗亲,却无法自行领兵平定叛乱,实为惭愧。” “因此对待尔等有功之士,老夫可不会再吝啬,虽说天子尚未依战封赏尔等,老夫便先做主了,渔阳之战,一切所得,就都给尔等三人吧,也算是老夫给尔等的一些奖励,免得将士寒心。” 刘虞现在只想尽快将诸葛亮、刘备和公孙瓒给打发了,但又不想表面太直接、难看,本来刘虞是有心将所有的战果清点统计之后,再按功行赏的。 后来一想,这样实在是麻烦,一来诸葛亮、刘备和公孙瓒三人也是面和心不和,说不定会有人不愿将全部的战果交上来,有可能私藏,那让刘虞去讨要,也伤了情分。 第三一五章 再添一才 二来按功行赏看起来是公平公正,但却不好区分谁功大,谁功小,一旦分配不均,容易落个赏罚不明的坏名声。 故而刘虞直接就不理了,大话一说,反正将全部的战果送给尔等三人,让诸葛亮、刘备和公孙瓒自行协商,至于公平与否,所得多寡,就不是刘虞能够关心和解决的了。 刘虞也知道诸葛亮、刘备和公孙瓒三军的情况,肯定是各自争抢,各自肥私,不过刘虞就不知道谁多谁少了,刘虞也存了个心眼,害怕万一刘备和公孙瓒二人互为同窗,排斥诸葛亮,根本就不让诸葛亮军有任何收益。 刘虞认为诸葛亮的身世比刘备和公孙瓒还要好,又从青州赶来相助幽州,青州的情况,刘虞多少也知道,刚刚被黄巾反贼所肆虐,能够率军前来相助,实在是仗义。 况且诸葛亮背靠着蔡邕,青州州牧等人,刘虞岂能让诸葛亮一无所得,因此刘虞压根就不提诸葛亮所擒的张举,也算是等于默认将张举的处理权利给了诸葛亮。 当然,刘虞也打算待刘备和公孙瓒满意而归之后,再以长辈的身份,送一份钱财和物资给诸葛亮,就当为诸葛亮践行,以示答谢相援之恩。 刘虞是幽州州牧,既已开口,诸葛亮、刘备和公孙瓒也不好说什么,三人只好齐齐答谢,说道: “多谢州牧提携,州牧之恩,军中将士必会铭记于心。” 诸葛亮、刘备和公孙瓒见刘虞有心帮忙上表请功,也不好在刘虞的面前吃相太难看,三人自然默契地避开了战果分配的事情,免得让刘虞心生不快,要是请功封赏泡汤了,可就不划算了。 果然,没过了几天,刘虞上表汉帝,献渔阳之捷,并且替刘备脱罪,同时为诸葛亮、公孙瓒和刘备请功,由于是刘虞上表,毕竟刘虞挂着汉室宗亲,况且汉帝也对刘虞相对信任,这一次像皇甫嵩和朱儁等人上表请功一样,石沉大海。 怎么说刘虞都是十常侍张让等人推选出来,替汉帝擦屁股的人,又实在是差事干得完美,十常侍自然不会自打嘴巴,阻挠刘虞的请功,反而难得的大方了一次,不但不要求有功之士捐献钱财,还真的赏下了一些官职。 比如因刘虞上表,替刘备陈明大功,朝廷赦免了刘备鞭打督邮之罪,除下密丞,迁高堂尉,算是官复原职,再次成为了校尉,而公孙瓒又有涿郡太守的帮忙,一下子就跃居为中郎将之职,成为武将的最高端。 公孙瓒比较讲义气,虽然升官三级,但却没忘本,仍然愿意拉一拉刘备这个落魄的同窗,公孙瓒居然又替刘备上表请功,说是刘备之前平定黄巾之乱功不可没,甚至是替刘备打点了一下,于是刘备又被荐升为别部司马,派到平原县当县令。 平原县田多山少,以刘备之能,相信去了之后,一下子就会有钱粮兵马,能够快速地重新崛起,恢复以后统兵时候的威风。 相对来说,诸葛亮就没那么幸运了,毕竟刘虞上表请功,还是不偏不倚,以诸葛亮这一次的表现来说,虽是可圈可点,但刘虞也没怎么亏待诸葛亮。 不说将贼首张举送与了诸葛亮,还在事后也给诸葛亮补了一笔不菲的粮草辎重,况且诸葛亮与十常侍的张让等人是有旧,但没有钱财相赠的前提之下,想要再得好处,就比较难了。 因此这一次诸葛亮得到的封赏,大多是青州原本被诸葛亮派去当郡守、都尉的人,如薛悌、高堂隆、孙仲和徐奕等人皆得到朝廷的认可,被登名造册,成为大汉公认拥有官职之一,更是承认了青州的一切。 事实上汉帝也管不了那些州牧,毕竟只要名义上支持大汉,按时给汉帝上贡,汉帝也没心思打理大汉各州,尤其是那些造反和叛乱,能够由州牧自行解决的,那是最好不过了。 大汉天使前来传诏,来得很快,大概五天左右,也就来到了幽州刘虞这里,诸葛亮、刘备和公孙瓒各自接了对应的文书、官印之后,再次的答谢刘虞,三人也就各自打马上任、回府。 在典韦的护送之下,诸葛亮领着张飞、魏延等人,一路相安无事地返回青州,在回来的路上,张举也是想通了,毕竟能活没人愿意死,况且诸葛亮对待这位前泰山郡守老上司还是相当不错的。 当时若不是张举能够同意诸葛亮组建泰平军,诸葛亮也可能没发展如此地快,所以诸葛亮也愿意再给张举一个机会,先不说张举的才能如何,至少诸葛亮给张举开了一个青州辖下的郡守之位。 这对张举来说,已是不错了,张举怕的不是干不好,而是干了之后又遇到张温这样的拦路石,不过现在的张举也不奢望了,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至于其他,张举也是将信将疑,听典韦和张飞说,青州现在的郡守大多是薛悌、高堂隆等人,更有些郡守是泥腿子或是黄巾反贼出身,如徐奕、孙仲等,张举内心又是一振。 这些旁敲侧击而来的消息都说明了诸葛亮此人是唯贤任人,倒是不看重出身门第等等,张举自从投靠了诸葛亮,了解了青州之后,一心就想在郡守这职位干出成绩。 张举给自己的定位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输给薛悌、高堂隆等人,要是后面干得好,诸葛亮还是像张温等人一样,颇有偏见,不肯重用,那张举也自觉已是还了诸葛亮不杀之恩,到时另寻明主,也没有心里包袱。 诸葛亮带着众人刚回到青州的时候,正想找来陈宫和郭嘉,将张举介绍给二人,并让陈宫安排张举的职务,尽快让张举投入到青州建设之中去。不想陈宫和郭嘉很快就来到,巧的是陈宫刚好也有要事想找诸葛亮相商。 陈宫听了诸葛亮说完幽州渔阳之行的经过,大概也就明白了,诸葛亮这是带回了一个好消息,不但又有了一个人才张举加入,最主要的是替各人的官职都正了名,算是名正言顺的上任了。 第三一六章 废长立幼 陈宫相信一旦将诸葛亮带回的文书和官印都下发出去,肯定会最大程度地带动各人的积极性,至于张举的安排也是容易,青州现在并不缺少官职,少的是能够担任各种官职能力的人才。 既然诸葛亮说让张举当郡守,那陈宫就打算安排张举当郡守,这些并不能成为陈宫的困扰,相反陈宫目前正是有一事困扰得难以决择,需要诸葛亮来拍板。 陈宫理了理思路,组织了一下语言,向诸葛亮汇报,说道: “主公,您不在的时候,京师洛阳那边有天使到来,传下了檄文,乃是天下兵马大元帅、大将军何进所下的榜文,此外,巧的是除了何进的榜文,朝廷另有天使也来传榜文,乃是十常侍等宦官张让所下的榜文,甚至比何进的还要先来到。” “属下两边对比,将何进和张让所传来的檄文内容互相佐证,得出结论,那就是大汉京师洛阳恐怕有大变故。属下推测,恐怕是汉帝已崩,最不济的是病重,已无力理政。” 陈宫正欲接着侃侃而谈,不想却被诸葛亮出言打断,一时之间,只能先听诸葛亮所说,为诸葛亮解惑再图细说,毕竟诸葛亮并不是没有主见之人,很多事情还是得诸葛亮自行思考之后,做出判断,方可执行。 诸葛亮深知若是何进和张让都齐齐传来檄文,料想大汉就要来到那一段烽火连天的岁月了,诸葛亮急问陈宫,想了解檄文的内容,再看情况,说道: “公台且慢,还请先细说一下何进和张让二人派天使前来宣诏的内容,再容我等一同商议,做出判断,此事事关重大,暂时不宜广为流传,待公台与奉孝和我先沟通,达成一致,再做出定夺。” 诸葛亮素来谨慎行事,陈宫也就早习惯了,毕竟替诸葛亮处理事务的人,最先投靠诸葛亮的,陈宫是当仁不让,虽说陈宫是穷困潦倒,但陈宫一旦认主,也希望主公诸葛亮的能力可以逆天一些。 陈宫被诸葛亮打断,并不以为意,反而咧嘴一笑,说道: “主公,何进和张让二人传檄的内容刚好相反,那何进说的是今天子圣明,欲召四方英雄,有志之士,带上兵马,前去京师洛阳,合力尽诛十常侍张让、赵忠等阉竖之人。” “张让传檄则说的是汉帝抱恙,有意立皇子协为太子,定为储君,而何进欲废协立辩,把控朝政,汉帝已是设下诏书,并让各地忠臣前往京师洛阳,扶持汉室,以免落入外戚弄权之中。” “属下根据榜文内容,仔细推敲,得出一个结论就是:宫中有变,汉帝恐已是驾崩,眼下京师洛阳怕是落入了一场皇位争夺之战。由于何进和张让的檄文,皆点明让各地人员率兵前往京师,属于不敢自作主张,正待主公回来定夺。” 陈宫很敏锐,简单的一些信息就能推测个大概,但却没有诸葛亮了解得清楚,毕竟诸葛亮可是经历过一次的了。诸葛亮一听陈宫所说,就知道不出所料的话,汉帝已崩是个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说起来何进与十常侍张让等人的恩恩怨怨,诸葛亮算是知道得不少。当初,何进不过是像张飞一样的人,出身市井,起身于屠家,卖酒卖肉,盖因何进的妹子长得实在是美艳,在一次宫女选秀的时候,被汉帝选入皇宫之内。 自此,何进之妹一路高歌猛进,得到了汉帝的宠幸,被封为何贵人,最给力的是何进之妹还生下了一个皇子刘辩,乃是汉帝的嫡长子,母凭子贵,何贵人也就顺理成章被立为皇后。身为哥哥的何进,一跃成为国舅,自是位高权重,官职不断地变迁,最终成为统领天下兵马的大将军。 可惜好景不长,汉帝贪财好色,没过多久也就玩腻了何进之妹,又看上了另外一位王美人,王美人也争气,在汉帝的宠幸之下,替汉帝生下了一皇子刘协,这刘协从小就比刘辩更讨喜,深得汉帝和董太后的喜爱。 王美人毕竟斗不过何皇后,被何皇后寻了个理由,赐下毒酒,鸩杀而死,汉帝又是一个不理事,只爱贪图玩乐之人,哪里会管后宫之事,好在有董太后的庇护,刘协才算不被王美人所牵连。 事实上,董太后也是看不惯何皇后,觉得区区一个屠夫家族女子,德不配位,没有理由能够母仪天下,也就有心搭救刘协,和何皇后作对。 刘辩是嫡长子没错,董皇后也不敢对刘辩有什么意见,但何皇后却仗着刘辩的身份胡乱作为,董皇后就看不下去了,毕竟刘辩也好,刘协也好,不管怎么说都是刘氏子孙,岂能不念宗室之情。 这董太后乃是灵帝的生母,解渎亭侯刘苌之妻,说起来汉帝也是走了狗屎运,当初若不是因为桓帝好于房事,导致掏空了身体,并没有留下儿子,这才让汉帝捡了个漏。 身为解渎亭侯之子的汉帝继承大统,坐上帝位之后,立马也就将董太后迎入皇宫,供养于宫内,并尊为太后。本来董太后也无意与何皇后作对,奈何何皇后为人过于强势,仗势欺人,盛气凌人,而何皇后的兄长何进目不识丁,又身居高位。 偏偏何氏二兄妹的崛起,又让原来同是国舅的董氏相对比,变得落魄了起来,董太后在朝中也有人,名为董重,然而却没有何进那么显赫。种种原因,兼之刘协生母,王美人已死,而刘协又乖巧懂事,董太后就想培养刘协,来与何氏相对抗。 事实上,刘协可比刘辩更懂得察颜观色,尤其生母又是身份低微的美人而已,自小就懂得如何迎逢长辈的喜好,当王美人被害死之后,毫无倚靠,刘协过得更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害死。 董太后为了将何皇后搞垮,更是曾经大胆地劝说汉帝立庶皇子刘协为太子,直接跳过刘辩,废长立幼,架空何皇后,汉帝也是很喜欢乖巧的刘协。 第三一七章 宦戚之争 有心想立刘协为太子,但汉帝又不想与何进二兄妹作对,况且刘辩作为嫡长子,也没什么大错。 汉帝一心玩乐,贪财好色,怎么会愿意主动卷起储君之战,也就一直犹豫不决,没怎么搭理,直到病重,汉帝总算是下定了决心,是立刘协为太子,于是召来十常侍起诏书。 不过,十常侍素来以汉帝的意愿行事,虽说常常为了私利,做出一些曲解事实的事情,但对于谁当储君,当皇帝并没有太大的意见,唯一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不能对十常侍下手。 十常侍一听居然要废了嫡皇子刘辩,立庶皇子刘协,略一思考,就明白了,立谁无所谓,但十常侍也怕汉帝乱来,到时城楼失火,殃及池鱼。于是,十常侍之一的蹇硕深恐汉帝思虑不周,劝道: “陛下若是想立皇子协为太子,定为储君,依老奴之见,必先诛杀何进,何进乃何皇后长兄,何皇后又是皇子辩生母,牵一发而动全身,需以绝后患方可。不然以何进的身份,到时号令天下兵马,进京恐难以制衡,反遭其害。” 汉帝一想,蹇硕说的的确有道理,也就听从蹇硕的提议,传诏宣何进入宫。本来一切顺利,汉帝决定帮刘协一把,趁机解决了何进。 可惜,事与愿违,十常侍已安排好宫中侍卫,打算在何进晋见汉帝的时候下手,不过却不想人多嘴杂,走漏了风声。 何进刚刚入了宫门,正待入宫见天子,看守宫门的司马潘隐喝退左右,悄悄拉过何进到一旁,说道: “大将军千万不可进宫,那十常侍蹇硕向天子进言,有心想要谋划杀了大将军。恐与天子病重,册立太子,奠定储君有关,还请大将军切莫大意,免误自身。” 潘隐在宫中的人缘尚行,毕竟十常侍也并非铁板一块,也有人与蹇硕不是一条心,比如张让等,只尊天子,明哲保身,故而潘隐能够多少得知些消息。 何进被潘隐这么一说,内心大吃一惊,汉帝病重,何进从妹妹何皇后那里也有听说。现在潘隐又预警,由不得何进不慎重。 当下,何进让一手下替代入宫,向汉帝请罪,说是突发恶疾,身体抱恙,无法面圣,待身体好转再入宫请罪等等云云。 何进不敢在皇宫附近逗留,急急地返回大将军府,并派下人将心腹大臣等皆唤到府中,准备商议如何自保,并且诛杀十常侍等宦官。 大将军有请,自然倚靠何进的人急速赶来。何进刚刚坐定没多久,很快大将军府就热闹起来了。何进将在宫中潘隐告之的情况说了一遍,各人听后议论纷纷。 突然,座上有一人猛的站起,挺身而出,说道: “宦官弄权的情况,自从冲、质的时候就屡见不鲜;宦官在朝廷之中的势力,滋蔓极广,怎么可能一次尽诛?” “要是万一行机泄露,恐密谋之人必有灭族之祸,还请大将军仔细考虑,周详谋之。” 何进定睛一看,说话之人,乃典军校尉曹操曹孟德也。曹操自从平定黄巾之乱,又有十常侍曹节等人帮忙周旋,再次晋迁,从頓丘县令升为典军校尉了。 不过在何进眼里,曹操始终还是一只小蝼蚁,何进虽屠夫出身,但更看不惯曹操这种依靠宦官,又极力与宦官划清界限的,可谓是当了婊子,又要立牌坊。 何进大怒,喝叱曹操,说道: “像你这种依靠宦官晋升的小辈,又怎么会明白朝廷里面的大事,怎么会懂为官之道的运转,左右权衡之术?” 何进越骂越起劲,正骂得上了兴头,本来曹操还想待何进骂完,再还嘴为自己辩解,谁料何进不愧是市井屠夫出身,一旦骂街起来,居然没完没了。 何进尚未尽兴,又骂了很久,总算是停歇了下来,停了下的何进也开始智商在线,思考着曹操所说到底是不是有理,毕竟曹操说的也对,只要有天子在,有汉帝在,就会有太监,如此看起来十常侍等宦官之人,的确是诛杀不了的。 就像春天里的野草一般,杀了一波,还会再重新长出来一波,何进正在犹豫思虑到底该如何一绝永患,不料却有下人前来汇报,说是宫门司马潘陷前来府里拜访。 何进对于潘隐心存感恩,赶紧让潘隐进到府中,加入密谈,潘隐刚刚一来到,也不待安坐,就急急地朝何进汇报,说道: “禀报大将军,汉帝已崩,然而现在蹇硕和十常侍商议之后,提议秘不发丧,并且联合董太后,制造假诏准备宣何国舅前往入宫,在宫中下杀手,有意一绝后患,待除掉大将军,即时册立皇子协为新任汉帝。” “卑职正是火速前来向大将军通风报信,那负责传矫诏的宫中来使,应该已在路上,快到大将军府了,还请大将军早做准备,切莫中计。” 潘隐话音刚落,就有使者进入大将军府,宣读帝诏,召大将军何进火速入宫见驾,以定后事。何进听后,兼之之前潘隐已是救过何进一次,何进自然对潘隐是坚信不疑,一时之间愁眉不展,难以定夺。 这时候,曹操总算是能够插话了,毕竟曹操虽同样出身宦官,却打小就有志向,并且与各文人士子,世家豪强相结交,主动疏远宦官之流。曹操替何进献计,说道: “大将军,当前事务之急,应该先宜正君位,将皇子辩拥立为汉帝,即刻登基,然后再慢慢图谋诛杀宦官之贼,以免被董太后之后宫女流与十常侍蹇硕等人互相左右大汉江山,废长立幼,乱我大汉百年基业,江山社稷毁于一旦。” 曹操所说的,也是有道理,汉帝已驾崩,接下来可就不仅仅只是平常的朝权之争,而是演变成以汉帝之位的宦戚之争了。一旦是宦官抢先一步,将皇子刘协推向帝位,那么这一局棋,何进就算是输了个彻底。 毕竟皇子刘辩没有登上帝位的话,何皇后也就难免要被董太后清算,何皇后遭殃,何进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因此这场宦戚之争,就看谁棋高一着了。 第三一八章 何氏秘事 若是何进能够力挽狂澜,将拥立庶皇子刘协的势力打压下去,大汉的权柄自然而然落到何氏手中,那时就真正的贵不可言了。 感到事态紧急的何进也有些慌乱,毕竟这比之前镇压黄巾之乱,还要紧张,最主要的是涉及自身,何进难免心中没底。何进这时只好问计于各人,说道: “有谁愿意追随我一起入宫,正君位,拥立嫡长子皇子辩登基,并且讨伐十常侍等国贼?” 何进还以为可能会冷场,不曾想话音一落,还是有人坚持何进的,又有一人挺身而出,与曹操泼冷水不同,这人却是极为赞成何进所言,说道: “愿意向大将军借来精兵五千,斩关入内,册立新君,拥皇子辩就位,尽诛阉竖,为朝廷扫清污秽,以安天下万民之心。” 那人侃侃而谈,何进实为奇异,仔细一看,原来是三公之一的司徒袁逢之子,袁隗之侄袁绍袁本初,这袁绍正官居为司隶校尉,掌管司隶治安,袁绍出身世家,四世三公,身家清白可比曹操曹孟德要讨喜得多。 何进也很是介意自身的屠夫出身,一直在努力挤身文人士子之流,立志将何氏打造成袁氏这样有底蕴的家族,看到袁绍愿意站出来,何进心里一松,这也算是袁氏的表态,只要朝中大臣愿意支持何进,何进倒没觉得那区区女流之辈的董太后和阉竖十常侍蹇硕等人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大善。袁绍听令,令汝亲点御林军五千兵马,其余各人随我前去皇宫,扶立太子辩即皇帝位。” 何进深知片刻耽误不得,赶紧让袁绍点起五千御林军,毕竟御林军本来就在袁绍的统辖之下,只不过天子脚下,必须有何进这个大将军,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军令,才算是师出有名,不为人所诟病。 袁绍领令很快就先一步离开大将军府,前往司隶军营,带齐兵马,火速赶往皇宫,袁绍一身军装,全身披挂,找到何进等人汇合,只见何进引领着何顒、荀攸、郑泰等大臣三十余人,正在缓慢地皇宫靠近。 有了守宫司马潘隐的相助,何进在袁绍领兵之下,很快就进入了皇宫大门,率兵直奔汉帝所在的宫殿,何进让袁绍将御林军兵马分散把守各处要地。 然后寻到何皇后,确认何皇后和刘辩皆无恙之后,带着文武百官,来到灵帝的棺柩之前,宣布汉帝驾崩,按照祖规,扶立太子刘辩即可登皇帝位。 宫殿外是大批大批的御林军精兵,文武百官自然不会有所异议,皆纳头就拜,高呼刘辩为陛下,拥皇就帝。何进总算是又赌胜了一把,再次粉碎了董太后和蹇硕的合谋,趁着刘辩已经即了皇帝位,同时把持了皇宫,何进觉得是时候对十常侍清算了。 何进派袁绍领兵进入后宫,捉拿蹇硕,十常侍之一的蹇硕此时树倒众人推,其他十常侍纷纷跟蹇硕划清界限,蹇硕没办法,只能慌张地逃跑入御花园,被为求自保的十常侍郭胜提前埋伏在花阴之下,就地斩杀。 蹇硕所属的宫内禁军,已被郭胜劝降,尽皆投顺,郭胜带着禁军,连同其他十常侍一起去向何进纳降,希望何进不要牵连无辜。 不想,袁绍掌管精兵强将,正是有心杀贼,向何进进言,说道: “中常侍长年卖官,又是与官员相勾结,互为营私,结为党朋,今日皇宫之内,大将军已是胜算在握,理应可以乘势将十常侍张让等宦官皆尽诛杀于此时。” 袁绍也不是没有私心,毕竟十常侍依靠着汉帝,一直唯钱视图,大力卖官,这导致前来依附袁氏的人少了很多,大家都花钱去买了,谁还会愿意去当袁氏一辈子的门生,再慢慢熬资历上位,当个一官半职。 故而袁绍对于宦官张让等人也是有恩怨在先,又受袁氏所托,有意将新仇旧恨,利用何进带兵进宫的机会,一一向张让等宦官清算一番。 不过,皇宫之内,难免墙外有耳,况且张让等人虽是卖官,却与买官之人保持着挺平和的关系,自然也有那些心思放在宦官之上的官员,前去向张让等人通风报信,毕竟只要张让等人不死,凭着这些宦官的耳边风,能让很多官员少奋斗许多年。 得知消息的十常侍张让等人,一听到袁绍居然向何进进言,说要是将十常侍统统给撸了。有蹇硕的前车之鉴,张让等人哪里还敢怠慢,事态紧急,汉帝又已死,张让等人也没什么好办法。 好在宦官与皇宫内宫素来互为犄角,唇亡齿寒,死马当活马医的张让只好令人备下大量的钱财和奇珍异宝,慌张地前去投靠何太后。 献上厚礼之后,张让急急地向何太后求救,说道: “太后,还望太后怜悯,救救我等忠仆,当初汉帝病重,起先是蹇硕有心设计,想要谋划陷害大将军,参与此事仅仅蹇硕一人而已,与其余人等不干事,太后也知我等十常侍素来以天子为大,侍候汉帝极诚极忠。” “现在大将军听信袁绍的危言诬隐,想要将我等皆就势尽诛,还请太后能够看在我等宦官还算熟悉宫中侍奉事务,留我等一条性命。” 张让也是被迫无奈,现在形势比人强,张让不得不率先低头,万一何进真的听从了袁绍所说,那张让等人想逃都逃不了,好在何太后又是贪财女流,兼之认为儿子刘辩已是成功登上皇帝之位,算是风浪已过,没什么大妨碍了。 何太后毕竟拿人手软,也就网开一面,宽慰张让等人,说道: “尔等无须担忧,我定当保住你们身家性命。” 张让等人一听何太后松口,赶紧再表忠心,还事前附带其他厚礼许诺给何太后,何太后果然一诺千金,传旨让何进进到内宫前来相见,何太后私底下一看到何进,两眼泪汪汪,谈起何氏秘事,说道: “大兄可是忘了当初我们两兄妹出身贫寒,地位低微,若不是张让等人,我等焉能够享受此等荣华富贵?” 第三一九章 太后问计 “现在蹇硕虽是不仁不义,但也已是伏诛受死,大兄又何必听信人言,欲将其他宦官皆诛绝杀尽?莫说进言之人可有私心异志,有意引起我们两兄妹与宦官的矛盾,就算真的诛尽宦官之流,那天子即位,该用何人奉侍天家?” 何太后一说,何进也是幡然醒悟,事实上何进与宦官张让等人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属于井水不犯河水。当初何进花了大价钱,将何太后送入宫中参加选秀。 那时何进走的门路,正是宦官张让等人,况且何太后未得势之时,也是通过多次贿赂张让等人,才能得到面见汉帝的机会,争取获得宠幸。 说起来张让还算是何氏兄妹的恩人,只不过现在风水轮流转,张让需要仰仗何氏兄妹的鼻息了,何太后说的也是有理,何进觉得就算将张让给杀了,还得重新找一些宦官来服侍刘辩,也是麻烦。 深通皇宫规矩的宦官可不好找,毕竟现在的皇宫算是十常侍一统天下,要诛杀十常侍,等于整个皇宫的太监都不能用了,想到这点,何进也是头痛,再被何太后一提醒,心里也就不愿再追究张让等人,情愿息事宁人。 何进一看何太后仍然要唠叨个不停,也是不耐烦,答应了下来就退出了后宫之内,一出后宫,何进就对文武百官宣布张让等人无罪,说道: “十常侍蹇硕设计想要谋害我,虽已伏诛,不可宽恕,可诛连九族,灭其满门,杀尽全家,至于其余无关人等,不必妄加残害。” 对于何进的宣告,文武百官倒是无所谓,反正宦官与外戚都是祸害,如此狗咬狗,虽然没能真正撕扯起来,也就是少了一个乐趣罢了,自然是顺从何进的意思,毕竟何进有兵,说什么都对。 唯独袁绍气不过,袁绍本来兴冲冲,替何进掌兵统将,前来逼宫,现在好不容易将宦官和后宫都控制住了,居然说不杀十常侍了,这不是胡闹嘛,袁绍内心深感被戏耍了一番,于是愤怒难忍,出列再劝,说道: “大将军,要是斩草不除根,必定是丧身的根本,还请大将军切莫心软,当尽诛阉竖。” 何进要是这样放过了张让等人,袁绍就觉得真是雷声大雨点小,本来劳师动众,仅仅是为了诛杀蹇硕,那就是杀鸡用牛刀了。至于正君位,刘辩原就是嫡长子,这种事情难度并不大呀。 不甘心的袁绍一劝再劝,也算是激怒了何进,何进是承了袁绍的情份,不过何进正在享受文武百官的恭维和惟命是从,袁绍多次出言劝阻,也让何进的脸面没地方摆放了,找不到台阶下了。 袁绍怎么说也是有拥立之行,从龙之功,况且又是第一次响应何进的,何进不想给各人留下坏印象,强行责罚袁绍,但何进也不想袁绍再继续乱说下去了,强硬地说道: “我已下定主意了,本初无须再多言相劝。念尔之前有功,不予责过,本初当谨言慎行,免得自误。” 袁绍看何进油盐不进,也就灰心放弃了,毕竟现在和何进对着干,实在是不太理智,况且宦官杀了是最好,不杀的话,再慢慢找机会就是了,袁氏看不惯的可不仅仅是宦官之流,还有外戚之辈。 何进一锤定音,文武百官,谁也不敢忤逆,只好遵命,并就此退下。第二天一早,刘辩性子软弱,也就由何太后摆布,朝政皆是何太后决断。 何太后先是任命何进为参录尚书事,其余追随何进前来拥立刘辩的官员,皆有封赏,要么官升一级,要么赏赐丰厚。何太后和何进如日中天,而十常侍张让等人又化险为夷,这下有人可就坐不住了。 那就是一直站在何太后对立面,坚持拥护皇子刘协的董太后,本来董太后是怂恿汉帝废长立幼,不立刘辩而立刘协为太子,可惜却是谋划不密,未能成功。 不过董太后也不是善茬,政务敏锐性极强,深知何氏兄妹刚上位,诸事烦多,一旦腾出了手脚,董太后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董太后又没有办法,只好再次合纵连横,联手十常侍,说做就做,董太后宣十常侍张让等人进入后宫,一起商议,说道: “何进之妹,一开始要不是我抬举她,让她能够侍奉在汉帝左右,如今他的孩儿已是登上皇帝之位,结果何氏兄妹却是内外勾结,所任用的大臣官员皆是二人的心腹之人。” “这样一来,何氏的威权太重,早晚大汉的天下会落到何氏兄妹的手中,若是他日如此,我等将如何自处?” 董太后毕竟久居后宫,又是经过了汉灵帝一朝,深知何氏兄妹正在走王莽的老路,为了寻求一条生路,董太后不得不倚靠十常侍张让等人,毕竟铲除了何氏兄妹,这又代表十常侍张让等人再次得宠,有了话语权。 张让之前被袁绍的提议一吓,也是对何进有所忌惮。董太后一说,正中张让下怀,张让回应董太后,说道: “太后,汉帝已定,不可更改,我等宦官只能忠君服侍,不敢有二心,然而太后所言,也算预之有物,不可不防,依咱家看来,太后可效仿何太后,同样临朝坐听,垂帘听政,决断国事。” “何太后助汉帝即位,太后也可封皇子协为王,赐以封地,外加封国舅董重为大官,掌握军权,以便有自保之力,最后重用臣等人,到时里应外合,则大事可图也。” 张让所说的,半真半假,事实上张让是不想何氏兄妹坐大,但对于董氏一派,也绝无好感,只不过两方势力,好过一方独大。 张让对于皇宫之内的规矩是懂,但要是让张让来出谋划策,设计害人,张让可就比蹇硕还不足,何况要对付的还是何氏兄妹。 张让不懂,董太后又问上门来了,不得不替董太后筹划,好在张让是有急智的,尤其善于见风使舵,既然想不出更好的法子,那就依样画葫芦,将何氏两兄妹坐过的事情,再做一次。 第三二零章 两个女人的战争 这样一来,就算不能撼动刘辩的帝位,多少也会削弱刘辩的权威,况且何氏兄妹也是这样搞来权柄,董太后可是前汉灵帝的生母,再封刘协为王,肯定也能给董氏一派重新扳回一些权力。 董太后又不是工于心计之人,一听张让果然出了一条妙计,内心大喜,也就不断地向张让等人许之以利,诱张让等人加入谋划。 第二天一早,朝会之上,董太后果然无视了何太后和刘辩,在何进大将军面前,当着文武百官,直接降下懿旨,说是汉帝遗诏,封皇子刘协为陈留王,封地陈留郡。 同时又封董重为骠骑将军,十常侍张让等人,全齐大封特封,能够与董太后共同参预朝政。何太后和何进自然不同意,但二人在文武百官之前,又不想与董太后闹得太僵,免得落人口实,引来诟病。 至于文武百官早就发觉自从汉帝驾崩,刘辩和刘协皆年幼,朝堂之上已是演变成何氏与董氏二派之争,以何太后与董太后为主的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左右逢源的官员哪里还会不明白,众皆选择明哲保身,不同意,不反对,也不参与。 一场朝会就这样不欢而散,很快就散朝而去,各自各地,各司各职,何氏两兄妹是闷闷不乐,而董太后扳回一城,则是喜形于色,其余各人皆隔岸观火,袖手旁观。 回到后宫之中,何太后气不过,觉得应该敲打一下董太后,免得让董太后一直嚣张下去,那可就乱套了,朝中不可能存在二个发号施令的君主。 何太后看董太后孤身一人,偏偏没有自知之明,还临朝专权,想要联手十常侍干预朝政,何太后又是一路斗争过来的,自然不会怕了董太后,也是无所惧怕,直接派人去传话,说是在宫中设了宴席,要为陈留王协贺喜,请董太后前来赴宴。 董太后还以为何太后毕竟出身卑微,这是示弱服软来了,欣喜而去,果然宴席一开始极为顺利,何太后总算少有的对董太后十分恭敬,礼老。 然而酒喝到一半,董太后兴致正高的时候,何太后突然起身,捧起酒杯,先是向董太后施了一礼,拜了一鞠躬,说道: “太后,哀家与你皆是妇人,按照三纲五常,理应深居后宫,相夫教子,如此这般干预朝政,临朝参会,恐非我等所适宜做的事情。” “以前,吕后就因为汉高祖已崩,手握重权,临会垂政,结果导致朝廷大乱,最终整个吕氏家族上千人口皆被问罪所杀,这是前车之鉴,如今新帝登基,万事皆稳,我等妇人本就应该深居后宫,乐于九重门之外。” “至于朝廷大事,国是政务,自会有各大臣元老多方商议,做出最公正准确的判断,如此各方相安无事,方是大汉国家之幸,天下万民之福。还请太后能够愿意听在下一言。” 何太后以退为进,话说得很委婉,但意思是直截了当,十分明显的,就是让董太后以后不要再去朝会上捣乱,坏了何太后和何进的好事。 董太后一听,果然宴无好宴,那屠夫之女何氏是有备而来,董太后卖老倚老,当下也是大怒,喝骂何太后说道: “你区区一个屠夫之女,身份低微卑贱,也敢如此向哀家进言?若不是你用心狠毒,赐下毒酒害死王美人,一心嫉妒,哀家也不会与你处处做对。” “如今你倚靠儿子刘辩登基为帝,立为国君,加上你那长兄何进的权势,就认为权势滔天,目中无人,居然敢对哀家不敬,哀家身为太后之时,你尚仅仅只是一个不经见传的秀女,不要太过得意。” “要知道哪怕现在刘辩已贵为天子,哀家若是有心,让骠骑董大将军取你兄长何进的首级,易如反掌,不费吹灰之力。” “若是识相,哀家倒也愿放尔等一马,不愿与你们撕破脸皮。大汉毕竟是刘氏的,既不是何氏的,也不是董氏的,现在何氏想插手大汉,理应与董氏共治。” 董太后得到十常侍张让等人的相助,自认为已有足够力量与何太后、何进兄妹相对抗,正如朝会之上,敕封刘协为陈留王,董重为骠骑将军,成功顺利,就是一个信号,董太后的底气也硬朗了不少。 何太后本来还想好言相劝,毕竟现在何氏掌握了大汉朝廷重权,接下来的任务是开始安抚各方势力,稳定朝廷乱局,不愿横生枝节,刘辩怎么说也是何太后的儿子,算是胜了一筹,能够设宴请董太后,陈明利害,已是何太后对董太后最终的尊敬了。 在何太后眼里,董太后不止固执、油盐不进,而且还有一种盲目的自信,董太后不讲理,也激怒了何太后,开始无情地反击,何太后也与董太后对骂了起来,说道: “本宫好言相劝,想不到你居然不识本宫的一腔心意,不认本宫的一片好心,反而发怒,当真老而不死是为妖也。莫怪本宫未事先提醒,若是你再如今日朝会之上,纵意妄为,本宫一定不会再袖手旁观,放任自流,定教你晓得厉害。” 何太后也不知该如何恫吓董太后,毕竟董太后经过那么多汉帝的朝代,对于后宫内的种种,早就见怪不怪了,威逼利诱,怎么可能会吓得到董太后。 董太后还以为是一开始说得对,又有张让、董重等人相助,何太后怕了。谁料没一会儿,何太后就原形毕露,董太后更是不顾礼仪,也不再与何太后相让,开始讽刺嘲笑何太后起来。 只见董太后皮笑肉不笑,说道: “你何氏不过是市井一经营商贾之辈,沽名谋利之徒,大字尚且不识几个,能有多少见识,莫说哀家不惧你,就算是加上那屠夫何进,哀家也是浑然不怕的,有什么手段使出来就是,哀家接着。” “哀家今儿也把话放这了,只要有哀家在的一天,你何氏就别想一手遮天,把持大汉朝权,乱我大汉千秋基业。” 董太后直接与何太后开战,宴席的火药味极浓,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就此拉开帘幕。 第三二一章 一枝独秀 张让也是无奈,本来只是想拿回一些权柄,好继续卖官敛财,这才相助董太后一把,拉扯了进来,事实上张让并不想与何太后、何进二人作对,最主要是觉得没胜算。 有了蹇硕在前面引以借鉴,现在的张让如履薄冰,这一场宴席原以来能让董太后和何太后言归于好,重新分配好朝堂上的权力,谁料两个女人一出戏,刚坐下没多久,就彼此互相揭老底,攻讦起来了。 两人你来我往,一句还一句,吵闹个不停,照这个架势,恐怕打起来都有可能,张让见董太后和何太后越演越烈,在一旁边再也忍不住了,只好介入其中,将何太后和董太后劝停之后,让两人各归其宫。 何太后对于张让好感谈不上,但也并不讨厌,况且之前在何进的手下,保下了张让等人,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和事佬,也就听从张让的话,不与年老的董太后逞口舌之利,而是转为手底下见真章。 回到宫中,何太后还是觉得不稳妥,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就像当初若不是潘隐事前告之,让何进有了准备,恐怕现在的何氏境况还要比董氏更差。当下,何太后顾不得早晚了,连夜命人去请何进入宫,商议后事安排,确保万全之策。 何进一来到后宫,何太后即刻将刚刚宴席发生的一切,尤其是董太后的诛心之言,尽皆告诉给何进,让何进做好防备,免得被董太后派人所害。 何太后从董太后的语气之中,可听出骠骑将军董重就是冲着何进而去的,说到底后宫也只是女人之间的争锋,在朝堂之上,可就拼的不是三言两语,一个不慎,极可能就丢失性命,一切成空。 何进见何太后说得严重,也恐怕所言为真,毕竟现在新帝刚刚登基,朝廷不稳,有心人想闹事的话,当下正是时候,由不得何进不防。 于是,何进一出了皇宫,赶紧令人去请三公及各心腹大臣到大将军府共同商议,直到深夜,方各自散去。第二天一早,文武百官照常上朝,朝会之中除了何太后等人,果然董太后又来掺上一脚,携带着刘协一同到了朝会。 这一次,何进没有继续纵容董太后的肆意妄为,使了一个眼色,就有昨夜已是密谋谈好的大臣,站列出班,假模假样地上奏汉帝,说道: “启禀陛下,微臣有事上奏,灵帝已崩,新帝登位,所谓一宫不可有二后。母凭子贵,如今何太后德才兼备,理应坐镇后宫,母仪天下,而董太后原属藩王之妃,赖因灵帝方久居宫中。” “现新帝即位,万象俱新,后宫有何太后总顾全权,已是无忧,故而董太后不宜长期以久地待在皇宫之内,微臣建议适宜将董太后迁居于河间郡安置,以示皇恩浩荡,皇室威严。” 刚刚说完,早就知道何进示意,心领神会的各大臣纷纷附和,于是何太后见势推波助澜,立即拍板同意,做出决定, 命令董太后即日起,就逐出皇宫,送往河间郡安置。 何太后下完旨,就有宫前侍卫前来捉起董太后,往皇宫之外而送,董太后自然抢天呼地,可惜朝廷之上,要么是被何氏两兄妹拉拢好的各大臣,要么是明哲保身,不愿参与后宫之争的文武百官。 各人自是冷眼静看事态的发展,何太后见董太后已是被拖出皇宫而去,深知斩草除根之理,何太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下令让何进点起宫中禁军,直接前往屁股还没坐热的骠骑将军董重府宅,就地抄家,要求追回或索取相关的印绶,将董重捉拿归案,斩首示街。 好在何太后也没有失去理智,不敢向刘协下狠手,只是派人将刘协关进皇宫内闲置的宫殿,幽禁了起来,就连陈留王的名号也没有取消掉,以免引起那些忠于汉室刘氏的大臣反弹。 董重此人又是个志大无谋的,素来只是听从姐姐董太后的吩咐行事,眼下董太后已是失权失势,董重哪里还有心志与何进作周旋。皇宫之内早有董太后的心腹前来通风报信,说是董太后已被何太后驱逐。 董重深知事态严重,情况紧急,既然想向何氏两兄妹下手,已是失败,为了不牵连家人,只好在后堂的院子里自杀,以死赎罪,直到董生的尸首被发现,董府家人皆是举家尽哀,全府上下身穿白素,缟衣示人。 何进带兵赶到董府,一打听方知董重已是自刎,一时之间也没了兴趣,也就带着禁军返回皇宫,各自散去。何太后和何进又下一城,自然满怀信心,每日皆笑容满面,不过十常侍张让等人就不好受了。 一来心虚,害怕被何太后和何进发现,替董太后献计出谋,来个秋后算账,二来胆怯,何太后还好,比较依赖张让等人,毕竟十常侍论起侍候人,那是尽心尽力,用得十分顺手。不过何进就不一样了,何进素来有心向文人士子靠拢,就经常听到那些读书人诟病宦官,也就对了张让等人有了偏见。 说起来,自从袁绍建议何进除掉张让等人,张让等人就过得一直不舒畅,有了心结,担心何进哪天想不通了,直接就将十常侍全给撸了。 偏偏现在皇宫内外,都是何氏一枝独秀,一家独大。内有何太后,外有何进,内里外合,亲密无间。张让、段珪等人看董太后靠不住,坚持没几个回合,就输了个干净。 为了保全自身,张让等人再次地大出血,拿出以前敛财得到的一切稀奇珍贵玩意,用来贿赂何进的弟弟何苗和何进的母亲舞阳君,这何太后和何进久在朝堂,已是聪明成精,不好相与,张让等人只好向其亲近之人布局、下手。 张让等人让何苗和舞阳君早晚二次,都去何太后那边,替十常侍张让等人说好话,比如区区一些宦官不足为患,谁家谁户还没一些服侍之人,放眼皇宫不用太监,难道还能找谁有资格服侍天家等等。 第三二二章 不死心的袁绍 一直以来,甜言蜜水一灌,用好听的话语来遮掩,并蒙蔽何太后,何太后也觉得弟弟和母亲所说的有理,不将张让等人放在心上,因此十常侍张让等人又得到近前服侍的机会和荣幸。 事情很快就平静下去,一切不温不火。何太后和何进两兄妹联手,打遍大汉朝堂无敌手,再也没人敢公然叫板,就这样又过了二个月,结果总算是有一颗石头扔进了水面,一下子激起千层浪。 原来,何太后实在是狠毒,深通权斗,哪怕将董太后送出京师洛阳,闲置在河间郡,还是不放心,毕竟朝堂之上是没有反对何氏兄妹的势力了,但朝堂之外还有,董太后就是那个不确定的因素。 何进干脆派人前去河间郡驿庭县那儿,暗中指使刺客潜入董太后的居处,制服董太后,并喂董太后毒酒,再次故技重施,将董太后给鸩杀了。 河间太守一看董太后死在自身的地盘之上,哪里还能镇定自如,赶紧层层上报,好在何太后和何进心知肚明,也没怎么责罚各地官员,只是下旨让人将董太后的遗体运回京师洛阳,安葬在文陵之中。 何太后和何进除了全部与之作对的董氏,也算是放下心来了,于是何进日渐懒散,多次无故不临朝,只在家中决断朝政军务,颇为自得,更是经常假托生病之词,不出远门,不见来客。 没过多久,在相助何进入皇宫之行,有功有过,并没有得到晋升,仍为司隶校尉的袁绍又一次来到大将军府,求见何进,何进看在袁氏四世三公的份上,依然接见了袁绍,袁绍行事颇急,一看到何进,就直言说道: “大将军,那十常侍张让、段珪等人在外面放出流言,说董太后乃是大将军派人所暗中毒害,估计是有心想谋划大事,扳倒大将军,若是此时不趁着如日中天,势如水火,将阉宦全部诛杀,恐怕日后必定会成为天大的祸患,反受其害。” “以前,窦武和李膺等人就有心除掉内竖,诛杀十常侍,可惜谋划不够周密,提前泄露了出去,结果反受十常侍所害。大将军可想之前,未能诛杀十常侍等人,皆是如此原因。” “现在大将军可就不同了,大将军手下的部曲,以及依附的武将文吏,皆是有才之士,英俊豪杰,若是能够使各人同心,人尽其力,兼之将事情掌握得好,未心不能就势趁机除掉十常侍张让等人。” “如此天时地利人和皆得的局面,还请大将军能够早点做出决断,毕竟上天眷顾这样的时候,往往并不多,时不可失,失不再来,还请大将军三思,思虑而动,一举诛杀了阉竖。” 事实上,袁绍在袁氏之中,并不得到重用和重视,不过袁绍毕竟也是善于借势之人,知道袁氏这颗大树要利用起来,才多次引用着袁氏之名,来委婉地劝说外戚与宦官激发矛盾。 若是何进和张让等人不互相攻讦起来,一切按班就部,那袁绍身为袁氏庶子,不比袁术袁公路,那就一点机会都没了。可惜袁绍的如意算盘打得是响,何进却是个犹豫寡断的性子。 况且之前袁绍虽领后进宫,替何进稳住了宫中形势,然而何进却也因为袁绍的进言,与妹妹何太后有了一丝生分,主要还是何进想杀十常侍张让等人,而何太后又力保这些人。 因此,何进一时之间又无法做出判断,一来被袁绍给坑过,不知袁绍的用心是否如初,二来又怕万一真的被袁绍给说中了,十常侍真的准备向何进下手,要是轻视袁绍,真到了那时,又该如何自保。 良久,何进决定还是先缓缓,便对袁绍说道: “本初,此时尚未有定论,还是暂且容后再说,从长计议,待商量出个结果再做决定也不迟。” 说罢,何进无论袁绍如何再相劝,皆不动如山,不改其意,袁绍也是气结,苦劝无效之后,只好灰溜溜地离开了大将军府。 经此一事,袁绍对于何进也算是死心了,毕竟何进已是差不多形成了惯性思维,针对袁绍每次所说的话,都要大打折扣,画上一个疑问问号,这让袁绍深觉来找何进,算是自讨无趣。 袁绍前脚一走,大将军府后脚就有人匆匆从府里走去,稍无声息,秘密地前去向张让等人汇报。十常侍张让等人是贪财,却不吝啬,自从上次在皇宫之中被何进吓了一次,兼之与董太后密谋又没成功,十常侍哪里还能安睡。 十常侍早早就用大量的钱财买通了何进的大将军府里面下人,要求大将军府一有风吹草动,即刻前来汇报。果然长期的埋伏,总终见效,张让等人很快就得知了袁绍前来找何进,又是旧事重提,原琴新弹,还是向何进建言诛杀宦官。 张让等人也是深感无辜,就算何进真的毒杀了董太后,张让等人根本就没有动机替董太后打抱不平,这分明是有人诬陷,可惜张让等人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毕竟信与不信全在何进一人身上,一念之间就能决定十常侍的性命。 不死心的袁绍等于为何进与张让等人的决绝添了一把薪火,浇上了火油,何进内心一旦起疑之后,就挥散不去,时刻地在想是否要像除掉董太后一样,来个斩草除根,当然何进也不傻子,若想除掉十常侍,那些向十常侍投诚的官员自是一个都不能留了。 何进尚未做出决定,十常侍张让等人却是被吓破了胆,又不敢再去求何太后,为求自保,免得让何进一发怒,再来个兵围皇宫,只好将此事转告给何苗,并且再次地多送贿赂,大量的金银珠宝不要钱似的送何功那儿送。 何苗看长兄何进当了大官,自是比不得,但做一个富翁,那怎么说也是绰绰有余,于是收了钱财,也就替张让等人办事,何苗可不愿亲眼看着自家的摇钱树被长兄何进给斩了,断了财路,就不好找像张让等人这样上道的送财之人了。 第三二三章 生隙 况且何苗自知没有兄长何进那般能耐,能借助何太后和何进的威势和权力,坐等收钱,已是不易了,怎么会甘心将张让等人白死,到时没人孝敬的何苗可就没地方儿哭去。 何苗对于张让的事情,上心得很,果然急冲冲地又跑去何太后那边,说道: “太后,新君刚立,大将军辅佐朝政,无可厚非,然而大将军却是严厉,少有仁慈,专门行事只为图一时之快,喜好杀人与讨伐,如此下去,恐怕朝堂之上,会对我何氏的风评不佳。” “如今大将军无端端又要斩杀十常侍张让等人,依我之见,此举恐怕为取乱之道啊,还请太后能够明鉴,劝一劝大将军,切莫竭泽而渔,伤其根本,导致难以为继,到时则悔之晚矣。” 何苗没什么能言巧语,倒也让何太后更觉得可信,毕竟何苗所思所想,与朝中大臣完全不同,何苗的看法仅仅只是为了何氏而已,一旦何氏荣光不再,第一个落魄的就是何苗,所以何太后完全不怀疑何苗的动机。 何太后听信了何苗的话后,并不敢随意将何进召唤入宫,当面喝止,毕竟对于权势滔天的兄长何进,何太后也不会太过任性妄为,随意指责,何太后虽然贵为太后,却是一点胆气与何进反目成仇的想法都没有。 少了领兵镇压的何进,何太后也就无法权压朝臣,对朝政指手画脚了,不过何苗所说,何太后自是不会坐视不管,免得何进行参错差,真正惹出了大灾大难。 何太后相召,何进自然不会再称病不出,毕竟对于何太后,何进要说怕,那是没有的,只不过何进也知皇宫乃是敏感之地,有何太后照拂,何进的大将军之职方坐得安稳,不为人所窥忌。 没一会儿,何进就入了皇宫,面见了何太后,何太后果然将何苗的所说当面告诉了何进,何进一听,气不打一处出来,虽说袁绍是劝何进要除恶务尽,诛杀了十常侍张让等人,可何进也没有答应袁绍所求,还要多方征集意见方做决定。 然而何进还没做出决定,尚未召集心腹商议此事,倒是深居皇城内宫的何太后知晓了其中之事。何进又不傻,略微一想就想通了其中关节,必定是大将军府里有了皇宫内的眼线,专门通风报信来了。 何太后素来与何进同个鼻孔出气,自然不会将密探放进大将军府,监控起自家的哥哥来了,毕竟有什么事,何氏两兄妹还是比较信任彼此的,不瞒对方,都是敞开天窗直接说。 由此可见,大将军府的眼线,肯定是十常侍张让等人所布置,再结合袁绍所说,何进却是有些恼,看来袁绍的提议并没错,袁绍说的恐怕全是事实,并非空穴来风。 这等于间接地坚定了何进诛杀十常侍的信心,何进也不想其他了,召唤群臣,集思广益的事情直接跳过,再次听从袁绍的提议,诛杀十常侍等人。刚好,何太后身边就有中涓之人,何进有意拿太监来开刀,便令左右宫中禁军,拿下各太监,扬言要杀了所有中涓之人。 何进这样一搞,被何太后一说,果然就下令捉拿十常侍中涓,更加印证了何苗所说的也是真的,绝无虚假,这让何太后也是恼了起来,觉得何进久居高位,已是得意忘形了,凡事解决的方式都十分不讲道理,只讲武力镇压,这绝对不是治国之道,早晚自误。 何太后要是没看到也就算了,现在在何太后的眼皮底下,何进就想诛杀十常侍等太监,中涓之人,那也等于太不给何太后面子了,亏何太后刚刚还苦苦相劝何进,不要与十常侍张让等人为敌,要将心思放在治理大汉,治理江山社稷上面。 何太后少有地向兄长何进生气,脸色阴沉如水,黑若乌云,阻止何进的乱来,说道: “都给哀家住手。大将军,宦官伺候着整个皇宫,统领禁军,都是很早以前就开始的事情了,自古以来,就有先例,而今,先帝刚刚驾崩,你们就想诛杀先帝的旧臣,这是不重视国家社稷的行为啊。” “大将军若是一心护国,忠心可昭,还请看在哀家和新帝的份上,不要与这些中涓之人有所计较,大将军乃是大汉基石,理应将眼光投向朝堂之外,皇宫之内,而不是与这些宦官争一时之得失,有损大将军的威严。还请大将军谨慎行事,切莫令天下文人士子所耻笑。” 何太后一生气,对于何进,也是开始说狠话,表明要与宦官站在同一阵营,同一战线了,何太后虽是妇人,却是久在宫中,玩弄权谋比何进熟悉一万倍,简单地几句话,就将何进的思绪给带远到几千万里之外。 何太后的意思很明显,皇宫之外,你何进说了算,皇宫之内,我何太后说了算。再说,何进与这些宦官计较,却称病不出,不理朝政,就算真的杀了这些宦官,难道皇宫就不用太监来服侍,早晚侍候了么? 何进与太监争长短,论得失,只会让朝堂上的大臣所耻笑,人家文武百官本来就与你何氏两兄妹尿不到一壶,这样倒好,何进要是执意诛杀十常侍,那帮大臣只会拍手称好,一心看个热闹,图个乐子,可不会称赞何进多么忠君佑汉。 何太后端起了太后的架子,何进心中更不是滋味,想不到阉宦之害如此严重,居然能够蛊惑何太后,与常年相持的长兄何进怄气,何进这时才觉得袁绍的眼光很准,十常侍张让等宦官,绝对不能留。 不然,假以时日,区区一个妇人,头发长,见识短的何太后还不知会被十常侍张让等人唆使成什么样子呢,这才刚刚有苗头,就已是敢于与何进叫板,阻止何进行事了。 有了何太后的出面,何进想诛杀中涓之人,没法得逞,又暂时不想与何太后反目成仇,伤了兄妹情谊,况且何进也是个没主见的,何太后这样一说,只好唯唯诺诺,先行告退,出了皇宫。 第三二四章 陈琳被辱 不过自此,在何太后和何进的心中,都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不再互相信任,不再亲密无间,不再并肩作战,而是径渭分明。 出了皇宫之外,何进的心情并不好,似乎有些后悔当初没能顺势将十常侍给收拾了,导致现在尾大不掉。正巧,袁绍身为司隶校尉,本就负责拱卫皇宫安全之责,况且何进入宫之前,已是对袁绍有所交待,说是同意了袁绍的提议。 袁绍正当值,却是突然看到何进从皇宫里出来,略一思考,就知何进应该是进入皇宫处理十常侍之事了,料想应该是去征求何太后的意见了,何进一直都是犹豫不决之人,难有主见。 袁绍赶紧上前,迎接何进,问礼之后,问道: “大将军,诛杀十常侍的事情怎么样了?可有进展?” 何进兴致不高,一看是袁绍,仔细一想来龙去脉,也是颇为无奈,回应道: “太后不肯我等诛杀中涓之人,多番阻扰,我等还能怎么样?” 何进说的也是实情,虽然袁绍率领御林军,有些兵马,但十常侍也不是孤家寡人,这些中涓之人却是统领着禁军,真要硬碰硬地干起来,就算能胜,也是惨胜。 万一御林军整不过禁军,被打怂了,那何氏的大将军之职,可就成了光杆司令了,到时又与何太后不和,想扯虎旗吓人就没那么容易了。 袁绍也是心思剔透之人,一听何进的语气就明白何太后应该是没站在自己的兄长何进这一边,也弄明白了何进的左右为难,不敢放手一搏,毕竟何进不是那么野心特大的人,更多时候都是得知有危险,才出手先发制人,谋害对方,算是自卫居多。 好在袁绍也是有些才能的,得知何进的心思并没有改变,只是害怕起事失败,难以承受得失的结果。确认了这一点,对于袁绍来说,就够了。 袁绍心中智计百出,颇为恰当地又为何进出了一计,说道: “大将军,阉竖掌管着皇宫之内的禁军,纵我统领着御林军,若是与之对抗,胜负也在五五分而已。依在下看来,可以号召天下各方英雄,有志之士,带兵前来京师洛阳汇合,到时一起杀尽了全部的阉竖,可何万无一失。” “纵然事后,太后有心生气,然而木已成舟,兼之十常侍之死的事情太过于紧急,由不得太后不遵从,到时大将军再慢慢重修兄妹之谊,往日之好。” 表面上,袁绍也的确是为何进着想,何进不是害怕手里的御林军干不过十常侍张让等人的禁军吗?那就召集大汉各州郡的兵马,进京勤王,会师洛阳,尽诛宦官。 袁绍没有说出来的是,到时各路兵马汇聚京师洛阳,正是混水摸鱼之时,就算如愿诛杀了十常侍张让等人,那些各州郡的兵马,来路不同,习俗各异,恐怕容易一言不和,就大打出手。 若是那时,袁绍登高一呼,凭着四世三公的名声,恐怕就能快速壮大自身的势力。可惜的是何进智谋远远不及袁绍,自然看不出这其中的门道。 何进答应了下来,回到大将军府,就唤集大将军府里的主薄陈琳,将想法告诉陈琳,让饱学之士陈琳负责起草各地文书、檄文。 故而有了诸葛亮手中这一份传至青州的檄文,檄文内容很阴暗,说是新帝年幼,需要各地英雄豪杰,有志之士,率兵前往京师洛阳,辅佐新君,大兴武功。 诸葛亮看着这一份檄文,思前想后,突然发现一个大时代即将就要到来了。诸葛亮之所以知道这一份檄文牵连甚广,皆因上一世在水镜山庄整理各种渠道的信息,得出的结论。 后来,诸葛亮又认主刘备,辗转各地,也是打听到不少。诸葛亮还知道何进在发檄文,传各地兵马会师京师洛阳的时候,还有二人曾劝过何进。一个是曹操,一个是陈琳,皆是有识之士,能看到这种以乱止乱的弊端。 当时,因文学功底极佳,善于诗赋的陈琳,被何进征任为主薄,隶属于大将军府之下,何进让陈琳起草檄文,陈琳虽是职责所在,替何进书写起草了,却是极力劝阻何进,说道: “大将军,此事万万不可。俗话说:想靠遮住自己的眼睛来抓燕雀,那就是自欺欺人。小事都不可以这样相欺,更不说国家大事了。如今大将军依仗皇家的威势,手握兵权,气慨威武雄壮,做事要斟酌情况,采取适当办法。“ “想诛灭宦官势力,就如同用洪炉烧毛发一般。只要行动迅速,当机立断的迅速除掉,则会很顺利得到这功劳。如果不这样,反而发檄文给守关在外的大臣,带兵入皇城除宦官,这是取乱之道也。“ ”各地英雄豪杰齐聚,有好有坏,有忠有奸,各怀各的心思,倒会造成更大的麻烦来,老话说得好:将兵器反过来拿,不仅伤不到敌人,还会伤到自身,这就是倒持干戈,授人以柄。“ ”到时将权力交给别人,使自己被动,自己又得不到功劳,反而会对自己有所不利,还请大将军三思。” 陈琳身为文官,又善于言辞,洋洋洒洒,给何进说了一大堆,可惜陈琳书卷气息太重,何进并不重视,反而嘲笑陈琳,说道: “孔璋真是书越读越胆小,所说的皆是懦夫之见。我身为大将军,统领天下兵马,纵是天下兵马,各路英雄心思各异,来了京师洛阳,是龙得盘着,是虎得蹲着,在洛阳这一亩三分地,难道还怕那边坐镇一方的猛将或武夫么?无须再劝。” 何进打定主意,况且陈琳又只是一个小小的主薄,哪里能够引起何进的重视。陈琳被当众取笑,气涨得脸色红一阵青一阵,深觉被何进这个屠夫给狗眼看人低了一次,真是朽木不可雕,食肉者鄙,不可与之谋。 正当陈琳没有台阶可下,羞红了脸,却又有一人挺身直出,反驳何进,诸葛亮记得那人就是曹操。 第三二五章 青州的态度 曹操更是狂妄,也不知是替陈琳暖场、解围,以免冷场,让陈琳这个读书人无地自容,还是本来就打心眼底里瞧不起何进,只见曹操哈哈大笑,边笑边大肆鼓掌,引起各人的注意。 本来就离陈琳不远的曹操,干脆站了出来,说道: “不过就是诛杀十常侍张让等人,此事易如反掌,举手之劳,何必枉费口舌,多加商议,甚至是劳师动众,真是杀鸡焉用牛刀,画蛇添足,多此一举也。” 曹操成功地引起了何进等人的注意,刷了一波名声之后,放缓了凌利的语气,接着说道: “宦官左右朝政,为祸皇室,一直都有,是古往今来不可避免的事情,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皇帝给了他们权利,所以才这样。若想治罪,应该杀掉元凶,只用一个狱卒就行,何必向外招兵?用各地兵马,想要杀光他们,事情肯定会暴露。依我看来,肯定会失败。” 曹操本来也有心向何进靠拢,虽说何进是屠夫出身,但毕竟位高权重,奈何何进却不喜欢曹操,一来曹操相貌丑陋,二来曹操与宦官曹腾、曹节同出一脉,生怕曹操乃是宦官派来的间谍、卧底。 何进本就不喜曹操,曹操果然又为众人打退堂鼓,何进哪能忍住,直接愤怒不止,说道: “孟德你难道也有私心?” 何进这话可谓诛心,曹操与袁绍等人素来交好,最是看不惯于宦官弄权,因为像曹操与袁绍这样的人,都是能文能武,要家世有家世,几乎什么都不缺少,偏偏那些十常侍蛊惑汉灵帝来卖官。 如此一来,曹操和袁绍等人若想要升迁,就变得难多了,哪怕有些战功或举荐,官职尚未出手,都极可能会有变化,毕竟这世间要论钱财,有钱的经商大贾还是不少的。 曹操原只想出出风头,顺便帮陈琳解围一把,不想却也让何进弄得里外不是人,不过曹操并不好看何进传檄召各地英雄这事,故而只好请辞,不再参与大将军府内的商议,免得令何进更是生厌。 曹操退出了大将军府,还曾下定言,说道: “乱天下者肯定是何进。” 不过,何进是不会在意曹操的腹诽或牢骚的,于是暗中下了命令,连夜派使者到各个镇去。诸葛亮坐镇青州,自是也得了一份檄文。 不用怀疑,这一场檄文,就像是一场盛宴的入门券,诸葛亮拿在手中,是既欢喜,又担忧。喜的是若是有意,就能有机会领兵前去京师洛阳,会一会天下英雄,看看能否左右逢源,从中渔利。 忧的是青州刚刚稳定,此去京师洛阳,兵马带去了,不被重视,带多了又给青州负担,影响青州发展,万一在京师洛阳发展不利,将兵马全部折赔了进去,那就悔不当初了,还真不如闷声在青州埋头苦干,大力发展,坐待乱世拉开帷幕。 左右难以思定,诸葛亮能肯定的是这一份檄文,应该是让董卓给抢了头彩。想起董卓,诸葛亮也觉得董卓是类似于张飞之人,粗中带细,实为大智大勇,颇为奇人也。 一开始,董卓只是官任前将军、鳌乡侯、西凉刺史,后来平定黄巾之乱的时候,在广宗郡的时候,被张角打得灰头灰脸,算是有过无功。 然而董卓虽是武夫,却懂为官之道,不惜钱财,朝廷本来已经议定要将董卓治罪了,董卓回头就给十常侍张让等贿赂,不但免了罪过,还保住了官职。 后来,董卓又开始结交朝堂贵人,尤其是何进等人,也是大量的钱财花在那些人身上。没多久,就取得了何进的信任,官居凉州刺史,统领西州大军二十万,西凉大军可不比其他兵马,那全是骑兵之流。 诸葛亮一想到董卓一定会领兵进发京师洛阳,就越发坚定了信心,也要前去趟一趟这次的浑水,不让董卓那么顺风顺水。 不过,青州刚刚稳定,人心虚浮,诸葛亮觉得还是很有必要与各人说个明白,让各人清楚此次应诏出师,兵发京师洛阳并不是为了图个热闹,向大汉表忠心,乃是为了前去谋利,顺便扬一扬声望和威名。 于是,诸葛亮虽然刚刚从幽州渔阳赶回来青州,一下子又召集手下各人,以及青州的全部有资格的人才,包括诸葛府里面的人。 各人齐齐聚于一堂,皆窃窃私语,讨论着是什么大事如此劳师动众,毕竟青州百业待兴,一时半刻都离不开这些人的坐镇。在座中人,大概除了陈宫和郭嘉,二人多少知道一些内幕,其他人皆是一脸疑问,等待诸葛亮揭开这些会晤的主题。 诸葛亮也没心思吊足各人的胃口,而是直接拿出檄文,传了下去,待各人看完之后,方才开口说道: “先前虽然汉灵帝碌碌无为,然而大汉始终是刘氏的大汉,刘氏的天下,如今大汉却已是宦官当道,外戚弄权,新君刚立,年幼登基,整个朝堂估计全部都是宦官或外戚的党羽了。” “我青州事经黄巾之乱,兵荒马乱之后,留下了一个烂摊子,百废待兴,诸业待举,然而我青州还是忠于大汉的,大汉有难,我等义不容辞。青州是弱,但绝不怕事,更不会为了保存自身,而龟缩一方。” “不过,我青州是接收到了诏文,但丑话说在前头,这并不代表我们就与那屠夫出身的何进同一个鼻孔出气,无论是宦官还是外戚,只要想干预大汉朝政,青州都是持反对态度和意见的。” “既然诏檄上写着,召集各地英雄豪杰,有志之士,领兵前往京师洛阳,诛杀阉竖,那么我青州理应出兵,一来若是青州不去,难免给人认为不是英雄豪杰,没有心存大汉;二来诛杀宦官,或者外戚,护卫大汉朝政,我等也是拥护的,这没有理由拒绝。” “京师洛阳要去,不容拒绝,青州建设要稳,不容有误,因此召唤大家前来,乃是要商议一个章程,弄出一个出兵的方案,既能满足京师洛阳之行,又不伤及青州发展的根本。” 第三二六章 全部家底 诸葛亮直接将这次事务商议的基调定了下来,京师洛阳肯定是要去的,青州不能缺席这一场盛宴,不能让武夫董卓独美于专前。 而青州是诸葛亮选定的发家之地,诸葛亮又不想耽误青州的发展。于是各人都开始思考和小声议论,对于像张飞、徐盛等武将,关注的主要是有没有出战的机会,而像徐奕、孙仲、薛悌和高堂隆这些郡守想更多的则相反。 诸葛亮要是真的将青州的兵力,抽空了之后,那么如何发展青州,建设青州的重任自然就落在郡守的身上,至于郭嘉和陈宫身为军师,考虑的更是长远。 尤其是郭嘉,在医圣张仲景到来之后,又通过药疗和诸葛亮教给的修道之术已是能暂时地压制住天道对郭嘉的限制了。这使得诸葛亮能够让郭嘉开动脑筋,不过郭嘉素来对于内政不太在行,久放在青州,倒也是没发挥什么多大的作用。 众人都提了一些建设,诸葛亮汇总了之后,并在脑海里梳理了一下,也就形成了这次京师诛宦的行动方案,诸葛亮突然面色严肃,声音坚毅地说道: “众将听令,今天子有诏,命我等前往京师洛阳勤王,诛杀阉竖,还大汉一片清明。我意已决,尽起青州之兵,率领前去,务必一战成名,扬我青州军威,传我青州盛名。” “令张飞为猛虎军主将,朱桓为副将,率领猛虎军五千兵马,全体集结,令徐盛为泰平军主将,黄忠为副将,率领泰平军五千兵马,二军皆随我前往京师洛阳,扶立汉帝,拥护新君。” “令魏延、程远志为大军左右先锋,各自率领一千精兵,负责遇山开路,遇水搭桥,为大军顺利到达洛阳当前排兵,另令赵弘、邓茂负责粮草辎重运输供应,护住大军后军,一路随行,其余将军,如高升、韩忠、区星,皆随军同行,以壮声势,以应不时之需。” “令郭嘉和陈宫为猛虎军、泰平军军师,负责二军用兵统筹,各事决断。至于我等率军离开青州之后,青州一切保持不变,仍按原来的制度、方法进行,胆敢肆意破坏,延误青州发展的,立惩不误,由赵琰负责监督和执行。” “青州的屯田不能停,屯田一事,皆由枣祗决断,各人必须无原则听从,若是阳奉阴违,导致青州粮草问题无法得到大力发展,枣祗可以临机行事,先斩后奏。青州的经济发展也不能停,此事便由唐周、苏双、张世平等人负责,若是有什么无法决断的,可按甄家的意见处理。” “最后,青州的大小事务,如需请示,各人可到青州州牧府,由家父诸葛珪、伯父诸葛玄来做决定,其他各事则要靠薛悌、高堂隆、徐奕、孙仲、严政以及新加入的张举等各位郡守负责处理了,郡守之间的问题,则可由我堂兄诸葛诞、诸葛绪等人处理。” “总之,青州是我们的重中之重,我等二军离开青州,如何看管好后方,就全赖留在青州的各位了。若是各郡县兵马不足,尔等可自行从各郡县招募乡勇,充当郡兵县兵,哪怕我等回来,招募的兵勇也仍然是我们青州的正规军兵,这点各位大人可以自行决断处理。” 诸葛亮一口气说罢,朝着留守在青州的各人施了一礼,被点到名的人员皆满脸兴奋,这代表着有机会出战,有机会立战,再进一步,再上一层楼,如何不令人兴奋。 不过对于留下的人,大多也是高兴,以往郡守都是主政一方,大小事务都是亲手捉落实,可惜青州一开始就是军务与内政分开,这导致许多人没法培养自身的得力助手或亲信,如今诸葛亮倒是给了他们一个机会,能够自主决定发展。 这也是侧面佐证了诸葛亮对这些郡守的信任,像徐奕、高堂隆等人都知道,哪怕诸葛亮凯旋之后,继续实行内政与军务分开,那么这段时间招募的亲信依然能够得到重用。 无非就是不在自身的管辖范围之内罢了,这一点并不重要,毕竟若是培养起来的手下一直归属于自身,形成铁板一块,估计诸葛亮也会心生不安。况且打散有打散的好,一旦有人被重用,身居高位,顺着这丝香火情,此时提携之人的为官之道也好走了一些。 于是,青州再一次的全体动员起来,没过几日,就整理出了一支大军队,主体由猛虎军和泰平军组成,浩浩荡荡,看起来至少有二三万兵马,从青州治所临淄出发,一路如长龙游行一样,向着司隶洛阳进发。 由于有了魏延和程远志前方探路,大军一路前进十分迅速,可说毫无阻挡,况且青州的兵马虽不多,但这一万多精兵,一万多辅兵已是诸葛亮全部的家底了。 不同于以往,诸葛亮都是准备打个酱油,带着很少的兵马,到处游走,以图获利,这一次不同了,诸葛亮可谓是倾巢而出,算是诸葛亮最强的阵容了。 先是猛虎军和泰平军同时出动,使动用了郭嘉和陈宫二位军师,更是将手下全部的武将都带上了。唯一要说这支军队的不足之处,就是诸葛亮为了不拖延青州发展,并没有带太多的粮草辎重,仅仅只够支撑到洛阳之后,大概半个月左右的粮草。 然而诸葛亮并不担心,毕竟担心其他地方没有粮草,难道还需要提心大汉中心、京师洛阳没粮么,只要运转得当,粮草肯定是源源不断的,饿不到手下这二支大军。 当大军走到已近京师洛阳,距离渑池不远,突然郭嘉和陈宫皆同时下令,让猛虎军和泰平军停止进发,并且不约而同地来寻找诸葛亮,待见到诸葛亮之后,郭嘉和陈宫对视一眼,郭嘉先是笑了一下,说道: “主公,大军不可再往前行进了,京师洛阳还没人知我等领兵至此,依属下看,洛阳的情况不明,此时不适宜靠得太近,以免惹火烧身,” 第三二七章 上表天子 “况且我等来洛阳,不可冒进,必须稳扎稳打,进可攻退可守,渑池适合扎营,此处不久之后,天下各地英雄,有志之士皆会陈兵于此,我等也理应在此安营扎寨,静观其变。” 郭嘉一说完,倒是引起了诸葛亮的记忆,令诸葛亮想到上一世当时董卓领兵进发京师洛阳之时,董卓的西凉军正是驻扎在渑池,而后上表天子,广告朝廷,说是奉诏前来诛杀宦官了,以证忠心,没有不请自入。 诸葛亮对于郭嘉和陈宫的应对能力实是欣赏,郭嘉所说的,诸葛亮内心已是同意了,不过诸葛亮还想顺便考究一下郭嘉和陈宫,看看两人是否有董卓军的先见,因而诸葛亮故作轻松,说道: “奉孝所言有理,领兵不宜急进,事缓则圆,一松一弛,符合用兵之道。不过,敢问奉孝和公台,若是我军陈兵于此,人吃马嚼,一时算是坐吃山空,不可久待,眼下我等该如何行事,方能以最快速度打开局面?” 诸葛亮对于郭嘉和陈宫的才能也是十分赞赏,感觉凭二人的所思所想,应该是可以看得出这一场何进假借天子名义传檄的猫腻。 果然陈宫和郭嘉一听诸葛亮所问,更是相视一笑,不过陈宫与郭嘉是英雄重英雄,豪杰惜豪杰,陈宫也有意让郭嘉在诸葛亮面前多表现一番,毕竟之前郭嘉因身子有病,不宜出谋划策,难免令人以为郭嘉没有真才实学。 陈宫和郭嘉同为军师,自然走得近一些,陈宫虽不知郭嘉的能耐到达什么地步,但陈宫知道郭嘉一定是有一些长处的,决非是庸才,一无是处之人。况且郭嘉既然能得到诸葛亮的认可,并且高居军师之位,陈宫更是不会怀疑诸葛亮的眼光。 郭嘉比陈宫年轻,看到陈宫愿意将表现的机会让给自身,只能朝陈宫点点头,以示谢意,随后郭嘉也就不再藏拙,意味深长地说道: “主公,公台兄,依嘉看来,此次虽然青州得以奉诏进京,勒兵洛阳,然而这其中应该是暗藏玄机。至少有几个疑点,令人难以清晰判断。故而我等带兵至此,为了不留下把柄,表面上功夫还是得做足一些的。” “灵帝已崩,新君初立,新君乃是何太后之子,大将军何进的侄子,然而这檄文却是传各地英雄豪杰前来京师洛阳,诛杀中涓之人,十常侍张让等人无非只是区区一介宦官,为何何进还需要传檄到各州郡,号令天下兵马挥师洛阳以相助诛贼。” “其中深意,我等暂未查明,不过以嘉所想,宦官张让等人深居皇宫,若是没错的话,此时应与何进等外戚不和,甚至是反目成仇,大打出手了。因此这一份檄文,也许是何进想诛杀了宦官之后,还需要各地兵马帮忙镇压一些事情。” “京师洛阳风云暗涌,多方兵马汇集而至,不管如何,我青州之军到了京师洛阳怎么行事都好,至少要名正言顺,出师有名,因此嘉建议我军虽驻扎在绳池,但人未进京,却可先令人上表朝廷,书明天子,让天下各地英雄知道我青州赤子之心,一腔热血,忠心可鉴日月。” “到那时,主公可放心带领部分亲信进入京师洛阳再说,再观察形势,缓缓地图谋大事,从中渔利。” 郭嘉的意思就是青州的兵马不多不少,京师洛阳的人又不知道青州是支持哪一方的,青州有必要先上表,表个态,告诉全部京师洛阳的人,上至天子,下至文武各官,青州是忠于大汉的,既然天子下诏,令各地英雄豪杰勒兵前来京师洛阳,那么青州自然挥师前来,驻扎于洛阳附近,可没有什么造反之心。 郭嘉的用计很简单,现在洛阳里面,皇宫内外,估计正斗得如火如荼,郭嘉认为青州刚刚来到,情况不明,不好即时出手,适宜观望一番再说。 因此让青州上表,无论现在的洛阳是十常侍张让等宦官争胜了,还是大将军何进等外戚夺赢了朝政,都好。青州上表的态度就是忠于天子,哪一方搞倒对方都行,青州不是来帮忙站台的,也不是来闹事的,只是天子相诏,才领兵到此的。 只要表明是忠于大汉天子,那么无论是大将军何进还是十常侍张让,都没有理由对青州下手。到时了解了洛阳的详细情况之后,再做决定,谨慎行事。 诸葛亮听到想法,略一对比,上一世董卓也是这样操作的,就是不知道董卓的西凉军是否也到了绳池,是否也上表朝廷,禀明天子。 不过,不管如何,郭嘉的建议十分中肯,千里迢迢地跑来京师洛阳,要是不打招呼的话,就冒然挥军进入京师洛阳,所有人都会以为青州是不是来造反了,到时群起而攻之,反而令青州陷入左右为难的困境。 先大声言明,青州是忠于天子的,至少不会被人乱棒打死。况且依诸葛亮的了解,这一次估计何进和张让都要吃个大亏,只不过现在的形势还是何进站尽了风头,所以诸葛亮现在的一举一动十分重要,绝对不能让何进以为诸葛亮是为了帮忙十常侍张让等人而来。 虽然诸葛亮是曾跟张让买过官职,可那是迫于求官无门,不得已才走了宦官的门路,现在的诸葛亮当然是希望能够洗白自身了,毕竟诸葛亮师承蔡邕,无非就是想得个清流之名。 诸葛亮同意了郭嘉的建议,虽说劳师动众,却不能急躁,以免好处没捞到,要是弄得里外不是人,那这一次洛阳之行可就亏大了,于是说道: “就依奉孝所言,由奉孝起草,上表朝廷,禀明天子,以示天下英雄豪杰,明其青州之志。” “不过,奉孝除了上表天子,最好还要再给大将军何进写一封书信,明眼人都知道那份传至各州郡县的檄文,以自大将军何进之手,我青州之军尽皆在此,乃是领诏而来,也算是奉了何进之命,遂了何进之意。” 第三二八章 两份书信 “故而让何进知道青州之军驻扎于此,何进身为天下兵马大元帅,统领一切兵马,现在我等两眼一摸黑,那么青州的粮草辎重问题,自然一开始就得问问何进,看看何进是否愿意为我等解决粮草辎重供应,这样一来我青州之军则可无忧地驻扎在绳池,以观后变。” 诸葛亮不以为意,替郭嘉帮忙查漏补缺,毕竟诸葛亮也知道郭嘉的才能要是在军事方面,估计乃是无双军师,但要论对人心、对政务的敏感性,那郭嘉可能就少了一份灵动了,不如陈宫一样老谋深算,善于揣测人心变幻。 诸葛亮一提,郭嘉就反应过来了,怎么说郭嘉也是聪慧之人,自然一点就通,上表天子是做给天下所有人看的,证明青州不是为了造反,不是为了十常侍张让或是大将军何进等人而来,而是为了天子而来。 至于给何进一封书信,则是回应传至青州这一份檄文,让何进先放个心,认为青州军是来支持何进,替何进站台的。况且在给何进的书信之中,表完忠诚之后,也好向何进讨要一些好处,比如一些粮草辎重之类的。 料想,何进看了书信,一定会同意的,如此一来,既解决了自家军队的不足之处,又不会引起何进等人的猜疑。实为妙计,想到这里,郭嘉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起表写信,向诸葛亮和陈宫施了一礼后,说道: “主公,不愧是心思缜密之人,嘉不如也。嘉这就去起表写信,还请主公和公台稍候片刻。” 郭嘉很快就转身回去军帐之中,没一会儿,就手拿两份东西走了过来。一份是比较正规的,官员上表朝廷,汇报的文书,另一份则是封了火漆,平常友人往来的书信。 看到郭嘉这么快就回来,诸葛亮和陈宫更是欣赏郭嘉的能力,诸葛亮打趣郭嘉,说道: “奉孝真是妙笔生花,用时如此之短,竟然就已能完成两份文书,可见奉孝腹有诗书气自华,下笔如有神哪,不妨将上表天子的内容,说来听听,也好让我和公台学习一下奉孝如泉涌一般的文思和华丽词藻。” 被取笑的郭嘉也不恼,只不过在陈宫面前,诸葛亮说起这些,令郭嘉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一下子就显得拘谨、腼腆,然而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郭嘉也不想露了胆怯,只好将上表的内容,如实说了出来,只见郭嘉如背课文,朗朗有声,说道: “主公,上表的内容如下:启禀陛下,微臣曾听说大汉天下之所以自黄巾之乱后,就不断地有叛乱逆反出现,皆是由于黄门常侍张让等宦官言语不敬,行事侮欺,怠慢了天子,有违天常所导致的。” “虽不明真假,然而微臣也听说了,想要让沸腾的汤水冷却,通过用舀起汤去浇汤,这样是行不通的,还不如直接抽走燃烧的柴火;溃痈虽然痛,但那是人体在排毒,虽然痛些,但总比把毒留在体内好。但既然天子下诏,檄文相召,臣自然是奉命领兵而来。” “臣之所以敢大摆钟鼓,率兵进京,皆因天子所需,若是张让等人真的左右朝政,臣请求领兵除掉张让等人,为天子分忧解愁。到时朝廷奸宦一除,则大汉的江山社稷重复清明,天下万民有荣与焉,皆是天子皇恩浩荡,国之大幸。” 郭嘉说完,有些不好意思地表示至于那封给出身屠夫何进全是奉承谄媚,将何进称赞为世间少有的大将军、大元帅,完全可以媲美管仲、卫青,不念也罢。 诸葛亮和陈宫闻言,皆心照不宣地笑了,对于郭嘉的苦衷,表示理解和安慰,算是为难郭嘉了,也就放过郭嘉,不再打趣郭嘉了。 京师洛阳,大将军府内,何进再次地召唤各心腹、门生,以及愿意为诛杀宦官,而前来大将军府内聚于一堂,共商国事的将军们,这一次何进是想向各人展示之前的所作所为,皆是对的,准确的,是那些表示质疑的人本身就心怀不轨,才导致现在装逼不成,反要被何进打脸。 待各人在宴席之上,坐定之后,何进掏出二份书信,在众人面前扬了扬,颇为得意地对在座的文武官员,说道: “各位请看,大汉虽有宦官弄权,然而天下忠于大汉的有志之士还是不少的,这里就有二份书信,皆是我之前传檄各州郡,奉诏前来,为相助我等诛杀十常侍张让等人而提供一臂之力的。” “一份书信是来自青州,青州州牧诸葛珪派其子诸葛亮率兵前来京师相助,此时正屯兵于绳池之外,青州受黄巾之乱祸害极深,十室九空,百废待兴,老夫料想这青州能来的兵马不会多于一万,然而青州这一份忠君之举,却极为难得。” “至于这领兵之人诸葛亮,相信大家也有所耳闻,在之前黄巾之乱和渔阳之乱,皆立下赫赫之功,况且诸葛亮还是前议郎蔡邕的门生,又是大儒诸葛珪之子,实是后生可畏,年少有为之辈,未来前途不可限量也。” 何进一说诸葛亮,各人倒是没什么异议,一来青州本来就被黄巾之乱害得千疮百孔,要说有不臣之心,大汉各州都有可能,但青州的可能性却不大。 况且人的名树的影,凭着诸葛亮小小年纪却闯下的偌大名声,又有蔡邕和诸葛珪为诸葛亮作人格担保,且诸葛亮实在是年幼,没有人会相信诸葛亮会带兵前来京师洛阳,行不臣之事,做造反之实。 何进看在座各人皆沉默不言,更是得意,尤其是大将军府好不容易坐满群臣,这些人里有的平常想请,何进都请不到府里来,而今却是乖乖地在聆听何进的演讲,这让何进内心充满满足和成就感。 于是何进说完诸葛亮让郭嘉起草的书信之后,又接着念下一封,说道: “另一份是来自西凉刺史董卓,仲颖虽说之前杀贼不利,多有微词,然而檄文一至,却并不含糊,居然起兵西凉铁骑二十万,挥师前来京师洛阳,此时大军正驻扎于绳池之中。” 第三二九章 大神打架 何进还有些洋洋自得,正准备接下来为自身的决断作一番吹嘘,尚未说完,谁料却是猛然有人站起身来,喝道: “驱虎逐狼,实为不利,董卓乃是豺狼之辈,野心极大,若是将董卓放入京师洛阳,肯定会引起大乱,必定伺机噬主,还请大将军三思而后行。” 众人一看,原来是侍御史郑泰,郑泰素来在朝堂之上,就以谏言为人所知,一直都是直言不讳,颇有古风,哪怕是以前汉灵帝在位之时,郑泰也是照怼不怂。 虽然郑泰跟何进也不是同路人,尿不到一壶,但郑泰与宦官张让却是不共戴天,故而何进相邀,说是为了诛杀十常侍张让等人,共聚一堂商议如何行事,郑泰这才来大将军府的。 谁知大字不识的何进果然没有什么建设性的方法,更令人吃惊的是何进居然传檄大汉天下各地英雄豪杰,让人领兵进京洛阳,这实在让郑泰预料之外,尤其是一听居然是西凉董卓之流,简直是屠夫之辈,不能与之谋。 不过,事已至此,郑泰还是希望能够补救一二,给身为大将军的何进留些面子,也免得何进头脑一热,若是真的放董卓进京,那大汉就难免天下大乱了。 可惜的是何进并不领情,本来说得好好的,这讨人生厌的侍御史郑泰还是像以前在朝会之时一样,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眼下诛杀十常侍张让等人在即,天下兵马听从何进的号令,前来京师洛阳为何进所用,这有什么不好的呢,郑泰就是喜欢扫兴。 何进也显得有些生气,不过朝臣众人,何进也不好跟郑泰红脖子,争一时长短,只好十分不快地说道: “郑御史素来多疑,又是一介文臣,手无缚鸡之力,况且兵家大事,并不知晓通熟,没有资格与我等议领兵诛杀宦阉之事。” 何进作为大将军,完全也没有必要给郑泰留太多面子,毕竟是郑泰先在众人面前落了何进的脸面,能够忍住不将郑泰赶出大将军府,已是何进多年为官,修来的素养和养气功夫见长的幸运了。 郑泰被何进说得一无是处,也自恃读书人的身份,不与何进争论太多,毕竟在郑泰眼里,何进就是一个屠夫,虽说颇有些运道,属于暴发户,然而眼识却不随地位的改变,而变得长远。 况且何进都这样说郑泰了,郑泰哪里还愿意再继续搭理这狂妾自大的何进,郑泰黑着脸,忍着不反驳,就势坐回了座位之上,不发一言一语,冷眼旁观。 何进见郑泰退步忍让,也就不愿逼得太急,何进刚松了一口气,想缓缓一下气氛,谁料刚驳回了一个郑泰,又有另一个刺头出列,说道: “植曾与董卓一起在广宗郡围杀黄巾贼首张角,董卓此人面善肠毒,心狠手辣,乃是十足的笑面虎,一旦真的让董卓进了京师洛阳,一定会无端生出许多祸患,使大汉根基不稳,依植看来,不如阻止董卓进京,就让董卓驻扎在绳池,不得越绳池半步,当然最好的话是让董卓速速回去西凉,以免招致洛阳生乱。” 卢植之前在广宗郡围杀张角的时候,未能攻下,遭受到宦官左丰的陷害,因此对于何进想要诛杀宦官,也有了些兴趣,故而与好友郑泰结伴而来,一看郑泰在何进面前受挫,卢植再也忍不住了,不得不替好友郑泰仗义出言。 不过,卢植怎么说也是大儒,自然不愿与屠夫出身的何进争一时口舌之利,逞话语之锋,对于董卓,卢植是真的拿出自身经验,来作为依据相劝何进的。 其实最主要的是卢植不但是读过书的大儒,还深知兵事,虽是诸葛亮也引兵来到京师洛阳不远,驻扎在绳池附近,然而诸葛亮的老师是蔡邕,又同是大儒诸葛珪之子,兼之卢植之前也见过诸葛亮,觉得诸葛亮还行,温文知礼,聪慧大方。 况且抛开全部个人感观和偏见来说,卢植认为诸葛亮领青州之军兵前来,并不可怕,青州现在哪怕砸锅卖铁,充其量能挤出一二万兵马就算不错了,就算真的挥师进京,也不足为患。 谈笑间,这点军兵,凭京师洛阳之险,加上有归于何进管辖之下的御林军,根本就不用惧怕诸葛亮的军队。 董卓可就不同了,董卓身为西凉刺史,居然亲自坐镇,率军领兵来到绳池,而且兵马不在少数,那是整整二十万西凉大军,要说董卓没有野心和异心,谁会相信,毕竟二十万西凉铁骑每一天消耗的粮草辎重和钱财物资就不是一个小数目了。 何进早已一叶障目,无论是谁相劝,都听不进耳朵去,况且何进本来就不擅于采纳建言,不然当初陈琳劝阻何进千万不要传诏发檄文到各州郡的时候,何进要是听得入半分,也就不会有董卓挥军进京的麻烦了。 当然了,对待卢植,何进客气得多了,只不过何进的态度依然很坚决,甚至不惜为董卓辩解,说董卓带的兵马越多,越证明董卓有心相助,真把卢植和郑泰气得不再与何进多说一句。 至于像袁绍和曹操这样的人,虽然也是赞同卢植等人的意见,然而何进也是得罪不起的,大神打架,小仙只能在一旁观看,还生怕被遭殃涉及,不得不噤若寒蝉。 大将军府内的一场密谋就这样不欢而散,本来各人还曾作想,身为外戚的何进总算长进了一回,愿意与那些宦官划清界限,并且密谋要诛杀十常侍张让等人,除掉宦阉,谁知一旦细谈,对于何进的感观更差,这分明就是瞎弄。 内有宦官尚未除掉,何进居然已是传檄,又引来天下各地兵马,齐聚京师洛阳,这分明就是怕京师洛阳还不够乱嘛,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被何进这么一搞,大汉一场腥风血雨在所难免,而且事发地还是天子之居,京师洛阳,让人十分担忧。 第三三零章 太后降诏 第二天朝会之上,郑泰、卢植等人皆纷纷上表,请求告老归田,弃官而去。一时之间,朝廷大臣,居然超过一半的人数离开洛阳而去。 想来,这也完全可以理解。大汉朝堂之上,一些忠于大汉的朝臣本来看新君刘辩登基之后,何太后和何进专政,大汉名存实亡,早就有心辞官,只不过怕何进心胸狭隘,秋后算账,况且枪打出头鸟,各人自然是压着不上表。 如今卢植和郑泰领头,各人有样学样,也就跟着上表请辞弃官,反正法不责众,真的有什么问题,哪怕何进真的恼羞成怒,天塌下来也有卢植等那些高个子顶着,不怕。 现在的朝堂早就不是刘氏当家作主了,兼之十常侍张让等宦官弄权,尾大不除,整得朝政一片乌烟瘴气。京师洛阳城外的动静,瞒不过那些有心人。 因此卢植和郑泰一上表请辞,要求弃官而去,一下子大家纷纷附和。通过大花钱财买来的官员,则是怕十常侍张让等人搞不过何进,到时一旦清算起来,拔起萝卜带出泥,这些官员说不定要为张让等人陪葬,受宦官等人的牵连,现在只有先上表弃官,有意脱离洛阳这趟浑水再说。 对于那些世家豪强来说,本来作为文人士子,在朝堂之上左右逢源,从中谋利,那是如鱼得水。不过自从有了宦官和外戚之后,为官之路就变得难多了。 眼前宦官和外戚居然还要干起来,而且不是光京师洛阳一地,皇宫城内外之事,那些大汉各州郡的诸候们早就领兵驻扎在京师洛阳附近,只待一片令下就入京以乱止乱。 这种种迹象,哪怕是市井百姓都能看得出来,京师洛阳已成了是非之地,早日脱离方为上策,免得深陷其中,自受其祸。 何进一看朝堂的文武百官一下子弃官离去的那么多,这下子就连朝堂之上的助力也变得微乎其微了,何进只能更加依赖这些天下各地前来的兵马了。 为了稳定这些从大汉各州郡赶来的各路兵马,何进给董卓和诸葛亮这二个先到的一些恩惠,算是给董卓和诸葛亮的一个答复,一来是同意董卓和诸葛亮驻扎在绳池及绳池附近,并同时为二军提供同等的粮草辎重;二来何进也怕被卢植等人说准了,因此也让董卓和诸葛亮将大军丢在外头,只率小部分人先行进入京师洛阳。 这样就算真的心怀不轨,没有兵马,何进也浑然不惧。何进是断断没有那么多粮草可供董卓二十万西凉铁骑大军供用的,之所以给董卓和诸葛亮二军分别相同的粮草,只不过是何进为了笼络人心,意思意思一下罢了。 不过,诸葛亮得到何进的书信和粮草,倒是觉得初步的目的达到了,毕竟诸葛亮麾下的兵马并不多,何进随便挤出来的一点,都够诸葛亮那点兵马享用一个来月了。 诸葛亮将何进的答复与来意跟郭嘉和陈宫互相商议了一下,觉得洛阳虽然潮流暗涌,但凭着诸葛亮这点兵马若是一直在外围观望,恐怕到头来难以得到什么好处,况且在外面就像瞎子,总不如亲自进入洛阳亲身了解来得直接些。 于是诸葛亮将猛虎军和泰平军都交给郭嘉和徐盛统领,负责在外头接应,以及处理一切大小军务,主要是郭嘉对于军事的能力,以一顶十,而徐盛外温内厉,统率能力也是一流,二人互相配合,完全能够让诸葛亮没有后顾之忧。 诸葛亮则带着陈宫、张飞,在典韦的随身护卫之下,再清点几百精兵劲旅,先行进入了京师洛阳,诸葛亮之前来过一次洛阳,这次再临洛阳,真是大不一样。 洛阳还是那么繁华,不过被何进和张让二人斗法,搞得有些落没了,诸葛亮上次进洛阳买官的时候,想去走走大将军何进的门路,可惜却是吃了闭门羹。 而这现在何进不得不依赖这些外来的将领,领兵相助,并且为了安心,主动请诸葛亮等人进京洛阳,在大将军府相会,甚至二者之间相隔不足半年,真是风水轮流转,山水有相逢。 诸葛亮带着各人进入大将军府,与何进见礼之后,心知宜静不宜动,也就抱着吃大户的心态,在大将军府暂时住了下来。诸葛亮的按兵不动与入乡随俗,更让何进放心,直觉诸葛亮是忠心的,毫无二心。 舒爽的日子没过多久,很快宫里就有人前来宣诏,说是何太后宣大将军何进前往宫中一聚,主要是为了替何进和张让冰释前嫌,化干戈为玉帛。何进拿捏不准,也就召集大将军府内的各人一起商议一下。 何进是倾向于进宫的,毕竟何太后又是何进的妹妹,素来都是焦不离孟,唇寒齿亡,肯定是不会想要陷害何进的,而且何进还向何太后派来的人偷偷打听到。 说是十常侍张让等人为了消除与大将军何进的隔骇,专门跑去何太后的长乐宫,长跪不起,恳求何太后出手搭救张让等人性命,那前来宣诏的人还有模有样的学张让等人求饶的卑微,说道: “我等中涓之人一直忠于汉室,勤勤恳恳,大将军听信馋言,误会我等,现在大将军传诏天下各地,领兵至京师,有心想要诛杀我等中涓之人,还望太后能够垂怜搭救。” 不过何太后也不想老为十常侍张让等人而去与自身的兄长何进作对,何太后直接拒绝张让等人,说是让张让等人可自行前往大将军府,向何进请罪。 可笑的是给十常侍张让等人十个胆子,也断断不敢独自去大将军府向何进陈明事实,赔罪求恕的。于是张让等人只好再苦苦哀求,说道: “太后开恩,太后开恩哪。如今大将军正气在头上,火上脑中,况且又有人一直向大将军进言,说是我等祸害朝政,要是我等中涓之人前往大将军府,肯定会即时被大将军所处死,死无葬身之地,臣等是万万不敢前去大将军府请罪呀。” 第三三一章 特宣一人 “还望太后能够降诏宣大将军入宫,善言劝之,若是大将军仍执意欲杀臣等,那我等中涓之人再无二话,请只求能够在娘娘面前就死,以表清白,以证忠心。” 何太后也有心调解张让与何进的矛盾,不让二人继续胡闹下去,以免影响刚刚登基的新帝刘辩,这才降诏宣何进入宫。正是何进从何太后的手下来人打听到这些,也安心了不少。 何进是完全没有怀疑何太后的宣诏以及用意,至少召唤大将军府内的人一起商议,无非就是何进想得到附和,加强一下内心的判断和肯定罢了。 诸葛亮恰逢其会,也在何进邀请其中,不过诸葛亮倒是保持多听多看,却并不多嘴,一直仔细地听何进在分析与解说,基本不发表个人的意见,只是缄默不言,或偶尔点头附会。 可惜,往往总会有人比何进想的更多,从而率先跳出来反对,没错,这个人还是陈琳,陈琳再次不分情面地向何进建言,说道: “大将军,太后这次来传此诏,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此时宣大将军入宫,必有蹊跷,一定是十常侍张让等人的阴谋,大将军千万不能答应入宫,切莫独自入宫去,否则一旦入宫,去了肯定会有灾祸。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还请大将军三思而后行,谋定而后动。” 陈琳不愧是才华横溢,文思飘然之人,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大堆道理,可惜却是难以撼动早已打定主意的何进,何进不以为意,更觉得陈琳这人真是胆小怕事,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完全没有一点魄力,除了一身的才华,没有其余一点用处。 何进对于陈琳这个主薄感观之差,难以言表,况且之前陈琳就曾劝阻过一次了,上次并没有责罚陈琳,估计让陈琳形成一种惯性,反正无论什么事情,先阻挠一下何进再说。 说中了,那是主薄建言有功,说错了,那也没事嘛,下回重新说就是了。这一点让何进也恼怒于陈琳,每次都像苍蝇一样,说个不停,劝个不完。 何进打断正在高谈阔论的陈琳,说道: “书生意气之见,太后乃老夫的亲妹,太后降诏宣我入宫,能有什么祸事?无非就是聊聊一下家常,叙叙旧罢了。孔璋不必再多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凭白无故坏了我等兄妹之情,和睦之谊。” 何进一句话就直接将陈琳给堵死了,一时之间气得说不出话来,好心相劝居然被何进说成是小人,真是好心当驴干肺,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哪。 陈琳觉得反正也尽到职责了,干脆也就闭口不说了,说不说在陈琳,听不听可在何进,陈琳不愿一直热脸贴冷屁股,老被嘲笑讥讽,若不是身为主薄,陈琳根本就不想搭理何进。 不过,陈琳不说,不代表其他人不说,另有一人站了出来,力劝何进,说道: “大将军,现在我等谋划已是被十常侍张让等人得知,事已泄露,恐怕十常侍张让等人早有预备,若是如此,大将军仍然还想要入宫吗?就不怕这次入宫是宦官张让等人所设的鸿门宴么?” 袁绍话音一落,何进尚未反驳,又有一人站了出来,诸葛亮眼尖,知道这人是之前有几面之缘的曹操,至于另外二人,则是初次相见,一个唤为陈琳陈孔璋,另一个诸葛亮猜想应该就是以后的北地之王袁绍袁本初。 曹操接过袁绍的话头,直接替何进着想,不可掉以轻心,说道: “大将军若是一心想入宫,以操之见,可以先将十常侍张让等人召出宫外,再以十常侍张让等人为质,方可进宫,以确保万无一失。” 先是陈琳,后是袁绍,再是曹操,何进觉得原本一件小事,让三人给搞得婆婆妈妈,也是心生不快,要知道入宫,何进说起来都不知入宫多少次了,哪里需要顾忌如此之多。 何进一看曹操说完,仍有一些人蠢蠢欲动,还想相劝,何进赶紧一锤定音,止住各人的聒躁,说道: “尔等所说的,都是小人之意,须知太后母仪天下,兼之老夫掌握天下大权,统率天下兵马,区区一介宦官,些许中涓之人,能奈我何,又有什么能耐敢向本将下手?无须多虑,此次入宫料无风险,十常侍张让等人还不能入本将的法眼,值得劳师动众。” 何进说得笃定,各人也没办法,毕竟何进的固执与自大,各人也不是第一次所见,早就见怪不怪了。不过,袁绍和曹操感觉何进这一次入宫肯定会有意外,搞不好就会丧命于宫内,宦官狠毒,心狠手辣,早有先例。 因此,袁绍和曹操认为有必要先从何进手中得到一些兵权,以应变万一有所不测之事,提议说道: “大将军若是一定要去的话,我等请求能够带领兵马,贴身追随,作为护从,以防十常侍张让等人有不轨之心,真有不测不至于无人可用,还望大将军能够同意、应允。” 何进也知道袁绍和曹操是怕何进单独进宫,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到时这些武将也就没有了靠山,可能宦官张让等人除掉了何进,接下来就会向袁绍和曹操等人下手。 因此,何进没有理由拒绝袁绍和曹操等人的一片好心,就让曹操和袁绍从御林军中各自挑选五百精兵,分别交给袁绍之弟袁术袁公路和诸葛亮暂时统领,守在皇城宫外,以作不时之需。 于是诸葛亮和袁术全身披持,引领着兵马陈列于皇宫青琐门外,待一切准备就绪,妥当就位,何进龙行虎步,带领着各人风轻云淡地朝着皇宫而走去。 众人因身份有别,不能随何进入宫,而袁绍身为司隶校尉,曹操身为典军校尉,倒是能带剑护送何进一直畅通,直至长乐宫门前,方才被黄门太监给拦了下来。 那黄门太监拿出一份何太后懿旨,说道 “太后特宣大将军一人,其余闲杂人等,不得轻易入内,还请止步。” 第三三二章 何进身死 此时何进听到何太后只宣诏一人入内,也是心有怀疑,但为了不显怯,何进故意表现得趾气昂扬,坦然洒脱,好像完全不在意一个人进入皇宫之内,有种一夫当关,万夫万开的感觉。 曹操和袁绍被阻挡在长乐宫门前,不得入内,只能干巴巴站在宫门前着急,空等,祈求何进能够无恙出来,不然一场皇宫动乱,应运而生,在所难免。 可惜何进好不容易硬气了一回,却是还没见到何太后,甚至都还没走到何太后的嘉德殿门前,就被拦截住,只见十常侍张让和段珪迎了出来,一左一右,将何进给围住,然而不分青红皂白就开口大骂,说道: “屠夫何进,董太后有何罪,大胆敢私下陷害,将太后毒死于河间,甚至董太后出葬之时,国母丧葬,你这一介屠夫居然假装抱恙,托病不出,真是吃熊心豹子胆了。” “你本来无非就是一个市井百姓,屠猪出身,卖肉卖酒之辈,若不是当年我等中涓之人将你何氏兄妹推荐给大汉天子,尔等哪来的荣华富贵,位高权重。” “想不到出身屠夫,商贾门户之人,果然难成气候,就算贵为国舅,依然见利起意,不仅不懂得思恩图报,居然还想谋害我等,口口声声说我们中涓之人祸乱朝政,其人甚浊,我等倒想问问,相对比于你何进,又有谁不是清白、忠诚的?” 张让一句又一句地大声责问,喝问得何进压根就不敢答话,况且随着张让话音一落,从嘉德殿门后,居然齐刷刷地快速跑出来五十多个刀斧手,向何进快步靠拢而来,意在将何进围住,痛下杀手。 原来,一开始十常侍张让等人知道何进传檄大汉各地,号召天下英雄豪杰都领兵前来京师洛阳,帮忙诛杀张让等人,本来张让还以为没人会理睬与响应何进这个空挂着大将军名号的国舅。 谁料,没过多久,居然真的有兵马来到京师洛阳附近,而且还打听到各地兵马络驿不绝地正在赶来,这令张让等人慌了,不得不私底下共同商议,以便做出决策应对。 十常侍素来一荣俱荣,一损俱荣,最终达成一致的是天下各地兵马异动,一定是何进的阴谋,无非就是想要诛杀中涓之人,毕竟京师洛阳敢与何进叫板的,也就十常侍张让等人了。 张让等人为了不被何进所害,只好先下手为强,以免让何进连根拔起,诛连九族。于是,算好日子,在怂恿何太后降诏独宣何进入宫之时,就早已准备好五十多个刀斧手,埋伏在何太后的长乐宫嘉德门殿旁边,只待张让到时一声令下,即可乱刀横斧将何进斩杀于此处。 何进单身一人,听到张让越骂越厉害,虽是愤怒,然而对方人多势众,一时也不敢与张让互争长短,略显惊慌,直到何进看到那些刀斧手,才开始大急,慌不择路,看来十常侍张让等人,这些宦官是要玩真的呀,是真的想谋害何进。 何进大急,又惊大慌,大声呼救,想要寻找出路,以求一丝生机,可惜张让等人早就珠丝算尽,不但令埋伏好的刀斧手上前围住何进,更是早早地让人将何进前后的宫门紧闭,不给何进逃跑。 双拳难敌四手,何进毕竟是孤身一人,很快就让刀斧手给团团围住,何进的武艺也是平平,不以武功见长,撑不过几个回合,就让刀斧手给横腰砍成两段,身首异处。 何进身死之后,张让等人依然没有放过何进,令刀斧手将何进的首级取下,准备让何进发挥一下最后的利用价值,用来劝降长乐宫门外的兵马,事已至此,张让等人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先解决了皇宫内外的危机,再去想如何搞定洛阳城外的各路兵马,张让带着首级,急急地赶到皇宫门外,尚未走到,就听到宫门之外,袁绍正在大声呼唤何进,只听闻袁绍喊道: “请大将军出来,宫禁之时已到,还请上车回府。” 原来袁绍见何进入宫已久,却不见出来,料想极可能出了意外,只好一次又一次的呼唤何进,希望何进能够回应一下,确认好安全。 不过袁绍和曹操也不敢随意造次,万一真像何进所说,那纵兵祸乱皇宫的罪名,他们也背不起。张让知道杀了何进,根本就没办法瞒住,既然敢杀了何进,早晚都要面对这种局面,也就毫无畏惧。 张让令人将何进的首级从宫墙之上掷出去,扔向袁绍和曹操所在位置,然后大声宣读圣谕,说道: “何进意图谋反,于宫中刺杀新帝,被宫前侍卫所制服,已是就地伏诛了。其余被迫胁从之人,既往不咎,尽皆敕免,无罪自返。” 张让说得理所当然,尤其是向外面的人释放一个信号,那就是何进刺杀新帝,想要谋反,而十常侍张让等人护驾有功,率领禁军阻挡了这一场刺杀,粉碎了何进的造反。 最为诛心的是张让说出了宫门之外的人,全是被迫胁从,不会追究,这样是想让袁绍和曹操等人自行退去,不动一兵一卒,解了皇宫之围。 张让的如意算盘打得好,可惜袁绍和曹操却不买帐,本来在宫门之外一直叫唤何进,不想皇宫之内居然扔出了一个人头,而且是大将军何进的人头,这给袁绍和曹操足够的震撼。 回过神来之后,袁绍和曹操互相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神色之中看出了默契,何进之死,既是挑战,又是机遇。小有默契的袁绍和曹操不约而同的示意对方:干了。 于是,袁绍猛地拔出佩剑,厉声大叫,说道: “阉官谋杀朝中大臣,大将军何进已被十常侍张让等人所谋害,有志诛杀宦官恶党之人,速速前来相助,一战诛尽奸宦。” 袁绍害怕张让大开宫门,带领禁军杀出来,赶紧捡起地上的何进首级,往皇城之外的青琐门而去,想汇合一直守在外面的兵马,带领杀入宫内,顺势杀了张让等人。 第三三三章 宫女貂蝉 真到了彼此撕破脸的时候,十常侍张让等人反而显得怂了,不然若是此时大开宫门,带着禁军杀出来,估计袁绍和曹操应该是跑不了的,再领兵几个冲锋,将宫门之外的兵马打个措手不及,逼退就好,那样大局已定,宦戚之争也就告一段落了。 可惜的是宦官始终是宦官,偏居则安,毫无血性,坚持以防守为主,劝不了袁绍,也不敢大开宫门与袁绍这些当兵的正面冲突。 袁绍和曹操快速地逃至皇宫门外,第一眼就看到原何进的部将吴匡,以及袁绍之弟袁术袁公路二人,至于诸葛亮也在一旁,不过却是毫无存在感,一下子就被忽视而过。 虽说,何进让诸葛亮暂代曹操率领五百精兵,然而这些兵马久在京师洛阳,大多为京城之中高官贵族之子弟,不服管教,表面服从,内心忤逆,诸葛亮深知根本就没有办法驯服这些精兵,只好睁一眼闭一眼,将就应付,能过则过。 袁绍和曹操一看到援兵,也知事态紧急,长话短说,喊道: “大将军已被宦阉所杀,尔等且随我入宫诛杀中涓之人,为大将军报仇。” 袁绍一呼百应,作为司隶校尉,顺势从袁术手中接过兵权,而曹操也从诸葛亮手中重新拿回那五百精兵,亲自指挥。袁绍和曹操联合起来,一人派袁术,一人派吴匡,皆各领二百兵马,率兵攻打皇宫。 而袁绍和曹操则分领三百精兵,在青琐门之外放起火来,以扰乱十常侍张让等人的判断。皇宫之内,虽有禁军镇守,却并无大将,袁术和吴匡一马当先,引兵破开宫门,突入了宫庭之内。 袁术和吴匡一进皇宫,如猛虎归林,如毒狼入市,见人就杀,见女就抢,只要遇到阉官,不分好坏,见一个杀一个,而遇到皇宫内的宫女,则就势抢夺。 袁术和吴匡所过之地,皆一路横尸遍地,血流遍野,宦官落荒而逃,袁术和吴匡朝着汉帝的起居之在,直攻进主殿,袁绍和曹操看袁术和吴匡越突越深入,生怕二人有失,也就不再放火,转而率领兵马,也尾随攻入皇宫而去。 诸葛亮见袁术和吴匡先是引兵攻入皇宫,而后袁绍和曹操也率军入宫,知道皇宫之内现在已是乱成一团,就如一个宝藏暂时向人开放一样,诸葛亮怎么有幸就在皇宫之外,怎么可能会愿意错过这一场盛宴。 虽说五百精兵还给了曹操,不过诸葛亮尚有典韦和张飞、陈宫等人,以及三四十个贴身随从,若说要入宫进去围杀十常侍张让等人,或者要与袁绍、曹操等人抢功夺利,那是万万不足用的。 然而诸葛亮也无心厮杀,十常侍张让等人再坏,毕竟以前也曾向诸葛亮大开方便之门,对于诛杀宦官扬名,诸葛亮现在真没什么兴趣,诸葛亮想的是皇宫那么大,就算分不了多少好处,那带着手下这些人进入皇宫寻宝一回,还是能够实现的。 无论得多得少,对于青州来说,都是赚的。于是,诸葛亮带着各人也陆陆续续地入了皇宫之内,皇宫之大,建筑巍峨皆令人惊叹,不过现在的皇宫到处是厮杀之声,空气之中平添了一丝血腥味,倒让各人根本无心留心观赏皇宫的美轮美奂。 相比于袁术和吴匡引兵直冲向汉帝新君的起居之处、主政之殿,袁绍和曹操则率军到处搜寻十常侍张让等人,力求诛贼务尽,反观诸葛亮一无向导,二不熟悉皇宫错综复杂的道路,只好带着各人到处乱逛,走到哪算到哪。 人人都知道皇宫里面有宝物,相信内务府或者国库之中肯定会有大量的珍宝钱财,然而诸葛亮这时并不想与任何一人起矛盾或冲突,也就不想再争抢这些。 故而领着众人,哪里人少就往哪里走,到处都乱糟糟的,诸葛亮一行人倒表现得如闲庭信步,不知不觉越走越深入,越走越偏僻。 反正见到宫殿则入,逛完则出,有看得起的,又能拿走的,则让手下起了,偷偷收藏好。走着走着,诸葛亮来到一处宫殿,看起来显得十分荒芜,像是皇宫之中的冷宫。宫殿里空无一人,料想都各自逃命而去了。 不过,诸葛亮等人来到宫殿内院,发现有一口水井,水井已是干涸,深不见底,水井旁边小树成林,诸葛亮让手下到处搜寻一番,不想东西没找到,反而在灌林之中找到一个小宫女,看宫女服饰,应该职位不高,此时宫女被捉住之后,浑身瑟瑟发抖,紧紧地抱着随身的包袱。 那宫女一看到诸葛亮等人,吓得口不能言,被拉到诸葛亮眼前,瞬间就跪了下去,口口声声求饶,哭道: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 诸葛亮一看那宫女的姿色倒是极其惊艳,看起来与张宁年纪相当,长得颇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韵味,然而诸葛亮此行却不是为了寻芳而来,况且青州州牧府内,美貌的女子已是不止一个,前有蔡琰,后有张宁,最近又新进了一个甄宓,而诸葛亮也与下坯糜氏糜贞眉来眼去已久。 虽说惊讶于路边随便遇到的宫女都如此容貌,但诸葛亮并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老是这样一行人瞎逛,始终不是办法,好不容易碰上个活人了,诸葛亮内心欢喜,这下就有向导了,就不知这宫女所知的有多少。 诸葛亮望着跪在地上,不断磕头的宫女,为了消除宫女的戒备,咧嘴一笑,说道: “你是何人?在宫中任何职?可知哪里藏有宝物?快快为我等带路,现在皇宫到处都在杀掠抢夺,若是带我等寻得好处,在下不仅不会杀你,还会带你出宫。” 诸葛亮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毕竟皇宫实在太大,再这样漫无目的逛下去,一旦袁绍或曹操稳定皇宫,掌权之后,诸葛亮一行人肯定会被驱逐出宫,不得不提前结束寻宝之旅。 “小女子宫名为貂蝉,入宫前原名任红昌。” 第三三四章 传国玉玺 “小女子乃是皇宫内负责看管陛下和后宫娘娘们头冠与衣裳之职,位微言轻,皇宫内的宝物大多都由陛下掌管,小女子实在是不知宝物藏在哪处,为了不给将军们误导,真的不敢给各位将军带路,还请各位将军放过小女子,大恩不言谢,来世必为各位将军做牛做马,绝不食言。” 对于貂蝉这个小宫女来说,既然诸葛亮捉到她了,那诸葛亮就是貂蝉目前唯一求生的希望,当然诸葛亮也是小宫女此次寻宝唯一的希望。双方能否达成互利互赢,还得看接下来的合作。 不过,想不到来皇宫一趟,居然遇到大名鼎鼎的貂蝉,诸葛亮已是嘘嘘不已,貂蝉此奇女子,诸葛亮也并不陌生,乃是上一世司徒王允设计陷害董卓,引董卓与吕布反目成仇的关键。 貂蝉是世间少有的连环计和反间计互相配合,环环相扣的主要穿线。诸葛亮本意为寻宝,想在皇宫内捞些好处,却不想又捡了一个奇美的女子。真是令人头痛。 诸葛亮想起貂蝉,也是觉得以前可惜了如此一个美貌的女子,这一回有幸遇到了,自然不会再放任其流落民间,最终成为王允府上的婢女,并利用貂蝉来借刀杀人,成就诛杀董卓的目的,同时也给吕布扣上一个轼父的屎盆子。 诸葛亮不是什么烂好人,但遇到美女,况且现在又是光天化日之下,大家都要争抢掠夺,恨不得将一切都化为己有,据之得之,因此诸葛亮对于搭救貂蝉,是没有心理压力的,好过留给王允那老头用来施展连环计和反间计。 貂蝉见诸葛亮久久不答话,还以为自身又激恼了诸葛亮,内心更加恐惧,感觉死亡正在来临,但貂蝉也别无他法呀,貂蝉所说的皆是事实,并无一句虚言或者瞒骗。 貂蝉毕竟只是一个正值年华的少女,刚才又是看到袁术和吴匡等人纵兵大杀特杀,早被震慑得差不多魂都快丢没了。现在让诸葛亮等人逮到,看样子诸葛亮不愿高抬贵手,放过一马,貂蝉只能认命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貂蝉是说了实话,但不代表貂蝉就不怕死,貂蝉一紧张,怀里的包袱因貂蝉摆动幅度太大,绑带一松,也就顺势嗖地一声,掉落在地上。 包袱落在地上,一下子就散开了,露出一角,显得玉光闪闪,色彩绚目,目不能直视,看起来像是宝物,估计是一块玉器,各人的注意力也被包袱里面的东西所吸引住了。 很快,貂蝉就回过神来了,眼前这批人不正是为寻宝而来嘛,正好将包袱的宝物送出,用来换取一命,心思敏捷的貂蝉立马将包袱盖好,然而捧起包袱,递给诸葛亮,嘴里快速地说道: “将军,小女子虽不知宫中宝物所藏在哪,无法引路,不过刚才小女子在大军杀到之前,为了逃命,顺手牵羊,拿走了一块上等好玉,原想拿出宫外,卖些银钱,好做生活之需,日常之用。” “如今遇到将军,小女子愿意将此玉献给将军,万盼将军笑纳收下,放小女子一条生路,小女子不求其他,愿意服侍于将军左右,只求活命。还望将军乞怜。” 既然被捉到了,貂蝉明白这一块好玉是保不住了,倒不如大大方方地送出去给诸葛亮,作个顺水人情,说不定诸葛亮收下之后,还能放过貂蝉一命,图结个善缘。 诸葛亮也不想吓坏了这个小小的宫女,若非现在身在皇宫,一块美玉还不能引起诸葛亮的注意,要说富可敌国,诸葛亮那是没有的,但一块玉石,诸葛亮想要还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刚才只不过那包袱掉落地上,一闪而没,有强烈地玉光隐现,这才引起诸葛亮的注意,现在貂蝉为了保命,居然将到手的玉石呈献给诸葛亮,诸葛亮倒也不是贪图貂蝉的一块玉石,但为了消除之前的好奇,诸葛亮还是开口抚慰貂蝉,说道: “姑娘莫慌,且让我等先看看,若是仅仅只是一块美玉,在下绝不会夺他人所好,必将还给姑娘,在下读书不多,却也懂成人之美。不管玉石,我等有没有收下,在下向姑娘承诺,肯定会带姑娘出宫,送姑娘到安全的地方。” 诸葛亮向貂蝉说了一些宽己、抚慰的话之后,走到貂蝉跟前,轻轻地揭开了貂蝉手中捧着的包袱,包袱一被掀开,一大块正正方方的玉石,呈现在各人面前,玉石大概有两个手掌之大,材质像是蓝田玉。 最令各人新奇的是那块玉石上方竟然巧夺天工,雕纹着一条五爪白龙,栩栩如生,可谓匠心独运。诸葛亮一手将那块玉石抄起,拿在手里,细细察看。 这皇宫之大,想不到一位小宫女混乱之中,随便所偷拿的一块玉石居然也如此地珍贵,美得不可方物。诸葛亮一开始还以为只是一块雕刻精美的普通玉石罢了,正想还给貂蝉,谁料突然一手摸到玉石下方,好像摸到了有字,手感十分奇特。 诸葛亮便将那块玉石翻了过来,想看看这块玉石的来头,莫非是一块印章或名刻,谁料一看,竟然震惊得诸葛亮差点将玉石脱了手,险险地就给摔在地上了。 原来,那玉石上面写着八个字,整整八个“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篆字,诸葛亮这才想起,这块方圆四寸的玉石难道就是一直流传下来的传国玉玺? 站在诸葛亮身后的陈宫也是见多识广,随着诸葛亮一同看到了这八个字,内心也是大吃一惊,不过毕竟身为诸葛亮第一个谋士,又被诸葛亮带入京师洛阳,而不是在洛阳城外负责统率大军,不仅仅是因为陈宫年纪大,资历老,还有最重要的是陈宫稳重。 很快,陈宫就回过神来,抢过貂蝉手中的包袱,一下子就将诸葛亮手里的玉石给覆盖住了。而后,生怕诸葛亮不明白,赶紧向诸葛亮说道: “主公鸿运当头,洪福齐天,恭喜主公获此至宝,大事可期。主公应是看出了此玉为何物,没错,主公机缘深厚,得天独眷。” “此物,正是传国玉玺。” 第三三五章 诛十常侍 传国玉玺被陈宫盖起来后,诸葛亮也算是回过神来了,从刚刚得到传国玉玺的巨大欢喜之中清醒了过来,毕竟还是年小定力不足,不比陈宫来得沉稳。 想不到随意的一次皇宫之行,居然能得到传国玉玺,虽说暂时将传国玉玺盖好藏起,但难免有心人发现,或者察觉皇宫之内的传国玉玺不翼而飞。 诸葛亮的智商在线之后,为了稳稳地接住手中这一块烫手山芋,将传国玉玺据为己有,当务之急就是把传国玉玺安全地护送出皇宫去,最好是直接运走到青州,藏好起来。 诸葛亮越想越怕,若是让袁绍和曹操、袁术等人发现传国玉玺在诸葛亮的身上,恐怕这些人都会杀人夺宝,毫不留情。于是诸葛亮略一思索,朝陈宫和张飞吩咐道: “公台,翼德,此物事关重大,不容有失。皇宫现在已是兵戈满地,不宜久留,依我看来,此物若求稳妥,必先将其运送出宫为好。故而公台和翼德,你等一文一武,速将此物带出京师洛阳城外,最好是回到我青州大军之地,再做定夺。” “不过,此物虽是重要,却不及公台和翼德二人的性命之重,尔等二人见机行事,以公台为主,翼德相助,务必要在保全自身性命的情况下尽量将此物拿回大军之中,当然了,要是事有万一,那此物哪怕是将其摔碎,也万万不可留下他人。” “事不宜迟,公台和翼德这就带着此物和貂蝉姑娘,挑选十来精兵,先行回宫,快马加鞭,出了京师洛阳,去寻找奉孝汇合,然后安心待在军中,此时洛阳已是龙蛇混杂,激流暗涌,待我回到大军之后,再做决定,谨慎行事。” 诸葛亮一行人得到传国玉玺,已是不虚此行了,然而诸葛亮却只能将此重宝暂时交往陈宫带出京师洛阳,暂时藏在军中再另图谋。 诸葛亮不能走,若是诸葛亮现在不打声招呼,就带着一群人离开皇宫,到时袁绍和曹操发现传国玉玺不见了,估计就会将诸葛亮视为最大的嫌疑人,说不定就会直接当成传国玉玺是让诸葛亮给偷了,或者顺手牵羊带走了。 诸葛亮可不想被这些狠人老惦记着,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就是这个道理。传国玉玺是重宝,是重要,然而也只是一个象征,护得住那是极好,护不住那也无所谓。 诸葛亮将传国玉玺交给陈宫和张飞,主要也是二人都没有什么野心,不怕二人携带传国玉玺投奔他人,或者化为己有。况且诸葛亮这一举动,也是利在收买人心,张飞不一定能明白这块玉石就是传国玉玺,有多重要。 但陈宫肯定老谋深算,明白诸葛亮将传国玉玺交给陈宫,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和信任,这无形之中大大的加重了陈宫对诸葛亮的忠诚度。想想,一个主公就连传国玉玺都愿意交给属下,这种信任,这样的主公,估计就算陈宫走遍大汉天下,都不一定能找到一个,由此可见陈宫肯定会为诸葛亮效死力,一心认主。 “多谢主公,属下必将以死护住此物。人在玉在,玉碎人亡,绝不辜负主公的一番信任。” 陈宫猛地一下子就跪了下去,激动得老泪涕零,难以自已,只好拼命地向诸葛亮做保证,陈宫毕竟不比张飞、典韦这些武将头脑只有一根筋,传国玉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陈宫怎么可能会不明白。 陈宫一跪,张飞也不傻,立马跟着陈宫跪了下去,虽说张飞没觉得带着陈宫和貂蝉等人逃出京师洛阳有多大难度,但看诸葛亮和陈宫这么重视的样子,张飞只能暗暗地提醒自己多上点心了。 貂蝉听到诸葛亮让手下带着她先行离开皇宫,似乎还要逃离京师洛阳,貂蝉那是求之不得,现在的皇宫就像十八层地狱,令人哪怕多待一刻都胆颤心惊。 由不得诸葛亮慢慢叮嘱陈宫和张飞,毕竟待得越久,可能就越难逃离皇宫以及洛阳,只能让二人领着貂蝉,带着传国玉玺,火速地先走一步,待陈宫等人匆匆离去之后,诸葛亮心情大好,慢悠悠地带着典韦等人继续闲逛皇宫。 此时的诸葛亮闲情信步,已是完全没有寻宝的兴趣了,能够捡到传国玉玺已是天大的幸运,诸葛亮可不敢再奢求还能从皇宫之中得到更多,况且诸葛亮自认皇宫之内应该也没有什么能够比得上传国玉玺了。 一路走来,果然没有再多更好的收获,皆是一些普通品相的珍宝玉玩,以及一些钱财,诸葛亮也就大方地即时分赏给跟随的各人,颇有见者有份的慷慨。 诸葛亮一行人走着走着,听到前面人声鼎沸,声音驳杂,抬头一看,高高的牌匾之上写着翠花楼,诸葛亮已是无心再逛,觉得倒不如找到袁绍和曹操等人,汇合大部队,多少也能图看个热闹,再找个机会脱身,也算是露过脸了。 走入一看,乖乖,原来是袁绍和曹操正在翠花楼之中,将十常侍赵忠、程旷、夏恽、郭胜四个给堵在这里,并团团围围起来。 十常侍等人皆跪地求饶,拼命呼救,而袁绍和曹操则是破口大骂,将十常侍等人的罪行一条条地给陈述出来,难怪翠花楼里面声音吵嚷,大如菜市场,却是袁绍和曹操正在此处逮到了十常侍等人。 看样子,一场屠杀在所难免。也是,天道好循环,非是不报,时机未到。十常侍以张让为首等人作恶多端,大肆敛财,不止断了许多的官路,尤其卖官谋财,也让很多人的财路因此也给断了。 想想,能在十常侍手里买到官职,谁还会孝敬朝中宿老或是恩师贵人呢。既然落在袁绍和曹操的手中,为了扬名,那是没可能幸免的,不被五马分尸,已是不幸之中的大幸。 袁绍和曹操骂完,便让军兵们将十常侍等人就势砍杀,剁为肉泥。至此,依附于汉灵帝为非作歹的十常侍之乱,也算是拉下了帘幕。 十常侍,诛! 第三三六章 皇宫秘道 兴许是袁术和吴匡带兵一路如杀神临世一样,杀入到帝寝,那些宦官和宫女眼见逃生无望,竟是放起火来,估计是想借着放火,来声东击西,趁着火势迅猛,逃出宫外。 一时之间,皇宫之中,火焰冲天,热浪逼人。 诛杀了几个十常侍之后,袁绍和曹操见皇宫起火,也顾不上与诸葛亮寒暄,二人兵分二路,各自行事,袁绍带领着本部兵马,继续前往皇宫深处,负责将那些到处起火的宦官或宫女就地正法,斩杀威慑,以此来保持皇宫的稳定。 曹操则是带着剩下的兵马,立即不再参与追杀十常侍张让等人,而是转为组织各人开始救火,毕竟皇宫乃是大汉的根基所在,若是像秦时的阿房宫一样,一把火烧了个干净,那多可惜。 趁着火势未大,曹操有序地组织手下的兵马救火,火情很快就得到了控制。诸葛亮反倒成了局外人,一来这几十人根本就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二来诸葛亮又是属于外来的天下英雄豪杰一系,指挥不动各路兵马;三来诸葛亮自身也不想参与到曹操的救火大队中去。 相对来说,诸葛亮还是愿意尾随在袁绍后头,跟着去看热闹,说不定混乱的场面,偶尔还能捡个漏呢,在这里帮忙救火,救下来了也分不到一杯羹给诸葛亮。于是诸葛亮带着各人,也快步地朝着皇宫深处走去。 诸葛亮一行人走到皇城内宫,却是不见十常侍张让等人,内宫显得比皇宫其他地方更要混乱一些,到处都是人头攒动。原来剩下的十常侍如张让、段珪、曹节、侯览深知皇宫不可守住,更是不可久留,早就将太后及新君刘辩、陈留王刘协三人劫持在手,并从皇宫之内的秘道,逃了出去。 那些秘道可以直通北宫,然后出了皇宫,通过北邙山,遁入深山老林之中。袁绍搜便了整个皇宫,没有发现十常侍张让等人,也没有发现何太后、汉帝和陈留王刘协,方觉各人已是逃走,更是心生愤怒,带着军兵,直接出了皇宫,准备将十常侍张让等人在京师洛阳的家属也连根拔起。 皇宫之内,曹操在救火,袁术在稳定秩序,顺便搜刮钱财珠宝,原何进的部将吴匡一心想为何进报仇,杀入了皇宫后宫之后,遇到了何进的亲弟弟何苗,正提着一把剑,四处寻找生路。 吴匡一想起何进若不是因为这个贪财的弟弟何苗,也不至于沦落在这种境地,一时之间替何进打抱不平,愤愤喊道: “无德何苗,不懂兄友弟恭,竟然和十常侍张让等人狼狈为奸,陷害亲兄,此等不仁不义之辈,可有人愿与我一起杀之而后快?” 就算吴匡不带头高呼,树倒众人推,各人看到何苗就像看到丰富的赏钱与大量的战功在眼前,渴望不已,回应吴匡,喊道: “愿追随将军脚步,斩杀尽天下所有谋害亲兄,毫无廉耻之贼。” 各人答罢,就迅速地向何苗围拢了过去,何苗一见,心中大惊,吴匡等人多势众,何苗哪里还敢与之抗衡,只能急急地四眼张望,望风而逃。 不过整个皇城内宫到处都是吴匡、袁术的兵马,根本就没地方可去,甚至连藏身之地都没,没逃过几步,就被吴匡的部将给四面围住,不等吴匡再次下令,就直接将何苗砍成肉碎,血流遍地。 袁绍已是先一步领兵出了皇宫,去杀十常侍家属,料想袁绍肯定不分大小,灭其全族,自然除恶务绝,诛连全家,虽说会有许多无辜的人被枉死,然而诸葛亮也管不着,就算能插上一二句话,诸葛亮更不会为十常侍张让等人求情。 曹操忙着救火,袁术和吴匡皆忙得飞起,没人有空理会外来的诸葛亮,诸葛亮自觉无趣,倒是对于皇城内宫的秘道产生了兴趣,追杀十常侍张让等人,为何太后和汉帝等人救驾,诸葛亮那是没兴趣的。 只不过好奇皇宫这条秘道通向哪里,于是带着各人慢悠悠地一路循着十常侍张让等人逃跑的路线追了下去。秘道并不长,没多久就走出了秘道,眼前豁然开朗。 皇宫坐山靠水,易守难攻。北靠邙山,西有护城河水,诸葛亮等人既然走了秘道出了皇宫,自然不会再原路折回,顺势着走了下去,哪怕无功而返也准备另寻道路,返回军中。 不打算再与皇宫有任何关系,诸葛亮等人刚刚没走多远,竟然就看到一群人从前面走了过来,竟然是熟人前中郎将卢植卢子干。诸葛亮见礼之后,问卢植其根由,卢植念诸葛亮以前曾为营救被诬陷的自己,到处奔走,卢植这才将来龙去脉给诸葛亮说了出来,只见卢植说道: “老夫虽已弃官,然而正在家中收拾细软、家当,不曾想却突然看到皇宫狼烟四起,料想是宫中肯定有大事发生,事情有变,为了防止万一,老夫才披甲持戈,带着府里的卫士护院,前来皇宫探个究竟。” “老夫领着人到了皇宫,发现那曹孟德正在皇宫前救火,火势甚大,一时无法从宫门进入,老夫挂念汉帝,生怕有失,这才率人循着皇宫而走,准备寻到一处皇宫入口,好入宫救驾。谁料刚来到这儿附近,便看到张让、段珪等人,挟持何太后、汉帝和陈留王等人,老夫大怒,高声喝道。” “那张让和段珪等逆贼,看到老夫,心惊之下,竟然分头而逃,转身便走。太后性烈,听到老夫赶来,不顾性命地从车窗之中跳了出来,老夫只好急急地先救了太伯,奈何兵力有限,无法追击张让和段珪等人,救回汉帝和陈留王。” 卢植颇为自责,只是救回一个何太后,汉帝刘辩和陈留王刘协依然在十常侍张让和段珪等人手中,这让忠于汉室的卢植十分担心,生怕这些宦官会狗急跳墙,万一将年纪尚小的汉帝和陈留王一锅端给杀了,那大汉就真的完蛋了。 第三三七章 瞒天过海 卢植带着何太后回来,诸葛亮等人自然不能再像之前没人搭理那样,悠哉闲哉地到处乱逛,况且卢植年纪大,资历老,名望又高,万一让卢植心生失望,到处传蔡邕的门生诸葛亮毫无救驾之心,那诸葛亮就得不偿失了。 诸葛亮陪着何太后和卢植再次地回到皇宫,皇宫大火在何进部将吴匡的帮忙之下,曹操很快就扑灭了大火,只不过整个皇宫显得十分落败,完全没有往日十分之一的光景。 曹操原以意这一次又是让袁绍和袁术两兄弟将好处全给捡光了,谁料救完火居然发现卢植带着何太后回到皇宫之中,不由大喜。 毕竟曹操也是知道袁绍和袁术正在各处寻找汉帝刘辩和陈留王刘协,可惜的是毫无收获,这才迁怒于十常侍张让等人的家属。 曹操赶紧迎接何太后,返回皇宫坐镇,并且请何太后继续统领朝中大权,威慑政事,负责发号施令,统筹决断,不过何太后深知母凭子贵,汉帝刘辩虽是傀儡,但现在不见了,若是不寻回,肯定难以继续把持朝权。 “哀家不碍事,曹校尉快速速领兵去追逆贼十常侍张让等人,将汉帝救驾回宫,不得有失。其他诸人皆一同前去,务必将汉帝给救回来,如若未能寻回汉帝,尔等就不用再回来了。” 何太后可不愿汉帝刘辩真的将十常侍张让等人给挟持逃往荒凉之地,一旦没了刘辩,哪怕是刘协回来了,何太后都难以再参与朝政了,就变成另一个董太后了。 此时何太后哪里还顾得上理会大乱的皇宫或者是风声谣传满地的京师洛阳,只想一心救回汉帝刘辩再说。曹操接令而去,带着吴匡,而诸葛亮也不想留在皇宫里面听何太后发牢骚,干脆领着各人,继续通过皇宫秘道,尾随曹操等人而去。 皇宫有了何太后,更是快速稳定下来,况且卢植对于指挥军兵,那是如鱼得水,熟能生巧,皇宫慢慢地恢复了运转,只不过人心惶惶,一时之间难以安定。 不过,就算是曹操出手,依然难以追捕到十常侍张让、段珪等人,原本以为这些宦官冒着皇宫浓烟大火,突围而出,肯定逃不远去,不曾想十常侍张让等人为了活命,居然连奔逃,甚至是直走到北邙山。 一入大山云深处,山水相依,林茂树盛,草长莺飞,一时之间根本就没法知道张让等人到底往哪一个方向逃跑,只能大概寻着山路,各个方向都尝试着追一追。 出了皇宫秘道,诸葛亮一行人很快就被曹操和吴匡给甩在后面,不见前面踪影,诸葛亮干脆就不再继续尾随曹操等人,而是另选一个方向,纯粹打着碰碰运气的想法,追了下去。 不曾想,诸葛亮一行人走着走着,竟然走到了河边,河道前方突然兵马涌动,很快就出现了一支打着“黄”字号旗帜的军队。没过一会儿,这支兵马就来到诸葛亮一行人面前,原来竟是黄忠带着魏延,率领一部分泰平军前来。 黄忠和魏延本来只是领了军师郭嘉的军令,兵分二路,循河而上,守株待兔,看是否能有所斩获。不想却是遇到了主公诸葛亮,黄忠和魏延赶紧见了个军礼,说道: “末将参见主公,护主来迟,还请主公恕罪。” 黄忠和魏延齐齐下马,顾不得汇报军队的情况,先是向诸葛亮请罪,毕竟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皇宫出事了,而诸葛亮身处京师洛阳,说不定还被卷入了皇宫事变之中。 诸葛亮倒是不以为意,只不过好奇黄忠和魏延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此地,完全想不出根由,于是微微一笑,表明并不在意二人是否来迟,毕竟没有遇险,反而问道: “汉升、文长,尔等二人不在绳池附近军营,为何突然领兵在此,所为何来?可是军中有变?” 按理说,若是陈宫和张飞返回了军营之内,传国玉玺的重要性,郭嘉肯定也懂,那此时应该是加强军营的防守,坚守不出才对,怎么可能会反其道而行呢。 诸葛亮就怕青州大军有变,家小业小,诸葛亮可不像袁绍和曹操那样,折腾不起,所以相当关注青州大军的情况。黄忠和魏延内心暗暗感叹自家主公郭嘉的可怕,只得一脸苦笑地回答诸葛亮,说道: “主公莫急,青州大军一切安好,不曾有变,万事妥当。先前京师洛阳城之中狼烟突起,火光照天,看其方位,应是皇宫无疑。郭军师说我等大军,情况不明,不宜出动,以免自陷其身,故而坚守原地待命。” “直到陈军师领着张将军等人回到军中,陈军师与郭军师一番商议,却是决定出击,并且兵分二路,将泰平军和猛虎军各取一半,由末将领着泰平军,循河而上,而翼德将军则带着猛虎军直接往北邙山而上,登山而入。” “末将等人不知主公就在河边附近,否则定当尽快带着全军前来迎接主公回归,还望主公恕罪。” 黄忠简明扼要地将前因后果给诸葛亮科普了一下,诸葛亮一听,也是对于郭嘉和陈宫的安排感到满意。一开始,皇宫被宦官放火烧城,郭嘉选择观望,不予理会,这是想明哲保身,置身事外。 而陈宫在张飞的护卫之下,带着传国玉玺和貂蝉赶回到青州大军之中,郭嘉了解情况之后,不但不加紧防守,或者就势撤退,反而让黄忠和张飞率军出动,这分明是想瞒天过海。 若是郭嘉在皇宫起火,还是毫无动静,那就会让其他人很容易怀疑青州大军是否已是得到重宝,甚至是已寻到少帝刘辩了,不然整个京师洛阳,人人都在到处寻人寻宝,凭什么青州大军就纹丝不动,按兵观望呢。 郭嘉不是不知传国玉玺的重要,正因如此,郭嘉才要让青州大军举军出动,用来消除其他人的猜疑,摘除各人对青州大军的揣测,这一招瞒天过海的妙计用得巧夺天工。 第三三八章 以钱买命 试想青州大军若是真的寻到少帝或传国玉玺,又心怀不轨,哪里还会四处出动,循水登山,出现在各人的视野之中,不愧是天生郭奉孝。 这一手揣测人心,以心比心,换位思考真的是出神入化,若是郭嘉和陈宫都是普通的庸才,见到传国玉玺就被迷昏了眼,那诸葛亮就引祸上身了。 “大善,如此甚好,多亏黄将军和魏将军率兵前来,来得刚刚好,辛苦了,说起来若不是有奉孝和公台二人先见,替我谋划,还真的不知如何从京师洛阳这一场皇城宫变泥泞之中脱身,尔等皆是大才、猛将,吾有幸得之,真乃如有臂助。” 诸葛亮是真的开心,郭嘉这一手实在是太令诸葛亮拍案叫绝了,世人谁能有料到得到传国玉玺,居然还大肆出动,反而不加强防守,显得外松内紧,又有谁在面前传国玉玺的时候,依然智计百出,不为其所动。 因此诸葛亮不但不怪罪黄忠来得晚,相反黄忠和张飞这次画龙点睛,声东击西以搅乱各方势力对青州大军猜想,实是大功一件。只不过诸葛亮现在没办法将实情告诉黄忠和魏延。 一来传国玉玺之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二来现在依然还在京师洛阳,没有回到青州,诸葛亮不敢掉以轻心,免得最后鸡飞蛋打,得重宝反惹祸上身。 黄忠和魏延见诸葛亮一脸喜庆,心平气和,竟然毫不在意黄忠等人来得晚,毕竟若是皇宫真的有变,大乱掀起,诸葛亮身边这点人手,肯定多少是会被惊吓到的。 不过诸葛亮这么好说话,也让黄忠和魏延松了一口气,既然罪行已是揭行,黄忠和魏延也就准备上报军功了,原本还想留着准备待诸葛亮责怪的时候,用来将功补过,现在用不着了,二人也将一路赶来,在河边所见所闻的事情,挑了重点,向诸葛亮汇报,说道: “主公,末将领兵从河边下游一直循流而上,在岸边倒是没有遇到什么人或事,不过末将军兵们发现河流之中,竟然陆陆续续有些人飘浮于其上,看样子是从上游一直顺流而下。” “这些人大多身穿宫服,看其装扮,应该是宫中宦官,末将虽不知皇宫之内发生了什么,但末将依然派人先将这些宦官拦江截下,救了起来,并且暂时看禁于军中,不给离去,这些宦官该如何处置,还请主公示下。” 诸葛亮看着黄忠和魏延,心想黄忠和魏延真是走了狗屎运了,想不到二人率着泰平军从河流下游,一直走上来,居然也能拦江截下这么多宦官,依诸葛亮来看,这些人之中肯定个个身怀珍宝,或者大有来头。 皇宫起火,别说袁绍和袁术带兵突入皇宫,到处抢掠,这些宦官在逃跑之前,肯定也会顺手抄起大量的皇宫珍宝钱财。 诸葛亮闻言,对黄忠和魏延二人点点头,说道: “哦,不知汉升所捉之人,皆为何人,还请将那些宦官全数带上来,另外让人将这些宦官身上搜仔细了,所有财物皆没入军中,作为军饷,待全军班师凯旋之时,再论功行赏。” 诸葛亮也只是想看看黄忠和魏延这二人运气爆棚到哪种地步,若仅仅只是捉了一些无足轻重,普普通通的宦官,那无非就是发一笔横财罢了,谈不上什么大功。 但是万一黄忠所截获的人之中有少帝刘辩或是陈留王刘协,那就不是一桩小事了。黄忠得到诸葛亮的示意,肯定给魏延使了一个眼色,魏延会意,赶紧施礼,退了下去,去将捉到的宦官尽皆带了上来。 没多久,大概有二十多个宦官,皆手绑绳索,被魏延给带了上来。虽然每个宦官都成了落汤鸡,落水狗,但是诸葛亮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还真的让黄忠和魏延二人走狗屎运,从河里捕捉到了一条大鱼。 那些宦官之中,其中有一人的服饰与别人并不相同,应该是中涓官阶较高之人,正是十常侍张让,况且诸葛亮之前曾向张让买官,也是见过张让几面,这一下子就将张让给认了出来。 “张公公,别来无恙呀,可还认得我徐州琅琊诸葛亮?真是山水轮流转,今日到我家啊。想不到在这里与张公公重逢,若是将这个消息送给袁本初或是曹孟德等人,并且将张公公送到那二人手上,不知张公公会不会被安全护送回宫呢?” 张让本来就被刚刚弃官,尚未离去的前河南中部掾吏闵贡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事急之下,不得已投河逃生,原以为肯定会被淹死在河里,却不想又被人救起。 张让还以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不定能在军中躲过一劫,却不想没过多久,就被提来审问,好死不死还被诸葛亮给指认了出来,张让心慌得很,赶紧跪地求饶,完全没有往日的器张拔扈,哭丧着脸,说道: “公子,哦不,将军,饶命哪,饶命哪。” 宦官素来以依赖汉帝而装腔作势,现在少帝刘辩却难以给宦官任何助力,张让等人也就成了无根浮萍,再也不是高高在上,指手画脚之辈了。 诸葛亮觉得解气,加上顺风顺水,也就多了些心思,逗趣张让等人,说道: “张公公之前可是体面之人,不说买官明码标价,就算是想买官,也得有门路牵线搭桥才行,忆往昔,公公真是威风八面哪,不过公公毕竟是诚信之人,既讲公道,也不失信于人,这点难能可贵,说起来,我也是得了公公的方便,花了钱财,买了官位,多少也算是公公的恩惠。” 张让一听诸葛亮犹如在聊家常,并不想将捉到之人杀之而后快,一时之间心思也活络了起来,心思百转,拼命地思考如何救回一条老命。最后,张让咬咬牙,仿佛心疼得掉肉一般,鼓起勇气,大胆地向诸葛亮讨价还价,说道: “将军,我等中涓之人身无长物,愿以钱财买命,还望将军高抬贵手,放我等一马。” 第三三九章 深夜遇山庄 其实,诸葛亮知道现在捉到张让根本就没用,要是能够寻得少帝刘辩或者陈留王刘协,可能还能从中渔利,受益于救驾之功,至于张让嘛,人人得之皆诛而后快,万一操作不当,还会被冤枉为张让等人的同党,颇受牵连。 不过张让怂勇汉灵帝卖官多年,诸葛亮相信张让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烂船还有三分钉,从张让手里肯定还能挖出大量的钱财珍宝,关键是看张让配不配合,愿不愿意,现在张让主动提出来了,诸葛亮更是不介意狮子大开口了。 “好说,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张公公不愧是陪伴汉帝多年的十常侍,果然深懂人情世故,为自身留一条退路。既然公公愿意捐献出钱财,助我青州重建一臂之力,我等自然不会为难公公。” “这样吧,就让文长带领公公相熟的小宦官,去公公所指定之地领来钱财,届时钱财一到,即刻就放公公离去,在下向公公保证不会有人知道公公逃跑的去向。至于公公也别心存怀疑,事到如今,公公早已没了讨价还价的资格了,若是公公想讲条件,那在下干脆就不赚这笔横财了,免得惹一身腥。” 诸葛亮不想与张让这等宦官之人扯皮,反正凭着张让多年敛财所得,哪怕只是让张让脱一层皮,也够诸葛亮眼红了,况且张让性命危在旦夕,诸葛亮相信张让肯定会为自己的性命出个大价钱。 张让对于诸葛亮是心生怀疑的,不过此时此地由不得张让多说一句,人为刀板,我为鱼肉,张让只好认命挨宰,连连口称不敢,然后就送上信物,并且要求写了一封书信,说明情况。 事后给魏延,告诉其可持信物与书信,前往洛阳附近的野王县,寻找野王县令、张让的弟弟张朔,其弟张朔自然会双手奉上大量的钱财,以此来赎回张让的性命。 诸葛亮自然是从善如流,将魏延派去负责此事,魏延点起了一小队兵马,领着张让的钦点小宦官而后快马加鞭,扬长而去,诸葛亮还告诫魏延,若是真的得到了钱财,就派人回来报信即可,万万不可将钱财运来京师洛阳,而是运回绳池附近的军营,交给陈宫处置。 魏延一走,诸葛亮就领着黄忠等人,继续溯流而上,毕竟黄忠也说了,郭嘉亲自带队,兵分二路,料想郭嘉和张飞还在北邙山附近,因此诸葛亮还得继续往前走,直到与郭嘉等人汇合,再看形势。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诸葛亮只想抽身离去了,只不过要做得合理合情,不被有心人怀疑或诟病罢了。诸葛亮带队走了许久,依然不见人影,更是一无所获。 诸葛亮从张让嘴里套话得知,当时前河南中部掾吏闵贡追张让、段珪二人太急,本来就由段珪负责带着何太后逃离,而张让则带着少帝刘辩和陈留王刘协,谁曾想何太后虽是屠户出身,性子却是刚烈,竟然胆敢从车窗跳下逃命。 失去了何太后的段珪再无倚仗,只好一心逃亡,闵贡见何太后已被卢植救走,又是直追张让,想让少帝和陈留王也救回,少帝刘辩和陈留王刘协二人皆年少,脚力不快,倒是成为了张让的累赘。 闵贡步步紧逼,张让不得已只能在半途扔下少帝和陈留王,独自逃生,闵贡不知真相,只懂一路穷追张让,按理说少帝刘辩和陈留王刘协应该还在张让逃亡的路上才对。可惜的是山上杂草丛生,并且长至人高,一时之间根本就难发现二个小孩到底遗落在哪里。 一路搜寻,一无所获,诸葛亮带着黄忠等人连夜而行,准备寻找一处平缓的地方暂时扎营休息,当然最好是能够有山庄或客栈,那就更好了。不料,诸葛亮心灵所至,前方还真的看到远远似有炊烟升起,不出意外那里应该是有人家的。 于是,诸葛亮一行人马不停蹄,急急赶路,来到近前,发现是一座院门上写着“崔”字的山庄。此时山庄,虽是三更半夜,却依然人声鼎沸,热闹吵杂,眼下四处无地可去,既然有这个山庄,总好过让这几百兵马餐风露宿。 诸葛亮让黄忠前去叩门,要求借住,不想山庄打开门后,走出一下人却说今晚山庄已是接受了二波路过的贵客入住,无法再向黄忠等人提供食宿了。诸葛亮好生奇怪,这个时候能到山庄来的,肯定是与皇宫事变有关的人,当下要求让入住的人出现相见。 若是下人不愿去请,不愿听从,那诸葛亮就会派黄忠率兵闯入山庄,到时再有失礼,也是勿谓言不预。那下人赶紧去通报山庄的主人,很快就从山庄里走出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头,穿着朴素,举止轻盈,一出山庄就朝诸葛亮拱手行礼,而后说道: “不知贵客临门,有失远迎,贵客到此,理应扫榻以待,然则实不相瞒,庄上今晚却是真的已是住满,无法再容纳贵客,还请贵客多多包涵。” 那庄主十分客气,而且举止言谈显得极有素养,诸葛亮再也不敢鲁莽,收起大意,认真对待,毕竟洛阳是天子脚下,可能随便一人都极可能位高权重,不可得罪。 诸葛亮先是回了一礼,而后问道: “敢问先生如何称呼?在下等人深夜路经此地,只想寻一个地方下榻,好修养生息,免受夜风浓露之害,若是山庄之内,真有人在此入住,劳烦庄主将他们请出来,在下愿与他们协商,要是依然不愿意我等在此将就,挤一挤应付一晚。” “那在下肯定不会再继续纠缠,二话不说,立马将手下各人带走别处,另寻地方,虽说此举不符礼制,还请庄主能体谅我等出门在外,餐风露宿的艰辛。” 诸葛亮的语气也很坚决,庄主要是不将人喊出来,那就证明庄主内心有鬼,现在正是寻找少帝刘辩和陈留王刘协的关键时候,说不定这庄主就是知情者之一。 第三四零章 救驾之功 “在下乃是先朝司徒崔烈之弟崔毅,因为眼见十常侍张让等人卖官敛财,嫉贤妒才,为乱朝政,心灰意冷,故而隐居于此地,在偏僻之处,建立一个小小山庄。” 崔毅正在组织语言,思考着如何拒绝诸葛亮的要求,又不为山庄引来一场大祸,毕竟山庄里虽然也住着几百兵马,但却是来历不明,不能为崔毅所用。 要是惹得诸葛亮不快,山庄门外这几百兵马真的攻打山庄的话,山庄能否守得住,崔毅可真不敢妄自下结论。崔毅还没说完,却是猛然被断喝一句,给打断了话头,听闻一魁梧汉子从山庄里面走出,气愤难当,说道: “半夜三更,是谁在山庄门外聒躁,居然还想让老子挪窝,有没有问过老子的拳头再说,真是不知死活。” 那人来得极快, 八_零_电_子_书_w_w_w_._t_x_t_8_0_._c_o_m 人未至而拳风先至。黄忠见势,赶紧冲到诸葛亮面前,替诸葛亮接下这一拳,砰的一声,黄忠和来人皆双双退了一步。 “汉升住手。” “翼德收手。” 诸葛亮眼尖,一看来人,却是那涿郡张飞张翼德,赶紧让黄忠收手,免得真的打了起来,伤了和气,想不到在这偏僻山庄里,差点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 原来,郭嘉听得动静,也走了出来,一下子就看到主公诸葛亮等人站在门前,郭嘉领兵至此,自然不会放松警戒,哪怕庄主崔毅热情款待,郭嘉也不敢掉以轻心,毕竟郭嘉现在为了抵抗大道的侵蚀,自然不会去饮酒或者伤神过度。 不像张飞,没心没肺,这一趟在北邙山之行,先是辛苦不说,终于来到这山庄,总算是有了些收获。张飞就放下心来,再加上山庄多年的自酿美酒,张飞一喝酒就上头,看也不看,一听山庄下人嘀咕又有人想入住,还逼庄主将客人都喊出来交涉。 张飞自然是火大难忍,拼命冲了出来,直接就挥拳出手,若不是黄忠也是一流猛将,这样的一拳挡下来,肯定多少会受点伤。 张飞喝了酒,却也不是六亲不认,一听郭嘉熟悉的喊停声音,也就收拳站立,这一停才发现诸葛亮到来,顿时如老鼠被猫盯上,冷汗淋淋。 “主公,飞无状,冲撞了主公,还请主公责罚。” 张飞也是光棍,知道自身对主公出手,乃是大不敬,若不是黄忠拦下,真的打得诸葛亮有个三长两短,那青州等于直接崩盘,根本就没有挽救的余地。 “汉升没事吧?” 诸葛亮却是不看张飞,反而问起了黄忠,张飞的战力如何,诸葛亮最是清楚,就怕年轻的黄忠被张飞给打得发展不起来,那张飞就罪不可恕了。 “主公,忠没事,想不到翼德兄喝了酒,战力更猛,若不是忠生怕主公有失,故而全力一赴,这一次硬碰硬,还真得吃点小亏。” 黄忠笑呵呵,也知张飞搞这一出,可大可小,但黄忠新投诸葛亮,却是不愿将此事扩大化,免得影响军中将领对黄忠的感观和评价,故而有心替张飞圆场。 有山庄庄主崔毅这个外人在场,诸葛亮自然不会小题大做,大张旗鼓地责罚张飞,惹外人笑话,看自家内讧,诸葛亮只是简单地朝郭嘉望了一眼,郭嘉会意,也就向诸葛亮点点头,示意已知晓。 事后,待张飞清醒,一定会责罚张飞一番。郭嘉对于张飞的责罚,一般不是军杖或者鞭打,往往是让张飞抄写兵书,打仗,张飞根本就不怕,但抄书,张飞是真的怕了郭嘉这个弱不禁风的军师了。 “崔庄主,手下不知轻重,惹庄主笑话了,我等在此叨扰,多有不便,还请庄主万勿怪罪。” 既然在崔家山庄入住的是郭嘉等人,自然也就不存在协商之类的,不过有了张飞的乌龙事,诸葛亮也不好再继续向崔毅提要求,只好还是按照郭嘉等人的住所,尽量安排下去,哪怕挤一挤也无所谓。 当然了,诸葛亮入住,安全护卫之类的,郭嘉自不会重视不管,肯定加重了巡逻和盯哨。而加大人手,负责此事的要属张飞当仁不让了。张飞也自知理亏,不敢狡辩,只好老老实实地将功补过。 得到崔毅的允许之后,诸葛亮就将军务全交给张飞和黄忠二人负责,张飞的猛虎军负责庄外附近的安全和示警,黄忠的泰平军则负责山庄里面,各人的安全和使唤。 诸葛亮刚刚入住没多久,郭嘉就急急地来向诸葛亮汇报,看郭嘉一脸神色,诸葛亮知道郭嘉肯定是有了重大发现。只见郭嘉快速地说道: “主公,少帝刘辩和陈留王刘协皆在此山庄之中,在下带着张飞领兵一路找来,毫无收获,却是在黄昏的时候,入住山庄,才发现了这个情况。在下原想留在此地,静观其变,待明日将少帝迎回皇宫之中,也能得个救驾之功。却不想主公会深夜到此。” “不过,这山庄不止庄主崔毅大有来头,末将住下之后,又来一人,那人也是朝中大臣,乃是前河南中部掾吏闵贡,闵贡已斩杀了十常侍段珪,割下其首级,并以段珪首级取得庄主崔毅的信任,眼下正在不断地聚拢兵马,前往山庄汇合。” 郭嘉简单地几句话,就将这小小的山庄抽丝剥茧,暗潮涌动的情况一目了解,诸葛亮不得不感叹,世事果然奇妙,小小的一个偏僻山庄,当真是藏龙卧虎。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黄忠刚刚在河流下游,捉到了十常侍之首张让,不出意外应该能够为青州得一笔横财,奉孝居然也侥幸能寻到少帝的住处,这个救驾之功,应该是唾手可得了,算是双喜临门也不为过。” 诸葛亮知道闵贡可能不信任郭嘉,不会将少帝刘辩和陈留王刘协交给郭嘉护卫,也忌惮郭嘉这支兵马心怀不轨,才连夜与庄主崔毅联手,坐镇山庄,并源源不断地聚拢兵马。此时,只要诸葛亮和郭嘉没有显化任何敌意,那青州这支兵马,就等于是忠君爱国的救驾功臣了。 第三四一章 一场怪梦 原来少帝刘辩和陈留王刘协,一开始就被十常侍张让等人挟持,一路逃跑,不得停歇,后来张让为了避开闵贡的追杀,估计也是心存了扔下两个孩子吸引闵贡注意力的心思。 阴差阳错之下,闵贡没有发现少帝和陈留王,二人又是从小深居皇宫,对于外面的世道了解不多,况且皇宫事变,少帝刘辩和陈留王刘协只知一切乱哄哄的,却是分辩不出忠奸。 二人不知虚实,被张让丢下之后,更是不敢高声呼叫,怕引来不臣之人,遭受谋害,只得伏低、隐藏在河边的杂乱的野草之内,一直待到天色已暗,黄昏将过。 尤其是等到那些兵马四散而去,换路追赶的时候,少帝刘辩和陈留王刘协才敢窃窃私语,这也是导致闵贡的兵马根本无法发现少帝和陈留王到底在哪里的原因。 少帝刘辩果敢而少谋,而陈留王多智却年少体弱,二人一直藏在草丛之中,不敢喧哗,直到深夜,山野杂音传来,夜露又甚寒,两人一直都未能够进食,此时腹中饥饿,身寒体冷,再也难忍少年们的恐惧,皆双双地痛哭了起来。 少帝刘辩和陈留王刘协哭了许久,刘辩头乱如麻,而刘协开始头昏眼花,刘协不想和刘辩继续藏在这山野杂草之间了,向刘辩建议,说道: “皇兄,此地一无食物,二无清水,若是久待,肯定难以生存,依弟看来,这儿不可久留,还得速速到别处求援,另寻活路要紧。” 刘辩和刘协都是少年心性,况且大人们那些恩恩怨怨涉及不深,两兄弟的感情还算是不错,此时刘辩一听刘协所说,感觉也有道理,于是刘辩只好木讷地朝刘协点头同意。 刘辩要比刘协年长一些,但是此时同样饿得前胸贴后背,完全不顾君前礼仪之类的,就算刘辩是汉帝,汉帝也得吃饭不是。 刘辩和刘协都没在野外求生过,哪怕是两人达成共识,意见一致,想走出杂草另寻活路,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才对。为了不走散,刘辩和刘协皆解下外套,绑成一条,彼此环在腰间,以此来保证两人能够不失散。 刘辩和刘协不止是腹中饥饿,还口渴难忍,好在能听到附近的水波泛起声,两人一路走到岸边,又寻到水势低处,靠在河边用手掏了几下水上来,喝了解渴充饥。 刘辩和刘协喝完水,站起身来一看,眼前是满地荆棘、杂草,最惨的是深夜已至,黑暗之中,根本就看不到任何东西,别说提寻找出路。 被黑夜恐惧吓得刘辩和刘协根本不知该如何是处,也不知该往哪儿走才能得一丝生机,好在两人虽是无可奈何,面带苦色,却是突然有了转机。 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大群萤火虫,密密麻麻,仿佛有成千上万只,一下子就将刘辩和刘协两人附近的一切照得明亮如昼。两人眼前瞬间变得光芒照耀,那些萤火虫不停地在两人面前打转飞绕。 此情此景,刘辩和刘协两兄弟互视了一眼,皆是心头一暖,看来天佑大汉,并没有绝人之路。陈留王刘协欣喜道: “皇兄,这乃上天相助我等兄弟。依弟看来,除了眼前照亮的萤火虫,还有一些似乎在前方飞行,犹如开路,我等兄弟可以跟随这些萤火虫前行,说不定能寻找到出路。” 刘协是死马当活马医了,况且也没有更好的方法,刘协只知道无论如何都行,好过在这里等死。刘辩自然不会拒绝刘协的想法,刘辩是知道自家弟弟刘协的才能要比自身高出许多,而刘辩无非就是占了个嫡长子,有了先手罢了。 刘辩和刘协两兄弟没走多长时间,就实在是走不动了。一来被十常侍张让等人挟持以来,就没吃过东西,此时饿得浑身没有力气;二来山路崎岖,也不好走,脚底早就磨起许多水泡,疼痛难忍,现在难以挪动分毫,哪怕不动,都痛得两兄弟直吸冷气;三来两兄弟平日养优处渥,也没受这种苦,心理承受能力早已远远超过两人的预期,能够坚持到半夜三更,已是不易。 刘辩和刘协这两个倒霉兄弟搭档,发现前方山冈边有一个草堆,两人顾不上其他,赶紧齐齐地躺在草堆之上,吃喝是没有的,现在走了这么久山路,还得加上累,有了草堆至少能够睡好一点。 上天有好生之德,正是如此。刘辩和刘协两人皆不知道越过草堆,前面就是诸葛亮等人所歇息的崔家山庄。好在这一晚,山庄庄主崔毅自然也是睡不好的,白天的时候就有家丁前来汇报,说是发现大量的兵马在山庄附近,吵吵闹闹,也不知是发现了什么大事情。 崔毅对于十常侍张让等人把持朝政,外戚何进等又身居高位,早就对大汉失望透顶,自然是深居简出,不敢去趟山庄外面的浑水。可惜的是,当晚崔毅原是早早睡下,却是怎么睡都睡不着。 尤其是恍惚之间,崔毅居然梦到山庄后面有两大红日坠落,将山庄后面的草堆直接点火,熊熊烈火烧得山庄什么都没剩下,这下哪里还有睡意。崔毅只好惊醒起来,干脆就不再睡觉,而是穿好衣服,准备出门,到山庄后面的草堆看一看。 崔毅是真的无辜惹上什么事情,导致引火烧身。说起来,崔毅也是幸运,想想若是少帝刘辩和陈留王刘协真的死在崔毅的山庄后面,别说崔毅有什么天大的背景,都扛不起这个比天大的黑锅。 况且纸是包不住火的,一旦袁绍和曹操等人发现少帝刘辩和陈留王刘协仅仅一步之差,最终还是没能被成功搭救,而死于山庄后面、山野之上,其他的估计还是两说,但作为山庄庄主崔毅肯定是难逃其咎,哪怕被盛怒的袁绍和曹操杀之泄愤都不出奇。 因此,一场怪梦,既搭救了少帝刘辩和陈留王刘协,还顺带拯救了一下无辜隐居在山野之间的崔毅,也算是天意本善,造化弄人,不至于将大汉这座高山直接崩塌如平地。 第三四二章 崔毅捡人 崔毅为了求个心安,领着山庄下去,出去巡视,四处观看,还真的发现了异样。山庄后面,崔毅记得只有一堆干草,别无他物,此时远远只见草堆上面红光冲天,宛如红日,还真的应了梦中所见。 顾不得什么,崔毅赶紧领着各人慌忙走上去,察视一番,还好,近前一看,原来是一群萤火虫,算不得新奇,只不过令人奇怪的是草堆上的萤火虫聚而不散,而且眼尖的家丁还发现草堆上面,有两个人正在酣睡。 呼呼大睡,崔毅看两人衣着十分名贵,应该是贵家子弟,就是不知怎么半夜走到这个荒山野岭的庄院来了。崔毅让下人唤醒两人,问道: “敢问二位公子是何人?夜露深重,易感风寒,为何深夜睡于此处?” 崔毅显得一点儿庄主的威势都没,完全是此情此景皆应了刚才之梦,令崔毅不敢有一丝轻视。少帝刘辩和陈留王刘协刚刚经历过皇宫之变,还不知道到处寻找他们的,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两人知道肯定有一方想霍乱宫闱,但是现在情况复杂,少帝刘辩和陈留王刘协还不太确定是十常侍张让等人,还是以外戚何进为首的武将一类,是忠是奸,或者干脆就没有忠君之人。面对来人,两人是真的难以分辩忠奸。 此时,突然看到来人,少帝刘辩和陈留王刘协是既喜且忧,喜的是终于看到生人了,看来是从荒山野岭之中走出来了,不用死在谁都不知道的深山里面了。 忧的是来人不知是哪一派的,别搞得刚出深潭,又落虎穴,那就还是难逃一死。少帝刘辩看到崔毅等人,人多势众,一时之间不敢将真实身份告之,只是闭嘴不答。 陈留王刘协可就管不了那么多了,哪怕对方是冲着少帝刘辩来的,那至少刘协还有可能继续周旋一下,况且再不亮明身份,寻求搭救,别说是被陷害了,估计直接就会被饿死、渴死。 哪怕少帝刘辩频频使眼色,陈留王刘协打定主意,完全无视,直接不理,不但如此,还手指少帝刘辩,回答崔毅说道: “这是当今大汉皇帝,我乃是皇弟陈留王。先前十常侍张让等人与大将军何进起了冲突,导致皇宫大乱,洛阳事变,我等被十常侍张让等人挟持至此,有幸逃脱,可惜并不认得山间之路,亏得萤火虫指路,方能逃难到此。” 陈留王刘协不是不顾少帝刘辩的安危,只不过陈留王刘协现在只能拼一把,搏一次,赌来者是救驾之人,不然哪怕两人巧言谎骗,蒙混过关了,估计也熬不到明天一早。 别说在夜半,山间是否有山禽猛兽,少帝刘辩和陈留王刘协两人缺衣少食,直接睡在露天的草堆之上,实在不是上策,结局也是一死,还不如直接坦荡荡赌一把。 若是刘协赌对了,那少帝刘辩和陈留王刘协不仅今晚能够睡在山庄里面,来者肯定也会给他们提供食物、热水,以及衣物等等一切生活所需。 其实,崔毅要是想当官,还真的不是没有门路,崔毅的亲兄崔烈本来就官至司徒,官职不算小了。不过,崔毅是真的看不惯现在朝中重臣,大多都是花钱买来的,饱学之士很少,甚至也非以往提倡的“学而优则仕”。 十常侍张让等人开启了卖官的先河,很多当官的也就不再谋求治理一方,而是快速敛财,从而向张让等人继续买更大的官,以此循环,步步高升。 一听这两个少年郎居然自称是少帝和陈留王,崔毅一下子被惊吓得半死。白天山间是有各路兵马晃荡,崔毅已是自觉地避开了,不想掺和其中,谁料到了半夜,还是逃不过去。 先是一场怪梦,指引崔毅前来山庄后面,结果一一应验。梦里的两轮红日,还是九五之尊,一国之帝的少帝刘辩和当初董太后一派坚挺的陈留王刘协,简直就是大汉世间最大权势的二位爷了。 崔毅不敢怀疑,毕竟夜有所梦,崔毅也不敢当真,毕竟少帝和陈留王在此,还真的开不得玩笑,处理不好,动辄就抄家之祸,灭门之灾。 崔毅半信半疑,但并不影响崔毅对少帝刘辩和陈留王刘协的厚待,当下令下人脱下衣物,递给两位少年解寒御冻,并将两人迎入山庄。 进了山庄,下人很快就送来热食、热汤,少帝刘辩和陈留王刘协再也顾不得别的,风卷残云地大快朵颐,虽说崔毅的山庄之上皆是普普通通的菜肴,但现在少帝刘辩和陈留王刘协却觉得简直就是世间美味,比皇宫里平素所吃的山珍海味要可口得多了。 其实,两人就是饿的。待刘辩和刘协皆吃饱喝足之后,崔毅看刘辩和刘协两人眼存警戒,心生疑虑,也就明白刘辩和刘协还没有完全地信任崔毅。 崔毅完全理解,毕竟是天家子弟,一个是少帝,一个是陈留王,逃难是归逃难,却都是心思机敏之辈,不可与平常人家子弟相比。 为了消除少帝刘辩和陈留王刘协的排斥和戒备,崔毅只好待两人就食之后,开始做自我介绍,向这两个年纪加起来还没有崔毅的一半之多的刘辩和刘协施礼后,说道: “陛下、陈留王,在下姓崔,名毅,字捡人,乃是先朝司徒崔烈之弟,方才睡梦之中,见两轮红日降于山庄之后,臣惊觉而醒,料想山庄后面唯有平日搁置的草堆,另无他物,为解梦所引,臣这才领山庄众人前去。” “不曾想,却遇到陛下和陈留王,陛下是天子,陈留王是皇亲贵族,皆是身份高贵,不容仰视之人,突然届临山庄,山庄有荣与共,逢壁生辉,然山庄简陋,臣等粗鄙,深怕礼待不严,招呼不周,臣实为惶恐。” 崔毅虽然还不能确定少帝刘辩和陈留王刘协的真实身份,但是崔毅还是将自身的情况如实告之,就像之后遇到诸葛亮所说的一样,又向两人陈述了一遍。 第三四三章 接二连三 毕竟,崔毅住在这里,却是无一兵一卒,算是地头蛇,也是没有毒牙的那一种,无论遇到谁,崔毅都得罪不起,吃罪不起。崔毅说完,少帝刘辩和陈留王刘协总算是放下心来,安心入住,两人是真的累得不行了,不管是真是假,都先休息一顿再说。 崔毅好不容易才安排妥当少帝刘辩和陈留王刘协,刚想美滋滋地去睡个大觉,谁知山庄下人又前来通报,说是有一人骑马到了山庄门口,拍门说要借宿一晚,那人还手上拿着血淋淋地人头。下人不敢拒绝,只好前来通知崔毅。 崔毅出门一看,却是之前在朝堂之上认识的,原来是闵贡,崔毅和闵贡打了个照面,二人都很惊讶,居然会在此地相见。崔毅赶紧将闵贡迎进山庄,同样地准备好酒食。 既然是相识的,闵贡也知崔毅是崔烈的弟弟,况且之前也在朝堂上当过一阵子官职,闵贡不打算瞒着崔毅,毕竟借住着人家的山庄呢,深夜至此,还带着一颗到处漂血的人头,闵贡将人头放置于一边,向崔毅解释,说道: “捡人兄,深夜打扰您休息,实属冒昧,然而事关重大,不得不连夜搜寻,实话说与您听,十常侍张让等人与大将军何进早有矛盾,今天却是两方爆发,皆互相攻讦。大将军何进已是受十常侍张让等人设计,陷害身死。” “原何进部将吴匡,以及司隶校尉袁绍、其弟袁术,还有典军校尉曹操皆已起兵攻打皇宫,欲将十常侍张让等人伏诛,十常侍张让等人不敌,竟然放火烧了皇宫,并挟持太后和少帝、陈留王等人望北邙山这边而逃。” “幸得卢中郎将弃官未离洛阳,举府前来搭救,可惜仅仅只救回太后,少帝和陈留王仍未能脱险逃离,我一直穷追不舍,那十常侍等人实是狡猾,张让和段珪竟然分路而逃走,一时之间未能将少帝和陈留王救下。” “好在十常侍等人没马,全赖两脚行走,我快马加鞭,先是追上了张让,奈何少帝和陈留王皆不在张让手上,张让自知已无生路,跳水而亡,我又掉转马头,返追段珪,追上段珪之后,拿下逼问,这厮竟然说是天子和陈留王皆已在半路走散,两相丢失,不知天子和陈留王到了哪儿去了。” “我一怒之下,就将段珪给杀了,取下其首级悬于马匹脖子之下,继续分兵四处寻找少帝和陈留王,并且令全部人下马仔细搜寻,而我则独乘一马,想根据段珪所走的路线再走一次,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或发现,不曾想天色已暗,黑夜已深,不知不觉竟然走到捡人兄的山庄。” “唉,也不知现在少帝和陈留王身在何处?我等为臣,名节折损尚是一回事,就怕天子有失,龙体有恙。” 闵贡苦在心里,一整天紧绷的神经,总算是找到一个人诉说一番了,只好唠唠叨叨地说个不停,少帝刘辩和陈留王刘协走失,那是天大的事情,闵贡恨不得全部人都一起寻找,找回天子,免得大汉没人打理。 崔毅一听闵贡所说,再对照刚才所搭救的二个少年,一个自称是少帝,一个自称是陈留王,心里就有底了,又仔细地看了看闵贡放在一边的首级,一经确认,果然是那十常侍段珪的人头,崔毅再无怀疑,于是也向闵贡托盘而出,说道: “仲叔,一片为君爱国之心,赫赫忠心,可谓日月可鉴,天地同感,毅佩服得五体投地,不过仲叔不必伤感,少帝和陈留王皆安全无恙,此时正在山庄客舍之中,歇息休养,若不是夜已深,少帝和陈留王又屡被惊讶,缺衣少食,逃难艰辛,已是睡下,不然毅必为仲叔引见。” 崔毅便将是如何寻找到少帝刘辩和陈留王刘协的经过,告诉闵贡,不是崔毅不愿让闵贡与天子、陈留王,而是二个小孩子实在是被惊吓得不轻,刚刚睡下了。 闵贡也知崔毅的为人,况且少帝刘辩和陈留王刘协就算不在崔毅的山庄里面,肯定就在附近,崔毅没有动机与理由骗闵贡,也就同意了崔毅的建议,明日一早再说,只要少帝和陈留王在,一切就不是问题。 闵贡忙来忙去,劳累了一整天,也想吃饱喝足,休息一下再说,而且寄人篱下,自然是得客随主便了。闵贡这边刚睡下,崔毅松了一口气,结果还没脱鞋上榻,山庄下人又来禀报了。 崔毅感到天大的冤枉,原想隐居,静悄悄地度过一生,结果这一晚折腾的,都来了第三波不速之客了,没办法,崔毅只好继续前去迎接。不过,有天子和陈留王在这,难免会陆陆续续有人前来,崔毅是有这个心理准备的。 一开门,却是郭嘉等人到了山庄,崔毅更是不敢拒绝郭嘉的借宿请求,毕竟郭嘉等人尚且不知是敌是我,又人多势众,好几百兵马呢,要是一言不合,直接攻打山庄,那崔毅就误了大事了,等于直接将少帝刘辩和陈留王刘协曝光出来。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郭嘉派出来叫门的人是张飞,崔毅作为一介文人,看到张飞那猛将的模样,本身气势就弱了三分,根本不敢忤逆张飞太多,只是说山庄太小,得委屈郭嘉等人挤一挤了。 崔毅是没可能将少帝刘辩和陈留王刘协,以及闵贡住的房间也腾出来的,好在郭嘉也只想找个地方落脚,暂时歇息一晚而已,这一趟北邙山之行,郭嘉没多少收获,也不想惹事。 不过,张飞毕竟是百战之将,一下子就闻到了血腥味,不请示郭嘉,直接喝问崔毅,崔毅哪里经过这种大阵仗,只好将全部情况都告诉张飞等人,就连少帝刘辩和陈留王刘协也不敢相欺瞒,只是请求郭嘉等人不要半夜三更前去打扰少帝和陈留王。 小小的山庄,先是少帝刘辩和陈留王刘协昏睡在山庄后面的草堆之上,而后便是闵贡提着血淋淋的人头前来造访,最后郭嘉又带着一队兵马,杀气腾腾的来叩庄,可谓是接二连三。 第三四四章 完美人生 郭嘉自然是大喜过望,也就从善如流,可惜的是被闵贡前来一步,难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不然以郭嘉的性子,难保不会直接掳走少帝刘辩和陈留王刘协,然后打道回府,回了青州再说。 郭嘉制止了张飞想要小题大作的兴头,朝着崔毅答谢一番,也就让张飞领着猛虎军暂时入驻山庄,使各人恢复体能,养足马力。崔毅终于将张飞等人侍候完,诸葛亮这又登门了。 一时之间,崔毅恨不得直接逃遁,这山庄之主不当也罢。不过,崔毅现在却是骑虎难下,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打开庄门,大行方便。 张飞本身就是一个闲不住的主儿,郭嘉体弱,自是不可能守夜,张飞负责保卫郭嘉的安全,又听到山庄之外有兵马前来,早就起身准备了。故而才有了一出自家人不识自家人,大打出手的乌龙。 郭嘉向诸葛亮解释了一下从崔毅那儿得到的情况,本来郭嘉也有点拿捏不准,在左右考虑,若是直接抄走少帝刘辩和陈留王刘协,有多大的机率能够逃回青州。 逃回了青州,又能否挡住天下诸候的攻打,郭嘉还没演算出来,就听到张飞在山庄大院和人大打出手,一看居然是主公诸葛亮来了。郭嘉也是松了一口气,青州这一次肯定是得利的,就不知能够从这一场大变之中捞到多少罢了。 现在有了主公诸葛亮亲自坐镇,自会有诸葛亮决断,得多得少,无愧于心即好。诸葛亮对于遇到郭嘉没有太大的惊喜,毕竟之前在山下河边,黄忠已是提前说了军师郭嘉的安排和计划。 诸葛亮和郭嘉大概地交换了一下情报,然而也让郭嘉、黄忠和张飞等人按兵不动,先好好休息一晚再说。毕竟现在虽说有天大的好处在面前,也得吞得下,拿得走才行,不要丢了西瓜捡芝麻。 魏延尚未归来,就算取了钱财,也是直接往绳池附近的军营那儿送,由另一军师陈宫负责安排、调度,山庄这里,诸葛亮让张飞和黄忠轮流守夜,因为形势复杂,也不知是否会需要对战的时候,务必让各人都保持最好的战力,得到充分的休息。 张飞和黄忠一走,诸葛亮刚想休息,却见郭嘉去而复返,鬼鬼崇崇地又回来了,拉低了声音,对诸葛亮说道: “主公,属下入住山庄不久,那陈留王刘协就寻了过来,问属下说,明日众臣迎回少帝之时,能否藏匿在我军之中,说是不想回到皇宫里面了,希望我等能够将其带离京师洛阳,最好是护送去安全的地方。” “因刘协身份高贵,眼前形势严峻,属下不用自作主张,怕引起京师洛阳文臣武将的敌意,不敢答应刘协,也没拒绝刘协,属下只说陈留王明日可以自行藏于我军之中,若是我等看形势有变,难以带离出洛阳,就顺势将陈留王迎出,若是有机可趁,则愿意将其走出洛阳。” “听属下所言,陈留王刘协却是没有任何抱怨或居高临下,反而显得极为善解人意,眼下主公至此,属下不敢不将此事禀报,然而此事又事关重大,宜秘不宜宣,故而属下待翼德和汉升离去之后,方折回前来汇报给主公。” 郭嘉十分谨慎,显得颇为周全,哪怕深藏着一桩极其重大的隐秘,也仍然举手投足之间,泰然自若。其实,若不是郭嘉透露了是陈留王刘协主动找上门来的,诸葛亮肯定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动手脚。 要知道京师洛阳,卧虎藏龙,弄不好一个大罪名就直接扣下来,说是诸葛亮竟然学十常侍张让等人举止,有意掳走皇族陈留王刘协,那现在的青州可吃不起。 看到郭嘉处事,极为妥当,诸葛亮自是满意的,准备对郭嘉做出肯定,并且告诉郭嘉以后不用事事都知会诸葛亮,向诸葛亮汇报,可以独当一面,统领全权。诸葛亮咧嘴一笑,说道: “奉孝做事滴水不露,若是设身处地,我也未必能处理得像奉孝一样好。奉孝今后无须事事多虑,多此一举,我与奉孝一见如故,又是物以类聚的结交,不管事情最后结果是好是坏,根本就不重要,奉孝可一言定之,总而言之,我信奉孝。” 诸葛亮知道哪怕是将少帝刘辩和陈留王刘协都一齐迎回青州,那也是效曹孟德当初的行为罢了,挟天子而令诸候,没什么了不起的,关键还得打铁自身硬,手下能人辈出,英才汇聚。 别说诸葛亮不会因为这些尚有回转余地的事情,跟郭嘉急脸、红脸,哪怕郭嘉真的将事情办砸了,那也无所谓,这事干不好,接着干别的事就是了。只要继续留在诸葛亮身边做事,那诸葛亮就多一个人才,以后的敌对方就少一个人才。 这笔帐,诸葛亮算得是门清。郭嘉原本只是想消除诸葛亮的戒心,免得明天看到陈留王隐于军中,心生不快,却不想诸葛亮竟对郭嘉这么推心置腹,倒显得郭嘉偷偷前来汇报,实是生份、见外了。 郭嘉内心欣慰,庆幸主公如此明事理,善解意,一时之间却不知该如何说好,只能朝着诸葛亮拱拱手,施了一礼后,说道: “多谢主公体谅,属下就不打扰主公安歇了。” 郭嘉知道此时无须说再多,和诸葛亮之间自是心照不宣,虽为主公与属下,实为亦师亦友,算是志同道合,趣味相投。 很多时候,往往不是属下跟主公之间能力的问题,而是信任度不足,忠诚度不够,导致主公与属下彼此猜疑,最终演变成貌合神离,阳奉阴违,甚至是倒戈相向,昔恩今仇。 诸葛亮这一生想当的不再是那种运筹于帷幄之间,决胜于千里之外,事事辎铢必较的英才了,免得累死,只是想成为一个兼听开明,善于用人,尽量收拢更多的人才,让更多的人才在手下发挥光彩,扬名天下的同时,顺便替诸葛亮将心中抱负给实现了。 那才是完美。 第三四五章 少帝回宫 “奉孝也早些歇息吧,多多注意身体。” 诸葛亮心领神会地朝郭嘉道了个晚安,而后自顾自地歇息而去。 一夜无话。 直到第二天一大早,崔毅领着闵贡、诸葛亮和郭嘉去向少帝刘辩和陈留王刘协两人请安,施礼。少帝刘辩和陈留王刘协休息了一晚,精神好了许多,恢复了不少。 少帝刘辩依然穿着昨天的衣服,显得极为脏兮兮的,而陈留王却已是换了一套向崔毅要来的衣裳,虽不显高贵,却也算干净。 面圣之后,崔毅也就引领着各人享用早膳,毕竟无论是少帝刘辩还是闵贡等人,都无心继续在山庄上停留,有心回到皇宫再说,根本就耽搁不起。 少帝刘辩和陈留王等人草草地吃完,刚撤下膳席,闵贡就急急地对着少帝刘辩哭诉,说道: “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还请陛下速速还都,坐镇皇宫,稳大汉江山社稷,安天下百姓万民。” 一天没将少帝刘辩送回皇宫,闵贡的救驾之功,护龙大臣的美名就无法坐实,因此闵贡是坐立不安,至于诸葛亮和郭嘉等人来历不明,用心难料,闵贡自然是不愿带着少帝刘辩和陈留王刘协继续留在崔毅的山庄里面。 谁知道诸葛亮和郭嘉有什么阴谋呢,闵贡的提议算是简在帝心,少帝刘辩早就受苦了山野之苦,也想回到皇宫,至少在皇宫里面衣食无忧,不用担心受怕,更不用餐风露宿。 “朕正有此意。” 少帝刘辩一开口,附和了闵贡,等于就给各人一个信号,该启程护驾回宫了。于是,崔毅赶紧上前,向少帝刘辩献马,说是山庄里面,仅仅只有瘦马一匹,愿意呈献给少帝,暂当坐骑。 对于陈留王刘协嘛,崔毅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委屈陈留王刘协和闵贡共乘一马了。诸葛亮看不下去崔毅和闵贡的寒酸,只好主动说愿意从军中献出二匹快马,以供少帝和陈留王代步。 闵贡和崔毅虽不信任诸葛亮和郭嘉,却也知此时没有好马,根本就难以走回皇宫,只好同意暂且收下。于是诸葛亮朝郭嘉使了一个眼色,郭嘉会意,就令人将军中准备好的马匹拉了出来,一匹给少帝刘辩,一匹给陈留王刘协。 各人的眼光注意力一直没有离开少帝刘辩,浑然没有注意到牵马匹向陈留王刘协走去的军兵,不但穿着与陈留王一样,就连身高与外形都相差无多。 少帝刘辩坐上快马,闵贡当即二话不说,骑上自己的坐骑,一马当先,在前方开路,闵贡一走,少帝也开始催马前行,缓缓地走出山庄,离庄而行,闵贡的兵马紧紧地跟随着少帝刘辩,护卫在左右。 所有人的眼光都注视着少帝刘辩的离开,没有人发现陈留王刘协突然下马,与前面的马夫交换了一下位置,军兵打扮成的马夫会意,即时利索地翻身上马,冒认陈留王,稳稳地坐在马匹上面,而后开始催马前行,跟上前面的少帝刘辩。 陈留王刘协先是假扮马夫,待马匹一动,又极为灵动地不断向后方游走,一下子就混进了张飞统领的猛虎军之中,好在郭嘉已是提前打了招呼,张飞很配合地将陈留王刘协瞬间吞没在大军之中,肉眼再难以发现。 一行人走了不到三里,前方突然出现大批的兵马,远远就能看到一大堆旗帜在风中飘摇,原来昨晚闵贡怕不保险,已是令手下的兵马先回京师洛阳通风报信,让众人领兵马前来相助,迎圣驾回宫。 很快,各路兵马就来到少帝刘辩跟前,有司徒王允、太尉杨彪、左军校尉淳于琼、右军校尉赵萌、后军校尉鲍信、中军校尉袁绍、典军校尉曹操等等,密密麻麻,差不多还留在京师洛阳的官员,无论文武,都前来迎圣救驾。 有的带着府上的家丁、看家护院,有的带着麾下兵马,有的干脆就只身前来,反正一行人众,人数多少不一,一下子就将整个山野铺得人满为患,一眼望去,就像在漫山遍野上长出了许多人一样。 各人看到少帝刘辩的车驾,再看少帝刘辩的面容,被惊吓之后,又挨饥受冻,神色自是极差,一些心怀大汉,忠心汉帝的老臣心有不忍,颇为内疚,当着少帝刘辩等人的面前,就号淘大哭起来。 少帝刘辩一看来迎接的文武百官都哭了,又联想到自身这几天来的遭遇,也是心酸不已,虽是化险为夷,却是被吓得一惊一乍的。于是少帝刘辩再也难以抑制,随着众人一起哭了起来。 一时之间,整个山野哀伤之意弥漫,悲痛之情处处可见。许多,各人估计是想到少帝刘辩尚未回宫,况且少帝刘辩吉人自有天相,逢凶化吉,也就收起了心思,准备将少帝刘辩迎接回皇宫,重振大汉朝纲。 少帝刘辩此时只想回到京师洛阳,入驻皇宫,别的事情都不想理会,不过倒是司徒王允和太慰杨彪毕竟在朝多年,有些理政的经验,先前是少帝刘辩丢留,致使全部人都人心惶惶,理智下线。 现在寻到少帝刘辩了,思维自然是恢复如初,赶紧建议少帝刘辩派人先将十常侍段珪的首级和张让跳水而死的消息,送往京师洛阳,让各路兵马按兵不动,原地做好职责,不可趁机作乱,浑水摸鱼。 少帝刘辩现在只想回到皇宫,躺回龙床,好好地补个美容觉,起床之后再喝一碗御膳房的羹汤,其他的自然是大臣们怎么说怎么搞,况且以前少帝刘辩也是不管事的,有什么朝政要务,都是何太后和何进商量着给办了。 少帝刘辩回宫的队伍更加庞大,声势如日中天,可惜的是少帝刘辩根本就对这种大场面完全不感到兴奋,反而觉得很烦,至于前来救驾的人,一路前行却内心开始打响如意算盘,这一波迎回圣驾,接回天子,能够得到多少功劳。 没了十常侍张让等人和大将军何进的阻挠,好处应该不难从少帝身上捞到。 第三四六章 西凉铁骑 当然,唯一令大臣们还有所顾虑的是何太后,不过少了位居大将军的兄长何进帮衬,区区一介妇人,应该是掀不起风浪的了。 众人内心窃喜,可惜的是没过多久,就被打回原形。原来少帝刘辩得了文武百官的迎驾,人一多,行踪自然就不再隐蔽,一行人走了不到数里,忽然前面旌旗蔽日,尘土遮天,一枝兵马快马加鞭到来。 初初一看,竟然不下于上万兵马,且全部都是铁骑,杀气冲天,冰寒弥漫,一时之间别说是少帝刘辩被吓得面如土色,各文武百官也是目瞪口呆得说不出话来。 突如其来的兵马就像山洪喷发一样,如岩石流蔓延一般,来到各人眼前,少帝刘辩和各文武百官举手无措,只能面面相觑,脸色苍白地等待着千军万马的靠近。 就连诸葛亮都在思考,若是让郭嘉指挥,令张飞突围,能有多大胜算了。要是来人好说话,是友非敌那还好,要是来人乃是冲着少帝刘辩而来,那这上万的兵马对于各人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大军越来越近,司隶校尉袁绍和典军校尉曹操快速出列,纵马率兵到了前面,做好防守布阵,而后朝着对方军阵大声喊话,说道: “尔等何人?让统领将军出来说话。” 袁绍话音一落,对方军阵之中,绣旗影里突然有一将飞出,那人全身盔甲,面容难辩,身形魁梧,一出军阵,不止无视袁绍的问话,眼神阴寒,仿佛无视袁绍和曹操摆在面前的军阵。 这种感觉就像是大人看到一个小孩子摆出来的玩具一样,根本就提不起兴趣,只见那人厉声反喝,问道: “天子何在?” 来人也不多说,只问了一句,而后伸出左手朝后方晃了晃,整个军队皆举起兵器与护盾互相碰撞,发出金属的赫赫声,虽不出声,却军势极威,令人心惊胆颤,完全提不起反抗之意。 少帝刘辩哪里曾见过这种场面,亲眼看到上万兵马列阵于眼前,这种震慑比昨天被十常侍张让等人挟持还要恐怖,毕竟张让与少帝刘辩也算相熟,根本不是眼前这支兵马可比。 少帝刘辩能够坚持坐稳在马上,不被吓破胆子,掉落下马已是鼓起十二万分之勇气,纵是如此,依然害怕得不能张口,更别提是纵马上前,应答来将了。 少帝刘辩太怂,但司徒王允和太尉杨彪就没容来人那么猖狂了。事实上,王允和杨彪也算是差不多猜出来人的身份了,以袁绍和曹操之流,还真的镇不住眼前这个将军。 若是这人真的有心造反,想学张让等人来劫持圣驾,在这里一群人还真的没有谁能够阻挡,但不管如论,输人不输阵,至少要有人上前弄清楚那位将军的来意才行。 于是王允和杨彪一同纵马上前,杨彪倒是丝毫不提少帝,而是先将军中规矩给来人讲了一遍,而后更是怒骂来人,王允喝问道: “你是何人?竟敢带领重兵来到天子脚下,京师洛阳?是否有不轨之心,意图行造反之实?” 杨彪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将大帽子给来人扣下再说,至少要在名义上面占个理,来人一听,对于王允和杨彪也是有几面之缘,皆知两人乃朝中重臣,位列前茅,自是不敢与之辨论或是撄其锋芒,只好乖乖回道: “在下乃西凉刺史董卓,字仲颖,闻天子失散,故而领兵前来搜寻,本为忠义之臣,实无不轨之心。” 来人竟然是之前何进一心传檄,召唤其领兵进军京师洛阳的董卓。何进一意孤行,诸人百劝不听,董卓还是率了二十万西凉铁骑大军,快马进发并驻扎在离京师洛阳不远的绳池。 皇宫事变,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况且皇宫还被纵火燃起浓烟,董卓怎么说也是作战多年,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只不过洛阳被紧闭城门,无法入内,又有探子获悉天子失散,董卓也就带了兵马,前来搜山。 王允和杨彪看董卓放软了语气,于是顺势继续追问,杨彪说道: “若是为了搜寻天子,忠心可嘉,又是为何带着大量的兵马一起前来?这么多兵马,是来保驾还是来劫驾?” 王允和杨彪也内心无底,生怕董卓破罐子破摔,干脆造反的话,凭着护驾的人手,还真的挡不住董卓的恶毒用心,现在只能用大道来约束董卓,希望董卓不敢兵行险着,棋行诡招。 董卓被说得极为愤怒,却是有怒不敢言,主要是前面的文武百官实在太多了,董卓有把握这一波将少帝刘辩等人给撸了,然后带着少帝刘辩回到西凉,或者干脆杀回京师洛阳,董卓自行当摄政太师。 不过,董卓不敢这样做的原因,主要还是打赢眼前这些人不难,但要是杀尽的话,难度就大了。万一逃跑一些人,那董卓轼帝的名声就落了个实锤。 况且这些文武百官的家族盘根错杂,弄不好支持这些人,隐藏在后面的世家望族就会打着替这些人复仇的名义,哪怕董卓挟持了少帝刘辩,也继续征讨董卓,那就不胜其烦了。 于是董卓能屈能伸,能忍能强,大声回应,说道: “特地前来保驾,只是寻找不到天子,这才纵兵游走。” 王允就怕董卓都不管不顾名望了,既然在乎,那就好办,接过话头,开始下套,手指向后面少帝刘辩,说道: “天子就在这里,仲颖忠心耿耿,为何还不下马,迎接圣驾?” 王允不懂太多军阵对战,兵法运用之说,不过王允知道,先逼董卓下马,而少帝等人高高在上,骑着快马,肯定会坠了董卓军的士气,若是董卓下马之后,愿意下跪行礼,那皇宫此行应该是无恙的了,至少董卓不会再向少帝刘辩下手,不然董卓所做的皆是多余。 要论攻心,十个董卓都比不上司徒王允,顺着王允手指,董卓算是看到了少帝刘辩,只好假装大惊,慌忙之间快快下马,跪拜在山路一旁。 第三四七章 横行霸道 董卓这一跪,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唯有董卓内心闷闷不乐,憋着一肚子气。原来董卓虽是出身于草原之上,并且走了袁氏的门路,才当上官职,但董卓与董太后多少也有些渊源。 先前,董卓诛杀黄巾乱党不力,最终能够免责,很大原因是归功于贿赂了十常侍,但也靠董太后帮忙出了些力,现在董卓看到少帝刘辩竟然如此软弱,内心难免为在宫斗之中落败,导致身死的董太后抱不值,鸣不平。 这样的少帝刘辩,明显就是一个傀儡,哪算是上是个真正的大汉之主,百官之君,万民之帝。董卓的暂时收敛,让局面气氛瞬间冷场,众人没想到董卓竟然这么容易就屈服了,完全不像是坐拥重兵,千军万马之将军。 王允和杨彪只好继续硬着头皮,表扬了董卓几下,同时对董卓许以重利,说回宫之后大肆封赏之类的,想先将董卓抚慰好,回到京师洛阳再说。 董卓从头到尾,只听不答,却对同样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少帝刘辩失望透顶。为了防止董卓变卦,王允和杨彪让董卓带领大军,负责前方开路,美其名为天子先锋。 董卓自是从之,却不领其情,内心已是暗暗做了决定,待回了京师洛阳,入了皇城,打探各方兵马真正的实力,若是事可为,就直接废了少帝刘辩,重立陈留王刘协为帝。 虽说无论是刘辩还是刘协,都难逃傀儡的命运,但刘辩毕竟年长一些,难以长久掌控,况且何进是死了,可何太后还健在,继续拥护刘辩,肯定轮不上董卓话事。干脆就废掉刘辩,拥立更小的刘协,那大汉的朝政大权,自然落到了董卓的手中。 一路有惊无险,少帝刘辩总算是顺顺利利地回到皇宫之中。没有人发现陈留王刘协并非真人,真正的陈留王刘协已是不见。 回到皇宫,一直惊魂不定的何太后终于是心中的石头落了地,尤其是看到少帝刘辩居然完好如初地回来,更是直感祖宗积德,神仙保佑。少帝刘辩安全无恙返回,一群大臣马到功成,也就散了,各回各家,只待少帝刘辩重新上朝理政之时,再一一上表请功。 少帝刘辩看到生母何太后两眼泪花,想到自身贵为天子,何氏尊为太后,母子两人居然受此大辱,内心悲愤,也跟着痛哭起来。 十常侍张让等人皆不见其踪,或身死,或潜逃,大将军何进已落个身死,皇宫的安全素来由禁军掌管,自然而然地落到了袁绍手中,于是袁绍的司隶校尉虽未升职,手下的兵马却水涨船高,一下子多了一倍。 袁绍派袁术和吴匡等人清点皇宫,盘点钱财珍宝,虽说皇宫被十常侍为首的一堆宦官卷走了不少财富,但汉灵帝敛财多年,积累根本不会少,皇宫里犹如宝藏,令袁绍和袁术一时心喜过望,甚至是不惜偷偷中饱私囊。 最令袁绍心痛的是推翻了暴秦,汉高祖建立大汉之后,留传下来的传国玉玺,竟然不见了。袁绍以为,估计是十常侍张让等人挟持少帝的时候,一同抄走,后又被急追,惊慌之际,遗落于山间某个地方也有可能。 袁绍没有时间和精力派人漫山遍野地搜寻一块小小的传国玉玺,况且杂事缠身,根本就处理不过来。何太后和少帝刘辩惊吓过度,又没有以往的何进在朝政上撑腰,更是不直接就不开朝会,也不理朝政等等。 皇帝可以不理,大臣不能不理,皇帝可以不急,太监不能不急。于是袁绍等人只好一面负责处理京师洛阳各种事情,同时派人将之前领朝廷传檄而来的兵马做好安排。 袁绍和曹操感到无奈的是董卓所属的西凉大军,虽说在北邙山那儿,董卓低头了,屈服在文武百官一起齐心合力堆起来的名望和道义的约束之下,但回到京师洛阳,面对洛阳的繁华和纸醉金迷,一群久居于西凉荒芜之地的军兵,可就没再能忍住内心的欲望了。 最主要的是领头之人董卓也觉得无可厚非,不管怎么说,董卓作为西凉刺史,也有迎圣之功,这京师洛阳哪里还有什么理由阻止董卓随意进入。于是董卓就将西凉铁骑,二十万大军从渑池调过来,直接拉近,就在京师洛阳城外驻扎,屯兵,建立军营。 至于董卓干脆就带着全副武装的军兵,也不下马,直接就在街道闹市里面横行霸道,别说现在少帝刘辩都休朝压压惊了,就算有朝会,董卓是西凉刺史,平日本来就也不用参加朝会的,况且董卓也是过惯了西凉那种茹毛饮血的生活。 京师洛阳的点点滴滴都让董卓陶醉,这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觉得什么都是新鲜的,又深信人生应该就是过这种生活,方称为享受。以前的日子,全都过到狗身上去了。 董卓的胡作非为,偏偏袁绍和曹操奈何不了什么,一来论兵力,京师洛阳八园校尉拼死拼活最多能拉出来一二万兵马,就凭皇城而守,也不一定能干得过董卓,况且董卓现在还能随意入城,根本就没办法管得了董卓。 京师洛阳哪里见过这等凶悍的人物,平日里就算再大的官员,也没有在街市纵马,欺市霸道,甚至偶尔还强抢民女良妇,洛阳的百姓那是提心吊胆,惶惶不安,生怕哪天出门,就碰上董卓这尊杀神。 百姓颤颤怯怯,根本就不敢出门,能在家就在家,坚决不去外面闲逛瞎走,就连在家,也害怕董卓哪天就发疯闯门抢人抢物。百姓一怕,街上走动的人就少了,做生意的也就跟着少了,渐渐洛阳街市就开始冷清起来了。 董卓久之久之自觉无趣,似乎察觉洛阳的百姓不欢迎西凉大军,根本就不带西凉大军玩,董卓也就把心思放在皇宫之中。董卓每天进城,再也不在街市逗留,而是直接领兵前去皇宫。 要求看守宫门的兵士放行,没有人敢忤逆董卓的意思,只好让董卓带着西凉军,自由出入宫庭,来去随意,董卓更觉洋洋自得。 第三四八章 落寞的鲍信 董卓是过得逍遥自在,不过有些人就看不下去了。比如原何进的部将鲍信,这鲍信字允诚,乃是泰山郡平阳人,先前泰山郡的郡守张举造反,被镇压之后,直接逃回幽州渔阳,泰山郡就苦于没人管理。 作为何进的亲信心腹,又是泰山郡本地人的鲍信顺理成章地迁职为济北相,代为管理泰山郡的大小事务,就在鲍信回京师洛阳述职的时候,大将军何进偷偷授权给鲍信,让鲍信在泰山郡等各地大肆招兵募勇,然后等待何进的传檄。 到时京师洛阳有何进坐镇和部将吴匡等人,而洛阳之外,又有鲍信带兵前来相助,则大事可定。这也是何进为什么一定要传檄天下各地,目的就是想给鲍信一个名正言顺可以带兵进驻京师洛阳的机会。 可惜的是泰山郡被张举造反之后,人员大减,鲍信没有在约定时间之内,招募到大将军何进所交代的兵马,为了完成任务,耽搁了些许日子,直到回到京师洛阳,何进已死,少帝也顺利回宫。 而董卓却差不多控制了整个洛阳的进出权,唯有皇宫还在袁绍和曹操的苦苦支撑之下,没有沦为董卓的玩物。鲍信的兵马只能也学董卓一样,驻扎在洛阳城附近,盯着西凉大军,以防有所乱动。 鲍信总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儿,于是主动来找袁绍,说道: “袁司隶,那董卓整天带着西凉大军祸害皇城,横行霸道,如今更是目中无人,无法无天,竟然敢随意出入皇宫,毫无忌惮。依我看来,董卓此人肯定早有异心,想借此刺探,欲颠覆我大汉基业,还请袁司隶群起而攻,速速除掉董卓,以保大汉江山社稷,千秋万代。” 鲍信是以前何进的部将,袁绍出身四世三公的袁氏素来就与鲍信不太对付,况且袁绍和袁术现在忙于搬空皇宫之内的钱财珍宝,哪有空寻思对付董卓的二十万西凉铁骑。 不过,袁绍也知鲍信此行前来,是出于好意,有心想相助除掉董卓,但袁绍并不想冒险,明明可以闷声发大财,为什么要当出头枪,去跟坐拥二十万大军的董卓硬干?袁绍才没傻到这种地步。 于是,袁绍意味深长地对鲍信说道: “允诚呀,绍知你是心怀大汉,忠君护国之人,最是看不惯董卓其人,招摇过市,欺人霸道,且言语粗鄙,我虽有心想惩罚那无礼的董卓,奈何朝廷刚刚安定下来,手下兵马又不及董卓的十分之一,实在不宜轻举妄动。” “若是我等贸然而起事,成则成矣,若是失败,岂不是陷天子于敌手之中,害大汉基业,百年天下毁于一旦,成为千古罪人么?此事万万不可,还需另寻良机,确保万无一失,方可与董卓作殊死一搏。” 鲍信无奈,虽是袁绍说的条条有理,极有依据,但鲍信内心就不是个滋味,毕竟袁绍对待鲍信的态度,别说是这种时候,就连平时也是不拿正眼看鲍信的。鲍信自讨了个无趣,只好灰溜溜向袁绍告辞,不想再与袁绍有太多的瓜葛。 毕竟鲍信有心相助,并且学吴匡一样,就势投靠一下袁氏的大树荫,奈何袁绍不领情,不会意,鲍信肯定还得保留一丝颜面,不能热脸老去贴袁绍的冷屁股。 不过,鲍信没死心,本来是何进的部将,现在何进死了,总不能带着兵马来京师洛阳游一圈,随后就徒劳无功地返回泰山郡吧,于是鲍信又去找了王允,还是同样的事情,同样的劝说方法,将董卓必须尽快除掉一事,告诉了王允。 王允这老狐狸,更是心中清楚,董卓是个领兵横行的将军,要想除掉将军,理应由太尉杨彪出头,袁绍和曹操等人出手,怎么排也排不到作为司徒的王允来出谋划策。 况且王允也明白,就算除掉了一个董卓,无非就换成另一个将军领着重兵把守京师洛阳罢了,要么是鲍信,要么是袁绍等等,王允算是文臣,除掉董卓,根本就是一摊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王允听了鲍信的话后,比袁绍更加圆滑,没有直接拒绝鲍信,而是语重深长地对鲍信说道: “允诚,你能有此想法,可见是腹有才学,能够见微知著,知晓那董卓乃是京师洛阳,甚至是大汉的一个大祸害,不过允诚,你久不在京城,不知其中复杂,根盘叶茂,牵连极多,想要除掉董卓一事嘛,老夫看来,还得从长计议,慢慢商议出个万全之策方可。” 鲍信一听王允所说,内心同样是大失所望,毕竟也是长年为官,虽为武将,但哪里还听不出来王允的推托之词,于是鲍信茶水也不喝了,直接起身向王允告辞。 一想到整个京师洛阳乌殃瘴气,鲍信就无心继续待下去,于是出了京师洛阳,径往城外的军营而去,当夜就清点兵马,自领本部军兵,打算一路回到泰山郡,继续当济北相就是了,管它洛阳翻出个什么洪水涛天,坐视不理即可。 原来是兴冲冲地被何进派去泰山郡各地负责招兵募勇,而后返回京师洛阳,再和吴匡一起里应外合,一举诛杀了十常侍张让等人,谁知鲍信回到京师洛阳,物是人非,就连大将军何进都身首异处。 十常侍张让等人是被诛杀了,但大汉也没清明多少,依然是一盘散沙,令人心乱得很。鲍信当初一个人带领着兵马赶来,而今又一个人带领着兵马离去,显得极为落寞。 鲍信的泰山大军,没走多远,就来到了绳池,诸葛亮的青州大军驻地。之前,绳池被董卓的西凉大军所占,诸葛亮等人只能驻扎在绳池附近,后来天子回宫,董卓直接将西凉铁骑像个钉子一样,钉在京师洛阳城外,绳池也就空了出来。 诸葛亮自然不会和董卓客气,率领着青州大军待董卓的西凉大军前脚一走,后脚就驻扎了进来,董卓走后,许多军营都没有拆掉,也就便宜了诸葛亮。 第三四九章 乌鸦嘴 诸葛亮看到鲍信领着大军,好像是想经过渑池回到泰山,瞬间起意,心生一计,想试试看能否劝服鲍信效忠。于是派出陈宫匆匆前去游说,将鲍信请来绳池一见。 鲍信对于诸葛亮的父亲诸葛珪倒是有所耳闻,但诸葛珪的儿子诸葛亮却是所知甚少,因此诸葛亮相邀,谈不上有什么好感,也谈不上反感,自持着年长,鲍信应该答应陈宫的请求,愿意前去和诸葛亮相见。 鲍信也知诸葛亮现在虽名不露声不显,可有着青州作为帮衬,诸葛亮的起点比一般人都要高许多,将来说不定官职还要比鲍信更好,鲍信也打着结个善缘的心思。 鲍信一到渑池,诸葛亮就赶紧让陈宫请到军帐来议事,见到鲍信,诸葛亮表现得一脸高兴,热情地对鲍信说道: “鲍将军不愧是忠君爱国,为大汉肝脑涂地之人,一闻知天子有难,宦官弄权,就起兵不远千里,前来京师洛阳助阵,真是令亮钦佩,自感相比不及千万分之一也。” “不过,亮倒有一疑惑想请教一下鲍将军,敢问鲍将军,先有宦官祸乱朝政,将军不辞辛苦,愿意招兵募勇前来拨乱反正,如今宦官虽除,但大汉仍是摇摇欲坠,天下兵马犹如一盘散沙,京师洛阳更是横行霸道,肆意欺凌之事不绝。鲍将军何以却率兵离去,而不力挽狂澜呢?” 诸葛亮前面说得好好的,那是一通表扬,说得鲍信心花怒放,诸葛亮年纪小是小了点,眼光却是不差,终于懂得鲍信的一片苦心了。 不想,诸葛亮后头话风一转,居然说鲍信完全不顾大汉的安危,宦官一除就带兵先跑了,浑然不顾京师洛阳的水深火热之中,诸葛亮的含沙射影,鲍信哪里还会不懂。 诸葛亮所说的横行霸道,欺凌频频,无非就是直指董卓嘛,诸葛亮虽是说得有些责备鲍信,但鲍信不会和诸葛亮计较,年纪太小,阅历不多,况且童言无忌嘛。 事实上,诸葛亮是故意为之,对于鲍信,诸葛亮并不陌生,鲍信的战力如何,诸葛亮还没考验过,不过以鲍信之才,能顺利当上济北相,相信也是有些真村实学的,能从泰山郡招募到大量军兵就是最好的佐证。 诸葛亮觉得鲍信最可取之处,乃是鲍信简直就是教科书般的乌鸦嘴,说啥啥都中。比如,鲍信劝说何进不要重用袁绍和曹操等人,这些世家子弟始终不会真心接受毫无底蕴的何氏,免得自受其害。 可惜何进不听,最终还是被落入了十常侍张让等人设计的陷阱之中,堵在宫门之内,硬生生被砍杀,一身权势随着消逝。若是袁氏或曹氏,在宫里耳目众多,愿意帮忙何进一把,而不是坐山观虎斗,准备当渔利之翁,恐怕何进不至于如此落得身首异处。 鲍信的乌鸦嘴基本是劝说什么,什么最终都会实现,这也是一种才能,类似于预言术,因此诸葛亮才想将鲍信收入麾下,完全可以信任为谏官嘛。 想想上一世,当初鲍信回到洛阳时适逢董卓进京,鲍信劝袁绍除掉董卓,袁绍不同意,后来证实了董卓果然成为全大汉天下的心头大患。后来,袁绍、曹操等人起兵对抗董卓,鲍信也起兵响应,直到联盟破裂,鲍信又劝曹操静观其变。 曹操听了鲍信的建议,方免得大败一场。再后来,青州黄巾军进攻兖州,刺史刘岱不听鲍信所劝贸然出战,最终落得兵败战死。诸葛亮如此一回想,鲍信简直就是神了,就像冥冥之中早就看到了结果一样。 越回想,诸葛亮就越觉得一定要将鲍信收入其下,实在不行,鲍信也不能留下,必须斩草除根,要是有朝一日对战军前,鲍信要是来一句青州必败,那诸葛亮还不得趁早举旗投降算了。 鲍信还以为诸葛亮只是想借父亲诸葛珪的大儒之名,或者恩师蔡邕的直谏之望来结交鲍信这个济北相,因此诸葛亮一开始说的也是好话,尽皆表扬赞美之语,谁料后面越说越离谱,越描越黑,鲍信这回就不愿意了,待诸葛亮一说完,立即为自身辩解,说道: “无知小儿,不如尔父君贡之德,未有尔师伯喈公之才,竟也敢评议本将?你又是如何得知本将放任不管那横行欺凌的董卓?实话告诉你,本将也曾多方建言,为了京师洛阳的安稳,必须速速除掉董卓。” “可惜的是京师洛阳虽大,却毫无血性方刚之人。本将先是找了袁绍袁本初,可那袁本初浪得虚名,空挂袁氏声望,毫无四世三公的果敢和谋略,后来本将又找了司徒王允王子师,王子师同样是坐视不管,任其自流。” “本将正是看不惯董卓胡作非为,又无人敢与谋,方出了洛阳皇城,自引本部兵马,打算径自回泰山郡去,眼不见心不烦,图个干净。你身为小儿,虽是统领大军,却也不能乱放厥词,污了本将的名声。” 鲍信有点后悔贸然前来赴会了,现在诸葛亮占据渑池,要是带着泰山兵跟诸葛亮的青州兵硬干,胜负还是五五分,但至少也是得鲍信出得了渑池的青州大军军营再说。 鲍信自觉之前是看诸葛亮年小,有些托大,不然要是敢在泰山郡地界这样大言不惭,鲍信一定揍得诸葛亮头肿脸青,哭着喊着回家去找诸葛君贡告状。 不过不同于鲍信义愤在胸,诸葛亮始终心平气和,甚至鲍信言语之中,颇为不敬,诸葛亮也不计较,更是止住了典韦等人想出手教训鲍信一番的冲动,诸葛亮似乎对鲍信的冒犯毫不在意,露出个谜之微笑,而后说道: “既然鲍将军忠诚如厮,勇于建言,不愧亮遣人前去相邀,果然没有看错鲍将军,鲍将军别恼,稍安勿躁,亮之所以请将军前来,不是为了置怄,伤彼此的和气,乃是有要事相商,且容亮为将军引荐一人,待将军见后,一切事由,自然分晓。” 第三五零章 此为何物 诸葛亮弄得神秘兮兮,鬼鬼崇崇的,直教鲍信一头雾水,脑海里完全猜不到诸葛亮葫芦里在卖什么药,只好静待诸葛亮自行揭开谜底。 没多久,陈宫领着一个身着普通,年纪和诸葛亮一般大小的孩童前来,鲍信刚想反讽诸葛亮,话尚未说出口,就被前来的孩子抢白,只见那孩童说道: “鲍将军,可还认得本王?” 鲍信一听,细细一看,竟然是那陈留王刘协,吓得冷汗直流,平常跟随着何进混口饭吃,哪有什么机会能够看到天子或皇子,也就偶尔的几次大场面,能够得见刘协几面。 鲍信自然是见之不敢忘,鲍信想不到出现在诸葛亮军帐之中的人,居然会是陈留王刘协,赶紧跪倒在地,行礼大拜,说道: “下官济北相鲍信,参见陈留王。” 来人就是一直隐藏在诸葛亮的青州大军的陈留王刘协,诸葛亮答应帮陈留王刘协逃走,诸葛亮为了游说刘协出面,替诸葛亮招揽鲍信,可没少在刘协身上下足功夫。 先是将黄忠捉拿到的十常侍张让以及在河道里面顺道捞起的大小宦官,都派来服侍刘协的起居饮食,只不过尚在洛阳附近,又身在军中,诸葛亮只是要求刘协不能再以华服示人,至于其他都尽量满足刘协。 张让并没有说谎,魏延带人前去野王县,找张让的弟弟张朔,果然得到大量钱财,诸葛亮也不吝啬,甚至同意拨出一部分钱财返回给刘协和张让,前提是诸葛亮有困难或需要刘协和张让出力的时候,要帮忙搭把手。 不过,诸葛亮也是丑话说在前头,给陈留王刘协和张让一个藏身之地,这个不难,尤其是想过得大富大贵也行,但要想重掌军权、政务,那是想都别想。 若是刘协和张让同意,那青州愿意替两人提供栖身之处,不同意的话,则让两人另寻他地,青州这座小庙供不起。刘协是怕刘辩即位之后,久之久之,始终被软监在皇宫里面,还不如逃出皇宫,过逍遥自在的日子。 张让现在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更是没得选择,这才有了陈留王刘协出面,帮忙替诸葛亮劝说鲍信,一起合伙干大事。 陈留王刘协本就是少年心性,好不容易脱离了宫闱,不用再理皇族的破事,况且诸葛亮也很守信用,果然应有尽有,并且承诺回到了青州,不会限制刘协的人身自由,哪怕刘协想出了青州,也绝不会肆意阻拦。 于是,刘协收起厌烦的心思,虚扶了一下鲍信,嘴角扬了扬,给了鲍信一个善意的鼓励,说道: “鲍将军的忠心,本王已是知道了。本王虽不理朝政,却也能辩出忠奸,鲍将军与诸葛将军皆是国之栋梁,大汉的中流砥柱,依本王看来,就该强强联手,合力诛贼,荡平不臣,还大汉一个朗朗乾坤。” 刘协也不想将话说得太明白清楚,反正刘协现在是无官一身轻了,出了京师洛阳,若是没有人捅破,谁知刘协是陈留王,当今天子的弟弟。 最主要的是刘协不知道鲍信和诸葛亮的弯弯曲曲,更不想知道,要不是诸葛亮三请四求,刘协巴不得离得远远的,董卓在洛阳大肆捣乱也好,鲍信和诸葛亮关系有没有进一步,刘协根本就不想管。 刘协可不比刘辩那样木讷,任其摆布,被推上天子之位,却手中无一兵一卒,这分明就是完全被架空了,刘协理不了太多,刘协还太小,不愿沾染太多隐秘。 不过,刘协的一番话,落在鲍信耳中,那可是如天雷平地起,震响在鲍信心中,久久未能平息。鲍信一开始,还以为诸葛亮只是天下英雄豪杰里面,普普通通的一支兵马,想不到诸葛亮的青州军中竟然隐藏着陈留王刘协。 陈留王刘协似乎还对诸葛亮言听计从,不然何以会愿意出面替诸葛亮说好话,初初听来,刘协所说的是不偏不倚,让鲍信和诸葛亮强强联手,但鲍信和诸葛亮自然会明白刘协的弦外之音。 诸葛亮坐拥青州,非同小可,又有刘协帮忙站台,这明里暗里的意思就是让鲍信给诸葛亮手下嘛,鲍信开始思考诸葛亮值不值得效忠了,大汉乱象已现,青州未来的是否可期了。 鲍信还没想明白,诸葛亮却是先开口了,毕竟有刘协在这里,很多私密的话就没法对鲍信说了,于是诸葛亮有意先把刘协送走,说道: “谨遵陈留王的教诲,必为大汉效力,力讨不臣,还百姓万民一个安居乐业的天下,鲍将军是忠义之人,自然更是不会让陈留王失望。军旅艰辛,陈留王不辞劳苦,亲临一线,实乃我等军人之楷模,学习的典范。” “还请陈留王先行下去歇息,务必多多注意身体,免得劳神过度,我等还望陈留王带领,上阵杀敌,建功立业呢。” 诸葛亮向刘协暗暗地使了个眼色,刘协会意,默契地眨了眨眼睛回应诸葛亮,而后刘协假装推托说是路途辛苦,已是累了,就不打扰两位将军议事了,便随着郭嘉径直走出了军帐。 刘协想去歇息,鲍信自然不敢挽留,况且鲍信还没回过神,尚在苦思刘协和诸葛亮的关系,其间种种到底有多复杂,一时之间鲍信想了很多,不过却没有头绪。 刘协一走,鲍信不再紧张,松了口气,理智虽是上线了,却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刘协和诸葛亮的想法,鲍信也是官场老油条了,自然明白,没可能不懂,主要的是鲍信想知道诸葛亮到底有何凭仗在以后的乱世之中脱颖而出,以及诸葛亮的人品是否值得效忠、认主。 诸葛亮也知道鲍信没那么容易劝服,毕竟鲍信的乌鸦嘴不止是说啥都中,还侧面地印证了鲍信对时局的判断极为准确,这种人没那么好忽悠。 诸葛亮似乎早有料到,又朝着陈宫点了点头,陈宫便知时机已到,将早已准备的盒子取了出来,呈到诸葛亮的面前,诸葛亮淡淡地笑着,说道: “鲍将军无须思虑太多,且看此为何物?” 第三五一章 泰山换泰平 随后,诸葛亮信手地揭开了木盒,盒子里面丝锦之中,静静地放着一块玉石,正是诸葛亮从貂蝉手里得到的传国玉玺,传国玉玺散发着淡淡玉光,时隐时现,令人目不能转视,直看得入神。 “这是……” 鲍信虽是猜出来了,却根本不敢相信传国玉玺会在诸葛亮的手里,鲍信也是从京师洛阳里面出来的,知道袁绍和袁术除了大肆偷运皇宫的钱财珍宝之外,对于不见了的传国玉玺最为上心。 鲍信想不到的是诸葛亮的手段通天,不止陈留王刘协隐在军中,就连传国玉玺也在诸葛亮身上,青州大军真是卧虎藏龙。 鲍信完全能够理解诸葛亮为什么不将传国玉玺献给刘协,一个是落魄的皇子,一个是将来说不定有大用,至少能够换回一条命的传国玉玺,孰轻孰重,谁都分得清。 “没错,正是玉面上印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传国玉玺。先前十常侍扰乱皇宫,导致皇宫大乱,甚至还肆意纵火,在下有幸捡到传国玉玺,为免玉玺遭损,故而暂时保管起来了,想寻找机会还给天子。” “奈何天子又被张让等人挟持失踪,一时之间寻找不得,待迎回圣驾,那西凉刺史董卓却又挥兵将西凉铁骑二十万大军横陈于京师洛阳城外,严控于城门出入。” “我怕董卓见宝起掠,据为己有,董卓素来有野心,若是再让其得到传国玉玺,后果不堪设想,故而迟迟不敢将传国玉玺送回洛阳皇宫。” “不知鲍将军可有志向愿意和在下一起替天子效力,铲除乱臣,还政于民,并将传国玉玺送回厚德仁义的天子手中么?” 诸葛亮知道鲍信不是那种迂腐之人,肯定心思玲珑,明白其中关窍,有了传国玉玺和刘协的相助,就能替天子宣诏,以讨不臣,等于有了一把尚方宝剑,想杀谁杀谁,还能占住大义和道理。 眼前来看,董卓是个祸害,但董卓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搞定了董卓,难保会有另一个左右逢源,混水摸鱼的人得到大权,重新把持朝政,那将传国玉玺还给天子,可就遥遥无期了,除非把持朝政的人是诸葛亮。 那就算将传国玉玺还给天子刘辩,那刘辩也翻不出个天来,只能乖乖地照办。思念至此,鲍信总算是忧虑全去,况且洛阳那边是没得指望了,既然诸葛亮这棵大树愿意接纳鲍信,鲍信自然也得趁机接住递过来的树枝。 于是,鲍信再无迟疑,跪了下去,朝诸葛亮拜了一拜,而后说道: “鲍信拜见主公,愿主公不嫌弃鲍信位微才薄,留在帐前听用。” 鲍信认主,诸葛亮也是松了一口气,若是亮出了刘协和传国玉玺,鲍信还是油盐不进,不肯归顺,那诸葛亮只能痛下杀手了,将鲍信灭口,以免消息走漏,反遭大祸。 毕竟无论是袁绍,还是袁术和曹操等人,对于传国玉玺,那是没有人能够抑制心动与欲望的。在没有足够的实力,保住各人对传国玉玺的争夺,诸葛亮不打算将传国玉玺在青州的消息,散发出去,面向世人。 鲍信这么识相、上道,那也省了诸葛亮疑虑再三,尤其是鲍信还不是那种在野的人才,得到鲍信这个济北相的效忠,差不多等于得到兖州的一半了,越想越觉得鲍信来得实在及时,青州正处在一种大发展、大建设的过程之中。 不宜多动手脚,伸展鸿图霸业,现在有了鲍信的加入,自然一解先忧,可以搞一搞原本青州大军不敢想的大动作了。于是诸葛亮极为欣喜地扶起了鲍信,说道: “我与允诚真是相见恨晚哪,得允诚相助,这大事可图,基业可期,简直就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了。允诚有心诛杀董卓这逆国之贼,我也正有此意。然则陈留王和传国玉玺皆在洛阳城外,流传于山野之间,我实在不放心。” “我打算让允诚带些兵马,先行护送陈留王和传国玉玺回到青州安顿,我等前线方能无后顾之忧,安心诛贼,与董卓周旋到底,不知允诚意下如何?” “当然了,除了陈留王和传国玉玺之外,郭嘉也作为随军军师先回青州,毕竟奉孝的身子不好,不宜长期征战在外,还是回青州好好休养要紧,一路也好替允诚提供决策和解决相关路引等等。” “此外,还有一女子也需要允诚帮忙先看护回青州,此女名唤貂蝉,对我极为重要,也一并托付给允诚了,待出发之时,奉孝自会安排其随军。渑池回泰山,路途遥远,此行至关重要。” “依我看来,允诚为主将,我再派朱桓当副将,协助于你,尔等就带泰平军先走一步,回到青州,替我等看好老巢,守住青州,一切安好,允诚就是我等出征的首功。至于允诚的泰山军,可以将战力不强,尚未成为精兵的部分人员,先抽离一齐带回青州,待训练有成,下次再出征也不迟。” 诸葛亮啪啪地说个不完,鲍信刚认主,诸葛亮就表现得推心置腹,完全没有任何猜疑和考验,这让鲍信也觉得诸葛亮身为人主,十分开明,值得效忠。 况且,不止让陈留王刘王和传国玉玺统统都交给鲍信护送,就连体弱的军师郭嘉,以及名唤貂蝉的女子,都信任地一齐托付给了鲍信,虽说诸葛亮留下了大部分的泰山军,但也给了鲍信更多的兵马,甚至是派来朱桓当副将,帮忙调度指挥。 由于可见,诸葛亮是完全接纳了鲍信的效忠,认可了鲍信的投主,完全不怕鲍信掳走陈留王刘协,或者私吞传国玉玺,鲍信完全可以理解诸葛亮替换掉泰山军,而换成泰平军的意图。 一来,此行是回青州大本营,这么多兵马同行,若无泰平军开路,恐怕容易引起青州属地官员的怀疑,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二来,若是诸葛亮不换掉泰山军,等于是白白将传国玉玺和陈留王刘协送给鲍信,而且还将军师郭嘉和美女貂蝉一齐送给鲍信当了人质。 第三五二章 董卓的野望 故而诸葛亮的举动,显得合情合理,既然有信任,又有保障,不怕鲍信临时反悔,误了大事,也给予鲍信足够的尊重的厚待。 至于貂蝉,鲍信才不会多嘴寻问为何军中会有女子,以及貂蝉与诸葛亮之间的关系,搞不好这貂蝉若是主公诸葛亮看中的女人,问多了容易引起诸葛亮的反感,传出去了,还会得罪了未来的主母貂蝉。 诸葛亮吩咐完一切之后,鲍信当了济北相多年,自然不会拒绝诸葛亮的安排,就算有困难,略一思索,觉得能够处理,鲍信也就不想提出来,打算自行解决即可,免得新投诸葛亮,却表现得能力不足,被诸葛亮看轻。 鲍信极为爽快地拱了拱手,行了个军礼,说道: “末将领命,必不负主公之托,将传国玉玺和一干人等安全带回青州,若是有失,末将愿提头来见。” 鲍信信心满满,整个画面绝对地是相谈甚欢,诸葛亮见鲍信没什么异议,也派人将郭嘉和陈宫唤来,告诉两人相关的事项安排,让陈宫负责主导,把鲍信等人先回青州的一切大小军务调度妥当,务必保证鲍信等人回青州的全程顺利、无忧。 郭嘉和陈宫听到诸葛亮又收服了一个人才,而且鲍信还是一方英雄,手掌重兵,别说有千辛万难了,再苦再累,郭嘉和陈宫都愿意帮忙办妥当了,况且鲍信自然认了主,肯定会愿意与诸葛亮这些旧部打好关系,也会搭把帮忙,以便成事的。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宫必将一切事务安排周到,让鲍将军顺利回到青州,稳定青州民心。” 郭嘉和陈宫自会懂得如何维护主公的面子,就连鲍信都爽快地答应了诸葛亮的安排,精明如妖的郭嘉和陈宫哪里还会给诸葛亮添堵,大摆困难,大提苦处,当即将鲍信回青州的事放置一边,准备离了军帐,再慢慢与鲍信做密谈,商议好各事。 于是,军帐之中,突然就变了画风,变成了郭嘉和陈宫与鲍信在聊家常,谈各地为官之后的心得与所见,三人相谈甚欢,谈了没一会儿,就纷纷向诸葛亮请辞,退了军帐,自行安排去了。 却说,董卓也不傻,尤其是有女婿李儒帮忙策划,先是故意地占领了洛阳城门,出入要地,然后再带兵横行洛阳皇城,为的就是示威,给京师洛阳各官员来个下马威,直到董卓果然如愿能够自由进入皇宫之内,董卓才开始收敛起来。 最主要的是董卓已经达成目的,再继续得罪全部人,恐怕就会被群起而攻之了,其次董卓不可能一直都用这种办法保持对京师洛阳的掌控,始终还是要靠文治,不能靠武威。 于是,董卓开始派人大肆地招降原何进的部将,许之以高官厚利,希望掌握京师洛阳全部的兵马,本来由十常侍张让等人统领的皇宫禁军在上一次宫变事件之中,皆被隶属于西园八校尉给杀了个干净。 现在负责在京师洛阳维持秩序和治安的,全是袁绍和袁术、曹操领头的西园八校尉兵马,董卓自知收买不了袁氏两兄弟,以及曹操,也就自动忽略这些把持皇宫的军兵,先向洛阳城内的其他兵马下手。 没多久,除了袁绍和曹操等刺头之外,原来属于大将军何进的兵马全部都被董卓收买在麾下,要么被胁迫诱逼,要么用钱财收买,或美色,或珍宝等等,一时之间整个洛阳的兵马,超过九成以上全在董卓掌握之中。 董卓开始飘飘然,想不到接了何进的传檄,来京师洛阳趟这次浑水,居然如此地顺风顺水,本来董卓还想着朝堂之中对董卓颇有微词的人不在少见,不想领诏前来洛阳呢。 毕竟,洛阳的很多官员,像卢植、朱儁等看不起也看不惯董卓,董卓自然也跟他们尿不到一块,根本就不想来洛阳,眼不见心不烦。奈何女婿李儒一直苦苦相劝,兼之西凉大草原之上,所有的部落都差不多都不愿再与董卓对着硬干了,愿意归顺和投降的皆早早归顺和投降了。 不愿意的那些部落早化作大草原的肥料,死了个干净,董卓在西凉也颇觉得无趣,故而才答应女婿李儒的建议,前来洛阳看看是什么光景。 不来还好,一来董卓感觉就像开启人生的外挂,直到现在董卓还有些不敢相信,短短数月,就能变成像以前需要极力讨好的何进那般权势。 素来进取努力的董卓的野心远远还没实现,便又找来了女婿李儒相问,对于李儒,董卓那是听之绝无二话,私底下拉着李儒的双手,问道: “文优贤婿,如今京城洛阳尽在掌握,我观那少帝刘辩软弱无主,年少无知,实非大汉明君,我有意废除了少帝刘辩,另立前董太后一直支持的陈留王刘协为新帝,刘协比刘辩更是年幼,想必更好掌控,到时朝政落入我等手中,则天下莫敢不从,不知文优贤婿以为此事可行乎?” 在李儒面前,董卓从来不掩饰自己的野心,都是极为坦诚,毕竟自家的女婿有才学,且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没有什么不能告诉李儒的,李儒又是一介文人,娶了董卓的女儿,算是断绝了另起炉灶的可能。 这也是董卓将李儒视为亲信心腹,完全没有一点心思防备李儒的原因。李儒以往的表现可圈可点,至少比起董卓的另一个女婿,简直是天上地下,好得太多。 董卓生有一子,两个女儿,皆早已成年,长子娶妻之后生有一孙女,名唤董白,董卓自身有一兄一弟,兄名唤董擢,弟名唤董旻,董卓的两个女儿,一个许给牛辅,牛辅虽资质平平,倒也稳重踏实。 另一个女儿许给李儒,却帮董卓壮大势力出了不少好计谋,而今董卓精兵强将,又是坐拥有西凉一州之地,钱粮、兵马皆无数,所差的无非就是声望了。 董卓一直有心想让弟弟董旻迎娶大儒蔡邕之女蔡琰,可惜蔡邕根本就不鸟董卓,况且董卓现在也不知蔡邕逃难到哪里,只好将主意打到少帝刘辩的身上,试图玩一把大的,实现董卓的野望。 第三五三章 邀请 李儒并没有急于回答董卓的相问,而是开始认真思考起来了,李儒做事素来滴水不漏,凡事都要相比之后才替董卓献计,董卓想知道能不能贸然赌一把,一向大胆,但李儒刚好和董卓的性格有些互补。 李儒仔细地衡量了董卓的兵马、人际关系和官员地位等等,尤其是替董卓假设了一下若是废立失败,要会有什么后果,也许是董卓的顺利,也让李儒有些蠢蠢欲动。 面对西凉大军,二十万铁骑,别说是京师洛阳的文官武将,就连李儒都觉得这支军队实在棘手、强大,要想击败西凉铁骑绝不轻松,一定会非常头大,况且有李儒的指挥和统筹,李儒倒也不觉得董卓所说的是异想天开。 既然董卓倚靠李儒,李儒也不客气,表现得颇为自信,但李儒对于董卓的粗鲁却也不以为意,知道董卓是粗中带细,先是施了施礼,说道: “回岳父大人,岳父威震朝野,势压众雄,若是想要废掉少帝刘辩,另立陈留王刘协为新帝,则宜早不宜迟,不然的话,夜长梦多,容易生变。以往内有何太后安抚皇城后宫,外有大将军何进相扶持,少帝刘辩的呼声极高。” “如今何进身死,何氏没有了兵权,兼之让十常侍张让等人大乱之后,内宫的平衡被硬生生打破,何太后的掌控力也是降到最低点,几乎轮为一介与平民无差异的废后了。岳父大人的心意,本婿心知肚明。” “依儒看来,岳父大人已是收拢了京师洛阳大部分的兵马,若是另扶立新帝,到时岳父大人有拥立之功,自可高居太师之位,那么岳父大人也就名正言顺,声望如日中天,手握朝中大权,一言定生死。” “少帝年小,未能决断,太后自顾不瑕,无法理会,外臣人心涣散,正是岳父大人行事之事,可先暗中与投靠过来的京师洛阳官员通通气,并于明日在温明园设宴,邀请朝中文武百官和洛阳城外的各地英雄豪杰,就说是款待各朝廷要员和天下英雄。” “到时岳父大人只需待酒宴之中轻轻提起,言及少帝无能,导使大汉天下大乱,百姓流离失所,实乃德不配位,为息天怒人怨,理应让贤退位,岳父大人又举荐陈留王刘协,反正随便说都行,就将陈留王刘协如何机敏、聪慧说得天花乱坠,顺理成章将陈留王刘协拥护为新帝。” “然后岳父大人能让那些投靠我等的官员帮腔作势,互为附和,相信朝堂百官一定会选择同意废掉少帝,另立陈留王的,毕竟那些官员最懂明哲保身,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哪里肯忤逆岳父大人的意思。” “就算真的有一二个不开眼的逆刺,岳父大人正好拿来示威,莫让他人以为我西凉只有铁骑与箭术,刀却不利乎。只要杀了一二个,以作杀鸡儆猴之效,自是没人会再敢当出头鸟,阻挠岳父大人行事。如此,大事可成,威权尽得,皆在一日。” 本来董卓的性格十分暴躁,但只要李儒一旦说话,董卓却难得地安静下来,认真地倾听李儒所讲的,并最终采纳李儒提供的建议。 董卓还以为这个女婿李儒怎么说也是文人,听到岳父提出废掉少帝刘辩,一定会大吃一惊,并且诚惶诚恐。可惜董卓还是太小看李儒了,李儒不止毫无异色,还立刻代入角色,替董卓谋划起来。 通过深思熟虑,为董卓作为一套行之有效的实现方案,不得不说,李儒所说的方法,一切都十分契合董卓的切身实际,完全具备巨大的操作性和空间。 听完女婿李儒的计谋,董卓那是大喜,替自己感到欣喜,想不到能生出一个这么好的女儿,为董卓拢络到李儒这样的人才,简直是智计百出,胜券在握,犹如智珠在手,皆在掌中。 董卓得到肯定和方案,也就不和女婿李儒拉家常了,董卓也了解李儒的性格,若是谋略的话,李儒会说一大堆话,但要是闲聊,李儒就变得如闷葫芦了,往往都是问一句答一句,浑然没有闲聊的觉悟性,没二三句就能把话头给堵死了。 董卓匆匆地离去,便去吩咐手下开始安排明日的宴席,一时之间,京师洛阳只要有府邸的官员,或者在京师洛阳的官员统统都接到了董卓的邀请函,说是董卓欣赏天下各英雄豪杰,有意结交,于明日一早在温明园设宴款待各人,准备以酒会友,浮一人生大一白。 那些接到董卓相邀帖子的文武百官开始踌躇起来了,纷纷晚上都睡不好,猜不出董卓的用意,董卓的性格极差,为人德行不举,人品极为恶劣,一般都是能避则避,如今避不开了,也不知董卓是存了什么居心,生怕变成是当年汉高祖刘邦去赴霸王项羽的“鸿门宴”。 偏偏文武百官没有一人敢拒绝,所有人都知道只要敢不卖董卓的面子,估计就会成为董卓第一个刀下魂,替董卓扬名,毕竟董卓好心好意请你来喝酒,居然不答应,那董卓自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得罪了董卓,等于得罪了京师洛阳城门外的二十万西凉铁骑大军,哪里还有活路可走。 况且董卓的邀请帖子之中,一事未提,只说是相邀聚会,喝酒作乐,颇为文雅,文武百官觉得若是连喝酒都不敢赴会,以后提起来,也是脸上无光,而且不去永远不知董卓的内心真实用意,去了合则聚,不合再叱骂一番董卓,再不欢而散,如此还能替自身涨涨声望。 得到文武百官应允的答复,董卓更是暗暗得意,看来俺老董的面子,哪怕以前远在西凉,在京师洛阳也是吃得开的,估计明天的大摆筵席,群雄相会,一定会很热闹。 毕竟,董卓别说是普通朝堂之上的官员,哪怕位居三公,官至寺卿,统统有请,而且还真的没一人拒绝,假装推托说没空,不鸟董卓。 第三五四章 妄言废立 第二天,董卓原想早早地去温明园等候满朝文武百官,不过却让李儒给劝阻住了,说是不能早早出现,免得受人轻视,不止要让文武百官先耐心静等,而且还得威武行事,这样敢与董卓对话的人自然就少了很多。 到时废帝一事提出来,聒躁的人就不多了。董卓对于李儒那是言听计从,绝无异议。于是,董卓久久未到,有意怠慢各人。其实,文武百官并不是害怕董卓这个二愣子乱来,还真不想卖董卓这个面子。 如今倒好,答应前来赴宴,到了约定时间,这董卓却根本就不露面,行事怪诞,果然没一点诚信可讲。因此,文武百官对董卓更是心怀怨念,恨之入骨,却是敢怒不敢言。 等到快日上三竿,文武百官的耐性快被磨完了,若不是温明园的西凉健卒把守在外,朝堂百官根本就不会继续在这里奉陪董卓,直到各人就差暴走离去了,董卓才算是姗姗来迟,来到了温明园门口。 董卓龙行虎步,缓缓而行,举止之间徐徐如春风,脸上洋溢着欢乐的微笑,轻轻一跃,从西凉特有的战马身上跳了下来,身上带着的佩剑也不除下,直接信步来到温明园中,款款而入席。 设宴的主人公董卓一来到,总算是宾主尽至,酒菜皆齐,董卓是心情愉悦,连连劝酒,不过各人看到董卓居然带剑入席,更是愤怒,只能强颜欢笑,面对着满桌的好酒好菜,味如嚼蜡。 董卓举起酒杯,巡视了众人,赏脸赴会的有司徒王允,太尉杨彪、刚被引荐的尚书卢植、议郎彭伯、袁绍袁术两兄弟、曹操、以及奉诏领兵前来京师洛阳的丁原、诸葛亮等人。熙熙攘攘,坐于一席,董卓豪气万丈,简直是气吞万里如虎,谈笑间颇有侠风。 董卓先是和各人客套地吹嘘了一番,说是京师洛阳人杰地灵,繁华如锦,又说朝堂百官个个都是人才,文能安邦,武可定国,各人的威名与才学,实在是令董卓如雷贯耳,神交已久。 各人都知道董卓是什么性子,尤其是卢植等人还十分看不起董卓,也就懒得和董卓附和,而是草草地应付过去即可,盼望董卓早点结束这场无聊的宴席,各回各家。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董卓总算是直奔主题,打算撕开宴席的遮羞布了,不与各人继续尬聊,而是直接开门见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于是,董卓举起双手,轻轻地拍了拍,宴席的歌姬皆应声而停,施礼后便缓缓而退下了。 宴席的气氛,瞬间就冷了许多,各人也知道董卓要将此次宴席的目的扯出来了,皆默不作声,想看看董卓能翻出什么浪花,要卖什么狗皮膏药。 董卓实在是享受这种众人仰视关注的感觉,完全与在西凉的时候不同,那时各人虽也听从董卓的,表现得十分温顺,却大多是用武力所逼,被胁迫而来的敬意。 不同于京师洛阳的文武百官,这些人也许惧怕董卓,但长年为官,早已不将喜怒哀乐表现于脸上,绝不会有一丝畏畏诺诺,至于那些往日并不钦佩,或者是有些鄙视董卓的人,现在却也同样坐于下首,倾听董卓的发言,这如何不令董卓成就感爆棚。 于是,董卓严厉地高声说道: “诸位皆是大汉天下的英才豪杰,满腹诗书,才华逼人,武艺盖世,名扬海内,卓虽不才,却有一言,烦请众官平心静气,听我慢慢道来,今日诸位赏脸,不管卓所说的对否,权当酒后之言,笑谈之语。” 董卓原想会有人相问,帮董卓铺好台阶,谁料话音一落,居然没人出声替董卓作起承转合,各人要么沉默如金,眼观鼻,鼻观心;要么一心喝酒,不理外事。 董卓一番铿锵发言,却是冷了场,不过董卓素来厚脸皮,也不在意,全当朝堂百官皆是侧耳静听,浑然没有任何不适,自接自话地说道: “天子为天下之本,万民之主,若是毫无威仪,则难以服众,扛起大汉列宗列祖打下的江山社稷,替天下百姓谋福创利,如今汉帝年幼,政事不通,才学未显,兼之懦弱无主,实非明主,非大汉之福,非我等臣子之幸也。” “陈留王皇子协,自小聪明好学,知书达礼,待人温文,举止有方,比之少帝有过之无非不及。治国之君,理应择贤而定,自古尧舜已有先例,既然陈留王皇子协可承大位,我等贤臣良将何不顺应天意?” “令少帝退位让贤,另立陈留王皇子协为新帝,即天子位,方能重振我大汉之天威,使四方来朝,八海纳拜。不知各位朝中大臣意下如何?是否与卓一样,英雄所见略同?” 董卓说完,各人这回更是不敢出声附和了,这董卓是想赤裸裸地推倒汉帝刘辩哪,和造反无异了。一时之间,坐于宴席之中的文武百官如同火中灼烧,皆坐立不安起来,但依然未有一人敢贸然出声,怕被众人认为是董卓的同党。 此时哪怕那些原本已是一心投靠董卓的人,或者是有意准备投靠董卓的人,皆噤如寒蝉,不置与否。开玩笑,废帝要是一个不慎,弄不好是要满家抄斩,诛杀九族的,没人敢为了前程跟董卓押这种重注。 晌久,却突然有人从座位上站起,那人一起身,就直接将宴席的酒案给推翻倒地,酒水和菜肴皆洒落一地,而后大步向前,走到宴席中间,嘴里大喊,说道: “不行,不行,你是何人,居然大言不惭,忤逆不道,敢随意妄言废立之事?当今天子乃先帝嫡子,根正苗红,即位以来并无过失,有什么理由由得你胡言乱语,轻议废立,莫非你是想造反,行篡逆之事,窃汉帝代代相传的百年基业不成?” “况且纵是少帝有失,陈留王聪慧,然而长幼有分,拥立有序,上有三公,下有刘氏宗族,也由不得你区区一个西凉刺史来指手画脚,如今逼君退位,实为不忠不义之臣。” 第三五五章 怒骂的丁原 那人气势颇足,挥斥方遒,激扬文字,指点江山,简直就是直指着董卓的鼻子开骂了,在座各人都皆解气,内心替那人点个赞,同时也准备搬好板凳,看个热闹了,毕竟董卓可不是吃素的。 一时之间,各人纷纷讨论起这个敢与董卓硬着对干的人是哪方豪杰,很快大出风头的那人原份便呼之欲出,那人就是荆州刺史丁原丁建阳,丁原的官职和董卓一样,同为一州刺史。 其实丁原也很无奈啊,同样都是当刺史,凭啥董卓就一呼万应,众人簇拥,虽说西凉的军兵是强悍了些,但众所周知,大多都是些从不读书,尚未开化的草原部落降众等等,哪里比过得丁原的荆州,荆州才是繁华传承之地。 况且丁原也是率兵前来京师洛阳,但因为荆州和西凉距离差不多,可丁原的荆州军皆是步军,不比董卓的西凉铁骑脚力快,直到丁原赶到京师洛阳的时候,一切皆尘埃落地了。 因此,丁原在洛阳并没有受到多少礼待,反观董卓的待遇,那是一个天上如天仙被吹捧,一个地上如蛤蟆被嫌弃,同为刺史的丁原被洛阳各官员仅仅当成是普通得再不能普通的一路天下兵马罢了。 京师洛阳,可能别的不多,但拿起一块石头砸过去,说不定就能砸到一个大汉官员,这也使丁原嫉妒董卓,现在董卓设宴,大放厥词,丁原就感觉机会来了,浑然都热血沸腾,想吸引各人的注意力最好的方法就是通过打脸董卓,从而替代董卓,董卓行事乖张,而丁原一旦站在对立面,那就可是美名了。 董卓仔细一看,原来是荆州刺史丁原丁建阳,也是大火,明明设个宴席,想事先探探风,结果京师洛阳的官员都尚未出声反对,你一个地方诸候,荆州刺史居然率先跳出来指摘,按理说都是京城外围的一州大佬,根本就没必要互相为难,董卓颇感无奈,这丁原一乍一呼的算什么事哪。 反过来一想,董卓觉得就连那些三公九卿面对西凉的威势,都得低头,不敢撸其锋,现在区区荆州刺史丁原也敢为大伙出言反对,正好应了女婿李儒的预想,刚好拿丁原来做试刀石,杀鸡儆猴,免得各人都以为董卓只是个花架子,夸夸其谈。 董卓不让丁原专美于前,也开始愤怒地大声反驳,说道: “你无非一地之官,有何见识,这里哪里轮到你说话的份上,在坐的都没有反对,你有什么资格在此忤逆我等贤臣为了大汉更好更强的谋定?再敢多言一句,便拿你来试刀,莫以为我董卓的刀不利乎?” “我也在这将话儿给放这了,顺应我者生,忤逆我者死。是从是反,皆由各人自行选择,还望各人能够分清时势,免得他日刀斧加身,悔之莫及。” 董卓很强势,根本就不给任何人有反对的权利,事实上之前询问各人的意见,也是想看看是不是没有反对的,现在有了丁原牵头反对,董卓自然不会让各人跟随响应,坐大了形势。 话音一落,董卓说做便做,看丁原个头不大,身材瘦弱,就有心将丁原斩杀在此地,于是取下腰间佩剑,再准备拔剑砍向丁原,董卓自恃诛杀逆党如黄巾反贼那样的,不太在行,那斩杀丁原这种文官上位当了刺史的人,还是不在话下的。 各人见董卓拔剑,满堂的气氛更是冰冷到极点,颇有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样子。李儒原本想上前相劝,因为李儒觉得丁原想出风头,这个不假,但丁原能当上荆州刺史自然也不傻,这时贸然替各人强行反对董卓,一定是有底牌的。 不过,丁原武艺一般,李儒实在想不出来丁原有何倚仗,细心的李儒眼尖,一直紧随着丁原行动,站在丁原背后的有一人,那人生得器宇轩昂,威风凛凛,行走之时脚步沉稳,看其脸色温润如红玉,应是气力过人之辈,又手执一枝方天画戟,寒气逼气,此时正怒目而视,遥遥防范着董卓的发难。 后来,李儒觉得还是算了,毕竟岳父董卓不是那种好相劝之人,况且现在众目睽睽,要是自家人先出言阻止,有些涨他人志气,坠自家威风,于是李儒刚迈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来,与大多数人一样,坐看董卓与丁原的对恃。 董卓知道李儒也在宴席现场,若是李儒苦苦相劝,那自然是事不可为,理应收敛,现在李儒不动声色,冷眼旁观,证明李儒也是支持董卓的举动的,董卓更加觉得不能怂了,那些有妖术的读书人可能会有,但也不常见,董卓才不信丁建阳会是其中之一。 董卓剑尖直指丁原,三步并作二步,快速地靠近丁原,一路蓄势,杀气弥漫之宴会之上,董卓不信武艺稀松的丁原能够扛得起自身长年在草原上摸打滚爬得来的厮杀血性,若是丁原等下被董卓所吓,跪地求饶的话,董卓也觉得倒是可以饶丁原一命。 一来丁原一死,荆州就会大乱,容易被有心人所窃取,而现在董卓还未掌握到朝中大权,左右不了荆州的形势;二来若是杀了一个丁原,可能是威慑到许多胆小的,却也给人落下口实,以后起兵对付董卓都有了借口;三来董卓没可能跳出一个反对之人就砍杀一个,那样大汉还怎么治理,董卓也需要这些人的帮衬,尤其是一旦掌握大汉权势之后,那些治理一方的能人强臣,那是越多越好。 念及于此,董卓的攻势放缓了许多,不过丁原的面色却浑然不改,颇有视死如归的从容与勇气,这倒令各人刮目相看,就在董卓的剑尖快抵达到丁原咽喉之时,丁原仍是不退半步,董卓一想既然丁原死不悔改,不肯让步,那就没需要留力了,杀了就是。 一直以来,董卓在草原上行事风格皆是如此,机会给了,但不懂得珍惜,那就斩杀个干净,免得坐大以后,依然不懂得感念恩德,反遭其害。 第三五六章 华雄VS吕布 当! 各人并没有看到兵器入体的血腥画面,只见董卓的长剑,被丁原身后那人,用一枝方天画戟的戟尖,轻轻地就给架开了,犹如盘中挑菜,易如饮汤,那人轻描淡写挑偏了董卓的长剑,瞬间化解了董卓的攻势,而后将杀机锁定在董卓身上。 这是起了杀心。 董卓难以置信,现在的京师洛阳居然还有人敢向董卓动手,想杀了董卓,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莫不是以为西凉铁骑二十万大军放在京师洛阳城门外,那是摆设不成。 不过,区区一招的交手,董卓自知不是丁原那人的对手,赶紧回剑自守,免得被趁势反攻,可惜董卓却是担心的有些多余了,那人只是狠狠地盯着董卓,仿佛在看一个死人一般,并没有再出手,一招过后,就退回身子,继续站在丁原的背后,护卫丁原。 有如此猛将,难怪丁原有恃无恐,敢于直面董卓,指摘其不是,甚至是完全不顾董卓的面子,破口大骂。其实,丁原还真的不惧董卓,哪怕董卓真的作乱了,那受害的也只是京师洛阳,在坐京城的官员才需要担心受怕。 丁原的荆州大军就算打不过,那无非退兵就是了,难道董卓还能纵马追到荆州去不成,荆州多山林水路,到时没了战马的辅助加成,西凉的箭术在茂密的丛林也没有任何优势,到时丁原完全能够教董卓分分钟学做人。 丁原方没再出手,董卓退回之后,却不愿就此息事宁人,善罢甘休,而是选择继续发难,你丁建阳身后有猛将护卫,就可以无视一切,浑然不将董卓放在眼里,董卓自从执掌西凉以来,何曾吃过这种亏,受过这种耻辱。 莫以为天下英雄皆在荆州,董卓也想向各人证明西凉的实力,你有猛将,我自然也有猛将,丁原作为一介刺史,却不敢动手,要让背后的猛将帮忙,那董卓也是刺史,不会自掉身份,继续动手,要拼手下,董卓还真没怕过。 董卓转过头,朝背后一人点点头,那人长得一脸横肉,须长面黑,一身魁梧结实的肌肉仿佛就在彰显自身的实力,告诉世人其乃不可多得的猛将。 此次宴会,每人都能带上一个随身护卫赴会,除了诸葛亮因年少,带了典韦和张飞两个之外,各人不以为意,其他人皆有一名武艺不俗的护身随行。能够有实力作为董卓的亲随护卫,武艺自然不弱。 只见那人取下背后绑着的兵器,拿在手中,轻轻一抖,便解开外层的纱布,露出一柄大刀,刀身长与丁原背后那人的方天画戟不相上下,大刀刀环之处铭刻有绞鲵两字,应是刀名了。 董卓方那人手持大刀,犹如魔尊降世,长年在草原之上锻炼的气质一显无遗,一双狼眼透露着血性,闪烁着渉血的暗光,那人快步冲出,也不朝丁原冲去,反而将刀尖指向丁原背后之人,直取丁原背后那人,来势汹汹,刀势迅猛,威浪热人。 丁原背后那人依然是举起方天画戟,不以为意,如闲庭信步对上董卓方的猛将,刀光戟影,刹那而过,没有太多花哨的招式,只是轻轻一碰,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如典韦和张飞却皆眯上了双眼,燃起了战意。 一击过后,双方再次分开,这一招仅仅是彼此的刺探,高手过招,一招定生死,在生死大招之前,其他任何攻势都不会用尽全力。不过,两人也只是一招,就知彼此能够作为对手,且是值得尊重的对手。 于是,丁原背后那人也不将气机锁定在董卓身上了,而是转而将杀气凝聚于董卓方出阵的猛将,想以为镇压对方的士气,给对方造成心理压力,使其发挥不出十足的实力。 持长刀的大将退了一步,也开始重视起来了。那人怒喝一句,说道: “来将通名,我华雄刀下不杀无名之鬼,速速报上名来。” 华雄生平从未遇到如此的对手,对方的内心不止诡异,且浑厚如深潭,刚才彼此的一招虽是刺探,可华雄也是用上了六七分气力的,毕竟董卓就在眼前,若是未能战胜对方,则会坠了西凉铁骑的威风,落了董卓的面子,自然没有好果子吃。 “并州五原九原人,吕布吕奉先。” 吕布惜字如金,并不多言,华雄的武艺很好,但也仅限于很好,还没强到吕布需要生死相搏,极力应付的地步。不过,吕布打遍荆州无敌手,也极少遇到像华雄这样的硬茬,愿意互通姓名,在吕布看来,已是对华雄足够的尊重和敬意。 “关西华雄华天霸。” 为了表示尊重,华雄也向吕布报了姓名,华雄已是开始准备跟吕布生死相向了,毕竟主辱臣死,哪怕是明知拼尽全力,未必能有十足的胜算,华雄还是得拼一拼,不战而怯,从来都不是西凉的作风。 于是华雄开始调动全身的气力,并用血气全灌于大刀之中,华雄曾得名师指导,一手刀法出神入化,尤其是华雄练刀多年,领悟出了如何有效的将全身气力合理分配,使砍出去的每一刀,也许招式不同,方向和角度不同,却是力气浑然一致,不减分毫。 想想,一旦对上华雄,敌手不知虚实,与华雄一番对战,若是前期未能斩杀了华雄,气力自然慢慢减弱,而华雄的每一招都是同样力量的,况且华雄在对战前期,大多以防守和躲避为主。 由此可见华雄的可怕,毕竟每一刀都是华雄全身爆发的气力六七成,就算是战上个一千回合,不分昼夜,华雄依然是那个华雄,而对手却不一定就是鼎盛巅峰的对手了。 华雄运起独门的心法与招式,冲向吕布,毕竟刚刚有限的一触之间,华雄知道对方的武艺可能已到达极致的境界,若是让其先发制人,华雄极可能接不了对方三招,华雄的长处是长久不息,招招平稳,自然不会让吕布有快速结束战斗的机会。 华雄冲向了吕布。 第三五七章 张飞插手 一招过后又是一招,招招皆平平实实,式式皆力量沉稳,不急不躁,中规中矩,颇有刀道宗师的风范,这下各人更是大饱眼福了,只见一息之间,已是双方过招十来回合,不愧是高手之间的对战,令人眼花缭乱的同时,又是杀气弥漫,杀招颇现。 吕布一开始不知虚实,一方面既要防守华雄的攻击,另一方面又要分出注意力观察、保护丁原,免得董卓等人突然暴起发难,故而大多采取守势。 吕布的武艺和打法倒是和华雄完全相反,华雄是招招相同,体力和威力永远不停歇,若是未能对华雄一击即杀,哪怕是对战三天三夜,华雄的精气神依然如初。 吕布对敌,素来都是巅峰出击,如狮子搏兔,瞬间到达战力的最高值,往往没有人能够挡得过吕布的三招,吕布一般能够保持在前一百回合之内,皆发挥出超一流猛将的威力,以后依次渐降。 华雄和吕布相比,还是有些差距的,但是抛开丁原的缘故,让吕布放开手脚,全力一战的话,华雄估计也就能撑得过吕布十招左右,当然这都是双方皆准备妥当,气力全盛状态的比试模拟结果。 如此,吕布不动如山,不断地化解华雄的攻击,华雄一招连一招,招式变幻莫测,大刀挥舞得虎虎生风,仿佛就像齐天大圣孙悟空的金箍棒一般。而吕布的方天画戟却像天空的飞鹰,戟尖轻盈飘逸,直中要处,往往简单随意的一抹就能架开华雄狠厉的支持。 各人看久了,也知华雄奈何不了吕布,纷纷羡慕丁原的福气,想不到丁原的随身护卫竟然能寻觅到如此人才,武艺不俗,难怪丁原理直气壮,浑然不惧西凉出身,同为刺史的董卓,毕竟千金易得,一将难求。 有吕布这样的将领,别说是简单的护卫,若是放到战场上,让其冲锋陷阵,估计敌阵上一看到吕布的战力如厮恐怖,难免会不战而怯,大乱军心。 又过一会儿,吕布和华雄大概过招了三四百回合,华雄虽未显脱力,吕布却是被激恼了脾气,开始时不时地爆发出惊人的武艺,令华雄往往一时之间措手不及,用尽全力去抵挡,依然受了不少轻伤。 华雄知道自身这样的打法,也只是苦撑,每当吕布放手反击的时候,华雄就得受一次伤,如此下去,华雄最终虽说不会被吕布瞬间击败,但身上的伤肯定会牵连华雄,影响华雄保持招招威力不减,导致落败。 诸葛亮见吕布和华雄打得难解难分,一时兴起,此时此地,满朝文武百官皆大部分位列于此,正是扬名的好机会。董卓有猛将华雄,丁原也有猛将吕布,可我诸葛亮也有猛将啊,不说别的,这次就带来了二个:张飞张翼德和典韦典恶来。 “翼德,你且上前,架开吕布和华雄,莫让两人在此比斗,伤及无辜的满朝文武百官,各官员皆是大汉基石,不容有失,宜速将平息兵戈,翼德放心上阵,若是不济,自有恶来接应于你,真要打了起来,可放手大胆一战。” 对面是吕布和华雄,人的影树的名,诸葛亮是没怎么和吕布、华雄打过交道,但凭着刚刚在这里的亲眼所见,诸葛亮可以推测出华雄的武艺估计和张飞不相上下,各有长短,伯仲之间,而吕布极可能武艺还要在张飞之上。 让张飞上前去架开吕布和华雄,且不说危险与否,贸然出手,若是惹恼了渐占上风的吕布,怕是吕布反而将仇恨迁怒于张飞,要是吕布执意与张飞交手,诸葛亮深恐张飞有失,故而提前和张飞透个底,说是不敌,典韦会接应张飞,以安张飞对战之心。 原本两方斗将,不可偷袭,不宜以少欺多,但诸葛亮却让张飞出手,然而在温明园的文武百官并没有因此而对诸葛亮腹有异议。毕竟各人刚才是过足眼瘾了,诚如诸葛亮所说,要是让吕布和华雄一直打下去,万一两方失手,导致招式失控,那极可能在座的很多人都没法面对吕布和华雄的一招之下,还能保证毫发无伤,死里逃生。 各人是极其赞同诸葛亮的做法,既然诸葛亮觉得张飞有资格上阵,去分开那吕布和华雄,且让张飞一试,万一不行,也是诸葛亮咎由自取,自取其辱,为了证明自身的手下武艺同是不弱,却让张飞出个丑,影响诸葛亮和张飞的名声。 若是张飞果真侥幸成功,能够顺利分开吕布和华雄,那各人也好寻个借口或理由,捉住这个难得的机会,脚底抹油,离开温明园这个是非之地,打道回府,毕竟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到时各人走了之后,那吕布和华雄就算打死打活,又有谁会在意。 “诺,主公。典宿卫,俺老张上去和那吕布、华雄过过招,真要是打起来了,老张不敌,还得请恶来兄搭搭手,救俺老张一命哪,不过事先可得说好了,若是俺老张尚未开口大呼求救之时,你可不能插手,免得落了俺老张的威风,让别人以为咱人多欺负对方人少。” 张飞对于诸葛亮的安排并无异议,毕竟对上吕布或是华雄,别怕张飞干得过,那也得够呛,至少要全力以赴才行,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张飞和典韦早就看出吕布和华雄皆不是泛泛平凡之辈。 因为张飞也算是厚脸皮,先给自身上个保险,将面子放于一边,和典韦谈好约定再准备上去硬干。诸葛亮倒是从没看到张飞如此认真对待过,以前诸葛亮深知关羽是傲,而张飞是莽,如今却是想不到还发现张飞竟然也有自知之明。 张飞明显知道要是对上华雄,保持不败应该不难,要获胜的话花些心思也能办到,但对上吕布的话,张飞还真没觉得能打过吕布。 “喝!幽州涿郡张飞张翼德在此,都给我分开,速速退下,若是不服,谁敢与我一战?” 第三五八章 洋洋得意 张飞走到吕布和华雄对战范围之内,先是猛然大喝,朝吕布和华雄狂吼了一句,声炸如雷,算是给吕布和华雄提个醒,免得等下两人不知,以为张飞是任何一方派出来偷袭之人,落了个下乘。 张飞也正好借狂喝之际,不断地提高自身的血性和狂暴之力,以便战力能够节节攀升,发挥出十二分战力,张飞这举动,未出一招一式,先大声嘶吼,如虎啸山林,一时震得在坐各人耳膜鼓疼,满脑子嗡嗡作响。 虽有些责备张飞的行动,声若惊雷,音波如电,好在张飞出手,乃是为了各人,这才算是原谅了张飞的鲁莽。张飞毕竟是张飞,哪怕对手再强大,依然敢上前与之交战,这种勇气若不是绝世猛将,很少人能够具有,这使各人对张飞的包容度难免也大幅提升。 张飞的喊话,吕布和华雄自然是有听到,两人先是脑海里同时冒出一段话: “这个愣头青是谁啊,居然如此大言不惭,别说现在打得如火如荼,难解难分,就算是看身份,吕布和华雄,皆是刺史之下第一猛将,这张飞是哪里冒出来的,竟然口气这么大,就不知其能耐如何,怕是个笑话吧。天下虽大,但武艺上好之人,并不多,甚至是凤毛麟角。” 针对于张飞的突然出现,吕布和华雄虽皆是鄙视张飞的不知好歹,但华雄却是暗中松了一口气,甚至还希望张飞真的能替华雄挡上吕布一二招,好让华雄拉开与吕布的距离,暂时恢复一下心态。 至于吕布,依然是不为所动,甚至对于张飞颇感不屑,这天下英雄就算是有,但也不会那么凑巧全聚于这里了,想必张飞无非就是个想沽名吊誉之人罢了,哪有什么强悍武艺。 就是张飞真的有,吕布也并不惧怕,最多就是以一敌二,面对华雄和张飞的联合就是了,以少打多,又不是没有过,就是麻烦一些而已。 张飞见吕布和华雄依然未有停手之势,深知是时候出手了,反正该说的都说了,要是口出狂言之后,又不敢出手,那才是贻笑大方,惹他人耻笑。张飞抽出丈八蛇矛,一双豆眼猛睁,密切地关注着吕布和华雄的对战。 待寻到吕布的方天画戟和华雄的绞鲵大刀再一次地撕咬在一起的时候,张飞暴然而起,将丈八蛇矛快速地用双手送出,用力一捅,喝道: “给俺分开。” 张飞的丈八蛇矛准确地命中在吕布的方天画戟戟尖和华雄的绞鲵大刀刀尖交汇之处,本来只是两方较力,现在猛地又加入新力,一下子三个方面都有巨力传来。 根据力的交互作用,就算是武艺强如吕布也难以再握住方天画戟,不由自主地将方天画戟朝一边甩去,吕布被架开之后,倒是并不出奇,只不过开始重视张飞起来了,刚才这一击,由此可见张飞的武艺应也是不俗,至少有资格与吕布一战。 至于华雄,更是不堪,被张飞这一蛇矛下去,巨大的反震之力,震得华雄双手的虎口发麻,鲜血渗流,吕布很快就将方天画戟收回来回护自身,而华雄重压之下,能够握到大刀不松手,已是不易了。 华雄对于张飞的出手,不止没有感到懊恼,反而有些庆幸,一开始还以为张飞极可能只是个空架子,懂些花拳绣腿,不知厉害,为了扬名,贸然出言,大言不惭想要干预两人,华雄却没想到张飞竟然真的勇猛如厮。 华雄知道若没有张飞,肯定今天就要栽在这里被吕布戟杀了。华雄内心暗暗地记下了张飞的这一份人情,借着张飞的相助,快速地与吕布拉开了三步之远的距离。 对战之上,从两人斗将,变成三方对恃,不过华雄早就无心恋战了,而张飞却是战意凛然,吕布倒是面不改色,一幅奉陪到底的冷峻模样。 各人见吕布和华雄短暂地分开了,皆是松了一口气,虽是吕布、华雄和张飞三人不发一言,不出一语,但各人深知这些猛将都是有主儿的,此时停了下来,正是丁原和董卓出言干预的最佳机会。 于是,一些官员和丁原比较亲近的,或者平时有书信往来感情的,皆纷纷相劝丁原,说道: “今日在温明园,宴无好宴,董卓虽不怀好心,竟妄言废立,但丁刺史也算是成功阻止,且扬名天下了,是时候收手了,免得董卓调集洛阳城外的西凉铁骑大军,到时丁刺史孤身数人,恐遭其害,得不偿失。” 丁原一听,也深觉有理,怕招回吕布,守卫在身边,不给吕布离开寸步,同时不再理会董卓等人,唤亲信将温明园外的战马牵来,准备离去,另谋他算,来日再向董卓讨回今日之辱,必要董卓加倍偿还。 各人都能看出华雄不是吕布的对手,董卓自然也看出来了,于是从始至终冷眼旁观,沉默如水,不发一言一语,但所有人都知道董卓不是善罢甘休之人,肯定还有后着,说不定已是偷偷让人前往洛阳城外军营,令西凉铁骑赶来了。 董卓不说话,气氛又渐渐地冷下来了,李儒生怕董卓真的想不开,今天的意外主要出自于吕布,不可意气行事。在坐的文武百官各有心思,万一丁原让吕布大开杀戒,到时各人帮谁还不一定呢。 李儒连忙向董卓建言,希望董卓能够拖延片刻,说道: “岳父大人,今日事出不利,况且温明园原是约定为饮宴之处,已是不宜继续商议国事,依小婿看来,不如就待来日在朝会之上,再定高论,到时岳父大人一定能够实现废掉少帝,拥立陈留王的。” 李儒想给董卓一个台阶好下,但董卓却并不领情,依然是冷眼地盯着丁原,阴沉如水,不说好也不说坏,李儒的心里一时没底,怕是董卓的倔性又出来了,这回要遭。 好在丁原的亲信来得很快,牵来了丁原的战马,丁原知道洛阳乃是董卓先入为主,不宜久留,在众人的相劝之下,颇为洋洋得意地上马,快鞭而去。 第三五九章 被当枪的卢植 董卓知道丁原有吕布相护,肯定是留不下来的,也就放任丁原离去,不再阻拦,李儒看到丁原和吕布离去,暗暗松了一口气,吕布不在那就好。 丁原一走,董卓重新变得精神抖擞,面朝文武百官,又是旧事重提,问道: “各位朝中大臣,卓刚才所说的,可是合理合情,公正有道?” 众人一听,皆脸色一白,毕竟不是谁都能有丁原那么幸运,得到像吕布这样的猛将能够对抗董卓的,于是各人只好继续装死,闻而不答。 李儒也被董卓给搞得很紧张,都快神经病了,丁原是走了,但诸葛亮还在啊,刚才张飞在各人面前露的那一手,估计战力也不弱,说不定比吕布弱不上几分。况且诸葛亮自始至终身后仍有一人不近不远地紧紧贴身保护。 由此可见,张飞是厉害,但诸葛亮身后那人也许才是诸葛亮的压箱底护卫,就像丁原身后的吕布一样人物。这时董卓又记打不记痛,居然将刚刚的事情再问了一遍。 万一诸葛亮年少,像丁原这个为了扬名,不择手段的愣头青一样,再次的强行出头反对董卓,到时董卓连丁原都奈何不了,又能奈何诸葛亮如何,无非就是被打脸多一次罢了。 到时董卓肯定威信全无,以后再想翻出风浪来,难度就加倍许多了,于是李儒那是一头大汗,感觉董卓始终是读书太少,智商不强,这点算得上是硬伤了,根本无法弥补,想要玩转京师洛阳的大小官员和各路英雄,还远着哩。 好在诸葛亮依然老神在在,就像根本没听到董卓的问话一般,诸葛亮召回了张飞之后,就继续充当一个后辈般的角色,静坐在一边,耐心聆听,不发表任何意见。董卓所问,到了诸葛亮这儿犹如变成一句平淡的陈述句,听了就是听了,却没有任何意见,谈不上好与坏,对与错。 久久未有人出声,宴会再次地进入沉默的尴尬气氛。好在文武百官急中生智,所谓文对文,武对武,于是都将眼光投向于卢植那儿。卢植、皇甫嵩和朱儁三个中郎将之中,就只有卢植因为之前皇宫事变,还在洛阳京师,故而也被董卓给请来了。 卢植感受到各人的眼光如灼,况且这样要是论武职,的确是资历最老,不得已只好硬着头皮替文武百官解围,不过卢植依然是支持丁原的,哪怕董卓摆出的事实再有道理,废立之事还是轮不到一介武夫来谈论定夺的,这就是误国。 眼下,董卓兵强将多,卢植又是刚刚被陷害,罢免了官职,无非就是后脚走得晚,还在京师洛阳,走不掉被再次卷入官场的旋涡。董卓是比卢植年轻许多,加上卢植活到老了,也想保全名节,不让董卓将卢植多年积累的名望给一污到底,到头来变成乱臣贼子。 于是,卢植大义凛然,视死如遇地站起身来,朝董卓说道: “仲颖此言差矣,失之毫厘,谬之千里。以前,成汤嫡长孙太甲实在昏庸,商朝宰相伊尹才不得已把他囚禁在桐宫;放眼大汉先期,昌邑王刘贺登基才二十七天,就做下恶事三千多条,故而霍去病的兄弟霍光这才告祭太庙,把他废除了。“ ”由此可见,废立昏庸的帝王自古有之,然而当今陛下虽是年幼,却是聪明仁义,机智灵敏,况且即位以来并无分毫过失,我等大臣实不能轻言废立。” “依老夫看来,仲颖久居西凉,山远水长,偏离京师洛阳,乃是外郡刺史,又素来从未参与朝中大政商议,有所不知,我等倒也能够理解,宽容刚才所说之过。毕竟仲颖可以反过来回头想想,一无伊尹之大才,二无霍光之雄功,我等有什么能力和资格能够强行主张废立陛下,做下这种无国无君的荒唐之举?” “圣贤曾说过,要是有伊尹的才能和志向,遇上昏君则可行废立之事,若是没有伊尹的才能和志向,那么轻言废立,乃是谋朝篡位。我等食大汉之禄,分汉帝之忧,理应效忠陛下,谨言慎行,仲颖以后这样的话,还是万万不可再说,以免令人猜疑居心不轨。” 卢植一番苦口婆心,对董卓进行了自认极其行之有效的教诲,结果董卓却是越听越怒,面沉阴得如快要下雨,满是乌云的天空。 卢植讲完,自恃还是满意的,毕竟作为大儒,一直以来都是卢植给他人讲课洗脑,听课之人往往事后还得一番表扬和赞赏,并连连感恩。董卓虽是方野之人,以前见到卢植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每次卢植一说,都是认真聆听,并且全神贯注地记在心里,只求卢植能够多教一些。 如今地位一发生变化,董卓的心态自然不同,卢植却被名声所累,不懂变化,一心陶醉在以往那里将道理教给学生的氛围之中。待卢植讲完,董卓不说一语,而是猛然地拔出了腰中佩剑。 剑一出鞘,董卓向前扑来,不多说一句废话,就想砍杀了卢植。卢植纵是戎马一生,但无奈已是年老体弱,自然是不会是正值壮年的董卓对手,不敢与董卓正面交锋,只好连连退避,却一时之间根本就没处可躲。 各人看董卓又是拔剑,想要斩杀卢植,这下就慌了。先是丁原,现在是卢植,看来在座的人今日没有一个能够幸免了,于是各人皆改变之前幸灾乐祸,事不关己的态度,准备相助卢植。 毕竟若是连卢植这样的大儒、中郎将都让董卓给斩瓜切菜般杀了,那接下来要面对董卓的人自然落到其他官员,到时答应董卓,那就是乱臣贼子,不答应董卓,就要即刻承受董卓的怒火,瞬间人头落地,身死道消。 于是整个温明园,突然就嘈杂起来了,变得群情汹涌,刚好还一直猥琐害怕,颤颤栗栗的文武百官就像文圣附体,战神上身一样,皆撸起袖子,准备大打出手似的。 第三六零章 定当回请 最先还是议郎彭伯站了出来,大声地阻止董卓倒行逆施,免得导致自误,落个千年骂名,彭伯这人也是卢植的好友,但却是个十成十的读书人,不通武艺,且最喜好名声。 此时见各官员都蠢蠢欲动,哪肯落于人后,于是跳出来,赶紧抢占头香,仿佛完全不将董卓放在眼里一样,理直气壮地说道: “董刺史,我等皆大汉忠臣,生是大汉的人,死是大汉的鬼,至于逼帝退位,迫君让贤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我等自是断断不会做的。董刺史若是要杀卢子干,那干脆将老夫也一齐斩杀于此就是了。” “卢尚书自小从军,戎马一生,领兵作战,战功赫赫,又是朝中宿老,兼之饱读诗书,门生如桃李,遍布天下,此等大儒功臣,名望远扬,海内皆知,敢问董刺史,卢刺史有何罪过?” “如今董刺史想要先谋害了卢尚书,就不怕令人心寒,使天下震惊,百姓震怒,从此大汉落入一个人人自危,肆意杀伐的恐怖朝代吗?” 彭伯几乎是句句皆问,振耳聩聋,说得妙语连珠,让在坐的各人皆产生了共鸣,一时之间结成的战线更为巩固。温明园的局势,董卓并不傻,知道怕是要失控了,毕竟一二个不服,那好办,斩杀了就是,刚好立威。 但在坐的人人都不服,那就只能作罢了,总不能将这满朝文武都给斩杀在此,那样不出一日,大汉天下各地的英雄豪杰肯定会举兵而来,这回是真的来勤王,诛杀董卓的了。 有人相劝,董卓也好下台,便放弃了继续砍杀卢植,收住了脚步,却没有说话,显出任何退步的可能,不过董卓的暂时收敛,就是给文武百官一个得寸进尺的信号,于是彭伯之后,又跳出了一人,乃是司徒王允。 王允这老狐狸敏锐地察觉到,董卓先前是要砍杀卢植,被彭伯一劝,就不再穷追猛砍,而是见劝即收,点到为止,由此可见,董卓也并不想杀在坐这些没有任何兵权的文武百官,毕竟将来大汉的天下还要靠这些人去治理,为政一方。 卢植安全了,谏言的彭伯也没有被董卓处罚或是就势一并给砍了,王允觉得大伙肯定安全了,如此天赐良机,再不出来刷一刷脸,涨一波声望,那王允可就太对不起自己天生的聪慧了。 彭伯一说完,王允就立马跟上,也站了起身,朝董卓说道: “董刺史,废立汉帝乃是大汉天大的事,我等来此乃是董刺史相邀,为饮酒作乐而来,而今酒足菜饱,实是多谢,然而废立大事,不可在此随意相商,易于酒后失言,依允看来,不如此事待明日朝会之上再行计议。” “天色已是不早了,多谢董刺史的款待,若是无其他要事,那允就先告辞了,府里的小妾还等着老夫打道回府,用心安抚呢。待他朝得闲,老夫定当回请董刺史。” 王允说完,看董卓没有变得震怒,更为放心,就迈开步子,大步地往温明园外走去。其实,董卓想要出言阻止王允离去的,毕竟废立之事还没说出个子丑寅卵,王允要是走个开头,接下来这场宴会还不得作树倒狲猴散,走得清空。 不过,董卓只能将宝剑回鞘,按着腰间的剑柄,立于温明园内,眼睁睁地看着王允大步离开,却只能忍了。原来,在温明园外,一直有一人高坐于战马之上,战马在温明园门外跃来跃去,始终不离门外太远,久久地往来驰骤,眼神时刻关注着园内事态的时展。 那人就是丁原身后的小将,刚才自爆姓名的五原九原人,吕布吕奉先。丁原一出温明园外,安全了之后就快马赶回洛阳城外的军营了,却是留下了吕布,嘱咐吕布往回温明园,若是董卓发难,那就尽其最大努力,阻止董卓。 最大程度地救回那些大汉文武百官,毕竟丁原比董卓念的书多了去了,知道作为外来的一地刺史,除了身拥重兵是一优势之外,还得争取得到各朝中大臣的支持,要是在温明园能够给各人留下一个救命之恩,那丁原的人情就可值钱了。 王允就是在董卓追砍卢植的时候,已是暗寻如何逃离温明园,一直密切地关注着周遭的环境,眼尖的王允突然发现吕布去而复返,就在园门外面骑着战马不断来来回回,却是没有进来的意思。 王允大概地思考了一下,就明白了,看来来自荆州的丁建阳可比西凉的董仲颖要技高一筹,棋高一着哪。于是王允刷了一波名望之后,这才有恃无恐地大步离开,果然如王允所猜,董卓并没有阻止,估计也是怕动起手来,园门外的吕布会冲进来干预吧。 有了王允的先例,各文武百官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皆有样学样地朝董卓假情假意地告辞,道了一下别后,势凛凛,气昂昂地走出了温明园,一出园门,便迅速打道回府,逃回府宅。 董卓一直静静地站在温明园内,内心其实已是愤怒难忍,但董卓知道今天之事怪不得李儒这个献计的人,若是没有吕布,也许这事就成了。 董卓眼睛盯着园门外的吕布,倒是生起了一丝惜才之意,毕竟西凉大多是草原,草原上尚武,吕布却连董卓手下第一大将华雄都给轻易打败了,由此可见其强悍。 董卓一时起意,转头朝李儒望去,问道: “文优贤媚,可知门外那人的底细?” 董卓一问,李儒会意,李儒怕董卓乱来,毕竟李儒早就发现吕布一直在门外徘徊了,刚才自从吕布出手,李儒也没闲着,就派人去调查吕布的底细了,现在董卓问起,正好应答,说道: “岳父大人,此人乃是丁原收留的义子,姓吕,单名布,字奉先,有绝世神将之勇,曾听闻屠龙杀虎不在话下,岳父大人还请暂避其锋芒,待在园内,不可出门外,来日再讨回公道。” 第三六一章 孙女董白 温明园宴会的宾客一下子就走得剩下诸葛亮和张飞、典韦三人,诸葛亮倒是无惧董卓,毕竟诸葛亮和董卓暂时矛盾还不太激烈、明显,没有利益冲突,又前无恩怨,后无深仇的。 董卓看全场只有诸葛亮还没走,知道诸葛亮是蔡邕的门生,也不愿为难诸葛亮,原想听从女婿李儒的提议,从温明园其他门离开就是了。 董卓刚转身,正想带着李儒、华雄等人离开,诸葛亮却是开口了,说道: “董刺史,且慢,请留步。” 诸葛亮喊停董卓,其实也只是想做人留一线,以后好相见,免得董卓早早地将诸葛亮也放到其他文武百官那边,当成对立面阵营。 董卓不明所已,虽是有心不为难诸葛亮,不料诸葛亮竟然出言阻止董卓离开,董卓有些不耐烦,反问道: “诸葛贤侄,可有什么指教?老夫还忙得很,没有闲功夫与你在这没事扯着聊玩。” 董卓知道诸葛亮是代表青州而来,不过青州落败,整个青州大军兵马不过三万,仅仅只是象征性的一路兵马,根本不足为患,况且董卓明白京师洛阳的关键还是在于原来一直多年在洛阳为官的那些人,而不是像诸葛亮、丁原这样的外地英雄豪杰。 “指教倒是不敢,不过亮只是觉得刚才董刺史所说的,的确是有道理,少帝毕竟年幼,少不更事,难免有不足的地方,董刺史为了大汉天下稳定,提出让少帝退位让贤,也是一片苦心。只是人各有志,不一定个个都能够明白罢了。” 诸葛亮这话一说出口,董卓眼前一亮,想不到整个温明园,众多文武百官,到最后支持董卓的居然是同为各地前来洛阳的青州大军统领诸葛亮。好在还有诸葛亮一人支持,这让董卓深感老怀欣慰,一时之间郁闷的心情有些好转,不再那么阴沉如水,有点多云转睛的迹象。 “想不到诸葛贤倒年纪轻轻,竟然比满朝文武更有远见,不愧是蔡伯喈公的高徒。不错,可惜刚才那些人都以为我董卓是狼心狗肺,不安好意,居然联手反对,导致不欢而散。” “既然诸葛贤侄与老夫英雄所见略同,何不如另寻一处安静之所,重设酒会,到时再仔细详谈,免得在这里温明园被影响了兴致,破坏了心情。” 诸葛亮是第一个支持董卓的官员代表,这让董卓多少也重视诸葛亮了一些,青州兵马是一般,但蚊子再小也是肉,能够拉拢一个是一个,积少成多,董卓还是有这种先见的。 况且刚刚被集体联合给反对了,落了面子,还得为了避开吕布,另走后门,这让董卓顿感无光,也急需面子,以及找个人倾诉,诸葛亮出言抚慰,使董卓好像发现了知音一样,立时就将诸葛亮引为忘年交,准备邀请诸葛亮把酒言欢,蒂结联盟。 诸葛亮只是想给董卓留下一丝善缘罢了,并无意与董卓结盟,毕竟董卓的西凉势大,兵强将广,而诸葛亮的青州才刚刚起步,一穷二白。诸葛亮可不愿现在就将青州绑上了西凉的战车之上。 深知发展大势的诸葛亮明白现在的董卓还是比较单纯,纯粹的只是想要大汉能够变得更好一点,更有威仪、明正一些,不过一旦董卓掌握了权势,很快就会被左右了人心,到时董卓难免就又变成另一个吕不韦。 “董刺史,非是亮不愿与董刺史秉烛夜谈,畅饮明志,实乃如今的京师洛阳潮流暗涌,人多嘴杂,而亮等人新到,不明形势,不悉风标,不宜多多走动,不过亮在此提前承诺,若是时机一到,定当到董刺史府上造访,讨一杯水酒喝。” “眼下既然董刺史已知我心意与想法,亮也别无他求了,正好趁着在京师洛阳,好好游玩一下皇城的富贵繁华,领略一下我大汉的风**彩。” 诸葛亮不用说太明白,相信董卓也能够清楚,董卓想要废立少帝,本来风险就大,能够提前透露一下诸葛亮是事前就支持董卓的,已是不易。 哪怕诸葛亮现在不说,他日董卓真的成事,估计董卓也奈何不了诸葛亮,但诸葛亮说了,董卓就多一分胜算,那真的事成,便会念及今日诸葛亮在温明园之恩,给董卓投了一张支持票。 董卓听诸葛亮一说,略显失望,不过反过来一想,董卓也明白诸葛亮和董卓一样,都是外来的官员,在京师洛阳毫无根基,那么一旦被人眼尖看到出入在董卓的府上,难免就会被认为是董卓一派的人员。 到时估计各官员收拾不了坐拥二十万西凉铁骑的董卓,难道还收拾不了仅仅只有二三万兵马的诸葛亮么?诸葛亮的拒绝,不但不会令董卓反感,反而感觉诸葛亮这样做,不会提前暴露自己,说不定以后关键时候有大用。 况且董卓比诸葛亮年长那么多,若不是诸葛亮明确表明董卓所说的是没错,少帝是真的不行,董卓估计都不会多看诸葛亮一眼,现在诸葛亮已是明确拒绝了,董卓也就不强求了,毕竟真的邀请诸葛亮饮宴,两人年岁相差太大,无非说来说去也就那些朝中之事罢了。 “既然诸葛贤侄有所顾虑,那老夫能够理解。贤侄所说的没错,京师洛阳的确是值得好好观赏、游玩一番。虽说无法与贤侄坐而痛饮,顺便了解一下贵师蔡伯喈公的情况,实是抱憾。” “不过,贤侄年少,正是猎奇心重的时候,老夫岂会强求贤侄。如此正好,老夫有一孙女,名唤董白,与贤侄年纪相当,本来此次出征不愿带其齐来,结果她非吵闹着跟来。” “来了京师洛阳,这孩子平时在西凉也是野惯了,竟然总想往外跑,到处游玩,不愿长期安心待府邸里。老夫又是政务事极多,兼之年纪较大,已没有玩耍的心思。” “老夫已是拒绝了小孙女好几次,不带其出来行动,她正在府上闷闷不乐呢,贤侄有心到处游玩,不如便带上我家孙女同游吧。待老夫回去,就让白儿前去寻你。” 第三六二章 董小姐 董卓并不傻,既然和诸葛亮聊不到一块,尿不到一壶,那容易,还是有方法破解的,面对人才,董卓素来都是这样解决问题的,那就是使用联姻方法。 比如女婿李儒,女婿牛辅,都是董卓爱惜其才,又想收拢在麾下,便将女儿们许给两人,原本只是大海撒网,听天由意,却不想牛辅果然有大将之才,而李儒更是有鬼神之智。 送出了二个女儿,董卓感觉就像是做了一笔大赚特赚的生意一样,至于董卓每回遇到一时之间无法瞬间达成目的的时候,就会想起最快最有效的办法:联姻。 对于女儿,董卓根本就不爱惜,毕竟董卓正当壮年,哪怕嫁完了,再生就是了,况且董卓的儿子们也大多成家立业,相信不久就会儿孙满堂的。 董卓的女儿们年纪都比诸葛亮要大许多,毕竟诸葛亮不过四五岁光景,尚未弱冠,且婚姻大事皆需父母、恩师或长辈决定,再三媒六娶。 这些都难不倒董卓,女儿不行,没事,咱还有孙女,董白乃是董卓长子所生,与诸葛亮年纪相仿,相信两人应该能够玩得来,就让两人先行处着。 让诸葛亮和董白培养一下感情,这也是让诸葛亮有了董白,能够时刻记起要支持董卓,董卓自然是不会向诸葛亮提出结为亲家之类的,那样的话,诸葛亮肯定会立马就表示拒绝。 董卓一说完,也不待诸葛亮开口,就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温明园,坐上车驾回了董府,诸葛亮看到董卓果然如各人所说,行事如此霸道,不过一想到董卓所提的孙女董白,诸葛亮就觉得头大,也无可奈何。 诸葛亮原想是来京师洛阳混水摸鱼的,充当渔利之翁的,可不是来花前月下,谈恋爱泡妞的,对于董卓这样硬将孙女董白塞过来的,诸葛亮偏偏没法拒绝,只好认了,但愿来日董白得到赦令,真的来找诸葛亮的话,不会性格像她的爷爷董卓就好。 诸葛亮印象之中并没有任何董白的信息,毕竟乱世之中,哪里能够记得住那么多精灵古怪的女子,当然诸葛亮以前也根本无心留意这些。多想无益,诸葛亮只好摇摇头,苦笑了一下,而后带着典韦、张飞两人一齐回了京师洛阳的暂住的院子里。 第二次,京师洛阳城外,丁原带领着吕布等众部将,尽起荆州大军,来到董卓的西凉铁骑占领的城门口不远,派出吕布向董卓军搦战。 吕布并非饶舌之人,倒也没有破口大骂,只是一马当先,出了本阵,放言邀战,若有一时意气之争的人大意出战,皆被吕布一回合就给刺死,落于马下。 一时之间,董卓军只好占据城墙,紧锁城门,不给出入,纵是如此,董卓军的士气依然十分低迷,无心作战,不得不将情况上报给董卓。 董卓原就是个暴脾气的,一听哪还得了,昨天已在温明园被丁原给压住了风头,狠狠地损坠了名望,现在丁原又是率军来攻,若是挡不住,无法挫败丁原的荆州大军,那董卓根本就没法在京师洛阳立足了,只能带着兵马滚回西凉去了。 于是,董卓只好带着李儒和西凉众将亲自赶去坐镇,准备和丁原干上一架,京师洛阳的各官员对于董卓和丁原开战,那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乐见其成。 怎么说董卓和丁原,一个隶属西凉,一个隶属荆州,都属于一地刺史,既然互相不对付,对战起来那就属于狗咬狗,一嘴毛。 说不定这样一闹,要是董卓和丁原两败俱伤,那袁绍和曹操就能趁虚而入,顺势而起,一举灭掉董卓和丁原,解了京师洛阳之围,还能空出二个地方大员的官职,一石多鸟,何乐而不为。 各官员皆闭门不出,坐观虎斗。诸葛亮自然也是如此,不会闲着无事,去掺和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免得惹祸上身。不过诸葛亮待在院子里,却无法享受安生的生活。 果然,董卓一领兵去了洛阳城外与丁原对恃,董卓的孙女董白原先得到了董卓应允,同意其出府游玩,如今董卓领兵出去了,董白更是兴奋,于是一大早就来找诸葛亮,让诸葛亮带她去游玩。 董白其实是可以撇开诸葛亮的,但董白怕到时董卓回来之后,从那些随从口中得知董白放诸葛亮的鸽子,那下次再想出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董白也无所谓,要是和诸葛亮玩不到一块儿,那就各玩各的,无非就是一路同行,反正都是要去游玩,到时让诸葛亮听从董白的路线,那就等于多一个贴身随从罢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 于是,诸葛亮早早地就被下人给唤醒,说是董卓的孙女董白来访,诸葛亮没办法,只好结束了懒睡,起床履行董卓昨日的交待,奉命携美同游。 诸葛亮还以为董卓三大五粗,其孙女董白肯定也好不到哪儿去,不曾想初初一见,居然发现董白人如其名,长得十分标致,西凉民风飙悍,无论男女皆身材苗条,曲线匀称,显得健美,最为难得的是董白的皮肤白皙、光滑,嫩柔的脸上略略透着粉红的气色,好一个活泼可爱的少女。 诸葛亮赶紧上前见礼,说道: “在下诸葛亮,见过董小姐。” 董白一看诸葛亮果真如爷爷董卓所说,年纪和董白相差不多,却已是一方大将,领兵出征,且饱读诗书,一开始董白还以为这样的诸葛亮要么粗鄙如西凉军兵,要么迂腐若读书呆子,不曾想诸葛亮竟然长得这么好看。 颜值就是正义,董白已是对于诸葛亮的外表感到满意,要是谈得来,那就更好了,不过董白见诸葛亮温文识礼,隐隐有着读书人的气质,却没有读书人那种呆板,料想应该不会是那种难相处之人,于是也学着诸葛亮,赶紧回礼,说道: “见过诸葛公子,公子唤我白儿即可,我等西凉子女素来不拘小节,无须太过生份。” 第三六三章 老鼠看到猫 “我家爷爷常夸公子乃是人中龙凤,虽是年少,却已是一方天下英雄豪杰,让白儿来找公子学习一二,额,当然了,最重要的是学以致用,劳逸结合,也就是带白儿出去游玩一番。” 诸葛亮看着已经脸上写满了要去游玩的董白,偏偏学起大人才有的客套,然而却学得十分别扭,另显一番灵动滋味,不由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还好,董白没有遗传了董卓的性格,这样的女孩子相处起来,应该是愉快的,故而诸葛亮也就放轻松下来了。不管大人的世界如何,都与孩子无关,除非孩子主动参与进来,于是诸葛亮抛开一切杂念,认真地思考带董白游玩这种事究竟要如何操作。 想了许久,诸葛亮就连面对千军万马都谈笑间,智计百出,如今就这件小事,却是成为诸葛亮人生之中第一次被难倒,诸葛亮只好投降,朝着董白咧嘴一笑,说道: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们就互唤名字即可,交个朋友。白儿,今天想去哪里游玩呀?” 诸葛亮这一问,董白也放下心来了,就怕诸葛亮已是心有所属,早就想好去哪里了,作为男孩子,又是统兵大将,董白还以为诸葛亮肯定会喜欢那些硬梆梆的城墙啊,皇宫啊之类的,董白是真不想好不容易的一次游玩机会,去逛那些地方。 既然诸葛亮相问,自是心里没底。那就是最好的,董白狡黠地一笑,说道: “嘻嘻,去哪的话,亮哥哥就不要问了,跟着白儿来就是了,白儿知道哪里有好玩的。” 董白说完,一幅阴谋得逞的样子,而后便转身率先一步,往后面大街走去。诸葛亮摇摇头苦笑,虽是年纪相仿的身躯,但诸葛亮却是两世为人,论起心理年龄来说,当董白的爷爷同样足够资格了。 诸葛亮摒除太多的杂念,放开心性,就权当自身也仅是四五岁的孩童,贪玩睛朗起来了,难得有这么一个机会,放松休闲,不用去理会太多的人与事,诸葛亮紧随董白其后,步子也变得轻盈了。 那些战争、那些发展的要务,以及琳琅满目的一切纷争,诸葛亮都暂时抛之脑后,纯粹成为一个游玩京师洛阳的孩子,又有董白这个像百灵鸟的女孩相伴,诸葛亮感觉就像是在弥补从来未曾有过的欢乐少年一样。 董白在前头领路,其实董白也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只是喜欢热闹的大街,以及大街上售卖的各种新奇古怪的小玩意,包括那些平常人家的小吃零食,都是董白的目标。 一路上,董白发现诸葛亮不像刺史府里的人一样,对董白感到畏惧,根本就不用放开心靡与董白关流。恰恰相反,诸葛亮不但见多识广,且谈吐幽默风趣,每每总能逗笑董白,欢乐的氛围,对于董白来说,诸葛亮简直就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玩伴。 两人一开始还算玩得高兴,直到神经大条的董白发现不对劲之后,才开始郁郁寡欢,原来董白没来之前,大街之上热热闹闹,吆喝声、买卖声、欢笑声、高谈阔论声,都不绝于耳。 而董白一出现,各平民百姓一看到董白不远的随从护卫,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西凉铁骑的兵马,瞬间就跑个没影,大街上的人变得寥寥无几,一下子冷清得如若深夜。 那些百姓之前被董卓纵兵闹市,横行欺压,又民不强官,惹不起总好拼命地躲了,早已对于西凉的兵马内心产生了深深的恐惧和怨念。 虽说董卓已是很久不来闹市横行霸道了,但时日虽久,余威不减,因此各人看到董白的随从,下意识地就逃避回家,闭门不出。 再怎么深居闰中的董白也发现这些人之所以落荒而逃是因为自己了,董白是没做什么,但只要董白到了那里,那个地方的人群就会纷纷逃开,不与董白共处一地,况且董白看上了那样东西,摊主皆不敢收取董白的钱财。 本来董白还以为对方是看她美丽活泼,故而有意赠与她礼物,后来仔细一想,董白发现她是想多了,街上那些人的眼神就和刺史府的下人一样,皆是畏惧多于尊敬,这让董白十分丧气,逛街的心情一落千丈,失了兴致。 “亮哥哥,白儿累了,不想玩了,咱们回去吧。” 突然之间的失落,董白还是不想也让诸葛亮跟着难受,因此只是推说是累了,想拉诸葛亮回去,免得就像深水炸弹一样,去到哪,哪儿就被炸开,大街瞬间空荡荡无人。 敏锐的诸葛亮早就发现了京师洛阳大街之上的百姓们对董白不够友好,准确的说是董白身后的西凉卫士不够友好,无论董白去哪,明明只是一个可爱伶俐的女娃娃,那些人就像看到杀神一般,惊慌失措,恨不得立马飞回家中,锁门深居不出。 “白儿,既然累了,那就回去吧,不过亮哥哥可得提前跟白儿说,那些人之所以这样,不是白儿的错,他们只是大人世界之间的恩恩怨怨,一切与白儿无关,只不过那些百姓们习惯性使然,白儿不必自责。” 诸葛亮也不知该如何劝说董白,只能将董白给摘了出去,说是百姓们害怕逃跑,那是因为董白的爷爷董卓,跟小孩子的董白无关,诸葛亮知道这样的解脱有些苍白无力,但诸葛亮总不能违着良心跟董白说,董卓所作所为都是对的。 那样也许到了最后,董卓自讨苦吃之时,说不定董白就会怨恨诸葛亮了,说诸葛亮当时为了讨好董白,违心地欺骗她,导致董白没有回去劝阻董卓,致使今日处境,那诸葛亮可就冤了。 听到诸葛亮不但不反对回去,而且还宽慰董白,董白心里一暖,其实作为董卓的孙女,董白对于董卓的性格也是了解极深的,估计这京师洛阳的百姓们肯定是让董卓的拳头道理给问候过了,才会出现一看到西凉铁骑如同老鼠看到猫一样。 第三六四章 以身相许 这让董白心头一暖,不由不顾一切地向诸葛亮问出另一个不合时宜的问题,说道: “亮哥哥,这些人都不喜欢我爷爷,相信早晚有一天一定会跟我爷爷作对的,要是我爷爷打得过还好,要是打不过,亮哥哥,你会不会帮我爷爷?” 诸葛亮听后,认真地对视了一下董白的双眼,确认董白只是无心之间问过的这话,而是被董卓派来招揽诸葛亮,诸葛亮这才放心,故作随意地回答,说道: “白儿,亮哥哥和你一样,很多事情都要听别人的,比如白儿出来玩,就得听你爷爷的,你爷爷同意,你才能出来玩,同样若是你爷爷做得对,相信会有很多人愿意帮你爷爷的,但若是大伙都不愿帮你爷爷,那亮哥哥可没办法,也得听其他人的意见和建议的。” 诸葛亮没有把话说死,毕竟忽悠董白这样的小女孩,对诸葛亮来说并不难,诸葛亮偷偷地换了一个概念,就是董卓要是做的事,是对的,符合青州的利益,那诸葛亮肯定会帮忙,助董卓一臂之力,要是反之,那诸葛亮自然也学其他人一样,不落井下石,已是不错了。 董白得到答案,虽说诸葛亮没有明确说要帮,但也没明确说不帮,这种结果,董白已经觉得很满意了。董白的爷爷董卓,董白比任何人都了解,完全就是纯靠武力威逼和利益驱使行事,要说对错,那根本就没有这种观念的。 诸葛亮是说得模棱两可,但董白还是觉得得火上浇油,至少要争取一下现在对董卓还不是太厌恶的诸葛亮,若是诸葛亮也像大街上的那些人一样,董白根本就连劝说诸葛亮的勇气都没有,深知真如那样,做什么都已是徒劳功了。 趁着诸葛亮还没对董卓的印象极差、评价极坏,董白感到完全有必要给董卓上一层保险,况且诸葛亮并不讨厌,看着颇为顺眼,董白从小在西凉长大,直来直去,坦率实诚本来就没觉得有哪里不好,于是董白打铁趁热地说道: “亮哥哥,要是有朝一日,我爷爷与世皆敌,又万一,我是说万一打不过,你能不能出手相助,救我爷爷一命?若是亮哥哥肯答应,那白儿必会重报亮哥哥的恩情,愿意长伴亮哥哥左右,毕竟爷爷始终是白儿的爷爷,哪怕是以身相许,白儿也在所不惜。” 董白像是鼓足了勇气,显得极为勇敢,两腮因激动微微肿起,粉嫩的小圆脸显得光滑无痕,就如一个瓷娃娃一样,正在对诸葛亮吹气。 好在诸葛亮两世为人,听到董白这么煽情的话语,依然冷静如初,不过像董白这样率直真诚的女孩子,说实在话,诸葛亮是并不反感的。但对董白有好感,与上了董卓的贼船,那是两回事,完全不可混为一谈,诸葛亮可不想像吕布一样,中了美人计,而不自知。 不过,董白的信任和真诚的请求,又令诸葛亮难以拒绝,怕董白伤心,认为府上的人不交心,畏惧她,外面的人又是世态冷暖,事事讲究利益,没有真情,没有人情味,思索了一番,诸葛亮觉得还是答应了董白吧,毕竟要是真的拒绝,董白估计会不开心。 说不定董白回去之后,还会闷闷不乐,认为诸葛亮没有将董白当成朋友,况且这次游玩之后,也许诸葛亮和董白相见的日子可能不会再有,至于救董卓,那诸葛亮可不能保证,毕竟董卓不死,诸如像袁绍、曹操等人可就不会安心,肯定滋事。 于是,诸葛亮微微一笑,故意取笑董白,说道: “白儿,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却是一肚子心思,我们才这么小,你懂什么是以身相许么?好啦,白儿,你也别担忧了,你爷爷可是西凉刺史,一州之主,手握二十多万西凉铁骑大军,这么多兵马,可谓权倾朝野,能有什么危险需要人来救?” “就算真的有那种时候,白儿,你这也是病急乱投医,亮哥哥和你一般大,大字都未全识齐,手下兵马无非就是一二万,杯水车薪,根本做不了什么,不过亮哥哥答应你,要是真的有那种可能,只要亮哥哥力所能及,亮哥哥一定会出手相助,绝不会袖手旁观。” “至于白儿所说的,长伴亮哥哥左右,以身相许,亮哥哥那是求之不得,日梦夜思,不过亮哥哥也是人小志大,不愿趁人之危,强人所难。要是等我们都长大了,白儿还是愿意陪在亮哥哥身边,那此事再议,毕竟两人在一起,可是一辈子的事情,人生又那么长,想想,我们现在想长大都还要好久呢。” 诸葛亮的应允,让董白内心心花怒放,一下子就阴雨转晴,变得重新开朗起来了。董白刚刚松了一口气,又听到诸葛亮在嘲笑董白不懂儿女情长的真实意义,却又轻易许诺一生,直把董白羞得红通了一脸,娇嗔不已。 “亮哥哥,白儿不理你了,尽是取笑人家,哼。” 董白说完就快步朝前面走了几步,而后又放慢了脚力,刻意等诸葛亮跟上来,诸葛亮自然不会和董白计较,快步跟上。 董白虽是在西凉长大,没有江南女子的那种温柔清婉,但也是少女心初开,明白了一丝朦胧的情意,还是懵懵懂懂的年纪,可面对诸葛亮居然说出这样的话,事后让董白内心小鹿乱撞,毕竟董白知道诸葛亮是诗书传家,有些担心,害怕诸葛亮认为董白是个随便的人。 不过,董白看到诸葛亮并没有因为刚才唐突的要求,而对董白态度有所改变,也就放下心中的石头,心满意足,看着整个冷清的大街已是没有游玩的心思,但董白的心情并不算太坏,于是朝着诸葛亮主动说道: “亮哥哥,天色已晚,我们回去吧,免得让府里的人担心了,到时劳师动众,白儿就过意不去了。” 董白对于刚刚认识了一天的诸葛亮,却有种多年相识,感情相处极好的错觉。 第三六五章 盲人摸象 在诸葛亮将董白送回府上之时,董白就开始怀念下次与诸葛亮相见的日子了,并祈求还有机会继续和诸葛亮相处。诸葛亮跟着董白走了一天,也是累了,回到院子里,便早早地歇息了,不理外事。 却说董卓盛怒地带着李儒等人,战将成群,军兵满野,统领着西凉铁骑二十万大军前去迎敌丁原的荆州军,两军对阵,成圆相视,董卓这边先是派出了大将李榷、郭汜、樊稠、李蒙、段煨等人,而丁原仅仅派出了一人吕布。 结果吕布一人横扫李榷等董卓军的大将,无论是单挑,还是车轮战,甚至是以多打少,都被吕布轻易地战胜了。整个董卓军被吕布一人打得垂头丧气,完全没有战意和活力,只能龟缩在城墙之上,坚守。 董卓军和荆州军只是一战,就将董卓军的兵马打得落花流水,毕竟在京师洛阳,而不是在西凉的大草原,董卓军的骑兵优势,不止发挥不出来,还让吕布的步兵军阵,因地制宜,打得节节败退,退到三十余地里才扎营下寨。 整天,别说是董卓都心有余悸,手下的将领和兵马更是无心恋战,于是每天只见吕布骑着战马,头顶上束发,戴着一顶金冠,双皊高耸,肩上披着一件百花战袍,身穿擐唐猊铠甲,腰系狮蛮宝带,纵马挺戟,随着丁建阳出到阵前。 在董卓军阵之前,射程之外,不断地搦战臭骂,董卓军无奈,又无人敢应战,毕竟不是没交过手,都知道对战吕布,能够不死,已是吕布手下留情了,若是吕布心狠一些,董卓这些战将早就让吕布给杀个精光了。 不过,吕布之所以不痛下杀手,估计也是觉得杀之无益,还容易跟董卓结太深的仇,划不来,纵是如此,吕布在军营外搦战,依然是遥遥指着董卓的鼻子,骂道: “大汉不幸,国家蒙难,先是阉官干政,后是外戚弄权,以致天下万民生灵涂炭,民不聊生。董卓匹夫,并无尺寸之功,长居幽远之地,不识经义,不明道理,竟是大放厥词,焉敢妄言废立,乃有意祸乱朝廷,身怀不臣之心,行造反之实,实为汉贼,人人得之诛之。” 吕布骂归骂,董卓那边却是没有人愿意出阵与吕布对战,毕竟一寸长一寸强,吕布的方天画戟在娴熟的武艺配合之下,轻易取人性命,不是话下,况且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西凉军系的这些战将,要论武艺多少也是有的,但更多是比拼狠劲,还真不是什么上乘的高手。 吕布也不是那种擅长泼妇骂街之人,骂了几天,发现董卓军根本就不理不睬,董卓更是完全不敢与吕布搭话,怕是坐实了怯战或者谋逆,使西凉军大溃千里,只是保持不变,依然坚守营寨,吕布自觉无趣,每天纵马来阵前搦战,已成了例行公事,毫无新意。 这天,董卓本是脾气暴躁之人,现在给吕布居然搞得敢怒不敢言,都快憋屈出内伤了,只好将手下各将领传唤到军帐,准备问计各人,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对付丁原和吕布,毕竟再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情,一旦丁原得势,肯定会将消息传入京师洛阳之中,到时各官员知道西凉军外厉内渣,那肯定不会再买董卓的帐,卖西凉军的面子了。 董卓看着以往在西凉大草原上骄恃狂傲、不可一世的各手下,现在就像被霜打奄了的茄子一般,毫无神采,满脸之上都写满着愧疚和无奈,董卓也不忍责怪太多,引得各人离心离德,只好说道: “如今丁原手下义子吕布吕奉先,天天在阵前大骂搦战,我等却未能与之敌,长久下去,那也不是个事,不说坠了我西凉大军的威名,被人认为我等连区区的荆州步军都打不过,输给了丁建阳这个老不死的荆州刺史。” “我董卓倒是无所谓,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打不过,但是诸将可就不同了,一旦我等输人又输阵,难免就得跑回西凉大草原继续生活,到时西北风寒冷透骨,不及中原洛阳的繁华生活万分之一二,不知各位真到那时,作如何感想?” “当然,老夫也知我西凉铁骑皆是好男儿,多年摸打爬滚,还是有些血性的,真要是面对面,别说那丁原率领的荆州军只是步兵,就算是骑兵,我董卓也敢带着大家跟那丁原正面对着硬干,我西凉铁骑还真没怕过谁。” “可现在有吕布横在那儿,一旦我军出阵,真正地冲杀以来,那吕布武艺难匹,战力高强,要是吕布在战场之上,专门挑我军将领独一狙杀,到时我军群龙无首,士气低迷,军心混乱,不用荆州军兵出马,我军就会自乱阵脚,不战而败。” “故而依老夫看来,此战的关键之处还在吕布身上,吕布此人,我看就不是什么平常人,得吕布一人,胜过千军万马,不知各将可有什么妙计?能让我军得到此人的效力,到时横在我军面前的这一战,不打自解,以后征战天下,有吕布掠阵,更是无忧,毫无顾虑了。” 董卓坐在首位之上,竟然开始喃喃自语,不过众将一听董卓提起的是吕布,也不得不服气,要论斗将,在坐的人还真没有能够敌得过吕布十回合以上的,因此对于董卓表扬吕布的高度评价和赞美,并没有任何嫉妒,相反还觉得董卓说得挺有道理。 那丁原能有什么资历和过人之处也学坐拥二十万大军的西凉刺史董卓同样威风,不将他人放在眼里,还不是因为有了吕布的帮衬,董卓军从来都是信奉强者为尊,弱肉强食的道理。 吕布很强,强过西凉军任意一个将领,要想搞定吕布,董卓手下如郭汜、李榷等人自认实力不如,况且董卓让他们想妙计,更是盲人摸象,完全是捉瞎的乱问。 身为战将,冲锋陷阵本是应该,要论出谋划策,哪里会懂。 第三六六章 赤兔宝马 各人只好将董卓所说的,自动过滤,左耳进右耳出,浑然不管不顾地正襟危坐,生怕有一丝的散漫,引起董卓的关注。 董卓说了一大堆肺腑之言,居然发现下首安坐的各人毫无表现,统统都是视而不听,听而不答,董卓一下子就恼了,军营之外的吕布奈何不得,那毕竟是丁原的义子,荆州军的部属,董卓只好认了。 结果召开大伙集思广益,又是被冷场,董卓一时之间感觉手下全是饭桶,都是废物,恨不得拔出剑来,将在坐的人都杀了。心里的怒气无处可发泄,董卓只好红着双眼,不断地盯着下面的各人,直看得各人也开始提心吊胆,生怕董卓盛怒之下,责罚到身上。 许久,董卓阴冷地脸色尚未好转,极为难得地对着这些人以一种狂风暴雨来临之前的平静相对,终是有些人禁受不住董卓的威压,走到帐前,立于各人中间,朝着董卓拱了拱手,先行了一礼。 那人尚未开口,军帐之内的气氛就开始好转了,董卓暗暗想总算手下这些人不是个个都是饮桶,毫无价值,还是有一二个能够替自己解忧排难,出谋划策之人,其他各人则是长舒了一口气,内心的石头落了地。 有人站出来就好,至少局面不会太难堪,各人都已是打定主意,无论站出来的人说得好与不好,都要鼎定支持一番,免得等下又让董卓一肚子气,没地方花,总感觉面对强大的吕布,束手无辙。 那人眼神轻盈,面色自若,仿佛刚才谈论的吕布,只是街头巷尾的一个普通人罢了,想要解决吕布的发难,易如反掌,胸有成竹,董卓和各人看其轻描淡写,面带挪逾,更是放心,只见那人款款说道: “主公勿忧,区区一个吕布而已,何足挂齿,末将必为主公解忧排难,一雪我西凉前耻,重扬我西凉强威。主公且容禀,末将与吕布乃是同乡,皆出身于并州五原郡九原县,那吕布年少不显,名声不扬,又是一介寒门,故而我未曾与之相识。” “我学成外出求仕,已是多年不曾回乡,那吕布自是也不认识我,不过我观吕布此人效力于丁原手下,由此可知乃是求仕无门,不得已只能报名投军,准备根据军战一步步晋升,建功立业,衣锦还乡。” “在之前吕布大闹温明园之时,末将早已留心,派人前去打探吕布此人过往,并得知吕布虽是勇猛,却是粗鄙无谋,乃是十足的见色忘友、见利忘义之辈,如此之人,贪婪无度,欲望丛生,众多弱点,要想制服有何难,无非就是举手之劳。” “末将请命,请主公赐末将便宜行事之权,临时应变之机,愿凭末将三寸不烂之舌,充当我军使者,前往敌军游说吕布,必定使吕布拱手来降,投于我军,化为我军先锋,反过来攻打丁原的荆州大军,以敌之矛攻敌之盾,还请主公恩准。” 董卓一听,乖乖,刚才怎么说都没人敢出来答话,现在好不容易有人出来了,却是将吕布说得一文不值,不过董卓并没有怀疑,毕竟能有办法,那就尝试,总比束手就缚,什么都不做来得强。 董卓这才仔细打量说话的人,原来是虎贲中郎将李肃。董卓大奇之,李肃平日不显山不露水,竟然也是个有才学的人,董卓一下子就高兴起来了,对付吕布的方法还不一定能行,但是能够因为吕布而提前发现一个像李儒这样的人才,那算是意外收获了。 董卓除了自家的女婿最是信得过,其他人都是恩威并举,现在李肃提出了方法了,董卓却是开始有些担心了,生怕这李肃是见势不妙,要反过来去投靠自己的同乡吕布了。 不放心的董卓还是觉得要多问几句,至少要弄清楚李肃的计划,看看有没什么弊端,再作决定,不能头脑一热,爱面子就拍板决定了。 “将军有心当使,前去说吕布来降,乃是好事,只是不知将军以何来说服吕布投靠于我军?或者我军能有什么值得吕布另眼相看的?” 董卓虽是武将出身,但也不是毫无智慧,知道想收拢一个武将,一定要足够的利益或者是值得对方效力的筹码,否则绝不会成功,要是李肃提出来的,董卓等人觉得李肃肯定不会成功,那么董卓不止不会同意李肃的要求,还要治李肃的罪。 因为那就很明显了,李肃若不是有把握前去说降吕布,便是想趁机反投吕布了。此消彼长,况且董卓军已是屡屡受挫,董卓不愿再发生任何不好的事情,故而不得不慎重。 李肃倒也光棍,虽说跳了出来,吸引了各人的注意,拉了一波名声和关注,但李肃知道要是过不了董卓这一关,那刚才就不是什么聪明的举动,反而变成出丑,说不定戏耍董卓还得重重获罪。 李肃知道刚才大放狂言,是说服不了董卓内心的猜疑的,不过没事,李肃早就做好准备了,李肃表现得信心满满地说道: “主公,那吕布一介寒门,一心求官,官欲极强,然而投靠了丁原,哪怕是被丁原收了义子,也不过只是一个随身护卫罢了,若是主公愿许以高官厚禄,吕布肯定感恩戴德,星夜前行投靠。” “不过,许诺毕竟难以实现,怕吕布信不过末将,所谓:好酒有歌姬,宝刀配英雄。因此还得恳求主公割爱,让末将带一些现成的,相对贵重的,当成礼物送与吕布,以表我军诚意,吕布见利忘义,一定会同意。” “末将曾听闻主公有一匹好马,乃是马之名驹,是不可多得的汗血宝马,马名唤为赤兔,日行千里,可通人性,颇有灵性,那吕布是粗鄙武夫,必定喜欢好马,投之所好,则事半功倍,故而末将需要此马,以马贿赂吕布,正好大张旗鼓,也好离间丁原与吕布的结义之情。” “到时末将再带上些许金珠,以重利蒙结其心,那吕布久在军中,生活贫苦,一定会动起贪念,不甘平凡,动摇效忠丁原之心。” 第三六七章 李肃出马 “真到那时,末将将主公的意思传达给吕布,说是主公爱惜人才,不愿与吕布对决生死,有意招揽吕布,并许以高官厚禄,多管齐下,由不得吕布不动心,纳头就拜,投于主公麾下。” 李肃说得头头是道,十分笃定,董卓却不敢苟同,毕竟李肃平时的表现差强人意,远远不如自家的女婿李儒,董卓拿捏不定,只好转而问一直信任的首席军师李儒,说道: “文优,文才所说的,此计可行乎?” 李儒早已料到董卓会问,没有人比李儒更了解董卓了,董卓虽表面看起来鲁莽,实则多疑、优柔寡断,尤其是什么事情都要得到李儒的认可,才觉得踏实。 董卓自小没读过多少书,特别信服读书人所说的每一句话,但董卓对于普通百姓,则视之如草芥,不值一提。李儒本来也在替董卓苦思如何设计吕布,却是不想李肃比李儒还先要跳出来。 李儒只好先听听李肃有什么高见,结果李肃无非就是凭着与吕布为同乡,弄了一个财帛动人心的下策,不过李儒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妙计,倒觉得李肃所提的不妨一试。毕竟李肃说吕布是一心求官,官欲极重,李儒不了解吕布,但对李肃多少还是了解的。 李肃这算是推己及人,明明是李肃一心求官,想借着吕布上位,升官加爵,却是先给吕布扣上帽子,说吕布乃是重利忘义之人,既然李肃有心想抢李儒的谋士位置,那李儒自然不会放过李肃,已是准备给李肃设坑了。 无论李肃此去是什么结果,都不会好结果,当然前提是董卓听了李儒所说,同意派李肃前去劝降吕布,李儒朝着董卓点点头,说道: “主公,文才果真有大才,此计若可行,主公又得一大将,必将如虎添翼,如鱼得水。依儒看来,主公志向远大,气吞万里,既然我军兵出凉州,实为有意荡平天下,如今为了过吕布这一个坎,主公又何必在惜一匹好马,若是有朝一日,主公席卷天下,广建基业,到时何愁没良马钱财。” 李儒早已想好了,就当李肃李文才前去探探路,说不定万一吕布也是和李肃同一货色,那到时董卓还真的少了一大敌,况且哪怕李肃真的劝降了吕布,至于所承诺的官职,还不是董卓一句话的事,意念之间,给还是不给,很容易被左右,李儒再在旁边吹吹风,必将让李肃竹篮打水一场空。 要是吕布识相,并没有中了李肃的拙计,那李儒更是大行方便,直接向董卓言明李肃办事不力,且害董卓损失赤兔宝马,钱财无数,到时董卓还不得愤怒的将李肃给撕了。 自从当了董卓的女婿兼幕僚之后,李儒的大脑就从没停歇过,很多人都以为李儒是凭着董卓的女婿身份,才有如今的地位和权威,其实不然,董卓又不是只有一个女婿,参照牛辅,无非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将罢了。 但李儒不同,李儒混出来了,董卓军中李儒这个军师差不多就如主公董卓一样,拥有生死大权,一言定生死。董卓得到李儒的同意,既然李儒都觉得没问题,在座的各人肯定更加提不出任何建设性的意见了。 于是,董卓假装巡视一下四周,然后便大拍案板,一锤定音地说道: “文才大善,今日方知文才居然胸怀大才,是老夫平日疏于挖掘,少于发现了,幸亏今日有吕布之事,我等方知文才也是老夫的子房也。” “莫说是一匹赤兔宝马,纵是再多的要求,老夫都会同意和赞成,文才且放心前往敌营劝说吕布来降,老夫再给文才以黄金一千两、珍宝明珠一百颗、玉带一条,以作文才便宜行事之需,还请文才用心,倘若事成,文才就是大功一件,到时归来,老夫亲自为文才设宴庆功,痛饮一宿,不醉不归。” 董卓还真的不太在意好马和钱财,毕竟在西凉过习惯了,没战马?容易,广大的草原之上,那么多部落,抢抢就有了。没钱财?容易,攻下了草原上的部落,部落的财富自然充为己有,且能将那些战俘充当为奴隶,卖到各个需要并且愿意花钱购买的地方。 董卓能够同意李肃的要求,李肃内心一喜,原本还以为董卓最多只愿意让出一匹赤兔好马,毕竟西凉的战马并不少,赤兔再好,也只是一只战马,对于缺少战马的荆州军来说,是稀罕物,但对于西凉军来说,倒不是什么重要玩意了。 李肃知道赤兔马是志在必得,但完全没想到董卓这么豪气,居然也愿意拿出大量的钱财,用来招揽吕布,这一点令李肃完全没想到,西凉军的吃相,李肃比谁都清楚,个个都恨不得将别人的财富掠夺走,化为自己的。 李肃知道西凉军在大草原居多的凉州,早就习惯了这种以抢夺为主的狼性军纪,要想从董卓身上抠出一大笔钱财,还真的不敢想,想不到董卓竟然会不顾心疼如割肉地给李肃这么多东西。 有那么一瞬间,李肃都想趁着董卓军现在信任有加,骑上赤兔宝马,带上钱财,潜逃走算了,反正有这些东西,李肃去投靠任何一方势力,都会得礼遇和重视,最不济李肃凭着这些财物也能过好一个富足的下半生了。 不过,这种念头很快就被李肃给打消了,毕竟李肃始终不如李儒,李儒早就算死了李肃,李肃才是真正的官迷,只为升官,宁愿放弃大量的钱财,李肃只要感到有一丝丝往上爬的机会,就不会贪墨董卓的任何一点钱财,况且李肃可是寄希望于劝降吕布成功之后,能够得到董卓的大肆封赏。 于是,主臣皆很爽快,董卓让军中将李肃所提的,并且董卓主动给的都速速准备好,李肃一脸喜色,拿了东西,牵着赤兔就直往吕布的军营而去。 在巨大的诱惑之下,李肃倒也算是好汉胆色,以一介文人前去敌军军营之中,面对吕布。 第三六八章 送钱送物 李肃喝了一壶烈酒,给自己壮胆,寻了一个月明星稀的晴晚,而后一路不停地朝着吕布的营寨走来,这么多天,吕布白天都在董卓军阵之外搦战,由于董卓军一直没有应战,倒使吕布军放松了警惕,松懈了不少。 直到李肃单人匹马差不多走到了吕布的军营门外,才有守营的军兵发现,大声喝住李肃,询问来者何人,所为何事。李肃知道大神好请,小鬼难缠,赶紧高呼,说道: “还请几位军爷速速通报吕将军,就说是家里故人前来一见。” 李肃知道言多必失,况且这些军兵是认不出来李肃乃是西凉军的将领,但李肃可不想在军营门外就将来意说出来,那样肯定成功率极低。 守营门的军兵狐疑不已,皆盯着李肃,不知李肃的来意是真是假,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主意为好,看着眼前的军兵,李肃了然一笑,老练娴熟地从衣袖之中掏出二颗从董卓那儿拿来的明珠,递给了守营的军兵头目。 得人钱财,拿人手软,营兵内心的天平已是为李肃倾倒,决定冒险为李肃通报一下,毕竟二颗明珠的价值已是不小,值得替李肃做点事,万一办好了,真的是吕布家乡的故人,那还是大功一件,说不定事后李肃还会继续赏赐一些钱财。 军兵让李肃在营门之外稍等,留下一些人继续看守李肃,另派一人前去报告给吕布得知,吕布也一时奇怪得很,在这京师洛阳远离五原九原,能有什么故人,但无论是谁,吕布都浑然不惧,倒也想见上一见。 吕布便让军兵将李肃带进军帐之中,一看是李肃,并不相识,不过吕布与李肃一番细谈之后,发现李肃还真的是五原九原人,实为家中同乡,郡县故人。大汉的世道很乱,为了生活,很多人都背井离乡,因此除了联姻,在外头便数同乡最值得信任了。 吕布和李肃一见如故,欢谈甚久,李肃觉得时机差不多了,趁势将话题往劝降扯去,说道: “贤弟,想不到离乡多年,今日在此见到贤弟,看到贤弟别来无恙,不胜心喜,又是闻知贤弟有心匡扶社稷,扶大汉江山之既倒,肃深感有荣与焉,故而冒眛前来与贤弟相见。” 李肃说得超级动情,毕竟吕布也是豪放之辈,自然看不出任何端倪,以为李肃是真的一心关切,吕布一时之间感受到来自同乡浓浓的亲情。 李肃是读书人,而吕布却是一路当惯了将军,不知该如何向李肃表达感谢,只好询问李肃现在的处境,若是李肃混的不行,准备拉李肃进入丁原麾下效力,照应一下李肃一把。 于是吕布颇为自豪地问道: “我已久没回家乡,长期不在故地,故而未曾与贤兄相见,今日一见如故,不知贤兄现居何处,在哪高就?” 吕布这人虽是出身贫寒,却也是只认官场,但是李肃乃是一介文人,那吕布倒是不吝惜给李肃一官半职,毕竟吕布就是这样操作的,倒也聚拢了不少好手。吕布好官,但不恋官,知道要将手下的官职给有才能的人,才能帮忙自身走向更高的位置。 若是李肃的官职比吕布还要高,那吕布就会反过来更加巴结李肃,希望能搭一把李肃的顺风车,扶摇而上。李肃听到吕布果然关心李肃的官职,李肃会心一笑,知道吕布已然上钩,可以收线上钓了。 李肃知道吕布名为丁原的义子,但又是五原九原人,因此倒也不怕吕布知道李肃是董卓军的人,然后暴起灭口。李肃虽是虎贲中郎将,在京师洛阳这儿,官不算大,但对吕布来说,却是大如泰山,只见李肃轻描淡写地说道: “愚兄不才,现任虎贲中郎将之职,实不相瞒贤弟,正是得知贤弟神勇威猛,却是屈才于此,仅为军中一小将,未能扬名天下,故而肃特来寻贤弟,以贤弟之能,莫不说将军之职,哪怕是统领三军也不为过。” “愚兄此次前来,更是带来了准备赠与给贤弟的特别惊喜,乃是一匹汗血宝马,名唤赤兔,此马日行千里,跨桥渡水不在话下,登山越棘,如履平地,是为兄特意重价买来,特作为与贤弟的见面之礼,以助贤弟虎威,还请贤弟能够笑纳。” 李肃清楚无论和吕布怎么扯淡再多,要是不送给吕布重宝、钱财,吕布是不会有任何动心的,毕竟凭吕布的品性来说,或者是以五原九原那儿一直以来的习俗来说,都是无利不起早的。 李肃也就不打算继续和吕布虚耗太多口水,直接祭出赤兔宝马,两眼不眨地就送了出去。吕布一听,眼前一亮,吕布的武艺是高强,但一直以来都寻不到好马。长期以来,荆州军的战马都极其缺少,甚至根本不能算得上是战马,完全是弩马将就。 “哦,不知此马如何?还请贤兄带愚弟一观,若是珍贵无比的宝马,那愚弟万万不能收下,实在是太贵重了,毕竟无功不受禄嘛,贤兄的厚意,愚弟心领了。” 吕布说完,便大步走出军帐,准备看一看李肃嘴里所说的汗血宝马长相如何,吕布虽是嘴里客套着,但内心已是打定了主意,要真的是好马,那就留下来,哪怕跟李肃买,或者跟李肃换,都要弄来一匹好马,毕竟行军打仗,战马实在是太重要了。 吕布和李肃走到军帐之外,赤兔此时正被拴于军帐旁边空地的一根木柱那儿,吕布走近前,只见那马果然浑身上下,火炭般赤,无半根杂毛,毛发柔顺;马身从头至尾,长达一丈;马高从蹄至项,高达八尺;马啼如嘶喊咆哮,有腾空入海之状。 好一匹汗血宝马,赤兔。 “贤弟,不知此马如何?可合心意?为兄此次不止前来赠马,还带来了黄金一千两,珍宝明珠一百颗,玉带一条,为兄别无他物,孤身一人,这些黄白之物,留之无益,便将全部都送与贤弟,以助贤弟行军之资,用兵之需。” 第三六九章 酒浅 李肃的狐狸尾巴总算是露出来了,先是提出赠马,吕布还不疑有他,毕竟老乡见老乡,英雄惜英雄,还是有这种义气之举,况且李肃又是一介文人,一匹好的战马作用对李肃并不大,而吕布则不同,驰骋沙战,都少不了战马的辅助。 李肃的赠马,吕布是欣然接受的,虽是嘴里客套,其实内心已是将赤兔视为自己的新坐骑了,然而李肃又是提出送钱,吕布再傻都知道李肃有猫腻了,肯定是心怀目的而来的。 要论战马对李肃没用,李肃用来送人情,好理解,但大量的钱财对谁都是一种巨大的诱惑,李肃拿来送吕布,吕布是有些心动,但吕布觉得还是有必要弄清楚再收下,方为心安理得。 且不论李肃打着什么的动机,吕布都觉得能够应付,既然送上门来的,又是好马,又是横财,且是家乡故人送来的,吕布难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欢喜是肯定的,只差弄明白李肃想要吕布做些什么,于是吕布顾左右而言其他,对着李肃说道: “贤兄远道而来,勿论其他,夜露寒重,还是先进到军帐里面,好酒好菜边吃边吃,慢慢详谈也不急。” 说完吕布便率先回到军帐之中,脸色阴晴不定,似乎在思虑着李肃的来意。待李肃也在军帐之中坐定,吕布举起酒杯,答谢李肃,说道: “多谢贤兄赠马,只是愚弟位卑言微,兄长赐我这等好马龙驹,实在无以为报,不然贤兄可需要我做些什么?以作报答,略表些许微弱心意。” 吕布对于赤兔马,那是真的喜欢,并且不愿与李肃推辞过多,免得李肃真的将赤兔马收回,可就再难有机会寻到如此优良的好马了。至于李肃刚才在军帐之外所说的金银珍宝,吕布则内心默念,权当没听到过。 李肃见吕布只谈赤兔,不谈钱财,便知吕布内心开始挣扎,既不忍心拒绝李肃招拢之意,错失赤兔和钱财,又不愿答应李肃,得背主之名。李肃也乐得轻松,先将气氛搞好再说,于是李肃和吕布倒是继续谈起交情来。 论起待客之道,吕布还真算是款待了李肃,毕竟吕布好不容易混出个模样,虽说还是比不得李肃,但总算有些排场,免得锦衣夜行无人知,李肃是同乡人,得到同乡人的认可,那么很快整个五原九原,便会一传十,十传百,皆知吕布这个大将军,打得西凉军抱头鼠窜。 酒过三巡,李肃看差不多了,也不继续罗嗦,而是直接黄金、明珠、玉带等物直接拿出来,陈列在桌案之上,咧嘴一笑,说道: “贤弟刚才所问,以为愚兄要贤弟做那不仁不义之人,实是多虑了。我之所以赠好马,送钱财与贤弟,皆是我觉得贤弟一表人才,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况且锦上添花多,雪中送炭少,而今贤弟名声不显,赫赫未扬,我正是为义气而来,哪里会想要贤弟的什么报答,无非是希望贤弟百尺竹头,更进一步罢了。” 李肃依然不愿透露真实的目的,除非吕布真的收下这些东西,李肃才愿意图穷匕现地将来意告知吕布,李肃看吕布被说得一头雾水,一脸迷惑,估计吕布是真的不敢相信会有人如李肃一般,千里送来好马和钱财,只为了互认一下同乡之人,结交一番。 吕布对自身的武艺颇为自得,但还没自傲到有什么资格吸引李肃这样做,况且这些东西,平常人想得到都难,也不知李肃从哪里弄来的,于是吕布很配合李肃地问道: “竟不知贤兄如此富有,不过无功不受禄,贤兄能够前来,畅饮至醉,弟已是感激不尽,那匹赤兔宝马,弟实在是喜欢,况且长兄赐不敢辞,弟就厚颜收下了,至于这些钱财,依弟看来,就不用来了,还请贤兄自行收好,钱不露白,免得为小人所惦记。” 吕布一脸婉惜地推辞了李肃的贿赂,其实吕布也知道若是李肃不将目的说出来,那这钱拿着烫手,要是李肃爽快些说出动机,吕布还真没觉得有什么能够难倒吕布,到时替李肃将事情给办了,这钱财拿着也舒服,花着放心。 “贤弟且放心收下,赤兔留下,钱财也收着。一切自是无妨,愚兄虽与贤弟少得相见,初次结识,可一见如故,贤弟不必猜疑,况且我与令尊却是常常相见,已有数面之缘。贤弟若是觉得难为情,或是不好自决,那我知会一下令尊便是了。” 李肃知道要想招拢吕布,首先要将话题引到丁原身上才行,作为义子的吕布,无论吕布取得多大成就,都难以消除成为丁原义子的名声,算是数典忘祖之举了。 果然吕布一听李肃提到令尊,一下子就想起自己的亲生父亲,一时之间有些伤感了,不过吕布并不怪罪李肃,不知者无罪,毕竟李肃刚才也说了,极少回乡,吕布完全可以谅解李肃,只不过吕布觉得李肃肯定是喝醉了,居然说是与吕布的先父有过数面之缘,常常相见。 吕布只好提醒李肃,免得等下越说越离谱,款款一笑,说道: “想不到兄长的酒量如此地浅,怕已是喝醉了,实不相瞒,先父早已仙去,弃世多年了,既是如此,又怎么可能与兄长常常相会,有相遇之缘?” 李肃一听吕布还是有些良心的,第一时间依然是想到了自己的亲生父亲,而不是丁原丁建阳,李肃同时也松了一口气,这代表着劝降吕布,已是大功告成了。 李肃就怕吕布听到令尊二字,想到的是丁原,那李肃还真的没把握能劝降吕布,真到那时,李肃只能尽人力听天命,不成也不打算回到董卓那边了,而是潜逃保命了。 李肃这时候自然不可能跟吕布谈论什么缅怀之情,而是将话题一转,哈哈大笑地说道: “非也,非也,愚兄所说的令尊,乃是今日身居高位,位列人臣的荆州刺史,丁原丁建阳也。” 第三七零章 董卓的优缺 李肃一说丁原,吕布的脸就拉下来了,哪里还听不出李肃话中之意,这是嫌弃吕布忘记祖宗,认异性为父,不过李肃所说的皆是事实,吕布也不好发作,况且李肃携带重礼而来,吕布自是不能伸手打笑脸人,只好转而化为一脸无奈,向李肃施了个告罪之礼,而后说道: “贤兄有所不知,弟之所以认丁刺史为父,实属无奈之举,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当年弟无以为继,难以生存,每天都艰难度日,若不是丁刺史接济,招为军兵,方能活命,如今弟恐怕是早已化为一杯黄土,魂落黄泉了。” “布虽从未念过书,但也深知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之理,故而布感念其德,方才认丁刺史为义父,侍奉其左右,实非布欺祖忘宗,也非布贪幕虚荣,一心求官,攀附高枝,皆是无奈之举,非本意所为也。” 吕布这么说,倒让李肃觉得奇怪,但李肃看吕布不像作假,也不疑有他,反而内心狂喜,以为吕布已是下套,于是趁热打铁,假装惊讶地说道: “竟有此事?我还以为贤弟有擎天驾海之才,安民济世之能,这四海谁人不钦佩,天下谁人不尊敬呢,区区功名富贵,对于贤弟来说,犹如探囊取物,取之易如反掌。不曾想,贤弟居然会有此想,内心憋屈如厮,竟言乃是无奈而寄篱人下,心有不甘也。” 李肃只想激起吕布的功利心,让吕布自身觉得身在丁原的手下,是混不出什么人模人样,至于在董卓手下,那就不一样了,瞧瞧,我李肃武艺不及吕布,智谋不及李儒,还不是虎贲中郎将当得稳稳的。 吕布摸不清李肃的底细,但这些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吕布在丁原手下混得如何,稍微打听一下便能得知,于是吕布又叹了一口气,说道: “贤兄飞黄腾达,弟徒生羡慕,却没这好命,皆因生不逢时,不得明主,弟日夜所想,恨不得将这一身本领卖与帝王家,可惜未能遇到识货的明主罢了。” 李肃这回是真的惊讶了,听吕布语气,那看来招降吕布这事,难度就不大了,毕竟不怕吕布没野心,就怕吕布对丁原是死忠,一心认主认父。 现在吕布身为丁原义子,竟然公开说丁原并非是可以为之效命的明主,这岂不是侧面地说明吕布和丁原离心离德,或者吕布有心上进,但丁原能给的却又极少,甚至可说是吕布的天花板了。 李肃胸有成竹,诡异地画风一转,笑道: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这是古之皆有的,贤弟何不效仿之,况且人贵有自知之明,贤弟能悟得如此,可说是见机算早,尚有回转之余地,倘若再过个二三十年,到时贤弟纵是有心改变,也是时机已失,悔之晚矣。” “依为兄看来,贤弟理应速速决断,学良禽而栖,效贤臣而仕,也好名扬天下,流芳百世,免得到头来,空耗时日,白了少年头。” 李肃算是有些小聪明的,知道不能在吕布面前说丁原的坏话,这样用意就太明显了,李肃只得迂回地表现得为吕布着想,完全是为了吕布能够建功立业,传名千古。 吕布一路走来,实是看惯了人情冷暖,如今听李肃所说,内心十分感动,果真世人没有说谎,乱世人如狗,唯有同乡情依旧,于是吕布也渐渐地向李肃敞开心怀,准备向李肃问计,毕竟李肃一看就知是读书人,见识自是吕布不能比。 吕布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愿意为吕布谋划的策士,赶紧问道: “多谢贤兄提携之恩,弟涉世未深,所见有限,纵是有心寻求明主,却不得其法。贤兄久在朝廷,见过的人比贤弟走过的路还要多,想必胸中韬略如纬,鬼神莫测。” “敢问贤兄,不知这世间上,有何人能算得上英雄,称得上明主?还请贤兄指点一二,也好给弟指条明路,免得走歪或者走远了,埋没了一身本领,磋砣了一生。” 吕布的确是希望能够有贵人拉拢、提携一番,但询问李肃谁是英雄,其实吕布是想李肃反过来夸奖吕布,可惜李肃好不容易将吕布带到一开始设计的坑,正是时机能够引出董卓的时候,于是李肃不顾吕布的感受,打算和吕布摊牌了,成则不成,不成拉倒。 李肃一股豪气油然而生,瞬间指点江山,挥斥方遒地说道: “贤弟未曾为官,不知仕宦凶险,以为兄多年从政经验来看,如果大汉乱象已现,正是英雄辈出,豪杰遍地的时候。不过,为兄遍观大汉群臣,却是觉得各官员皆不如董卓。董卓比其他人更具综合实力,实为可以选择效忠的对象。” “有的官员位高而无权,有的官员拥兵而势弱,有的官员名扬而少党,有的党员集群而寡恩,皆非明主之资。反观董卓,身为一州刺史,坐拥二十万西凉铁骑大军,为兄曾听闻,那董刺史更是得天子所眷顾,不日将升迁为太师,实是位高权重、炙手可热之人。” “况且,那董卓为人豪迈,礼见下士,求贤若渴,赏罚分明,不拘小节,这也是为兄所看重的,若为择主,我等切不可只看一时位高位低,还得看其人德行如何,品性如何,方为重要。而董卓此人有此胸襟,要是不出为兄所料,将终成大事,名扬海内,奠定千古之基业。” 李肃本来就是董卓派来招降吕布的,李肃心里早就将吹嘘董卓的话语打好腹稿,其实李肃也是做足功课的,毕竟李肃所说的有关董卓的优点,的确是十足十存在的,但李肃十分巧妙地避开了董卓的缺点,给吕布造成一种同样是刺史,但董卓能够甩丁原好几条街的代入感。 其实,董卓豪迈是不假,但董卓也多疑,每回决策都要再问问自家的女婿李儒,得到李儒的认可,方敢执行。董卓礼贤下士那也不假,但礼贤下士的对象大多是读书人,对于吕布这种野路子出身,还真没什么好感,不轻言打杀,已是万幸。 第三七一章 贵不可言 可惜吕布并听不出其中的玄妙,最主要的是吕布对于董卓这人,接触也少,根本不了解董卓到底是否真的如李肃所说那么好,倘若李肃说的如实,那吕布觉得董卓倒不愧是个不可多得的明主。 “弟信得过贤兄,不过那董卓既然如此贤明,恐怕也不会看重弟这种贫微出身的寒门子弟,若是弟轻易前往投靠,料想一时之间也肯定得不到重用。” “再说,哪怕弟真的下定决心,一心想投靠董刺史,但弟与董刺史未曾相交,毫无交情,并没有门路作为引荐前去投奔董刺史,哪怕有人牵引,那弟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可作为晋身之资,实是烦恼之甚。” 吕布说完,一脸苦色,倒是真的在想着如何才能攀上董卓这一根高枝,其实放眼天下,估计没人会轻视董卓,尤其是董卓身后的二十万西凉铁骑,若是能得到这支大军的支持,瞬间就会成为天下最有兵柄之人,莫说令小儿止啼,至少让世人谈之色变是不难的。 李肃这回是狂喜了,看来劝降吕布此事已是八九不离十了,只要李肃再将赤兔宝马和钱财来源告之吕布,李肃觉得吕布一定承受不了董卓这种厚恩。想到就做,李肃略一沉吟,语重心长地向吕布说道: “贤弟武艺高强,乃是不可多得的世之猛将,不必妄自菲薄,自轻身价。事到如今,为兄也不瞒你了,军帐之外那匹名唤赤兔的汗血宝马,乃是董刺史的亲身坐骑,桌案之上这些金银财宝,也是出自董公之手。” “董公对贤弟那是久仰大名,思慕已久,故而不惜舍弃宝马和钱财,特令为兄将这些带来赠送给贤弟,说是好马配英雄,不忍宝马蒙羞,赠与贤弟正当合适。” “董公也苦于无法与贤弟结交,曾言黄白之物虽俗,但君子之交泛如水,这些钱财乃是董公送与贤弟的见面礼,说是礼轻情意重,还望贤弟别仅看这些钱财,而是能够领会到董公对贤弟的重用之心。” 李肃千呼万唤总算是将董卓这张大旗给祭了出来,李肃此次前来本就是为董卓代言,替董卓招揽吕布,一开始李肃还没什么把握,怕吕布一介武夫,说不定认死理,结果一来想不到吕布这么好说话。 被野心和官欲驱使的吕布,李肃觉得简直是可以玩弄于手掌之中,早知道就应该早些向董卓请命,那样这场大功到手,说不定现在已是官至李儒的位置了呢。 李肃边说边暗暗开始为自己能够升迁到什么官职而做设想了,吕布在一边听到李肃竟然是董卓的说客,也是有些意外,毕竟现在吕布所在的荆州军正和董卓的西凉军对敌厮杀,董卓此举若是事不成,则相当于是在资敌,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 幸运的是董卓和李肃押了这一注,不亏不赢,不亏的是吕布的确觉得丁原不是明主,有心离开,尤其是现在吕布的部属已是不少,翅膀变硬了,只是碍于名声,作为丁原义子,寻不到什么好的借口名正言顺地离开。 要说李肃没押赢也是真实的,毕竟吕布就算离开了丁原,极可能也不会去投效董卓,除非是走投无路,不得已而为之。说到底,吕布乃是那种势低则依附,势强则自立的人。别说是董卓,哪怕是袁绍,吕布都没心思去主动认主,吕布最想的还是自己扯旗,带着一班人马,凭着强硬的武艺自己打天下。 看在李肃送来赤兔和大量钱财的份上,让吕布的战力提升不少,部属又得到发展,吕布还是愿意给李肃留下一丝香火情的。毕竟拿了李肃这么多东西,总不能一口回绝,到时传了出来,吕布的名声肯定不会好。 但是到手的东西,吕布没有理由吐出去,而是吕布反过来问李肃,看看李肃有没有什么主动提出的要求,若是简单,或者不需投靠董卓,吕布倒也不介意接受,至于别的吕布已是一心打算拒绝,不给李肃任何周旋的余地。 吕布故意显得十分渴望能够到董卓手下做事,一脸今日方知董卓是明主的表相,向李肃问道: “若不是贤兄今天到来,贤弟还真不知董公竟如此厚爱,实为惭愧,为兄也知弟身为丁刺史的义子,职责所在,正领着荆州军痛打西凉军,如今董公依然不计前嫌,看重于我,弟内心愧疚万分,羞耻不已。” “董公厚爱,无以为报,敢问贤兄,那董公可有什么用得着弟的?或者需要弟为之效劳?若有,弟正好作为晋身之资,进见之礼,替董公办妥当了,也好去与董公相见。” 吕布其实也有心借助董卓的势力,壮大己方势力,但吕布并不觉得董卓真的值得认主,不管董卓是否真如李肃所说那样好,吕布绝不会甘于人下,早晚得出来自己单干。 现在羽翼未丰,吕布身在丁原手下,一直不得兵权,吕布本部大多是之前从并州那儿聚拢到的手下,更多为游侠乡勇,其兵马不足二千,堪堪过千罢了。若是暂时投于董卓,能够得到兵权,凭着手下的训练,吕布倒也觉得无所谓委屈一阵。 “贤弟多虑了,董公手下人才济济,兵多将广,粮草充足,能有什么需要非得贤弟出马才行?董公素来重视人才,贤弟之才不可多得,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董公只是希望贤弟能够投之麾下,得以用威名镇慑天下罢了。” “至于其他,有了贤弟的帮衬,这天下还有谁敢撸贤弟的锋芒?还有谁敢与董公作对,自寻死路?为兄来之前,董公明确所说,无须贤弟做什么,只要贤弟愿意前往投奔董公,即时高官以待,厚禄得享。” “贤弟也不要多想,董公爱才如子,求贤若渴,颇有昔日周公吐哺之意。就拿为兄来说好了,为兄武艺平平,计谋一般,尚被董公任为虎贲中郎将,留于帐前听用。倘若贤弟前去,以贤弟智勇双全,仪表堂堂,简直就是贵不可言。” 第三七二章 收钱不办事 “为兄相信董公一定会心喜不已,说不定到时董公封赏贤弟之职位,还远远高于为兄呢,真要这样,为兄还得希望贤弟莫忘了今日之交,拉一把为兄方是。” 李肃只是谦虚地说说而已,吕布却是相当受用。就在李肃以为事情就快水到渠道,马到功成了,结果吕布竟然话头一转,居然开始委婉地拒绝了,直让李肃内心大呼无耻,并暗暗吐了一肚血。 只见吕布说道: “为兄所说的,布定会铭记于心。不过董公再好,一代人主之姿,布现在却不能立即前去投靠于董公。一来,布对于董公来说,尚无涓流之功,也无尘埃之情,贸然前去,肯定难以长久重用。” “二来,布现在身无长物,无非凭着丁刺史义子的身份为人所知,论起名望,实是名不见经传,布现在根本就没有任何能够作为晋身之资,或是进见之礼,何不如静待他日,等布有所成就,再去投靠董公,也能得到董公更多的重视。” “三来,丁刺史收布为义子,待布如亲子,视如己出。纵是不论活命之恩,救布于水深火热之中,更是将布收了亲兵宿卫,贴身随从,况且为布寻来神兵方天画戟,布也不忍心做出伤害丁刺史的事情来。” “依布看来,布不过就是一介武夫,当初在草原之上,练就了一丝狼性和狠劲,外加天生有些气力罢了。别无他长,实是不值得董刺史和丁刺史的厚爱。” “丁刺史辜负不得,董刺史又厚爱有加,不如这样,若是董刺史的西凉军能够击败布的手下兵马,那布肯定别无二话,纳头就拜。如若不然,那就待布还了丁刺史的知遇之恩,养育之情,再去报答董刺史的爱才之心。” 吕布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大堆,所想表达的就是董卓军兵马虽多,但在吕布眼里不过就是插标卖首之辈,随时都能够溃败的。 吕布的确崇拜强者,要是董卓的西凉军真的有强人盖过吕布,那吕布打不过,丁原肯定会被董卓处死,身首异处,到时吕布再投靠董卓也不怕被世人诟病了,理所当然了。 至于董卓军要是真无能人,一直都没能干过吕布,那也无妨,这样无论吕布什么时候投靠董卓,都能瞬间成为董卓军的第一武将,至强高手。 吕布打得一手好算盘。 李肃这么一听,傻眼了,这吕布竟敢大眼不眨地当面反悔了。李肃在内心里问候了好几遍吕布家中的祖宗,难怪书中说武人粗鄙,李肃这回是真深其然,不止鲁莽还无耻。 赤兔宝马收下了,黄金、明珠、玉带统统都要了,落袋为安。吕布居然还能大言不惭,大义凛然地说是两边都不能得罪,现在身在荆州军中,只要西凉军能够打败吕布,到时吕布肯定顺势而降。 若是李肃打得过吕布,李肃只想一巴掌呼过去,要是打得过吕布,哪里还有这些幺娥子事。真到了西凉军吊打荆州军的时候,莫不是以为董卓是善茬?不算旧账就是万幸了,还想着纳头再拜,投降了事?天真。 不过,李肃现在还身在敌营,不能彼此撕开脸皮,只好继续劝劝吕布,说道: “贤弟,一寸光阴一寸金,况且天下将乱,英雄四起,为兄还是觉得贤弟多多考虑才是。功劳只在贤弟一念之间,翻手可得,切切莫因妇人之仁而错乱大好良机。只要贤弟肯出手,那为兄定当在董公那边,替贤弟美言、引荐。” “况且董公之所以蓄军不出,并不是怕了尔等荆州军,董公在意的,不过就是贤弟一人而已。以西凉铁骑之威,冲锋陷阵,无往不利,董公只是不想伤了贤弟,失了和气罢了。所谓言多不美,贤弟还是自行思虑一番,待做决定之后,再通知为兄也不迟。” 李肃现在最怕的就是吕布太过决绝,不但不肯跟着李肃去投靠董卓,还断了彼此的联系。那这一波,李肃可就亏大了。只要双方的关系没有恶化,李肃完全有能力让彼此的来往频繁密切到足够引起丁原的猜疑。 “贤兄之意,布已是领会了。布虽也敬佩董公为人,一心思求明主,只是时机未到,布不是不仁不义之人,实在是做不出来此等忤逆行径。” “两军对战,不思杀敌,反倒是杀了自家的义父,引领大军,前去投靠敌军。这种事,别说是我吕布吕奉先,但凡是个有血性的军兵,估计都不会这样做。” “虽说我是有心上进,希望能当大官,威赫四方,然而好男儿一生戎马,功名只在马上取,布还不至于卖亲求荣。贤兄切莫再提此事,免得伤了我俩同乡之情。” 吕布说得决绝,若是没有之前收下了赤兔宝马和大量的钱财,李肃差一点就要以为吕布是那种忠勇之将,赤诚之辈了。倒是现在李肃见所带来的东西,皆让吕布收下了,又得不到吕布的承诺,一时之间就像吃了一颗苍蝇一样,想呕又呕不出,满肚苦水。 “贤弟言重了,为兄不过是为贤弟着想,提议一下而已。不管怎么说,董公的确是器重贤弟的,还望贤弟在沙场奋战的时候,多念董公一片爱才之心。” “贤弟不愿随为兄前去投奔董公,为兄并不怪你,但贤弟须知董公的大门是随时向像贤弟这样的大才而敞开着的。为兄只能静等贤弟一朝想通,投入董公门下,与为兄作为同僚,共同做事,一起并肩作战。” “董公之事,事不宜迟,贤弟早一些能够做出决定,即能早些登上高位,身居要职。为兄也知贤弟与丁建阳为伴多年,感情笃重,倒也不愿强逼贤弟,为兄这就回去替贤弟在董公那儿,说是贤弟愿意投入董公麾下,只不过贤弟献功心切,待寻到进见之礼,再登门相投。” 李肃没办法,遇到吕布这种收钱不办事的人,只能两边都讨好了。不然李肃回到董卓那儿,要是说人手两空,恐怕董卓第一时间就会迁怒李肃,到时李肃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第三七三章 李儒善后(三更) “大善,如此就多谢贤兄的美意了。布在此先行谢过。” 吕布还以为李肃会怒愤不已,继而挥袖离去,却想不到李肃不愧为读书人,养气之功如此了得,事已至此,居然还愿意继续帮吕布在董卓那儿圆谎。换成吕布,吕布觉得断断没法做到像李肃那样好。 李肃觉得再待下去,也是徒劳无功,反正吕布劝不动,虽说倒不算油盐不进,只是吕布还是不肯动摇,丢下丁原投靠董卓。 李肃只好有些无奈,灰溜溜地回到董卓那边,将吕布所说的,进行一番美化,讲述给董卓等各人听。董卓一听李肃这些敷衍之说,一下子就火大,这算是什么,拿了老子的东西,却不肯过来投靠老子,董卓愤愤地说道: “文才,你出的劣计,现在吕布小儿不但得到赤兔,战力猛涨,还有一大笔钱财,肯定能够招兵买马,到时必成我军的心头大患,此事皆因你而起,老夫问罪于你,也算是赏罚分明,你还有什么话说?来人,将李肃推下去,斩首示众。敬示三军,办事不力者,皆如此下场。” 董卓一言定生死,气不打一处来,就想将李肃给杀了,用来出气。李肃一下子吓得脸色苍白,连忙跪倒在地,口中山呼,喊道: “主公饶命,主公饶命。末将所说的句句属实,那吕布早有心前来投奔主公,不出时日,必将率众引军而投,还请主公明察哪。” 李肃说来说去,都是说吕布一段时间过后,一定会引军来投,这也是侧面地说给董卓听,西凉军会大败荆州军,吕布肯定会履行承诺。 可惜李肃远远不是董卓心中的蛔虫,无法了解董卓所想,董卓想的是要是真打败吕布,我还费什么劲力去招降吕布,直接砍杀了就是,免得看着碍眼,不就一介武夫,寒门出身的一个大头军兵嘛。 董卓的心思阴沉,李肃不懂,但李儒懂呀,李儒深知此时得救一下李肃,不然放任董卓这样随性杀人,以后说不定落不了好下场的人就得换成李儒了。所谓狡兔尽,良弓藏不是没有道理的。 既然李肃这一次失败而归,那么以后李肃就难以撼动李儒的地位了,李儒再给李肃施恩,救下李肃,光这一点活命之恩,就足够李肃一生用来报答李儒了。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于是李儒上前一步,阻止董卓,说道: “主公息怒,文才乃是心系主公之忧,为解主公之难,方请命孤身一人前往敌营,劝降吕布的,此等豪气铁胆,实是可歌可泣。虽说吕布是见利忘义之小人,但不能抹平文才一番忠诚的赤子之心。” “文才此行是无功而返,但主公若杀之,则他日怕是再没有人敢向主公进言献策了,成则乃是职责之分,败则落个尸首异处,到时恐怕会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终日,还请主公三思。” “况且依小婿看来,文才这一次前去,也并不是一无是处,至少是在丁原和吕布之间埋下了一颗种子,只要以后这颗种子生根发芽,必当能够成为两人决绝的引火线。” “故而文才杀不得,说不定他日吕布真的有心杀了丁原,投奔我军,文才就是最好的联络人,要是吕布得知文才已被主公错杀,极可能心生悔意,到时又节外生枝,多此一举。” “想想,若是丁原知道吕布与我军有所联系,还收下了赤兔宝马和大量的钱财,并且主公还将吕布奉为上宾,久仰已名,换成我等是丁原,会作如何观想?纵是离间不成,也会在彼此之间产生缝隙,还请主公静观,以待后效。” 要是别人求情,董卓肯定是置之不理,但李儒站出来了,董卓就不得不卖李儒一个面子,说实话,杀不杀李肃,董卓倒觉得无所谓,只是认为失去了赤兔和大量钱财,这个锅一定要有人背,给各人一个交待,不然赏罚不明,董卓也不好继续差遣各人。 “既然文优所说有理,又为文才求情,那此事暂时作罢,待以后再议。不过当务之急,那吕布小儿却是小瞧我西凉大军无人,使老夫气上心头,愤怒难忍。可惜老夫的大将徐荣不在此地,不然再教吕布丢盔弃甲,抱头鼠窜。” “文优,你素来足智多谋,文才之计不得奏效,总不能我军一直坚守,坠了我西凉铁骑的赫赫威风,快快想想办法,早些打败了吕布,到时吕布真投那是最好不过,我军又多一大助力,不投的话,则将荆州军顺势全杀了即是。” 董卓还是觉得李儒用起来最为顺手,好不容易给李肃一个机会,想不到这厮夸夸其谈,竟如此地不中用。不说无功而返,还将赤兔宝马和金银财宝拱手送与吕布,真是想起来就气。 李儒向来都是负责给董卓收拾烂摊子的,之前有了李肃这个插曲,乐得清闲了一阵,现在李肃搞砸了,李儒只好继续扛起西凉军的大旗,替董卓擦干净股股上的泥。李儒从来都不是那种只考虑表象,或者一人一物,从而设计出智谋之人。 哪怕李肃将局面弄得更加扑朔迷离,李儒还是第一时间就找到了最优的方案,只见李儒自信地朝着各人嘴角轻扬,笑道: “吕布不知天高地厚,还以为这世间除了他已是没有英雄豪杰了,竟然自负到认为世上已无敌手了。依儒看来,若想挫败吕布,此事还得落在一人身上。” “那人便是之前在温明园所见过的徐州琅琊诸葛氏子弟,诸葛亮,此人乃是青州州牧诸葛珪之子,大儒蔡邕的门生,当然身份并不显赫,但此人身边却是至少有一个能够匹敌吕布,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诸葛亮手下奇人辈出,吕布不是对手也极有可能。” “最为主要的是主公在领军出征之前,曾让白小姐去寻诸葛亮一同游玩,其后随从传回的情报之中所说,白小姐与此人相处甚好,已是结交为好友。想来凭着白小姐的交情,诸葛亮肯定会愿意替主公出头,力压吕布一把。” 第三七四章 青荆军比(四更) 李儒直接将战火引到诸葛亮的身上,其实李儒知道诸葛亮并不是易与之辈,但李儒并不在意诸葛亮所开的代价,无论是什么,只要西凉军给得起,肯定不会与诸葛亮计较太多,只要诸葛亮帮忙搬开吕布这块堵在西凉军门外的大石头即可,毕竟西凉军所图非小,乃是整个大汉天下。 “文优所言极是,我这就修书一封递与诸葛亮,若是这小娃娃愿意相助,挫败吕布,可见是人中龙凤,那老夫就将孙女董白许配给他,也好收拢其心,不给吕布那厮猖狂。” 董卓说罢,就扔下众人,径直写书信去了。殊不知这小小的一封书信,牵出了多少事情。远在京师洛阳城内,正在逍遥度日的诸葛亮接到董卓的这一封书信之时,也是苦笑不已。 诸葛亮想不到跟董白这小妞出去逛了一会儿街而已,就会被董卓误会如此之深,更是扬言要将董白嫁给诸葛亮,只不过提及要诸葛亮率军赶到洛阳城外,西凉军与荆州军对恃之处,帮董卓打败吕布。 到时董卓回到京师洛阳城,就会选择黄道吉日,替董白和诸葛亮定亲,待诸葛亮弱冠之时,再择时完亲。诸葛亮看完整封信,觉得董卓完全就是以一种老岳丈的语气在劝说诸葛亮行事,诸葛亮一时之间颇感无奈。 诸葛亮自觉与董白八字还没一撇呢,现在就要为董卓办事了,虽说董卓这人,诸葛亮是很不耻的,况且诸葛亮也知董卓最终也没能翻出什么浪花,故而不愿与董卓沾染太深。 想不到的是诸葛亮还是没能避过那些恩恩怨怨,吕布不是什么好人,诸葛亮自然也是与吕布尿不到一块,但董卓也不是什么好鸟,诸葛亮对于这二人,只想敬而远之。 不过反过来一看,诸葛亮倒觉得这也是个机会,毕竟以战养兵,久无战事的话,那青州大军容易松懈,战力下降,正好用来练兵,而且在对阵吕布之前,还能从董卓那儿挖一笔,大发横财,相助青州腾飞。 万一真的能干掉吕布,那吞下荆州军所带来的利益,更是巨大,光战俘这一点,就吸引着诸葛亮不容拒绝。当然,诸葛亮在京师洛阳也待腻了,有心离开,只是不好偷偷独自就此离开,怕引起有心人的猜疑,如今有了董卓这书信,正好作为幌子离开洛阳,回到青州大军之中。 诸葛亮也不给董卓回信了,而是直接口头传达,说是答应了董卓的事,便打发了信使。而后,诸葛亮与陈宫、黄忠等各人商议了一番,便启程出了京师洛阳,前往渑池引领青州大军直奔西凉军与荆州军对战之地,来个三方会师。 当诸葛亮率领着青州大军赶到之时,正看到董卓军阵前,吕布正在大喊搦战,然而整个西凉军却无一人敢出去与吕布斗将,场面一边倒,西凉军铁骑一往无前的气势被吕布给压制得所剩无几。 诸葛亮一到,董卓得知援军已到,内心欢喜,连忙派人去请诸葛亮前来会谈,诸葛亮倒也不惧,反正青州大军是宝贵,若是能够有利可图,那必要的对战,诸葛亮还是有信心的。于是,诸葛亮与董卓约定好地点,准备双方会谈一次,看如何处理吕布为首的荆州军。 董卓和诸葛亮一见面,董卓大大咧咧,急不可耐地对诸葛亮说道: “诸葛贤侄,老夫就开门见山,不和你拐弯抹角了,尔等前来之时也看到了,荆州丁建阳义子,吕布吕奉先,实在是欺人太甚,老夫不得已只能请贤侄前来助阵,贤侄不必多想。” “若是能够挫败那吕布,别的另说,老夫会将最喜爱的孙女董白许配给你,暂时先订个亲。不知贤侄意下如何?贤侄要是有什么条件,也一并说出来,且说无妨,但凡老夫能够满足的,绝无二话。” 董卓是真的想搬开荆州大军这块拦路石,不然别说废立少帝,另立新皇,然后窃取朝政大权,估计整个西凉大军就得被吕布一路打回凉州了。 至于诸葛亮,董卓还真没放在眼里,偌大的青州,破败不堪,青州那儿要粮没粮,要兵没兵,除了几个大儒坐镇在那里,对于董卓还真的暂时没什么威胁。 既然董卓直爽,那诸葛亮自然不会客气。反正吕布这种人,青州大军想要崛起,早晚会遇到,早来晚来都得来,还不如借此就势击败吕布,还能从董卓那儿捞笔大好处,这笔买卖值得。 诸葛亮刻意面露难色,朝董卓拱拱手,假装推辞,说道: “董刺史所说,并非在下不愿相助,实是强人之所难,还请恕小子无能,无法替董刺史解忧排难。众所周知,那吕布在温明园已是露过一手,世人皆知其乃虎将,轻易之人不可匹敌。” “若是对上那吕布,莫说在下想要自保,尚有难处,还谈何击败。不过既然董刺史已是开口了,况且在下对于董小姐也是感观极好,自是得尽力为董刺史一试,输赢另论。” “然而纵是在下有心,那荆州军将强兵勇,武器精良,粮草充足,反观青州大军,将不过数个,兵不超二万,实力相比太过悬殊,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功,还请董刺史在这方面帮助一二,这样青州大军也能有所提升,对阵荆州大军方有一拼之力。” 诸葛亮显得完全没有底气和把握,说是董卓专诚来请,不得已才率军前来相助,对阵吕布这种虎将。董卓一想,诸葛亮这人倒也实诚,既没有狮子大开口,大讲条件,完全是根据青州军和荆州军进行对比。 董卓知道青州刚刚被黄巾之乱搞得大伤元气,暂未恢复,能够拼凑出一支军兵已是不易,的确是无法与荆州所相比,荆州虽也被黄巾之乱波及,但却不伤根基,尤其是荆州大军现在势头很猛,就像诸葛亮所说,敢跟吕布叫板,凭着现在的青州大军,别说是诸葛亮了,董卓自己也不看好。 第三七五章 螟蛉之子(五更) 不过这些情况,董卓早已心知,董卓看好诸葛亮,并不是看好诸葛亮的青州大军,若论兵马,放眼大汉,没有任何一州之地拥有的兵马能在战力和数量之上超过西凉。 董卓看中的是诸葛亮的手下猛将,尤其是已被挖掘出来的张飞,张飞的战力是否能够压过吕布,尚未可知,但张飞的确是董卓目前发现足以对战吕布之人。 念及于此,董卓明白诸葛亮是想将青州大军的短板补上,这很合理,要诸葛亮做事,总得给些好处,董卓还是深懂其中道道的。别说是一些武器、粮草,董卓根本不放在眼里,不然也不会一出手就将赤兔和大量的钱财白送给吕布。 面对主动请过来的诸葛亮,董卓更不会小气,何况之前西凉铁骑大军祸害京师洛阳的时候,的确敛财不少,光占据了城门,每天进出的收项就让董卓暗叹不已了。 “贤侄放心,以老夫观来,放眼整个荆州军,唯有吕布一人尚称得上英雄,只要贤侄能够挡住吕布,其他荆州军兵在老夫看来,就是插标卖首之辈,我西凉铁骑一旦出击,必将摧枯拉朽。” “不过贤侄所说的也是事实,青州积弱已久,战力有限,的确是需要提升、整饬一下,免得上了战场拖了后腿就不好了,须知战事瞬息万变,牵一发而动全身。” “这样吧,老夫便赠与贤侄人均长刀一把,盔甲一套,另拨付青州大军三个月的军粮,当然之前答应的将白儿许配给你,也绝不食言,只求贤侄能够为老夫挡住吕布即可,不知贤侄觉得如此可行?” 董卓看诸葛亮还算顺眼,提出的条件还算公道,毕竟为了拉拢诸葛亮背后那些大儒,董卓对诸葛亮是青眼有加,在董卓看来,将孙女董白许给诸葛亮,就是最大的恩赐。 董卓觉得没什么能够比联姻结成的盟友更加牢靠了,哪怕是钱财都没有联姻维持的长久。不过可惜的是诸葛亮并没有表现得大喜过望,反而一脸平淡,甚至还继续提出了其他条件,弄得董卓以为诸葛亮是贪婪无度,得寸进尺之辈。 只见诸葛亮对于董卓所给的东西无动而衷,而是说道: “董刺史,在下并非是为了这些东西而来,相信刺史也知,军器会损坏,粮食会吃完,我青州虽穷,但也有骨气,我之所以前来,乃是因为吕布的确是十分罕见的猛将,我有意见识一下吕布的手段,故而答应赶来助阵。” “只要董刺史再答应在下一个条件,那在下必定为刺史用尽全力,别说是吕布,就算是丁原整个荆州军,在下也敢率领青州大军替董刺史挡住片刻,不让其前进一步。当然了,在下并非不识抬举之辈。” “在下想要的无非就是我青州大军与荆州军对战过程之中,无论是战俘、还是收缴的任何战利品,都归我青州大军所有,刺史也知道,青州穷哪。不过吕布除外,吕布此人自当交给董刺史处置。” 诸葛亮并不觉得击败荆州军有多难,只要解决了几个重要将领,像吕布等人,另有西凉大军掠阵,整个荆州大军肯定是干不过清一色骑兵的董卓军的,关键还是在吕布此人。 董卓一开始还以为诸葛亮是想要谋划董卓的兵权,极可能会大开血口向董卓要一些西凉兵马,据为己有。结果居然不是,董卓感觉又一次地小瞧了诸葛亮,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诸葛亮不愧是出自书香世家,诗经传家,小小年纪的确已是不凡。 董卓哪里还有拒绝的道理,况且诸葛亮还将吕布专门给除外出来,董卓对于荆州军有心招揽的,也就是吕布了。诸葛亮举止有礼,上道义气,董卓觉得自身还远远不如一个小小娃儿,一时之间也摒充了那些计较,大度地说道: “贤侄真仁义人也。得贤侄相助,老夫感激不尽。这样吧,贤侄豁达,老夫也不能再小家子气了,此战过后,无论是西凉军所得还是青州军所得,皆赠与给贤侄,我西凉绝不取任何一分一毫,老夫只要吕布一人,以及丁原的首级即可。” “至于当务之急,如何将吕布的锐势给压制下来,并成功反击,还得请贤侄用心用力,一切应度,老夫自会差人送至贤侄军中,不必有任何后顾之忧。” 董卓这回是真的下了血本,为了替西凉铁骑争一口气,竟然完全不要任何战利品,算是白打这一场战斗,只为了扬名罢了。言尽于此,诸葛亮不好再继续矫情了。 于是领命而去,约定明日领着各将出阵迎战吕布,替西凉铁骑出口气,也好让青州大军呈现在世人眼前,为各将领展现一下实力,提升一下名望。 竖日,诸葛亮带着典韦、张飞、黄忠等人,分领青州大军乘势而来,猛虎军和泰平军分站两侧,一众将领簇拥着诸葛亮来到吕布军前,迎上了吕布。 吕布一看来人是诸葛亮,并不认识,料想应该是董卓请来的帮手,不过吕布眼尖,倒是认出了诸葛亮身后的猛将张飞,张飞曾以一矛架开了吕布与华雄斗得正酣的兵器,吕布没可能印象不深刻。 不过无论来的人是谁,吕布都浑然不惧,反正来一个杀一个,来二个战一双,在战场之上,吕布还从来没怕过任何人。于是,吕布视若无睹,继续搦战,大出狂言。 诸葛亮手下各将,想不到吕布会这么猖狂,皆热血沸腾,磨拳擦枪,想要出阵去会会吕布,各将都主动请缨,要求前去击败吕布,替主公分忧。 诸葛亮见过吕布的武力,知道一般的将领恐怕难以给吕布造成威胁,便不管不顾,第一战直接派张飞上去对阵吕布,张飞大喜,想不到会得到这个好差事,赶紧快马出列。 张飞有大将之风,哪怕是面对吕布这个劲敌,依然不愿偷袭,纵马到还离吕布尚远,就大喝一声,说道: “螟蛉之子吕布,待俺张飞张翼德来擒你。” 第三七六章 冷箭对冷箭 吕布一听,直接就炸了。吕布最喜欢别人夸其神勇无敌,世所无双,最不愿的就是别人提起吕布认丁原为义父一事,想不到这傻大个张飞,一张嘴就直接说吕布是螟蛉之子,简直就是对吕布的人格侮辱。 吕布一口怒气憋在心中,也不答话,轻拍了一下赤兔马,擎着方天画戟直取张飞,吕布从不与人逞口舌之利,那些在战场之上指天骂地的人,往往最终都被吕布一戟刺透了胸口,死不瞑目。 因此,在吕布眼里,张飞已是一个死人,吕布是懒得跟死人讲道理的,沙场无情,征战冷血,一切还得看个人武力的强弱来定生死,绝不是靠一张嘴来获得胜利。 铿!铿!铿! 两马交错,张飞的丈八蛇矛和吕布的方天画戟已是交手了几回合,丈八蛇矛刁钻,而方天画戟大开大合。吕布以势压人,以力镇敌,张飞则相反,蛇矛就像阴影里的刺客,浑然不理吕布的方天画戟,而是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往吕布的要害一矛接一矛地刺去。 原本吕布的方天画戟眼看就要伤到张飞了,不曾想张飞的丈八蛇矛也是长兵器,又快又准,皆是待吕布出招之后,狠辣地往吕布的要害位置招呼而去,不惜以伤换死。 吕布的方天画戟左刺,张飞则用蛇矛攻吕布的心胸;变招之后,改为右刺,张飞便用蛇矛攻吕布的颈脖;吕布用大气力来一波横扫,张飞就暂避锋芒,使蛇矛轻挡,而后再继续攻吕布的要害。吕布不得已,每次总得攻防变幻,明明攻出去了,却又一下子拉回来防守。 不知不觉,吕布和张飞已是斗过了几百回合,虽说尚未分出胜负,不过很明显能看出,张飞终不是吕布的对手,吕布的气力依然浑厚,而张飞一次又一次地狂暴激发潜力之后,已是快油尽灯枯,脱力而败了。 “恶来,吕布戟长力强,非一人所能匹敌,为保翼德无失,你且上阵前去,接应翼德,尔等两人一齐对阵吕布,定能将吕布擒下。” 诸葛亮再也不像以前一样,喜欢个人英雄主义,让武将去以一人之力独挑大梁,现在诸葛亮更看重的还是将士的性命,万一死了,重新招收武将或人才实在是麻烦,尤其是上一世那样,七擒孟获的事情,诸葛亮不想再发生了。 浪费时间不说,还容易令人以为反反复复的成本太低,忠诚度较难持久。所以诸葛亮刚刚看到张飞势弱气低,就直接转头朝典韦吩咐道。 典韦会意,即时骑着战马上前,不过典韦对自身的武艺也十分自信,不愿与张飞联手,以多欺少,典韦准备先救出张飞之后,先独力对战吕布,看看情况再说。要是吕布真的太猛,打不过到时再让张飞一起出手,免得误了诸葛亮的大事。 典韦刚刚出阵,还没纵马冲到吕布和张飞的包围圈,也许是吕布军误会了,以为典韦是想去偷袭吕布,于是吕布军的曹性自恃箭术极强,便先发制人,朝正和吕布艰难对战的张飞偷偷发了一响冷箭。 “无耻贼将,竟以多欺少,还妄想偷袭吕将军,且吃我曹性一箭。” 曹性的箭术自小练起,论起箭术,整个荆州军都没有人能比得过曹性,当属第一。曹性的羽箭又快又狠,透着一种诡异,看起来就像是曹性射偏了一样。其实不然,曹性常年射箭,哪里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曹性放箭,从来都不是奔着敌人身上去的。曹性往往是先预判一下敌人某个时刻会出现的位置,再结合自身箭术的特性,从而放箭的。 比如现在张飞和吕布正斗得忘乎所以,曹性便根据吕布和张飞的招式预判了一下彼此的进展,出于对吕布的了解,曹性知道吕布的招式大概会将张飞逼到什么位置,于是便将箭矢发到张飞不得不到的地方。 张飞对战吕布本就是捉襟见肘了,根本就不敢再分神,只能集中全力应对了,哪里还想知道会有人对张飞偷偷放冷箭,典韦还没来到战斗圈,便远远看到曹性居然向张飞放冷箭,一时之间气急,不过弓箭不是针对典韦而来,典韦远水救不了近火,只能不断地催促战马,快速靠近张飞,希望还来得及救下张飞。 典韦还是没能赶得上,箭矢实在是太快了,有那么一瞬间,典韦以为张飞要糟了,肯定不死也得负伤了。典韦只好一边快马加鞭,一边在箭矢到来那时,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张飞的下场。 铛! 没有听到羽箭刺肉的声音,倒像是两支弓箭对碰的声音,典韦赶紧睁眼一看,原来是诸葛亮麾下新投的黄忠出手了。黄忠的臂力看来比曹性要强得多了,竟然后发先至,将曹性的箭矢给拦了下来了。 最为神奇的是黄忠为了保护张飞,居然做了双层保险,估计黄忠的眼尖,一直在观察对方军阵,一看到曹性发箭,就即时引弓,同样朝着吕布和张飞对战的地方发了一箭。 黄忠的箭术丝毫不比曹性差,黄忠所发的箭矢同样是朝着吕布而去,但黄忠自知吕布在面对张飞的时候,游刃有余应该是难以射中吕布的,黄忠的目的无非就是要吕布不得已躲避这一支突如其来的弓箭罢了。 要是吕布不躲,硬生生地中了黄忠这一箭,那么吕布肯定难以对付后续赶来的典韦,不过这样一来,张飞也会被吕布逼到曹性放箭所预想的地方,曹性的这一箭会不会直接取了张飞的性命,这就不好说了。 所以黄忠故意将羽箭直取吕布要害,让吕布没有太多的选择,而只要吕布躲闪了,那黄忠的弓箭就会继续前行,余力不减,直扑曹性射来的那根冷箭。 这才有了刚才那一声羽箭碰撞羽箭的声音,冷箭对上冷箭,一下子优劣便分。两军相对,皆在内心暗暗地为黄忠和曹性喝彩了一遍。 实在是精彩,好一手神箭术。 第三七七章 斗将 果然,吕布察觉张飞战力虽猛,但只是令吕布花费了更多气力罢了,根本无法造成什么威胁,倒是从诸葛亮军阵之中,突然飞来一支冷箭,吕布当然不会为了将张飞逼退,而让冷箭射中要害,这绝对划算不过来,于是吕布躲闪了冷箭,避开了偷袭。 吕布一避闪,等于改变了招式,张飞也等于变相地避过了曹性发来的冷箭,没有回到曹性所预判的位置,不过就算张飞真的回到曹性设想的地方,也不怕,曹性的箭矢最终还是被黄忠后发先至给拦下来了。 可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整个战场被黄忠和曹性各发一箭给改变了,变得复杂了许多。一时之间,彼此都想上阵厮杀了,不愿再遵守什么单打独斗。 明明青州军能以多欺少,比车轮战更加无耻地直接派上另一个大将,准备二打一,围攻吕布,凭什么荆州军就不能派大将也上阵,莫不是以为荆州军没人么? 明明荆州能发冷箭偷袭,张飞对战吕布已是快气竭脱力了,竟然还放暗箭伤人,这分明就是只想直取张飞的性命,完全不遵守斗将的古老规定,那青州军还跟荆州军客气什么,你有神箭手,我难道就没有么?最多就是一对一,捉对厮杀罢了,谁怕谁。 最为关键的是诸葛亮和丁原都想力压对方,故而也愿意将彼此的将领都拉出来练一练。于是这下子,整个战场就变成精彩缤纷了。 先是曹性出列,踏马阵前,黄忠迎上。两人都善通箭术,也不拉近距离,遥遥相对,只见从最基础的箭术开始,彼此对射。单发一箭,各发一枝,准星极稳,双方的箭矢对碰之后,皆折断落于地上。 黄忠先是使出平常熟练的箭术,如双龙出海、三星连弹、五方来朝、七星拱月等等,好在曹性的基础功也很是扎实,倒是能够跟得上黄忠的节奏。 曹性的长弓也是名弓,是曹性偶然所得,此弓名为灵宝,曾为飞将军李广所用,也是大有来头。传闻李广以为前面的石头是老虎,竟用此弓一箭射透了石头,尤为难得的是箭完全没入了石头之中,可见此弓之宝贵。 当然,黄忠的长弓也不是凡品,乃是黄忠祖代家传宝弓,名唤万石,用的是比钢铁还要坚硬但又非常轻的紫檀木制作而成的弓,黄忠正值年轻气盛,气力强盛,能开二石之弓。 双方你来我往,彼此对射,箭矢络驿不绝,碰撞之后皆落于地上,一下子就出现了大量因巨力而折断的残箭。美中不足的是曹性的气力和箭术始终不如黄忠,虽说是练过了同样的箭术,但曹性总是比黄忠慢了一拍。 导致曹性每次只能仓促应对,根据黄忠射出的弓箭进行防守,所以双方的弓箭虽是彼此都近不得身,但明显可见箭矢对碰的地方离曹性更加近一些。倘若继续不停以箭术相比,怕是曹性难以阻挡黄忠的攻势,必将被一箭洞穿。 比试箭术,除了黄忠和曹性之外,其他将领皆帮不上什么忙,也不再关注,而是上阵搦战,另寻对手。吕布的第一大将张辽也上了场,诸葛亮这边的徐盛赶紧迎上。不过张辽攻守相宜,动静结合,显得极难对付,徐盛对上了张辽,并没有取到什么好处,就连攻势也没法保证时时处于上风。 朱桓看到徐盛一时之间竟然拿不下张辽,还以为张辽是像吕布一样的对手,深怕徐盛有失,赶紧上前接应,联手徐盛一起对阵张辽。张辽的武艺本来就只是比徐盛好上一点而已,如今猛地又加上朱桓,张辽就觉得吃力了。 张辽开始偏向于防守,往往一些明显看起来能采取进攻的机会,张辽也放弃的,为的就是防备另外一个对手,怕对方趁虚而入,纵是如此,张辽依然感到吃力,张辽只能勉强应付徐盛和朱桓的,以张辽的估计大概三百回合左右,就再没气力支撑两人的进攻了。 不过张辽不敢放松,只能咬着牙,苦苦地支撑着,等待其他友军将领的救援。张辽被阻,吕布方的将领一看,这下更生气了,想不到青州大军都是这样的人,完全是不懂礼仪廉耻,先是以二对一,以多欺少的对战吕布。 现在又故技重施,派出徐盛和朱桓对战张辽,其他将领哪里还能忍得住,赶紧也奔出军阵,帮忙吕布和张辽减轻压力。这下场面就热闹多了。 吕布方派出来的成廉,尚未冲到张辽的战圈,就被诸葛亮方的魏延给拦住了。魏延虽年轻,经验不太足,但好在魏延的武艺极其冷门,且魏延习武的基本功相当扎实,要说能够战胜成廉,倒还差些火候,可要挡住成廉,免得成廉去破坏徐盛和朱桓的合攻,那是绰绰有余。 成廉也没能改变战局,荆州军的各人更加心急,再也顾不上别的了,皆上阵斗将,准备以战将的任何一方优势,来打破诸葛亮这种无赖般的打法。 诸葛亮部将程远志对上吕布部将候成;邓茂对上宋宪;赵弘对上郝萌;韩忠对上魏续。最为无耻的是诸葛亮只留下严政守在身边,还派出了高升、区星作为机动人员,负责接应任何有出现危险的自家将领。 哪怕没有任何将领需要接应,高升和区星也非常猥琐在各个战圈里面进行骚扰,整个战场都在斗将,场面十分壮观,十八般武器演绎出各种绝学,实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一场大战,三军皆大饱眼福,眼花缭乱。 吕布的本部兵马除了高顺仍在统领大军,没有上阵斗将之外,全部将领都出列捉对厮杀了。自从追随吕布以来,还未曾打过这种恶战,高顺也不能再对视不出了。再拖延下去,吕布能不能战胜典韦和张飞两人联手,还是未可知,但其他将领肯定撑不过这种以多打少的战法。 高顺深觉不能再这样斗将下去了,原本还以为吕布这边的将领肯定是人多势众,武艺高强,结果还是小瞧了天下人。 第三七八章 陷阵之志 想不到诸葛亮竟然也有这么多将领,且个个不俗。于是高顺率领着吕布独有的本部兵马:陷阵军上前了,不是斗将,乃是斗阵。高顺想凭着陷阵军先杀溃诸葛亮的青州大军,再去解围斗将之中熬战的将领。 一直待在诸葛亮身边的陈宫本来就负责观察吕布军的异动,一看到高顺率军前进了,就知道该青州大军出手了。毕竟斗将不输人,斗阵不输兵,青州大军这边还放着善攻的猛虎军和善守的泰平军呢。 就怕高顺不出兵,出兵正好让猛虎军和泰平军也出去练练,别打到最后只是捡了个顺风战,那就达不到练兵的效果。陈宫刚想请示诸葛亮,让诸葛亮下令严政率领猛虎军和泰平军出击。 结果诸葛亮却是抬抬手,示意陈宫不用轻举妄动,而后说道: “不必心急,之所以让各将领前去斗将,乃是替他们扬名,不然武艺再高,战力再强,没有人知道也是酒香怕巷子深。到时猛虎军和泰平军却是我青州的左右两臂,不可轻用,我等视之如宝贝,岂能用在对战荆州军的身上。” “况且我与董卓早已约定三章,我军只需挡住吕布等各将即可,无需直面荆州大军的兵锋,故而接下来不用我青州大军出手,该是董卓的西凉铁骑出来挡刀了。我曾听闻吕布手下有一人才,名唤高顺,其训练出来的陷阵军战力极猛,皆是悍不畏死的军士,正好让董卓替我等验证一番,以免贸然出击,吃了大亏,在这里栽了根头。” 诸葛亮不骄不躁,浑然没有斗将得到上风的洋洋自得,反而显得十分冷静,不为所动,好像眼前的斗将早就司空见惯了。诸葛亮的淡定也给旁边的陈宫和严政带来自信,也就静下心来,继续观察战场上的变化,只是暗暗地准备着,随时传达军令。 不出诸葛亮所料,董卓率领着西凉军一直在旁边观看青州大军和荆州大军双方斗将,尤其是看到诸葛亮和吕布战将如云,层出不穷,董卓再环扫了一下西凉大军之中的将领,都是一些歪瓜裂枣就气不打一处来。 好在吕布军在诸葛亮的打击之下,总算是支撑不住了,不得已全部出击了,董卓内心一喜,哼!论斗将,西凉大军的将领除了一股狠性,武艺实在是稀松,但要论斗阵,那西凉铁骑清一色的骑兵冲锋,那可不是吃素的。 别说是之前和诸葛亮已是做了约定,为了出一口气,董卓也会率领西凉大军上去和高顺的陷阵军硬碰硬,绝不让青州大军和荆州大军两方专美于前。 被吕布镇压了这么多天的西凉大军终于得到机会舒缓了,打不过吕布,难道二十万西凉铁骑还打不过高顺的区区陷阵军么?况且高顺的兵马看起来无非就一万左右,要是二十万西凉大军还吞不下,那董卓也就无颜再在京师洛阳立足了。 由于高顺的陷阵军大多都是心存死志的军士,哪怕面对着董卓二十万西凉铁骑大军的冲锋,依然面不改色,只是稳重地一步又一步地上前、上前、再上前。 西凉军和陷阵军一接触上,双方就出现了大量的伤亡。陷阵军毕竟只是步兵,虽然军兵的装备偏向于重装步兵,但始终是抵挡不了骑兵的,靠的无非就是视死如归的军心和士气。 只是一息的对阵,陷阵军就大概折损了近一成,死伤人数高达一千以上,纵是如此,陷阵军依然没有出现任何溃逃或是炸营的迹象,可见高顺此人的练兵能力实在是高超。 陷阵军有伤亡,但防线还在,董卓军的西凉铁骑也好受不到哪里去,竟然也出现了大量的战损。西凉铁骑的冲锋是强,但还是没能冲破高顺的陷阵军防线,于是就出现前面的骑兵被挡在原地,不得动弹。 想想,整整达二十万的西凉大军。后面的骑兵一时之间又没法将战马从冲锋的状态给瞬间停下来,只能继续催马前行,前面的骑兵就变相地成为了一座固定的盾牌,接受后面骑兵的冲刺。仅仅只是瞬间,就有大量的铁骑被撞得马仰人翻,下马落地。 在战场中间,失去了战马,且前无去路,后有纵兵,等于被直接宣布了死期。很快,这些西凉勇士没有死在高顺的陷阵军手里,反而死在友军的冲锋之中。一个又一个平时在西凉大草原之上纵横的勇士,想不到有朝一日会死在友军的战马践踏和长枪冷锋。 陷阵军死伤可观,但西凉铁骑更是翻了十倍,二十万西凉铁骑没一会儿就或死或伤,失去了战力,远远初步估计怕是有上万兵马之多。 董卓看到西凉铁骑的冲锋受挫,更是心急灵焚,区区上万步兵,居然能想成为西凉铁骑的拦路石,真是不自量力。董卓不明敌军的实力,还以为高顺的陷阵军肯定已被西凉铁骑的冲锋吓破了胆,还在负隅抵抗,无非就是强弩之末罢了。 董卓征战多年,这种局面早就见多了,只要西凉铁骑继续冲刺,肯定不用多久就会刺穿高顺的整个陷阵军防线,到时就是一面倒的大屠杀了。董卓颇为自信地下令西凉铁骑不计伤亡地消灭陷阵军。 董卓军高歌猛进,高顺的陷阵军向来都是只有前进,从没有过后退,更加不会作任何退步了。不过高顺也知道兵力的悬殊实在太大,对方有二十来万的兵马,而陷阵军只有上万兵马,哪怕陷阵军悍不畏死,这一场战斗的结果已是呼之欲出。 除非…除非荆州的真正主人丁原丁建阳愿意将全部荆州大军压上去助阵,尚还有一丝生机,不然吕布军肯定会在这一场战争之中全军覆没。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高顺眯起了眼,下了最后的军令,陷阵军的军号一出,证明全军进入了生死存亡的重要关头了,也就是代表着全军上下都可以做好赴死的准备了。 第三七九章 一网打尽(四更) 嘹亮的军号一经喊出,陷阵军的战力瞬间高涨,不止恢复到最初的巅峰状态,还激发了更多的潜力,一下子就开始反击西凉铁骑大军,给董卓军造成更多的伤亡。 整个战场突然之间就转变了聚焦点,变成了高顺和董卓的两军对战,毕竟浓重的血腥味很快就弥漫了山野,传入每个人的鼻子之中。要说斗将,乃是将领们想展现自身的武艺,从而折服敌手,往往更多体现的是个人的战力高超与否。 但西凉军和陷阵军不同,那是真的打出了血性和怒气,甚至是不惜以命换命,只为了将敌军置于死地,浑然不计后果,不念代价,两眼通红,只有敌军,只为消灭彼此而不断地挥动长枪、长刀。 隶属于吕布的全部本部兵马,如高顺、魏续等人,还有部分与吕布交好的荆州将领,如张辽、郝萌等人,皆统统使出全部本领,上阵对敌,尽心尽力了。 凉州、青州、荆州三军汇聚,眼下除了诸葛亮的隶属于青州大军之下的猛虎军和泰平军没有出手之外,就只有丁原率领着的荆州大军,不过荆州大军一直以来都是吕布作为先锋打头阵,然后荆州大军尾随其后,打打顺风战罢了。 其实,若是丁原的将剩下的荆州大军全数给压上去,胜负还是两说。那就轮到诸葛亮为难了,毕竟诸葛亮可不想将青州大军放下去打这一场莫名其妙的混乱之战。 说起来,此战皆因丁原和董卓的口角而起,算不上什么深仇大恨,说白了就是一个面子问题。 现在连吕布军都陷入泥泞,艰难应战,况且还有诸葛亮的青州大军在一边虎视眈眈,丁原觉得实在没有胜算,没有必要再继续将军队投入下去了。这一场战有了诸葛亮的掺和,已是败多赢少的局面了,还不如暂时退兵,鸣金收军,以待他日再战。 丁原是打算先将这梁子给记下,等以后再讨回场子,于是不再迟疑,便下达军令,全军撤退,回守营地。随着丁原的军令传遍整个战场,斗将的人和厮杀的陷阵军一下子皆气息为之一滞,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毕竟,要是鸣金收兵军令已下,而不即时撤退,万一丁原真的带着荆州大军先行回了军营,那留在战场之上的,肯定会让诸葛亮和董卓率领二州大军给包了个圆。 吕布猛的来了一记横扫,逼退了典韦,而后大拍马肚,赤兔通灵,已是知马背上的人想要撤离,遂飞起一跃,跳出了战圈,外围的张飞厮战已久,根本就没办法拦住吕布的撤退,只好放任吕布撤阵回营,不再去穷追吕布。 吕布一走,其实他将领更是心生退意,无心恋战了,不过却没吕布那么好运了,毕竟不是人人都坐拥一匹赤兔,就算有赤兔助力,也得自身战力强猛,厮杀已久仍能爆发逼退敌手。 况且吕布逃了,典韦和张飞也就没了对手,但两人却并没有回到阵下,张飞加入了其他斗将的圈子,瞬间就带领着诸葛亮手下生擒了好几个吕布军的手下。典韦根本不再参战,而是把守了各将领想逃的去路。 只要有将领调转马头,想要逃回荆州军,典韦就拿出腰间随身的短戟,看起来轻轻地一扔,短戟瞬息即至,命中敌将的战马,战马吃痛,一下子失去了平衡,跪倒了下来。 敌将摔落战马,在地上翻滚了好一会儿,早已被滚得头昏眼花,脑袋晕沉,无法再继续逃跑,只能束手待缚。黄忠和曹性两人互射,曹性是越射越心虚,直到丁原下令,传来收兵的军令。 曹性松了一口气,调转马头,瞬间就跑,丝毫不拖泥带水,本来曹性逃跑,将后背留给黄忠,凭黄忠的箭术,想要一箭射死曹性根本就不难,但黄忠惜才,不愿射杀曹性,不过黄忠也不愿放任曹性逃跑。 新投诸葛亮的黄忠尚未有大功,如今曹性正好作为黄忠的晋身之资,只见黄忠抽出一箭,瞄准曹性的战马。倏的一声,战马应声而倒,竟被黄忠射中,从后腿直接穿体而过,毙命倒地。 曹性马失前蹄,但曹性平时苦练箭术,更加注重骑术的训练,因此战马倒地并没有将曹性给摔得两眼昏花,曹性落地之后,就势滚动了二下,减少了急速落地带来的冲击,而后继续站起身,往荆州大军本阵跑去。 曹性没跑几步,又是一箭飞来,稳稳地落在曹性眼前三步的位置。曹性知道黄忠的箭术比曹性技高一筹,既然能射到曹性眼前三步,就说明黄忠完全能够射中曹性,只是不想射杀曹性罢了。 曹性不敢再跑,怕继续逃跑的举动迁怒了黄忠,令黄忠再发一箭,到时曹性可就不敢保证黄忠还会手下留情了。曹性不再跑,站于原地,很快就有青州军的军兵早已准备好,纵马快速前去将曹性给绑了,然后带回青州大军之中,以待发落。 黄忠生擒了曹性之后,并没有再利用箭术去抢其他袍泽的战功,而是和典韦一样,典韦拦住去路,但有的时候同时有好几个荆州军的将领在逃跑,典韦的短戟也忙不过来,黄忠就用箭术帮忙射杀敌将的战马。 没多久,有了典韦、黄忠和张飞的加入,青州军就捉拿了好多吕布军的将领,除了高顺之外,其他将领皆被生擒。有张辽、魏续、宋宪、候成、郝萌、成廉和曹性,可说这一战,诸葛亮是把吕布的八健将差不多一网打尽。 至于逃跑回去的高顺也不好受,陷阵军素来都是用来抗伤害的,与敌军对战大多都是以命搏命的打法,陷阵军自从成立以来,就从来没有退缩过,丁原这一次的鸣金收兵,也算是给陷阵军画了个耻辱的标签。 不过,军令如山,高顺练兵军法军纪极严,第一条便是令出必行。既然丁原下令了,高顺暗叹了一口气,颇感无奈,也只好下令撤退了。 第三八零章 项上人头(五更) 陷阵军的前军变后军,刚刚变阵,陷阵军的折损瞬间就翻倍了,毕竟陷阵军崇尚的本来就是一往无前,何曾有过后退的战术。况且想要逃离也没那么容易,被激发了血性的西凉铁骑看到陷阵军居然正在缓慢撤退,内心更是欣喜。 西凉铁骑又是骑兵,能够紧紧地咬住陷阵军,给陷阵军以最大的伤害,陷阵军一退,一下子就折损了近半的兵力,高顺是成功逃出去了,但陷阵军仅仅还剩下不足三千的兵马,且大多身上负伤,恐怕短时之间难以再有以往陷阵军的战力了。 高顺的这一支陷阵军除了军魂尚在,其余的各方面都可算是被西凉铁骑给打废了。这一切的原因皆是丁原引起的,无论是吕布还是高顺,内心都在暗暗埋怨丁原,明明尚未显败,只是略显颓势,只要丁原将荆州大军放进去,胜负尚在两说。 可这丁原却是怯战了,居然下令鸣金收兵,这才导致大败。吕布和高顺回到荆州大军之中,已是半夜三更了,吕布派高顺负责安顿好陷阵军,自身却是不顾天色已晚,径直走丁原军帐之中,准备向丁原问个清楚。 吕布将方天画戟扔给亲兵,急忙得连身上的盔甲都没有除下,提着腰间的宝刀,就那么脸色愤愤地冲进了丁原的军帐。 吕布进帐一看,丁原竟然还没入睡,军帐之中灯火通明,丁原正秉烛观书,毫无倦意。丁原听到动静,放下手里的书,抬头一看,发现是吕布。 丁原并不意外,朝着吕布善意的一笑,说道: “我儿熬战一日,为何还未去歇息,恢复气力,深夜来这是有何要事?莫不是因为今日鸣金收兵之事?为父就知我儿肯定会气愤在胸,前来相问。” “今日一败,罪在为父。为父未曾料到青州大军也会掺和,那董卓的西凉铁骑大军虽是号称二十万之多,但战将不多,且皆不如我儿奉先。故而为父才故意忤逆董卓,并一举荆州大军,以我儿为先锋,主动进攻西凉大军。” “可惜被那诸葛小儿给破坏了,诸葛亮猛将如云,斗将如撒豆,以西凉军和青州军联手,对付我荆州军,明眼人都知道这一回是我荆州军吃大亏了。这都是为父未能料敌先机,指挥失误,为父难逃其咎哪。” 丁原也不说任何抚慰吕布的话,只是深入简出地替吕布分析这一战的利弊与得失。事实上,丁原并非没有儿女,只是儿子不成材,丁原也能看出乱世将至,怕儿子守不住荆州的基业,只好招收吕布为义子,丁原是真的将吕布视如己出,一心对待。 不过吕布并不领情,毕竟吕布再怎么出色,也只是丁原培养的守疆之臣,不可能入主荆州。尤其是吕布觉得丁原不通武事,却又不愿放权,让吕布执掌荆州大军,全权独揽。 哪怕丁原放软了语气,将此战大部分的责任都自归其身,吕布还是觉得被丁原给耍了,就像是在吕布背后捅刀子一样,再难重新建立信任了。吕布只好愤愤地朝丁原说道: “义父统领荆州大军,却瞻前顾后,犹豫不决,导致荆州大军现在左右为难,骑虎难下。依布看来,当务之急,乃是由布来掌领荆州大军,负责统领指挥,在西凉军和青州军的对恃之下,速速突围,先回到荆州再说。” “如此方可休养生息,重整旗鼓,待他日兵甲犀利,再来向青州和凉州找回公道。若是义父仍是多虑,思之不决,那就莫怪孩儿了。孩子本是堂堂大丈夫,认刺史为义父,一心服侍,要是义父不信孩儿,孩儿也就没有必要继续当你的义子了,免得徒惹世人耻笑和诟病。” 吕布的动机很清楚,洛阳城外输了这一战,虽说不是全军覆没,但也伤及荆州大军的根本了。若是丁原还像以前一样,只让吕布统领本部兵马,那这仗根本就没法打了。 吕布想逼丁原放权,将荆州大军的兵权紧紧地拿在手上,这样一来,吕布有信心在诸葛亮和董卓的眼皮底下,带着荆州大军突围逃走,回到荆州再重新招募新兵,训练成军。 荆州一直以来都是大汉的产粮大州,且土地肥沃,人口众多,若想兴兵,不出三五年就能有像董卓这样的规模,练出个二三十万大军不是难题。 况且这种紧要关头了,要是丁原还是不愿放权,那吕布也觉得这义子当得没意思,还不如彼此恩断义绝,各走各路了。高挂着荆州刺史义子的身份,却落得连荆州大军都掌领不了,吕布觉得这比刚刚打输了一战,还令吕布感到心寒、难受。 丁原哪里还看不出吕布的野心,不过丁原虽然不是武将出身,但丁原对于人心的把握,可比吕布强得太多。丁原知道一旦将兵权给了吕布,也许真如吕布所说,能够带领荆州大军逃过此难,顺利回到荆州。 可丁原并不想这样,要是得胜回归那还好,丁原依然能够控制住荆州,将吕布这种猛狼拴在身边,但一旦落败,又将兵权交给吕布,就算真的好运,逃回荆州,估计不用多久,丁原和一家老小恐怕就得无疾而终了。 毕竟,吕布掌权之后,为了名正言顺,哪怕吕布没有任何加害的想法,吕布的手下也不会放任丁原一家活得潇洒。顾及于此,丁原决定断然拒绝吕布的无理要求,说道: “我儿奉先,且莫心急,如今落败,我等更不可自乱阵脚,先前为父曾听闻那董卓派人前来军营之中,招揽我儿前去投奔,不过我儿重情,却是拒绝了。如今为时未晚,尚可一试。” “为父已是年老无用,今又指挥不当,唯有将项上人头取下,正好赠与我儿,为作进见之礼,替我儿铺一铺脚下的路。至于荆州大军,则一并送与我儿,作为我儿将来征战四方所需。” “我儿无需自责,为父能收奉先为义子,乃是上天眷顾,为父并不后悔,一直以来都将我儿引以为傲。” 第三八一章 不愿自去 丁原知道今日战败,已是难逃一死了。毕竟丁原死了,那吕布是绝没可能再率领着荆州大军,回到荆州,那样吕布等于是再次被迫地得拥立新主。 丁原也是用心良苦,为了不让吕布再回到荆州,保全丁氏一族,竟然大义凛然地愿意将自身作为吕布的投诚之礼。丁原是断定吕布绝对不敢带着丁原的人头回去荆州,那样一来吕布哪怕依靠武力占据了荆州,名声也实在太差了,根本就不会再有人愿意归附的。 吕布作为丁原的贴身宿卫,且是义子,不止未能护得丁原周全,使丁原落得个身首异处,回到荆州还想私吞了丁原打下的基业,甚至是杀害了丁原一族,倘若吕布真的这样做了,别说是荆州全部的世家豪强,就算是独来独往的游侠乡勇,都会不耻吕布的为人。 因此,丁原明白只要自己一死,荆州的族人就算是安全了。至于后面的,丁原死了也管不着了。丁原说罢,猛地往前一扑,来到吕布身边,双手按住吕布腰间的佩刀,用力一提,往脖子上轻轻一抹,瞬间血流如柱,泉涌不绝。 丁原自刎,竟然嘴角上扬,面带微笑,这令吕布心生愧疚,毕竟之前那场大败,虽有丁原最后的下令撤退之责,也有吕布作战不力之过。若是一开始,吕布三戟二式就将张飞、典韦给杀了,也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情了。 吕布暗暗自责,虽说是达成了目的,得以统领荆州大军,但吕布却完全高兴不起来。原来,丁原什么都知道,丁原知道董卓派李肃来招揽吕布,并送给吕布一匹上等好马赤兔;丁原知道吕布还收下了董卓为表示爱才的诚意的大量珍宝钱财。 丁原都知道,但从来都不责问吕布,也不让吕布作任何解释,就连董卓都知道吕布是人才,想要收拢,难道丁原会不知道?丁原一直以来都十分信任吕布,并有意想要培养、提拔吕布,当然是在不伤害丁氏一族的前提之下。 吕布看着丁原已死,两眼瞑目,一时之间也有些悲凉,毕竟吕布追随丁原的时日不短,多少也有些感情,虽然吕布深感在丁原手下做事,难以有大的长进,但论起为人,丁原对吕布这个义子还真的没得说。 吕布出身寒门,凭一己之力,很是努力,但官场的事情不是个人努力就能够得到回报的,也是丁原力排众议,将吕布提升为主薄的。吕布其实也没想要丁原死,只是吕布觉得不甘心,想要亲掌兵权,这样才能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今日这种战败,实在是太憋屈了。 一想到丁原竟然临死之前,还愿意为吕布着想,吕布就算是铁血硬汉,此时也有些感伤,留下了一滴清泪,吕布上前,将丁原的衣冠重新整理了一下,而后退了三步,朝着丁原跪了下去,拜了三拜,嘴里说道: “义父,一路走好。” 做完这样,吕布开始变得坚毅,回到丁原的旁边,捡起佩刀,一切斩下丁原的首级,拉起首级,出了军帐,让军帐外的军兵收敛好。吕布调整了一下情绪,气沉丹田,朝整个荆州大军军营喊道: “丁刺史大战畏前,对敌怯战,使荆州军军心涣散,遭此一败,已于军帐之内自刎谢罪,引咎自杀。国不可一日无君,军不可一日无主,某虽不才,愿引领荆州大军突出重围,一雪前耻,讨回荆州大军昔日荣耀。” “由我吕布吕奉先统领大军,作为主帅,若是肯追随我等的,就留在军营里面,等待重新安排,若是不肯与我一起建功立业,奋勇杀敌的,就自行离去,绝不会为难尔等。” 吕布平日根本不拿正眼看这些兵将,毕竟在吕布眼里,荆州大军就是乌合之众,丝毫比不上高顺亲自训练的陷阵军,现在若不是打了败仗,陷阵军所剩无几,吕布又急需补充兵力,才不得不蛊惑荆州大军跟随吕布。 吕布少有的动情演讲,却难以引起这些荆州将士的共鸣,大多人还是知道吕布的品性,之前从来都不将荆州大军视为自己人,现在需要兵马了,就折节劝说,哪怕军兵也只是当兵吃饭,却也不愿这么傻傻地替吕布卖命。 最为碰巧的是除了高顺之外,其他荆州大军的将领皆让诸葛亮的青州大军给生擒了,如张辽、郝萌等人,当然吕布的手下将领也是同样如此。荆州大军一看全军上下可说是没有一个真正的统领,没有了主心骨,各人的心思就活络多了。 丁原一死,整个荆州大军算得上是将领的就是吕布和高顺了,高顺又是比较忠于吕布的,自然是和吕布穿一条裤子,吕布刚刚说完,高顺就大大咧咧地响应,向吕布投诚效忠,高呼听从吕布的指挥,愿意追随吕布。 可惜,高顺的举动并没有引起连锁效应,尤其是吕布刚才说了,要是不愿意追随吕布的,可以自行离去,绝不被为难。现在又没有了张辽等将领的约束,各人觉得完全可以一试。 毕竟吕布的人品与心性,久在荆州大军的将士早已清楚、了解,江山易改,本心难移。众人就怕投靠了吕布,吕布还是像以前一样,根本就不将他们视为心腹,只是当成炮灰。 “散喽,散喽。自从当兵就跟着丁刺史,现在丁刺史已死,咱回荆州去吧,不在这打什么冤枉战了,没意思。” 有了第一个开头哄散的军兵,很快就有许多军兵跟着附和,整个荆州大军一下子就分成两派,一派是开始收拾细软,打算先行潜走回去荆州的逃兵,一派是继续坚定地跟随吕布,征战天下。 虽然吕布早有预料,肯定会有一部分军士不愿继续跟着吕布,但吕布没想到纵是荆州大军已是没有其他将领的情况下,愿意继续追随吕布的军兵居然也如此地少。看到超过一半的荆州军兵打算离开军营,吕布内心狂怒,却无能为力。 第三八二章 吕布的心酸 若是以往,这些临阵逃脱的军兵,吕布肯定不会轻易饶过。轻则责罚,重则打杀。可惜,现在荆州大军已是经不起折腾了,不能再内斗了,一旦再炸营,吕布就算得到荆州大军,增加的兵马也有限了。 吕布只能提着丁原的人头,眼睁睁地看着大量的兵马或结伙或单行地离去,不发任何阻止的语言。过了许久,在高顺的协助之下,荆州大军总算是稳定下来了,吕布放眼望去,留下的兵马不足三千,还没有大战之前的陷阵军多。 吕布也无可奈何,有兵马总比成为光杆司令来得好,毕竟隶属于吕布的本部兵马,一直以来都只有高顺的陷阵军,要是没有这些荆州大军的帮衬,估计减掉伤员肯定连五百兵马都凑不齐了。 面对这些少的兵马,吕布觉得也算是失去了与诸葛亮和董卓争雄的资格了。毕竟无论是青州大军还是西凉大军都远远比吕布执掌的兵马多得太多。 但吕布并不感到绝望,丁原是待吕布很好,丁原也没有说错,至少有了丁原的人头,吕布还能转而投诚董卓或是诸葛亮等任意一方势力,一切重新开始。 其实,吕布对于这些兵马也没多重视,只不过是一些晋身之资罢了,最让吕布肉疼的是吕布的八健将一下子让诸葛亮给生擒了八分之七,这才是最伤吕布元气的地方。 “文志,你且继续收拢一些溃兵,顺便将愿意追随我等的将士重新收编,并加强训练,争取早些恢复像以前陷阵军一样的战力。我,我有些事情要去做,你先固守在军营,待我回来再说。” 吕布朝着高顺作了些吩咐,高顺从吕布的语气中可判断出吕布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完全不再像以前一样锐气,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十岁,高顺还从来都没见过吕布这么脆弱的一面。高顺也为吕布担心,害怕吕布经不起失败,遭受这一战的洗礼之后,一厥不振。 “将军,切莫妄自菲薄,只要有兵马,我等尚可东山再起,还请将军勉力,别坠了青云之志。” 高顺善于统军,却不善于言语,况且吕布以往根本就不需要高顺来劝慰,高顺平常的时候,哪怕是吕布战胜,也极少言语,现在吕布需要重新抖擞精神,偏偏高顺根本就不知从哪里能够重燃吕布的战意。 毕竟这一战,诸葛亮也并没有取巧,完全是实打实的以战将取胜,总不能怪人家战将如云,猛将威勇吧。吕布对于一直留在身边的高顺也挺感激的,不过吕布知道战败,身为主将难逃其咎,这根本就没什么好掩饰或推辞责任的。 “文志,我也不瞒你。义父自杀之前,让我提义父的首级前去投奔董卓,现在我们走投之路,皆是布所引起,是布谋划不周,作战不猛,方导致如厮境地。既然尔等追随与我,我自然得为大家寻一条生路。” “况且如今魏续、宋宪等人被诸葛亮生擒,张辽和郝萌等荆州将领也落在青州大军的手中,我等身无他物,恐怕是难以赎回了。只有投靠了董卓,让董卓为我等出马,说不定还能从诸葛亮手里换回魏续等部将,再续前缘,并肩作战。” 吕布并不想去求任何人,但吕布也知道独木难支,像魏续、宋宪、成廉和候成等人追随吕布已久,吕布虽是落败,但还是想换回这些将领,毕竟兵马好招募,统军之将且忠诚度较高的就不好找了。 吕布知道之前那一战,也不算是丁原的错,毕竟吕布也觉得吊打董卓的西凉军完全没有问题,事实的确如此,一开始西凉军就像缩头乌龟一样,根本就不敢出来跟荆州大军对着硬。 不过吕布没料到董卓居然会放下面子,去找诸葛亮的青州大军前来战阵,这是丁原和吕布都没有预料到的,一点小疏忽,丁原倒好,死了一了百了,导致吕布现在显得为难,不得不暂时低头,屈尊纡贵的去为部将谋划、奔波。 “将军且去,顺会一直在这里等待将军回来。若是董卓不愿接纳我等,谋害了将军,顺必定为将军报仇。” 高顺自从认识了吕布,就为吕布精湛的武艺所折服,尤其是吕布在大草原上,打得异族闻风丧胆,秋毫无犯,不敢踏足中原腹地,高顺就深深地觉得吕布值得结交,追随吕布,总有一天肯定会再现大汉卫青、霍光的荣耀。 纵是有此一败,高顺倒觉得没有什么,反而对于吕布有利,是一个磨砺吕布的机会,这让吕布得以成长,懂得人生不是一帆风顺的,总会有挫折,要学会更多的准备和隐忍,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只有这样吕布才会真正地像高顺一样,尊重所有的军兵,视之如袍泽,待之若兄弟。 吕布没有再和高顺聊太多感慨的话,而是微微地点了点头,提着丁原尚在滴血的首级,快步走到赤兔汗血宝马身边,猛的一个上跃,稳稳地落在战马之上,而后一夹马肚,驰骋而去,一骑绝尘。 高顺看着吕布的背景,突然有些感叹,也许大草原之上的飞将自此将不复重现了,那种一往无前,唯我独尊的气势极可能因为这一次战败而消失殆尽,取之换之的是一个沉稳的将帅,开始重视每一个军兵所带来的影响,以及每一个将领所发挥的作用。 比如这一战,若是吕布军的将领要是能够有一人挡住典韦,吕布完全有信心最终将张飞刺死于马下,然而从战圈之中解脱出来,营救其他将领,可惜战场之上,没有如果,也没有后悔药。 吕布现在必须要为之前的落败埋单,重整旗鼓所付出的代价,皆需要吕布一人独自承受。这种委屈只能吕布深身体会,如鱼饮水。 当吕布单枪匹马,一人一骑地往董卓的西凉军营而来,吕布远远地望到董卓的兵营正在进行狂欢,战胜的喜悦欢呼声荡漾在整个山间遍野,吕布内心更加难受,心酸不已。 第三八三章 定当学韩信 吕布来到董卓的地盘,站在西凉铁骑大军的营门之外,颇感失败与气馁,最为难堪的是吕布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找到董卓,恐怕贸然而前去询问把守的营兵,容易被营兵直接当成敌将给捉了,近而拿到董卓面前邀功。 这样一来的话,吕布再投诚也就不是自由身了,而是降将了,身份不可同日而语,降得太低,根本就没法为后面的事情谈条件了。不过,吕布既然来了,也就不会退缩,刹那之间,吕布突然想到一个人,眼前一亮,吕布想到一个好办法了。 那人就是李肃。虽说之前坑了李肃一把,让李肃落得人财两空,但怎么说李肃也是和吕布同乡,现在虎落平阳,正好需要李肃拉上一把。吕布越发坚定,要想投靠董卓,还能够保留一些话语权的话,肯定要通过李肃才行。 不然,吕布新败,现在仅仅拿着丁原的首级,还不足以作为晋身之资,进见之礼。况且吕布觉得要过李肃那一关,还是不难的,最多就是投靠了董卓之后,将李肃迎为吕布本部兵马的军师,直接参赞军事。 李肃也肯定不会拒绝与吕布联手,毕竟吕布投靠了李肃,这不止是让李肃立了一大功,最主要的是在董卓手下,李肃还多了一个盟友。当然,吕布内心也早已做好迎接李肃刁难的准备。 吕布之前倒谈不上是陷害李肃,但无论怎么说,李肃在吕布的手上并没有讨到什么好处,反而在董卓那里成了讲大话的,针对这一点,吕布恐怕很长时间都无法偿还李肃了,只能听任李肃的吩咐行事,在董卓手下苟着,先混一段时日。 想定便做,吕布从不是拖延之人,身为武将,爽快方能彰显魄力,吕布浑然不惧前面的二十万西凉铁骑,骑着赤兔,纵马到营门附近,尚在营兵还没发现之前,直接朝着军营大吼,说道: “吕布吕奉先前来拜访,烦请同乡故人李肃李文才先生出来一见,布有要事相商。” 吕布的到来随着吕布的声音,很快就传遍了整个西凉铁骑大营,就连董卓和李儒也早早地收到了风声,猜疑吕布前来的动机和目的,不可避免的整个董卓军立即进入战斗状态,警戒、防备的力量瞬间加强到最高级别。 不过,董卓和李儒倒也沉得住气,不管吕布为啥而来,肯定最终会揭晓,董卓和李儒还真不怕吕布一人单挑二十万西凉大军,给吕布二十个胆子,估计吕布也不敢这样搞。 但董卓和李儒也不想出去面对吕布,毕竟董卓军不比诸葛亮的青州军,猛将如云,面对吕布也丝毫不惧。于是,董卓和李儒静观其变,只待不知吕布到访,一切如初。董卓和李儒沉得住气,李肃却不能闻之不理,视若罔闻,只好硬着头皮走出军营,迎了出来。 李肃光从声音就知道来人是吕布,但李肃对吕布还真没好感,毕竟吕布要是真对李肃有什么交情的话,上一回看在赤兔宝马和大量钱财的份上,就应该跟着李肃一起回来投靠董卓,而不是收了礼物,却放李肃的鸽子。 弄得李肃回到董卓这边,差点让董卓直接给祭了军旗,若不是李儒觉得李肃还有存在的价值、衬托的必要,估计现在的李肃早已成为董卓的刀下魂,剑下鬼了。 若是可以,李肃宁愿这辈子都不跟吕布打交道了,实在是太坑了。可惜的是李肃乖乖地待在军营,没去招惹吕布,吕布却是寻上门来了,还广而告之的要找李肃,好像恨不得让全西凉大军都知道吕布与李肃有交情,私底下关系不清不楚。 吕布的鲁莽,更是让李肃又记恨多了一层。李肃出了营门,却不敢向吕布靠近,深怕吕布恼怒,向李肃来上一记方天画戟,李肃可自恃没有那能力挡住吕布的一击,只好远远地问道: “哦,原来是奉先,不知奉先深夜到此,专门前来寻肃,可有什么要事?我与奉先是有同乡之故,但上回相谈却是交情泛泛,敢问奉先所为何来?” 李肃不知吕布的来意,况且现在众目睽睽,由不得李肃不小心行事,毕竟之前办砸了差事,李肃还记忆犹深,可不敢再有什么行将差错的事情折腾出来。 到时就算是李儒再次大发慈悲之心,还愿意为李肃求情,董卓会不会第二次放过李肃,李肃真的心里没底。若论亲疏,除了李儒这个董卓的女婿之外,西凉大军里面不论文武,谁不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李肃第一时间与吕布撇开关系,不是为了别的,就是害怕吕布万一扯出什么敌对的话语,使李肃落得个连坐,被当成了同党,那样李肃哭都没地方找理去。 “文才贤兄,之前皆是愚弟之错,有眼不识泰山,空长些许本领,就不知天高地厚,还请贤兄切莫再心念怨恨,怪罪于我了。贤弟也是天生愚钝,贤兄一走,弟便追悔莫及,时常思及贤兄的一片好心,当时却不懂珍惜,弟内心自责不已,还请贤兄能够宽谅一二。” “布此番前来,所为无他,乃是思及董刺史的爱才之心,惜才至诚,又时常感念贤兄的知遇之恩,布痛定思痛,幡然醒悟,已将忤逆董刺史的丁原杀之而后快,并取下首级,前来送呈给董刺史。” “布位微言轻,求见无门,故而来到大军营门之外,考虑到贤兄温文尔雅,才学与气量相长,必然不会惦记布的过错,才厚着脸皮,大胆地唤贤兄之名,意在与贤兄一见罢了。” “还请贤兄念在同乡之谊,代布向董刺史请过,并引荐于董刺史,布愿率领荆州大军全数投靠于董刺史麾下,但望董刺史与贤兄大人不计小人过,将布收在麾下,留在帐前听用。但能如愿,布感激不尽。” 吕布这一番说得十分耻辱,异常委屈,完全不像一代战神所应该具备的风范,但吕布并不后悔,大丈夫能屈能伸,吕布暗暗在内心告诫自己,今日之辱,定当学韩信,他日十倍奉还。 第三八四章 认贼作父 李肃听到吕布是来向董卓投诚的,李肃也松了一口气,还好,又躲过一个大危难。虽然吕布来得慢了些,战败才来,身价难免要大跌许多,但李肃还是很欢喜,至少证明李肃始终还是办事得力的,吕布前来投降这笔功劳,还是得记上李肃一笔。 这时候,李肃知道不能再为难吕布了,要是再用言语激恼吕布,到时吕布调头就跑,那到手的功劳可就鸡飞蛋打了。于是,李肃放缓了语调,瞬间变了个嘴脸,温和地向吕布说道: “奉先能有此意,实是再好不过了。都是愚兄的不是,害贤弟空空等待了这么多时日,早该不让贤弟白耗光阴,速速前来刺史麾下方是。” “之前的事情,也就暂且不提了,贤弟还是速速随我进来军营,待愚兄禀报一下董刺史,替弟代为引荐,料来贤弟一表人才,主动投诚,董刺史应该会收下贤弟,重用一番。” 李肃真想立马将吕布带到董卓面前,替李肃长长一口气,毕竟之前李肃没能劝来吕布,让各人以为李肃能力不行,或者认为人家吕布肯定不卖李肃的面子,这让李肃难堪了许多,在董卓的西凉大军里面混,地位骤降。 董卓得知吕布孤身一人来到西凉大军军营门外,也是佩服吕布的胆色,吕布此人武艺高强,且胆量不俗,董卓还是很欣赏吕布的。可欣赏归欣赏,不代表董卓会将自身性命悬于一线,拿来在吕布面前开玩笑。 李肃差人前来向董卓汇报,说是吕布一心来投,赤诚拳拳,希望董卓能够相见一面,董卓一开始还是很挺犹豫了,直到与李儒商议一番之后,方决定召见吕布。 纵是如此,董卓依然令人除去吕布的方天画戟和腰间佩刀,无兵而入,反观董卓这边却是加强了守备,那些亲兵个个刀锋出鞘,身穿重甲。 吕布一进军帐,看到董卓,却是什么都不说,一下子就跪了下去,而后仿佛向董卓请罪一样,率先说道: “还请刺史恕罪,布之前不知刺史天威,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刺史,布知错而改,已是诛杀了丁原,并取其首级前来献与刺史,愿投入刺史麾下,还望刺史大人不计小人过,收下我等,能让我等有机会为刺史效犬马之劳。” 吕布说罢,将手中丁原的人头递呈给董卓,面色极为自然,甚至还带着些许的愧疚。董卓看到死对头丁原已死,内心那是高兴不已,不过面对吕布的投诚,董卓还是有些嫌弃。 毕竟之前又送赤兔,又送钱财的,吕布倒好,压根就不愿前来投奔董卓,现在打了败战,却是星夜来董卓这儿抱大腿,这种小人的行径,直令董卓感到不耻。 董卓本来还想喝令左右,将吕布推下去斩杀了事,也免得看了心烦,丁原作为吕布的义父,却反遭吕布所杀,董卓就算是欣赏吕布的武艺,但也不耻吕布的人品。 可惜的是董卓也不是能够随心所欲之人,在吕布进入军帐之前,董卓就得到李儒的告诫,说是西凉大军想在京师洛阳站稳脚根,是否能成,还得落在吕布一人身上,这让董卓好生无奈,不过董卓最终还是听从了李儒的建议。 至少李儒不像李肃,李儒可是从来没失手过,既然李儒说吕布还有利用的价值,那就证明吕布此人还是有可取之处,不杀便不杀吧。 董卓看到吕布一进营帐就像个软骨头一样,纳头就拜,更是不问缘由和条件,直接投诚,董卓就气不打一处来,深觉吕布乃是真小人。先前天天跑来搦战,何其威风,现在刚刚打了一次败阵而已,竟然就如此卑微。 董卓内心已是将吕布的成就和前途给直接下了定论,不过董卓身居刺史,遇到或见到的人早就人山人海,一些主观的意见或情绪,董卓已能很好的把握住了,于是董卓笑容满面,欢颜喜脸地肯定吕布说道: “奉先技艺惊人,老夫敬重已久,今天奉先愿投于老夫门下,实乃天大的幸事,恨不早些如此。如今,老夫得奉先相助,天下英雄皆得避之,奉先前来,真是旱苗得遇甘雨,烈阳得遇树荫,正是及时。” 董卓只口不提任何重用吕布的事儿,而是一味地夸奖吕布是如何神勇,以后有了吕布,斗将一事就再也不用愁了,至于斗阵,董卓的二十万西凉大军就从来都没怕过。 事实上,董卓的西凉大军类似于合伙人制度,哪怕吕布投靠过来,董卓也没办法将其他将领的兵马分拨一些给吕布,更何况吕布又是新败之将,不得言勇。董卓后来一想,吕布杀了丁原,怎么说也算吞并了荆州大军的兵马,不给吕布好处,吕布至少还能保住了这些荆州兵马,兵力也不算少了。 因此,董卓心理安得地一直跟吕布扯些有的没的,不咸不淡,吕布毕竟也当过一阵子的主薄,对于董卓的言外之意,哪里还能不明白,不过吕布不甘心,既然都放下了尊严,前来投靠董卓,更是将底线和原则放到最低。 若是董卓收留了吕布,却什么都不给吕布,甚至是冷藏吕布,除了偶尔斗将的时候才能想起吕布的作用,这种结果绝对不是吕布想要的,董卓不给吕布兵马,吕布可以接受,不会怪罪和怨恨董卓,毕竟想要招拢兵马,收买人心,吕布还是有些自信的。 当初,吕布手下也没八健将,还不是一路在军中彰显志向和武力,这才收到了这些将领,董卓的西凉大军里面将领也算不少,却是庸将居多,吕布完全有能力慢慢同化那些人,将那些人吸引为部将,从董卓那儿转为效忠吕布。 吕布知道现在刚刚投靠了董卓,正是能够提条件的时候,若是时日久了,再向董卓提这提那,容易被董卓认为是不知足,有大野心,反而不美。于是,吕布打铁趁热,待董卓将吕布夸上天去之后,说道: “承蒙刺史厚爱,若是刺史不嫌弃,布请求拜刺史为义父,布愿服侍刺史于左右。” 第三八五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丁原先前是吕布的义父,吕布亲口说丁原是被他所杀,这刚刚才杀了义父丁原,转眼又想拜董卓为义父,董卓真是不知这吕布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不管真假,董卓是不寒而栗,感觉就像被吕布硬生生地喂了一只苍蝇,满嘴都觉得恶心。 董卓已是想好如何义正言辞地推掉吕布的认父,正当董卓想开口拒绝的时候,董卓看到李儒一直在向董卓暗示,示意董卓答应了下来,董卓内心不愿,却不敢不听李儒的建议,至少李儒到现在还没出过错,既然李儒想要董卓收下吕布,认为义子,想必李儒是有充分的理由的。 无奈,董卓只好答应吕布,虚扶了一下吕布,说道: “大善。既然奉先有此心意,我岂能眛心拒绝?从今往后,你吕布吕奉先,便是我董卓的义子,若有人再敢欺辱于你,但报老夫的名号,老夫为你撑腰。” “奉先,你既认老夫为父,老夫久在军中,别无宝物,这样吧,便以老夫的金甲锦袍赐给你,以彰显我儿的高贵身份。我儿须勤勉努力,记住以后便是我董卓麾下的一份子,与西凉大军也是兄弟袍泽,还需多多亲近为是。” 董卓说罢,只让众人重新设宴款待吕布,各人畅饮到皆大醉不已,方才各自散去。董卓对于吕布的归顺,并不感到兴奋,若是没有诸葛亮等人的珠玉在前,也许董卓还会大喜获得了一大猛将。 可惜有了诸葛亮等人的表现,董卓认为吕布只不过是一介武夫,根本不足为惧,面对吕布的投诚,也不太用心。甚至要是没有李儒的劝说,董卓还不一定愿意收下吕布。 吕布拿在手里的每一杯酒,都是苦酒,但吕布还是将所有的酒都喝光,劝慰以往的风光闪耀,面临将来,吕布是真的没有头绪,毕竟在吕布看来,董卓只是比丁原好上那么一点,根本还谈不上真正的明主。 吕布对董卓不满意,董卓对吕布自然也好感不多。不过,事后董卓还是询问了一下李儒,为什么要收下吕布这种噬父之人,观吕布言行,恐怕也是忠心有限,易于反复的小人,董卓还真不是很想重用吕布。 李儒的眼光始终比董卓看得更远,简单地为董卓说明解释了一番,让董卓深入浅出的知道吕布的价值,吕布是很难忠心,但吕布就像一头狼,只要给足了好处,还是不难掌控的。 之所以收下吕布,而不是顺势将吕布给杀了立威,那是李儒知道董卓手下并没有像吕布一样武艺高强的部将,要是能像诸葛亮一样猛将如云,恐怕不用董卓反对,李儒就早让人将吕布推下去,斩首了事。 正因诸葛亮的强势崛起,而董卓手下根本没有人能够抗衡诸葛亮的手下,如典韦、张飞等人,要是将吕布杀了,万一诸葛亮以后和董白不成事,或者与董卓意见相违,双方敌对起来,面对诸葛亮是早晚的事儿,到时还不是又和之前面对吕布一样,束手无策。 李儒不想这样,因此有意先让董卓收养吕布,以收为义子,安定吕布的野心,说不定无心插柳之举,以后吕布能够发挥大用。其实,李儒何曾不想像诸葛亮一样,手下猛将如云,那西凉铁骑兵多将强,席卷天下都不在话下,哪里会在京师洛阳城外就被吕布压制得喘不过气来,不得不请求外援。 董卓、李儒和吕布三人各怀鬼胎,彼此算计,但总算是将关系稳定下来了,不过三人都兴致不高,不太欢喜。可世间事情就是这样,有人欢喜有人愁。比如诸葛亮的青州大军现在就弥漫着一种喜悦。不同于西凉大军里面的氛围,虽然吞并了荆州大军,但彼此都没什么好感。 西凉大军怨恨荆州大军让他们在青州大军面前显了怯,不敢与吕布斗将,荆州大军又记念西凉大军在他们斗将失败的时候,趁人之危,趁虚而入,痛打落水狗,将荆州大军打得分崩离析,还害得主帅丁原丁刺史被义子吕布所杀。 两军的恩怨和梁子都深深地埋藏在内心,外表平静,内心却暗流涌动。当然,诸葛亮管不了那么多,只知道本来只是董卓无意的一封书信,居然让诸葛亮率领了青州大军,左右逢源,得人得财,一下子整个青州大军的面貌都焕然一新,精气神改变了许多,人人都神清气爽。 诸葛亮回到军营之后,让陈宫负责清点统计了一下战功和战果,清算下来,却发现差不多人人有功,这种小小的战役,想不到青州大军的全部将领都出了大力,除了严政守卫在诸葛亮身边,其余各人皆亲自上阵,斗将斗勇。 尤其更为难得的是居然没有一人落败,或是身死,最多就是受伤重了些,但战果也是很显赫,不说西凉大军挡住了高顺的陷阵军,打得陷阵军和西凉大军两败俱伤,军备和伤兵都掉落满地,这让青州大军在后面大发横财,俘虏也捉,兵器、盔甲等全部能带走的辎重统统都给捡了起来,毫无遗漏。 当然,光是这些还不足以全军欢呼,除了自家大军在战场之上的缴获,诸葛亮还如愿地从董卓那儿拿回了事前承诺的东西,大量的钱财和粮草、辎重,源源不断地运入青州大军的军营。 这些物资能够大幅度地缩短青州崛起的时间和进程,可诸葛亮重视的还是这一回没有人与诸葛亮抢夺人才,所有生擒的敌军战将,都能够由诸葛亮来定夺。董卓不会指手画脚,也不会横插一手要求讨要这俘虏的战将,是杀是放是招降还是其他处置,皆都诸葛亮一手操办。 面对着生擒的原隶属于吕布手下的战将,诸葛亮也是兴趣缺缺,诸葛亮是渴望人才,但现在诸葛亮执掌一州之地,只要自身不犯二,还是能够收拢到大量的人才,至于那些顶级的战将或是谋士才值得诸葛亮亲自出马,亲身招揽。 第三八六章 待价而沽 诸葛亮现在已是学会一旦有人才在身边,就不管不顾太多事情,这些后勤整理和人员收编的事情,统统都交给陈宫去处理,要是陈宫抱怨人手不够,诸葛亮就会让陈宫在青州大军里面随便挑,要谁给谁,反正就是自己不理。 陈宫内心腹诽诸葛亮的懒性,又深感诸葛亮的信任,算是痛并快乐着。毕竟作为军师,陈宫哪怕不经过诸葛亮的同意,也是差唤得动像严政、徐盛和朱桓等人的。 除了部分像张飞的刺头,以及典韦需要随身保护诸葛亮不好随意动用之外,陈宫还是觉得在诸葛亮麾下大权在握,颇受尊重和信任。 不过对于劝降这种事情,诸葛亮是不能直接当甩手掌柜的,毕竟陈宫也不知诸葛亮愿意承诺这些战将归降的底线,一般招降都是讨价还价的结果,谈得来则对方就降了,要是谈不拢,要么就杀了,要么就只能养着浪费粮食。 最好的结果就是能够全部劝降,这样彼消此长,青州大军又增添了战将,而敌方却少了一个助阵的大将,青州大军正好碰上发展的好时期,再多的人才也养得起,万一再有像之前的战场,既不需要比军阵强弱,又不需要比兵马多少,纯粹只是比斗将,那诸葛亮招到的武将,那是越多越好。 诸葛亮现在的已经不是以前的诸葛亮了,最大的特点就是变懒了,诸葛亮懒得伤脑筋,不想为了劝降费太多心思,一个一个地劝,那得劝到什么时候,况且诸葛亮还不自骄到以为自身手下的战将如何天下无敌,而比自家武将还不济的这些战将是否有价值,诸葛亮还得打个问号。 真正的猛将,诸葛亮心底有数。因此对于被诸葛亮手下打败的这些人,诸葛亮还真没怎么放在眼里,毕竟真正出色的战将,不得不说还得属吕布,在张飞和典韦的联手猛攻之下,还能毫发无伤,全身而退。 于是,诸葛亮让张飞和徐盛等人将全部俘虏到的战将都一股脑儿地拉上来。待各人站成一排,铺散开来,诸葛亮咧嘴一笑,也不先声夺人,而是显得十分市侩,朝着各人扫视了一番,就像在看猪圈里面的猪仔待价而沽。 诸葛亮定睛一看,站着的七人分别是张辽、成廉、曹性、魏续、宋宪、候成、郝萌,诸葛亮早已让陈宫打探清楚各人的底细,胸有成竹地说道: “各位将军,先自我介绍一下,家父乃是青州州牧,家恩是前议郎蔡伯喈公,在下姓诸葛,单名为亮,得水镜先生垂青,尚未及冠,草表字为孔明。今天请各位将军来这里,是有心结交一番。” “在下也不与各位将军绕弯子了,荆州刺史丁原已是身死,为吕布所杀,吕布杀了丁原之后,吞并了整个荆州大军,并且吕布已经投靠了董卓,与昔日大敌西凉大军握手言和了。” “是留是走,皆由各位将军自行决定。青州需要大量的人才,我军求贤若渴,各位将军要是愿意来青州发展,与我等齐心协力,奋勇作战,我青州将必虚位以待,敬重有加。” “当然,要是有哪位将军瞧不起我青州破败之地,中落之州,不愿与我等畅饮欢谈,那也无妨。只需将军写信一封,书明身在何处,让将军家中寄一些盘缠过来,用以将军回家所需,在下等人并不会为难各将军。” “各将军也不用猜疑多想,本来各将军身在我青州大军军营之中,理应由我等好好招呼,接待一番,待走时再奉上盘缠,些许钱银和粮草都是应有之义,然则非是我诸葛亮年小不识礼,不懂事,实乃是青州穷哪。还望各将军不要见怪,体谅一二。” “不过我在此好言相劝,若是各将军依然不愿加入我等,共谋大事,又不肯写信回家,取来盘缠,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毕竟青州的粮草有限,待客之道难免有所欠缺,况且青州从来不养闲人、无用之人。” 诸葛亮说得过瘾之后,方让张飞等人取走张辽等各将军嘴里塞着的衣物。张辽等人嘴里能够说话,也是轻松了不少,不过却是尚未开口,各人皆朝地上呸了一口。 一方面是吐掉刚才嘴巴被塞,取走衣物之后尚留在嘴里的杂物,另一方面也是出了心里的一口闷气,张辽等人千想万想都没想到诸葛亮,居然会是这样的,一开始各人还以为诸葛亮年小,肯定招来他们之后,会低声下气地求张辽等人归降。 到时要么假装忠义不阿,要么提一提条件再顺势依附,都不失是一个好的开局,谁料诸葛亮与各人见面却是一开始就自身夸夸其谈,也不让被堵住嘴巴的各人发表意见。等到各人能说话了,诸葛亮早已将事情一锤定音,决定了下来。 诸葛亮这分明就是敲诈,可惜各将军也知道现在性命掌握在诸葛亮的手中,还真是诸葛亮说什么就什么,除非英勇赴死。 能活,没有人愿意死,况且张辽和郝萌等人原本就是丁原的部将,只不过敬佩吕布方才出手上阵相助,实在是没有那种基础为吕布效忠而一心求死。 至于魏续和宋宪等人作为吕布的部将,更加不会愿意白白死在诸葛亮手里,尤其是听到诸葛亮愿意让他们出价赎身,那是大喜过望。魏续听到诸葛亮说吕布吞并了荆州大军,内心豪情壮志,恨不得立即回到吕布身边,毕竟魏续与吕布可是有亲戚关系呢,魏续永远不担心会得不到吕布的重用。 不过诸葛亮那样一问,也实是难堪,没有任何一个将军会把自身与钱财挂钩,那等于是告诉世人其所值得的价值,各人都希望自身是无可替代的,是宝贵无比的,是千金不换的。因此,没有任何一个人说话,场面一时之间冷了下来。 诸葛亮早有预料,这些战将里面是真的有傲气傲骨,但有的人无非就是一个面子问题,拉不下脸,诸葛亮不愿这些人一直僵持着,浪费时间。 第三八七章 张辽的苦衷 诸葛亮只好接着说重话,吓唬道: “各位将军,既然都不愿表个态,那就全推下去,杀了,斩首示众,将人头高挂于辕门之上,以壮军威。” 诸葛亮才懒得一个一个劝降,那样实在是效率太低,况且效果也不好。诸葛亮对于这些降将并没打算卖个好价钱,而且哪怕这些将军配合诸葛亮,都给吕布写书去索求赎金,用来释放被俘,但主动权还是在吕布那儿。 说不定吕布根本就不会同意,或者吝啬那些钱财多过吝啬这些部将的性命。这些将军里面除了张辽,还能让诸葛亮动心一些,其余各人都是资质平平,就像黄巾之乱那时收服的将领一样。 虽说能用得上,却不堪重用,只不过聊胜于无,罢了。诸葛亮说完,还以为这些人要么会乖乖就范,要么就英勇赴死,谁料全部人却皆跪了下去,表示愿降。就连张辽也不例外,这倒让诸葛亮深感怪异,按理不可能哪。 这些将领久在吕布手下,想来与吕布情如手足,居然如此容易就变换门庭,诸葛亮对这种意外的事情,总是有些惶恐,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就算张辽、郝萌等人想要投降诸葛亮,另寻高枝,这还好解释,但魏续身为吕布的亲戚,没理由会也想投在诸葛亮门下,而不是回去相助吕布的啊。 诸葛亮不愿心里留下芥蒂,况且了解这些人真正的意图,诸葛亮用起来也能够得心应手,比较放心,于是问道: “各位将军这是为何?在下并没有强行要求尔等投降,只要出够赎金,还是愿意放尔等归去的,为何你们皆一声不吭,就愿意投入我诸葛亮麾下?说实话,我本来是有意用各位将军去换取那吕奉先的赤兔宝马与方天画戟的,但你们这样做,我无法再开口了哪。” “你们的投诚,实在是来得太快了,这点,我百思不得其解,还望各将军能够坦言,以便主臣互信,再无间隙。” 不问个明白,诸葛亮估计都不敢留下这些将领,主要是多达七个人,完全能够在诸葛亮眼皮底下,不声不响地结成团体,一旦这七人以后掌权又团结起来,容易令诸葛亮整个体系都崩溃。 诸葛亮虽然看起来年纪小,但并不好忽悠,这一点不止是诸葛亮的部下深明这点,就连这些被俘虏的将军也体会得到,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在面对人才的投诚时,压制住内心的兴奋,反而询问其中的缘由。 张辽倒是坦荡荡,见诸葛亮相问,也就大大咧咧的回答诸葛亮的问题,毕竟在张辽看来,虽然这种投诚有些不显气节与骨气,但却不是贸然无思的行动。 之所以这么爽快的投靠了诸葛亮,也许只有在吕布手下当过部将的人方能体会到其中暗含的相关原因。于是,张辽抽丝剥茧地为诸葛亮解惑,说道: “将军有所不知,我等虽为吕布的手下,却是来源各不相同,且心思各异。比如我,在下姓张,单名辽,字文远,原是直属于丁刺史的将领,先前之所以斗将的时候,我愿意前去助阵,无他,一来我是荆州大军的将军,不得不上,这是职责所在;二来吕布多年来主动与我结交,多少有些微薄的交情,在情在理,我都不会放任吕布被围攻不管。” “如今,已是不同了。丁刺史被义子吕布所杀,荆州大军没有了主帅,虽然我的官职比吕布还要高,理应由我来统领荆州大军,但吕布不来救我,反而私吞了荆州大军的兵马。由此可见,我张辽已是不认数的荆州将军了。” “纵是将军好意,弄来赎金之后,放我回去,凭我的官职比吕布还高,难道吕布还会将兵权还给我不成?恐怕不止不会,还会引来吕布的杀心,将我杀之而后快,这样吕布统掌荆州大军就合理合情,名正言顺。” “再说了,吕布身为义子,却反而杀父,且不分尊卑,私吞荆州大军兵马,还率领大军前往投降敌军,实是小人,如此不仁不义之人,我张辽虽是一介武夫,多少也读过些书,还懂一些仁义孝道之理,断断是不会再向这样的人效忠,甚至要是可以,我还希望能够为丁刺史报仇,愿意替荆州讨回一个公道。” “故而将军不必多虑,在下之所以投靠将军,乃是出于本心,绝无二意,至少将军愿不愿意投纳,对于我的这点微弱能力,能不能重用,全凭将军决断,无论如何,辽必不心生怨念,遵从将军做主。” 张辽这么一说,诸葛亮也算是明白了。原来张辽的官职比吕布还要高,想必张辽在丁原眼里更加重用,如今张辽为了荆州大军与西凉、青州二军对战不落败,不得已而出战,却没料到会被诸葛亮等人生擒。 如今张辽听到诸葛亮的消息,得知丁原不止死了,而且荆州大军还让吕布给拿下了,张辽一时之间也是心如死灰,知道荆州大军怕是回不去了。 不然凭吕布的武艺,加上张辽的官职比吕布还要大,想来吕布肯定会对张辽大打出手,毕竟吕布现在是荆州大军的实际掌权人,绝不允许有任何比吕布官职还要高的荆州大军将军出现。 张辽这么一解释,诸葛亮对张辽的投降已是疑心大去,既然张辽打不过吕布,而不敢回去,宁愿投靠在诸葛亮这里,重新打拼,这说明张辽也是个聪明人。凭着这种机智,不难想象为啥丁原看重张辽比看重吕布还有过之不及。 不过,诸葛亮得到张辽,也不愿委屈张辽,张辽在丁原那儿能够得到的,诸葛亮自是不会吝啬给张辽,当然前提是张辽足够的有用,做出了相应的战果和成就。 只有这样,诸葛亮才会将相同的官职赏赐给张辽,不然区区一个降将,又未有功劳,一下子就给予高位,容易让其他将领心里不服,从而影响整个青州大军的和气和团结。 第三八八章 骁将 “如此甚好,文远能这样想,那是极好的。以后青州又多了一大将,我得文远,如鱼得水,如虎添翼也。文远大才,然而新投,我不好一下子就赏赐过重,以免引起军中议论,将领腹诽。这样吧,就先委屈文远充当为猛虎军先锋,与魏延将军分别位列左右前锋。” “待以后时日久了,文远建功立业之后,必当按功劳另行升任,如实迁职。不知文远觉得这样可好?” 张辽的能力,诸葛亮是知道的,所以不愿冷藏张辽,还是希望张辽能够通过统军,慢慢地建立起对青州的感情和归属感,从而忠心不二的投效诸葛亮。 以张辽的才华,诸葛亮相信张辽很快就会像魏延一样,脱颖而出。其实,诸葛亮不是没想过一下子就收降了这么多将领,有没可能再像之前张飞投靠一样,另立一新军,将各人的官职重新安排分配一下,建立第三支军队。 不过,这种念头一瞬而逝,诸葛亮就自我否定了。一来,青州已是没法培养更多的军队了,就连这一次出征,也是从各郡县里面抽取的兵马,事实上青州这次的行动,已是完全的影响了青州的防守。 二来,兵马贵在精而不贵在多。匆忙建立新的军队,就会降低青州大军整体的战力,虽是人数上去了,但战力还没磨合好,反而影响青州的集体表现。 三来,手下的将领虽多,但大多是这一二年之内收服的将军,彼此之间没有感情,也不熟悉,分开在不同的军队里面,时间久了,反而容易生疏,给诸葛亮以后统筹指挥埋下隐患,造成不可猜测的危机。 正是有太多的不稳定因素,诸葛亮才想着暂时将张辽安排在张飞、黄忠的手下,先在猛虎军里面当前锋,锻炼一段时间再说。至于其他人,诸葛亮正好拿来充实青州各个郡县的校尉、都尉。 现在青州大方向已定,正是缺少大量的中层人才来弥补政令的执行太慢、上下一心响应时间太久的问题。如今张辽等人的加入,解了诸葛亮的燃眉之急。 “但凭主公吩咐,辽必将为主公效犬马之劳,奋勇杀敌,不坠先锋名头。” 张辽知道现在说再多都没用,反而会让在座的各人以为张辽没多大本领,只有一张嘴花花,喜欢夸夸而谈,不干实事。因此张辽得到诸葛亮的肯定,愿意将张辽收在麾下,有了这一点,就足够了。 其他的事情,张辽觉得不重要,早晚都会向各人证明张辽自身的能力。毕竟是金子,无论放在哪里,都是会发光发亮的。对于是否能够在军中混出头,张辽很踏实,从来都不担心这些,张辽相信自己。 踏实做人,认真做事,张辽从来都是一个很沉稳,面面俱到的人,而不是一个暴躁心急之辈,也许这就是丁原之所以欣赏张辽多过于欣赏吕布的原因吧。 诸葛亮谈完了张辽,心情不错,于是扫向其余各人,不过诸葛亮不打算一一询问了,不是嫌烦,是怕掉价。巡视一圈,示意让各人自己解释。 想要投靠诸葛亮,说简单也简单,像张辽一样,说个可以让诸葛亮接受的理由就行了,说难也难,要是仅仅只是人云亦云,人降亦降,那诸葛亮可不愿收下这种毫无主见的将领。 别说是养不起,就算养得起,诸葛亮也不想,这种摇摆不定的将领最可怕,容易误事,关键时刻掉链子。不过有了之前张辽的好榜样,说明了诸葛亮并不想杀害这些人,各人的心思倒也没太沉重。 毕竟既然想投入诸葛亮麾下,认诸葛亮为主公,那坦诚相待也是应有之义,诸葛亮这样做没什么不对。只要如实说出来,各人相信诸葛亮肯定也会像刚才同意张辽一样,同意他们的请降。 各人互相看了看,终于第一个最大胆的主动站了出来,却是成廉,只见成廉说道: “将军有所不知,在下姓成,单名为廉,原与文远将军一样,皆是隶属于丁刺史,不过受那吕布的蛊惑,说是沙场之上,贵在一心,而丁刺史皆是文官出身,不通武艺,不习兵事,若是作战之时,要求我等以吕布为核心,听从吕布的安排和指挥。” “我等身为将领,只尊军令,况且吕布作为丁刺史的义子,形同一人,加上吕布作战的确勇敢,猛不可挡,而临阵之时,丁刺史的确将指挥大权交给吕布,久而久之,我等觉得吕布所说并非没有道理,于是倒也配合吕布的统筹和部署,从不给吕布制造麻烦。” “事实上,我等从来都不是吕布的部将,而是忠于丁刺史,如今丁刺史已死,且是被其义子吕布所杀,我等忠义之人,岂能够再像以前一样,回去荆州大军助纣为虐,实不相瞒将军,其他人的想法,我成廉不知道,但要是将军他日对上吕布,我成廉愿请命与吕布拼个死活。” “纵是武艺不如吕布,死在吕布的戟下,廉也绝不后悔,只恨无法手刃吕布这样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之人,因此诚如文远将军所说,我等降将请求投入将军麾下,将军可放心用之,视其能力与表现而用。至于像魏续、宋宪、候成等人,将军倒是要小心慎重,以免又招到如吕布一般不堪之将,到时悔之晚矣。” 这成廉倒是嫉恶如仇,不止直接跳出来,将张辽、成廉等原归属于丁原的部将与吕布的部将作了分别,还在诸葛亮的面前摆了魏续、宋宪等人一道。毕竟诸葛亮既然能够接受张辽,想必接受成廉和郝萌应该不难。 这也是成廉不担心诸葛亮不接受其投诚,反而是担心诸葛亮收下魏续、宋宪等这些原来属于吕布的部将,怕诸葛亮引狼入室,自误其身。 成廉的说法也是片面之词,诸葛亮可以接受成廉的投效,毕竟就算不论成廉的身份和过往,诸葛亮倒是记得以前曹操曹孟德曾经评价成廉,说过成廉勇猛少见,实乃“骁将”。 第三八九章 狱卒 光凭这一点,诸葛亮就想收下成廉,看看以后有没有什么意外惊喜,至于其他的,诸葛亮有自己的判断,还是会自行决择,至少诸葛亮觉得应该给其他被俘虏的将领一个辩解的机会。 不过成廉这样一说,魏续、宋宪等人吓得面如土色,脸色如蜡。尤其是魏续,被成廉捅了老底,一下子就毫无血色,惶恐地不停发抖。诸葛亮并不想将场面弄得太过血腥或惊栗,于是主动替各人开脱,说道: “各位将军不必惊慌,吕布是吕布,各位将军是各位将军,我虽涉世未深,但也知道凡事不可轻易株连,还得实事求是,辩别是非。因此,各位将军想投入我麾下,这本是好事一件,只要各位将军所说的理由充分,一片忠诚,我代青州全军上下都欢迎各位将军的加入。” 诸葛亮这么一说,魏续和宋宪等人的心情总算是放松了一些,毕竟诸葛亮不是那种被轻易一说,就妄下判断之人,那样再好不过,一旦以后认诸葛亮为主,这也是诸葛亮的优点之一,作为降将,难免有些时候容易令主公或其他将军猜疑。 想不到诸葛亮竟然有这种胸怀,不但将各人与吕布的关系区别开来,还给了魏续和宋宪等人一个机会为自己澄清。魏续再也忍不住了,毕竟他们也如张辽、成廉一样,是真心想投诸葛亮的,只不过那些身份同样为事实,现在有了机会说明心声,魏续不希望诸葛亮再度误解了,急急地说道: “将军有所不知,我等虽与吕布亲近,甚至还有些许姻缘关系,作为彼此的牵连,但吕布此人重利轻义,厚罚薄恩,实非明主。且不说将军仁心宅厚,只要一些赎金,就愿意将我等放归回去,这皆是将军大度之怀。” “然而吕布不比将军,我等败军之将,若是安然回去,必定会引起吕布的不满,轻则问责,重则打杀,吕布此人极好面子,绝不允许我等给其带来污名,故而就算我们回去,哪怕不死,也得伤筋动骨,至少要去一层皮。” “当然,将军仁义,并不想要我等俘虏之将的性命,但吕布却是爱财如命,别说将军提出的要求是换取吕布的赤兔宝马和方天画戟,就算将军只想要换取些许钱财或粮草,恐怕吕布都会无情拒绝,罔顾我等性命。” “至于赤兔宝马和方天画戟,将军更是想都不要想,吕布是绝无可能会为了我们这些无关轻重的败将而拿出来换取我等的回归。因此,综上所述,皆表明吕布绝不会为我等性命和安然回去奔波、谋划。” “故而我等败军之将,走投无路,实是真心相投,绝无二意,将军若是不肯收下我等,我等各人已是无地可去,只能亡命天涯了,我等虽是武艺不济,才能有限,但也有一颗热血的心,愿意在沙场之上战死,绝不愿孤老一生,无所事事。” “将军要是真的担心我等降将以后难以掌控,背信弃义,我等愿意随将军回到青州之后,无别他求,只任当一个狱卒即可,如此将军大可放心,自无后顾之忧,烦请将军收下我等可怜之人。” 魏续声情并茂,边说边泣,令人动情,颇有切身之痛,诸葛亮听完之后,总算是明白这些吕布的部将不愿离去,而是愿意投靠诸葛亮了。 魏续这么一说,诸葛亮倒觉得颇像吕布的为人,毕竟换成诸葛亮是吕布,诸葛亮估计也不愿意答应提出的这些要求。让吕布用赤兔宝马和方天画戟换回一些资质平平的战将,吕布怎么可能会答应。 要知道赤兔宝马和方天画戟差不多是吕布的第二条生命,少了这二样东西,吕布的战力至少要下降三成以上。诸葛亮得到魏续的解惑,也是放下心来了,诸葛亮倒也不怕这些降将会翻出什么浪花来,反正一时之间青州大军的其他将领也会为诸葛亮把好关的。 时刻监控这些降将是否有不轨之心,诸葛亮觉得收下这些降将没有什么,毕竟大汉现在是乱象四起,不可能每次战斗之后,都将俘虏的敌方战将给杀了。如果一直释放这种信号,会对青州大军极为不利。 想想,要是被青州大军给捉了,那必是投降无门,唯有一死。这样一想,以后跟青州大军作战的敌人,还不得痛打青州大军,用尽全力,生怕被青州大军给擒住了。况且青州要是不收留降将,青州的将领要是被别人给捉了,估计也是难逃一死,再无交换或赎回的可能。 当然,最重要的是冰释前嫌,收下这些降将,能够向外面各地传播一种意识,那就是诸葛亮礼贤下士,打不过青州大军不要紧,被青州大军给捉了不要紧,青州大军不止不杀,还会根据降将的忠诚和才能进行任用。 诸葛亮既然有心收服这些降将,自然不会放任他们去坐冷板凳,雪藏、打入冷宫还不如直接杀了省事。故而诸葛亮对于魏续所说的,收下他们,让其去当任一个狱卒,诸葛亮是断断没可能这样做的。 哪怕魏续等人再不堪,那也是一军之将,统兵能力绝没问题,不然吕布再怎么亲近这些人,关系再好,也绝不会将这些人统兵。毕竟吕布的要求并不低,力求有战必胜,战无不胜,一往无前。 于是,诸葛亮打算从内心里面接受张辽、魏续等人的投诚了,至于这些人是否有心怀异常,或者别有动机,诸葛亮不用去管,也不需要诸葛亮管,诸葛亮相信有郭嘉和陈宫等人一定会办妥当。 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说,张辽、郝萌和魏续等人怎么说都是武将,站在读书人的立场来说,那就是鲁莽的一介武夫。玩心计、搞心眼,估计十个魏续、宋宪都玩不过郭嘉和陈宫之流。 为了树立贤明的形象,诸葛亮朝各败军之将微微一笑,而后说道: “魏将军说笑了,狱卒一说怕是多虑了,无须做多余的担心。” 第三九零章 得寸进尺 “莫说是青州现在百废待兴,各行各业都需要大量的人才,且论以各位将军上等之资,岂能屈就。我既然收下各位将军,必然会为各位将军提供一个展现自身才华的平台,实现尔等各人的人生价值。” “况且,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得各位将军实乃天之眷顾,青州能有各位将军的相助,那是腾飞在望,我求之不得呢,今后各位将军便是青州的一份子了,还请鼎力相助,一展胸怀。” 诸葛亮不再和各人打哑谜,直接大大咧咧的表示接受各人的投名状,承认张辽、曹性等各降将为青州大军的新成员,并向各人抚慰一番,要求重新振作,继续勉励自身,努力立下汗马功劳,以换取更高的地位和尊重。 “多谢主公,必将为主公赴汤蹈火,忠心如一。” 张辽和曹性等人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能够不被诸葛亮杀掉,那已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现在居然还能够投入诸葛亮的麾下,继续征战沙场,获取战功,换取功劳,以封荫后代,那简直是天上掉陷饼了。 虽说张辽和曹性等人一开始也在荆州大军里面混,说起来荆州不比青州差,但荆州派系复杂,人际关系十分混乱,些许差错就能够断送一生前途,且想要混上好的官职非常难,不但要讲战功,还得讲资历。 而青州不同,诸葛亮年轻,又是青州州牧之了,且是大儒蔡邕的门生,同时也是荆州闻名的水镜先生称赞不已之人。最为重要的是青州的确如诸葛亮所说,现在无论是什么样的人,都能够在青州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作为武将,张辽等人非常直观,吕布强是强,但始终不一定能够比得过出身世家豪族的诸葛亮,况且诸葛亮的手下也有不少能人,略一弥补,根本就不是丁原和吕布所能比较的。 收下了张辽、曹性等人,诸葛亮又当起了甩手掌柜,至少这些战将如何安排,诸葛亮相信陈宫肯定能够搞定,要是陈宫一时之间完成不了,那没事,先暂明缓缓就是了。回到青州,凭陈宫和郭嘉联手,难道还不能将这些战将给各个郡县分配下去么?那简直是轻如易举。 时间过得极快,又过了三五日,没了来自荆州,同样是刺史官职的丁原牵制董卓,董卓又新得了吕布这个强力的打手,董卓的狐狸尾巴又扬起来了,开始重新嚣张跋户了。 董卓有了吕布的投靠,凭着吸引了整个剩余的荆州大军,弥补了西凉大军皆是清一色的铁骑,兵种不全,没法配合的劣势,现在京师洛阳城外有董卓的西凉铁骑虎视眈眈,洛阳城门有吕布率领的本部兵马,原荆州大军前身负责看守,一时稳固金汤。 董卓也是欣赏吕布的武艺,像丁原一样,同样让吕布紧随身后,负责保护董卓的安全,当初董卓知道吕布是无利不起早之辈,要吕布效力一定要给足足够的利益和好处,况且如今西凉和荆州二军合并,董卓和吕布作为彼此的灵魂人物,自得友好如漆,甚至是亲密无间,给两军做出示范。 于是,董卓再也觉得这大汉天下之间,已是没有敌手了。董卓也不假惺惺地去请示汉帝刘辩了,而是直接凭着越来越大的威势,自领为前将军,总管各事,然后大肆封赏亲友。 董卓先是封了弟弟董旻为左将军、鄠侯,又封吕布为骑都尉、中郎将、都亭侯,因董白与诸葛亮的关系还不错,董卓也给诸葛亮送了些许人情,将大汉的一些闲散官职给予了诸葛亮,自行封赏。 当然,这仅仅只是名份,至于俸禄,那是没有的。诸葛亮倒也无所谓,既然董卓能够自领,还替诸葛亮自领了一些官职,帮诸葛亮承担了污名,诸葛亮自是毫不客气地收下了。毕竟,为人办事,拿人钱财,这些都是应有之义。 诸葛亮有了这些闲散官职,也就顺势赐给了张飞、典韦、徐盛和朱桓等这些有功之士,就连新投的黄忠和魏延也人人有份,无一落空,至于那些败军之将刚刚投靠,像张辽、曹性等人不好直接给予官职,只让这些人充当张飞、黄忠、徐盛等人的副手,暂时磨练一番。 董卓自领前将军,其实本意不在官职,只是想试探一下大汉各官员的反应,看反对之声有多大,结果居然没有人将此事闹大,也许在京师洛阳里面,区区一个前将军根本不足挂齿,况且还是自领,随时能够不承认的。 哪里还会有人不长眼的跳出来与新招了吕布就招摇过市的董卓过不去。所有人也就默认了董卓的胡闹,但董卓却是得寸进尺,既然各官员又重新畏惧董卓的威势,于是董卓的心思开始活络了起来。 今时不同往日了,之前董卓只掌握了西凉铁骑大军,虽是号称二十万铁骑,但骑兵不利于攻城、守城,只在大草原或平原之上有优势,还真没多少人买董卓的帐。现在董卓招收了吕布,要说斗将,董卓相信没有多少战将能够撑得过吕布的几个回合。 况且,吕布还带来了荆州大军,之前吕布的部将高顺所训练的陷阵军,董卓也是亲眼目睹,深知厉害。虽说之前那一战,高顺的陷阵军是被董卓的西凉铁骑不计代价,以伤换伤给打残了。 但高顺还在,只要给高顺足够的兵马,很快就能重新练出一支陷阵军,到时骑步配合,有西凉铁骑加陷阵军,还有吕布掠阵,董卓还真觉得完全有资格不将天下英雄放在眼里。 不过,有心继续折腾闹事的董卓还是很细心的,不会脑袋一热,桌子一拍就直接带头起哄,胡搞瞎搞一番。董卓依然深深地信奉自家的女婿李儒,朝李儒问计,旧调重提。 结果大出董卓所料,李儒不止同意董卓所说的要趁热打铁,稳稳地把持京师洛阳各种事宜的大权,还劝说董卓,说是想要废掉少帝刘辩一事,还需早早做出决定,并行之有效,不然的话,迟则生变,久则多事。 第三九一章 宴无好宴 董卓觉得这一生有李儒相助,大事可定,霸业可图,这李儒就像董卓内心的蛔虫一样,不止知道董卓所思所想,还善于把握时机,替董卓敲定决策。李儒对于董卓来说,表现可圈可点,完全不辜负董卓的信任和放权。 尤其是李儒居然劝董卓早一些定下来废立少帝刘辩,重新扶持新的傀儡皇帝之事,一拍即可。董卓于是打算直接在办公衙门设宴,再一次的将文武百官聚集起来,重新提起废立汉帝的事情。 毕竟之前被不懂时势的丁原给大肆破坏,董卓也希望重新在文武百官面前树立独一无二的八面威风。董卓派人将请帖送到京师洛阳范围之内的全部有官职大身的大汉官员,无论是朝中重臣,还是镇守一边的天下群雄。 此时,诸葛亮手中拿着来自董卓的请帖,初初一算,大概就明白董卓想要干的事情了,无非是之前被丁原落了面子,现在击败了丁原,又收服了吕布,再好是绝佳的机会,重新耀武扬威。 不过诸葛亮并不惧怕董卓和吕布的联手,之前敢前去赴宴,诸葛亮本就没将董卓和吕布当成自家阵营,现在两人联手,诸葛亮还是敢前去赴会的,毕竟诸葛亮不想放过任何能够在大汉全部官员或者天下名士面前露脸的机会。 宴无好宴。 果然,第二天诸葛亮按照代表诸葛珪前来省中赴宴之时,发现三公六卿皆大多数前来赴宴,不敢忤逆董卓的邀请,由此可见这些人的确被董卓捉住了心理。 诸葛亮轻轻一巡视了一回,发现自从董卓的西凉大军吞并了荆州大军之后,威势更加锐利,毕竟上一次有些大汉官员并不卖董卓的帐,比如三公之一的太傅袁隗上回就没有前来,而现在董卓势大,不得不前来赴宴,听听董卓高谈阔论了。 很快,诸葛亮就发现一些不和谐的地方了,董卓虽然广派帖子,邀请文武百官、天下英雄前来赴宴,却让吕布身穿盔甲,统领上千将士把守在省中要地,明显就是害怕像之前丁原当面反驳董卓的事情重新发生。 况且吕布威风凛凛,身穿重甲,手持方天画戟,一脸英气地站在董卓后面,明眼人一看就知吕布不好惹,以吕布的武力加上董卓的蛮横,各人心里略苦,深感这一次的宴会恐怕比上一次还要不好过,比之“鸿门宴”有过之而不无及。 偏偏各人还不得不前来,听西凉莽夫董卓夸夸其谈,其实各人也知董卓的意思,无非就是现在少帝是出自何太后和先前何进一派系之手,根本就不理董卓这种地方大员。就算董卓势大,依然无法从汉帝那里讨到什么好处。 只有废掉了少帝刘辩,董卓才有可能出头,重新扶拥陈留王刘协上位,到时董卓方能把持朝政,在朝堂之上大搞一言堂,草定生死。 宴会很快就不痛不痒地进行了大半,气氛还算融洽,董卓看前来赴宴的人都假装半醒半醉,不愿深入谈论朝政,权当是董卓请大伙前来吃吃饭,各人也就顺势恭贺董卓又收下了吕布这个义子,既得大将,又得麒麟儿。 董卓可不愿各人吃完拍拍屁股就走,于是待酒菜上齐,连劝数杯之后,董卓画风一转,习惯性地按住了腰间宝剑,眼神犀利地盯着各人,说道: “各位贤人、将军是我大汉的文武百官,皆是国之栋梁,缺一不可,今与我董卓志同道合,在此省中喝酒畅志,还请恕我董卓口直心快,畅舒胸怀。各位请听我一讲,当今圣上年少无识,弱不禁风,实非强汉之主。” “汉帝难以奉宗庙,威镇四方,皆是我等为臣之过。故而我痛定思痛,扼腕感慨,为了振兴大汉,重现大汉荣耀之光,我决定联同各位,以大汉朝堂文武百官之名,效仿古之贤人伊尹、霍光的事迹,扬我等忠汉之志。” “少帝刘辩非大汉明主,理应退位让贤,另立为弘农王。陈留王刘协聪明早慧,举止有礼,谈吐大度,实为明君,为匡扶大汉,依我看来,从今日起,就拥立陈留王为新帝,开启我大汉朝的新时代、新气象。” “不知各位觉得如何?但有高见,还请各位直言无妨,不过我董卓有言在先,刚才之言全是合情合理,若是有不从者,立斩无赦。” 董卓说完,朝身后的吕布看了看,吕布会意,杀气凛然,瞬间就锁定了在座的每个人,准备看谁不长眼站出来反对,到时直接将其杀了立威。 吕布从董卓那儿得到消息,说是诸葛亮并不反对董卓废掉少帝刘辩,这也充分说明了诸葛亮不会让手下张飞、典韦等人跳出来添麻烦,除了诸葛亮的部将,吕布还真没觉得有那么巧,其他人的随身部将之中又有惊艳绝世之人,能够抵挡得住吕布的一击。 文武百官一听,知道这一次的宴会戏肉到了。也罢,早些说出来,是成是否,也过于一直坐着忐忑不安,听董卓在那儿侃大山,实在是难受,道不同不相为谋,奈何董卓势大,只得曲意逢迎,太折腾了。 上回丁原有吕布保护,于是敢于跳出来反对董卓,想不到区区半个来月,丁原已是落得身死,最可笑的还是被义子吕布所杀,各人一阵嘘嘘。如今就连吕布都让董卓给收服了,董卓加上吕布还真的不好对付。 太傅袁隗就像沉浸在宴会的美食与烈酒之中,不听不闻,好像一点儿都没听到董卓所说的惊天之语,自顾自的小酌着,完全没有其他官员的惊讶。 作为四世三公,天下第一世家豪强袁氏代表,袁隗都不说话,不表态,其余各人当然更是沉默如金了,有样学样,权当是来参加一顿简单的家常宴会而已。 不过,多年为官的大汉官员深懂明哲保身之理,但总有一些年轻的官员如初生牛仔不畏虎,想踩着董卓的暴行提高声望,涨涨人气,替自身积累一定的人脉和口碑。 第三九二章 掀桌子 没有人说话,气氛正好,能够将全场的注意力和关注度都集中在一身,于是有一人跳了出来,直接掀桌子,大声喝斥道: “大胆董卓,你不过区区一州刺史,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妄言大汉皇帝,朝中文武百官皆尚未轻议,西凉方外之地,尔等一介武夫,不识圣贤书,却是大放厥词。” “当今汉帝即位时日不长,但汉帝已显勤政爱民,不需多久,必是一代仁君贤主,况且汉帝现在并没有任何过失,或是德行有亏之举,如今董卓你就想废掉汉帝,新立陈留王,这般废嫡立庶,莫不是董卓你想造反不成?” 各人一看,原来是出自四世三公的袁氏子弟,袁家长子袁绍袁本初,有了袁隗在此,难怪袁绍的底气足了那么多,上一次宴会,袁绍不是没有到场,却没今日的雄威。 其实,袁绍心里苦啊,身为长子而非嫡子,不得不时刻都为自身的势力强大做打算,毕竟袁氏的嫡子袁术也有坐在宴会之中,却是根本不愿搭理董卓,害怕跟董卓说话掉价。 董卓以前曾经受过袁氏的恩惠,得到提携过。严格说来,董卓也算是袁氏散遍天下的门生旧吏之一,不过董卓只是一个武将,区区一个良家子,讲究门第,看重出身的袁氏并不重视董卓,也不怎么关注董卓。 袁绍也是因为有袁隗在这里坐镇,才放手一搏,大胆出列指责董卓,一来董卓得过袁氏恩惠,必定不敢杀了袁绍,不然肯定会自污名声,现在董卓大权在望,最注重自身的名声,董卓希望天下英雄豪杰皆认为其有识人之明,礼贤下士之气。 二来袁隗在这里,肯定不会放任袁绍被董卓无缘无故杀死,不然若是这样都能够忍气吞声,那以后袁氏也不用混了,谁还敢再去投入袁氏的门下,作为长子被来自偏僻之地的西凉刺史,一州之主就给杀了,还奈何不得。 正是有了四世三公,以及袁氏的官方代表人物袁隗在场,袁绍可不像袁术那般爱面子,自恃身份,立即就跳出来,当第一个尝蟹之人,将董卓看起是一道可蚕食的美菜,为自身的野心膨胀填满空虚与饥饿。 文武百官一看袁氏终于也看不惯董卓的所作所为了,毕竟作为文武百官之首,袁氏表了态,各人自然是心里附和不已,各人其实早就对董卓腹诽连连,只不过敢怒不敢言,现在有了袁氏出来扛大旗,率先怼自家的门生旧吏,可见董卓所作所为不得人心。 董卓一看到是袁绍,袁氏之人,脑海一炸,有些头疼,袁绍年轻气盛,喜好虚名,这可以理解,董卓就怕这后面有袁隗这老狐狸的推波助澜。要是袁氏也是对董卓的提议不满,那事就难搞了,说不定还得黄。 袁绍可不比丁原,丁原和董卓一样,皆是刺史,算是良家子出身,丁原比董卓强的无非就是多读了几年书,差距可说忽略不计。但袁绍不同,袁绍虽非袁氏最看重的嫡子,可也是地位仅次于袁术的袁氏子弟,说起来袁绍是袁氏长子,很多时候都代表了袁氏的态度和风向。 不过,董卓深知不能再像上一次那样怂了,不然就算举行再多次宴会,肯定还会有后续的人,随便跳出一个,任意指责,那样董卓的威信肯定扫地无存,以后更是别提以威信一事了。 说出去的话,吐出去的钉,哪怕是袁氏之人,袁氏长子袁绍,董卓觉得也不能再让袁绍像丁原一样,现在董卓有了西凉大军和荆州大军,可说掌控大汉两州之地,况且还把持了京师洛阳,哪怕是袁氏,也得试着撼动一番。 虽说以前受过袁氏的恩惠,算是袁氏的门生旧吏,但董卓知道现在不是讲究过往的事情,袁氏支持少帝刘辩,众所周知,想要拥立陈留王,早晚都会对上袁氏的。 董卓是不如袁氏门生旧吏遍天下,且四世三公的名望响誉大汉各地,但董卓现在也不是好惹的,哪怕不杀袁绍,也得给袁绍一个苦头吃吃,得让袁氏之人都知道董卓是有脾气的。 于是,董卓怒发冲冠,愤怒不已,也不再给袁隗面子,直接朝着袁绍冷冷地怒骂,说道: “本初小儿,乳臭未干的小子,不识礼数,不尊廷仪。还说我董卓身份低微,你袁绍袁本初怕是高看了自己,无非是袁氏一个庶子,也敢出来指摘我这前将军、西凉刺史,由此可见,袁氏的家教虽好,却也有不肖儿。” “况且,如今我手握西凉、荆州两大州之地,兵马多达三十万以上,天下之事皆得取决于我,我若一意孤行,那又如何,试问天下人谁敢不从?如今我问计尔等,与之商议,本是我董卓敬贤惜才的本意,想不到你这小儿如此地不识好歹。” “莫不是本初以为我董卓的宝剑不锋利吗?想一试锋芒,也罢,今日你冲撞于我,我不杀你便是,算是还了昔日袁氏之恩,从此我董卓与袁氏的瓜葛一笔钩销,一清二白,再无亏欠。”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让我来替袁氏门楣教教本初如何做人,识礼慎言,以免他日再闯出大祸来,祸连袁氏,坏了袁氏四世三公多年来的名望。” “我儿奉先,就由你出手替为父教训一下本初,切莫伤了他的性命,须得手下留情,让本初三个月不得下地即可。” 董卓说完,直接朝吕布吩咐,要吕布出手揍袁绍一顿,还美其名说是替袁氏教子弟做人。董卓这蛮横的说法,令袁隗眉头一皱,颇为不悦。不过袁隗依然冷眼旁观,既想知道董卓到底是嘴上说说而已,还是真的动手。 当然,袁隗也有考验一番袁绍的韵味,想知道袁绍如何面对董卓的不讲理,毕竟袁绍跳出来讲道理,是袁绍捉住了机遇,赢了先机,可道理讲完了,人家就不想讲道理了,而是直接亮出拳手,总不能道理讲完,却被揍得脸青鼻肿吧。 第三九三章 颜良文丑 若是这样,袁隗就大失所望了,袁绍还真的不值得培养。仿佛心生感应一般,袁绍一看袁隗依然如此淡定,也不由挺直了腰杆子。天子脚下,凭袁氏的威能,好心与董卓讲道理,如今董卓讲不过,就想动手。 袁绍求之不得,毕竟贤名和威名同样重要。袁绍要的就是文武双全,况且哪怕打不过董卓,还会有袁隗为自身找回场子,讨回面子,怕什么。 袁绍本就是庶子,若是不努力替自身营造声势,根本就不会有人在意袁绍的存在。况且袁绍好不容易扶立了少帝刘辩上位,有了从龙之功,凭什么董卓说不算就不算,要重新另立新帝。 袁绍也早看不惯董卓了,正好有意大打出手。袁绍之所以觉得天时地利人和皆有,主要还得依靠刚刚从各地招募到的二个勇猛部将,此时就乖乖地站在袁绍的后面,负责保卫袁绍。 袁绍一开始还以为骂骂董卓几句,要是董卓认怂,这事也就算了,毕竟袁绍也没想把董卓给得罪死了,结果董卓直接让吕布动手,这是不给袁绍的面子,袁绍只好打算教训一下董卓,让董卓知道这京师洛阳到底是谁的地盘。 袁绍很生气,同样学着董卓将腰间宝剑出鞘,以作示威,以牙还牙,而后说道: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敢与日月争辉,真是不知所谓。你莫以为得了西凉和荆州些许兵马,就一手遮天了?以为你的刀剑天下之间最过锋利,十足的井底之蛙,难道你以为我的宝剑就不够锋利吗?有胆的来试试,我袁绍倒敬你是条汉子。” 反正有袁隗主持大局,镇住场面,袁绍是不愿输人,更不愿输阵。袁绍对上董卓,虽然袁绍比董卓年轻,却是气势丝毫不弱于董卓,哪怕董卓浑身散发着暴戾的气息,袁绍依然不惧,甚至还有些轻视。 董卓是以自身地位放到与太傅袁隗之流相等的,现在袁绍这个年轻小儿居然敢与董卓叫阵,董卓也不想多说了,不然在座的人都会以为董卓跟袁绍所差无几,那董卓等于在直线掉价,既然多说无益,董卓只好让吕布出手了,手底下见真章。 袁绍这个熊孩子,揍揍就老实了。吕布巴不得大打出手,这样天下人才知道吕布的勇不可敌,以后再想收服手下,就容易多了。凭着大汉官方文武百官的亲身认定,吕布想想就不自觉地嘴角上扬,内心有些兴奋。 吕布上前一步,方天画戟直指袁绍,也不先发制人,而是等着袁绍派出部将前来应敌,吕布其实早就发现了袁绍身后二人,皆血色沸红,气象澎湃之辈,一看就是常年习武之人,只不过不知两人的武艺如何。 袁绍面对吕布的挑衅,面不改色,毕竟身后两人可不是什么花架子,只会一些街头卖艺之力,那是袁绍亲自检验过的,两人都身怀异能,实打实的一流战将。 吕布都打上门来了,袁绍身后两人再也不能坐视不管,放任吕布在众人面前耍威风了。两人皆一同出列,看起来是想联手对敌吕布,最主要的是吕布一身行头,内行人看门道,早就发现吕布不是易与之辈,哪里还敢大意行事。 两人站了出来,也不向吕布行礼,而是直接自报家门,打算与吕布战个痛快,毕竟通名之后,方显名家本事,只见两人先手说道: “徐州琅琊临沂人,颜良。” “冀州河北沧州人,文丑。” 随后颜良和文丑皆拿出自身的武器,走前几步,与吕布近距离相恃。颜良所用的是一把横刀,刀身扁薄,看起来极轻,料想应该是走的急攻之道。而文丑拿出来的却是一支宿铁三叉矛,三叉矛矛尖一分其三,文丑分明是主防守居多。 颜良和文丑一亮眼,吕布也不敢再轻浮了,要是单打独斗,吕布从不惧任何人,但这种联手对敌的人,吕布实在是烦不胜烦,比如之前典韦和张飞两人联手,一短戟近身防守,一蛇矛远程攻击,让吕布苦不堪言,虽不至于落败,却无法讨到任何好处。 “并州五原九原人,吕布,吕奉先。” 吕布为了彰显自身除了是武将之外,还有表字,明显比颜良和文丑这种纯粹武夫来得强,有一些心理上的优势,就是武艺不止吊打颜良和文丑,关键还比两人多读过一些书。 吕布是一个人,而颜良和文丑是两个人,颜良和文丑为了公平,毕竟众目睽睽之下,不好以多欺少,只好主动告之吕布,关于两人联手之事,算是给吕布提前打个招呼,颜良主动开口说道: “我兄弟俩人素来是焦不离孟,一直都是联手对敌,所修习的也是合击之术,先坦言告之,莫说我等兄弟以多欺少,胜之不武。” 颜良说完,却发现吕布根本不理不睬,极其轻视颜良的好心,似乎在看颜良和文丑两人就是一对大傻子一样,无非就是两个插标卖首之辈,吕布不愿再多费口舌,浪费时间,只想快快开打,杀了了事,也好让世人知道吕布的威名。 颜良看吕布居然如此傲慢,内心一怒,不再多语,直接和文丑抄起家伙就上前,颜良的横刀大大咧咧地砍向吕布,颜良从不担心防守的事情,只需一味地进攻即可。多年来的配合,让颜良相当信任文丑,将后背交给文丑,颜良是一万个放心。 随着颜良的近身欺近,文丑也赶紧地追随在其后,不过文丑并没有攻击吕布,而是将宿铁三叉矛护在颜良周围,随时准备防守。颜良和文丑来得很快,吕布却是纹丝不动,既无任何神色变化,也没有移步闪躲颜良的攻击。 待颜良和文丑来到吕布身边五步开外,吕布这才将方天画戟往后一拉,再从后面高高擎起,好像信手一挥般地往颜良和文丑劈下,这一招看起来没有什么花哨的招式,但在颜良和文丑眼里,却是压力瞬至,一下子就额头满汗,深知今天遇上对手了,是个硬茬。 第三九四章 合击之术 吕布的随意一击,后发而先至,来得极快,先是打在颜良的横刀之上,颜良只觉犹如泰山压顶,就像有千斤重物一下子就砸了下来,手中的横刀差点横飞出去,脱手落地。 好在颜良虽是进攻,但手力与臂力也非同小可,紧紧地握着横刀,才算是稳住了与吕布第一回合的交手,兵器碰撞之间发生的巨力。 不过,颜良接了吕布一招,就知道吕布的确是绝世猛将,幸好没有托大,单独对敌,纵是如此,颜良双手的虎口依然阵阵发麻,鲜血从虎口那里不断地溢出,一下子就染红了刀柄。 多年的配合与默契,文丑瞬间就发现了颜良的不对劲,想要替颜良挡下吕布的惊天一击,其实刚刚是吕布的出手太快了,快到连文丑都没反应过来,故而没能替颜良阻挡。 文丑正要出手相助颜良一把,谁料吕布的方天画戟荡开了颜良的横刀之后,势未减弱,只是稍稍偏了一下方向,而这偏移的角度与方向刚好再次地对上了文丑的宿铁三叉矛,顾不上多想,文丑赶紧举矛相对,想将吕布的方天画戟架住,卡死在宿铁三叉矛里面,不得动弹。 不过文丑想的极好,情况却不由人,事情丝毫没有像文丑所想的发展,方天画戟是架在了宿铁三叉矛之上,但文丑防守多年,自恃论防守能力,文丑是不逞多让的,依然没能留下吕布的方天画戟。 方天画戟轻轻一点,文丑感觉手中的武器仿佛是吕布的,居然跟着造反起来了,不止震动不已,极难稳住,且矛身之中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怪力,达至文丑体内,好在文丑不动如山,素来修习防守之法,运用体内浑厚的内力,才堪堪挡住了吕布暗劲的浸袭。 文丑没有像颜良一样,受了些许内伤,但文丑承受了吕布一戟之后的余威,身上的气力十去八九,一时之间恐怕难以再组织出规模像样的防守线了。 一击没有奏效,居然让颜良和文丑给挡了下来,吕布也是微微失望,其实刚才那一戟看似简单,却是吕布用上了八成以上的战力。之前面对张飞和典韦,吕布那是出尽全力,最后不得不燃烧潜力,爆发一下方能顺利逃脱。 吕布想不到袁绍随便在各地招收的武将,居然也如此强力,这天下英雄什么时候成为大白菜了,谁皆有份,随处可见,轻易可得。吕布难以相信,不过也不愿多想,重新抖擞精神,准备用尽全力,速战速决了。 吕布的重视,使吕布气势再度上涨,杀气浓烈,弥漫于颜良和文丑身上,颜良和文丑知道现在是生死关头了,不可大意,也不能再藏拙了,生死系于一线,颜良和文丑对视一眼,双双大喝一声,说道: “合击之术,攻防巅峰。” 颜良和文丑两人喊完,气势也跟着吕布一样,不停地上涨着,到达惊人的地步,只见颜良的双眼通红,显得狰狞无比;而文丑却像一面沉静的湖泊,好像没有任何气息,稳重得看起来不像活人,倒像是山岳一般的死物。 不待吕布蓄势到最后,颜良和文丑两人率先再次发起攻击,不同之前一攻一防的是颜良和文丑竟然是双双发动了攻击。不过像张飞和典韦这样的武道行家即能看出,颜良和文丑依然是一攻一守。 只不过颜良的进攻依然进攻,甚至比之前的更加猛烈,完全是只盯着吕布的要害,浑然不去看吕布的防守或是以攻对攻,一幅以伤换伤的无赖打法。而文丑由守化攻,实则是将颜良进攻之外的其他方位进行了无差别攻击。 可说文丑是以攻代守,将吕布全部的出手方位给封住,逼吕布一出手只能优先对上文丑,比如吕布要是不管文丑,而是去对付颜良,那么极可能会让文丑一矛给刺穿了心脏或是喉咙。 一时之间,在一边观看的各人只觉吕布浑身上面除了背后没有攻击之外,正面全是刀光矛影,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知吕布将如何应对,能否挡下这种奇怪的合击之术。看起来,颜良和文丑武艺也是极强,不弱于吕布。 吕布身在其中,感受更为强烈。在吕布看来,颜良猛是猛,但却是破绽百出,似乎还没文丑来得可怕。但吕布却不敢放任颜良的进攻不管,而一心对付文丑。 虽然文丑是直奔那种一点即死的要害,而颜良却是那种一时之间死不了的要害,如小腹等,可吕布不愿在这二人的联手之下负伤,哪怕是轻伤也不愿意。于是,吕布决定放弃进攻了,转化为防守。 吕布是善攻,不代表就不善守。要论防守,吕布比文丑有过之而无不及,况且吕布看得出来颜良和文丑两人这种合击之术,消耗极大,实难持久。而防守很多时候要比拼气力,力竭者则输。 吕布天生神力,比拼气力与持久,吕布还真不怕颜良和文丑,无非就是多出几个招式,让颜良和文丑多撑几个回合罢了。吕布用尽全力,在面前形成一个戟影圆圈,一下子就笼罩了面前所有的角度和方位。 一息之间,吕布的方天画戟已是与文丑的宿铁三叉矛对上了好几次,很多时候吕布都有意地让方天画戟在宿铁三叉矛的引牵之下,顺势借力宿铁三叉矛去化解颜良的横刀攻势。 其实,吕布料错了,一旦颜良和文丑的合击之术发动成功,除了一开始破掉两人的合击之术,再无其他破解之法。因为颜良和文丑两人会通过合击之术慢慢地恢复,虽然过程极为缓解,但不用多久,两人就能重新回到巅峰,甚至比平时的战力要多出一倍还不止。 大概打了几十回合,吕布也发现了这种情况,可惜已是骑虎难下,况且吕布也想不出更多的应对之法,一攻一守那还好对付,两人都进攻,以攻代守,吕布只能不断地防守应对。 斗将很快就陷入了停滞,吕布破不开颜良和文丑的合击之术,颜良和文丑也伤不到吕布,倒成了一场三人的武艺表演对决。 第三九五章 无形装逼 吕布久攻不下,一时之间奈何不了颜良和文丑,这让袁绍为代表的反董官员皆洋洋得意,如春风拂面,董卓等人则面色潮怒,却又无技可施。 董卓也不知吕布的底细,深怕吕布像上一次温明园那样,作为董卓的部将华雄打不过丁原派出的吕布,好不容易争取到吕布了,又变成打不过袁绍派出的部将,这让董卓有些认命,看来时运还是不济。 董卓恨吕布铁不成钢,现在又得急于找台阶下才行了,虽说董卓一心想杀了袁绍立威,但很明显根本就没有这个条件。于是董卓朝李儒频频打眼色,想让李儒出来善后,毕竟董卓愤怒在心,平日也少计寡谋。 遇到这种情况,除了平时自家的得意女婿才能搞定之外,董卓还真想不到其他人来。感受到董卓的神色和托付,李儒内心一苦,现在吕布与颜良和文丑斗得正好,无论是哪一方先出言制止,不算认输,也差不多是服软了。 不过,李儒也知道董卓的担心,万一吕布再像华雄一样不争气,输给了颜良和文丑,可就不是武将之间切磋胜败而已,牵连极广,明显地影响敌我双方对弈的情况,以及下一步的后续布局。 李儒哪怕经义没有那些大儒读得精透,可毕竟精于算计,很快就想到替董卓解围的办法,虽说笨了一些,但总好等吕布分个高低那时再说,就悔之迟矣。 李儒朝董卓施了一礼,想吸引在坐的文武百官的注意力,而后大声地制止说道: “将军,废立一事尚未可定,仍需从长计议,再做定夺,此事还没决论,将军应广纳贤言,不可妄杀,以免寒了天下才士的心。” 李儒完全无视了吕布与颜良和文丑斗来斗去的惊险,而是转为董卓刚提起的废立之事,成功转移话题。董卓终于有台阶可下了,赶紧顺着李儒的话,大发感慨地说道: “我儿奉先,先且回来,暂时留那些跳梁小丑的性命,待废立一事定下来之后,再一并清算,讨回全部的帐。” 董卓一吩咐,吕布一直都保留了实力,耳听八方,眼观四面,现在董卓说不要再与颜良和文丑纠缠,吕布心神一轻,不再保存实力,用方天画戟猛的一个横扫,荡开了颜良和文丑的合攻,一个跨步就跳出了战圈,重新回到董卓的身后。 可惜的是缠斗了不久,吕布多少也有些脸色潮红,显得用力过度,虽然战力还有个八九成,但始终不是巅峰,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反观颜良和文丑,则刚好相反,通过合击之术,两人恢复的差不多了,看起来就像根本没有干过一架。 董卓和李儒暗暗感叹,幸好召唤回了吕布,再打下去,估计吕布还真的得折戟,再次落败。董卓不由对吕布有些轻视了,这吕布猛是猛,但只限于单打独斗,要是有两人,凭吕布的武艺根本就干不过。 先前张飞和典韦如此,现在颜良和文丑依然如此,可见吕布倒也不是什么冠绝三军,力压群雄之辈。吕布和颜良、文丑分开之后,在坐的各人也自然而然地将关注度和注意力重新拉回董卓和袁绍的身上。 想知道董卓和袁绍的斗法,到底还会如何发展。董卓召回了吕布,也是给袁绍一个信号,那就是认怂。袁绍更是得意了,这一次出风头又是有惊无险,收获大于付出的代价。 将董卓压制得越恨,袁绍的名望就会越高,袁绍的武艺虽是二流,可眼力却是不差的。袁绍知道吕布刚才奈何不了颜良和文丑,也就是说袁绍的性命无忧了。于是袁绍更加猖狂,哪怕董卓主动叫回了吕布,依然不断地嘲讽董卓。 董卓气得脸黑如墨,却还真的拿袁绍没办法,身边武艺最强的吕布已是派了出去,董卓的手下部将皆不如吕布,要想赢过颜良和文丑,只有学无耻的袁绍一样,通过用武将的数量来堆,才有可能了。 董卓不想这样,要知道凭战将,董卓连诸葛亮都比不上,哪里能比得过门生旧吏遍天下的袁氏长子袁绍呢。董卓当然不会自讨无趣,弄这些没胜算,又拖延时间的,只好怒气攻心,却是不发一语,任由袁绍胡言乱语,权当袁绍是小辈,不与之计较,免得失了身份。 袁绍看宴会之上占了先风,名望捞到了,人也安全了。袁绍见机极妙,知道也是该时候逃跑了,不然在宴会上逞英雄,爽是爽了,但要是没能逃出京师洛阳去,凭着董卓手下的凉州铁骑大军和荆州大军的兵马,估计就连太傅袁隗都不一定能保得住袁绍。 袁绍手提腰间宝剑,大义凛凛,直接将董卓骂成汉贼,待骂得词穷,再也翻不出新意了,又不愿学市井里面骂街的泼妇,只好朝着文武百官施了一礼,辞别而去,出了省中宴会大门。 袁绍出了省中大门,舒了一口气,刚好也是命悬一线,要是颜良和文丑被吕布三二招就给斩杀了,那袁绍的性命应该也会交待在那儿,虽说死里逃生,但袁绍知道以后的路还很长,这一切才刚刚开始。出了这道大门,只代表着袁绍将开启外放的仕途了。 在大汉各地为官素来不容易,一来想要积累名声太难,不利于招揽各种人才、部将;二来无论大汉哪里,都不会比得上京师洛阳的繁华,想要发展谈何容易,万一去到一些偏僻的地方,恐怕想要生存都难,更别谈虎视眈眈中原腹地了。 不过,凡事有利则有弊,既然做都做了,总不能再退缩,好在局面还算不错,就算没法回到袁氏的大本营汝南,但作为袁氏的长子,依然能得到袁氏不少的资源支持,当然肯定是比不上袁术这个嫡子的。 袁绍顺便将京师洛阳的官职符节直接悬挂在东门的门沿之上,毕竟只要去了大汉地方,出了京师洛阳城外,这符节基本就失去了意义,袁绍将其留在此地,等于又刷了一波不爱名利的高雅之名,简直就是无形装逼,最为致命。 第三九六章 人在屋檐下 袁绍出了门后夺马,在颜良和文丑的拥护之下,快速出了京师洛阳城门,看样子是快马加鞭地奔着幽州去了。幽州乃大汉北地,地广物盛,同样高产着品质优良的战马,袁绍料是想着去幽州发展,拉起一支骑兵军队,用来抗衡董卓吧。 袁绍一走,宴会变得更加冷场、阴沉,一下子没有人再敢当出头鸟。董卓被袁绍落了面子,正想找人出气,重新耍出威风。当然董卓只会挑软狮子捏,自然不会去招惹像诸葛亮这样的存在。 看着在坐的文武百官皆战战兢兢,董卓不由心情有些舒爽,不再像刚才一样郁闷,只不过董卓还没从刚才的耻辱之中缓过劲来,袁绍幸运收了个颜良和文丑就敢直接跳出来打脸董卓,董卓想想都气。 但现在各人都表现极怂,不敢得罪董卓,董卓还真不知该拿谁出手,来为自身铺垫一下威风。毕竟万一收拾了个支持自己的,那就闹大了笑话。 董卓自是不会做这些无的放矢之举。好在目标不难找,刚才袁绍不是很能跳嘛,上上下下都口口声声说董卓这不好,那不好,是国贼,是汉贼。 那作为太傅的袁隗,袁氏的官方代表,正好能替董卓挽回一些场子,况且要是能够取得袁隗的低头和认可,等于侧面地告诉天下人,刚才袁绍的确是小辈无理取闹,大肆扰乱宴会罢了。 瞧瞧,这不袁氏的当家人袁隗在袁绍走后,就出来赔不是了嘛,替袁绍擦擦屁股,并且为董卓重新正名。想到这里,董卓就迫不及缓地朝着袁隗直接说道: “袁太傅,刚才你侄子袁绍无礼冒犯,老夫念在与你同朝为官的份上,且那袁绍乃是区区一小儿,大字不识,有眼无珠,无才无学,亦无德行贤名,老夫不愿自折身份,替你袁隗管教一番,而是一忍再忍,放任其安然离去。” “老夫虽是饶恕了袁绍的胡作非为,然而不代表此事即是揭过,只不过老夫有更重要的事情罢了,少帝无能,废立之事极关重要,不知太傅觉得此事如何?若是太傅觉得可行,那老夫定当与太傅一起谋划,尽快行事方是,自是无空理会袁绍小儿的无理取闹了。” “如若不然,就莫怪老夫铁血无情,向袁氏下手了。毕竟病从口入,祸从嘴出。当袁绍出言劝阻之时,想必太傅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了吧。” 袁绍有颜良和文丑护卫,董卓手下第一大将吕布奈何不得,但现在袁绍走了,诸葛亮又是不爱生事,不管闲事之人,况且董卓与诸葛亮的恩师蔡邕也算有些交情,有些恩惠。自是不怕诸葛亮再为太傅袁隗出头。 袁绍动不得,董卓可不信袁隗动不得,要是袁隗不识相,一怒之下,董卓还真的敢将袁隗给杀了,最多就是将京师洛阳城内的全部袁氏人员赶尽杀绝就是了。到时凭着京师洛阳城的天险,足以应对大汉各地的袁氏讨伐复仇之人。 董卓无非就是想出一出心里的一口气罢了,作为文官,袁隗当然不会将身家性命豁出去,像侄子袁绍一样,与董卓争一争锋利。别说袁隗为官多年,最懂明哲保身,就凭董卓区区一个良家子,袁隗还真的没什么心思与董卓较一较长短,丢份。 若不是董卓手下的兵马众多,且坐拥二州之地,又兵围京师洛阳城,凭着董卓的身份,哪怕大摆宴会,再三邀请,袁隗也不会搭理董卓一次。不过形势比人强,现在董卓主动挑衅,直问袁隗,袁隗没有办法,只好顺着董卓的话,回应说道: “将军身为太尉,乃国之重臣,所言所见自然是对的。” 袁隗的确没有像袁绍一样,身边有颜良和文丑护卫,但袁隗的保命能力丝毫不弱于袁绍,简单的一二句话就化解了与董卓的对立。 刚才酒宴之上,董卓不止是夸夸其谈,大谈特谈少帝刘辩的无能,根本无法安邦治国,还顺便又一次地自领了太尉。先是自领了前将军,且大肆封赏了亲友、部将,现在在宴会之上,饮酒作乐之时,居然又自领了太尉。 不过各人也是见惯了董卓的横行霸道和无状霸气,哪怕董卓做出什么事情都不足以为奇。当然,之所以放任董卓乱来,最主要的还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袁隗的老奸巨滑表现得一览无遗,将董卓称呼为太尉,等于是承认了董卓的自领太尉,虽然现在的官职比之前灵帝卖官的时候还要不值,毕竟现在的官职所有的俸禄,基本都是没有的了。全靠官员自己想办法,以权养位。 如此一来,袁隗算是向董卓低头了,且不反对董卓的提议,和稀泥般地说董卓是太尉,你拳头大,自然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你说的都对。 袁隗的让步,在各人看来,算是为刚才的袁绍之事,替袁绍向董卓赔罪。董卓还以为袁隗也会像袁绍一样刚毅,会跳出来指着董卓的鼻子大骂,却没料到袁隗居然会没有原则的遵从董卓之意。 这让董卓大感意外,想拿袁隗开口的念头只好打消,毕竟袁隗都没反对董卓提出的废立之事,还变相地承认了董卓自领太尉。董卓一想,也能够理解袁隗的所作所为。 袁绍是袁绍,虽出于袁氏,可始终代表不了袁氏。毕竟袁绍只是长子,而非嫡子。要是在宴会之上,袁氏摆明车马跟董卓硬着对干,在坐的袁术作为嫡子,估计就会被当成靶子,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 袁隗表明上是为了明哲保身,其实是想保护袁术,作为袁氏的嫡子,袁术的才学和气量都不如袁绍,不然刚才袁术就应该比袁绍先跳出来,到时哪怕董卓派出吕布大打出手,难道作为长子,袁氏庶子的袁绍没有胆子敢不为袁氏出力,还是会派颜良和文丑护卫袁术的。 董卓不愿多想在袁隗的主导之下,袁绍与袁术之间的微妙关系,董卓只知道袁隗低头了,那就行了。 第三九七章 见好即收 袁隗都不敢忤逆,废立一议则大事成矣,董卓自然变得更加嚣张,目中无人。董卓不愿逼袁隗太过,以免袁隗心生死志,以死明志相胁。毕竟董卓的本意并非杀人,而是想废掉少帝,把持朝政。 董卓从袁隗那儿得逞,便转向众人,直接喝道: “太傅深明大义,已是与老夫达成共识,赞成废掉少帝,重新拥护聪慧仁德的陈留王为新帝,还有谁敢不赞同的?若仍有想阻止此等议定大事之人且站出来,待老夫用军法处置,再看是否仍然冥顽不灵,执迷不悟。” 董卓这么一说,文武百官更加不敢站出来反驳了,毕竟不是人人都有袁隗的官职以及袁绍的战将,万一被董卓恼羞成怒,直接在宴会之上就给杀了,那就可惜了多年为官的积累了。 群臣皆震惊和恐惶,哪怕真的有心反对董卓,也不想在这时候表现出来,各人只好学学袁隗,人云亦云,都听董卓这太尉高瞻远瞩,身怀大义,愿意遵从董卓之命。 董卓看各人都畏畏惧惧,这一场宴会也变得食之无味,聊无生趣,只好挥挥手,让文武百官各回各家,回去先压压惊,至少废掉少帝一事,既然各人被董卓所威慑,待以后废立之时自然不敢再跳出来阻挡。 董卓一说宴会到此为止,文武百官就像泥啾一样,脚底抹油,一下子溜光了。唯恐走得太慢,被董卓唤回来再恶心一次。果然,宴会一散,袁隗就替袁术周旋,让袁术出了京师洛阳城,董卓也不加以阻拦,毕竟京师洛阳少一个官员总好过多一个官员,人多嘴杂。 董卓派人盯着袁术的去向,发现袁术看样子极可能回去荆州,也许是去了袁氏大本营汝南,也有可能是去南阳,不管去哪,董卓都不再关注。眼下,废立大事方是当务之急,没什么比这个更重要的。 见机较快,有主张先见的官员皆提前纷纷离开了京师洛阳,携家带口,董卓自是乐得行个方便,想走的一个儿都不留下,只要皇帝还在京师洛阳城,其他人走得再多,董卓都无所谓,三条腿的人难找,想当官的人满大街皆是。 留在京师洛阳的官员大多是依附董卓,或者不愿辞官,贪恋官位之人,当然也有一些是留下来伺机保帝反董的忠臣或野心家,诸葛亮知道董卓早晚都会在朝会之上逼宫。 一旦董卓将少帝刘辩逼下皇位之时,凡是有参与的大汉官员或者尚留在京师洛阳城的官员以后多多少少都要背负一些骂名,毕竟救驾无功,君辱臣死,更别说是汉帝被逼得让位退贤。 现在的京师洛阳已是变成一池浑水了,诸葛亮当然不会留在京师洛阳里面,没有任何好处,且容易引火上身,最为主要的是诸葛亮这一趟的所得也极为丰富,是时候将全部收获先行带回青州再说,见好即收。 想想青州这一次冒险出征,虽说动用了青州全部的家底,就连青州的老巢都变得十分脆弱,但收获也是巨大的,光是传国玉玺就值得这次的劳师动众了,更何况青州现在大发展,正是手头拮据,钱带勒紧的时候,得到的大量钱财珍宝刚好用来应急。 当然青州还有真正的陈留王刘协作为底牌,救下了刘协,那是意外之喜,万一董卓真的将少帝刘辩废掉之后,拥立陈留王为新帝,到时诸葛亮登高一呼,说董卓手上的陈留王刘协是假的,再证明给大汉天下所有人看。 说不定到时挟天下而令诸候的人就不是董卓了,而是变成诸葛亮,不过诸葛亮并不太重视这些,这些只是大义,只要能够战胜敌军,根本就不怕找不到好借口和名头。 对于这些,还不如济北相鲍信的投靠,以及又收获了美女貂蝉的相处机会。这些实实在在的瞬间就触手可及的更让诸葛亮满意。 诸葛亮带着陈宫、张飞等人同样出了京师洛阳城门,出了城门之外,诸葛亮特意地回头往洛阳城多看了几眼,尤其是皇宫的所在地。诸葛亮知道这座千古名城在董卓的把持之下,很快就会变得面目全非,化成一座废墟。 不过诸葛亮还真的做不了什么,至少现在做不了什么,只好先不多想,带着各人先回了青州。满朝文武百官又散去大半,但董卓和李儒依然没有操之过急,毕竟废立少帝一事,宜稳不宜急。 董卓认为现在是手中已掌控着陈留王刘协,只要废掉了少帝刘辩,甚至是直接将其给杀了,到时大汉天下各地没有起兵造反,那则大事已成。刘协年少,根本不足以与董卓抗衡,董卓怕的就是像袁绍、袁术和诸葛亮这些离去的英雄豪杰看不惯董卓的倒行逆施。 从而兴兵对抗,那董卓就算占据京师洛阳城也不好防守,西凉大军善攻而不善守,虽说得了吕布以及荆州大军,但始终不太放心。 对于袁绍和袁术等人,董卓并不太熟悉其人性格,只好不耻下问咨询久在京师洛阳为官,又投靠了董卓的侍中周毖、校尉伍琼,董卓对待下属还是刻意地假装保持很心虚的样子,直接说道: “周侍中、伍校尉,像袁绍、袁术等人离开京师洛阳,直奔大汉各地,你与他们相识已久,多年同僚,可知这些人到达大汉各地之后,会怎么做?莫不会少年气盛,直接起兵前来京师洛阳攻打我等吧?” 诸葛亮倒还无所谓,看起来是个无利不起早之辈,极通算计,董卓是真怕袁绍和袁术两兄弟,坐靠袁氏四世三公这偌大的名头,要是个倔强的娃那就不得了了。 凭着初生牛犊不识虎的勇气,又加上袁氏名望的加成,聚集个三五万兵马还真的不难,董卓不怕打不过,主要是麻烦,而且会形成一种连锁反应,到时大汉天下各州的野心家都学袁绍等人起兵前来造反,不尊帝令,那董卓拿下洛阳,把持新帝有个毛用哪。 第三九八章 董白送官 侍中周毖、校尉伍琼虽说是投靠了董卓,那也是被董卓所迫,毕竟董卓势大,两人都没有什么大背景,只好不得已而为之,但其实周毖和伍琼都十分不耻董卓的为人,觉得董卓真是异想天开,凭着区区一介武夫,竟然也想把持朝政大权。 就算前面有何进的例子,但人家何进至少还是国舅,方能身居高位,号召群臣,作为天下的兵马大元帅,而董卓根本就不具备这些优势,唯一的强势就是兵马众多,现在大汉各州的兵马又还没反应过来,尚未来京师洛阳救驾护主。 为了给袁绍和袁术等人作掩饰,顺便坑董卓一把,相对来说比较有智计,善谋的周毖坦率地替董卓分析了一波,有理有据地说道: “回董太尉,那袁绍怀恨在心,含气而去,想必肯定是心里埋怨太尉,如今忿忿而去,要是太尉逼之太急,恐怕袁绍会狗急跳墙,直接引兵来攻,扯旗而反。袁绍小儿倒不可惧,然而袁氏树恩四世,多年施惠,门生故吏遍于天下。” “莫说是大汉的文武百官、大大小小官吏,没有得到袁氏的提携之恩和方便之门的人,算是极其少数。就连太尉也曾与袁氏有过交集,自当深知这一点。袁氏的名声与为人皆为人所赞誉。这是不争的事实。” “要是太尉打算真的与袁氏为敌,恐怕会举世皆敌。依毖看来,袁绍与太尉无非是意气相争,并无深仇大恨,要是久未和解,倘若袁绍广收人才,凭着门第,大肆招揽英雄豪杰,聚集兵马而闹事,先且不说大汉天下各州会不会群起而响应,太尉远在洛阳,山东并是就要姓袁,与董公无关了。” “常言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就算太尉以后位列三公,官高权重,治理朝政之时还是免不了得袁氏或是袁氏门生相助。因此,不如大赦袁绍等人,恕其无罪,不予追究其责,以宽慰其心。” “再给袁绍等人皆封一个郡守之职,略施薄恩,毕竟凭袁绍等人之姿,一个郡守之位不过是早晚的事,相信袁绍等人肯定是感激太尉大度,且为太尉免其罪而欢喜不已,到时太尉废立之事,袁绍等人山高水远,自然不会再劳师动众前来滋事,可解后顾之忧,再无后患之困。” 侍中周毖这么一说,董卓颇为犹豫,毕竟得罪了董卓,不但不罚,逃跑了之后居然还要董卓替他们引荐,上表举任为郡守,董卓觉得这些文人的世界真难懂,要是在西凉,哪里还会有这些事情。不服的,砍死就是了。 董卓还要犹豫,迟而不决,按理是应该咨询一下自家的女婿李儒的,不过李儒倒是觉得无所谓,毕竟李儒认为这种事做也好,不做也罢。真的替袁绍等人弄来官职,那些人还不一定领情,拿了官职等于承认了董卓的地位。 至于不做也有原因,给了袁绍等人的官职,以后说不定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到时这些人凭着郡守之权,掌控了一郡兵马,兵强粮足,起兵前来攻打京师洛阳也是有可能的。 李儒对于周毖的提议不支持也不反对,这意思就是要董卓自行决定了。校尉伍琼看董卓有些意动,又有些担忧,便决定替董卓多吹吹风,煽煽火,于是主动帮周毖圆谎,查漏补缺似地向董卓说道: “太尉不必多心。诸葛亮何其人也,琼并不了解。但袁氏两兄弟,袁绍和袁术,琼是深交多年,自是知其秉性。袁绍此人喜欢谋划,却少有魄力做决定,为人最爱面子,这也是其之所以会在宴会之上当面反对太尉的原因。” “而袁术袁公路好大喜功,心大志高却不学无术,袁绍与袁术皆是有名的纨绔,常常鲜衣怒马,闹市而行,京师洛阳之人少有不知,根本不足为虑。太尉若是以一郡守之职提携袁绍等人,必定能够远传贤能美名,尽收百姓民心。” 其实,伍琼也没有说谎,伍琼说的也是事实,袁绍和袁术这些年轻人是比较爱招摇,喜欢在京师洛阳到处乱逛,凭着袁氏的门楣,大多数官员都与此两人混了个脸熟。 但不可否认的是袁绍和袁术都是颇有作为之辈,文韬武略皆有小成,虽说尚未比得上那些大儒、宿将,可也是年轻子弟一代的佼父者,并非伍琼所说的不足为虑。 董卓脾气暴躁,但耳根子却是极软。周毖和伍琼这样一说,董卓倒是信了,也就从了两人所说。既然定了下来,董卓也就不再多想,吩咐周毖和伍琼陪同李儒三人一起商定,对于离去的这些名门望族的子弟统统要给个什么官职,至于一些名声不显的,门第不高的官员,走了就走了,董卓也懒得理。 李儒的办事效率极高,先是大概梳理了大汉尚还空缺的郡守之位,而后根据袁绍和袁术、诸葛亮等人离去的方位,从中挑了一些郡守官职出来。 很快就匹配定好了,先是将袁绍提任为渤海太守,而袁术则是提任为南阳太守,至于诸葛亮则是定为泰山太守。商议之后,董卓便派人去了皇宫,通知了一下少帝刘辩,并做好相关文书和手续。 少帝刘辩自是不敢反对或忤逆董卓的所作所为,为了保全性命,很配合董卓,董卓拿到相应的官职印信和诏令之后,先是各派手下,一方往幽州渤海那儿送给袁绍,一方往荆州南阳那儿送给袁术。 偏偏诸葛亮这儿,董卓对诸葛亮的感观还算不错,尤其是诸葛亮之前愿意替董卓挡住吕布的威风,从而挫败了荆州刺史丁原,让董卓能够顺利吞下荆州大军,还得了义子吕布,一个绝世猛将,最好的贴身战将。 董卓也有私心,于是让孙女董白拿着诸葛亮的泰山郡守诏令和官职文书、印信等物,再挑选了一些西凉精兵护送董白,竟是要董白亲自前去给诸葛亮传诏,提任为泰山郡守。 只有董白一人知道,除了带去这些东西,董卓还吩咐了董白一件事,算是给董白留了一条退路。 第三九九章 一哭二闹 董白追上了诸葛亮,二话不说就直接将从董卓那儿拿到的诏书和官职印信等等各物都一股脑儿地塞给了诸葛亮,诸葛亮一头雾水,急忙接过来一看,那是又喜又忧。 喜的是董卓将兖州的关键地方泰山的郡守之位给了诸葛亮,虽说诸葛亮尚未及冠,依理是不能出任官职,但董卓却是破例给了这个待遇。诸葛亮得到了泰山郡守之职,又有了济北相鲍信的投靠,可说是青州新得,兖州又到手了。 只要鲍信搭把手,兖州收入诸葛亮的版图,根本就没有任何一点阻力。不过令诸葛亮担忧的是拿了泰山郡守,恐怕就与董卓牵扯了不少关系,但现在董白亲自将官职送来,哪怕诸葛亮再让人将东西送回去,估计董卓也不会接受。 而是继续向外面传递诸葛亮已经接受了董卓的封赏,无论怎么做,都于事无补了,还不如大大方方,坦坦荡荡地接受泰山郡守一职。此外,诸葛亮担忧的还有青州刚刚稳定下来,尚还没发展起来,很多事情都是刚刚起步。 根本就没有余力去照顾同样经过张举造反之后的兖州,但诸葛亮还是不愿放弃这个机会,顶多就青州和兖州同甘共苦,两州都紧紧裤腰带,勒紧肚子,过一阵子苦日子罢了。 不过得了兖州,诸葛亮却是改变了主意了,毕竟刚刚俘虏了原来吕布手下的八健将其中七个,诸葛亮这回不打算将各人带回青州,重新安排了。 诸葛亮准备就近将张辽、曹性、郝萌等人直接安排在兖州各郡县,充当都尉、校尉,毕竟鲍信手下并没有多少能人,最多只能帮诸葛亮做做宣传工作,安抚各郡县接受新的兖州掌门人罢了。 诸葛亮有意将青州打造成大本营,负责前线全部的粮草、辎重供应,主要是用来发展经济,而兖州作为四战之地,兵家要略,刚好用来驻军,以及发展军队力量。 然而,所有的一切都得到了兖州再说。诸葛亮眼前尚有一件大事还需妥善解决才行,那就是董卓的孙女董白。董白送完东西,也不说要离开,就那么静静地站着看着诸葛亮。 董白什么话都不说,诸葛亮内心却直犯嘀咕,不知董白是什么意思,毕竟若是仅仅为了传达文书和诏令,想必董白不会亲自前来给诸葛亮送这些东西。于是,诸葛亮试探地问问董白的来意,说道: “多谢白儿千里迢迢赶来给我送诏书等物了,大恩不言谢,实在是无以为报。不知白儿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要是没有,需不需要我派部将护送白儿回去?毕竟山长水远,现在路上盗贼四起,也不太平。” 诸葛亮只能这样说,总不能直接提出让董白跟着诸葛亮回去青州吧,虽说诸葛亮是有心拐跑董卓的孙女的,别说董白长得那么好看、漂亮,至少董白在董卓那儿是个很被重视的人物,一旦以后跟董卓交恶,有了董白就像有了一个人质,而跟董卓交好,有了董白却肯定能够飞黄腾达,水涨船高。 董白一听诸葛亮拿了东西之后,居然就想赶她回去,内心一酸,眼带梨花般的轻泪就飘了出来了。亏董白被董卓一说,就自告奋勇地跑来见诸葛亮,不说送来泰山郡守这个好消息,凭着董白一介女子,不远千里地来见诸葛亮,就不该挽留一下么? 董白感到委屈,但董白自小在西凉长大,受了委屈不像江南女子,在内心忍忍就算了。毕竟西凉无论男女都十分耿直豪爽,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从来不会耍什么心眼,既然诸葛亮让董白感到不舒服,不爽,于是开始泼辣地反击诸葛亮,董白还是对诸葛亮很有好感的,只见董白边撒娇边幽怨地说道: “好你个诸葛亮,你这个负心汉。枉我董白对你一往情意,不辞辛苦赶来给你送东西,你居然也不请我歇脚休息一下,就想赶我走,你就会欺负我。。。呜呜,我要回去告诉爷爷,你是个坏人。” 董白越说越觉得委屈,竟然嘤嘤地哭泣起来了,直引得诸葛亮的众多手下皆窃窃私语,议论纷纷,仿佛都在背面指责主公诸葛亮。 诸葛亮听到董白说要回去向董卓告状,也是捏了一把冷汗,要是真的将董白给赶走,到时董白回去,董卓难免会问董白缘由,万一董白口无遮拦向董卓如实地说诸葛亮欺负她了。 纵是诸葛亮并不惧怕董卓找事,但肯定会惹来不少麻烦。况且董白的确是一片好心,佳人在前,这样一闹,诸葛亮一下子脸红不已,哪怕是面对千军万马,诸葛亮都面不改色,但在全军上下,跑来董白这个红颜知己前来找事,诸葛亮就变得束手无措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必须先安抚好董白的情绪,至于赶董白走,那也是不知董白的打算,既然董白说想歇歇脚,那是最简单不过了,就是军中简陋,怕董白金枝玉叶住不习惯罢了。 其实,要不是忌惮董卓的权势,以及现在不能给董卓添烦,诸葛亮还等着董卓真的大逆不道,将少帝刘辩给废了呢,到时正好给诸葛亮一个天大的机遇,所以在公在私,诸葛亮现在都应该优待好董白,当然要是董白也是真情实意,那就是两拍即合。 说不定能够写个书信回去告诉董卓,询问一下是否能让董白跟着诸葛亮一起回青州呢。诸葛亮止住乱想,打算先解决眼前这个一哭二闹就差三上吊的董白再说。 为了董白早早地不要撒娇,尤其是不要让全军上下都看诸葛亮的笑话,认为主公哪里都好,谋划周全,思虑滴水不露,但就是拿女人没有办法。诸葛亮只好赶紧劝董白不要再闹了,说道: “白儿,你误会了,亮哥哥哪里舍得赶你走,只是担心白儿没有回去,你爷爷会担心呢。要是可以,亮哥哥巴不得白儿一直陪在身边,日夜相处都求之不得呢。” 第四零零章 各大欢喜 “既然白儿说累了,暂时还不想回去,想在亮哥哥这儿歇脚休息一阵,那能算多大事儿,这件事对亮哥哥来说就是小菜一碟,你且安心住下,亮哥哥还怕军中艰苦,白儿住不习惯,苦了你。” 诸葛亮是出于本心的为自己辩解,毕竟对于董白,诸葛亮的感情比对张宁、蔡琰等女子来得复杂。诸葛亮对董白那是又喜又忧,又爱又不敢爱。反正非要综合的总结一下就是拿董白没办法。 诸葛亮能感觉到董白对诸葛亮的一腔深情,但偏偏董白是董卓的孙女,一旦董卓真的废掉了少帝刘辩,拥护陈留王刘协为新帝,到时诸葛亮亮出真正的陈留王刘协,估计就算诸葛亮不去与董卓为敌,凭董卓的脾气也没可能放过诸葛亮,肯定会带兵来攻。 真要到了那种地步,诸葛亮与董白的关系就变得极其尴尬了。为了不像以前一样,当个蜀国军师,还真的将自身给累,诸葛亮这一回是真正的将眼光放到整个大汉天下,打算与各路诸候斗一斗,大汉是不可救了,但大汉遗留的一切,诸葛亮没可能放弃,一定要拿下,然后重新建立一个天下万民和谐的国朝。 董白才不理诸葛亮与董卓之间微妙的博弈,也不会去管这大汉各地诸候的权力之争,只知道爷爷董卓同意让她来到诸葛亮的身边,并且不用回去,就一直陪在诸葛亮的左右。董白是有些舍不得董卓,但西凉女子素来敢爱敢恨,只要诸葛亮不赶董白走,甚至也是喜欢董白的,那董白就会遵从董卓的嘱咐,老老实实地跟随诸葛亮一生。 况且董白之前也求过诸葛亮替董卓出手,如今留在诸葛亮这儿,算是遵从约定,替董卓向诸葛亮报恩,两无相欠。因此董白一听诸葛亮居然真的留她在这里,不是真心的想要赶董白走,董白转悲为喜,瞬间止住眼泪,脸色由阴转晴,欢喜的说道: “太好了,白儿就知道亮哥哥不会真的赶我走,那白儿以后就赖着不走了,在亮哥哥这里噌饭吃,多谢亮哥哥的收留了哦。爷爷还说,白儿不用回去了,就待在亮哥哥这里就行了,说是洛阳那边不安全,不太平,太混乱了,爷爷可能顾不到白儿。” “当然,爷爷是希望白儿离开京师洛阳,但爷爷一开始是要白儿回去西凉,白儿不肯,主动向爷爷提出要来亮哥哥这里的,毕竟之前白儿恳求过亮哥哥帮帮爷爷,亮哥哥做到了,白儿也不会食言,自当报恩,留在亮哥哥身边服侍左右,还望亮哥哥不要嫌弃哦。” 董白说完,朝诸葛亮吐了吐舌头,那种活泼可爱的模样,简直就让人生不起任何一丝抗拒。诸葛亮只好摇摇头,宠溺董白的任性,既然董白都放下身为女子的矜持,直白大方的说要跟诸葛亮在一起,诸葛亮就算脸皮再薄,也肯定得接受了。 况且诸葛亮的脸皮素来也不薄,董白能够垂青诸葛亮,诸葛亮求之不得呢,哪里还会去说一些让董白伤心的话。诸葛亮见董白已是打定主意了,也不再挑逗董白了,毕竟现在离青州、兖州还挺远,要是说太多嫌弃或闹心的话,难免会影响董白的心情。 诸葛亮又简单地给董白说了说在军中的规矩以及需要将就的地方,希望董白能够接受,董白当然是无所谓了,毕竟董白以前也曾多次女扮男装,混在董卓的西凉大军之中从军随行,已是轻车熟路,在军中生活如家常便饭般了。 诸葛亮于是吩咐陈宫带着张辽、张飞等人赶紧在诸葛亮的军帐附近重新再多搭建一间给董白等人居住,不过军中物资较少,只能将就着供应董白,好在董白此次前来也带了不少侍女和女子所用之物。 诸葛亮的青州大军自从有了董白的加入,行程慢了许多,却也充满了生气。尤其是陈宫和张飞、张辽等人对于诸葛亮广纳美女根本就没有异议,虽说诸葛亮现在年纪尚小,但提前物色天下美女,先收养着。 待诸葛亮成年及冠之后,这些女子那么多,肯定会有人陆陆续续地给诸葛亮生下子女,到时诸葛亮的霸业再大,有了子女就能将手下的部将尽收其心,稳定三军,安抚万民。 青州大军很快就回到了兖州地界,于是诸葛亮下令让陈宫带着张飞、张辽等人直接在泰山郡郡守府入住,驻扎下来,而后派人前往青州传唤鲍信火速前来兖州,帮忙陈宫顺利掌控兖州,与青州遥遥相护。 陈宫留在兖州,诸葛亮并不担心青州的发展问题,毕竟青州有了诸葛氏这个根底,加上郭嘉的谋划帮忙,肯定不成问题。当然,陈宫等人留下之后,诸葛亮并没有停步,带着典韦等亲兵随从,领着大量的钱财,以及两个美女:貂蝉和董白,浩浩荡荡的回到青州去了。 兖州新定,现在需要的是大量的粮食和各种物资,钱财倒还不太需要,而青州刚刚稳定下来,粮食问题有了糜贞的糜氏和甄宓的甄氏两大经商大贾已是得到解决。诸葛亮现在将大量的钱财带回青州,自然会给青州的繁荣加快速度,给青州的经济带来腾飞。 青州的发展肯定会幅射兖州的恢复,商人最重利润,一旦发现在青州粮食已是不太好赚,甚至是有的百姓开始售卖自家出产的粮食或是蔬菜了,导致价格低廉,而将粮食运往同样是诸葛亮辖下的兖州,却能大卖个好价钱。 那些商家就会自发的将青州的物资源源不断地运去兖州,发展当地的经济,解决当地的百姓生计问题。比如诸葛亮用这些钱财去向各大商家购买粮食,并要求他们送去兖州,那些商家肯定趋之若雾。 到时钱财仍然还留下青兖两州,只是不断地换来换去,而物资却开始互通有无,青州的百姓就会变得越来越富有,而兖州的百姓也解决了生存的粮食问题,开始安心居住,重新种植,恢复农业生产。 商人也得利,可说是各大欢喜。 第四零一章 罪己诏 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过了几个月,时光飞逝,青州和兖州都迸发了巨大的生命力,青州毕竟多平原,开始变得有些繁华和生机,而兖州虽是多山,但民风纯朴,也恢复了人烟。 很快,到了金秋九月,稻子和小麦都收割了之后,董卓的野心再也忍不住了,总算是暴露了出来。对于废掉少帝刘辩,董卓一直耿耿于怀。董卓能够等了这么长时间,完全是被李儒等人劝了又劝,不过好在李儒等人也觉得时机已是成熟了。 董卓将少帝刘辩请到嘉然大殿,并下诏书召开朝会,在大殿之上会面文武百官。少帝刘辩虽说畏惧董卓,却也不愿坠了汉帝的尊严,年少的稚嫩的脸庞鼓得通红,双手却忍不住担心受怕到发抖不已,纵是如此,少帝刘辩依然稳坐龙床,冷冷的看着董卓,不说任何言语。 少帝刘辩不说,文武百官又是奉命前来上朝听会,自然不会主动说什么,然而董卓却是坐不住了,只见董卓率先站了起来,将腰间宝剑单手一拉,刹的一声就抽了出来,拿在手上,然后朝着文武百官,义正言辞地说道: “天子无德,汉帝暗弱,不足以中兴大汉,德不配位,根本没有资格稳居人皇,高当国君,治理天下。如今卓这里有道策文,各位文武百官皆是人中龙凤,宿学饱儒,宜将一听。来人,将此策文宣读。” 董卓说完,就将手中的檄文递给了一旁的一直静静等候着的李儒,李儒会意,双手接过,先是高高举过头顶,而后缓缓舒开檄文,便开始语音清晰,口齿伶俐地宣读道: “可怜孝帝和灵帝先皇,早早驾崩,摒弃臣民,导致天下生灵涂炭,民不聊生;皇帝继位,刘氏子嗣理所应当,也是海内各州,众皆盼望。然而少帝刘辩天资有限,少智愚钝,行为轻佻,浪荡浮躁,致使皇威不足,君仪不恪。” “且少帝刘辩年小,只思玩乐,不思进取,品德傲慢,性情懒惰,不好的德行已经如此明显,所以他担任皇帝是对皇帝这一至高无上的形象的玷污。” “皇太后何氏教子无方,不足以母仪天下,后宫参政,干预朝堂,导致皇城动荡,永乐太后董氏无故暴死,崩于客地,这是众人所疑惑的地方,皆是皇太后统领三宫六院失仪之因。” “臣可以为君死,子可以为父死,妻可以为夫死,自古以来就是这样的传统规矩,皆是三纲五常道理,天地自然的规律,不可以有一点过错。现陈留王皇子协,品德圣洁,志向伟大,行止规矩,言谈有据、严肃;居丧之时显得十分哀伤,交谈之际从不说邪门歪道。” “陈留王协自小就有美好的名声美誉,天下闻名,礼贤下士,应当继承大业,为万民统领,世之表率。为大汉天命所归,为天下万民请命,现废除少帝刘辩皇位,退位让贤,皇子辩贬为弘农王,皇太后还政于帝,另请奉陈留王皇子协为皇帝,此举乃是顺应天道,世人皆求,以达到抚慰众生万灵之望。” 策文洋洋洒洒,李儒读了许久方才读完。李儒所宣读的都是一些少帝刘辩无中生有的罪行,这种子虚乌有之事,李儒读起来却是一板一眼,早已谋划熟记于心。 整篇策文可说是皇帝的罪己诏,若不是站着的文武百官皆知董卓为人,且又对少帝刘辩知之甚详,恐怕还真容易被声情并茂的李儒给哄骗过去。 不过文武百官知道,不代表大汉天下百姓都知道,一旦董卓将这檄文传下大汉各郡县,那些泥腿子出身的普通百姓才不会去探究真假,毕竟决定皇帝由谁来当的人,从来都不会是普通百姓,普通百姓只能搬张凳子坐看热闹。 谁做皇帝,普通百姓都无所谓,况且有了檄文为证,各郡县官府背书,由不得天下万民不信,到时少帝刘辩的名声就可废了,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只能落个一世骂名。 李儒说完也没有动作,就这样跟着董卓看着下面的文武百官的反应,只见各人听了之后,居然要废掉少帝刘辩,皆有些恐慌。毕竟一旦废掉少帝刘辩成功,现在在朝之人没有一个能逃得掉骂名,哪怕不是董卓的从犯,至少也落个护驾无力,救主无功的污点。 既然文武百官没有暴动,董卓也乐得清闲,能够兵不血刃地完成废掉少帝刘辩一事,董卓觉得那是最理想不过了。于是,董卓朝着李儒给了个眼色,示意李儒继续把控朝会上的大臣,不让其闹事,而后董卓便亲自吆喝左右,令殿前武士直接挟持少帝刘辩下殿,并将上缴汉帝的信玺和绶信。 最为过分的是董卓还要求少帝刘辩向北面而跪,长跪不求,称臣听命,直让各文武百官看得心疼,老泪纵横。好在少帝刘辩没怎么反抗,在董卓眼里始终只是一个小孩子,董卓也就没怎么为难少帝刘辩。 少帝刘辩好收拾,搞定了少帝刘辩之后,董卓就开始将皇太后何氏也给掀下台了,董卓让卫士把皇太后何氏押了下去,不让其陪坐在少帝的龙椅旁边,再令人将皇太后何氏身上的凤冠锦绶除去。 不过董卓是铁了心不让内宫参政,后妃干预朝政了,也就不让皇太后何氏也跟着少帝刘辩朝北面而跪了,而是让武士将皇太后何氏押在一边,等待后续的安排。皇太后何氏和少帝刘辩互相对视,皆是以泪洗脸,痛不欲生。 以前是十常侍张让等人把持朝政,但至少还会对汉灵帝或者少帝刘辩等人保持应有的尊重,就算是出身屠夫的大将军何进以外戚之威,权居高位,也从来都对少帝刘辩恭恭敬敬的,不敢像董卓这样如此粗暴。 看着董卓的霸道蛮横,再对比跪地不起的少帝刘辩一瞬间成了废帝,以及在一边不断挣扎,泪流满面的皇太后何氏,满朝文武百官真是唏嘘不已,恍若隔世。 第四零二章 算错 一朝天子一朝臣。 被董卓这么一折腾,文武百官都知道就算董卓现在大发慈悲,还政于少帝刘辩,恐怕少帝刘辩也再没有威信能够号令天下了。想不到大汉之主,一国之君的少帝刘辩居然会落魄在这种地步,群臣根本就难以想象,皆感到悲伤,惨不忍睹。 无论什么时代,都会有一些沽名吊誉之辈,假装为忠臣的人跳出来,想要刷一波声望,好为以后铺路。果真如此,只见阶下猛的跳出来一个大臣,直接劈头就大骂董卓,如雷声响般的大喊大叫,骂道: “汉贼董卓,乱臣贼子,简直就是大逆不道,居然敢做欺天之行,篡位之谋,此等奸臣,我丁管岂能容你,自当要以我的鲜血溅之,莫让尔等西凉方化之地以为我大汉没有忠诚正直之臣。” 丁管知道肯定是奈何不了董卓的,怎么说丁管也是一介文官,而董卓不止性情狂暴,还是一个武将,但演戏要演全套,丁管也只是想刷一波声望,况且丁管不相信董卓真的敢在大殿之上杀人。 一旦杀人,肯定会场面混乱,到时就难以控制了,以董卓的想法,肯定不想出现任何乱子,最多就像对待皇太后何氏一样,将丁管押下去就是了。 丁管还想着到时就辞官,离开京师洛阳,去到荆州,怂恿荆州起兵来攻打董卓,说起来丁管与丁原同出一族,自从丁原斗不过董卓,搞得整个荆州大军都被董卓的西凉大军给吞并了。 那时开始,丁管就知道这大汉朝堂要不好混了,凭着与丁原同样姓丁,丁管深知就算董卓为了名声,或者为了有人治理大汉,没有清算丁管,但也肯定不会再重用丁管了。 若是如此,还不如在董卓这里再刷一波名望,然后扬长而去,到时再聚集兵马,来向董卓讨回场子。丁管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挥起手中的象征身份,朝会所用的象牙玉简,作势想要去击打董卓,直往董卓那儿扑去。 可惜,丁管这回算错了,董卓一看居然是六部尚书之一的丁管,还以为废掉少帝刘辩,至少会是三公之类的人起来反驳,董卓就怒从中来,什么时候阿猫阿狗也能在朝堂上张牙舞爪了。 要是像司徒王允或太傅杨彪等人,董卓还会忌惮几分,凭着尚书丁管一人,且还与丁原一样不识抬举,不自量力,董卓自然不会再手下留情,况且要是饶了一个丁管,接下来各种议郎、将军都有恃无恐,大胆地开始表达反对,到时董卓岂不是忙不过来。 盛怒的董卓再也顾不上别的什么,总得杀鸡敬猴,免得那文武百官还以为董卓只是闹着玩的,要知道董卓从来就没打算在嘴皮子上说得过这些人,董卓早早就想好了,有不服的就打到服,打了都死鸭子嘴硬的,那就干脆一刀给砍了,省事。 董卓身为自领的太师当然不会亲自动手,不然太师打赢了尚书也是让人耻笑的,董卓只是朝旁边的武士大声下令,语气愤怒,说丁管乃是血口喷人,无知之辈,让武士拿下丁管即可。 丁管一介文人,肯定是手到擒来,根本就反抗不了,丁管也没打算反抗,只是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就算被捉,依然嘴里不干不净,骂个不停,骂到了后面纯粹是为了自个爽,骂得陶醉根本就没在意满朝文武百官在为丁管暗暗叹息,以及董卓那如黑墨般的臭脸。 “推出去,斩首游街示众三日。” 董卓恶恨恨的吩咐捉住丁管的武士,各文武百官听到董卓这样一说,不觉得出奇,这也是董卓的本色,毕竟是从西凉来的嘛,不懂得礼贤下士,也不知得文武百官很多时候就喜欢打打嘴炮,真要较真起来,没几个硬骨头的。 武士领令就想将丁管拉出去,直到这时,丁管方知董卓是真的要杀了他,这才大惊失色,一脸惶恐,不过丁管的脑子一时之间没能转过来,也不知该如何劝说让董卓收回成命,只好顺着紧张的脑子说一些属于自己的微末功劳,以及无关紧要的靠山和影响。 董卓懒得再听,纵是背景如山,现在的京师洛阳城有了董卓的西凉大军和荆州大军,还有谁能够抗衡,是龙得盘着,是虎得趴着。区区一个尚书,还与丁原关系莫逆,根盘错杂,杀了就杀了,这都不算事儿。 可怜的丁管这才悔之晚矣,内心自责为什么要当这个出头鸟,气节什么的也得看谁,少帝刘辩年幼可欺,世家望族讲究门第,也可大言不惭,偏偏董卓这种莽夫最是不可理喻。不过丁管就算想明白了,也没有回头路与后悔药了。 很快,丁管就被拉出了大殿,行刑斩杀而死,丁管的首级也被割了下来,武士拿其首级径往京师洛阳城闹市之上,一边游走,一边广而告之丁管的罪行。其实,丁管罪不至死,丁管之死全因没能认清时势,还以为有心把持朝政的董卓是像以前的张让或是何进一样,哪怕再怎么野心勃勃,也不会妄杀大臣。 丁管的前车之鉴,也给各文武百官提供了直观的反例,众人皆倒吸了一口凉气,再也不敢多说一言,免得董卓再迁怒于人,牵连无辜。 董卓杀了丁管之后,看到满朝文武百官都是一副缩头乌龟的模样,也是大喜过望,董卓想要的就是朝堂之上再也没有人能够忤逆董卓的意思,从此开始一言堂,一言定生死,全权断乾坤。 光有满朝文武百官还不够,毕竟董卓废掉少帝刘辩只是第一步,仅仅是试探一下文武百官的态度,至于少帝刘辩和皇太后何氏,董卓根本就没考虑过两人的感受,无非就是一介妇人和幼儿罢了,不足以为虑。 大权在握的董卓还是希望能够名正言顺,将少帝刘辩退位让贤给陈留王刘协一事做得顺顺当当,董卓见场面一顿宁静,便知道可以继续下一个进程了,于是便派李儒将陈留王刘协带了上来。 第四零三章 圈粉 被诸葛亮选出来冒认陈留王刘协的军兵自然是不敢反抗董卓的要求,顺从武士的挟持,带上来之后,董卓让假的陈留王刘协高坐龙椅,身登九鼎之位,只好照做。 待假的陈留王刘协坐定,董卓就向各文武百官使眼色,然后率先跪拜了下去,嘴里高呼大汉威武,陛下威武。各文武百官都只能跟随着董卓一同跪了下去,毕竟少帝刘辩已是被董卓废掉了,就跪在地上向龙椅上面的那位行礼,文武百官哪里还敢不遵从董卓。 群臣口不对心地也学董卓向稳坐龙床的新汉帝行礼道贺,很快礼仪就完成,也象征着董卓真正的把持朝政,开启临政大臣的时代,大权在手,横行朝廷。 董卓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除了一个不自量力,不识抬举的丁管出来小打小闹一番,根本就没有任何一个真正有份量的官员出来阻止董卓。 不过,董卓不敢大意,还是命令大殿的武士将前何太后和已经被贬为弘农王的少帝刘辩拉到永安宫囚禁起来,就连弘农王刘辩的皇后唐氏也没有放过,一同下令让其迁往永安宫闲住。 董卓深怕少帝刘辩出来闹事,或者被一些愚蠢的忠臣搭救走,出了皇宫到时兴起风波,干脆就派人将永安宫的宫门直接给封锁了,不得任何人出入,除了送饭菜等日常来往的太监可从偏门进入之外,不得任何人探视。 尤其是满朝文武百官,那是重要的监控对象,整个永安宫都换上了董卓的深信,没有董卓的允许和批准,不给任何一个大臣擅自出入。 想想,那可怜的少帝刘辩,汉灵帝一死就登基,那时才四月份,刚刚登上大宝,也就是一个傀儡,经过十常侍张让等人和大将军何进的斗争之后,这就下台了。至今方才九月份,就被废掉,牢禁于永安宫,算起来在位才不到半年。 大汉几百年基业,也许少帝刘辩算是即位最快,又下台最快的一位皇帝了。虽说陈留王刘协也和少帝刘辩一样,年少即位,但至少董卓还希望通过陈留王刘协这个傀儡皇帝来掌握整个大汉的朝政,甚想不会那么快就让陈留王刘协也退位让贤的。 既然扶持了更小的陈留王刘协上位,登基为帝,董卓就得负责将后续的安排和计划跟上。董卓现在的太师之位,那是真正的名副其实,操心的事情真的是太多了。 董卓先是替陈留王刘协表字,陈留王刘协年纪太小,但已是一国之主,大汉新君,不能够没有表字。董卓询问了一大堆饱读诗书的年老大臣,皆纷纷表示才疏学浅,不敢替汉帝表字,没办法董卓只能让李儒帮忙随便起一个,李儒也就替董卓出了主意,将陈留王刘协表字为伯和。 李儒的意思也是很明显,希望体现给世人一个现象,就是陈留王刘协承基大业,那是少帝刘辩这个兄长允许的,兄弟之间友和得出的一个结果,而不是权臣董卓一意为之。 陈留王刘协是灵帝的第二个儿子,与少帝刘辩仍是仅存的汉室正统,虽说年纪才九岁,但董卓还是想替陈留王刘协起个好点的帝号,毕竟这代表着董卓的眼光,万一董卓扶立的陈留王刘协连帝号都平平无奇,估计这大汉天下不会有太多人相信在董卓的拥护之下,大汉能够有新的作为。 就这样,陈留王刘协登基继业,称帝号为献帝,并改大汉年号为初平元年。新帝登基,接下来的就是大赏群臣了,董卓这回终于能够得到尚书台加盖印玺的迁职诏书了,而不是自领为官。 董卓被封为相国,位高三公,权利高于所有朝臣,不但在朝会之上可以赞议政务,还能够对汉帝刘协不用朝拜,甚至上朝面圣之时,能够大摇大摆地来,逍遥自在地去,来大殿参加朝会也自恃身份,连腰间佩剑和脚穿步履都没有放下和脱掉,而是大大咧咧的就这么走进去。 董卓威风四面,作威作福,其余大臣根本就不能相比,也不敢多言一句,毕竟董卓杀人在先,根本就不在乎闲言非语,有不服之人直接斩杀了事,以杀止谏。 董卓只顾饮酒作乐,日夜欢歌,对于朝政也是一知半懂,对人对事都是以霸道欺凌为主,直接将朝中大权独揽于一手,凡是有疑问的地方也只信任李儒等女婿自家人或西凉军系,董卓纵情生活,沉溺享受,但李儒却是个颇有危机感的人物。 有能力的人才跑的跑,杀的杀,况且大汉各地的世家望族又不愿依附董卓这种以武职上位的权臣,认为董卓不是读书人,根本就不足以为友,道不同不相为谋,毕竟大汉家天下都是以士大夫共治九州的理念稳定汉朝各郡县的。 于是,李儒劝说董卓要多收服人才,重用那些名声远扬,胸有才学的名士,或者世家望族的子弟,于是董卓就大肆辟征大汉各地的名士和能力,当然对于那些世家望族也态度极好的邀请其优秀的子弟出来为官。 可惜董卓想象是美好的,那些世家望族却根本不鸟董卓,纷纷不理不睬或是委婉拒绝。除了一小部分的人愿意听从董卓的召唤,前来京师洛阳当官之外,董卓可说是碰了一鼻子灰。 既然开了个头,董卓也不想丢了面子,况且李儒转念一想,这大汉有能力治国治政的人才不少,想要收服不难,但名气最大,且学识渊博的人却是不多,像郑玄等人,李儒是找都找不到,更别说是请来效命了。 至少文武双全的人也不是没有,像之前在朝为官的卢植,可惜卢植也弃官离去,不知所踪。但李儒没有放弃,略一打听,居然被李儒发现了一个大儒,且是极有可能征用得到的。 那就是前议郎蔡邕蔡伯喈,蔡邕虽说性情耿直,口直心快,但在朝堂之上风评却是极好。尤其是之前蔡邕敢于直怼十常侍张让和外戚大将军何进等人,圈了一大波粉丝。 第四零四章 回绝 最令李儒欣喜若狂的是董卓与诸葛亮多多少少还存在着一丝交情,至少有董白小姐在中间牵连,不至于诸葛亮不讲情面,直接拒绝。于是李儒怀着微弱地希望劝说董卓给蔡邕封官,大赏恩惠,并且派人前去青州的诸葛亮和蔡邕传达,说是董卓邀请蔡邕前来京师洛阳为官,帮忙镇压场子。 辟书很快就传到了青州,送到了诸葛亮的手上,诸葛亮不敢隐瞒,派人前去请来蔡邕,准备询问蔡邕的意思,要是蔡邕不愿去京师洛阳,替董卓撑场子,挣面子,诸葛亮绝对有把握将蔡邕安稳的保在青州境内。 事实上,不管蔡邕是走是留,诸葛亮都不会让蔡琰离开青州诸葛府了,毕竟蔡琰可是诸葛亮认定的未来媳妇,岂容蔡琰一路奔波劳累,跟着去京师洛阳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 很快,蔡邕就来见诸葛亮了,蔡邕自从收下了诸葛亮为门生之后,一直以来生活得到照料,人的精气神也恢复了不少,尤其是历经离难,又稳定下来,蔡邕已是无心为官,转为一心治学,短短的一年多下来,蔡邕的学识见长,整个人的书香气息弥漫,聚而不散,站在诸葛亮面前,那种仿佛天生的浩然正气,让诸葛亮感觉就像在面对杀伐果断,身经百战的将军一样。 诸葛亮看到蔡邕,赶紧离座,朝蔡邕施了一个拜师礼,而后笑道: “恭喜老师,老师不但得到了平反,而且相国有意举荐老师为侍中郎,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老师重回京师洛阳,在朝为官,事关恩师,学生不敢自作,故而派人请老师前来,不知老师意下如何?该如何回应董相国?” 诸葛亮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扼要地向蔡邕作了个说明,毕竟诸葛亮是觉得蔡邕这样的人根本不适合为官,而是适合去教书育人,那成就肯定是一教一个准,个个都能成才,当官凭着蔡邕这种耿直的性子,还真不一定是个好官。 但无论如何,董卓征用蔡邕,总不能隐瞒蔡邕,不然以后有人向蔡邕说起,容易让蔡邕这个当老师的对自家学生诸葛亮心里有根刺。 “相国?亮儿怕不是自欺欺人,凭董卓这种西凉匹夫根本就不配称为相国,董卓此人无非就是狼子野心之辈罢了,如今想要老夫前去京师洛阳为官,那是看中了老夫以前的些许薄面,尚还有人脉而已。” “以董卓的性情,绝不可能会真正发自内心的尊重老夫,以及老夫一生所学和心中抱负,在董卓看来估计都比不上其腰间利剑,仅仅是想以侍中郎之位换取老夫一辈子的名声。老夫耻与董卓之辈为伍,亮儿就替为师回绝了吧。” 诸葛亮听到蔡邕不愿再长途奔波去京师洛阳,内心一喜,诸葛亮还真怕蔡邕贪图高位,一心虚荣,到时真的去了京师洛阳,万一董卓犯下天怒人怨,群起而攻之,而蔡邕在京师洛阳势单力薄,难免会被牵连。 一旦蔡邕有个什么闪失,蔡琰还不得伤心欲绝,况且蔡邕名声那么大,不止董卓需要,诸葛亮也需要啊。有了蔡邕在青州,那些同样是名士的读书人也许不会前来,那些一心立功的猛将也许也不会来,但一心安居乐业,只想找一个世外桃源生活的普通百姓,蔡邕简直就是他们的明灯,路标、方向。 蔡邕是说得真白,但诸葛亮回应董卓的却不能这样鲁莽,毕竟诸葛亮只不想因一言一句的得失,而引起无谓的大战。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甚至倾国之战,这种事在之前就已是很普遍了,尤其是秦前的春秋战国最是直观,常常发生一些原因极其微小的大战,可说是春秋无义战,战国皆偏师。 拒绝董卓,对于诸葛亮来说,并不难,毕竟诸葛亮的实力摆在那里,诸葛亮的手下就连吕布都能够吊打,只要诸葛亮的语气放尊敬一些,态度尊重一些,相信董卓不会在京师洛阳的局势还没稳定之前,就直接对远在青兖两州的诸葛亮开刀。 诸葛亮想了一下,正好有个绝佳的理由,董白不是刚好随着诸葛亮来到了青州,就替蔡邕委婉的拒绝了董卓,说蔡邕看中了董白的资质,极其有天赋,已是收了董白为入室弟子,正在一心教学,力将平生所学的才能和本领都教给董白。 一时之间,蔡邕根本就走不开,无法前去京师洛阳向汉帝谢恩,以及对董卓等人表示感谢,至于董卓所赏赐的官职,诸葛亮在答复董卓的书信之中,却是直接应了下来,送上门的官职,哪怕没有任何一点实质性好处,不要白不要,不要那才是傻。 诸葛亮直接替蔡邕给应承了下来,毕竟蔡邕所领的是大汉的官职,又不是董卓手下的官职,况且蔡邕愿意领受董卓所给的官员,也算是给董卓一个信号,那就是蔡邕没打算与董卓交恶。 人家蔡邕怎么说也算对得起董卓了,说是在青州看到董白,愿意不计较董白的女儿之身而教授董白,那是给足了老董家的面子了。况且要是真的对董卓的所作所为有意见,那还不得口诛笔伐,哪里还愿意替董白教导孙女董白。 其实,诸葛亮之所以敢替蔡邕一口回绝,纵是有了董白这个恍子之外,最主要的根本就是诸葛亮得到了鲍信的投靠,同样也是坐拥两州之地,董卓坐镇西凉,拥有西凉铁骑大军和荆州大军,而诸葛亮也不差。 诸葛亮拥有青州和兖州,手底下的兵马是没有董卓那么多,但却都是精兵强将,且诸葛亮还比董卓有点优势,那就是手下猛将如云,这点董卓根本就不能比。董卓手下仅仅只有一个吕布能够拿上场面,但诸葛亮这边别说是典韦,就算是张飞、黄忠等人皆是绝世猛将,更别提徐盛和魏延等好手了。 况且诸葛亮还刚刚收降了原来荆州军中、吕布手下的八健将等人,如张辽、曹性、郝萌等人。 第四零五章 怨诗 真要两军对阵起来,诸葛亮完全可以凭着众多的战将,每个战将领着少量的兵马,各自骚扰,不断削弱董卓军,从而制胜于千里之外。但诸葛亮能够闷声发展,肯定不想打破这种宁静。 再说了,退一万步,诸葛亮给董卓一些面子,无非就是口头上说说而已,根本就不用付出多大的代价。彼此双方能够暂时和平相处,那是最好不过了,至少董白身在青州不会感到难受,毕竟一个是董白的亲爷爷董卓,一个是董白一生所要托付的人,诸葛亮。 果然,董卓收到诸葛亮回绝的书信之后,虽然蔡邕没法来京师洛阳城当官,有些遗憾,但诸葛亮怎么说也算是给董卓保留了些体面,至少没丢了面子,况且董白也在诸葛亮那边,这件事就不了了之,告一段落。 风波很快就平静下来了,董卓这段时间倒表现得十足本份,董卓久居京师洛阳城毕竟凭着巨大威势,也笼络了不少英雄豪杰,能人志士。 但董卓毕竟不是治世之能臣,根本镇不住繁华千年的京师洛阳城,平静之下自然是潮流暗涌。又过了几个月,却是再生波澜。原来少帝刘辩和帝妃唐氏,以及皇太后何氏一直都被关永安宫里面,一开始倒也是挺安分的,乖乖地没有闹事。 不过没过多久,少帝刘辩和皇太后何氏、帝姬唐妃原以为会好好地生活下去,从此就在永安宫里面度过余生。然而少帝刘辩已是没有了野心,但有些人却不愿再让少帝刘辩等人安心过日。 服侍于永安宫的太监和婢女知道少帝刘辩已是失势,陈留王刘协登上大宝,任为新帝已久,哪怕现在董卓将少帝刘辩放出永安宫,恐怕凭少帝刘辩也折腾不出什么浪花了。于是,那些下人开始不再尊敬少帝刘辩,不用心服侍了,并且开始贪墨少帝刘辩等人的用度。 少帝刘辩和唐妃等人又被困在永安宫,不得出入,自然也就无处告状了。那些送来的衣服饮食都渐渐地减少了,渐渐短缺,于是日子开始变得拮据,甚至是饥不裹腹了。无奈之下,只能饥一顿饱一顿,不过纵是如此,三人依然被饿得骨瘦如柴,面色饥黄。 也是天意注定,本来无所事事,虽是日子难过了些,心中苦闷,偏偏有一天,少帝刘辩又饿又寒,内心悲苦,却是突然看到了有两只小燕子在庭中飞来飞去,赶之不走。少帝刘辩有感而发,顿然觉得作为大汉之君,一国之帝,居然活得还不如一双飞燕来得自由,来得充实,来得幸福。 一时之间,虽是年少,却已是经历颇多的少帝刘辩不由不鸣悲不已,于是吟诗一首,缓缓地歌道: “嫩草绿凝烟,袅袅双飞燕。洛水一条青,陌上人称羡。远望碧云深,是吾旧宫殿。何人仗忠义,泄我心中怨!” 诗词本是少帝刘辩抒发内心悲恨,没什么别的意思,就算是少帝刘辩有些想法,但被董卓囚禁在永安宫之内,也根本不会再有什么作为了。然而董卓一直都没放心少帝刘辩等人,还是派足了人手负责监控少帝刘辩和何氏等人。 好死不死的少帝刘辩这一首充满雄心壮志的诗词被董卓派来的人给听了去,本来负责监控少帝刘辩这些孤儿寡母就不是什么好差事,好不容易有了一条相对有价值的情报,这些人马上就飞跑去报告董卓,邀功领赏了。 这一通汇报下来,那还得了。董卓还担心朝堂之上会有一大批死忠于少帝刘辩的人,现在可好,不管有没有与少帝刘辩暗通曲款的大臣,凭着少帝刘辩现在这样的心思,董卓根本就没法安心,没法安睡。 这样还得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让。况且惦记着的还是曾经的大汉之主,废帝刘辩,董卓更加马虎不得。董卓加派人手,时常探听少帝刘辩,看管得更紧,少帝刘辩等人的日子更加不好过了。 就算这样,又过了几天,董卓还是耿耿于怀,拿着少帝刘辩的这首即兴之作,来问自家的女婿李儒,说道: “文优,那废帝刘辩还是不死心,亏老夫当初大发慈悲,没将其直接给斩杀了干净,现在倒好,老夫好心养着刘辩,打算让其安心度日,平凡一生,结果刘辩不但不念老夫一片好心,居然还大作怨诗,伺机报复。” “如此不知好歹,不念报恩之人,难怪不得人心,没有能力安邦定国,好在老夫一力主导,将刘辩废掉,退位让贤,另立陈留王刘协为帝,不过刘辩多活一天,难免就多一份担心,老夫是真怕有朝一日,那永安宫再也禁不住刘辩的野心,到时一旦被刘辩逃了出来,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现在倒好,有了刘辩这一首怨诗,说明刘辩内心积怨已久,对新登基的献帝不满,有心报复,正好有了这首诗为证,我等借此诗可令少帝刘辩等人自尽谢罪,以绝后患。如此献帝就是汉灵帝唯一的儿子,大汉再无其他正统,我等可高枕无顾,再无后患,从此逍遥快活。” “不管怎么说,废帝刘辩怎么说也曾登过大宝,高居汉帝之位,纵是要死,也得给刘辩等人留些体面吧。不如除掉刘辩此事就交给文优处理吧,不知文优可有难处?意下如何?” 董卓从来都不是什么讲究仁义道德之人,对于能够直接杀了的人或事,董卓自是不愿多动脑筋,少帝刘辩表现出来的一点点异常,董卓最直截了当的想法,就是杀了了事。不过好在董卓一直以来都保持了一种好的习惯,那就是行事之前必须先问过董卓的智囊,自家的女婿李儒。 这一次,董卓少有的跟李儒不谋而合,李儒也是心狠手辣之人,一直以来李儒比董卓想要除掉少帝刘辩还要心切,毕竟李儒没有那么多的精力来关注深居永安宫之内的少帝刘辩等人的吃喝拉撒,京师洛阳城里的局势就让李儒够头疼了。 第四零六章 两选其一 “回相国,废帝刘辩心中存恨,积怨已久,实不宜长留,放任不管,如今有此怨诗,正好为据,指证废帝刘辩嫉妒献帝上位,一心报复,此等心胸狭窄,眼界低小,不仁不义,无德无品之人,亏刘辩曾贵为九五之尊,却不思为大汉振兴为己业,理应以死答谢天下。” “相国监听朝政,助理国事,一心为国,力保国祚稳定,儒虽不才,也愿为相国出一份力。儒愿领命前去劝说废帝刘辩等人自刎,纵是刘辩等人不听,儒也会为民请命,替废帝刘辩等人保留在人世间最后的尊严。” 李儒那是求之不得,巴不得董卓将这个差事交给李儒,毕竟董卓怎么说也得顾点相国的面子和名声,但李儒却不用顾虑太多,虽说李儒是董卓的女婿,但知道的人并不多,况且李儒跟着董卓,也没有怎么出风头,不太引起众人的注意。 于是,李儒自告奋勇,领命而去。李儒也没打算将阵仗弄得风风火火,而是悄悄地让一些宫中太监或是婢女找来剧毒之物,混在酒里面,又让膳房里准备了一顿好的酒菜,最后挑了十来个武士一起跟随。 李儒虽是想要让少帝刘辩追随汉灵帝而去,但一顿好酒和好菜还是能够供应的,要是废帝刘辩等人愿意听从李儒的提议,乖乖地喝了这些毒酒,也免得李儒亲自动手,李儒之所以带上那些武士,正是为了防范万一。 万一废帝刘辩贪生怕死,留恋人世,不肯喝董卓赏赐下来的毒酒,那李儒只能硬来了,下令武士将废帝刘辩等人给杀了。到时再讲究体面,可就难了。 李儒一行人来到了永安宫,看到永安宫破败不堪,也是心中不忍,感觉董卓愿意让李儒来送废帝刘辩等人上路,那还真是一片好心,毕竟死了也算是解脱,好过在永安宫里受罪折磨着。 李儒不再感慨,带领一群人快步进了永安宫,打算速战速决,尽快将废帝刘辩等人的事情搞定,然后离去。在永安宫这种阴寒之地,纵是李儒也不愿多待,要不是领令之来,李儒肯定不会踏入永安宫一步。 李儒等人入了永安宫之后,在宫中下人的带领之下,很快就见到了废帝刘辩等人,此时废帝刘辩等人正在宫楼之上,宫女通报李儒等人来到,宫女一说完李儒已是来到废帝刘辩等人的眼前了。 李儒一来,吓得废帝刘辩和帝姬唐妃赶紧站了起来,内心胆颤心惊,慌张无比。废帝刘辩等人站着冷汗直流,不敢开口,但又不禁地开始猜测李儒等人到来的动机和目的。不过,废帝刘辩等人都知道李儒那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而且是那种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的角色,不会有什么好事登门就是了。 在废帝刘辩等人面前,李儒也不愿假以声色,就算是想毒杀废帝刘辩等人,李儒念在废帝刘辩年小,不通世事,所以自然能够不通过恐吓废帝刘辩等人而毒死,那是最好不过了。于是,李儒难得地笑了笑,如遇春风似的,说道: “春风拂暖,双燕环庭,柔阳融和,董相国念在少帝等人深居永安宫,安分守己,为保江山社稷稳定而默默奉献,恰逢董相国生辰,举天同庆,但相国却是想起了少帝等人,故而赐下寿酒,与尔等各人同乐,实是相国的一片好心,还望少帝等人赏脸,共饮一杯。” 李儒明明已是说得十分委婉了,李儒是希望少帝刘辩和唐姬听不懂,而皇太后何氏能够听懂,却不要拒绝,这样最好。可惜,何太后在宫中那么多年,见过多少争斗了,哪里会相信董卓和李儒真的会那么好心,专程拿着寿酒来赏赐废帝刘辩等人。 何太后轻轻一猜,就知道李儒派人呈上来的寿酒极可能不是寿酒,而是毒酒,料想应该是陈留王刘协登位之后,京师洛阳城的局势得到了控制,董卓和李儒现在已是忍不住想要送废帝刘辩等人上路了。 废帝刘辩和帝姬唐妃自然是不敢与李儒进行交涉,毕竟李儒浑身上来带着的气势,已是镇压住了两人,但何太后却是曾经权势滔天之人,根本就不惧怕李儒的威压。何太后冷笑一声,说道: “既然是董相国所赐的寿酒,见者有份,李将军可先饮一杯,共同为董相国贺。” 何太后冷冷地看着李儒,何太后相信李儒肯定不敢先喝这一杯所谓的寿酒,若是李儒敢喝,那证明李儒送来的酒里面并没有什么猫腻,是真的寿酒,倒算是董卓的些许恻隐之心,良心发现。 事实上,何太后没有错,那真的是一壶毒酒,李儒哪里敢喝,况且废帝刘辩和帝姬唐妃好对付,但何太后这女人却是见识过大世面的,且精通阴谋和陷害。李儒知道何太后不好对付,也不虚委与蛇,而是直接厉声喝问,说道: “董相国赐酒,尔等敢不喝么?莫不是不给董相国面子,居然拒绝董相国的一片好意?若是敬酒不喝喝罚酒,那就别怪我李儒心狠手辣了。不喝酒,那就在这两样里面挑选一物吧。我好心相劝,还请各位不要忤逆我的苦口婆心,闹翻了脸面,彼此都不好看。” 既然废帝刘辩等人不愿喝毒酒就死,李儒有的是方法达成目的,体面的死法不要,那李儒也没辙了,只好让左右武士将早已准备好的短刀和白练递了上来。短刀可用于自刎,而白练即是用于上吊,皆是自杀而用。 若是废帝刘辩等人还是不愿就范,那李儒可就得派武士动手了,到时场面难免就变得血腥了些。何太后和废帝刘辩一看到李儒果然将毒酒撤了下去,却又换上来短刀和白练,可说来意十分明显了。 李儒此来,分明就是想要杀了废帝刘辩和何太后、唐姬三人而来。谎称为寿酒的毒酒被何太后拆穿之后,李儒也就不再伪装,而是直接亮出短刀和白练,估计再不从了李儒,两物之中选取一样,李儒就会派武士直接动手,杀人完事。 第四零七章 毒杀 李儒又一次想错了,毕竟刚刚面对毒酒,废帝刘辩和帝姫唐妃在何太后的英明慧眼之下,识破了李儒毒酒的阴谋。李儒不得已递上了短刀和白练,原以为何太后等人肯定不会就范。 到时难免得动起手来了,李儒看着何太后一脸不屑,沉默不语,而废帝刘辩刚被吓得猥琐,不停地颤抖,李儒早已做好心理准备,刚想下令动手。 “将军,且慢!既然将军今天乃是赐酒而来,若是我等不从,将军难免无法向董相国交待,将军好心而来,不为难将军,我身为帝姫,就由我来代替陛下和太后喝了这杯酒吧。” “待我喝了此酒之后,还望将军看在我等孤儿寡母,深居冷宫,已是无用之人,荒废之身,就放过我等吧。将军大恩,唐姫来世必当厚报。” 唐姫原就没经历过什么,身为皇后,一直都陪在废帝刘辩身边,受苦受难。既然早晚难逃一死,又被禁于冷宫,生活艰难。唐姫毕竟对刘辩还是深情厚意,天真的以为李儒只是来杀废帝刘辩而已。 唐姫大义凛然地挺身而出,愿意以一命换一命,替废帝刘辩喝了这一杯毒酒。一来是替废帝刘辩苟延残喘多一些时间;二来唐姫从小锦衣玉食,也是过腻了这种饥寒交迫的生活,帮了废帝刘辩一把,也帮自己解脱。 唐妃多情多义,但李儒却不给唐妃面子,李儒是受董卓所托,前来毒杀废帝刘辩的,刘辩才是主要目标,当然能顺便将何太后和帝姫唐妃已解决了,那是一举多得。 毕竟以何太后过往的经验和阅历,何太后没那么简单,虽说何氏没有了大将军何进撑场子,风光不再,但光何太后一人只要有机会,何太后就能掀风起雨,这让李儒十分忌惮,不得不用心对付。 因此,废帝刘辩是一定要杀的,至于何太后,除非有特别的理由,李儒也会一起送其上路。偏偏最不起眼的帝姫唐妃却是重情重义之人,率先跳出来,要求替废帝刘辩和何太后受过,一力承担喝了毒酒,以死谢天下。 李儒只觉实在是太好笑了,禁不住地发出了一声冷笑,鹰眼凛冽地说道: “呵,唐妃怕是太过于高看自己了吧。唐妃不过是依附在废帝刘辩身边一个普通女子罢了。有刘辩在,你就是大国母仪天下,礼表仪天的皇后,没有刘辩,你就是一文不值,再平凡不过的人而已。” “如今,董相国赐酒乃是给废帝刘辩,昔日的一国之主,方入董相国之眼,厚恩赏赐,你唐妃无非是后宫一妃,有什么资格能代废帝刘辩饮酒,真是无知妇人,异想天开。” 李儒是敬佩帝姫唐妃的为人,但不代表李儒好说话,要是现在唐妃随意一提,就能替废帝刘辩和何太后代喝毒酒,那下次再来,凭何太后的手段,说不定就有理由随便拉个太监或婢女来代死。 如此一来,董卓和李儒想杀废帝刘辩那得到猴年马月才能实现了。 帝姫唐妃被李儒这么一呛,瞬间羞红了脸,无言以对,不过李儒作为一个大将却是欺负年少无知的帝姫唐妃,何太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何太后觉得以董卓为首的这一大帮西凉人,无论是上到将领统帅,还是普通军兵,人品和德行都不太行。 再怎么说,刘辩和唐妃以及何太后都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岂容李儒区区一个西凉将军随意羞辱,何太后输人不输阵,接过李儒的话头,开始反击,同样是冷笑着反讥李儒,说道: “我等再不济,那也是堂堂正正大汉国君,太后和皇后,而李将军却只是董卓这汉贼国逆手下的一条狗罢了。董卓轻轻一使唤,就到处乱咬人,完全失去了作为大汉朝臣的忠心和气节。” “董卓匹夫无非是已拥立陈留王刘协登基新帝,大权在握,独断朝政,却怕我等逃出生天,卷土重来,讨伐董卓的所作所为,诛杀其族。以董卓的野心,不过是想当另一个王莽罢了,何必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何太后是过足了嘴瘾,但李儒听到何太后这么直白地骂李儒只是董卓的一条狗,呼之即来,唤之即去,李儒那是恼羞成怒了。李儒示意随行的各武士,一个眼神,众武士皆纷纷地抽出腰间佩刀。 “我李某人不是什么好脾气之辈,没有耐性与尔等在这里泼妇般地骂街,只为了逞一时之快,对于你们这些将死之人,老夫没有必要多费口舌,自伤心神。” “老夫只问最后一句,相国赐酒,尔等是喝,还是不喝?哼,还说贵为天子,大汉之帝,当初陛下临朝治政,指点江山的气魄呢。老夫还有要事,不与尔等磨蹭,空费光阴了。” “老夫数三声,若是尔等还是敬酒不喝喝罚酒,那老夫就让武士动手了。一,二。” 李儒想想自己乃是谋国之臣,居然可笑到来永安宫和这些妇人、幼儿斗嘴置气,真是自失身份。 反正董卓要的只是一个结果,那就是赐死废帝刘辩等人,李儒又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在乎废帝刘辩等人死的过程和方式。 何太后看到了李儒的决心,知道今天这一劫怕是躲不过去了。凭着何太后一介妇人,再也没法护住少帝刘辩了。 母凭子贵,若是少帝刘辩死了,何太后再也没有机会翻身了,大势已去。何太后觉得一切已成定数,没有任何希望了,也就想保留住汉室刘氏最后的尊严和体面。 何太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就像是放下心中的石头和重担,就像是解脱了,不必再为有关大汉的一切操心。突然,何太后气息陡变,猛地恢复了以后最为锋利巅峰的状态。 自信,不怒自威,不笑自严。何太后不再去看李儒,也不看废帝刘辩和唐妃,而是快步走到双手捧着毒酒的武士旁边,一手拿起盛满毒酒的酒杯,猛的一口喝了下去。 帝姫唐妃看到何太后已是义无反顾喝了毒酒,同样一言不发,走了过去,静静喝下了毒酒。 第四零八章 逃跑的刘辩 李儒所选的毒酒皆是毒性极强,发作极快的毒物渗酒而成,李儒不敢选用那些发作太慢的毒酒,怕有妙手回春的人找到废帝刘辩等人施救,再节外生枝。 何太后和唐妃一喝下毒酒,没一会儿就嘴角流血,脸色草青,明显已是气毒攻心,五脏六腑皆是沾染上了毒性。好在李儒的用心之举,也算没那么折磨何太后和唐妃,毒性发作来得太过于措手不及,何太后和唐妃没感受到太多的疼痛,便已是毒发身亡,一命呜呼。 何太后和唐妃一死,少帝刘辩更加没有主心骨,本来就生性懦弱的少帝刘辩开始控制不住地放声大哭,少帝刘辩之前也曾经历过皇宫内变,算是知道皇家之事绝没有商量的余地,既然李儒连何太后和唐妃都要毒死,那少帝刘辩自然没可能幸免了。 少帝刘辩难得的没有求饶,只是不停地痛哭,哭声之中杂挟着一些骂语,只见少帝刘辩语速极快地指责着其认为是罪魁祸首之人,说道: “大将军误我,引狼入室,招贼入京,方有今天董卓之乱;中涓常侍张让误我,诛杀外戚,宦戚相争,致使皇宫不宁,纷争不断;袁绍误我,身为袁氏世家望族子弟,有四世三公之美名,若不愿除贼拨正,还大汉天下一个太平。” “罢了,事已至此,朕是有心杀贼,无力回天。朕死不足惜,毕竟若是朕一天不死,董卓逆贼一天就不会放心,既然难逃一死,朕也就认命了。今后,刘氏汉室就要由协弟一人一力承担了,但愿协弟有朝一日,重掌朝政,金口玉言,诛杀董卓这等国贼汉逆,为朕还有母后、唐妃等人报仇。” 作为少帝刘辩,自小也是习武修文,只不过是少帝刘辩生性毕竟软弱罢了,不代表少帝刘辩没有一些武艺傍身,如今少帝刘辩在何太后和唐妃被李儒所欺致死的刺激之下,激发了血性,一时之间凶狠无比,想要与李儒同归于尽,力拼个你死我活。 少帝刘辩一个箭步,猛地窜到一个武士身边,那武士被少帝刘辩突然的举动给惊得目瞪口呆了,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说那时迟,那时快,少帝刘辩既然已是抛下了汉帝的尊严,想要与李儒赌一把,自是身手敏捷,猛地用手击打那武士拿刀的手,武士吃痛,刀就脱手,掉了下来。 少帝刘辩眼明手快,接过那刀,顺势往上一提,西凉佩刀锋利无比,就像是在切豆腐一样,少帝刘辩持刀切过了那名武士的腹部,瞬间鲜血染红了武士的衣服,血流如注。 武士感到生命正在快速地流逝,想要反应过来反制少帝刘辩,可惜为时已晚,大量的失血使武士全身脱力,很快就咽气而死。少帝刘辩没有在意那个武士的伤势和其他情况,抢过那武士手中的佩刀之后,改为双手握刀,脚下不停地朝着李儒靠近。 少帝刘辩知道擒贼先擒王,只有先将李儒给杀了,方有一丝机会。少帝刘辩已是视死如归,抱着一颗必死的心想要去换下李儒的人头,断了董卓的一臂。不过,先前是少帝刘辩一向示人以弱,从来没有激起过反抗,故而那些武士没有作防备。 但少帝刘辩干脆利落地就斩杀了武士一人,一下子就引起了李儒身边那些武士的注意和防备,纷纷持刀守护在李儒的左右前后。就连李儒也没想到少帝刘辩居然还是个练家子,以前李儒只觉得少帝刘辩养尊处优,肯定不会再花费时间去修习武艺之类的。 如今却是大错特错,亲眼看到生母何太后和妻子皇后唐妃之死,少帝刘辩已是变了一个人,从此不是将自身当成是大汉之帝,一国之君,而是一个只想复仇,为何太后和唐妃复仇的刺客。 有了防备的李儒,没有那么容易刺杀,少帝刘辩几次突进,都被武士给拦了下来,虽说那些武士面对持刀,突然改了性子的少帝刘辩也颇感吃力,但是武士知道,只要抵挡了少帝刘辩的几次进攻下来,局势肯定会偏向李儒这一边的。 一来,永安宫外,巡逻的武士要是听到永安宫里面有打斗之声,肯定会冲进来救下李儒,帮忙收拾少帝刘辩;二来,少帝刘辩毕竟是个小孩子,虽说作为汉帝,衣食无忧,少帝刘辩的身子骨是比普通百姓要好得多,这也是少帝刘辩的体力和气力能够与各武士周旋的原因和资本。 少帝刘辩非常心急,不要命的打法,虽说悍不畏死,发起了几次进攻,但都让武士给挡了下来,不止如此,少帝刘辩在各武士的抵挡之下,身上也受了好几处刀伤,但少帝刘辩完全无视,仿佛刀伤根本就没有在少帝刘辩的身上一样。 一次又一次,挥刀砍下,然后再举刀砍下,不断地重复又重复。少帝刘辩的发狂,其实也是少帝刘辩的发泄之举,既然横竖都是一死,何不拼起反抗,毕竟反杀一个不赔,反杀二个完赚。 不过,各武士护住了李儒,少帝刘辩又尝试进攻无果,少帝刘辩的头脑也慢慢地清醒了下来。少帝刘辩深知懦弱根本解决不了问题,不然母后何太后和唐妃也就不会因少帝刘辩而死了,少帝刘辩知道要想在董卓为首的这一群暴徒手底活下来,只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比董卓、李儒等人还要狠,还要头脑清醒,手脚机灵,手中握着刀,身上流着血,少帝刘辩反而觉得从来没有过的充实和踏实,就像真正的掌握了朝中大政,大汉权柄一样。浑然不觉得是惧怕,是疼痛,是恐慌,是无力。 不得不说,勇敢奋起的少帝刘辩的确有些聪明,至少少帝刘辩敢用生命去拼杀,而哪怕是各武士再怎么凶狠,也是惜命如财,更别说李儒这种虽挂着将军官职,但根子底里却是一介读书人。 少帝刘辩先是假装猛地前往进攻,守护在李儒身边的武士连忙架起佩刀进行防守,谁料少帝刘辩一个假动作之后,却是拼命地往后跑。 少帝刘辩要逃了。 第四零九章 指鹿为马 少帝刘辩的背后,刚好是宫殿的大门。少帝刘辩完全无视了把守宫殿大门的武士,只选一个方向,朝着那个方向的武士冲去,少帝刘辩也不看那武士的招式,毕竟少帝刘辩也不懂,不管那武士是怎么出招,少帝刘辩都是直接朝那武士杀去。 刺! 少帝刘辩身上又添新伤,但那武士却是被少帝刘辩透胸穿过,瞬息即死。一击得手,少帝刘辩连佩刀也不要了,将刀抽出来了那是要花力气和时间,毕竟能够多留一点力气,就多一点保命的机率。至于时间,少帝刘辩更加没有,倍感珍惜。 少帝刘辩出了殿门,直奔永安宫大门而去,永安宫往日都是深锁,不见人烟,今天多亏前来赐下毒酒,永安宫难得的没有扣上宫门,宫门大大方方地敞开着。 少帝刘辩一路冲出了永安宫,也惊奇的居然没有任何人阻拦。偶尔有些太监或宫女瞅见了少帝刘辩,有的是可怜少帝刘辩,不愿替董卓和李儒出力,而视若不见,而有的虽有心想要出言以及阻拦,却又瞅见少帝刘辩满身是伤,浑身是血,但眼神依然犀利,充满杀气,就像是一个死人,看人也像是在看死人。 如此,少帝刘辩以往懦弱习惯了,却想不到一旦发生改变,一切会这么顺利,顺利到少帝刘辩都有些后悔,以前真是在何太后的保护之下,完全不敢有任何一丝主见。若是不然,也许少帝刘辩也不至于混到今天这种地步,落魄不堪。 出了永安宫,少帝刘辩深吸了一口气,永安宫外的空气似乎与永安宫内的空气都变得不一样了,少帝刘辩内心充满希望,毕竟在皇宫里面,少帝刘辩从小到大都在皇宫里面长大,到处玩耍,没有人比少帝刘辩更了解皇宫了。 少帝刘辩三步除作二,很快就七转八拐地跑不见了,消失隐匿起来,似乎皇宫里面就没有出现过一个逃跑的少帝刘辩一样。那些闻讯赶来的武士到处搜查,最终也一无所获,本来循着血迹,应该不难找到少帝刘辩。 可惜,结果只搜到了少帝刘辩脱下来的血衣,至于少帝刘辩却是根本一点踪影都找不到。无奈之下,李儒自知失职,只能将情况汇报给董卓,只说毒杀废帝刘辩等人,只有何太后和帝姬唐妃伏诛,而少帝刘辩不止奋力反抗,还给逃跑了。 李儒是口口声声请罪,要求责罚,但董卓手下能够出主意的,只有李儒一直以来算无遗策,这一次之所以失手,也非李儒之过,只是没有料到素来懦弱不已的少帝刘辩看到生母何太后和唐妃服毒,居然变化这么大,总算还有一丝血性。 董卓想想,既然少帝刘辩逃跑了,那就捉回来就是,至于如何搜捕,这事儿还得交给李儒来将功补过,自然也就不会处罚李儒,好生一番地抚慰了李儒之后,董卓就派人将何太后和唐妃的尸首运出皇宫,运到京师洛阳城外,择地埋葬,毕竟人死为大,理应入土为安。 没有必要与还算有些义气和骨节的何太后、唐妃过不去,董卓从来都不会在乎这些妇人,解决了何太后,也算少了董卓一个心病,只是始终没法完美。好在董卓从来都是神经大条的人,将一切的手尾都扔给了李儒处理。 少帝刘辩逃跑了,而何太后死了,假冒的陈留王刘协也被董卓给供养起来,只遵从董卓的命令,并且不给任何大臣接触的机会。董卓这回是真的觉得没有必要再多想,是时候该享乐了。就算少帝刘辩逃出京师洛阳去,那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废帝,只要牢牢的把握住陈留王刘协,一切就不会再有巨大的变数,其他都是一些小事罢了。 自此,董卓每天都直接夜宿在皇宫,将以往皇帝住的宫殿给清理出来,留给自己住,而且董卓十分好色,三宫六院里面的无论是皇帝的妃嫔,还是普通的宫女,董卓那是见一个,就直接奸淫一个。尤其是董卓生性残暴,为了满足自身的欲望,董卓每次奸淫后宫之人,事后就会将那人给杀了。 之所以杀了,仅仅是因为董卓不想第二次奸淫的时候,遇到同一个妃嫔或宫女。因此,皇宫之内,人人闻董而色变,皆害怕被董卓宠幸,一旦被董卓挑中,那不是恩宠,那是阎王索命。 当然,皇宫里面阴云密布,但真正恐惧的地方从来都不仅仅只是皇宫,皇宫之外,董卓也经常带领西凉大军出了京师洛阳城,纵马奔猎。曾经就有一次,差不多是二月份的时候,董卓带领西凉大军游玩到阳城这个地方,刚好看到当地习俗正盛的集社,那些村民都聚集在一起,有男有女,好不热闹。 可惜,从不讲理的董卓直接给所有的村民定了个罪名,指鹿为马,说是村民聚众造反,有心不轨,然后命令西凉大军将那些村民给团团围住,然后尽皆杀光,纵是如此罪行还不足以评价董卓的西凉军。杀光了那些聚集的村民之后,董卓还下令说除恶务尽,让西凉大军冲进村里面。 见钱则抢,见女则掠,大肆抢劫村子里的一切财物和妇女,抢来的女子就横放在战马之上,财物则装载在村子里搜刮来的车子里,就连那些被董卓的西凉大军无辜斩杀的村民人头也统统被割下来,全都绑在车子两边。 就这样,董卓带着大量的女人和财物回了京师洛阳城,董卓肆意妄杀,掠人财物不说,还让人不断宣传,扬言说是董卓统兵有方,带领西凉大军出城杀贼,然后大胜而归,可说董卓简直是有心玩弄于天下人,然而这世上就没有傻子。 所有人之所以对董卓怒而不敢言,皆因董卓势大难除,不得已只能忍受罢了。董卓派人将带回来的人头都放在京师洛阳城外直接焚烧,以示民众,那些认得村民的人皆围在附近,大哭不已,却又无能为力。 第四一零章 行刺 董卓还将抢来的女人直接分给西凉大军,更是令以吕布为首的荆州大军尤为不满,凭什么董卓出去乱搞,恶名声是董卓麾下的各大军给背了,抢来的女人却是荆州大军没份,也算是暗中埋下了更多的两军矛盾。 本来董卓无论再怎么过分,毕竟没有人敢出头直面董卓的暴行,直到终于有人行刺董卓出手了,才引起整个京师洛阳城蠢蠢欲动。 这个人就是越骑校尉伍孚,伍孚字德瑜,自小就颇有侠义之风,伍孚本来对于董卓是无怨无仇,但董卓横行无忌,这些本来就引起了伍孚的不快,伍孚与丁管相交甚深,友情莫逆,直到董卓杀了丁管等人,伍孚对董卓的残暴终于到了顶点,愤恨难平。 伍孚知道想要杀董卓并不容易,别说董卓身边文有李儒,武有吕布,就凭着董卓麾下的西凉大军和荆州大军就不好惹,稍有不慎就会和丁管落得同样的下场,尸首异处。 伍孚就像以前的越王勾践一样卧薪尝胆,一直都在寻找机会刺杀董卓,伍孚也不想死,但伍孚明白要是怕死,那就永远没有机会除掉董卓。当所有人都保持观望,不愿为大汉除害,为百姓平反,那董卓就会尾大不掉,一直祸害下去。 一直苦于无计可思的伍孚终于找到了办法,这件事还得从长说起,伍孚与同朝为官的曹操相识不久,伍孚认为曹操颇讲义气,便将对董卓的感观和想法告诉了曹操,曹操的智谋自然比伍孚高得多,随便一想,就替伍孚出了主意。 曹操告诉伍孚,要想根治京师洛阳城现在的乱象,一切还得从源头捉起,只要除掉了董卓,到时西凉大军和荆州大军群龙无首,再有一支偏师就能击溃这两支大军,令其鼠窜回到各自属地,自然所有的乱局就会慢慢平息。 曹操还贴心地为伍孚提出了方案,可以尝试将短刀藏在衣服里面,由于伍孚是越骑校尉,算是武职,可以披甲上朝,却不能带刀,一旦将短刀藏在上朝的盔甲里面的内层,到时遇到董卓,抽出短刀,出其不意,即可刺杀董卓。 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伍孚也懂。伍孚也知道虽说在朝服里面披着的小铠藏把短刀,这事可行性极高,但刺杀董卓的成功率却极低。一来身穿的盔甲内部空间有限,所藏的短刀肯定极短,唯有近身董卓方有一丝机会,而伍孚只是区区一个校尉,根本难以有机会在董卓单独的时候接近,并行刺。 二来一旦伍孚出手行刺,若是一二招之内未能得逞,恐怕就再难以行事,凭着伍孚的身手,唯有偷袭才有可能,若是正面对阵,单单凭武艺,伍孚还真不一定能打得过董卓。 不过,哪怕成功率只有一丝丝,伍孚也愿意冒险,至于得手之后,董卓军是大乱溃逃,还是将伍孚这个杀手伏诛,伍孚就只能听天由命了。于是,伍孚每天都将短刀藏在上朝所穿的盔甲内部暗层,一直都在等待机会,行刺董卓。 少帝刘辩逃脱,董卓派李儒大力搜捕,董卓身边的守卫兵力也让李儒抽调了不少,因此终于被等待已久的伍孚找到了机会。这一天,同样是上朝,而董卓依然如以往一样,目中无人,披甲带刀入内,架子颇大。 伍孚假意如以往一样,出了大殿门外迎接董卓,董卓没多想,毕竟伍孚出殿门迎接董卓已是保持了很长一段时间,在董卓看来,无非就是一个小小的校尉,对董卓表现出了曲意逢迎罢了。董卓哪里会在意或理睬无足轻重的越骑校尉,自然是无视而过,自顾自地抬脚越过殿门。 就在董卓刚刚一只脚抬起进了殿门,另一只脚尚在门外,悬空而立的时候,伍孚瞅准机会,猛地从盔甲内层里抽出短刀,朝着董卓后背用力的刺去。 伍孚的短刀虽短,却来得极快,只不过董卓常年在西凉大草原之上厮杀,早已锻炼出对危险的感应,虽说这段时间大权在握,久居京师洛阳,难免有些松懈,失去了警惕,但伍孚这一刀快、准、狠的确是没得说,错只错在伍孚的刀还没到,杀气却是先传达到了董卓的身上。 董卓察觉到杀气,双脚瞬间收拢,马步下沉,转身一看,吓得董卓心惊,亮闪闪的刀光直达董卓的双眼,来不及心寒和躲闪,董卓一时之间也忘了抽出腰间佩剑抵挡。 主要是伍孚的短刀让董卓感到了威胁,董卓第一时间直接抬起双手,义无反顾地朝着刀光所在的地方压去,就这样董卓的双手大发神威,一股神力将伍孚的短刀给硬生生拦下,挟住短刀,一动不动。 伍孚的短刀被董卓的双手挟住,竟然发现抽不动了,想不到董卓的气力居然如此地大,内心一片惊慌,看来这一次是要失败了,而失败的下场,伍孚最是明白,于是伍孚使劲全力,拼命地想要抽出短刀,继续以短刀刺杀董卓,然而却是无用功。 短刀依然稳稳地挟在董卓的双手之中,不进不出。除了董卓的双手在不停地滴着鲜血之外,短刀就像失去了伍孚这个主人的感应,呆呆地停留在董卓的双手之间。 董卓挟住了短刀,顾不上双手直入刀刃的疼痛,猛地用力,死死地挟住短刀,虽说董卓一用力,双手更感生疼,但董卓用力之下,发现短刀在刺客的作用之下,竟然还稳稳地停留在双手之间,董卓顾不上疼痛,当然不敢再放开双手,但刺客持着短刀继续刺杀。 察觉到刺客的杀气慢慢变弱,甚至有些杀气已是转化为惊恐,董卓内心更是庆幸,就连双手的疼痛一时之间都可以忍受了。董卓想不到自身的权势之大,居然还会有人敢行刺董卓,尤其这人还只是一个小小的校尉,好在伍孚这个校尉武艺一般,气力有限。 若是伍孚也像董卓一样天生神力,或者像张飞或典韦一样,臂力过人,一旦董卓的双手抵挡不住,那今天董卓就算不死,至少也得重伤。 行刺,董卓真是越想越怕。 第四一一章 先走一步 董卓被刺杀,旁边一直看着的武士早已比董卓还要紧张,惊吓得不停地大喊大叫,吵闹的声音引起了殿门之外,负责把守殿门的吕布注意,吕布不得担误,赶紧冲入大殿,跨门而入。 这一看,那还得了。此时董卓双手紧紧地挟住了伍孚的短刀,两手的鲜血不停地向下滴落,染红了整个地面。吕布初初一看,不得不有些佩服董卓,董卓不愧是大草原上的雄鹰,西凉的勇士,凭着董卓敢于双手接住短刀这种气魄,就值得尊敬了,普天之下要论空手入白刃的人,还真没多少人敢。 吕布心石火花,很快就抛掉其他的想法,也不去帮董卓架开短刀,在吕布眼里,就算是董卓,虎狼般的武艺在吕布手下估计也撑不住十个回合,更加谈不上只是一个普通平凡不过的越骑校尉伍孚了。 甚至吕布根本没想要去寻找自己的方天画戟前来助阵,也没想要在旁边武士的手里借来一把长刀用来对付伍孚,吕布只是简单地冲近伍孚的身边,然后朝着伍孚握刀的双手用力一拧,伍孚吃痛,手骨瞬间就被吕布给拧断或捏碎了,不得不松开了短刀。 没有了伍孚两手臂力的加注,董卓第一时间发现用手挟着的短刀毫无力气,于是董卓双手松开,轻轻一放,短刀就顺势掉落在地上,白光闪闪。董卓顾不上双手的疼痛,而是怒视着伍孚,就像心中有十个万为什么一样疑惑,就像想将伍孚给吃下肚子里,好消解对伍孚行刺的恨意。 吕布解了伍孚手中短刀的威胁之后,并没有就此收手,而是伸出的那一只手拧住伍孚的手就势一拉,直接将伍孚给揪倒在地,打了一个翻滚,毕竟论气力,吕布那是天生神力,伍孚怎么可能应付得了全力以赴的吕布看似举重若轻的一拧和一揪。 伍孚摔倒在地,双手已是手骨皆碎,兼之刚才吕布那一揪暗含内力和气劲,侵入伍孚的体内,伍孚已是身受内伤,一下子五脏六腑都被重创,重伤之下,伍孚不得不拼命地咳嗽,咳出鲜血,好让体内紊乱的气息能够稍微理顺一些。 伍孚没有死,但吕布却没有再出手,吕布下手的轻重最是自身再明白不过,尤其是吕布刚才的出手,也算是对伍孚进行一个摸底,虽说简单的交手,吕布已知伍孚只是普通军兵,就算武艺估计都没学过,能够升到越骑校尉,很大程度应该是有人提携或是积累资历和军功所致。 不管伍孚是否高手,强将,吕布都没有留手,胆敢刺杀董卓这个相国,没有任何理由还能活下去,只不过吕布出手之后,也不愿继续出手,毕竟吕布知道伍孚之所以不死,只是体内的一口气撑着而已,不出十息,肯定会受伤致死,没有必要再出手了。 吕布是强大,武艺高强,天生神力,但吕布只喜欢和高手过招,欺负伍孚这种和读书人几乎没有差别的人,吕布不屑,觉得胜之不武,也没有切磋的快感,甚至还有种羞耻的感觉。 被吕布救下的董卓没有时间去向吕布答谢,夸夸吕布,董卓依然怒目而视,死死地盯着伍孚,看到伍孚不断地吐血,董卓也知伍孚命不久矣,已是必死之人了,董卓不由内心恨意少了一些,毕竟伍孚敢刺杀董卓,但也算是付出了代价,凭着伍孚这种勇气,董卓觉得还是给伍孚留下一些面子吧。 不过,董卓生怕伍孚还有其他同党,甚至是受人指使前来刺杀董卓,那样隐藏在伍孚身后的阴谋,还有待董卓去挖掘,不然早晚都会是个后患,于是董卓还是怒而问道: “蚍蜉撼树,螳臂挡车,真是不自量力,不知天高地厚。说,是谁指使你前来刺杀本相国,意图造反的?若是说出来,本相国就饶了你全家,不牵连九族,敬你勇气可嘉,放过你等亲族。要是执迷不悟,莫怪本相国心狠手辣,赶尽杀绝。” 董卓浑然不顾双手正流着鲜血,而是直接怒问伍孚,想要从伍孚最后的死期到来之前,挖出伍孚背后的阴谋。董卓是怎么想都不会相信,区区一个越骑校尉会有胆量和能力策划刺行大汉堂堂一个相国的,这后面肯定是有人在搞鬼。 毕竟将心比心,换位思考,要是换成董卓只是一个越骑校尉,董卓是说什么都不敢,也不肯孤身一人前去刺杀相国一般的存在,那根本就是个零概率的送死活动,有死无生,董卓相信这大汉天下没有一个人会那么傻,会去这样做。偏偏伍孚真的行刺董卓了,这让董卓深感后面推波助澜的策划凶手倍感可怕。 董卓是想逼问出伍孚背后的同党或是主谋,然而伍孚自家人知自家事,伍孚明知必死,哪里还肯会出卖对董卓同样恨之入骨的其他人,自然是一力承担,死口咬定没有同伙了。 况且,伍孚知道自己就快要死了,这时候已是没有什么还要顾忌的了,身后之事肯定会有志同道合的人帮忙处理,再说伍孚也管不到那么多了。虽说伍孚只是一个小小的越骑校尉,但伍孚临死这一次,却是难得的崛起了,只见伍孚再次吐出一大嘴鲜血向董卓那儿喷去之后,而后含血说道: “屁!你董卓既非汉帝,我伍孚却是汉臣,哪里是你这粗鄙的莽夫手下,不是君臣,又谈何来造反一说?再说了,你董卓狼子野心,世人皆知,恶贯满盈,人神共愤。大汉忠臣人人皆有心得而诛之,天下万民全欲除之而后快,我伍孚恨不得将你车裂而死,以答谢大汉天下。可惜,一切都晚了,迟了,做不到了。” “哈哈,纵是如此,自我伍孚之后,这大汉天下肯定会英雄豪杰倍出不穷,只为了除掉你董卓一人而极力奋斗。董卓,你就洗好脖子,准备受死吧。我伍孚就在黄泉路上先走一步,等你。” 第四一二章 书信 伍孚说完,居然不顾伤势,开始狂笑不已,直将大量的鲜血给笑出嘴里溢出,令各武士都不由有些敬佩伍孚的气节。董卓当然是被气得心里堵得比双手流血还要疼痛不已,只好下令让武士将伍孚拉下去,斩首示众,再满门抄家,灭其三服九族,以泄其愤。 不过,董卓知道伍孚有一点没有说错,一旦传了出去之后,这大汉天下的英雄豪杰肯定开始对董卓虎视眈眈了。想想,区区一个越骑校尉伍孚,武艺平平,可说没有,简直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军兵。 就这样的人,都能够对董卓造成伤害,还差点直接偷袭得手,行刺杀死董卓这个大逆不道,恶行满天的国贼。虽说伍孚行刺最终的结果还是失败的,但反过来想想,伍孚不但逼得吕布出手,董卓受伤,且董卓一方的人全都人心惶惶,而大汉天下各地有志之士全都信心满满,磨拳霍霍,拭目以待,这样一想,伍孚这一行刺还真是壮举。 比如董卓从此果然不敢再一个人独处了,而且无论去哪,出入都要带足甲士护卫,恨不得就连如厕都带上吕布,方才放心。其实,董卓等人的担心并不是多余,而是未雨怅谋,还真的有人在得知了伍孚的事迹之后,开心蠢蠢欲动,想要向董卓下手。 这人就是之前在省中宴会的时候,出尽了风头的袁绍,袁绍生怕被董卓所杀,逃离了京师洛阳城后,去了渤海,董卓想要平息袁绍的怒气,不让袁绍不停地以袁氏世家望族的恍子拉仇恨,封了袁绍当渤海太守。 袁绍去了渤海之后,发现渤海真的是太偏僻了,比之京师洛阳,简直就是鸟不拉屎,不可同日而语。于是,袁绍一直在等待,准备利用一切的可能性,重新拉一波声望,或者搞搞事情,想要对付董卓,袁绍比伍孚有更多的优势,最根本的一点,就是袁绍知道凭着伍孚行刺,同样的手段,同样的行刺,肯定是不行的了。 袁绍怎么说也算是个雄韬伟略的官二代,身边不缺少能人志士,且袁绍本身的智商同样是不错的,比如袁绍就知道董卓的手下有着李儒和吕布这一对搭配,可文可武,根本就不可力敌,也不能智取。 那么想要杀死董卓,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再坚强的堡垒也是能够从内部被击破的。当初董卓就是让李肃带上赤兔马和大量钱财前去收买吕布,使得吕布心生动摇,这样搞死了丁原的,从而吞下了整个荆州大军。 财帛动人心,既然董卓能派人去收买吕布,袁绍觉得这也是个值得效仿的地方,毕竟吕布身为外姓之人,且是原荆州大军的实际统领之人,一旦投其所好,将吕布争取过来,那简直是一石三鸟。 一来,吕布本来就是董卓的贴身护卫,接近董卓的机会十分之多,且吕布武艺高强,一旦吕布叛变,伺机一直隐藏在董卓身边,然后对董卓动手行刺,董卓又没有其他人能够顶替吕布的位置,面对的杀手又是吕布这样的高手,肯定行刺成功的概率要大得多。 二来,吕布要是叛变,那就不止是董卓和吕布二人之间的事情,同样牵连到西凉大军和荆州大军两军的微妙关系,一旦没有处理好,董卓被吕布行刺成功导致身死,或者失败,吕布被董卓责罚所杀,相信西凉大军和荆州大军绝对难以再保护和谐的关系,必会大打出手。从而瓦解了董卓权高兵重的地位和形势。 三来,吕布就像是一头喂不熟的狼,纵是吕布被策反成功之后没有得手,那等于是给大汉天下人指了一条明路,想要杀董卓,就要从董卓身边的人入手,到时大汉之大,人人都在研究董卓身边的谋士和猛将,对症下药,特别针对。如此一来,还会怕集大汉天下之力,扳不倒区区一个董卓嘛。 袁绍是越想越兴奋,当下提笔,以袁氏长子和渤海太守的身份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封信,并将这种反间董卓身边将领、谋士的方法都写在里面,无非就是三种:权势、钱财、女人。 写好书信之后,袁绍开始进行思考,想要刺杀董卓,得到这封书信的人必须要在京师洛阳城之内,且有一定机会接触到董卓,不然一切都是白搭。其次,得信之人还得对董卓权势涛天有意见,能够同仇敌忾。最后,这人还得有一定的官职,拥有实施反间之计所应有的条件,比如许诺给董卓身边的人给予官职,或者直接送出钱财和美女。 袁绍左思右想,还真的给袁绍想到了一个人,极有可能实现袁绍的想法。不管对方是否同意袁绍的提议,袁绍都觉得有必要一试,将书信差人送与这人,毕竟只是书信一封,哪怕不成事,到时宣扬出去,袁绍除董之心也能广为人知,多少也能助涨一波声望。 万一得信之人愿意替袁绍玉成此事,两相得益,那是再好不过的了。袁绍所选定的人就是当今大汉的司徒王允。袁绍对王允的了解颇深,知道王允虽与董卓两人无怨无仇,但王允的功利心极深,肯定眼馋董卓大权独揽,位高三公。 袁绍只要简单地给王允说,只要事成之后,会站在王允这一边,让王允替代董卓的位置,相信不甘于人下的王允肯定会愿意冒险一试的。况且,成功那是最好,失败了凭着王允的手段和能力,肯定也能自保,不会受到牵连。 反正行刺董卓的人都是董卓的手下,至于其他的都不重要,无非都是一些不关轻重的谋划和部署罢了。只要处理得好,根本不会给王允惹火上身,光凭这一点,王允这老狐狸就肯定会和袁绍一起来搏一把大的。 很快,袁绍就派人将书信送到王允的手里,还让心腹带去一些向王允表达袁绍的态度,不断地诓骗王允,尤其是提出要是王允能够扳倒董卓,以后都会听从王允的吩咐,大力支持王允治理大汉,独断朝政,与袁绍内外相应,首尾相呼。 第四一三章 痛哭贺寿 袁绍假装奉承王允,书信之中说道: “王公,身为司徒,本是报国效忠之臣,理应表率三公,然而却让董卓这汉贼欺天废主,导致人皆不敢多言,要是就连王公都放任董卓嚣张跋扈,恐怕就再也没有人能够管制董卓了。从此这大汉天下就得人人都听董卓的号令,遵从董卓的吩咐行事了。” “绍虽不才,愿意集结兵马,操练士卒,等待王公的命令,配合王公里应外合,共同扫清汉室阴秽,只是绍远在渤海,消息不通,道路艰远,若是王公真有心图谋董卓,此时正当时候,要是王公有什么驱使,只管吩咐,但讲无妨,绍定当奉命而行。” 袁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毕竟袁绍远在渤海,又不用袁绍亲自动手,说起来袁绍之所以给王允写信,也是想借用袁氏的名望,给王允一些压力,要是王允按计从事,那是最好不过,如若不然,袁绍也会通过其他方式,将王允的犹豫定性为董卓一派,从而打压王允,再另找替代的人选。 王允拿着袁绍送来的书信,那是如同烫手山芋一样,感觉又被诱惑着,又被煎熬着。最为关键的是王允纵是有心想要除掉董卓,还真的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袁绍是给王允出了个思路,但王允却无法从中窥探得到天机。 只要有些常识的人都会知道,想除掉董卓,要么先过了李儒这一关,要么先过了吕布这一关,但两相结合起来,王允就不知该如何实操了。说是容易说,做却不容易做。况且,凭着王允的推演,现在的董卓先是有丁管,后有伍孚,估计是不会再容易被行刺成功的了。 董卓身边的警戒能力加强了之后,再有人打董卓的主意,那就得付出更大的代价,王允感到十分苦恼,好不容易袁氏的长子袁绍借用家族的名头,向王允释放了一个友好的态度,毕竟袁氏四世三公的名头太响亮了,王允真的不愿放过这个机会。 搭上了袁氏的认可,就算王允除掉了董卓之后,代替董卓的权势,王允处理朝政起来也会得心应手许多,毕竟没有袁氏带头在背地里阴奉阳违,那才是真正的权势滔天,一手遮天。 王允想不到办法,但王允毕竟是大汉的司徒,位高权重,自然会有自己的一套处理方法和习惯,那就是王允深信专业的事情要让专业的人去做,要懂得借势,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况且能够借刀杀人,那总好过亲自出手,抛头露面。 于是,王允也算是有些小聪明,耐心等待选择时机,直到有一天,王允发现侍班阁里面,除去了董卓等人没在之外,其他原在京师洛阳城任职的官员,大大小小全都俱在,便主动说道: “各位同僚,今天乃是老夫生日,晚上的时候,老夫有意在寒舍里设宴贺生,还望各位看在老夫的些许薄面,能够屈尊降贵,前来赴宴,到寒舍小喝几杯寿酒。”3000 王允说完,一脸希冀地看着大家,显得非常诚恳。众人一看,原来是司徒王允,王允自从董卓来了之后,可说相当低调,挟起尾巴做人过日子,各人对司徒王允的印象还算是不错,况且人家王允都主动邀请了,王允的官职又不低,位列三公。 众官员当然不会做热脸贴冷屁股的事儿了,本来司徒过生日,就应该主动上门送礼,亲热拉拢恭维方是,现在等到王允邀请已是晚了些,更加不容拒绝,于是各人皆满面笑容地贺喜王公,统统答应,说道: “恭喜王司徒,多谢相请,今晚必定光临贵府,前来祝寿,多有叨扰,还请见谅。” 王允看到各官员的回应,大喜。一来,王允相邀,还说是过寿宴,要是不认同王允,或者与王允交情不好的官员,今晚肯定不会前来了,到时计划和盘托出的时候,就不怕会有人泄密了。二来,借着过生日,王允也能集思广益,看看这些同样在京师洛阳城里多年为官的同事有没有什么办法,毕竟有些人的关系盘根错杂,甚至门路比王允还要宽广。 到了晚上,王允果真在王府后堂里面大摆宴席,为了假戏真做,王允还让下人将王府全都高挂红灯笼,到处贴上喜字或寿字,显得一派欢庆的样子。 那些答应了王允的官员果然准时前来赴宴,全都携带着重礼登府祝寿,一下子就将王府的门前门后给围得水泄不通,仿佛白天各官员到省中值班上职,晚上则同样工作,只是工作的地点换成了王允的家里而已。 不断地有下人向王允汇报,登门到府的都有哪些官员,王允听了更是暗暗心喜,想不到简单的一次邀请,就能得到这么多的官员参与,可说是公卿皆至,有实权的官员差不多都到了。当然,除掉董卓的那一派,毕竟凭着王允的关系,还邀请不了那些董卓提携上来的官员,没有那个面子。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王允觉得时候到了,不然再继续下去,整个宴会喜庆洋洋,一派完全是真心实意替王允祝寿的样子,到时再想改变风格,转化为讨董大会,就难了。王允便挟起一块生姜,硬生生地咬碎嚼吞了下去。 生姜的辛辣,直令王允满脸热烫,瞬间就通红了起来。于是,王允显得十分忽然,即时就掩面大哭,哭声响彻整个宴会每一个角落。王允哭得超级动情,悲极而泣,众人一脸雾水,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王司徒就大哭不已,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呢。 莫非其中有什么猫腻,不过现在王允哭得正起劲,各人有心询问,却也不好打断王允的痛哭,王允的哭声都盖过其他一切话语了,得!就让王允先抒发一下内心悲痛再说,待王允稳定情绪,停下哭泣,再说也不迟。 不过,举办宴会的主人王允都坐在首位那里,一直不停地大哭,虽说在座的人都是多年为官,实乃人老为精,知道事出肯定有因。 第四一四章 不哭反笑 可王允不优先打开话匣子,根本没法相问,于是各人识趣地停下了继续饮酒作乐的举动,静静等待王允的表演。王允哭了一会儿,觉得气氛也渲染得差不多了,最为主要的是生姜的劲头也过了,再想痛哭都有些难了,便就放弃继续痛哭,感染他人。 各人看王允终于愿意停了下来,不再假装痛哭,毕竟吃人嘴短,还在王允的府上,各官员只好热心地关切王允,想知道到底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位列三公,身为司徒的王允痛哭不已,还偏偏选择在王允的庆生贺寿宴会之上,不禁失态。 各官员表现得十分吃惊,不解地问道: “王司徒,今天本是您的贵诞,实乃喜日,理应欢庆为是,为何王司徒反其道而行,却是放声大哭,此为何故?若是王司徒不嫌弃我等,还请如实相告,若是我等能够为司徒分忧,出力解决必当不会推辞。” 官居司徒,到了王允这种地位的官员,其实世间之事已是很少能够难倒王允的了,众人也是奇怪为什么王允会选择在生日宴会之上,表现得如此不堪,毕竟能够让王允烦恼,束手无策的,真的不多。其实,各官员相当好奇,又是宴会之上,不得不八卦地问起王允。 至于要是王允真的说出什么天大的难事,到时各官员肯定会施出往常的“推太极,踢皮球”神技,给王允来一个:司徒都解决不了的事情,我等也无能为力。 王允等的就是各人发问,王允知道一旦将实情说出来,肯定会有一大堆胆小怕事的官员不愿参与其中,但这些人也不足为惧,王允根本就没将希望寄放在这种没魄力和手段的官员身上。 王允是希望在座的官员里面,能够有一二个比较热血,或者喜欢冒险的人,愿意替王允去行刺一下董卓,这样一来哪怕事后并没有成功,王允利用司徒的名声,加上宴会促成了这件事,王允的声望也会如日中天,对于来自袁氏的袁绍给王允的那封书信,也算有了交代。 王允调整了一下情绪,在内心暗暗地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而后一脸深情地说道: “实不相瞒,今天并非是老夫的生降,因为想要与各位同僚相聚一堂,叙叙要事,又深恐引起董卓的猜疑,老夫才借故谎称是生降,贺寿一事实属托言罢了。深夜相邀各位,乃是有要事相商,不得已方出此下策,还望各位能够海涵则个。” “诸位有目共睹,众眼皆见,董卓本是西凉一介刺史,如今却盘居于京师洛阳城,不愿回到西凉属地,其本意明显不过,乃是想祸害朝纲,扰乱大汉天下。老夫与尔等同朝为官,见董卓欺主弄权,废位少帝,心有不忍,故而斗胆召集群臣,共同商议。” “如若不管,长此下去,董卓的野心肯定不仅于此,到时大汉的江山社稷毁于一旦,朝夕难保,我等大汉属臣其罪难逃,定当遗臭万年,为后世万民所唾弃、谩骂。昔日,有汉高祖先皇奋起诛暴秦灭强楚,方有今日的大汉天下,想起就觉得热血沸腾。” “不曾想,汉室刘氏雄霸天下,传至今日,却是危在旦夕,大汉天下怕是要丧失在董卓这汉贼的手上了,老夫虽贵为司徒,却是有心杀贼,奈何苦于没有良策,一直积郁于心。正是料不到老夫会束手无策,没法挽救大厦之将倾,故而痛哭不已。” 王允自觉已是说得十分明显和露骨了,之所以将各人聚集在这里,就是苦于无良策,乃是问计而来。可惜,那群心中无谋又胆小怕事的官员却是听到王允说起董卓,内心一怕,便开始显怯,见王允将话都说到这地步了,哪里还会不明白。 各官员心中一苦,不由得也学王允刚才那样,痛哭起来。也不知是真的被王允说动,哭大汉几百年基业,传到这里就要被董卓一手摧毁而难过,还是痛哭本来日子过得好好的,今晚前来祝寿,却是被王允这老狐狸给坑了一把。 董卓再不好,至少各官员还能如常一样,每日正常上朝、值班,如今王允号召各官员却是要谋划董卓,想要将董卓给掀倒,这要是一时不慎,那可以将人头也要搭进去的。这一顿宴会,来得实是不值。 开弓没有回头箭,况且就连司徒王允都说苦于无良策了,在坐的那些官员谁不是人精,肯定不会跳出来打脸王允,大放狂言,说司徒没办法的事情,乃是小事,想杀董卓简直如人饮水,不费吹灰之力。 能够在朝中为官,且经历了宦戚之乱、董卓之乱还如往日一样屹立不倒,那些官员早就学会看人脸色,明哲保身,于是只顾痛哭,却是不附和王允所说的。不支持,不反对,这就是为官之道。况且王允也说了,今天不是王允的生降,那就算痛哭也不会坏了王允的雅兴。 不知为什么,刚才王允自身痛哭的时候,感觉还好,现在看到各官员居然也有样学样,王允内心是一阵的烦躁不已。难怪一直以来,宦官干预朝政,外戚把持朝权都没有得到有效的根除,就连董卓乱权,兴风起浪,也是少见的顺利,原来这大汉朝的官员早就没了血性和气节。 王允不由得有些恼怒,早知道这群官员这么不顶事,当初还不如不邀请呢,设计这个宴会乃是为了求良策,求贤人能士的,不是来听各官员声情并茂地哭泣的。 好在并不是所有的官员都是脓包,就在王允快要心灰意冷的时候,却是突然听到宴会下面,就在偏僻角落那里,竟然有人不哭反笑,还大声鼓掌,显得十分亢奋,跃跃欲试。好极了,王允就像突然捉到最后一根稻草一样,充满了希望。 王允定眼一看,原来是宦官曹节之后,官居骁骑校尉的曹操。曹操这人本来就不讨喜,仕途之路也是起起落落,王允多少还是有些印象的。 第四一五章 骁骑校尉 对于曹操,王允是不喜欢的,主要是曹操此人出身宦官,又与之前的外戚大将军何进走得太近,不过曹操怎么说也算不到董卓那儿去,王允一直以为曹操就是一个中立派,左右逢源,到处打秋风的机灵腹黑的小小官员罢了,除此并无其他印象。 曹操见引起了各人的注意,尤其是宴会的主人王允的注意,得到了关注,也就收敛起了笑声,表现得不再轻狂,端庄了身体坐着,两手将抚手拍掌改成向各官员拱手行礼,毕竟说起来,在坐的各官员论官职和地位都甩曹操好几条街。 曹操不过只是一个骁骑校尉,但在坐的却有许多公卿、大儒,说起来根本就轮不到曹操在这里放肆,但曹操却善于捉住机会。曹操生怕拖得太久,王允等人不再对曹操的怪异行为感兴趣,到时有再多的说辞,估计都难进各人耳中。 于是,曹操打铁趁热,依然不改笑意地说道: “诸位别恼,满朝官员,上至公卿,下至校尉,都在这里从夜里哭到天明,再从天明哭到夜里,只顾一个劲儿地哭,难道还能哭死董卓不成?在此痛哭,实属可笑。” 曹操那是抬杠不嫌事大,直接说在这宴会之上大哭特哭,根本不济于事,在这里痛哭都不会起任何作用,不会对董卓伤及一根毫毛。曹操这样说,可就诛心了。 先是王允带头痛哭,现在各官员也跟着痛哭,虽说曹操所提的也是事实,在这里痛哭,对于想要行刺董卓等事,根本没有任何帮助,但曹操这样直白地提出来,那就是赤裸裸地打脸了。 其实,最主要的不是因为抚掌大笑的人是曹操,或者说痛哭于事无补的人是曹操,而是曹操出身与宦官曹节、曹腾等人有关系,又兼之曹操官职太小,只是一个骁骑校尉,故而曹操一说,各官员首先是感到羞愧,被说中了心声。 其次则是愤怒,再怎么不是,那也轮不到曹操这个校尉来看笑话。只不过各官员并非是王府的主人,也不是官职最高之人,实在是不好直言替王允出头,于是只能怒目而视,狠狠地瞪着曹操。 王允被曹操这么一打断,也是内心不爽,王允是希望有人来出谋献策,但王允不觉得那人会是曹操曹孟德,况且曹操一开口却是笑各官员痛哭一事,更令王允大觉不喜,毕竟各官员就算心有余而力不足,至少也会痛哭,表个态,与董卓划清界线,证明自身的清白。 反观曹操,王允还真不觉得曹操比在坐的各官员好到哪里去,王允觉得应该反怼回去了,这里是王府,在坐的大多是公卿,不能容忍区区一个骁骑校尉在这里妖言惑众,大放狂词。于是王允语气不善,怒而反问道: “曹孟德,忒是无礼。说起来孟德的祖宗也曾食禄汉朝,一心为国,为国出力,为君分忧。到了今天,果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怎么到了孟德这里,不但不反思如何为国效力,报君之恩,力除董卓,誓杀汉逆,反而大笑不已,反其道而行。” 所谓说人不揭老底,王允却是一开口就说曹操的祖先也曾是汉臣,吃汉朝之禄理应为君分忧。曹操的祖先那就是曹节了,曹节也是十常侍之一,虽说十常侍名声都不太好,但曹节比较低调,宫斗没能幸免,但曹节至少还算是替汉灵帝办过实事。 因此王允这是一箭双雕,说曹操的祖先是宦官出身,此为一污;又说曹操的祖先曾食汉朝之禄,但也算干过实事,而到了曹操这一步却只懂嘲笑他人,而不思报国,此为二污。王允所说的,既是事实又显得曹操只顾个人官职,不为国效力的情况,当真是字字珠玑。 可惜,当曹操决定不人云亦云,跟随各官员一起大哭特哭的时候,就做好准备面对各种拮问了,当王允皮笑肉不笑的指责曹操,曹操并不感到有任何影响,反而觉得来得正好。王允的发难,正是给了曹操借题发挥的机会。 若是王允什么都不说,而是派人将曹操这个异类直接赶了出去,那曹操这种不念皇恩,不思报效的说法就给坐实了。到时说什么都晚了,曹操暗暗庆幸王允始终还是太心急了,或者王允根本就是想要找一个勇士,替王允出头,强行去行刺董卓。 不管真实的情况如何,至少曹操押对了。曹操得到了解释的机会,各官员也将注意力放在曹操,毕竟有人给王允台阶下,那是最好不过了,不然一直在假装痛哭的各官员还真不知怎么收场。 要是真的有胆敢前去行刺董卓,哪里还需要王允设宴,私自聚集各人再次提醒,早就像伍孚一样,伺机出手了。不过曹操的出现,也算是给各官员解了围,不管曹操说不说得出解决方案,总好过宴会进入了全面冷场。 曹操觉得时机差不多了,生怕真的出事,不敢再吊各人的胃口,尤其是王允,万一王允显得不耐烦,无论曹操说什么,都直接定性曹操是乳臭未干的小子,口出狂言却从不踏实做事之辈,到时曹操不但得罪了各官员,还硬生生让王允把名声给弄臭了。 毕竟对于王允来说,找到个类似于曹操一样的替代品来充当曹操计谋的人,并不难。曹操就怕王允过河拆桥,便有些讨好地说道: “司徒莫恼。扣并非是笑别的事情,只是觉得区区一个董卓,想要诛杀并非难事,根本不值得满朝文武这么重视。各官员心中大有抱负,满腹计策用来设计诛杀董卓,实乃是大材小用。” “操得受皇恩,赏赐任当为骁骑校尉,虽是不才,没有拿得出手的文治武功,但操却愿冒险一试,前去行刺董卓,并摘下董卓的人头,高悬在京师洛阳城的城门上面,献给各位,用来答谢各位的赏识之情,以及大汉的提携之恩,还有天下万民共同的期盼。” 第四一六章 七宝刀 曹操说了一大堆,却没说明白怎么做,但这并不影响各人对曹操的印象和感观大幅度地提升。原因在于所有人,包括王允,都知道至少愿意前去行刺董卓的人选有了。既然有人愿意替王允去试试摸石头过河,各官员全都舒了一口气。 曹操行刺成功,那王允肯定是就势上位,到时有了今晚这场宴会的表态,各官员的日子多少也会变得好一些。万一曹操行刺失败,各官员也不会被牵连,毕竟这是曹操主动提出的行刺方案,而王允则是主谋,同意曹操前去行刺,并且给曹操提供了动机。 王允看到曹操主动将行刺董卓的事情给包揽下来了,瞬间阴转为晴,心情也变得激动起来了。王允是知道曹操跟袁绍、袁术等人有些交情,王允一开始还以为曹操肯定也像袁绍和袁术等人一样,只顾着捞好处,行刺董卓这种苦差事怎么可能会主动去做。 王允没想到曹操却是个愣头青,居然大包大揽下来,这也算是解决了王允的一大难题,不管成功与否,王允至少对得起袁绍利用袁氏抛过来的重担了。想到这里,王允更加注意礼节,礼贤下士,表现得十分重视曹操这等人才,主动站了起来,离开了酒桌,向曹操这边走来,边走边认真地说道: “方才是老夫失态,还望孟德切莫往心里去,老夫今日方知孟德也是英雄豪杰、人中龙凤,比之本初、公路等人不逵多让,实是有其祖风范。老夫托一句大,敢问孟德对于行刺董卓一事,有何高见?此间皆是大汉肱股之臣,是好是坏,是对是错,孟德但讲无妨,绝无外传,绝不指摘。” 王允走过去,轻轻地握住了曹操的双手,眼神诚恳,用心的鼓励曹操大抒己见,不管曹操说的计策如何,王允都会睁着眼说瞎话,肯定会大肆地支持曹操前去实行。 毕竟曹操要是有眼无珠,所说的计策被董卓轻易破解,落个身死,那也是死有余辜,谁让曹操那么不识时务,在宴会之上当一个异类,差点让王允脸面无存,尴尬难当。 可惜,王允又一次地料错了,曹操是真的肚子里有货,才敢迎难而上的,曹操可不比袁绍、袁术等人那么爱好面子,不管什么事,无论多大的困难,都先将大话说尽,先将面子保住,再考虑其他,偏偏曹操是个做实事的人,没有把握的事情,曹操此人绝不会做。 比如行刺董卓,就是一件目前来说,不可能实现的事情。但是曹操大出风头,之所以敢出面接下这一摊活,那是曹操内心早有了计较,有了万全之策。也就是行刺董卓必定失败,但曹操对行刺董卓,全身而退,却是胸中有底,根本不慌。 曹操显得风轻云淡,大言不惭地说道: “回禀司徒,操近日一直都在偷偷观察董卓这老贼的行踪,之所以屈身以事董卓,实乃是存了心机,早有行刺之意,可惜总没能找到机会,想要寻找董卓独处的间隙,从而行刺董卓实在是太难了。” “不过操所做的也并非是无用功,经过多日的接触,董卓那厮也开始有些信任操了,颇有些许事务重用操,故而时常有机会能够面见董卓。操见董卓的次数多了,也算是摸查出了董卓的一些秉性。” “那就是董卓此人自大无谋,且十分好色,贪财无度。操得之司徒曾寻得一把犀利无比的宝刀,名唤七宝刀,此刀乃是用七种宝物镶嵌而成,其饰华丽,其刀刃锋利,实是宝贵无比的名刀。” “操愿向司徒借宝刀一用,待操持刀入相府,假借献刀之名,实行刺杀之事,将董卓斩杀之,纵是董卓身边的吕布事后发现,将操堵在相国府内,万一逃脱不了,那到时操就算身死也没有什么遗憾了,虽死不恨。” 曹操一幅视死如归,大义凛然的样子,颇有当初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还的荆轲模样,倒让各官员,尤其是王允刮目相看,直感曹操是忠义之臣,侠气之辈。 美中不足的是曹操居然打听到王允拥有一口七宝刀,这真令王允心疼。要是拒绝曹操嘛,显得王允小气,口口声声说要诛杀董卓,却连一口七宝刀都不愿拿出来,借给曹操去行刺董卓。要是不拒绝曹操嘛,王允就得损失一把价值连城的七宝刀。 至于其他官员都是搬板凳看戏的角儿,反正曹操要的七宝刀本来就是他们的,就算许诺给曹操,也不肉疼,故而皆纷纷替曹操向王允进言,说曹操此提议大有可为。 其实,曹操对于行刺董卓一事,并不热衷,但要是万一董卓真的自行找死,给了曹操机会行刺,那曹操还真不太拒绝替王允玉成此事,只不过前提条件是一定要保证曹操自身的安全。 各官员的怂恿和推波助澜,王允再一次地骑虎难下。不过,王允毕竟是做大事不拘小节的人,曹操要的只是一口七宝刀,给了就给了,王允的珍宝也不止七宝刀这一件,无伤大雅,就是肉疼。王允权当投资了,要是董卓一死,到时得到大汉权柄,还怕搜刮不回天下奇珍宝物么? 区区一口七宝刀,值得。于是,王允先是使唤府里的下人,前去书房取来七宝刀,而后假装表现得大方大度,和蔼可亲地对着曹操说道: “既然孟德有心,乃是忠义之臣,有志之士,老夫也不是惜财如命之人,自当玉成此事。俗话说,宝刀配英雄。这七宝刀到了孟德手上,要是孟德真的靠着七宝刀,手刃了董卓,那也不亏是一桩美事。” “行刺一事,实是凶险。可惜董卓对我等早有戒心,未能与孟德同行,多有惋惜。老夫就在这里敬孟德一杯酒,提前预祝孟德马到功成,事事顺利。董卓一死,则大汉天下之人皆得庆幸,尤其是感谢孟德除害之功。” 说罢,王允替曹操倒满了一杯酒,然后主动敬了一杯,也不知王允是心疼七宝刀,还是感动曹操的所为,竟有些老泪纵横。 第四一七章 来迟 很快,王府的下人就取来了七宝刀,七宝刀一看就知极为珍贵,京师洛阳城早就不知有多少人一直在惦记着王允府上的这一把刀了。 王允将七宝刀给了曹操,曹操也不含糊,直接接过七宝刀,也不查验,而是书速地将七宝刀藏在衣袖里面,而后再朝各官员行了一礼,痛痛快快地又满饮了一杯就告辞了,大步离开了王府。 王允倒不怕曹操拿了七宝刀然后玩消失,毕竟在京师洛阳城满朝文武百官面前,先是大打包票,又骗走七宝刀的话,估计曹操以后也别想混了,这么一传出去,名声都臭了。曹操一走,又已是有人替王允解决了心头之忧,各官员终于有了借口请辞,皆学起曹操,纷纷向王允辞行。 不敢再继续吃吃喝喝下去了,万一王允又想起什么类似于行刺董卓之类的事情要让大伙帮忙,那还不得捉瞎,毕竟像曹操这样愿意出头的人并没有多少。于是,各官员很快也就散去了。 王允也不阻拦,王允主要也是想要找一个官员愿意替王允去卖命,替王允完成袁绍那一封书信里面所提到的请求罢了。不过,王允久在京师洛阳城,多少也知曹操是个硬茬,愣头青,还真的有些期待曹操的表现,哪怕不成功,能够弄出点动静,那也是好事一桩,这把七宝刀送出去就不算亏。 果然,第二天,一直都在观察曹操和相国府上的动静,王允等人得到通报,曹操还真的去找董卓了。虽说不知曹操是否能够得手,但至少曹操去了,这就是一个履行承诺的汉子,各人对于曹操的印象和评价也好了不少。 原来,曹操早就有了安排,第二天本来就是董卓要召唤曹操前去相国府议事,曹操原就不得不去相国府,正因为如此,曹操才向王允领了这件差事。曹操知道拿了王允的七宝刀,满朝文武肯定会在这几天一直盯着曹操的动静。 故而此事宜早不宜迟,曹操便选择了第二天就去相国府面见董卓,也存了心思趁热打铁。曹操按照董卓之前所说的约定,故意拖延了几个时辰方登上相国府,前去寻找董卓。 曹操怀里藏着七宝刀,急急地赶到相国府,寻着门房就大声喝问,说道: “曹某应董丞相之约,前来府上,烦请告之丞相在哪里?” 这几天不见,董卓的又不断地给自己加官,已是升迁到了丞相一职,贵不可言,已是无法再加赏封赐了。董府门前的下人一听曹操的话,居然是董卓所请,哪里还敢怠慢。 董卓入驻京师洛阳城以来,这段时间一直都装出一个姿态,那就是礼贤下士,尤其是董卓的西凉大军军师李儒,更是常常替董卓到处去寻访那些名士、大儒,想要邀请那些人为董卓效力。 下人连忙回答曹操,说道: “丞相刚刚下了朝会,正在小阁里面休息,小的已派人前去汇报、通传,丞相请曹校尉移步,前去小阁相见。” 董府小人说完之后,就在前头带路,引领着曹操入住董卓的丞相府,曹操走到董卓平时往来都在休息的小阁,进了房间,发现董卓正大马金刀地坐在床榻之上,而一边吕布全身盔甲,正站在董卓的旁边,侧立着侍候,充当着董卓的贴身保镖,时刻保持着警惕。 董卓一看曹操,颇为生气,曹操只是一个区区的骁骑校尉,要不是有些才能,在黄巾之乱那会儿大放光芒,董卓还真不将曹操这种宦官之后放在眼里。现在董卓有心招揽曹操,故而约上曹操前来丞相府议事,实则就是想折节收服曹操。 其实,要不是之前袁绍给董卓恶心过了一遍,曹操还真没能引起董卓的注意,正因为袁绍不给董卓的面子,大闹了一场,董卓这才派人前去调查京师洛阳城的年轻一代。除了袁绍、袁术之外,在京为官的年轻一代当属曹操最为亮眼。 最为难得的是曹操似乎一直都没表过态,这也是让董卓觉得有机会拉拢,吸收为麾下的念头。不过,刚刚抛过去橄榄枝,却是想不到曹操就如此地怠慢,居然敢在约定之时不来,硬生生地耽误了接近二个时辰。 要不是董卓想弄出个礼贤下士的模样给整个京师洛阳城的人看看,凭着曹操这种迟到的态度,今天曹操就得吃闭门羹了。既然要假装,就得假装像一些。所以董卓在下人请示之后,依然派人请曹操入府。 纵是如此,董卓可不打算在曹操面前,掩饰着曹操迟来的愤怒,毕竟董卓现在可是贵为丞相,哪能容忍一个骁骑校尉的轻视,越想越气,董卓严厉地喝问曹操,说道: “孟德,本相好意相请,为何姗姗来迟?是为何意?莫不是看不起本丞相,故意怠慢呀?” 董卓以权压人,以势夺声,颇有一种曹操回答不好,就直接让吕布出手,将其制服的样子,况且董卓其实也只是做个样子,根本对曹操这种宦官之后,没那么重视,只是想打脸袁绍罢了。 若是曹操识相,真的投了董卓,董卓第一时间就会派曹操前去渤海,去抗衡袁绍,牵制袁绍的发展。所以,要是可以不撕破脸皮,董卓还是愿意收服曹操的,当然一切都得曹操率先低头的前提之下,愿意承认充当董卓的麾下。 “回丞相,操之所以来迟,无他,乃是因为所骑的马匹太瘦弱,马力有限,操早在天晨之时就纵马而来,一路入城,只为前来面见丞相,可惜坐骑脆弱,始终无法在丞相要求的时辰之内,到达丞相府门前,还请丞相降罪。” 曹操的认错态度极好,先是解释了一下从天亮就出发了,说明曹操重视与董卓的相约,自从董卓利用西凉大军和荆州大军将京师洛阳城团团围住之后,原本的京师洛阳城的大大小小校尉,凡是武职的,都得迁出京师洛阳城之外驻扎,居住。 第四一八章 刀光 故而曹操所说的也是事实,董卓相约,曹操没有怠慢,是从京师洛阳城外清晨一路纵马而来,可惜战马瘦弱,还是没能在约定的时间之内赶到,这理由,这态度,显得极为诚恳。 董卓不由也放软了一下语气,毕竟曹操所说的合情合理,倒也不是曹操有意迟来,战马一说更是中肯,中原的战马从来都比不上西凉的战马。曹操这样解释,也算是侧面表扬了董卓所辖之下的西凉战马优秀。 董卓这人极为爱好面子,见曹操果然识相,当然不会再追究曹操来迟的罪过了,又想起要招揽曹操这样的战将,毕竟曹操在黄巾之乱的各种战役里面表现得可圈可点。 最为主要的是董卓别的可能没有,但战马还真不缺少,而曹操刚刚好提的问题却是战马问题。董卓就想效仿之前收服吕布那样,打算送曹操一匹好马,先结个善缘。 吕布也是收下了赤兔,与董卓有了彼此的联系,至少保持了好感,不然丁原一死,吕布的选择其实还挺多的,不一定非要选择董卓,之所以吕布会投靠董卓,一来有李肃引荐,二来还真是有了赤兔宝马和大量钱财的原因。 于是,董卓大手一抬,好像战马在眼里就根本不值钱,直接大方开口地说道: “我儿奉先,我西凉素来大产好马,比之中原有过之而无不及,正好前一阵子有一批从西凉运来的好马送到丞相府,我儿奉先可前去亲自为孟德挑一匹好马,好马配英雄,正好送给孟德。” 董卓不敢大意,本来送一匹战马,董卓能够随便让府里的下人挑一只送给曹操,但董卓知道曹操也是识货之人,万一下人糊弄,真的挑了一匹一般的战马送给曹操,这样一来就会落了董卓的面子,被人以为西凉的战马也不过如此。 再说,一旦曹操收下了劣马,一定会感到不被重视,故而董卓才派吕布亲自去挑选,刚从西凉里面送来的战马里面比不上吕布的赤兔马,董卓也不怕吕布见马起意,但是好马还是有的。董卓派吕布前去挑马,最为省心。 吕布盯着曹操又多看了二眼,方才领了董卓的命令而出了房门,前去挑选用来送曹操的战马,曹操一看吕布居然被董卓主动给支使了出去,真是天助曹操也。 “董卓这老贼,看来上天都不帮,理应死在今天。” 本来曹操就是想看看有没有机会,真的替王允把事情给办了,万一得手,那曹操就会放信号,在丞相府外的曹氏和夏候氏各兄弟就会派进去,况且董卓一死,到时丞相府一定会大乱。 不过只要有吕布在场,曹操就肯定不会动手,毕竟曹操虽没和吕布交过手,但人的名树的影,吕布之前在温明园和华雄、张飞等人大大出手,自是武艺不俗。曹操就怕真的行刺董卓,万一吕布出手阻拦个几回合,到时丞相府内的军兵合拢过来,保护起了董卓,那董卓肯定安全了,而曹操就得丧命于此了。 曹操最想不到的是董卓会这么重视曹操,居然会派身边的吕布前去挑马,吕布可是董卓贴身护卫,一把好手,如今出了房门,曹操感觉也许行刺董卓,说不定还真有机会。就得看董卓是否保持警惕,有没有机会出手了。 对于董卓,曹操私底之下也是做满了功课的,虽说董卓的武艺平平,但董卓久居西凉,西凉人不缺少肉食,一看董卓的身躯就知道董卓的气力肯定不小,要是正面行刺,曹操还真怕一时之间难以拿下董卓,毕竟一力降十会。 只要董卓死死地抵住曹操的七宝刀,到时大声喝叫之下,肯定会有军兵冲进来保护董卓。就在曹操差不多要放弃了,曹操可没傻到真的当着董卓的面前行刺。哪怕没有行刺,曹操也不亏,反正丞相府已经来了,董卓也见了,到时出了京师洛阳城,还不是曹操想怎么吹就怎么吹。 就说是行刺董卓失败,再逃得远远的,董卓肯定鞭长莫及,不会再刻意去追杀曹操这种小虾米,区区一个骁骑校尉而已,还不在京师洛阳城里面,董卓哪里会还在意。 这样一来,曹操赚到了名声,还从王允那儿弄来了一把名贵的七宝刀,真是一石二鸟,一本万利,空手套白狼的典范。董卓大大咧咧地吹着过往的辉煌历史,想要曹操纳头就拜,跟着董卓一起吃香喝辣的。 曹操只好无奈地听着,却是一味地恭维,而不表态。说久了,董卓也腻了,况且董卓本来就是个胖子,一直坐着也有些累了。毕竟董卓可不比曹操,多的事儿要烦着呢。其实,董卓看曹操居然还不直接认主,投入董卓的麾下。 董卓也是有些放弃了曹操了,只希望曹操看到吕布挑选来的战马,能够改变心意,动心投到董卓的麾下。要是曹操得到战马,还不愿意的话,董卓只能将曹操列入黑名单了。 董卓也有些不耐烦,毕竟曹操表现得十分拘谨,董卓也不自在,于是董卓说累了,也就不理曹操,直接换了一个姿势,毕竟久坐对于一个胖子来说,真是折磨。董卓不再端坐,而是倒身而卧,更令曹操动心起念的是董卓居然转了一个翻身,将脸朝里面睡了起来。 董卓这行为虽说是一个丞相本该有的姿态,只不过今天曹操衣袖里面,怀中刚好藏了一把七宝刀,一时之间意转千念,曹操看到董卓不再理睬曹操,而是自顾自地侧过一边,有些昏昏欲睡。 “董卓这逆贼,吕布又不在,还背过身子去,这回是老天都救不了你了。看来,合该命如此,就让我曹操借一借你的人头,成为我曹操扬名的垫脚石吧。” 曹操有些迫不及耐,毕竟一旦吕布去而复返,那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曹操静悄悄地将左手摸过了衣袖里面,找到了那把贴身收藏的七宝刀。 曹操急急地抽出了七宝刀,作势欲刺。 一声马嘶!一道刀光。 猛地传来,刹那闪现。 第四一九章 献刀 董卓命不该绝,原本董卓已是快要入睡了,结果却是吕布已是选好战马,快回董卓的房间门口了,战马无故嘶鸣,将董卓给惊醒。董卓听到战马嘶鸣,还以为有了战事,一下子就惊醒了起来,结果一抬头仰面,竟是从侧边一直放着的平日里用来穿衣戴盔矫正的衣镜里面,看到曹操竟然手持宝刀,宝刀寒光闪闪。 这一看,那还得了,董卓被惊吓得毫无睡意了,清醒得不能再清醒。董卓哪里还能容忍曹操在董卓的背后缓缓拔刀,董卓和曹操本来交情就不太深,要是曹操从背后给董卓来上那么一下,董卓就算不死也得重伤。 董卓只好迅速地转过身来,大声喝问曹操,说道: “住手,孟德,你这是要干什么?” 董卓内心也有点慌,要是曹操真的持刀行刺,杀了过去,凭着董卓现在还平躺着床上,不好发力,恐怕还真得给曹操重创一番,董卓不由隐隐有些发麻,头皮一下子凉嗖嗖的。 还是大意了啦,董卓不禁暗暗自责,非要送曹操什么战马嘛,想要收拢曹操有的是方法,却是将吕布给派了出去。要是有吕布在,别说是曹操持刀,就算给曹操持刀配剑,董卓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董卓暗暗心惊,却是不敢露怯,免得曹操真的铤而走险。曹操也是和董卓一样,同样不好受,内心也是千思百转,犹豫不决。好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却是吕布的脚步声近了,替曹操下了决定,也替董卓舒了一口气。 吕布回来了,自然是没法再继续行刺了。曹操只好将行刺改为献刀了,虽说七宝刀刚刚到手没多久,这就得送出去,曹操不免有些肉疼,有些后悔刚才将七宝刀从怀里掏出来了,不过七宝刀再好,也只是死物,是一把刀而已。 曹操还是更在乎自己的性命多一些,毕竟现在唯有将七宝刀献出去,才能解释得了为什么曹操会在董卓背后突然掏出七宝刀,做出这种类似于行刺的举措来。 吕布回来了,董卓也是舒了一口气,毕竟曹操虽然手上拿着看起来犀利无比的宝刀,但董卓只要阻拦曹操片刻,到时吕布回来,董卓自然性命无忧,至于曹操想要一击则杀,赶在吕布回到房间之前,将董卓轻轻松松地解决,那是做梦。 真的拼命起来,董卓本身就是一个狠人,比如之前伍孚行刺,董卓察觉危险,就敢直接空手入白刃,用双手紧紧地挟住刀刃,等待吕布的救援,现在无非就是伍孚换成曹操而已,董卓没觉得有什么可怕的。最多就像之前一样,还是用双手接曹操的利刀就是了。 些许受伤,总好过丢了性命。曹操一看董卓也听到吕布的脚步声,已是恢复了平静,不再像之前一样有些惊慌,如此一来,想要刺杀董卓的机会就更加难了。若是趁乱动手,得逞的概率还要大一些,现在董卓稳定了心神,再想得手,难如登天。 好在曹操一向心思敏捷,见行刺之事不可为,立马将之前来相国府就在心里打好腹稿的说辞,有条不文地说出来,只见曹操将七宝刀略一翻转,刀柄呈给董卓,用双手捧着七宝刀,而后单膝跪下,款款说道: “丞相,操有宝刀一口,愿献给恩相。今日前来,正是为了献刀,故而才将此刀带入相府,还望丞相能够喜欢,笑纳此刀。” 曹操此时也有些心虚,双腿有些发软,毕竟形势急转陡下,生死大权已是从曹操和董卓之间来了一个大变换,一旦给董卓的说法不过关,那即刻就是身首异处。 曹操素来都有些不耻董卓的为人与品性,但曹操能屈能伸,既然行刺不成,当即就认怂,给董卓跪了下去,等于是承认了董卓的势大,愿意接受董卓的恩惠,为董卓这个蒸蒸日上的丞相办事了。 董卓惊疑未定,不过吕布的脚步声却来越近,已是快到了门口了,董卓也不再惧怕曹操了,况且曹操的说法还算圆得过去,不管真假,先接过曹操手上的短刀再说。 毕竟没有短刀在手,说明曹操是真的没想行刺,不然哪里还会将短刀主动交给董卓,一旦曹操将短刀离手,董卓也算是相信曹操所说,要是曹操真的为行刺而来,哪里还会对董卓这么恭敬,不但跪下,还将宝刀献给董卓。 董卓有些谨慎地从曹操那儿接过那刀,果然曹操并没有多余的动作,看起来完全没有任何猫腻,董卓内心一喜,看来曹操并没有反意,刚才是董卓大惊小怪,被伍孚给搞得杯弓蛇影了,如惊弓之鸟一看到短刀就断定了曹操是想行刺,差点误会了曹操。 为了缓解一下彼此之间有些紧张的气氛,不让场面太冷,董卓也是机灵之辈,抛开刚才的猜疑不说,而是接受了曹操的一片心意,转而问起了曹操所献的短刀,说道: “如此就多谢孟德了,此刀虽短,却是透体寒光,看起来极其锋利,敢问孟德,此刀从何而来?刀名唤为什么?可有什么典故?” 董卓看着这短刀,也是喜欢。毕竟此刀虽短,仅有七尺余长,但是刀身却是极其华丽,刀身上面镶嵌着七种宝石作为配饰,颜色不一,但皆是名贵的宝石,远远一看,五彩缤纷,十分耀眼。 若只是华丽,董卓还不一定心动,偏偏此短刀还相当锋利,一看就不是凡物,佩戴在腰间可不仅仅只是配饰,而是既华丽又实用。可说,完全就是为董卓这种身份、地位的人量身定造的。 “回丞相,此刀是操家中祖传所留,已是不知其源起,名唤七宝刀,乃是取得天上掉落的炽热陨铁打造而成,故而其刀身显得相当耀眼,入眼一片寒光,最为难得的是此刀在打造的时候,融入了七种不同地方的宝石。进一步地强化了刀身的坚硬程度,经过名师锻炼,方成此名刀:七宝刀。” 第四二零章 有马绝影 “此刀吹弹可破,锋利无比,外表又华丽无比,贵不可言,正适合丞相所用。操斗胆将此刀带来,献给恩相,还望恩相不要推辞。” 曹操拼命地暗示自己要镇定,不要心虚,不要发抖,甚至是不断地催眠自己,要自己相信就是前来献刀的,生怕万一露了怯,又已将七宝刀递给了董卓,那就真的是万劫不复了。 董卓见场面总算是彼此都软和了一些,不像刚才那样,都有些尴尬,刚好想趁机谈谈让曹操归降,投入到丞相府的事情,结果房门却是有人进来了,原来是吕布回来了。 吕布一回来,董卓更是放心,笑意盈盈,满脸横肉在董卓的欢笑之下,显得相当狰狞,董卓朝着吕布点了点头,说道: “我儿奉先辛苦了,来得正好,可选好了送与孟德的战马?刚才孟德竟是将祖传的七宝刀献给了为父,此刀虽短,却也是一口名刀,我儿奉先可以一观,待看完之后,就将此刀暂时放在我儿奉先那,我儿可得替为父好好收着。” 董卓说完,就将七宝刀递给了吕布,董卓毕竟不喜欢去猜度人心,尤其是像曹操这样的骁骑校尉,在董卓眼里就是一只小小虾米,要是小题大做,董卓还真怕被人笑话。 吕布挑选完战马回来一看,虽说董卓和曹操依然二人都在房间里面谈笑风生,但彼此的生硬没能瞒得过吕布,再加上董卓提出的曹操献刀,吕布就更加感觉有些诡异了。 不过董卓既然这样说了,吕布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接过董卓手里递过来的七宝刀,双手接过,轻轻地用手弹了一下,只见七宝刀发出一阵嗡鸣。吕布随口道了一句好刀,也就不再提七宝刀这事,吕布只是多看了曹操几眼,像是想通过双眼看到曹操内心所想。 曹操一看董卓将七宝刀递给了吕布,哪里还敢怠慢,连忙将七宝刀的刀鞘也从怀里解了下来,递给吕布,好让吕布收起七宝刀,挂于腰间。吕布知道董卓不想大打出手,不然刚才进屋的时候,董卓早就下令缉命曹操了。 况且,吕布也不知董卓所说的曹操献刀是真是假,而且曹操的表现还算镇定,眼神是有躲闪,但不似有假。吕布不愿在曹操的面前询问起董卓,免得让曹操以为董卓一方内部不和,意见不一。 吕布识相地收起七宝刀之后,便向董卓汇报挑选战马一事,吕布颇为自负地说道: “义父,孩儿已将从西凉运来的战马都挑选了一遍,此次送来的战马虽好,却并没多少出奇的战马,孩儿已是将其中最好的一匹给挑选了出来。” “此马名唤为绝影,又名唤为无影。通体赤黑,速度极快,虽说除了速度快之外,并无其他长处,却已是此次这批运入丞相府内,综合来说最好的一匹西凉战马了。” 吕布知道办事不力的结果,不想给董卓留下坏印象,而且吕布也知董卓想要招揽曹操,用曹操这个官二代,还抑制袁氏门下的袁绍、袁术等人,一旦曹操顺利地投入董卓门下,那么吕布送了曹操一匹好战马,彼此也就结缘,有了交情。 事实上,吕布并没有说错,绝影马是丞相府内除了吕布的赤兔马之外,最好的一匹战马了。绝影马的速度和吕布的赤兔马不相上下,要说不如赤兔马的地方,就是同样通灵的战马,赤兔马还懂得帮忙主人作战,比如两方斗将的时候,赤兔马会帮忙撕咬敌将的战马,或者脚踢对方的战马,令对方马失前蹄等等,而绝影马却做不到这一点。 吕布说的,董卓听着只觉得是平常,不就一匹战马嘛,西凉什么时候都不差好的战马,若是有心留意,想要找到比绝影马更好的战马并不难,反正作为西凉之主的董卓想要好马,那些西凉的下属就会源源不断地将发现的好马送给董卓,董卓根本就不愁这些。 但是曹操听到吕布所说,却是显得十分渴望,平日里弄来战马的确是不难,但西凉的战马不比中原,中原的战马那是同样吃草,却是体弱力软,根本不足以长期作战。而西凉的战马则要好得太多。不得不说,曹操还真的有心得到绝影马,毕竟速度就是生命。 尤其是刚刚行刺不成功,找了个借口,虽说一时之间能够应付了过去,但要是事后董卓找到李儒询问,那么曹操行刺的事情一定会让李儒给坐实。只有趁现在,董卓和吕布还没回过神,曹操觉得方有一线生机。 只要曹操逃出了丞相府,到时外面接应的人自然也会慢慢自行退走,不过此时的曹操不宜多说,多说多错,还容易被董卓和吕布看穿,以为曹操有心逃离。 曹操表现得一脸羡慕,却并不贪婪,董卓隐隐有些自得,便朝曹操说道: “孟德,我儿奉先也有一匹好马,名唤赤兔,可日行千里,我儿奉先经常骑乘好马,眼力向来不差,走走,一起出去看看奉先挑选的绝影马如何。若是孟德喜欢,此马就送与孟德了,孟德献刀有心了,此马当是礼尚往来,往后孟德与本相还得多多亲近一些方是。” 董卓显得超级和蔼,生怕吓到曹操似的,走近前拉起曹操的双手,就引领着曹操出了歇息的小阁,在吕布的带路之下,来到栓着绝影马的地方。 曹操一看,果然是通体赤黑,犹如人的影子一样。曹操不由得也有些喜欢绝影马了,真是绝配。曹操本来就比常人要矮一些,黑一些,甚至只要在人群之中,就很容易发现又黑又矮的曹操。 而绝影马就像是马群之中的曹操一样,并没有像赤兔马一样特别高大,浑身如黑炭,不过绝影马的腿虽短,却是肌肉结实,由此可见吕布的眼力的确不差,也许绝影马没有多少长处,但论速度,绝影马肯定不弱于其他战马。 曹操也是常年骑马之人,当然一眼就得出了绝影马并非凡品的结论。 第四二一章 是忠是奸 不过此时绝影马虽好,但曹操更加惦记着身家性命,毕竟刚才献刀一说,糊弄董卓和吕布还行,遇到真正的行家李儒,那肯定是妥妥的被揭穿。曹操有些心急,却不敢操之过急,只好待董卓对绝影马进行一番评价之后,才小心翼翼地说道: “恩相,西凉人杰地灵,英才辈出。操一见此马就知非同小可,敢向恩相借来试试,愿意骑一骑,试骑一下这绝影马是否如刚才恩相和奉先所说,快若闪电,动如奔雷。” 曹操是真的担心,万一董卓不肯,看完绝影马之后就拉着曹操回了小阁,那事情可就要糟了。不过曹操是幸运的,毕竟董卓赠送曹操战马,也存了心思想要拉拢一下曹操,因此曹操提出要试骑,也没有多心,爽快地将马鞍、马绳等物,都扔给了曹操。 曹操接过马鞍和马绳,内心一喜,却又不敢表现出来,依然一脸谦逊地答谢董卓,而且曹操还不敢在丞相府里面立即上马,免得被董卓和吕布看出端倪。曹操内心担心,但外表却不露声色,拉着绝影马缓缓地走出了丞相府。 曹操暗想,但愿这绝影马如吕布所说,其速度无马可及,不然如今想要逃出京师洛阳城,还真的有一定的悬念。出了丞相府,曹操立刻跳起绝影马,脚踩住马鞍,手紧握住马绳,然后两脚一夹,催着绝影马快速地奔跑起来了。 绝影马一跑起来,曹操心里就有底了,这绝影马果然如吕布所说,其速度快若闪电,奔跑起来,快得就连尘土都没怎么扬起,就已是瞬息跨出去好远。 曹操快马加鞭,再也不敢回头,一直朝着京师洛阳城的东南城门而去。曹操一去不回头,董卓和吕布在丞相府待了一会儿,才发现这曹操试马怎么还老不回来,吕布不由得更加猜疑,只好将心中所想向董卓汇报一下,提醒一下董卓,免得董卓不以为然,没有多加防范曹操这个人,吕布惜字如金,挑选重要的说道: “义父,孩儿刚才挑选绝影马回来,刚进入房门之时,看曹操似乎有行刺的样子,其眼神闪烁,神色颇有些许慌张,不太镇定,估计是被义父大声喝破,才停止了行刺,将行刺推托为献刀。” “曹操此行前来丞相府,恐怕不是专程为献七宝刀而来,否则刚才一见面就应该将七宝刀拿出来,而不是待义父喝破之时,才推说是献刀,这七宝刀锋利无比,又是短刀,适合收藏于贴身之物,正好用来行刺,孩儿觉得曹操并非有心投靠,恰好相反,乃是为行刺而来。” 就算曹操隐藏得再好,吕布毕竟是经常上过沙场的人,对于杀气的捕捉十分机灵,也许是曹操刚才没能将全部的杀气散尽,被吕布灵敏的嗅觉和感应发现,兼之借了董卓的战马,名为试马,却是久久不回,疑点重重,吕布这才不得不将这些告诉董卓,以防自误。 吕布这么一说,董卓一想还真的有可能像吕布所说,越想越后怕,刚才要是曹操乃是为行刺而来,若是董卓没有听到马嘶,和看到面前衣镜里反映的寒冽刀光,被曹操从背后偷袭,后果还真不堪设想。 “我儿奉先,这曹操刚才拿出七宝刀的时候,被我偶然发现,却是说为了献刀,为父只能选择相信,但曹操的一举一动,为父也觉得十分可疑,忠奸难辩。” 董卓面对吕布,当然没什么不能说的,也将心中的猜疑说出来,好让吕布一起参详,可惜吕布却是纯粹的武将,对于人心的猜测和把控有限,分析来分析去,没有个最终的结果。 好在董卓和吕布左右为难,犹豫难定的时候,正在讨论来讨论去,刚好碰到李儒回来了,李儒原本替董卓料理大大小小的事务,经常有一些事情需要向董卓汇报,往来丞相府极勤,倒也不是外人,于是董卓就将吕布刚才所提的可能性和董卓自身的一些猜疑告诉了李儒。 李儒作为董卓的女婿,素来有谋略,仔细地听了董卓和吕布所说的事情之后,略一沉吟,就有了主意,无非就是想断定曹操是真心献刀,还是有心行刺,是忠是奸,这种小事根本就难不倒李儒。 现在曹操不是骑了董卓所赐赏的绝影马,久久不回来嘛,李儒就设了一计,刚好拿绝影马这个来说事,只需要简单地测一测,曹操的真实本意立即就显露无遗。于是李儒胸有成竹地说道: “岳父大人,这曹操只是一个骁骑校尉,客居在京师洛阳城,并无妻子或子女在京城,只是一个人独居在军营之中,如今曹操骑了岳父大人的绝影马而去,不知所踪,其意难明。岳父大人想知道曹操是否有心归顺,有意投诚,只需要做一件事即可,自见分晓。” “那就是派人假装若无其事地前去曹操所在的军营宣召,若是曹操有心投靠岳父大人,内心无鬼,坦荡荡必然会前来丞相府一见,那么刚才就是真正的献刀;要是曹操寻找借口,不敢再前来丞相府,那么刚才曹操必定是行刺无疑。如此,则可以派人擒住曹操,捉拿追问,再论定其罪。” 李儒不愧是董卓的第一智囊,三言两语就替董卓献了一高计,只要曹操真的不来丞相府,就说明曹操根本不敢再来见董卓,生怕董卓已撞破刚才行刺之事,有心设计捉拿曹操,曹操惧怕自然也就反过来侧面地证实了曹操行刺的事实。 论起计谋,董卓加上吕布都比不过李儒,董卓也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况且李儒素来料事如神,既然李儒说了这样是最快地获知曹操是敌是友的办法,那准没错。 董卓马上派出四个看守监狱的士卒负责前去传唤曹操,回来丞相府一见,还交待了这四个人,若是曹操不愿意前来丞相府,则四个人即刻宣布董卓的命令,将曹操捉拿归案,押回丞相府审问,再按罪论处。 第四二二章 窝藏 四个狱卒去得快,回来得更快,将去传唤曹操的结果汇报给董卓,说道: “回丞相,那曹操根本不曾回到洛阳城的居所,也不曾回到城外的军营,属下多方询问,得知曹操已是乘马,一骑绝尘,头也不回地快速出了洛阳城东门,曹操在城里纵马飞奔,快马加鞭,守城门的官吏拦下曹操的时候,询问曹操为何要出城门?” “那曹操竟然谎称说是丞相派曹操出城,有紧急公事需要出城去办。门吏哪里敢拦,验明身份之后,就放曹操出城而去,曹操一出城门就纵马而去,已是不知去了哪里。” 狱卒不敢断定曹操所为,毕竟曹操有罪没罪,皆得董卓亲自盖棺定论才行,狱卒只是将刚才去传唤曹操,又不见曹操,打探得到的结果如实地汇报而已。 却不想,董卓听到狱卒这样一说,已是内心有了答案,曹操肯定刚才是铁板钉钉地想要行刺了,顿时气得不打一处来,董卓气的是曹操行刺,不止没有将曹操捉拿问罪,还送了曹操一匹好马,送了曹操绝影马,让曹操逃得更快了。 董卓被气得脸色一下子就黑如破布,吕布看董卓生气,也是自觉地收声,不再多嘴。毕竟刚才绝影马可是吕布挑选的,的确是好马,现在想要追杀曹操,恐怕还真的是挺难的。 气氛变得极为冰冷,好在曹操此人,在李儒看来无非就是虾米一只罢了,招揽到是好事,拉拢不到也就算了。毕竟摆在董卓面前的大事,多了去了。李儒是希望董卓能够将心思都放在治理方面,不要去因个人喜爱,太过计较一人一事一物。 李儒是来丞相府谈事的,自然不愿意场面太过僵硬,显得不和谐、融洽,虽说董卓和吕布被曹操给摆了一道,技不如人,现在内心窝火,但李儒始终得当那个消防员,到处扑火,于是主动地替董卓和吕布两人解围,给两人一个台阶下,只见李儒接着说道: “岳父大人,曹操不见其踪,想必是做贼心虚,已是畏罪逃窜了,刚才曹操前来丞相府,必定是行刺无疑了,曹操此人只是宦官之后,区区一介武夫,官居骁骑校尉,无须。。。。。。” 李儒刚想劝董卓说这件事秘而不宣,到此为止就算了,结果尚未说完,却是猛地被董卓打断,只见董卓声嘶力竭地骂道: “曹操逆贼,我如此重用,此贼竟然还想反过来要害我。我必不饶了这人。” 董卓怨念极深,董卓之所以不想将此事息事宁人,是知道纸藏不住火,曹操逃跑之后肯定会大肆渲染行刺董卓一事,大吹特吹地说行刺董卓根本就没有风险,就算不成功也能够全身而退,毕竟董卓和吕布智谋有限,随便找一二个借口就能忽悠,蒙混过关。 这不,曹操就是最好的例子。董卓一心想出气,李儒不得不顺着董卓,将此事继续小题大做,替董卓再出一计,毕竟李儒知道一旦董卓气在头上,那么无论谈论什么事情,最终都不会得到什么好的结果。 李儒赶紧附和董卓,说道: “岳父大人,那曹操只是官居骁骑校尉,料想没有那胆子敢主动行刺丞相,肯定是背后有人指使,定当有同谋。只要捉住了曹操,那么一定能够拷问出来背后的主谋,到时再一举铲除。” 李儒之所以将矛头指向曹操背后的主谋,是觉得曹操只是行刺的代表,肯定不是背后的得利者,要是董卓真的被行刺死了,事实上曹操得不到多少好处,毕竟在曹操上面,官职高的人大有人在。 不难推论出曹操是拿了别人的好处,受人指使前来行刺董卓的,况且李儒要是不将董卓的注意力转向曹操背后的主使,恐怕董卓一定会发狂,从而干出什么蠢事也不出奇。 不过,李儒的方案是对的,董卓一听李儒所说,也算是平静下来,知道曹操背后还有主谋,一时之间似乎被行刺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毕竟不是曹操这种小虾米想杀董卓,而是曹操背后的主使。 董卓当然是听信李儒的提议,于是命令给大汉各州各郡县大行文书,书明曹操的罪行,还让人将曹操的长相、身型画出图形,派发到各郡县去,令各地配合捉拿曹操。 董卓这次也是下了重本,凡是捉拿了曹操,生擒曹操并且献出来的人,不止赏千金,还封万户候,可谓是豪赏。至于窝藏者则论当同罪。 董卓原以为这样搞,肯定会使曹操无地可容,无所遁形,到时四面八方缉拿,曹操自然是插翅难飞。可惜,董卓又一次料错了,这样以文书的形式将曹操的罪行道明出来,只会替曹操拼命地增涨人气和声望。 想想,原来大汉各州各郡县都不认识曹操,现在居然发现官府贴出曹操的画像,还说一旦捉拿了曹操,就赏千金,封万户候,肯定会引起普通百姓的好奇,想知道这曹操到底干了什么事情,才导致官府不得不广而告之,大肆搜捕。 事实上,贪图钱财的人有,但也不是大多数人。毕竟大汉官府的声誉早在汉灵帝的时候就败光了。所以那些赏赐,平民百姓只当笑谈,至于曹操犯了什么事情,倒是颇为好奇。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曹操竟然敢孤身一人前往丞相府行刺董卓,董卓的名声又不好,这下等于替曹操在大汉各州各郡县平白无故刷了一波名声。曹操的形象一下子就高大了许多,成为了平民百姓眼中的大英雄,真豪杰。 董卓的为人怎么样,董卓的西凉大军和荆州大军在京师洛阳城的所作所为,早已是传遍了大汉各州郡县,所有的人对于董卓的评价和感观都不太好,现在曹操居然敢去刺杀董卓,虽说结果是失败的,不成功的,但天下人突然有些怜悯曹操起来。 因此,董卓的缉拿文书之中写明:窝藏曹操者,则视为同罪,然而所有人的心中都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没遇到也就罢,真的遇到曹操,当然是窝藏啦。 反正奖励和赏赐也是假的,窝藏曹操等于也替自己刷一波声望。 第四二三章 吕旷吕翔 却说曹操逃出了京师洛阳城外,便一路飞奔,直往谯郡而去,不敢过于停留,生怕被董卓捉了回去。好在绝影马速度极快,倒也有惊无险,一直畅通,顺利前行。 直到曹操逃到了中牟县,却是一时不慎,在过关之时被守关的军士所擒获,主要是曹操太可疑了,一来曹操长得又矮又黑,二来曹操的口音和坐骑都符合董卓所发布的文书中,缉拿中的人物,故而那些守关的军士不敢大意,抱着宁可杀错,也不放过的态度,将曹操给押留了下来,送给县令进行评判。 曹操被截停了下来,一阵的担心,生怕被指认出来,到时前面逃跑的付出就全都浪费了。毕竟想要回去谯郡还远着呢,现在被发现并擒获了,一旦指认出来曹操就是董卓口中想要捉拿的人,肯定会重新送回董卓那儿去的。 曹操只好咬定自己不是曹操,是守关的军兵认错人了,一路高呼,说道: “我乃是行往的客商,途经此地,你们认错人了,我并非曹操,在下覆姓皇甫。” 无论曹操怎么辩解,守关的军兵都不敢大意下结论,私自将曹操放走,只能将曹操押解到都尉那儿,再由都尉交给县令,有了县令和都尉两人一起做决定,守关的军兵自然是放心,也能免责。 曹操挣扎无果,只好被押去见县令和都尉。这中牟县的县令和都尉乃是两亲兄弟,县令名叫吕旷,都尉名叫吕翔,吕旷是吕翔的哥哥,两兄弟一人执掌县令,总览全县权力,一人位居都尉,统领全县县兵。 曹操先是被押解去见了吕翔,吕翔仔细地取出了之前董卓从京师洛阳城那儿传出来的曹操画像,加文书里面的描述略略对比,发现曹操还真的符合缉拿的条件,但吕翔自知是武官,难以十拿九稳的断定,不敢居功,还是将曹操押去见县令,一同去见吕旷。 县令吕旷看到曹操,先是认认真真的看了曹操一遍,再三确认,然后却是沉默不语,过了好久,才显得大吃了一惊,说道: “在下前些年带了大量的钱财,前去京师洛阳城向汉灵帝为我等兄弟求官,曾在洛阳居住了些许时日,经常见到曹操,我不会认错,此人就是曹操。却是不知为何隐姓埋名,莫不是想在我县蒙混过关,逃往他处。” “来人,先将曹操押下去,暂且收监,待明日一早,就押解前去京师洛阳,献给丞相,请功邀赏。” 吕旷说的也是事实,况且曹操在京师洛阳城也是风头十足的人物,自然不少见过曹操的真容,主要还是曹操太有特色了,一认即出。 曹操嘴角一苦,想不到这中牟县的县令吕旷居然曾经在洛阳待过,还见过曹操好多次,这下想蒙混过关就难多了。这吕旷二话不说,确认了曹操的身份,一下子就下令将曹操收监,曹操更加没有机会向吕旷解释和说明情况了。 曹操知道一旦押完回京师洛阳,进了董卓的虎口肯定没有活命的机会了。可惜现在的形势由不得曹操做主,只见吕旷下完命令之后,又大肆奖赏那些捉到曹操的把关军兵,还告之那些军兵说是曹操乃朝廷要犯,不可声张,以免引来同伙救走曹操。 守关的军兵得到了奖赏,又听县令吕旷考虑周到,自然是答应,然后领了赏钱和吕旷赐下来的酒食和物品,高兴而去。曹操被关在监狱里面,不见天日,内心也是一阵郁闷,想不到出了洛阳这个虎口,居然会在中牟县这个狼穴里面栽了。 曹操在监狱里面,根本无心睡眠,内心一直忐忑不安,这种状态比曹操在丞相府行刺董卓还令曹操煎熬。曹操一直清醒着,待到了半夜三更,突然听到牢房里的大门打开了。却是一群身穿盔甲的人前来取出曹操。 曹操看到前来的人皆身穿盔甲,慢慢感到不爽,仔细一看,原来这些人都是吕旷的亲随,说是来提取曹操到县令府的后院进行审讯查究。反正已经被捉了,曹操倒也光棍,不做任何反抗,跟随着吕旷的亲随一路前来见吕旷。 去到县令府后院,果然吕旷和吕翔已是等待在那里了,只见吕旷率先提问,说道: “我听闻董丞相对待你并不薄,不止送你上等的西凉战马绝影马,还有意提升你的官职,为何还要行刺董丞相,自寻苦恼,自取其祸?” 吕旷作为一县的地方官,中牟县又是客商往来比较密集的郡县,消息当然灵通了,只要稍微打探一下,就知道这曹操居然敢在洛阳丞相府里面行刺董卓,可谓是官职不大,胆量却挺大。 吕旷和李儒一样,都认定曹操肯定不是自身想要行刺董卓,而是背后有主谋,不然不足以解释曹操的行为。但曹操知道吕旷之所以会有此问,肯定是有所怀疑。曹操当然不会承认是受王允所指使,一旦这样说了,曹操的人品和德行就下降了一个大档次。 毕竟已经被吕旷给捉了,生死在于一线,还不如再搏一搏,将行刺董卓这事给认了。说不定吕旷善待一下曹操。曹操假装得正义异常,眼神望天,浑然不惧怕被吕旷捉拿,即将要献给董卓的样子,倍感镇定地说道: “吕县令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正如飞在树梢之上的燕雀又怎么会知道晴空万里以上的鸿鹄的志向呢。也罢,既然曹某时运不济,路经此地,被吕县令兄弟俩所擒,尔等理应押送我回去京师洛阳城,献给董卓邀功请赏。” “曹某死不足惜,只恨董卓这大汉国贼,社稷叛逆未能伏诛,心有不甘而已。吕县令不知其中曲折,一时半会也说不清,纵是我说得天花乱坠,吕县令不相信,一切都是白费,又何必多问,多此一举呢。” 曹操那是视死如归,大义凛然,仿佛区区一个中牟县县令和都尉根本就无法与曹操这个京师洛阳城来的骁骑校尉沟通似的,其实曹操那是激将法。 第四二四章 死嗑 不过,吕旷还真的就吃这一套,被曹操一激,吕旷内心火一下子就升了起来,你曹操再怎么牛逼,那现在也是董卓通缉的逃犯罢了,拿以前的官职来说事,算什么本领,吕旷自然不愿意被曹操给小瞧了。 吕旷赶紧让左右无关的人等都喝退下去,只留下一些忠诚度极高的亲随,以及弟弟吕翔,毕竟吕旷生怕等下谈不拢,要是曹操贸然动手,也是不好对付的。待确保隔墙无耳之后,吕旷才开始反击曹操刚才所说的,同样对曹操表现视天下英雄如无物般地说道: “曹孟德,可莫小瞧了天下英雄,你如此小瞧我等兄弟,却是不知我等也并非只识跑官求官的俗吏,我等空负一身本领,不得其门,只能暂居为一县之官,为一县的平民百姓谋划些许活路罢了。” “真要说道论理起来,我等兄弟也不算比你敢行刺董卓来得差,无非就是未能遇到明主罢了。董卓乃是祸根,但孟德行刺虽说是对的,但并不能平息战乱,无非是以乱止乱而已,于大汉来说,连杯水车薪、止汤扬沸都算不上。” 吕旷算是偷换了概念,曹操拿住的是大义,毕竟乱京师洛阳城者乃是董卓,只要杀了董卓,就算是为大汉少了一大祸害,这本没错。但就算行刺成功,杀了董卓,也并不代表这大汉的天下就能太平,无非就是京师洛阳城换一个主政的诸候而已,根本对于普通百姓来说,不济于事。 曹操知道要说实在为百姓谋划福利,曹操所做的还真的没吕旷和吕翔两兄弟来得多,但输人不输阵,既然谈起报效国家,报效大汉来,曹操当然不会被吕旷轻易获胜,不止要反驳,还得引起吕旷的共鸣,说不定到时英雄重英雄,英雄惜英雄,吕旷就会直接将曹操放了也有可能。 曹操也不和吕旷扯太多有关民生的东西,毕竟这些是曹操的短板,曹操最擅长的还是讲大义,从思想上层面折服他人,因此曹操话风一转,不再去谈论吕旷,而是从自身说起,毕竟之所以行刺董卓这事,还得让吕旷觉得是对的,这样才有可能不会将曹操押送回去献给董卓,于是曹操义正言辞地说道: “在下世代忠良,自祖宗起,多代人都享食汉禄,要是还不为国效力,不思尽忠,那又跟饮血茹毛的禽兽有什么区别。在下之所以还久留在京师洛阳城,甚至是委屈自己,屈身前去服侍董卓,在董卓的手下听令做事,无非就为了能够接近董卓。” “然后趁着董卓不在意,缓缓图之,杀了董卓,为国除害,为民申冤。只是天不遂人愿,如今事情败露,行刺不成,此乃是天意,命中注定。” “但真要说起来,我曹操并不后悔行刺董卓,董卓此人狼子野心,人人得而诛之。若是吕县令觉得我行刺有错,那就将我押送回去京师洛阳吧。我绝不怪罪吕县令,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 曹操已是做好受死的准备了,毕竟说完这些,要是吕旷还不动心,没有侧隐之心,而是继续将曹操收监,那曹操一生就到此为止了,再无出头之日了。曹操显得有些担心,却不敢表露出来,不然要是被吕旷知道曹操怕死,也许就会怀疑刚才曹操所说的。 吕旷毕竟对董卓的感观也不好,评价极差,故而曹操一说,多少也有些共鸣,董卓那是什么人,别怕吕旷和吕翔两兄弟没在洛阳,却也是如雷贯耳,董卓的横行霸道早就听多了。 要是没遇到曹操,那么曹操行刺董卓一事,吕旷也就当奇人轶事听听就算了,如此曹操被吕旷捉拿了,真的将曹操送去给董卓,那吕旷以后估计就名声全臭了,尤其是一个陷害忠良那是没跑的了。 既然曹操话都说到这儿了,吕旷也没法不表露心迹了,不然曹操话里话外都针对吕旷,将吕旷当成董卓的爪牙,是贪图小利之辈,那吕旷再想与曹操对话,可就难了。于是吕旷二话不说,上前一步,却是猛地突然解开绑住了曹操的绳索,而后说道: “孟德误会了,我等兄弟也极为不耻董卓的为人,孟德所为实是大快人心,我等兄弟岂会陷害孟德这等英雄豪杰之人,之所以捉拿孟德,只是众目睽睽,生怕走泄了风声罢了。” “况且我等兄弟对孟德行刺董贼一事,心有不解,故而才深夜将孟德领来一问而已,别无他意。孟德不必担心受害,待此间夜黑,孟德可速速离去,敢问孟德路经中牟,乃是欲往何处?” 吕旷有此一问,毕竟也是关心曹操,万一曹操去了别的地方,以后发迹了,今天有了这个人情在,说不定以后还能去投奔曹操。毕竟若是私放了曹操,吕旷和吕翔这个县令和都尉也算是做到头了。 哪怕董卓无心清算,清理吕旷和吕翔这种小喽罗,但是凭着吕旷和吕翔两人今天义放曹操的事情,再在中牟县里为官,早晚会被人举报出来,到时再想脱身就难了,还不如趁着现在,曹操逃了,也跟着逃跑。 曹操一听到吕旷看样子是想放曹操逃跑了,一想到这事有门,曹操就异常兴奋,连忙再接着刚才的说法,进一步地将实施方案给吕旷和吕翔解释一番,曹操不假思索地说道: “吕县令,实不相瞒,我一路往东边赶来,乃是想逃回家乡豫州谯郡,招募乡勇,广发矫诏,号召天下诸候,英雄豪杰共同兴兵,讨伐董卓,力诛董卓,这就是我的心愿。董卓不死,操绝不止戈。” 曹操这么一说,倒是打算与董卓给死嗑下去了。其实得罪了董卓,董卓又是手握西凉大军和荆州大军,曹操要是回到家乡之后,要么只能凭着名声招募乡勇,来抵抗以后董卓的挥兵攻打;要么就像老鼠一样,在家乡沛国谯郡那儿东躲西藏。 好不容易积攒的声望,曹操当然不愿意当一只过街老鼠,人喊人打的过日子,那就只有跟董卓拼了。 第四二五章 大水冲走龙王庙 曹操说完,就顺势闭上了眼睛,等待吕旷和吕翔的发落,毕竟曹操只要等到吕旷说一句放曹操走,曹操立马甩头走人。不过曹操是幸运的,果然吕旷遂了曹操的心意,已是打算不再囚禁曹操,而是放曹操离去,吕旷眼神坚决地说道: “孟德真是天下少有的忠义之人,有志之士也。我等兄弟不才,却也有侠义之风,自然不会再阻碍孟德的大事,这就放孟德离去。” “不过放了孟德,事后肯定会牵连我等兄弟,这中牟县的县令和县尉肯定是当不成了,也罢。孟德忠义,我等岂能不效仿之,就此弃官,回去成皋侍候父母双亲即是了,从此不问世事,安心度日,当当闲云野鹤。” 吕旷当了县令这么多年,自然对世事看得极透,知道放了曹操,利弊都有,好处在于义放曹操,自家兄弟的名望也会跟着水涨船高,弊端却也明显,从此就上了董卓等派系的黑名单,再想为官就难多了,除非董卓倒台。 曹操一听到吕旷说要放曹操走,内心已是大定,不再慌张,不过连累了吕旷和吕翔两人丢官,曹操多少有些过意不去,况且吕旷虽说回去成皋安居乐业,却神色之间不隐于人世,仍是有心想做一番作为。 曹操毕竟现在还在吕旷手里,当然不能让吕旷太过尴尬,尤其是听到吕旷说到成皋,曹操机灵一动,突然想起一种事情来。那就是曹操曾听其父曹腾说过,在成皋有一个曹腾的结义兄弟,姓吕,名伯奢,就隐居在成皋的深山老林之中。 曹操见吕旷和吕翔一文一武,也存了心思招揽,况且曹操想回谯郡,肯定要经过成皋才行,既然吕旷两兄弟要回去成皋家中,侍候双亲,何不如和吕旷两兄弟一起成行,这样一来也多些亲近的机会,还能通过多多沟通交流,说不定有机会招揽到刚刚下定决定弃官的吕旷和吕翔两人。 曹操越想越欢喜,赶紧接过吕旷的话头,说道: “吕县令,若是两位想回去成皋,操希望能与两位同行,实不相瞒,操回谯郡,到那成皋也是顺路,况且那成皋有一位家父结义兄弟,操再好前往投宿,待休整好之后再一口气赶路,回到沛国谯郡。” 曹操这么一说,吕旷和吕翔当然吃惊了,反应过来又是大喜,有曹操一起成行,那更是落实吕旷和吕翔两兄弟的义气云天,吕旷等人当然不会曹操的提议,满口答应。 中牟县始终不是久谈之地,不适宜停留,曹操和吕旷、吕翔达成一致,形成共识之后,曹操不敢拖拉,赶紧催促吕旷和吕翔两兄弟,收拾细软,带上盘缠,领着亲随,尤其是将各人的衣服全都换成平常百姓的衣服,身上没有任何盔甲,仅仅在后背上每人背上一口宝剑,扮作游侠的模样,打算连夜潜逃出中牟县再说。 吕旷和吕翔两兄弟一个是县令,一个是县尉,自然不缺少战马,曹操也有上等的绝影马随行,于是一行人乘马快速地离开了中牟,直投成皋而来。 众人快马加鞭,不敢停歇,行了三日,总算是赶到了成皋,到了成皋的时候天色已晚,不宜再继续赶路。于是曹操用马鞭指着山林深处,朝着吕旷和吕翔两人说道: “旷兄弟和翔兄弟,家父的结义兄弟,与两位同姓,也是姓吕,名唤伯奢,就隐居在山林深处,我等只前去其家中寻求暂住一宿,正好打探看看有没有什么最新的消息。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曹操没多想,还以为虽到了成皋,但吕旷和吕翔的家里可能还离得较远,故而看天色已晚,好心地替两人引路,想先在吕伯奢那儿暂居一晚再说。 谁料曹操刚说完,吕旷和吕翔两人却是面色一变,一时之间神色变得精彩起来了,不由有些古怪地望着曹操,过了许久,吕旷总算缓缓地说道: “孟德兄,坦诚相告,实不相瞒,我等兄弟家父正在家中,家父正是孟德兄口中所说之人,若不曾想,家父竟与孟德兄令尊是结义兄弟,我等兄弟险些酿成大错,幸好未能将孟德送往洛阳,否则我等兄弟就成了不仁不义之人,受世人所唾弃了。” 吕旷听到曹操说起他父亲曹腾的结义兄弟竟然名叫吕伯奢,更是大吃一惊,吕伯奢正是吕旷和吕翔的父亲,吕旷是无论如何都不敢直呼吕伯奢姓名,因此听曹操说起吕伯奢,吕旷和吕翔都暗暗地感叹幸运,差一点就大水冲走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 曹操被吕旷和吕翔说破两人的父亲就是吕伯奢,也是一阵子的尴尬,好在曹操毕竟是厚脸皮之人,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不再去纠结之前的误解,而是不将希望寄托在吕伯奢,而是转而向吕旷和吕翔两人下手,只见曹操笑眯眯地对着吕旷和吕翔说道: “却是想不到世事竟如此巧妙,缘法天定,操逃难之中,落魄之时,竟能在中牟县得到两位义兄弟的搭救,今日得知实是感激不尽。既然已到了成皋,自然是要去拜访一下伯父,叨扰一下两位兄弟,还望两位兄弟不要嫌弃操乃是落难之人。” “当然,要是两位兄弟觉得操乃是朝廷要犯,不祥之辈,有罪之人,但请直言不妨,操哪怕是风餐露宿,绝不敢再给两位兄弟添惹麻烦。” 曹操知道之前没有吕伯奢与曹腾之间的关系,吕旷和吕翔都能够秉着大义,放过了曹操,现在得知曹家和吕家两家有通义之好,吕旷和吕翔还怎么可能会放任曹操不管。因此,曹操是故意这样说,无非就是希望吕旷和吕翔心甘情愿收留曹操,替逃难之中的曹操窝藏一下,毕竟只要在成皋休整一下,再赶路回去沛国谯郡,可就容易多了。 “孟德莫要小瞧人,亏家父与尔父乃是结义兄弟,孟德竟然如此小看我等兄弟,若是先前不知也就罢了,自然知道家父与孟德令尊世有渊源,岂能再让孟德流落于外。” 第四二六章 家无好酒 “切莫多说,今夜就由我等兄弟决定,先在我家居住一晚再说,待休整过后再另做打算,只不过家中简陋,恐怕招待不周。孟德请紧随我等兄弟前来,待禀明家父,家父必定欣喜万分,到时再设宴款待孟德。” 吕旷说罢,不由分说,直接领着吕翔催促战马,直往家中奔去,近乡情怯,吕旷和吕翔两人多少也有些想念自家隐居的父母,想早些见到家人。 曹操知道吕旷和吕翔回家心切,也不再调侃两人,而是紧紧地跟随两人,骑着绝影马快速地隐没在山林深处。山林深处有人家,众人骑行没多远,就看到一处半山坡有一户山庄,骑近一看,果然门院上高挂着吕府。 曹操跟着吕旷和吕翔来到山庄门前,下了战马,陪同吕旷和吕翔两人一起入内,前去见吕伯奢,吕伯奢看到曹操,一下子就认了出来,毕竟吕伯奢和曹腾交好,自然是认得出这个又矮又黑的曹腾义子曹操。 看到曹操,吕伯奢是大吃一惊,毕竟曹操在京师洛阳城里的所作所为,早就传开了来,现在大汉各州郡县都到处张贴曹操的画像,以及有军兵长期站在城门附近搜捕曹操的同时,也宣传曹操的罪行。 不容曹操向吕伯奢行礼,吕伯奢赶紧捉着曹操的双手,急问曹操,说道: “孟德,我听到朝廷到处派发文书,想要捉拿你回京问罪,情况十分紧急,伯父知道你是个忠义之人,是个好孩子,不过你孤身一人前去丞相府刺杀董卓,实在是莽撞,欠缺思虑。” “如今你父亲已是闻讯先行一步,逃难而去,避到了老家陈留那儿去了,孟德为何还不速速地逃离,反而滞留在这里?” 吕伯奢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按理曹腾都能收到风声,提前一步逃避到陈留那儿去,凭着吕伯奢对曹操这人的了解,知道曹操狡猾如狐,肯定是一心避难,毕竟只有回到曹操的老家谯郡,或者去投奔曹腾的老巢陈留,方是安全得到保障。 吕伯奢怎么想都想不到,在这紧要关头,曹操居然会来这种偏僻地方来见吕伯奢。吕伯奢问话,曹操自然不敢隐瞒,就当之前在中牟县遇到吕旷和吕翔两人的事情给吕伯奢说了出来。 “若非吕旷和吕翔两兄弟热心相助,放我过了中牟县,恐怕此时小侄已是遇难,粉身碎骨了,再无机会见到伯父了。多亏了吕旷和吕翔两兄弟了。” 聪明的曹操自是不会提及吕旷和吕翔捉拿了曹操,而是说被两人给指认了出来,两兄弟义气云天,不但方便了曹操逃跑,还一同弃官,一起回到成皋来。 不过人老成精的吕伯奢略一推演,就知道肯定是自家儿子没办好事,将曹操给捉拿了下来,说不定还是曹操无意之中提及吕伯奢,才得以放行。曹操就在跟前,吕伯奢也不好怎么当面教训吕旷和吕翔,以免破坏年轻一代之间的感情。 然而吕伯奢还是得敲打敲打一番吕旷和吕翔,毕竟两兄弟要是不知进退,将曹操真的捉拿送去给董卓,那么事后将曹腾和吕伯奢乃是结义兄弟一事给捅了出来,到时吕伯奢可就无论怎么洗都洗不白了。 “瞧你们两兄弟,当初告诉你们大汉世道不明,不宜为官,尔等不听,非要前去京师洛阳买官,这下倒好,差点害得为父落得千古罪名,好在没铸成大错,这一次就饶了尔等。” “为父要与孟德秉烛长谈,孟德还请宽怀安坐,今晚就先在草舍里面下榻,当成自家即可。至于你们两个,还不快快滚进家中,去向你们母亲请安问好。” 吕伯奢是看着曹操,又看看自家的两兄弟,那是根本没法比。想不到结义兄弟曹腾的眼光这么好,随便收了一个义子,这曹操虽是又黑又矮,却是艺高人胆大,不止敢孤身一人前去行刺董卓,失败之后还能全身而退,实是难得。 再对比吕旷和吕翔,吕伯奢深感无力。吕旷和吕翔不听从吕伯奢的相劝,非要出仕,无奈之下,吕伯奢只能倾尽家财,让两人前去京师洛阳城买下中牟县县令和县尉一职。本来倒是相安无事,平平顺顺,可惜两兄弟差点就让吕伯奢成为不仁不义之人。 陷害结义兄弟儿子的人,吕伯奢一想到这个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自然也就对吕旷和吕翔两人没什么好眼色。只是碍于曹操本尊也在这里,话说是小侄,毕竟也算是外人,不好撕破脸皮,也就放过吕旷和吕翔两个小子,来日方长再慢慢细算。 吕伯奢拉着曹操谈了许久,才幡然醒悟应该设宴款待曹操,竟然一时见到故人之后,兴奋过度,给忘记了这茬。吕伯奢连忙让曹操先安坐片刻,待吕伯奢去筹备一下酒宴,吕伯奢还向曹操解释,说是荒山老林,没什么好酒好菜,只能委屈曹操了,将就对付一晚。 曹操哪敢托大,只能谎称不敢,叨扰吕伯奢已是罪过,不敢挑剔,只求米饭温饱一餐即可。客从远方来,不亦乐乎,吕伯奢只当曹操是谦虚,作不得真,于是起身入内,打算将山庄里的好酒好菜都给弄出来。 吕伯奢进去内院许久,才走了出来,却是一脸愁容,朝着曹操满脸歉意地说道: “贤侄,实在是不巧得很,山庄里面倒是有一些老夫自家耕种的好菜,些许肉食也有,奈何老夫家中无好酒,平日皆是一些平淡的薄酒,实不宜用来款待贤侄。贤侄且坐,待老夫派吕旷和吕翔这二个浑小子前往西村,买一壶好酒回来。” “虽是天色已晚,但西村卖酒老头与我相熟,由犬子前去必定能买回好酒,用来款待孟德。” 曹操原本想拒绝,毕竟在成皋也只是客居一晚而已,根本没有必要大张旗鼓,随便对付一晚就过去。可惜吕伯奢却是不容曹操拒绝,说完直接往院内里大喊吕旷和吕翔,派两人前往西村买酒。 吕旷和吕翔知道自家老爹吕伯奢现在对两人正在气头人,自是不敢顶撞,匆匆骑上刚拴好的战马,扬长而去。 第四二七章 先下手为强 吕伯奢吩咐完吕旷和吕翔之后,见两兄弟都骑着战马速速地去买酒,也就不纠缠。而是转头又劝慰了曹操几句,然后就径直地走入了内院,估计是想让夫人亲自下厨,炒几个好菜来款待曹操这个结义兄弟之子。 曹操本是客人,一时之间看到院子里一下子又没人了,又是逃难之身,难免有些多想,坐了没一会儿就有些不安,恰在这时曹操忽然听到山庄后院里传来忽隐忽现,一阵又一阵的磨刀之声。 曹操惊疑不定,心寒不已,又不敢贸然下结论,却是无法再继续若无其事地安坐了,只好起身往吕家山庄家后院走去,哪怕有唐突之处,也顾不上了。毕竟弄明白这一声又一声的磨刀来源比什么都重要。 曹操内心暗暗打鼓,想道: “这吕伯奢又不是我的至亲至近族人,且阅历宽广,非吕旷和吕翔之辈可比,不好忽悠,就连父亲曹腾都不敢选择在吕伯奢这儿避祸,而是选择远走陈留,恐怕吕伯奢也并非可托付之人。” “刚才吕伯奢仍然坚持要深夜派吕旷和吕翔出去买酒,又入了内院极久都不出来,行为极其可疑,若是不慎,未能提前掌握,恐怕会有坏事加身,我为了自保,理当潜入后院,偷偷听听这吕伯奢是作何打算,以便做好准备。” 曹操打定主意之后,不再多想,而是放轻脚步,悄悄地潜入山庄后院,一路隐藏在黑暗或是草丛之中,不断地深入进去。这不去打听还好,一去还真让曹操听到一些悄然私语,曹操靠在墙角的边缘,只听到内院有人说道: “此事不难,绑了就能杀了,你觉得这样如何?” 曹操仔细一听,确是吕伯奢的声音无疑,曹操暗暗庆幸刚才没有傻傻地坐在客厅那儿等待,不然哪里能探知这吕伯奢竟然在后院里面谋划想要将曹操给绑起来,然后杀掉。 曹操略一推算,这吕旷和吕翔恐怕买酒是假,应该是回来家中被吕伯奢重新说动,连夜前往县城引兵前来捉拿曹操才是。想到这里,曹操哪里还能忍耐,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曹操不由内心叹道: “吕伯奢啊吕伯奢,纵你是我曹操的伯父,乃是家父曹腾的结义兄弟,然而却是想谋划结义兄弟的儿子,是你先不仁,就莫怪我曹操不义。” 况且,吕伯奢想要杀害曹操,已是曹操亲身打探到的信息,板上钉钉,曹操打算趁着吕旷和吕翔尚未引兵来到,先下手为强,以免真的被吕伯奢给绑了,再想脱身就难如登天。 毕竟吕伯奢不比两个儿子,曹操没有把握说服吕伯奢,再说,要是曹操不知道也就罢,吕伯奢可以慢慢图谋,多的是方法捉拿孤身一人的曹操,比如在饭菜里下药,在酒水里下药等等,甚至是将山庄里面的护院全数集结,一拥而上。 但是曹操既然已是提前得知消息,哪里还会放任吕伯奢施为。曹操拔出随身一直佩带的长剑,猛地冲入后院,偷袭连连,见人就杀,不分男女,反正看到就直接一剑砍杀,然后顺势而杀进去。 曹操知道一旦动手起来,山庄里面肯定会混乱,到时一片黑暗之下,难辩敌我,而曹操只是孤身一人最好行动,好在山庄里面并没有什么武艺高手,皆是一些平常的退伍军兵,手段有限。毕竟真正有能力的高手也不太可能在这荒林深山里给吕伯奢当看家护院。 曹操一口气之下,竟然连杀了八人,待山庄里面再无传来一声呻吟或是人语,曹操才停了下来,寻了一支火把点燃,到处搜索活口,曹操知道既然动手了,就一定要斩草除根,以免到时传了出去,一来容易暴露行踪,二来也对曹操的名声不好,毕竟父亲的结义兄弟吕伯奢好心收留,却被曹操给满家灭口。 曹操可不愿被人知道干了这种事情,行刺董卓那是曹操主动宣传,生怕没人知,但是现在动手杀吕伯奢一家,那是被迫无奈,非曹操的本愿,仅仅只是为了自保罢了。 曹操杀了吕伯奢等人之后,一路搜查却是毫无所获,甚至是搜到厨房的时候,曹操还发现了有一头猪,此时正被五花大绑,放于厨房里面,旁边放着一块磨石和一把刚刚磨过的猪刀。 看到这里,曹操才想起刚才砍杀之后,拿了火把去确认各人的时候,吕伯奢的确被曹操给杀了,但是吕伯奢旁边同样被杀的人却是吕伯奢的夫人,这时曹操方确认是刚才多心了,误杀了好人。 想必吕伯奢并不是想杀曹操,而是想杀一头猪,取其肉食来款待曹操,也许是吕伯奢的夫人乃是女子,身体脆弱,力气太小,无法杀猪,这才找到吕伯奢一起商议该怎么杀猪。正是吕伯奢的夫人找了吕伯奢,导致吕伯奢久久未能回到客厅。 吕伯奢听到夫人的事情之后,就派山庄里的下人将猪给绑了起来,然后前来告诉夫人这事,却是被曹操偷听了去,再对号入座,以为吕伯奢想对曹操下手。 之所以肯定是多心,杀错好人了,那是因为曹操明白,要是吕伯奢想杀曹操,自然不会跑来跟自家的夫人一起商议,应该是去找山庄的看家护院,联想之前的磨刀声和在厨房里看到被绑的猪,曹操一时之间有些后悔。 不过吕伯奢等人已是被杀,人死不能复生,曹操虽是有些责备,但山庄里面浓厚的血腥味刺人心鼻,曹操感到异常的清醒,不得不心狠起来,不断地暗示自身只是为了自保,并不过分。 一阵又一阵地血腥味传入了曹操的鼻子里,曹操感到有些难受,这吕家山庄看来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曹操从厨房里面随便拿走了一些干粮,然后提着手中的佩剑,就大步出了山庄院门前,骑上绝影马,快速地离去。 毕竟,曹操只有离开了山庄,才有可能洗清嫌疑,说不定事后还能将黑锅甩给董卓,说是董卓为了搜查曹操,查到了山庄这里来,然后杀害了吕伯奢一家。 第四二八章 恩将仇报 曹操出了山庄之后,骑上绝影马一路快速地潜行,谁知刚走没多久,还不到二里路远,却是看到吕旷和吕翔两人骑着马正往山庄的路上赶回来,马背上放着好几壶水酒,还有好些水果和蔬菜,看样子吕伯奢果然是派吕旷和吕翔两兄弟前往西村买酒买菜,而不是回去引兵前来捉拿曹操。 曹操越想越惭愧,不过这些事情却不可能再说破了给吕旷和吕翔两人听了,曹操无意与吕旷和吕翔打招呼,只是快速地催促绝影马,曹操低着头,绝影马又极快,很快就来到了吕旷和吕翔两兄弟跟前,曹操原想就这样蒙混过关,快马经过吕旷和吕翔,这样一来两兄弟肯定追不上曹操,不明缘由也不会平白无故地追曹操。 可惜,就连在中牟县的时候,吕旷都能一眼就认出曹操来,况且曹操的绝影马也是少有,因此哪怕是深夜,吕旷和吕翔还是一下子就认出了对面,迎马而来的人是曹操。吕旷和吕翔看到曹操居然没在山庄,而是驾马在这里,马速还极快,皆齐齐地勒住坐骑,朝曹操问道: “孟德为何深夜不在山庄,而是在这里,敢问是何缘故如此地急急想要离去呀?” 吕旷不明白是哪里亏待了曹操,按理说吕伯奢和曹腾又是结义兄弟,吕伯奢又对曹操极好,没理由这曹操今晚不在山庄里面暂宿一晚的啊,除非有什么变故。 吕旷也当了那么多年县令了,知道事出异常必有妖。吕旷一问,曹操心头一炸,却是硬着头皮回答,说道: “操本是有罪之人,生怕牵连伯父一家,故而不敢久住,连夜起程,伯父和两位贤兄弟的好意和款待,操铭记于心,必不敢忘。” 曹操随便地找了一个理由,倒是将董卓给曹操的罪名,拿来作挡箭牌,说是曹操是董卓定下来的有罪之人,万一在吕伯奢家中暂住,被人告发,到时会连累吕伯奢一家,说是说得有理,然而却是不符合实际。 毕竟要是吕伯奢怕被曹操牵连,刚刚到山庄的时候,吕伯奢绝对不敢收留曹操,更加不会派两个儿子出来买酒买菜,出门之前,吕旷和吕翔还是听到吕伯奢准备杀鸡屠猪,大摆宴席前来款待曹操的。 一路走来,吕旷知道曹操并不是这样的人,不过既然曹操这样说了,也许是曹操误会了什么,不知道吕伯奢的安排,吕旷只好将知道的事情告诉曹操,说道: “孟德多心了,我等兄弟出来之前,家父已是吩咐家母杀猪宰鸡,用来款待孟德,如今我等也买回来好酒好菜了,孟德又何必有这些多余的担心,从而不敢在山庄里暂住一晚,明早再起程也不迟啊,莫不是孟德讨厌我等粗鄙之人,山庄简陋之地?还请孟德速速调转马头,随我等回去,不然我等兄弟回家可没法向家父交待。” 吕旷原想打趣一下曹操,令曹操回心转意,跟着他们一起回到山庄。谁料,吕旷说完之后,曹操却是不曾减慢马速,而是不听不顾,继续策马前行,一下子就经过了吕旷和吕翔两人,拉开了好几步距离,扬长而去。 见曹操居然不理不睬,吕旷和吕翔两人一头雾水,只好调转马头,打算再劝曹操,不过由于吕旷和吕翔两人的战马之上有太多的水酒和蔬菜,一时之间调转马头有些慢。 曹操骑着绝影马跨过了吕旷和吕翔之后,心情一松,想着继续催促绝影马,潜逃走了再说。一冷静下来的曹操,刚骑出没几步,却是心闪电光之下,决定调转马头,原来曹操此时想逃,那肯定能逃得了。 但曹操不能逃,吕旷和吕翔是吕伯奢的儿子,又带了曹操前来山庄,一旦回去山庄之后,看到吕伯奢等人已横遭惨死,又联想到此时到过山庄的只有曹操,肯定能猜想到凶手是曹操。到时不止跟吕旷和吕翔两兄弟结成死仇,还会将曹操杀了其父结义兄弟吕伯奢的事情给传了出去。 最为要命的是看到整个山庄的人都死了,吕旷和吕翔肯定不会善罢干休,到时两人亲自率领追兵前来捉拿曹操,又认得曹操,再想逃难就难度变大了。若是耽误了行程,长久以往,肯定会遭受到吕旷和吕翔两兄弟的祸害。 既然一不做,二不休,趁着吕旷和吕翔还不知情况,何不如将吕旷和吕翔两兄弟也给杀了。只要偷袭成功,先杀了其中一人,曹操相信凭着剩下的一人肯定逃不过绝影马相助之下的曹操追杀。 这就是曹操决定调转马头的原因,乃是为杀吕旷和吕翔而来。吕旷先是问曹操话,曹操不答反而快马经过,吕旷已是有了疑点,曹操策马而过的时候,风中又飘来一阵的血腥味,虽是夜色之下有些淡,但还是被吕旷给闻到了。 因此吕旷和吕翔正在调转马头,打算继续劝曹操的时候,却是发现突然背后传来浓烈的杀气,吕旷和吕翔二人皆内心一紧,好在吕旷虽是武艺不如吕翔,却是有些急智,尚未回头之时,先是将马上的水酒捉起二瓶,看也不看的直接往背后猛猛砸去。 铿! 酒壶与利剑相碰撞的声音,瞬间传到三人的耳中。这时,曹操发现偷袭一击未能得手,有些遗憾,看来想要斩草除根,一举诛杀吕旷和吕翔两兄弟难了。毕竟曹操要是在鼎盛时期,还敢放手一搏,与吕旷和吕翔两兄弟联手之下拼个生死。 可惜,曹操在杀了吕伯奢等人,已是浪费了不少气力。曹操深知若是偷袭未能得手,只能选择遁走了,不然就算如愿能杀了吕旷和吕翔,肯定也会身负重伤,不利于后面的逃难。 比曹操更吃惊的是吕旷和吕翔,两人调转马头之后,发现偷袭之人竟然是刚才去而复返的曹操。见此,吕旷大怒,若不是刚才急中生智,恐怕就让曹操给得手了,想不到当初捉拿了曹操,却是私自放走,还搞得只能弃官归隐。 第四二九章 真相大白 想不到曹操不仅不思回报,竟然还想杀吕旷和吕翔,吕旷愤怒填胸,朝着曹操喝问道: “孟德,我等兄弟不但救了你,还好心收留,你却是想偷袭杀了我们,这是为何呀?莫不是忘了家父与令尊乃是结义的生死兄弟乎?” 吕旷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曹操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吕家上至吕伯奢,下至吕旷、吕翔,吕旷是觉得没有任何一个人对不起曹操,皆是真心想帮助曹操,实在是弄不懂曹操为何拔剑相向。 曹操见偷袭不成,早已心生退意,又怕吕旷和吕翔要是死死地咬住不放,恐怕就会多生枝节。曹操心生一计,想将吕旷和吕翔忽悠走,方便其身逃跑,于是诈道: “尔等还记得家父与吕伯奢是结义兄弟么?吕伯奢故意哄走尔等,却是暗中集结家丁护院,想要捉拿曹某,取其人头献至洛阳,呈送给董卓。正是生怕尔等出言阻拦,方才支开尔等。不料上天有眼,被曹某给撞破,事情败露,曹某有幸逃过一劫。” “曹某看到家父的份上,和之前在中牟县尔等兄弟有义举,曾放过曹某一马,曹某不忍杀害吕伯奢,只是将其绑于大堂之中,尔等若是不信,可速速回去山庄,问明情况再说。” “至于刚才曹某为什么偷袭尔等,那是曹某素来信奉‘宁可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误以为尔等乃是得知真相,却是听信其父转而前来捉拿于我,才先下手为强的。尔等于我有恩,我不忍与尔等动手,尔等还是走吧,以免真的交起手来,撕破最后一丝情分。” 曹操巴不得能够不动手,多留下一点体力用来赶路。吕旷和吕翔听了之后,却是大吃一惊,想不到吕伯奢有心擒拿曹操,不过两兄弟想不通的是要诛杀曹操,为什么要将两兄弟支开,那不是平白增加风险,难道吕旷和吕翔在山庄里面还能不支持自家的父亲吕伯奢不成。 吕旷和吕翔两人越想越觉得不妥,好在曹操只是说吕伯奢被绑在大堂之中,而没有直接说吕伯奢已是被曹操所杀,不然凭着吕旷和吕翔两人的血性,肯定要和曹操拼个你死我活。 正在吕旷和吕翔拿捏不定的时候,曹操却又是调转马头,准备利用绝影马快速地逃开去,曹操知道一旦调转马头,要么是迎来吕旷和吕翔两人疯狂的攻击,要么就是一帆风顺了。曹操不敢大意,虽是缓缓转身,可又一直留心后背吕旷和吕翔两人。 吕旷和吕翔肯定不会再选择出手,若想留下曹操,当初在中牟县的时候就不会心慈手软地放曹操逃跑了,只是听曹操这么一说,吕旷和吕翔两人反而有些担心吕伯奢,毕竟要是曹操说的是真的,凭吕旷和吕翔两人对父亲吕伯奢的了解,恐怕山庄里的人应该已经被曹操给杀得差不多了吧。 毕竟,曹操并非常人,那是敢行刺董卓的杀神,一旦真的对其下手,一定得准备周全,不然必会反受其害。现在曹操主动说出吕伯奢想杀曹操,还说不忍杀害吕伯奢,将其绑在大堂之上,吕旷和吕翔不由一阵地担心。 “兄长,这。。。” 吕翔不知所措,问吕旷,接下来该怎么办,要不要追上曹操,拿下曹操再说,不然就算回去解救了吕伯奢,恐怕也会被吕伯奢数落。 “翔弟,曹操此人不好对付,当初在中牟县为了名望没对其下手,现在你和我就两人,直接和曹操对手,胜负还不可知。再说了,父亲的安危比曹操的性命还要重要,我等还是先速速回去山庄,看看父亲之后,后续行事一切凭父亲定夺。” 吕旷说罢,率先一步催促战马,拼命地往吕家山庄回赶,吕旷和吕翔自然是心焦如火,很快就回到了山庄,也顾不上坐骑上面的酒水和蔬菜了,而是翻身下马,直往山庄内院冲进去。 一开始,吕旷和吕翔看整个吕家山庄都没人,已是信了曹操的话八成,以为吕伯奢真的向曹操下手,才导致曹操反击,将吕家山庄的下人杀个干净,不然曹操肯定出不了山庄,吕旷和吕翔两人越走越怕,希望曹操真的能够放过吕伯奢和其他相关家人。 直到吕旷和吕翔来到内院,内院到处都是被曹操所杀的人,横七竖八地躺着,地上的血迹还没来得及蒸发干净,吕旷和吕翔一个又一个地确认,想找出吕伯奢和家眷,终于在寝室里发现了吕伯奢和夫人,两人皆已是身死,被曹操一剑透体而杀。 真相大白。 一时之间,吕旷和吕翔内心的希望破灭了。被曹操欺骗,加上双亲都被曹操杀害,兼之还是由吕旷和吕翔两人引狼入室,将曹操从中牟县给私自放了出来。吕旷和吕翔两人内心充满了愧疚和悔恨。 “曹操,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吕翔与你誓不两立,必定杀你报仇,苍天为证,皇土为鉴,不死不休。” 吕翔气急攻心,朝天怒骂了一句,就往山庄门外冲去,打算骑上战马前去追击曹操,替其父吕伯奢等人报仇雪恨。吕翔从小习武,不好权谋,素来为人冲动,哪里能够忍受这种场面,当场就想去找回曹操,讨回个公道。 “翔弟,给我回来。冲动根本就没法成事,父亲定是被曹操所杀,我等想报仇,还得从长商议,不得莽撞。你仔细一想,刚才曹操诓骗我等,这么一耽误下来,凭着曹操的马速,恐怕已是离开数百里了。” “之前从中牟县同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曹操的绝影马非是我等战马能比,再说一旦曹操逃回了豫州沛国谯郡等地,又有曹嵩在陈留替曹操周旋,到时像曹氏等各大族支持曹操,要想杀了曹操,可就并非易事了。” “要是我等莽撞前去诛杀曹操,身死倒是事小,万一我等兄弟无一幸存,到时父母双亲的大仇,还有谁替我等来报?” 第四三零章 越追越远 “依为兄看来,眼里追曹操已是来不及了,现今认清了曹操的面目,不如我等一齐前去投靠他人,利用他人的势力来攻打曹操,顺便替我等报仇雪恨。” 如今吕伯奢等人已死,长兄如父,吕旷这个兄长不得不替吕伯奢来约束吕翔,以免吕翔做出什么傻事。毕竟曹操逃走了,那曹操就并非只是曹操一人了,一旦曹操回到谯郡或者是陈留等地,到时曹操可就盘大根深了。 吕旷好歹也当过县令,吕翔这种以卵击石的行为,自然是不可取。吕旷深知吕翔的脾气,要是仅仅只阻拦了吕翔,不让其前去报仇,而没有提供出一种可行性的方案,恐怕盛怒之下的吕翔并不会听从这个往日尊敬的兄长吕旷,反而会觉得吕旷缺少一种温情和血性。 “兄长,只是眼见曹操这厮逃脱,我不甘心哪。不过兄长一向比我有主见,既然兄长说要去投奔他人,然后再反过来讨伐曹操,那兄长你说我们兄弟现在已不是中牟县县令和县尉,身无官职,又只剩下你我两人,能去投奔谁?谁会重用我等,并且给我等兵马去报仇雪恨?” 吕翔只是心急,并不代表没心思,刚才也只是一时被刺激得受不了,血气上涌,想去找曹操拼个鱼死网破,现在被吕旷给喝住,些许冷静下来,却是觉得心灰意冷,毕竟曹操不是别的人,曹操回到陈留等地如猛虎归林,如龙游大海,再想对付曹操谈何容易,吕翔不由得有些提不起斗志。 但吕旷却并不是这样想,吕旷比吕翔看得更远,曹操是杀父仇人这没有错,但除了报仇之外,还得考虑一下自身的发展,以及对吕家香火的传承。毕竟吕伯奢已是不在了,吕家的兴盛全系在吕旷身上一人,吕旷布局得好,吕家还能幸存,并缓缓壮大。 吕旷同样想诛杀曹操,但却没吕翔那么极端,吕翔完全不顾后路,只要杀了曹操而后快,哪怕牺牲和代价再大也浑然不惧怕,但吕旷不能这样想,曹操要杀,吕家也不能断后,事实上吕旷知道想杀曹操,等于是与陈留等各地的大族过不去,到时要是吕旷未能依附在大势力之下,别说动曹操了,恐怕连伤及曹操一根毫毛都难。 这一切虽是前途未明,未来扑朔迷离,却是难不倒吕旷,被仇恨弥漫了全身,满腔都是报仇的热血,吕旷反而更加冷静,就连血液似乎都变得有些冰冷,诡异。 “翔弟,为兄思虑再三,我等只能前往青州,去投奔青州州牧诸葛珪,根据为兄打探得来的消息,真正在青州做主的人是诸葛珪的儿子诸葛亮,此人年少聪慧,又是师承大儒,出身世家,且听闻此人礼贤下士,广招天下义士,能够任人唯贤,得人尽用。” “为兄打算带着你一起去向诸葛亮效力,到时只要展示我等兄弟的价值,相信诸葛亮肯定会给我们兵马,让我们掌军,这样我等以后慢慢磨练,待手中的兵马多了,请求诸葛亮同意我等报仇雪恨,相信其必然不会拒绝。” “况且为兄得知兖州的济北相鲍信也已暗地里投靠了诸葛亮,诸葛亮又得到董卓的封赏为泰山郡守,如此一来诸葛氏坐拥青兖两地,而曹操最多只能聚集到豫州一地之兵,我等还是有机会的。再说了,此去投奔诸葛亮,前去青州,正好与曹操逃离的路线相同,我等兄弟虽然坐骑比不上曹操。” “但是也要尝试一下尽力追杀曹操,万一曹操因为什么事情在路程上耽误了,我等尾随而去,要是能遇到曹操,那也省事,凭我等兄弟联手,想杀曹操还是有些胜算的。当然,追不上曹操的话,或是曹操已逃到陈留等地,那就转道前去青州,投入诸葛亮门下,伺机再动,谋定而出。” 既然吕旷已是定下了方案,且是愿意继续去追击曹操,吕翔肯定不会有什么异议,即时同意吕旷的安排。吕旷和吕翔两兄弟一看山庄已是人死楼空,内心一酸,连夜埋葬了吕伯奢等人之后,就带上山庄里面的一些细软和食物,循着曹操逃离的路线,快马跟了下去。 却说曹操诓骗了吕旷和吕翔掉头回去山庄之后,内心欢喜,但是又不敢停留,曹操料定吕旷和吕翔两人回去山庄看到真相,必定会尾随而来,万一被吕旷和吕翔给堵到,到时两人不要命地阻拦曹操,恐怕会引来董卓的追兵,如此就得不偿失了。 曹操宁愿利用绝影马的优势,远远地吊着吕旷和吕翔两人,也不愿停下来与两人交手,做无谓的打斗。在曹操看来,逞匹夫之勇,那是董卓与吕布之流才会做的事情,而顾全性命,留作大用,才是曹操一生遵守的主旨。 曹操一路亡命天涯,吕旷和吕翔当然是追不上的,两方那是一方逃,一方追,却是越追越远,没几天光景,曹操先是逃到了陈留,去寻找自家的父亲曹嵩,毕竟曹嵩比曹操先逃跑了那么久,在陈留避祸这段时间以来,多少对陈留也有些了解。 曹操自是不愿委身于陈留这种弹丸之地,虽说陈留乃是兵家必争之地,自古多侠士与兵勇,但曹操的志向那是扳倒董卓,而不仅仅只是当一地豪强。 再说,曹操的父亲曹嵩的结义兄弟吕伯奢被曹操所杀,曹操也觉得有必要提前告诉曹嵩,免得以后曹嵩中了吕旷和吕翔的奸计,重演之前曹操在吕家山庄的情景。 曹嵩听了曹操的事情之后,叹了一口气之后,当然是选择站在曹操这一边了,毕竟曹操可是曹嵩的亲生儿子,就算是错杀,一方是结义兄弟,一方是亲生儿子,况且吕伯奢死了就死了,总不能让亲生儿子曹操替吕伯奢陪葬吧。 揭过了吕伯奢之事,曹嵩更加担心的还是曹操单独一人前去行刺董卓一事,行刺不成自是得罪了董卓,董卓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为了防止董卓的报复,曹嵩觉得曹操散尽家财,招募兵勇的想法挺好,曹操这样做乃是提前做足准备。 第四三一章 集体会议 吕旷和吕翔眼看曹操已是逃回了陈留,知道再也没有下手的机会了,无奈之下只好继续赶路,毕竟总不能就这样放弃,让曹操逍遥自在,从此名利双收。 吕旷和吕翔赶到了青州的时候,直奔临淄,去到了州牧府,自然是得到通报之后,诸葛亮倒是没端什么架子,接见了两人,诸葛亮让吕翔和军中的将领进行了一番切磋,发现吕翔的武艺虽说不是一流,但也足以充当一个领军都尉了,于是就让吕翔跟着魏延先历练一阵,当魏延的副手。 至于吕旷,诸葛亮则是让陈宫和郭嘉对其进行考验,吕旷有了之前当县令的基础,自是毫无疑问地过关,青州现在百废待兴,诸葛亮又见两人对曹操恨意十足,只好暂时安抚,先将吕旷安排在青州随便一个郡县当县令,不过诸葛亮也没含糊,答应吕旷和吕翔两人如果以后和曹操交恶,攻打曹操的时候,必定让吕旷和吕翔两人参与。 诸葛亮最看重的不是收服了吕旷和吕翔两人,而是通过两兄弟得到了一个消息,那就是董卓已是毒杀了少帝刘辩,并且拥立了陈留王刘协,立为献帝,这其中的信息量对于诸葛亮来说相当重要。 诸葛亮不止手上有传国玉玺,而且真正的汉献帝刘协还在青州这里,正是知道董卓肯定容不下少帝刘辩,诸葛亮才安心在青州等待事情发生,如今董卓已是按诸葛亮的预期行事,若是现在将董卓所挟持的汉献帝宣告乃是假的,到时诸葛亮就能直接告诉大汉各州郡,说是真正的汉献帝正在青州作客,择日将还回京师洛阳。 此外,诸葛亮还敏感地捕捉到曹操行刺董卓之后,逃回了陈留,相信不久就会发矫诏,号令天下英雄一起举兵,大肆进攻董卓,从而导致大汉进入了诸候割据的时代,真正的乱世开启。 诸葛亮不敢怠慢,知道时机差不多了,若是现在再不做点什么,恐怕只能被曹操牵着鼻子走,到时就算拥有刘协这个献帝傀儡,甚至有传国玉玺都不顶事,毕竟一旦诸候割据,献帝和玉玺自然是失去了重大的作用力。 一切都凭自身的综合实力而定,就算老好人像孔融或陶谦等人,也会引致无妄之灾,整个大汉都没有任何人能幸免,全都会被牵连进乱世之中。 诸葛亮赶紧召开全体会议,调集了郭嘉、陈宫、孙仲、高堂隆、薛悌等各青州郡郡守,也叫上了像张飞、黄忠、徐盛、魏延等各青州实际掌军人物,甚至就连诸葛氏族人,如诸葛玄、诸葛珪、诸葛诞等属于诸葛亮亲族的人也统统都召集,就连一些诸葛亮认为是辅助作用的如蔡邕、唐周、越琰等人都没有忘记让其前来参会。 吕旷和吕翔这两个新投诸葛亮的人才,诸葛亮并没有因为两人刚投就将其排除在外,而是让其坐于下首,一同旁听。待各人已是全数到位,诸葛亮无意进行客套的寒喧,而是直奔主题,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道: “各位,据在下准确打探到的消息,以及近日前来相助在下的吕旷和吕翔兄弟所说,可以确认的是京师洛阳城内已是发生了大变。贼子董卓不顾朝纲,竟然私自毒杀了少帝,更是拥立假的陈留王协为我大汉献帝,并挟持假献帝号令天下群雄,实为忠臣所不能忍。” “今天之所以召集大家至此,便是为此事而来,我青州虽已是安定下来,百姓安居乐业,一切都往好的方面在发展,而兖州在济北相鲍将军深明大义之下,与我等一起同心合力,已是在泰山郡等地驻守了不少军力。故而我认为董卓如此大逆不道,倒行逆施,我等就算远在东海之滨,也不能放任其胡作非为。” “依我看来,逆贼董卓的恶行世所皆知,正是各位报效大汉,为国出力的时候,方号召各位在此开个集思广益的会议,希望各位能够针对董卓祸害朝政一事,提出建设性的意见或方案,不知各位怎么看?意下如何?” 诸葛亮内心那是蠢蠢欲动,毕竟现在董卓毒杀了少帝刘辩,有了正义的借口,而真正的汉献帝刘协却是在诸葛亮这边,在青州这里,这是最好的机会。 其次,诸葛亮觉得现在讨伐董卓的出发点是好的,但凭青兖两州的实力去对抗远在京师洛阳的董卓,不太实际,要知道董卓的实力也并不弱,坐拥西凉和荆州,同样是两州的兵马,而且还是骑兵与步兵的配备,不可小看。这也是诸葛亮最为担心的地方,需要大家替诸葛亮出主意的时候。 诸葛亮现在已不是像以前一样,需要在火中取粟的时候了,只要拥有青州和兖州两个地方,缓缓发展,当然也能成为坐镇一方的割据诸候,但诸葛亮就觉得时机实在不容错过。 趁着现在还有董卓这个背祸大王占据在京师洛阳城,大汉各州郡的目标和靶子,一旦董卓被打跑,或是董卓死了,到时各诸候各自为战,诸葛亮要面对的可就是曹操的豫州和徐州大军,以及袁绍的幽州和冀州大军了。 诸葛亮最希望的就是在董卓还没倒台的时候,再多捞几把,多多刷一下名望或者捞些实际好处,如多占几个城池,或者多升几级官职,现在的官职水分虽有,但含金量还是很高的,到时官职一高,诸候乱战的时候就能吸引到更多的人才。 当然,要是这次会议商量之后,得出的结果会伤及青州和兖州两地发展,诸葛亮那就会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宁愿闷声继续发展,也不会去京师洛阳那儿声讨董卓,替少帝刘辩和献帝刘协两人正名,毕竟替别人做嫁衣的事情,往往都是自身实力不够,却又闹腾最欢的人。 诸葛亮话音一落,在坐的青州和兖州官员,无论文武,皆齐刷刷地看向了郭嘉和陈宫,郭嘉和陈宫作为青州和兖州理政的主事者,以及各大军的军师,理应由郭嘉和陈宫先进行表态。 第四三二章 两面讨好 虽说,在坐的武将都心照不宣地希望能够起兵讨伐董卓,毕竟功名只在马上取,若是没有战事,武将的升迁之路就会慢了许多。只是各武将也知道要是真的决定起兵的话,到时各武将最简单,无非就是上战场,统兵布阵,奋勇杀敌即是了。 至于其他的还是得靠在坐的各官员,比如粮草辎重、兵器战马、兵马多少等等还是得仰仗掌控各郡县的文官,如县令、郡守等等。所以各武将也不敢带头起哄,以免引来各人的猜疑和厌恶。人家郭嘉和陈宫都还没说话,作为军师,那是主公以下,最受主公看重的人,抢军师的风头那是不想混了。 郭嘉和陈宫感受到各人的眼光关注,内心一阵压力。其实郭嘉和陈宫都知道青州刚迎来了一段时间的安稳日子,虽然有了兴兵的能力,却是不愿打破这种良性的发展势头,而兖州刚定,对于战事也不太热衷。 但其实此事就像诸葛亮所说,的确是最佳的起兵时机,诸葛亮敏锐的感应并没有错,一旦起兵,一来诸葛亮坐拥青兖之地,替少帝刘辩和献帝刘协强出头,忠臣的名头和声望肯定是没跑的了。 二来此时起兵,也会让大汉各郡县的人都知道真正的汉献帝在青州,青州出去的诏令才是真正的正统,如此一来青州就会得到很多心存大汉的能人志士的青睐。 三来青兖拿着大义起兵,大汉的各州郡肯定无法再继续当缩头乌龟,也得跟着起兵,减少独自面对董卓的巨大压力。 四来诸葛亮要是没出兵,那青兖两州再怎么经营,那也只是两州之地,而出兵才能攻略更多的城池,得到更多的兵马和钱粮,收服更多的人才和将领。 青州一面靠海,毫无天险可据,皆是平原,只好充当粮仓,不宜防守,而兖州自古是四战之地,只宜驻兵,却是不适合发展农桑。若是不起兵讨董,那等到董卓被其他人攻倒,到时天下英雄辈出,各自为战,恐怕青兖这缺点一下子就会被人发现,到时逐一针对,青兖肯定会落入两难的境地。 各人将皮球踢给了郭嘉和陈宫,郭嘉和陈宫纵是无奈也得接了过去,毕竟军师就是文武的核心,全部人的指挥棒,诸葛亮作为主公,往往就像汉献帝刘协一样,只是一个名义上的象征,真正打起战来,要想制胜还得凭各武将和文官之间的配合,否则根本就是空想。 不过,郭嘉素来有鬼才之资,而陈宫也是天纵其才,这种时机岂会愿意白白浪费,两人沉默片刻,却是有了主意,郭嘉和陈宫互视了一会儿,皆朝对方点了点头,看来长时间地相处,已是让郭嘉和陈宫对彼此的性格和思考逻辑有了共鸣,产生了一定的默契。 郭嘉比陈宫年轻,又比较年少轻狂,陈宫相对来说稳重得多了,这种大场面可说是聚集了各青兖两地的英才俊杰,陈宫无意抢占风头,于是将机会让给了郭嘉,让郭嘉来说出军师们的统一共识和意见。郭嘉知道陈宫是有意相让,也是想培养郭嘉在各人面前的威信和能力,只好朝着陈宫示意,通过神色答谢一番,而后颇为慎重地说道: “回主公,以嘉看来,董卓倒行逆施,横行无道,恐难以持久,虽说坐拥凉州和荆州两地兵马,却两军多有不和,此时乃是天赐良机,理应起兵。这战是得打的,该打的。” “然而,青州虽稳,时日不长;兖州新定,人心未安。若是起兵当需先了解两州各郡县面临的难题,以免一旦有了战事,后续的粮草供应或是兵马调配不当,产生了问题,到时左右了战局,就多有不美。因此,要是能优先解决各郡守、县令所提出的问题,那就应该起兵。” 郭嘉知道人心都是千古不变的,文官爱政如民,不爱打仗,都喜欢和平,百姓安居乐业,只要没有战事,就比什么都好,毕竟一打起战来,说不定哪天就被战火波及了,到时百姓流离失所,土地荒废,十室九空那还谈什么治理。 而武将的心理却是刚好相反,只要给足粮草和兵马,各武将是巴不得天天打仗,毕竟打胜了那可是赤裸裸升官发财的战功,打输了又有足够的粮草和兵马也能东山再起。 郭嘉一说完,各武将诸如张飞、黄忠、徐盛、魏延等人都面有喜色,既然郭嘉说要打仗了,应该起兵,这战该打,要打,那这起兵之事就八九不离十了,只要陈宫也没明确反对,到时各武将只要投赞成票,那还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而在坐的各文官听完郭嘉的分析,也觉得这年轻的军师果然有一套,不愧这么年少就能独领一军军师之职,一番话说下去那是滴水不露。首先,那是说定了要打仗,不惧战事,说中了各武将的心声;其次又说要先解决各郡守、各县令面临的难题,算是同时讨好了各文官。 毕竟,那些武将每日只知操练,根本就不知道郡守或县令这些人的苦衷和难处,没有当家就不会知道当家的痛。每天面对郡县大大小小的事情已是苦不堪言了,要是再起了战事,肯定是以大战优先,然而各郡县平常的事务却依然要处理,这样就会加大了各郡守、县令身上的担子。 况且,一旦有了战事,前线要是一时不利,战事吃紧,人力就会变得紧张,而粮草等钱力也会大量的消耗,万一事出不利,吃了几个败仗,恐怕各郡县又得后退几年。 郭嘉说完,又看了一下诸葛亮和陈宫,诸葛亮当然知道的意思,而陈宫更是表示嘉许郭嘉刚才的回答,作为军师就怕有时候不自觉地偏向于军队,陈宫还以为郭嘉这么年轻,肯定也是喜大好功之人,结果郭嘉却始终没让陈宫失望。 诸葛亮接过郭嘉的话头,不让场面形成一面倒,生怕真有什么大难题,那些文官又看武将凶猛不得敢得罪,皆憋在心中,到时引发乱子,那就事大了。 第四三三章 双管齐下 诸葛亮咧嘴一笑,尽量让场面变得活跃、轻松,颇为亲和地说道: “既然奉孝说了,时机是好时机,那各郡守、县令不妨就说说我青兖两州现在面临的难题,趁着我等皆聚集于此,都一并说出来,集思广益,顺便试着看能否解决,要是真的困难太多,那起兵一事就作罢。” “要是各郡县的难题能够得到解决,那我等就起兵讨董,各位不用拘谨,只要如实反映,有一说一,在这里都可以畅所欲言,绝不以言论罪。尔等大可放心。” 诸葛亮就怕手下的文官和武将起冲突,比如现在万一文官真的将自身的难题或多或少的说出来,而各武将一听,影响了起兵的战事,肯定会拼命起哄,说各文官无能,占着茅坑不拉屎,甚至是大打出手。 如此一来,手下的文官武将自是矛盾日渐,难免影响以后的信任和配合,因此诸葛亮得先给在位的各郡守、县令吃吃定心丸,然后再进行商议,不然各人不知诸葛亮的偏向和立场,这场集思广益的会议就显得鸡肋了。 果然,诸葛亮话音一落,诸葛氏方面的郡守和县令倒是没怎么抢着说,毕竟适当的支持一下诸葛亮是应该的,而像龚景、薛悌之类的倒是缓缓地,有一句接一句说了不少难处。各郡守所提的也不敢存在一丝私心,毕竟在坐的人那么多,真的有想法很容易就暴露在各人面前,得不偿失。 很快,林林总总就提了几十条,诸葛亮待各文官汇报完毕,眼看各武将已是被气得黑了脸,于是也不再吊着各人,免得到时众人都内心生了气,就不好一一安抚了。反正是战是和,纯粹还是诸葛亮一句话而已。 不过,既然是众人一起开会,诸葛亮当然不会大搞一言堂啦,让各郡守、县令表态,大讲难处苦处,其实只是想让各人增加一下参与感罢了,此时良机难再现,诸葛亮怎么肯放弃出征的机会。 趁着现在大汉的名头还有些人买帐,哪有不再拿来利用一把。一旦董卓倒台,陷入了各自混战,诸候为王的时候,就算诸葛亮手上有汉献帝刘协和传国玉玺,估计也没多少人会重视了。 诸葛亮觉得各文官武将就差不多快进入激辩了,文官说这些问题未能得到妥善解决,不适合起兵,会影响后续的作战计划和退路,而武将却只认一个理,那就是现在董卓恶贯满盈,所有人都敢怒不敢言,只要提前揭竿而起,肯定能占据到大义。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好在有诸葛亮居中坐镇,两方倒还算克制,不过既然是集体商议,总要有个结果,诸葛亮让各文官武将都安静下来,不要再继续争吵,而后转头向陈宫望去,说道: “公台,刚才奉孝说了一下意见之后,是我打断了,让各文官发言,谁料说完之后,竟然进入了集体讨论,整得会议乱嘈嘈的,就像是个菜市场。倒是给忘了公台还没来得及说对此事怎么说,我青兖两地是兴兵讨董好呢,还是低调发展优先?” “公台是跟随我最先的军师,若是陈宫觉得能战,那还得请公台和奉孝会后整出个作战方案,到时各文官武将都得奉命行事,一旦违逆,可莫怪我下手无情。至于要是事不宜起,那各位就权当此次乃是彼此相熟的机会,就先暂缓起兵,只是做好准备,其他的该干嘛还是干嘛,不得有误。” 诸葛亮管不着别人,倒是对于手下的文官武将先打个招呼,免得事情商议后,私自做出决定。诸葛亮最不喜欢的就是背叛了,若是会上决定不再讨董,而事后下属却是直接扯起大旗讨董,或者是反过来,会上已决定讨董,但手下人却阴奉阳违,不给予配合,诸葛亮对这样的人最是讨厌,无论如何事后都会与之划清界线,甚至还得落井下石一番。 诸葛亮之所以将会议最后的决定权放给陈宫,就是想在人前表现一种诸葛亮作为主公,却决不是那一言以蔽之的人,而是相当尊重手下,不但听取了各郡守的难题,还将决定的职责交给了各军的军师。 陈宫还以为这一场会议肯定就会不了了之了,看坐在四周的文官武将都差不多吵红了脸,而且这么多人的意见相左,自然是不好收场,陈宫没想到的是场面这么混乱,诸葛亮依然没忘了陈宫的存在,不但如此,还将是否举兵讨董的决定交给了陈宫。 其实,就算这一次会上,陈宫没能将心中的想法陈述出来,事后也肯定会拉上郭嘉一起去找诸葛亮,毕竟在陈宫看来,这一次若是不出征,恐怕以后都得打那种硬仗了,难免就会要比较大的付出或者是代价。 而这一次要是兴兵讨董,好像难度还不太大,甚至在其中混水摸鱼都极有可能,到时略施小计,扳倒了董卓,说不定诸葛亮最先讨董,也许能得到分崩离析的大汉各阶层人士的青睐。 陈宫内心不由有些感动,想不到主公诸葛亮年轻虽小,但行事却是如此老练,可说这一次会议下来,不管事成或不成,诸葛亮都已是完美地收买了各手下一波人心。不过,陈宫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毕竟主公越厉害,对于下属陈宫等人那是越好。 陈宫也盼望诸葛亮能够是一代明主,这样辅助诸葛亮才有盼头,因此诸葛亮表现越是可圈可点,相当练达,陈宫对于诸葛亮的忠诚就越来越高。陈宫先是朝着诸葛亮行了礼,以示答谢,然后又巡视了各人,方才开口说道: “回主公,董卓无道,专政弄权,祸害大汉京师洛阳,我等不能坐视不管,然而各官员所提的难题也是实实在在的,不容忽视。依宫看来,这难题要解决,这讨董也得要兴兵,我等完全可以两不耽误,一起进行,双管齐下嘛,根本没必要二选一。” 第四三四章 私货 “各郡县的难题有些是存在已久的,也有些是一时之间难以解决的,只不过战事一起会加重困难的程度罢了,因此宫认为青兖两地依然是不改发展的势头,继续发展。这样一来,再想从各郡县之中抽取兵源就比较难了,毕竟少了青壮恐怕会导致各郡县的复兴。” “而讨董势在必行,主公可以先在声势上面做做文章,比如向大汉各地发矫诏,声明青兖有心讨董,请天下有志之讨董之士皆到兖州汇合,共同讨董。这样一来,那些有感主公忠义之人,肯定会前来投奔主公,一起讨董,或者早对董卓心中存恨之人,也会响应主公的号召,哪怕不来青兖两地,也会起兵附和讨董。” “如此一来,不但加快了我青兖两地的繁华,也为主公能够招揽到更多的人才助力,最为重要的还提高了青兖两地的名声。且到时大汉各地都起兵反董,那主公率先青兖两地大军,只要一支偏师即可,些许兵马就能和天下英雄一起前去讨董。” “兵马贵精不贵多,况且董卓不得人心,天下英雄群起而攻之,根本不用太多兵马,依宫看来,只要五千兵马即可,若是想在讨董大军之中独占风头,那只要一万兵马,宫必为主公筹谋,势必不失主公的厚望。” 陈宫像倒豆子一样,一下子就连讨董方案都给各人呈现了出来,各武将听到陈宫也赞同出兵,皆纷纷阴转晴云,脸有喜色,而各文官想不到陈宫居然才思如此敏捷,诸葛亮这个主公刚刚才提及这个议题,陈宫已是将讨董方案都想好了,最为难得的还是顾及了在坐各人的感受和难处。 陈宫的方案里面完全可以看出并非是站在武将这一方,相反隐隐有帮助各文官的内涵,毕竟陈宫向诸葛亮进言,那是首先先发矫诏,看看大汉各地的讨董反应再说。要是讨董热闹,那青兖理应顺势而为,多少也得出一些兵马,不然领头号召的人是诸葛亮,名声赚到了,真到了讨董的时候,却是不见诸葛亮的人,那就惹人耻笑了。 况且一旦矫诏发布之后,大汉天下有志之士,能人强将是忠臣的都会称赞诸葛亮的作为,也许就会不远千里前来投奔诸葛亮了,而内心阴暗想从中渔利之辈,只要有些才学估计也在寻思着如何利用这一次地机会投入到讨董大军之中,混出一些名声,捞一把好处。 听到陈宫支持兴兵讨董,刚才诸葛亮又说将此次会议最后的定夺都交给军师们,也就是陈宫和郭嘉,现在算是定下了基调,于是武将们不再闹腾了,皆静心等待,聆听诸葛亮和军师们的安排,说不定等下就会有直接的军事任令,再闹下去,万一惹人不喜,那就算起兵讨董也有可能没了份,落得个镇守的差事。 武将们一消停,文官们又若有所思,会议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诸葛亮示意陈宫接着说,毕竟诸葛亮的本意也是兴兵讨董,而且诸葛亮当然也不愿意青兖两地在讨董之中将兵马当成大头都拿了出去。 既然陈宫已是有了腹稿,虽说有些仓促,但趁着现在人才济济,共事一堂,说了出来也好,让各人都帮助参详一下,说不定就能商议出来一个完美的方案。 陈宫无奈只好接着说道: “主公,刚才宫能想到的就是先发布矫诏,看看大汉天下人的反应,再临机应变,更多的安排,宫倒是一时之间没想好。不如就让奉孝来说说,看宫这提议还有什么缺点,或者是需要注意什么?” 陈宫出身贫寒,而郭嘉同样是寒门士子,陈宫对郭嘉那是欣赏有加,自然不愿意在主公面前将个人的风采展显无疑,毕竟和郭嘉争宠抢风头,陈宫觉得没必要。相反,陈宫往往还提点郭嘉,让郭嘉注意一些工作的方法方式和说话的态度,以往得罪出身世家豪强的子弟,弄得彼此不好相处。 郭嘉知道陈宫有意帮忙,也不推辞,毕竟郭嘉大病初愈,无论在军中还是在地方,根基都没有陈宫来得稳固,况且现在谋士之中,诸葛亮只有郭嘉和陈宫,郭嘉明白诸葛亮的手下早晚会有一些世家望族的子弟,而和同样寒门出身的陈宫就是天然的盟友,自然不会拒绝陈宫的好意。 “主公,公台所说不无道理,董卓逆贼恶行盈天,但讨董一事不可随便,嘉也觉得先传矫诏至大汉各州郡,号召天下有义之士共同讨董,方是稳妥之举。此外,一旦对外宣布讨董,青兖两地的军队不适抽调,兖州没兵,则青州不稳,青州没兵,则兖州没底。因此这两地的兵马不要轻举妄动。” “可在矫诏之中,说明我青兖两地愿意招揽天下英雄一齐前去讨董,无论是何出身,只要愿意为大汉效忠出力,都可前来青兖投入我等,到时在青兖两地会有大汉各郡县源源不断赶来的义兵,只要招集起来,自成一军即可。” “我等只要在青兖两地待传诏之后,选择各郡县显眼之处,竖起招兵白旗一面,上书“忠义”二字,想必属于我等的讨董大军即刻可成,我等无非就是提供军兵的兵器、战马、粮草和辎重等物资罢了。如此一来,兵源一多,再精心挑选一番,也能组成一支精兵,多余的人还能补充到青兖各郡县之中,发展劳力。” 郭嘉相当于在陈宫的讨董方案里面又锦上添花地挟带私货,毕竟矫诏之上明明说是讨董,但却是给大汉各郡县所有人一个明确的目标,那就是怎么讨董,当然是前去青兖两地投名从军,这样无疑是替诸葛亮在名声之上捞完之后,还能在大汉各郡县顺便招募一次兵源。 郭嘉不愧是鬼才,天纵英资,短短时间之内,不但领会了陈宫讨董方案的重点,还能权衡利弊之处,在其中增加一些能够给青兖两地带来巨大利益的改动。 第四三五章 过犹不及 这样一来,所有人都不会再有意见。文官们等待那些前来报名从军不合格,淘汰下来的人,这样无论是种田还是其他劳力都不会再缺少人员了,而武将们就像已是看到了新军成立之后,分配在自身手下的军兵,在想着如何建立军战,获取赏赐了。 “好。公台此法极好,既能先将天下大势揽于手中,又有足够的时间给我等筹备兵源等等事宜,想必在坐的肯定都没有其他异议了吧。如此,各人听令,尔等解散之后,回去即刻在各郡县显眼之处,竖上一面招兵白旗,上书‘忠义’二字。” “但凡有百姓问起,或者有乡勇慕名前来投军,都必须向其解释明白,扬我青兖之浩然正气,待招募军兵完毕,得到大汉天下各州郡的讨董答复,到时我等正式出师,前往京师洛阳讨董,匡扶汉室。” “如若筹备督战不力,影响我青兖两地大事,可莫怪我没将丑话说在前头,必定严惩不怠,还望各人能够勉力用心,一齐奋力开创基业,共图大事。” 诸葛亮知道这些文官武将们让其去执行定下来的方针或政令还好,毕竟这些人虽然才能不太逆天,却好在多少比普通人来得强,诸葛亮觉得只要有认真将这次会议说的事情落到实处,就算最后没能去讨董,各郡县的综合实力也会大涨一波。 诸葛亮怕就怕有些人以为讨董只是说说而已,还要看天下各州郡县的态度而定,从而没太用心,万一真的到了讨董那一时刻,才发现误了大事,不但军兵没招募足,也没训练好,战马短缺,粮草有限,那就算大势在诸葛亮也没用,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看诸葛亮认真严肃的样子,各文官和武将们全都有些害怕,虽说诸葛亮看起来和孩童无比,但上一世位高权重的积威此时却能得心应手地用起来,给在坐的人产生一定的威积,令人不敢心生忤逆,生怕撞上了诸葛亮的雷霆之怒。 诸葛亮看会议上的气氛瞬间变得严肃、拘谨,也有些索然无味,但诸葛亮知道这是必要的程序,作为主公有些时候平易近人,富有亲和力那是对的,然而有些时候还得能够阴狠起来,不然属下们只知施恩的主公,不知有天威的主公,反而不美,容易被忽悠,不当回事。 不过,既然这样,会议开也不下去,毕竟诸葛亮已是给各文官和武将们都下达了命令,只要按时办妥即可,倒也无其他的要求了,诸葛亮树立起威信之后,也不愿各人都两眼大瞪,杵在那里,多没意思。于是下令会议结束,让各人回去都按部就班,稳妥推进完成各项讨董方案之中的计划事项。 各文官和武将如蒙获赦,一下子哗啦地跑光了,不过郭嘉和陈宫却是挺有默契地皆留了下来。待全部人走完之后,陈宫和郭嘉又再次地对视了一下,倒是全都咧嘴笑了起来。诸葛亮知道两人肯定还有另外的事情要汇报,只不过这些不方便在刚才的会议之上说而已,也许在会议上一说,估计讨董一事还得黄。 诸葛亮也不心急,令下人给郭嘉和陈宫还有自己都换了一杯新茶,然后才嘴带笑意,朝着郭嘉和陈宫两人说道: “公台和奉孝之所以会后不走,恐怕是还有要事尚未商定,故而有意拖延,待众人走完,才准备和盘托出吧?” 被诸葛亮说破,陈宫和郭嘉倒也不脸红,毕竟诸葛亮人小,然而智计如妖,说不定早就发现两人的担心和忧虑了吧,估计此时之所以故意挑逗,无非是作为主公示恩,让两人有个机会表现表现一番罢了。 郭嘉和陈宫看人少,也不愿意太正经和严肃,毕竟郭嘉和陈宫跟诸葛亮的关系,可比刚才坐在下面的文官和武将们来得深厚得多了。况且郭嘉和陈宫两人往往都只在意事情是否做得完美,而不太在意一些人情世故,更加注重能力,而非资历。 思及至此,年轻的郭嘉近日以来,身体恢复得不错,心情也变得轻快起来了,虽说讨董是件大事,但在郭嘉眼里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比得上自身身体的痊愈,至于讨董,到了郭嘉手里,估计郭嘉也没觉得有多难。 郭嘉面对诸葛亮,眼里是有些尊敬和佩服,但畏惧却是比较少,毕竟郭嘉出身寒门,自然是不太在意生死的,不像那些世家望族,关系乱得很,也相当惜命。只见郭嘉神色愉快,语调轻松地说道: “主公,讨董是好事,讨董的时机理应在我青兖,天时地利人和,主公都差不多全占了,然而嘉觉得有一些地方,主公还需细心、谨慎,以免真的起事之后,反被拖了后腿。” “那就是一旦发起讨董矫诏,亮明了身份和立场,万一大汉天下各州郡的州牧和刺史全皆置之不理,甚至之前被董卓大封赏赐的人和地方反而为了向董卓示好,在我青兖两地尚且有些青黄不接的时候,犯我边境,率先前来攻打我等。” “若是如此,到时我青兖两地的军兵还没得到补充,就算仓促之间来得及招募,恐怕也并非精兵,缺少训练,难以抵挡各州郡县派来的正规之师。这一点还请主公得提前做好心理准备,防患于未然。” “此外,就算发起矫诏之后,董卓等人自顾不瑕,让我青兖两地声望如日中天,天下有志之士,能人豪杰皆纷纷前来投奔我青兖两地,主公可曾想过过犹不及,一旦前来投奔的流民太多,而我青兖两地的粮食刚刚能够自给自足,要是供养不起,这些因主公仁厚而前来的流民恐怕反而会给青兖两地造成一定的困扰。这也是主公需要提前考虑得到的,最好是能够做出相关的安排,如此讨董一事必定为主公图谋天下,奠定大事做出基础。” 郭嘉说完,陈宫朝诸葛亮点了点头,表示陈宫也是认可郭嘉,两人都觉得之前各郡县去做的那些都是小事,后面的问题考虑周到才是最重要的。 第四三六章 水军 其实,郭嘉的意思,诸葛亮是明白。郭嘉想表达的就是虽然坐拥青兖两地的诸葛亮率先跳起来,牛哄哄地说要讨伐董卓,万一到时大汉天下各州郡都借着诸葛亮的名头,拼命地招募兵马,却不愿意前去讨伐董卓,那诸葛亮就变成被架在火上烤了。 毕竟,别人不去讨董没事,而发了矫诏说要去讨董的诸葛亮都没敢去京师洛阳和董卓叫板,那估计天下人都会笑掉大牙,认为诸葛亮仅仅只是小孩子,就爱胡闹,将天下大事权当儿戏了,以后还有谁会将诸葛亮的话当真,肯定不将诸葛亮当回事了。 所以,发矫诏看起来高大上,就怕到时想要面对董卓,全都变怂,不敢起兵响应诸葛亮,诸葛亮孤掌难鸣,想干掉董卓就没那么容易了。这就是其中之一的原因。 另外的问题,郭嘉也有提到,那就是矫诏一发,白旗一竖,被董卓等人虐待,受够了的平民百姓都会拼命地赶来青兖两地投奔诸葛亮,虽然名义上是帮助诸葛亮一起讨董,落个好名声,然而说白了就是来诸葛亮这儿讨口饭吃。 身强力壮的人还好,或者有一技之长的也还算行,就怕到时一选拔下来,好苗子不多,但鱼目混珠的想混饭吃的却不少,然而那些人慕名而来,肯定不能再赶走,那样有污名声,只能妥善解决,可百姓多了,安稳下来原是好事,可一开始的支撑和开销就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诸葛亮听了郭嘉的话之后,不但不担忧郭嘉所说的,反而有些欣慰,这郭嘉和陈宫就是和其他文官、武将们有些不一样,难怪能够在众人之中脱颖而出。就在所有人都聚焦在讨董该不该做,或者怎么去讨董的时候,郭嘉和陈宫想的已经是讨董会引发的问题该怎么解决了。 郭嘉说的并不是空穴来风,毕竟真的要是发了矫诏之后,郭嘉说的那些事情还是有极大可能发生在青兖两地的,这证明了郭嘉比别的文官武将们多了一丝敏锐性,不过诸葛亮内心也只是暗暗感叹了一下,就算天生郭奉孝也难免逃不出大汉的局限性,纵是能够比常人看得远一些,始终还是不能断定未来的走势和人心的变幻莫测。 然而诸葛亮不同,诸葛亮重生一世,那是活过来的,无论是对刘备,还是曹操这个对手,都有极深的了解。凭诸葛亮的经验来看,一旦发起矫诏,就算大汉各州郡的诸候们还在犹豫不定,那刘备和曹操肯定会率先响应诸葛亮,附和诸葛亮进行讨董。 刘备嘛,就不用多说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刘备巴不得诸葛亮能弄出天大的事情,然后让刘备好生参与一番,在天下英雄面前刷刷脸,秀一秀存在感。至于曹操也不用担心,刚刚鼓吹了行刺董卓,让曹操尝到了甜头,只要诸葛亮发出了矫诏,曹操必定会像之前一样,大张旗鼓的起来讨伐董卓,稳固一下先前得到的名声。 因此,诸葛亮根本就不担心郭嘉说的发起矫诏之后,没人理却得独自面对董卓那儿传来的怒火,哪怕除掉刘备和曹操,这大汉天下想通过董卓身上混来偌大名声的人,大有人在,比如高扛袁氏四世三公的袁绍和袁术两兄弟,同样是巴不得董卓能够倒台,从此重振袁氏在朝堂之上的威望。 不过,诸葛亮想了一想,倒是真的让诸葛亮想出了也许能一举解决郭嘉问题的方案来,于是诸葛亮坦诚地将内心想法与郭嘉和陈宫两人先行分享一下,说道: “奉孝,无须多虑。成大事者,不可拘于小节,凡事做之前肯定多少会存在一些风险,风险越大,一旦成功收获也会越大,若是一件事没有了风险再去做,那肯定不会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而且没有风险,世人也就不会认为做成那事之后有什么难处与贡献。” “况且,奉孝可知,这天下多少人为名节所累,想获得一些名声,辛辛苦苦地谋划多时,却成效甚微。远的可比袁氏两兄弟,袁绍和袁术素有大志,一心想继承袁氏多年以来的丰功伟绩,欲将四世三公的声望转化为自身;近了可比那曹操和刘备,皆是野心十足之人,如此大好机会,不可能会白白浪费。” “那曹操冒死前去行刺董卓,可谓不自量力,然而曹操正是看到了行刺董卓一事,风险虽大,但无论成不成功,只要不死,曹操的名望肯定大涨,甚于之前数十年之功。因此有了矫诏,这些人一定不甘于平凡,必会纷纷揭竿而义,大张旗鼓地与我等一起讨董的。这事,奉孝可稳稳地先放在内心里,将担心和忧虑暂且放于一边。” “至于发了矫诏,万一有太多的流民前来投奔我等,流民一开始只会消耗,难以产生正面的收益,这些影响若不处理,久了肯定拖累青兖两地的发展。不过,反过来一想,没有人哪里有兵,奉孝只看到其弊端,却没发现其好处。没错,人多了,军饷就得变多,相应的兵器、盔甲、战马和辎重,甚至是口粮都会成倍地激增。” “而青兖两地多山,不得粮食,田地有限,产粮也得时间。可解决这些前来投奔的人安置和衣食问题,不要局限于青兖两地,要放眼周围,比如青州以东的东海,兖州以北的渤海。这些地方现在没人染指,大有可为。” “我等只需待挑选出精兵之后,留下老弱妇孺用以耕种即可,其他青壮可就势成立属于青兖两地的水军,水军暂时不用太多的兵器和盔甲,优先造船,利用船只从大海之中捕鱼,获取粮食,以此来解决青兖人口增加带来的压力。这些流民演变的水军寄居于海边,不影响青兖两地,还能反哺青兖两地,节省粮食,增加海产。时日一久,这些水军从捕鱼开始,水性也会练得越来越好,到时有了钱粮,生产出战船,水军只需要操练一番,即可远航征战,可谓一石三鸟,一举多得。” 第四三七章 州牧府的女人们 诸葛亮早就有心成立水军了,毕竟在中原地带哪怕再强势,想打下整个天下始终逃不过江东,而一旦想入主荆州或者江东的时候,没有一支强大的水军根本就是妄想。 就如曹操,曾经侥幸打败了袁绍,更是一统北方,奠定了偌大的版图,然而想要一统大汉天下,却是被硬生生拦在赤壁,赤壁之战一败,曹操的魏国直到几十年后方才恢复生息,重新出征东吴和蜀汉。 因此,一支强大的水军又不会凭空而来,诸葛亮还是愿意提前花一些心血,训练出一支将来可以作为核心的水军来,这样万一以后用得上了,也不用去愁水军这方面的短板。 诸葛亮见郭嘉和陈宫一下子也想到了关键之处,况且诸葛亮的办法已是万中无一,好得不能再好了,依靠大海解决了前来投奔的平民百姓活计,还能让那些百姓面对广阔的大海慢慢熟悉,直到水性过关,能成为大海之中的弄潮儿。 郭嘉和陈宫都知道,现在成立水军一开始的作用肯定不大,甚至显得有些鸡肋,说不定还会令人排斥,若不是有诸葛亮作主,以水军的形式按军方带头下海捕鱼等海产,开展渔业,估计那些百姓都会望洋兴叹的,根本不敢向海洋伸手讨食。 现在诸葛亮已是作出了最终的指示,不管事情运转之后效果如何,郭嘉和陈宫都识趣的没有再反驳诸葛亮,毕竟有些事情没去做,永远都不会知道结果,说不定诸葛亮高瞻远瞩,所说的都是对的呢。 事不宜迟,既然上下一心,全体达成共识,诸葛亮便打算再次当起甩手掌柜了,有些贱兮兮地望着陈宫,说道: “公台,如今已是暂时没有什么问题了,不如这矫诏就由你来写吧。待写完之后,就直接传到大汉各州郡去,也让我青兖各郡县都张文贴榜,宣传出去。到时再看看天下英雄豪杰都是什么反应,是偏居一方呢,还是奋勇讨董。” 其实,写一份矫诏,诸葛亮自觉也是能够做到的,但现在诸葛亮已经是当主公的人了,不再是他人的手下,这些事情理应交由给下属来做,免得浪费了精力。况且矫诏又不用要求太高,只要把事情写明白了即可,毕竟诸葛亮也没强求陈宫一定要有建安七子之一的陈琳那种文采。 诸葛亮认为能够偷懒,没必要亲历亲为,要保持尽量不要被俗事缠身,要处理的事情一定要是相当重要,或者能够影响全局的,不然其他的事情就全交给手下们去锻炼吧。 诸葛亮已是安排了下来,虽说陈宫知道这是诸葛亮又要开始偷懒了,不过陈宫还是愿意替诸葛亮多做一些,毕竟诸葛亮现在还小,让诸葛亮多去看看书,或者到处走走,比让诸葛亮处理军务什么的来得实在。 只有阅历上去了的人,性格才会变得包容、大方。陈宫当然不愿意诸葛亮慢慢地变成无趣的人,要是这样,陈宫估计也不会再继续一心一意地辅佐诸葛亮。正是看中诸葛亮这种唯才是用,礼贤下士的品德和以后能够一展鸿图的潜力。 无非是写一份矫诏,陈宫觉得简直就是信手拈来,于是大包大揽地说道: “是,主公。宫必会谨慎遣词造句,力争写出一份令天下人一看就知董卓的恶行,并产生了与我等一起举兵讨董的正义感,从而加入我们的讨董大军。” “主公请宽坐,宫这就去起草矫诏,先告辞了。” 陈宫说罢,也就急急地退出了议事厅,陈宫一走,郭嘉有样学样地赶紧告辞,毕竟郭嘉比陈宫更加耿直,不太工于心计,郭嘉只是擅长于在行军打仗这方面,对于算计人心,用用反间计之类的,郭嘉自觉还是不如陈宫许多的。现在陈宫都不敢再继续打扰诸葛亮,郭嘉当然也是识趣之人。 陈宫和郭嘉一走,诸葛亮闲了下来了,诸葛亮的心情还算不错,想不到曹操行刺董卓失败,更是与吕家结仇,从而让诸葛亮又多收了两个人才,吕旷和吕翔。最为重要的是有了前面丁管、伍孚和曹操对董卓进行行刺的事例发酵,诸葛亮觉得是时候得起兵讨董了。 总不能再像以前一样,眼睁睁地看着曹操曹孟德混得风生水起,而诸葛亮却占着青兖这两个偏僻地州郡,而不思进取吧。诸葛亮突然灵光一闪,觉得讨董一事要是能够青州州牧府里面的那群女人的帮忙,估计会变得更加完美。 比如让蔡琰劝说一下蔡邕,以蔡邕的名望向天下士人传达讨董的必要性和可行性,估计到时大汉天下响应诸葛亮起兵的会更加多,毕竟哪怕诸葛亮在青兖两地竖起白旗,广招人才和军兵,并向大汉各地送去矫诏,也是杯水车薪。 一来真正有能力的人才估计被埋没的并不多,也许就被掌握在大汉天下散布在各地的世家望族之中;二来一旦世家望族没有响应诸葛亮一起来讨董,而是选择了观望,那到时凭着诸葛亮、曹操和刘备这些寒门出身的骁将们就想扳倒董卓,恐怕还是未知数。毕竟世家望族的能量不容忽视,完全能够左右战局。 其次,诸葛亮觉得要讨董可是事关生死,虽说现在看起来利好的消息很多和基本盘很稳,但要是一时不慎,极可能就会连累青兖两地变得破败不堪。因此诸葛亮觉得除了要人人参与之外,最好还得能够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而论起钱财来说,青州州牧里的女人那可是个个富可敌国,如张角之女张宁,那是掌握了数百万黄巾的藏宝地点,虽说要一下子全部给起出来不太现实,但至少诸葛亮已是尽最大的能力在不断地将黄巾大军的财富挖出来了。而下坯糜氏的家主糜贞正是也常居青州,估计也是看中诸葛亮的发展潜力,打算长期投资诸葛亮了。 至于来自中山无极的甄宓虽说是替甄家在青州的家业看场子,但诸葛亮早已将其视为囊中之物,可没打算再让甄宓逃出手掌心。 第四三八章 女人是要哄的 诸葛亮一想到能够回府里调戏那些清新脱俗的丽人,一下子就兴奋异常,毕竟能不能得到州牧府的那些女人的帮忙,对于诸葛亮来说只是锦上添花之事,要是有的话,诸葛亮觉得那些女子实在是暖心,若是没的话,诸葛亮也觉得无所谓。 征战天下,从来就不能只将希望寄放于女人身上。诸葛亮回到州牧府却是先去找了蔡琰,蔡琰年轻大一些,学识也相对较高,诸葛亮和蔡琰聊天往往能够感到舒服和亲近,只是蔡琰做什么事情也许在蔡邕的影响之下,往往都是发乎情,止乎礼,这让诸葛亮倍感不爽,却又没地儿发脾气。 诸葛亮来到蔡琰所居住的小院里,蔡琰正好又在抚琴,诸葛亮就悄悄地站定了许久,待蔡琰一曲终了,才缓缓地进近身去,突然开口说道: “琰姐姐最近技艺又突飞猛进了,刚才站在院外一听,简直是神音降世,身临其境呀。进来一看,琰姐姐一身白衣,青发飘飘,宛如仙女,我都怀疑我这凡夫俗子一下子误入仙境之地呢。” 诸葛亮和蔡琰已是以琴会友,两人的感情就差明媒正娶了,那窗户纸只要诸葛亮愿意,轻轻一捅也就能穿了过去,不过诸葛亮现在还小,不太想成家娶妻,待成年弱冠之后,再考虑也不迟,当然诸葛亮肯定不会辜负蔡琰等人。 蔡琰一听到诸葛亮的声音,内心高兴,欢喜之情洋溢于脸上,但一想到诸葛亮竟然如此口花花,光天化日之下就夸赞她为仙女,难怪每次出去都能带回来很多姿色完全不弱于蔡琰的美女,想到这里,蔡琰又有了些幽怨,但蔡琰读过的书自是不少,知道这时代男人的能力很大程度还真的代表了其妻妾的情况。 有能力的男人三妻四妾,那是自古有之,况且正是有了这种风俗,蔡琰才有机会能够长期待在诸葛亮身边,静心等待诸葛亮有朝一日娶其为妻为妾。因此蔡琰虽说有些吃醋,可绝对还没到了嫉妒和生气的地步。 蔡琰抬头,一双秋水如清泉涌洌,含情脉脉,看得诸葛亮倍感陶醉,两人互相注视了一会儿,皆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浓浓情深和蜜意,蔡琰不敢再与诸葛亮注视,一下子就羞红了满脸,低下了头,像蚊子鸣叫似的嗡嗡地说道: “阿亮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往日里,都是忙得脚不沾地,极少来我这院子里,莫不是有事相商?毕竟,阿亮可是贵人,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有多少美丽不可方物,漂亮阿娜多姿的女子等待着接见阿亮呢。” 蔡琰说完,又想起了之前见过的糜贞和甄宓,后来听说诸葛亮又带回了张宁,这一次回来,蔡琰也没消停,派人打探到诸葛亮居然带回来了两个,一个貂蝉,一个董白。真令蔡琰觉得诸葛亮真是花心大萝卜,欠收拾。 不过蔡琰也不敢去指摘诸葛亮,诸葛亮作为主公,手下那么多人,多纳几个妻妾才能稳定下属们的忠诚度,一心效力,这一点蔡琰还是看得明白的,但身为女子天生的醋意,蔡琰还是有些忍不住,说完刚才那一番话之后,蔡琰就有些后悔了,不禁素手轻轻一抹,弹了一下琴弦。 诸葛亮闻琴音而识雅意,知道蔡琰这是吃醋加后悔了,诸葛亮毕竟不知道蔡琰所后悔的只是多管了诸葛亮的闲事,还以为蔡琰是后悔跟诸葛亮在一起了,待久了看清了诸葛亮的真面目,故而心生懊恼。 女人是需要哄的,诸葛亮知道蔡琰也不能脱俗,至于带回青州州牧府的那些女子也已成了定局,诸葛亮没可能,兼之也没理由再将她们送出去,只独留蔡琰一人,况且诸葛亮也舍不得那些依附自己的女子,生死与共,一心爱慕,诸葛亮觉得除非万不得已,不像是做不出以前蜀汉昭烈帝刘备的壮举。 诸葛亮知道女人千万别和她讲道理,讲赢了,女人依然不开心,讲输了那还不如别讲。因此诸葛亮很干脆地接受了蔡琰刚才所说的事实,而是话锋一转将话题移到蔡琰身上,让蔡琰感受到诸葛亮的关心,只见诸葛亮一脸笑意,插诨打科地认错,说道: “琰姐姐,带回那些女子,是我的不对,但我也是被迫于无奈啊,当时情况紧急,我又别无他法,于是只能答应将其带回府来。况且,我出门在外,可是时刻都想着琰姐姐的,一点都不敢忘,就连琰姐姐送我的香囊都一直挂在身上,从未取下。” “至于带回来的那些女子,我在返程之际也与之交谈过了,还向其说琰姐姐也在府里,琰姐姐知书达理,待人宽厚,她们来到府上肯定会和琰姐姐成为朋友的。她们听我介绍说琰姐姐美若天仙,琴书双绝,还一直希望能够跟着你学习呢。” “事实上,我也没有更加的处理方法了,那些女子与我的渊源极深,要么是受人之托,托付于我,要么是得人恩惠,图之报恩,总之还请琰姐姐相信我,绝非我有意在外寻芳探草,皆是因缘际会,才产生了羁绊,带回了府中。琰姐姐就原谅小的吧,小的们以后不敢了,必定以琰姐姐马首是瞻。” 诸葛亮说完,故意朝着蔡琰做了个遵命的姿态,好像蔡琰就是诸葛亮的主人,而诸葛亮变成了奴仆一样。诸葛亮的一番话逗得蔡琰那是开心无比,不止夸赞了蔡琰的美丽,听样子还让蔡琰在其他女子面前长了脸。 蔡琰也是女孩子心性,天生爱美,也爱比美,争强好胜,看诸葛亮说的不似有假,最为重要的是诸葛亮还是将蔡琰放在心上的,时刻挂念着的,蔡琰觉得这就够了。至于其他女子,蔡琰也不太了解她们的来头,也就随便抱怨一下罢了,蔡琰可不敢当自己是诸葛亮的正室,负责整顿诸葛亮的后宫,在青州州牧府里面指点江山,横行无道。 第四三九章 动动笔 说起来,蔡琰自身也只是客居于青州州牧府罢了,真要论起贡献,也许蔡琰还没其他女子对诸葛亮的帮助来得大,蔡琰那是沾了其父亲蔡邕的光,不比其他人,如甄宓和糜贞等人,自家里钱财多如牛毛,相助诸葛亮只要轻轻一句话,就帮诸葛亮解决了燃眉之急。 想到这里,蔡琰就有些欣慰,内心也欢快起来了,不再去计较诸葛亮日渐壮大的后宫。于是就此揭过,不愿再继续谈诸葛亮的众多女人,而是继续问道: “油嘴滑舌,快说吧,来我这儿到底有什么事情?要是没事的话,我可不与你在这打花枪,准备去练书法了,看书习字须得静,不准你在一旁聒躁哦,别说我没提醒你,免得到时心里有话,憋着不好受,反而怪我咯。” 蔡琰明白诸葛亮年纪虽不大,却已是青州和兖州真正的话事人,大小事情很多都需要诸葛亮才能定夺,若是没有什么别的事情,诸葛亮还真的不太可能会来蔡琰这里,主要是顾不过来。毕竟蔡琰也只是一个女子罢了,光青州州牧府里各有特色的女子就有好几个,蔡琰还没自负到诸葛亮只会迷上自己一人。 不过,诸葛亮能来找蔡琰,蔡琰自是高兴的,这算是侧面地说明了诸葛亮内心还有蔡琰的一些位置,至少不会轻易遗忘蔡琰,而会想起蔡琰来。至于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能帮到诸葛亮,证明蔡琰自身的能力和价值,也会让蔡琰多少心安理得些。 “琰姐姐真是冰雪聪明,我还没说呢,琰姐姐就猜到了。好吧,我坦白说,今天来还真的是有件事想要琰姐姐帮忙,不过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成与不成都行,我就随便那样一说,琰姐姐觉得能行就帮帮我,不行就权当我没说,可千万别捅到恩师那儿去哦。” “相信琰姐姐也知道大汉无道,新帝幼弱,如今逆贼董卓占据了京师洛阳,为害百姓,横行霸道,我有心起兵讨伐董卓,又怕孤掌难鸣,势单力薄,故而想要向大汉天下各地的英雄豪杰发去矫诏,号召其一起举兵讨董,共诛逆贼。” “然而,我就怕万一发起了矫诏,骑虎难下,势在必行,到时响应的天下英雄却是有限,应者寥寥,这样面对董卓恐怕一丝儿胜算都没。因此我想让琰姐姐去求求恩师,看看能不能让恩师给其好友都写一些信,劝说各地有名望的能人志真士率先领头起来反董。” “本来这事应该由我亲自去恳求老师,但我又还没学成出师,生怕惹老师不高兴,此事达不成反引起老师心里添堵,所以想让琰姐姐替我前去随口一说,若是老师同意,那是大幸,要是不同意,那此事到此为止,即时作罢。” 诸葛亮当然不会强求蔡琰替自己办事,万一蔡琰误会了,还以为诸葛亮一定要达成此事不可,让蔡邕广邀天下友人共同反董,要是蔡邕不高兴了,不愿意这样做,容易引起蔡琰和蔡邕父女两不和,让诸葛亮和蔡邕父女二人产生了一些不愉快的经历。 诸葛亮便想让蔡琰先去探探风,要是事不可为,即点道为止。原本听到是有关于讨伐董卓之类的,蔡琰还以为是什么战事,内心不愿,刚想反驳诸葛亮,婉推了诸葛亮的请求,后来倒过来一想,无非就是让蔡邕给那些好友们写写信罢了。 这点看起来也不算是什么大事、难事,蔡琰巴不得替诸葛亮多做一些事情,也好促进彼此之间的感情,免得时间长久了,生份起来。好不容易等到诸葛亮这个大忙人前来小院相见,最难得的是诸葛亮还真的有事情需要蔡琰帮忙,这让蔡琰不由一阵心喜,暗暗得意,欢快万分。 蔡琰故意假装生气,语气略带不悦地说道: “好你个阿亮,果然是有事相求才上门来找我。往日倒是不曾见你前来我这儿溜达,本来嘛你平日里也没时时过来跟我说说话,按理父亲那儿,我是应该不替你说好话的,不过看来你今天能够主动上门,倒也就算了,就帮你这一回。下不为例。” 蔡琰说罢,给诸葛亮扮了个鬼脸,表示是看在诸葛亮可怜,知错能改的份上,才替诸葛亮去找蔡邕,帮诸葛亮讨董一事造造势。 蔡琰不敢和诸葛亮待太久,一旦跟诸葛亮待久了,诸葛亮就会变得老不正经了,开始口花花,油腔滑舌,甚至会拿来各种借口,如一起抚琴,共同练字之类的,不断地揩蔡琰的油,蔡琰又比诸葛亮年长一些,这些举动常常既让蔡琰感到害羞,但内心却暗暗有些期待,欣喜。 今天诸葛亮虽然有些风轻云淡,但诸葛亮有正事相求蔡琰,就算这件事果然如诸葛亮来说,只是小事,可在蔡琰眼里,诸葛亮的事,无论大小都是最重要的事情,为了避免跟诸葛亮共处一室,被诸葛亮偷袭,蔡琰不等诸葛亮继续唠嗑,一下子就跑开了,想来是去请蔡邕替诸葛亮办办事,动动笔了。 蔡琰一跑开,整个院子瞬间就落得冷清,空荡荡的,诸葛亮看着人去楼空,一时之间索然无味,也就不再继续停留,而是往院子外走去,准备去找其他美女聊聊天,过过像袁绍等败家子般的生活。 可惜,诸葛亮去找了糜贞和甄宓,这些都是常年在商贾大户里浸泡,哪里还看不起诸葛亮的秉性,虽说诸葛亮一提出要求,皆纷纷地答应了下来,但也向诸葛亮提出了一些温和的条件。比如让糜氏或甄氏介入一些肥差,甚至是厚利的行业。 诸葛亮当然是没有拒绝啦,这些女子早晚成为诸葛亮的妻妾,将青兖两地的那些重要行业,必须由官府来垄断的,还不如直接交给她们,如此一来既然保留了名声,也有糜氏和甄氏站在台面,替诸葛亮承担暴利所带来的风险,何乐而不为呢。 第四四零章 矫诏 只不过无论是糜贞还是甄宓,哪怕是后来去找的张宁,待诸葛亮一说完事,答应了之后,也就对诸葛亮爱理不理,弄得诸葛亮好生无趣,只好自行离开。 诸葛亮过足了眼瘾和嘴瘾,也就满足地回了自己的书房,不再前去继续调戏那些尚含苞待放,养在闺中的美女,诸葛亮刚刚在书房坐定,还没来得及喝口热茶,却是见负责守卫的典韦在门外通报,说是陈宫前来求见。 诸葛亮大感诧异,这陈宫刚刚开会集体会议离去不久,这么快又要求见,想必是有什么事情吧,莫不是矫诏已经写好了,若是如此,那陈宫的办事能力和效率还真值得诸葛亮表扬一番,诸葛亮赶紧让典韦放行,给陈宫进来汇报。 陈宫兴冲冲地跑了进来,一看到诸葛亮立马就给跪下了,然后略带得意地向诸葛亮递上了一简书绢,解释说道: “主公,幸不辱命,宫回去之后,即时着手,磨墨起草,想不到借助主公之威,天下万民之福,一时之间文思如泉涌,却是一气呵成,一笔挥就,一下子就写成了矫诏,还请主公过目,若是有不妥之处,待主公明示,宫再回去仔细校对,重新修改。” 原来,陈宫递交上来的书绢竟然真的是诸葛亮让陈宫前去起草的矫诏,诸葛亮听了之后也是感到不可思议,想不到陈宫拟稿矫诏竟然如此地快。难怪陈宫急急地想要见诸葛亮,看来是向诸葛亮请功,报喜来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要陈宫写好了矫诏,诸葛亮打算随意过目即可,反正陈宫肯定也会简明扼要地提出讨董一事,有心附和讨董的,哪怕只有只言片语,也会共同起兵,无心讨董的,表面文章做得再好,也打动不了。 当然,必要的表扬还是要的,毕竟只有得到充分的肯定,以后那些下属才会更加用心办事,讲究效率和质量并行。于是,诸葛亮亲自接过陈宫手上的矫诏,舒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 “亮虽年少,也深明大义,故而亮等人谨以此布告天下,望诸君皆知:董卓逆贼,西凉莽夫,不念皇恩,不思忠君,无心报国,上欺天子,罔顾万民。把持朝政,独揽大权,一心想灭大汉国家,更是毒杀君主少帝刘辩。此其罪也。” “董卓外臣,拥兵擅离,纵兵京师,随意进出皇宫禁地,秽乱后宫,扰乱宫廷,挟持新帝,更是残害忠良,倒行逆施,弄得生灵涂炭,民不聊生。董卓此人狼子野心,为人不仁,恶贯满盈,罪行累累,已是不可细数。” “今亮等青兖两地,奉天子密诏,集有志之士,忠义之辈,大加招募义兵,誓必要诛杀董卓,扫清天地,剿戮群凶,灭其首恶,还大汉一个朗朗乾坤,望大汉天下英雄豪杰起兴义师,共泄义愤,为国尽忠,扶持汉室,拯救黎民。檄文一到,即日起兵,会师洛阳,可速速奉行。” 陈宫的矫诏写得朗朗上口,诸葛亮不由得跟着暗暗默念,待读完细思,陈宫果然不同凡响,虽说这份矫诏是号召天下英雄一起举兵反董的。但整编都说的只是董卓一人的恶行而已,这样就不会引起隶属董卓的手下恐慌。 毕竟矫诏一传出去,不止大汉各州郡县的人能看到,董卓等人也同样是能看到诸葛亮传出去的矫诏,要是诸葛亮发出的这份矫诏连同董卓手下的西凉大军和荆州大军都一棍子打死,甚至是将还停留在京师洛阳里面为官的人当成助纣为虐,要求一同清算。 估计那样一来,等于替董卓将手下们拧成一股绳,就连整个京师洛阳都会绑架在董卓这辆战车之上。诸葛亮看陈宫字里字外的意思,就是诸葛亮愿意带头讨董,而且是只讨董卓一人,希望大汉各地有心建立功劳的诸候们或者能人志士一起响应。 诸葛亮还点明了之所以传檄各地,乃是奉了天子密诏,释放了这一个重大的消息,如此就会让大汉所有人都先入为主地认为诸葛亮肯定掌握了什么了不得、重要的情报,甚至是得到了献帝刘协的支持。这会让诸葛亮占据了大义,起兵讨董就变成了王师,名正言顺。 其实,这份矫诏发出去之后,诸葛亮是巴不得董卓能够质疑诸葛亮得到天子密诏的真实性,那样的话,诸葛亮正好借这个机会,将真正的汉献帝刘协推到台前,让所有人都知道董卓所挟持的汉献帝是个假的,到时董卓就变成了一般的诸候,割据京师洛阳罢了,再想号令天下群雄,那是做梦。 “想不到公台文笔竟然如此高超,简直是字字珠玑,华丽飞扬,看来有时间还得向公台学习一下如何起草诏文呢,不过公台却是见外了,既然在会议上已是说了,让公台全权负责即可,那公台完全可以全权处理了,拿过来让我看,我也看不出什么门道,我的才学比公台还远着哩。” “送到我这儿,多少也浪费一些时间,还不如直接发到天下各地就是,再说公台怕是不相信我会放权与你吧,不然何必送来我这儿,反倒增添了一丝彼此的不信任,生疏了起来。以后公台切莫再这样了,有什么事情由公台自行定夺即可,万万不要再做出这种无谓的事情了。” 诸葛亮知道就算这一次说了陈宫,再有下次,陈宫依然会送来让诸葛亮过目的,毕竟信任是一回事,但作为下属,做出的事情又是特别重要,事关重大,哪有不送给主公掌眼的道理。 况且陈宫又不是主公,根本就不知道诸葛亮所说的是真心话,还是故意说的客套话,但有一点陈宫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写的这一篇矫诏是过关了。想到这里,又得到诸葛亮的表扬,陈宫已是满足了。 陈宫心里美滋滋,自然是过滤了诸葛亮的那些抱怨,况且只是让诸葛亮看一遍,又不是让诸葛亮写,诸葛亮无非是想偷懒罢了。不过对于这点,陈宫却是不敢明说,只好赶紧地假装认错,主公说的都对,便借口要去传檄各地,然后遁了。 第四四一章 乐进、李典 陈宫一走,诸葛亮的日子又开始消停了,不过没让诸葛亮逍遥多久,陈宫没来烦诸葛亮,倒是换成郭嘉来向诸葛亮汇报各种事务了。郭嘉性子比较散漫,得到典韦的放行之后,却是大大咧咧地找到诸葛亮,也不用诸葛亮招呼,率性地就近找了个位子坐下,然后方亮明正事,说道: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主公大事开头,先有好兆。我青兖两州各郡县大竖招兵白旗,广纳乡勇游侠,没几天已有数万人报名从军,登名造册。尤其是通过嘉一直的观察以来,还真发现了招募到的人,其中有些是军中好手,可大堪一用,故而嘉今天前来向主公提前报喜,免得主公对于讨董一事不明情况。” “前些日子,有一个阳平卫国人,姓乐,名进,字文谦,来投我军。嘉令韩忠、赵弘等人负责考校前来投军之人,发现此人武艺不俗,且对军事兵法都有独特的见解,实乃是适宜统军领兵之良将,嘉知主公求贤若渴,任人唯贤,不敢私自放任,免得人才受到冷落,因此前来禀报主公得知。” “另外又有一个山阳巨鹿人,姓李,名典,字曼成,也来投我军,此人与前面的乐进能力等同,各有长短,两人曾在投军之时进行一番比试,不分胜负,旗鼓相当,嘉也一并留下,充任为军帐前吏,随时听用。” “李典与乐进皆是不可多得的强将良才,主公讨董一事刚刚谋划,两人即刻前来相投,可见此两人的眼力不差,懂得大势所趋,嘉为了奖励两人最先投奔,以示后来人,已是私自许诺,若是能够建立战功,即时升任为校尉,绝不食言。这点还望主公责罚,谅解嘉的自作主张。” 郭嘉说完,向诸葛亮拱手行礼,以示歉意。诸葛亮听罢想是高兴大于计较,不由得笑出了声,随即摇摇头,表示并不在意郭嘉的越职授权,毕竟诸葛亮一听是乐进和李典前来投奔,内心别提多兴奋了,这两人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将才,曾经替曹操立下了不少汗血功劳。 诸葛亮想不到的是自从人生的轨迹一点点改变之后,现在开始有了蝴蝶效应了。因为诸葛亮抢先一步发起矫诏,原本应该前去投靠曹操的乐进和李典转道前来投靠诸葛亮了,这不止是此消彼长,还让诸葛亮明白了一件事,凡事不可再慢慢图之了,不然容易一步慢步步慢,到时悔恨终生。 诸葛亮是觉得应该趁着手底下人才的增添,可以逐步地蚕食青兖以外的各地方了,毕竟地方越大,握着的兵马就越多,同样麾下治理的百姓越多,名声就越好,当然掌握的地盘大了,人才也就会慢慢变多起来,这是一个量变引起质变的过程。 “奉孝,你做得很好,不必太在意那些繁文缛节,若是事事皆要请示汇报,容易贻误了战机,耽误了大事。奉孝是我亲自授命的军师,见你如见我,根本不用分得过分清楚,免得让军中将领内心产生轻视,误解了奉孝的威信。” “另外,奉孝能够发现人才,并重用与培养人才,这也是体现了奉孝的能力,换作我在场,更是没法做得比奉孝还要好。不过奉孝当得注意手下的将领和人才越来越多,就要多留个心眼,比如如何利用每一个人才本身的长处和优势,将人才任命到最合适的地方去,做到物尽其用,人尽其能。” “一旦处理不慎,手下的人才就会面和心不和,形成小团体、小组织,反而影响军中的团结,到时作战的时候多少就会有些犹豫和推塘。” 诸葛亮是有惨痛经历的,从前诸葛亮是蜀汉的军师,蜀汉的大丞相,听起来名头是很响亮,但诸葛亮依然避免不了手下的人才形成派系,大肆争斗,彼此内部消耗,平白损失了许多发展的机会和缓慢了办事的效率。 那时,刘备手下的班底已是很庞大了,完全架得起一种良性循环,可惜就是因为手下的人才来自不同的地方,代表着不同派系的利益,往往都在东征西讨的时候太过于计较个人得失。 比如跟随着刘备从无到有,自涿郡就开始伴随着刘备辗转各地的关羽和张飞是一派,而得了荆州之后,刘备从刘表那儿掏了不少人才,又在荆州本地黄、蔡、蒯等世家的帮助之下,荆州的人才自成一派,就连黄忠这样的寒门出身,也受荆州派的影响。而当刘备进取西川,攻取益州的时候,法正、刘巴、张松等这些来自益州的人才自然而然地形成了益州一派。 就算诸葛亮贵为全军大军师,大丞相,独揽军权,却也无法和解刘备手下这些人才的明争暗斗,搞得很多时候,诸葛亮明明想派这个人前去办事,却是一番争辩下来,最终只能另选他人。这种无奈,曾让诸葛亮深感无力。 如今,诸葛亮是主公了,想得更多的自然是如何制衡手下,因此这种人才形成派系,小团体,不顾大局,没有大我,只争小利的现象,诸葛亮觉得完全有必要事先提醒一下郭嘉和陈宫这些军中高层,以免到时征战起来,用人不明,反遭其害。 当然,上一世没能解决的问题,诸葛亮也不会再继续苦思冥想,反正现在军中的军师有郭嘉和陈宫,甚至以后还会有更多可以理政的人才,来扩充诸葛亮庞大的文官集团,这些问题就留下郭嘉等专业的军师前去处理。毕竟郭嘉和陈宫的能力也并不比诸葛亮差到哪里。 从前是没有机会相较量,郭嘉英年早逝,天妒英才,早早而死,那时诸葛亮还小,而陈宫却是明珠暗投,先是投靠了曹操,发现曹操不仁才独自离去,然后又投靠了吕布,吕布更是不堪,不止落得个三姓家奴,还不仁不义,最终不得不兵败被杀。 现在有了诸葛亮的重生介入,郭嘉和陈宫不但有自己的人生舞台,而且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悲剧,未能展现自身的风采。 第四四二章 十八路诸候 诸葛亮正好拭目以待看郭嘉等人是如何处理曾经诸葛亮面临的困境。听诸葛亮一提起,郭嘉就明白了诸葛亮的担忧了,其实郭嘉隐隐也有些感觉,但郭嘉认为还不是什么大事,至少目前一切尚在苗头,根本无须太过意。 现在被诸葛亮如此郑重地摆出来说,郭嘉知道诸葛亮很重视这种现象,因此郭嘉心思略转,就已是下了决定,准备回去之后,就开始展开措施,势将这种苗头给扼杀在萌芽之中。 一开始,郭嘉还以为应该永远不会引起大问题,毕竟那些人极有可能会形成小圈子,小团体,郭嘉也心中有数。比如投靠诸葛亮的之前全都是当过黄巾反贼的,像程远志、邓茂、高升、严政等人,自然而然身上带些属性,比较容易聊得开来,也不会互相轻视。 而在投靠诸葛亮之前曾是当过官的,或者是读书人出身的文人士子,甚至是良家子,像薛悌、高堂隆、徐奕、徐盛等人,这些人对虽说已是弃暗投明的黄巾降将确实是没什么好感。相对来说,这些人往往聚在一起,也是讨论一起读书、礼仪之类的事情,而不像黄巾降将说的都是吃吃喝喝,娱乐至上。 郭嘉原本以为这些人身后都有像张宁之类的主母镇压着,肯定不会翻出什么风浪,不过看诸葛亮现在的样子,应该也是不想通过女人来作为纽带,而是想实实在在地把握每个人才。 那些能人志士若是乖乖地替诸葛亮办事,那自然是荣华富贵,取之不尽,用之不完,万一身怀异心,想团结军中将领,或者是文官结党,从而来左右诸葛亮的决定,估计将来在诸葛亮的统治之下,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郭嘉觉得应该向诸葛亮表个态,免得诸葛亮以为郭嘉性子散漫,对这些也不太在意,会为以后的大事埋下祸根。郭嘉突然认真起来,回答诸葛亮说道: “主公,嘉明白了。待嘉回去之后,就将那些平日里来往较近的将领或军中文职调开,让兵权互无交叉,这样既不影响军中官员的正常交流,培养感情,又能防止以后拥兵自重,私自勾结。主公放心,嘉保证在我军之中,必定以主公的命令为准,意志为重,绝不可能会出现任何质疑或影响主公的声音。” “对了,主公,自从向大汉天下各地传达了讨董檄文以来,这几天开始陆陆续续收到大汉割据一方的天下群雄发来通告,说是会响应我等,一起举兵讨董,共同约定于京师洛阳城外攻打董卓,诛杀叛逆。” “最先表态的是豫州陈留的曹操曹孟德,此人不止明确说定好讨董的日期,还劝说我等立刻率兵西征,与之汇合,壮大声威,举头齐进,同行讨董。不过,嘉已是替主公拒绝了,我等乃是矫诏发起人,自然不可能自降身份,即时跑去曹操那儿,理应是曹操前来寻找我等汇合。” “不然这天下人还以为是曹操指使我等发起矫诏的,属下认为曹操所说完全可不予理会,讨董一事宜稳不宜躁,宜缓不宜急。不过曹操也算是响应了我等讨董,不好得罪,嘉已是婉言回绝,说是刚刚发起矫诏,我青兖两地准备尚且不足,正在招募兵勇,筹备军资等物,待一切完善之后再谈不迟,并没与曹操发生任何冲突,撕破脸皮,彼此应该是君子之交淡如水。” 诸葛亮还以为刚刚敲打了一下郭嘉,郭嘉应该会内心积怨,甚至是大发牢骚,诸葛亮都已做好了安抚郭嘉的心理准备,谁料郭嘉虽是出身寒门,竟然也如此通情达理,不止一下子猜到诸葛亮所说的弦外之音,还打算回去付诸实际,这让诸葛亮感觉郭嘉此人的胸府的确很宽广,能够容人。 既然郭嘉对于手下的人是否有私心,刻意经营,不愿意多提,诸葛亮当然也识趣的揭过,毕竟这些事情现在来说还太早,前来投奔诸葛亮的人才虽有,但还不算多,根本没必要将这种事情放在当务之急。 郭嘉提起了曹操居然是最先响应的,一时之间对于曹操这个人的感观隐隐有些波动,诸葛亮一直认为曹操是大奸似忠,实乃是大汉国贼,可如今看来现在的曹操也许还真的是忠臣一个,面对董卓的祸乱朝政,热心相助,一心杀贼。 也许是曹操的势力大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自然会有属下们心思蠢动,想将曹操推向帝位,从而一步步地改变曹操的心态。 诸葛亮不去多想,曹操是忠是奸,诸葛亮不知道,也觉得没必要去分辩,反正诸葛亮是坚信许靖对曹操的断信:乱世之枭雄,盛世之能臣。曹操此人的才能极高,稍微轻视,也许就会被曹操给阴一把,坑进地里埋起来了。 郭嘉已是替诸葛亮应对好曹操,诸葛亮也图个省事,于是接着郭嘉所说,想知道除了曹操,都还有哪些人愿意举兵响应,好让心里有个底,便问道: “奉孝,曹操此人,以后还得多加注意,其人果断多谋,又有侠士之风,且带兵打仗乃是一流,万万不可轻视。不过,现在既然曹操没招惹我等,回绝了也好,不必过于紧张。奉孝且说说,除了曹操,这大汉还有哪路英雄愿意随我等前去讨董的?” 诸葛亮是真的想知道大汉现在的局势如何,会不会因为诸葛亮一点点地改变,导致现在讨董的人不多了,甚至是变成亲董都极有可能。毕竟除了青兖两地之外,没别人知道董卓手头上的汉献帝是假的,董卓当然也不会以为是假的。 郭嘉明白诸葛亮的心思,生怕只有曹操响应,响者寥寥,到时凭着曹操和诸葛亮两人的兵马前去攻打董卓,那是以蛋击石,结果可想而知,必定是大事不成,反受其害。 为了宽慰诸葛亮,郭嘉不敢怠慢,赶紧将响应矫诏的各路诸候,一一地道名点姓,只见郭嘉像背诗一样,说道: “回主公,我等发去檄文之后,共有十七路诸候愿意起兵响应,互为犄角。加上我等,正好是十八路诸候。” 第四四三章 酸枣会盟 “主公,响应我等的各路诸候分别是:第一镇,后将军南阳太守袁术。第二镇,冀州刺史韩馥。第三镇,豫州刺史孔伷。第四镇,兖州刺史刘岱。第五镇,河内郡太守王匡。第六镇,陈留太守张邈。第七镇,东郡太守乔瑁。第八镇,山阳太守袁遗。第九镇,陈留郡太守曹操。第十镇,北海太守孔融。第十一镇,广陵太守张超。第十二镇,徐州刺史陶谦。第十三镇,西凉太守马腾。第十四镇,北平太守公孙瓒。第十五镇,上党太守张杨。第十六镇,乌程侯长沙太守孙坚。第十七镇,祁乡侯渤海太守袁绍。” “这些诸候们都答应起兵前来讨董,只不过回信之中,称所能引领的兵马不同,多少不等,有的诸候说有好几万兵马,少则一二万,甚至几千兵马的也有,皆正在准备投洛阳而来,诛杀董卓,以顺大义。” 郭嘉一口气讲了十七路诸候,直说得脸色通红,说罢就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诸葛亮大喜,想不到比曹操先将矫诏给传达各地,这些有野心的诸候果然也看不惯董卓,虽有私心,但也在诸葛亮高举的正义之旗下,被讨董极可能带来的庞大利益所驱动。 郭嘉还停留在欣欣之喜,在暗叹青兖两地有了诸葛亮的先见之明,从此占据了大义,然而诸葛亮的心思却已是飘到了极远,完全不和郭嘉在同一个频道。像是突然考虑明白,衡量了利弊之后,诸葛亮做了紧急决定,说道: “奉孝,想不到我等发了矫诏,效果会如此地好,看来有些事情不容我等缓缓图之了,必须先行一步,需知一步先步步先,总不能我等向大汉各地发了矫诏,真到了讨董之时,却又姗姗来迟,甚至是令其他诸候们久等不来,那样就容易被人猜疑,难免会受到他人平白无故泼来的污水。” “奉孝,依我看来,青兖两地招兵募勇一事,可以慢慢来,精挑细选,务必要挑选出一支精兵来,然而我等青兖大军却不可在辖地里空耗时间,理应先率领小部分兵马,先往京师洛阳讨董,哪怕到时没有进攻董卓,就放在那里,也向世人表明我等的态度。” “况且,如今有这么多诸候们一起响应讨董一事,真到了京师洛阳附近,肯定兵马如云,别的不说,光诸候们自领的兵马加起来估计就有好几十万大军了,我等就没拖再长时间,无非也就增加几万大军而已,宛如一颗石头,扔进大湖,不会起什么波浪。” “还不如早早地去京师洛阳城,就守在洛阳城外,负责接待前来讨董的各路诸候大军,这样更能增加我等的声望,也能言行合一,最为难得的如此做,就算讨董一事不利,我等也能得到莫大的名声,吸引天下有才能之人前来相投。” “这样吧,奉孝,你且速速挑选三千精兵,并安排好相关的统兵将领随行,这一次我也会随军亲征,待我等出兵之后,再将其他后续计划以及相关接应之事,皆交给陈宫来负责。” 诸葛亮生怕郭嘉有什么疑问,因此将一切思路都展现给郭嘉,好让郭嘉能够理解,从而将诸葛亮的命令完美无瑕地执行下去。 诸葛亮的一番话令郭嘉茅塞顿开,不过郭嘉早就在青州待腻了,作为军师,若是没有什么战事,手下那批武将们也不会知道郭嘉到底有多厉害。至于没有战事的时候,无论军师做再多,都没什么用,毕竟所做的事情,并不能真正地体现一个军师的才能。 只有战事打响那时,军师的料事如神才能令人折服,从而培养一种敬畏精神,这感觉一旦产生,哪怕以后再没有战事,也会弥久不散。所以郭嘉巴不得诸葛亮能够早些时间出兵讨董,这样郭嘉才有用武之地,这也是郭嘉之所以会对招募兵马上心的原因,早日训练成军,就能早日出兵进军洛阳。 诸葛亮所说的也是对的,一旦大汉各地的诸候们率军会师,在酸枣会盟,到时各路诸候的兵马加起来,根本就不会比董卓的少,因此要是各路诸候同心,那兵马哪怕青兖两地不出一兵一卒,都不会影响讨董的部署。 但是各路诸候心怀鬼胎,皆各自为战,甚至是出卖友军,中饱私囊,那就算筹集到再多的兵马都是白搭,肯定就不顶用,而且兵马多少,粮草等物资的消耗也大,与各路诸候们汇合之后,要是带的兵马太多,一时粮草供应不上,就会变成有粮草的诸候们的先锋、头卒,替他人作嫁衣裳,为他人冲锋陷阵,不然就得灰溜溜退兵。 “是,主公,嘉这就去安排,务必争取明日早上就能集结完毕,到时挑选清一色的精兵轻骑,带上粮草辎重,一路驰往京师洛阳,替主公分忧。” 郭嘉赶紧答应了下来,然后就行了一礼,告退离开而去。诸葛亮的出兵早说出乎郭嘉的意外,但凭着郭嘉在军中的调度能力,加上之前的准备,郭嘉有信心完全能够完成,一想到明天就能出兵前往京师洛阳,郭嘉没有感到身上的重担,反而有些隐隐的兴奋。 郭嘉果然不负军师之职,很快就完成了兵马的挑选,并挑好了相应的将领,虽说这些前头部队只有几千兵马,但郭嘉却是挑上了许多将领,如张飞、黄忠、魏延等人皆随军而行。至于郭嘉与陈宫两人之间的军事衔接,诸葛亮没有过问太多,毕竟两位军师要是彼此不和,或者配合不够,导致败战,那是越早发现越好,也总好过以后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候,掉链子。 第二天,天还灰蒙蒙亮,诸葛亮没怎么大张旗鼓,与家人们告别之后,就带着郭嘉等人前往酸枣,大军会盟。好在昨晚诸葛亮花费了许多精力,与家人们尤其是那些女子都一一说明,因此早上的时候才没有太多的悲伤别离出现。 第四四四章 白马义从 诸葛亮一行人倒也没怎么着急赶路,毕竟只有三四千兵马,且都是一人双马的标配,想要一下子赶到酸枣也不难,但诸葛亮不想急行军,免得到了酸枣,要是已有诸候到了,看到诸葛亮的大军因为赶路,略显狼狈,那就得不偿失了。 好在诸葛亮等人也没故意拖延,行程依然很快,既保持了良好的军容军威,又快速地往与各诸候们约定好的地方酸枣方向前进。诸葛亮从青州经过兖州等方向行进,尚还离酸枣有一段距离。 酸枣的地理位置极具有优势,此时袁术和孙坚在南阳,张扬和袁绍在河内,对洛阳形成包围圈。酸枣地区一方面是战略要地,同时也是因为此地平坦,极其适合大军扎驻,且面对着虎牢关,实际上是汜水关,这也正是因为此原因,诸葛亮在矫诏之中约好了与天下英雄共会酸枣,才有了酸枣会盟。 大概离酸枣还有几日行程,诸葛亮带着军兵一直都在官道行进,就连驻军也没偏离官道太远,突然却是看到北方顿时尘土飞扬,马吼声震天,就连地面都隐隐有些震动,诸葛亮很快就判断出了,北方来了一支军队,想必兵马不会太少,不然不会尚还没看到人影,就有这么大的影响。 来人是敌是友并未分明,诸葛亮不敢大意,连忙让郭嘉负责指挥调度,令全军进行战备状态,开始防守起来了。不止是诸葛亮,估计所有的军兵都发现了异常,不过这些兵马都随诸葛亮度过了黄巾之乱的时期,当然不是那些新兵可比,一时之间哪怕将领还没做出军令传达,所有的军兵却已是做好了心理准备。 就在郭嘉指挥张飞、黄忠等人各自按照军阵做好防守的时候,已是能够看到北方来的兵马了。飘扬的军旗上遮天蔽日,远远看上去书写着“北平太守”、“公孙”等字样,最前面一人全身盔甲皆为白色,一马当先,手持一杆白银色缨枪,显得威风凛凛。 若不是在这支犹如白色洪流大军的左边有数十骑杂色的战马相随,远远望去,这支兵马仿佛就像是高山上的雪峰融化,从天际上慢慢地流尚过来。很明显,来人也发现了诸葛亮的这支军队,毕竟离酸枣越近,说明离董卓也越近,彼此都不会大意。 行军打仗,从来就没有小事,一个大意或是不慎,皆有可能引来全盘皆输,不过不同于诸葛亮的青兖大军进入防守状态,对方同样是清一色铁骑,却是突然冲锋了起来。待还在射程之外,这些兵马全都高喊军号: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 “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本来诸葛亮还不知道来的人是谁,但听到这一句军号之后,诸葛亮就明白来者是谁了,是友非敌,诸葛亮内心也渐渐地有些放松了。 白马义从。 没错,来人正是白马义从。诸葛亮从前曾听赵云提过,白马义从乃是公孙瓒花费了无数的精力和财力组建而成,这支军队曾在大草原上打得虏胡闻风丧胆,根本就不用与之交锋,只要看到公孙瓒的这一股白马义从,清一色的铁骑,那些虏胡就生不起反抗之心,只能拼命逃跑。 公孙瓒也因此得了个“白马将军”的称号,诸葛亮早就听郭嘉说过响应的各路诸候里面有北平太守公孙瓒,现在又从军号中判断出来人正是白马义从,估计是公孙瓒来了。 两军相对,公孙瓒也没有不分敌我,就直接开战,毕竟公孙瓒是来讨董的,也知道自从诸葛亮发布矫诏之后,就有大量的诸候们都响应起兵,愿意前来京师洛阳捞一把。 这些诸候们虽然战力和德行,公孙瓒没什么好感,但至少没与董卓为伍,助纣为虐,从名义上来看,各路诸候们是公孙瓒的盟友,公孙瓒知道离酸枣越近,就越容易碰上各路诸候,公孙瓒没敢令骑兵直接冲锋,而是保持在最好的距离位置之后,一将当先,快马出来喊话,说道: “前方兵马是何人所统领?快快报上名来,免得误伤无辜。” 公孙瓒话不说多,只是冷冷地问了一句,要是诸葛亮等人答话之后,公孙瓒发现并不是友军,那公孙瓒可就不客气了。毕竟自从黄巾之乱后,虽说黄巾贼将张角等人全都死了,但黄巾反贼却是变成盗寇居多,游离在各大山脉、高山杂林之中,落草为寇,洗劫客商。 对于山贼、马贼,公孙瓒遇到当然就顺势给杀了,不过诸葛亮这支军队虽然看起来人数不多,但一人双马,看起来军势也不弱,且公孙瓒远远一观,就明白这支军兵所透露出来的杀气绝非是那种新兵可比拟的。 公孙瓒出来问话可以,公孙瓒乃是骁勇善战之辈,诸葛亮当然不会傻到亲自出去应答,诸葛亮不去,郭嘉作为军师,负责统军指军,调度布阵,自是也不会去做这种阵前对话的危险事情,而张飞不同,阵前搦战最是喜欢,于是张飞岂能放任公孙瓒耍威风,快马出阵喊道: “我家主公乃是青兖两州之主,大儒门生,正是此次矫诏的发起人,有救驾之功,奉诏讨董,尔等又是什么人,竟敢在我军前大呼小叫,莫不是敢与俺张飞一战乎?” 张飞并不傻,哪怕兵马比对方少,也要比对方更加蛮横,这样会给自家军队增加士气,瞧瞧,兵马多有什么用,在张飞面前还不是照样被吼得大气不敢出。若是真的敢斗将,那更是巴不得,凭张飞的战力,肯定能打得对方满地找牙,大坠军队士气。 看着嚣张的张飞,公孙瓒是内心怒气呼的一下子就上来了,纵横大草原的公孙瓒都想不起有多久了,从来就没人敢用这样的语气对公孙瓒说话,敢惹公孙瓒的人早就被公孙瓒给杀了,化作大草原的肥料。 得知是友军,公孙瓒知道今天这一场仗是打不起来了,不过公孙瓒却不愿放过张飞,打算和张飞比试一番,顺便涨涨白马义从的威名。 第四四五章 北平太守 毕竟论起名声,没人能比得过主动发矫诏讨董的诸葛亮,可公孙瓒想让张飞明白,主公早慧,懂得利用大势,手下却不一定牛逼,说大话容易闪了舌头。 公孙瓒要对张飞动手,又不想将白马义从卷入与诸葛亮的青兖大军无畏战斗,于是公孙瓒也打算先亮出身份,让诸葛亮等人明白公孙瓒军同样是讨董阵营的,然后再与张飞单挑,说道: “在下乃北平太守公孙瓒,率麾下白马义从前往酸枣会盟,共同讨董,尔等虽是讨董矫诏发起者,然在瓒眼里,无非就是一小儿和一莽夫罢了。” “瓒虽不才,也微通武艺与军略,敢请与尔等切磋一番,还望多多赐教,看招!驾!” 公孙瓒知道既然遇上了诸葛亮,算是运气不佳,若是没能傲慢些,将诸葛亮军给镇压住,恐怕就得顺势成为诸葛亮等人的应声虫了。 不然,到了酸枣,其他诸侯们一看,公孙瓒跟诸葛亮等人一齐前来,知道的也许会明白公孙瓒与诸葛亮只是碰巧相遇,一同前行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公孙瓒已是投靠了声望日渐升起的诸葛亮了呢。 况且军前斗将,阵前厮杀,公孙瓒自从投军,就没害怕过。公孙瓒认为哪怕凭着当面比斗,也能搞定张飞,因此公孙瓒不屑偷袭张飞,而且二军对阵,这么多兵马看着,公孙瓒建立白马义从,本就在意脸面。 不过,既然提前打了招呼,公孙瓒就不客气了,抽出背后随身的长弓,又从腰间的箭壶里快速地拿了一支羽箭,瞬间拉满弓,将弓箭轻轻的一搭,不用怎么瞄准,随意一放,羽箭就脱弓而去,朝着张飞射去,速度极快,几不可眼见。 放完一箭,公孙瓒并没有停马驻留,毕竟公孙瓒是打算一战打响白马义从的名声,当然不会将一切希望寄托在区区一箭之上。公孙瓒的羽箭一飞,战马也随之奔动,像在追放飞的羽箭一样。 张飞在公孙瓒说要切磋的时候,也是大喜,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看到公孙瓒边催促战马骑来,张飞更是抑制不住战意,已经好久没有酣畅淋漓的大战了,平常军中虽有切磋比试,但大多都是点到为止,未能拼尽全力,实为可惜,不过瘾。 原本张飞还有些佩服公孙瓒,听到来人是诸葛亮依然敢请求一战,毕竟诸葛亮军之前可是替董卓搞死了以吕布为首的荆州军,最后逼得丁原身死,吕布投降董卓。 张飞打算哪怕公孙瓒不敌,也会留公孙瓒一条性命可自从公孙瓒猛地提弓射箭,先朝着张飞放了一箭,张飞对公孙瓒的善意瞬间消失全无,战意与恨意却是突飞猛进地增长。 张飞当然不惧公孙瓒朝自己放了一箭,只須丈八蛇予轻轻一拨即可解开危机,张飞只是不耻公孙瓒的行为,觉得公孙瓒不甚光明,简直就是小人一个。 张飞心中愤怒难平,却没忘记公孙瓒的利箭,正当想举起丈八蛇予拨开箭矢的时候,只闻條的一声,公孙瓒的羽箭就在张飞面前十来米开外突然掉落在地。 原来诸葛亮军有人发现公孙瓒放箭,生怕张飞又要应对公孙瓒,又要防范利箭,为了杜绝万一,没有闪失,竟然也放了一箭,替张飞挡了公孙瓒的一箭,张飞内心不由一暖。 张飞不用看,也知道放箭的人不是曹性,就是黄忠,不管是谁,这份袍泽之情,搭救之恩,张飞虽莽,却也会记下。 不过队友给力,张飞自然也不愿掉链子,没了利箭,还有公孙瓒,公孙瓒的战马出自幽州,马力极快,公孙瓒已是赶到张飞面前,公孙瓒手里的长枪刚想举起,往前一刺。 只见张飞嘴角冷笑,丈八蛇矛随手一翻,轻轻的将矛头一送,蛇矛闪着冷光,就像毒蛇吐信似的,快速地往公孙瓒身上扑去,快得只能看到残影。 公孙瓒有个习惯,越靠近敌人就越谨慎,哪怕已是举起长枪刺向张飞,公孙瓒依然不敢大意,时刻关注着张飞的反应,除非面对死人,不然公孙瓒就不会放松,以免被反噬。 尤其是公孙瓒离张飞很近了,看到了张飞嘴角的冷笑,又是心中一寒,常年征战对危险的感应极准,公孙瓒已是知道张飞肯定会有所动作了,而且张飞的反应会造成巨大的威胁,否则不至于能引起公孙瓒内心的不安和警惕。 果然,张飞的丈八蛇矛突然就从公孙瓒的枪下窜了出来,张飞的丈八蛇矛比公孙瓒的长枪要细要轻,又还要长。最为令公孙瓒胆颤的是张飞的丈八蛇矛来得比长枪还要快。 由此可见张飞肯定是气力见长,不然绝没可能达到这效果。场面一下子就变了,公孙瓒的长枪在战马冲锋的助力下,枪速极快,离张飞已是不到半米远了。 张飞竟然浑然不顾公孙瓒的长枪,而是选择以攻对攻,依然将丈八蛇矛刺出。这样一来,公孙瓒的速度和张飞的速度相加,就得看是谁的兵器较长了,毕竟双方都是进攻,兵器长的就能先一步刺穿对面的身体。 公孙瓒看情势紧急,自身的长枪又比张飞的丈八蛇矛要短,若是不改攻势,先死的肯定是公孙瓒,而最多就是重伤张飞罢了。眼看来不及变招,心花电闪之间,公孙瓒毕竟是经验丰富,瞬间将红缨长枪的枪头从指向张飞,改成了刺向张飞的丈八蛇矛。 好在公孙瓒将进攻目标改变,这才将张飞的丈八蛇矛给架开了。兵器相碰的时候,一股巨力从张飞的丈八蛇矛传了过来。公孙瓒只感长枪一震,虎口一麻,差点就要松手。 战场厮杀,兵器就是武将的命根子,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将兵器丢下,公孙瓒猛的用力捉住了手中的长枪,长枪在手,公孙瓒方能安心一些。 不过,这一交手,公孙瓒就心生怯意了,公孙瓒估计张飞难以战胜,在大草原上信奉的都是能杀即杀,不能杀即退。 北平太守名声什么的,公孙瓒根本就不在意。 第四四六章 混战 公孙瓒架开张飞的丈八蛇矛之后,赶紧两马错开,掉转马头,想跟张飞拉开距离,然后说几句场面话,就此揭过,这比斗就算了,到此为止,免得彼此打出了火气,伤了自家性命。 公孙瓒刚刚调转马头,还没来得及加速跑开,却是想不到张飞的战马速度并不差,居然能跟得上公孙瓒的战马,这样一来两人的距离不紧不远,一直保持在交手的范围之内。 张飞早在一交手的时候,就判断出公孙瓒的气力,发现远远不如自己,眼下就差试探出来公孙瓒的武艺了,若是武艺同样不济,恐怕公孙瓒再想回到军阵之中,那是妄想。于是,张飞自然不会这么轻松就放公孙瓒远去,当然是催促战马,紧紧地咬住公孙瓒不放。 两匹战马皆体力充沛,一时之间是拉不出距离的,张飞手上也没闲着,将丈八蛇矛拼命地往公孙瓒身上招呼,公孙瓒只能死死地防守,苦不堪言,公孙瓒以前在草原上也是擅长进攻,不太擅长防守,现在却被张飞逼得身不由已,无奈之下只能采取守势。 就算是防守,公孙瓒还是让张飞打得险象环生,明眼人一看,无需要多久,公孙瓒肯定会被张飞横扫落马,只是公孙瓒能撑的时间长短未定,多少回合尚不可知罢了。 不过,公孙瓒才出手了两个回合,就被张飞反过来,一路穷追猛打,那些白马义从当然不会答应,只是张飞凶猛,一般的军兵根本就不敢出战。 这时候,突然从公孙瓒军里冲出一匹快马,直往公孙瓒身边冲去,看样子是想要救下公孙瓒,替公孙瓒解围,接下对战张飞的任务。 来人这一回没像公孙瓒一样,远远地就先放一个冷箭,而是横拿着长刀,待离得近了,更是大声呼喝,说道: “三弟,快快住手,公孙伯圭也是值得敬重的一位将军,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苦苦相逼。” 原来,来人不是别人,相反正是熟人,乃是张飞之前的结义兄弟关羽。一方是收留了刘备,更是替刘备洗脱了鞭打督邮的罪名,还为刘备谋得一官半职,一方是以前在涿郡的时候,就义气相投,结拜为兄弟,最终却因意见不和,恩断义绝的张飞。 其实,关羽很为难,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凭关羽的性情,自是不愿将青龙偃月刀砍向张飞,但公孙瓒的话,关羽又不得不救,不然就会给刘备落下个知恩不报的污名。故而能够好言相劝,让双方和解,不再动手,那是正好不过了。 可惜,关羽却是料错了张飞的性情了,张飞此人言出必行,且快意恩仇,别说因为认清了刘备的大奸似忠,才和刘备、关羽两人分道扬镳投入诸葛亮的麾下。如今已是恩断义绝,彼此没有了交情,张飞自然是不会再听关羽的相劝。 “哼!谁是你的三弟,我张飞一人独来独往,只不记得你是谁的二哥。至于这公孙瓒明知我家主公在此,还故意挑衅,若是不将其生擒回去,在主公面前责罚,岂能消我心头之气。汝且莫多言,否则惹祸上身,到时悔之晚矣。” 张飞又将丈八蛇矛往公孙瓒身上刺了几次,公孙瓒手忙脚乱地应对,一时不慎,竟是让张飞的蛇矛给擦伤了左臂,鲜血一下子直流不已,再次发力都会受到影响,且流血使公孙瓒体力丧失极快。 再这样下去,不用十来个回合,肯定会让张飞给刺落于马下,关羽看了张飞依然没有停手,不给曾经的二哥一丝面子,无奈之下只好叹了一口气,提起了青龙偃月刀加入了战场。关羽的本意只是想救下公孙瓒,好让公孙瓒先逃走,然后关羽再凭一人之力抵挡住张飞。 关羽加入了战场,公孙瓒面对张飞的压力一下子就消失殆尽。毕竟,若是论起战力,关羽的战力并不比张飞差,两人要是单打独斗的话,没有三五百个回合,根本就看不出什么差距。不过,关羽始终是江湖人的思想,一切想得太天真了。 关羽只是想帮公孙瓒抵挡一下张飞,救下公孙瓒罢了,更是无意与曾经的三弟大打出手,厮杀个你死我活,但公孙瓒并不是这样想,公孙瓒素来信奉草原上的弱肉强食,狼群法则,现在有了关羽的加入,两人合起来的战力极为可观,反而可以反过来吊打张飞。 公孙瓒哪里会愿意放弃这样的机会,公孙瓒看张飞居然伤及到自己,内心也是有气,想捉住张飞羞辱一番,于是在关羽的掩护之下,张飞的进攻已是失效,而擅长进攻的公孙瓒却是攻守互换,又变成了进攻。公孙瓒完全不去看张飞的丈八蛇矛了,反正无论张飞怎么出矛,关羽最终都不会眼睁睁看着公孙瓒去死,肯定会替公孙瓒给挡下。 既然这样,公孙瓒便安心进攻,而张飞却是越打越有火气,想不到关羽不止会帮公孙瓒,而且还会和公孙瓒两人一起联手攻打张飞。这种行为,越让张飞直感当初和刘备、关羽分道扬镳是正确的选择。 张飞眼看丈八蛇矛攻不破关羽的防守,还得小心防范公孙瓒的长枪,一时之间也只能渐渐地从进攻变为防守,瞬间就落入了下风。张飞知道若是僵持下去,凭着关羽就能与自身相媲美了,再加上个公孙瓒,今儿这一战估计还真要给主公诸葛亮丢脸了。 不过张飞还没支持太久,就听到身后自家军阵已有将领出列,想必是前来支援张飞了,张飞心中的担忧一下子就消失了,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张飞觉得投对了主公,真的是完全没有后顾之忧。只见来人纵马驰聘,高声呼喊,说道: “翼德莫慌,俺黄忠黄汉升来也。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真当我青兖大军没人不成,翼德放心,我这就来助你。” 黄忠加入,天平再一次往张飞这一边倾斜,只是比斗演变成了混战。 第四四七章 龙胆亮银枪 若是此时诸葛亮还不愿意派将领前来相助,张飞还真的不一定能够脱身。张飞咬咬牙支撑着,就听到后面来人果然有大将之风,毫无趁人之危的意图,这才是真正的武将。 最让张飞放心的是来人乃黄忠黄汉升。虽说黄忠的优势是一手出神入化的箭术,并不是武艺最高强之人,但黄忠的武艺,张飞是知道的,比之公孙瓒有过之而无不及。 有了黄忠的加入,哪怕拿不下公孙瓒,至少张飞有把握干得过关羽和公孙瓒的联手,绝不会输了这一场比斗,这就够了。果然,黄忠是一个善守善攻的武将,后背绑着一张画雀铁胎弓,手持一把卷云凤嘴刀,刚一加入战场。 黄忠并没有心急地单独采取进攻,还是防守,只是发挥着谨慎稳妥的风格,一旦张飞进攻,黄忠就替张飞负责防守公孙瓒的进攻,确保张飞进攻之后没有任何闪失。而张飞有了黄忠的帮忙,自然不会选择只进攻公孙瓒一人。 有时张飞会进攻关羽,如此一来黄忠也会审时度势,选择直接进攻公孙瓒,公孙瓒看诸葛亮军中又出来一个和张飞不相上下的武将,内心明白今天这是踢到硬板上面去了,恐怕要糟。 黄忠和张飞一旦两人都演变成了进攻,局面就开始有了变化。毕竟关羽和张飞谁也奈何不了谁,短时间分不出胜负,且关羽还要时刻盯着公孙瓒的情况,难免分神分心,倒也没能占据上风,只是选择防守,任张飞狂攻猛打。 关羽还好,能够继续支撑,但公孙瓒的情况就不妙了,现在关羽帮不上公孙瓒了,而公孙瓒之前又让张飞给刺伤了一下,况且公孙瓒战斗了一段时间了,身上有伤,体力流失,已非巅峰时刻了。 现在又来一个刚刚加入战场的黄忠,哪怕公孙瓒是巅峰状态都打不过黄忠,更别说这种糟糕的状况了。公孙瓒暗暗叫苦,自家的白马义从是什么样,公孙瓒心中有数,若论整体作战,公孙瓒还对白马义从有些信心,但要是阵前斗将,公孙瓒自觉还没能拿得出手的武将。 公孙瓒一下子就感到压力,料想当初关羽刚加入战局的时候,没有见好就收,而是继续联手关羽攻打张飞,现在张飞又来了个帮忙,现在再想脱身就难多了。 眼看公孙瓒就要落败,被黄忠所生擒,黄忠不比张飞鲁莽,知道公孙瓒乃是讨董的友军,而诸葛亮作为讨董的领头羊,没可能真的对公孙瓒痛下毒手,结下生死大仇。因此,黄忠虽是步步紧逼,但却只想拿下公孙瓒,并不想杀了公孙瓒。 关羽、张飞、黄忠和公孙瓒四人的比斗,已是让两军在阵前大饱眼福,可白马义从未曾有过一败,故而那些看得出公孙瓒已是落入下风的部属皆有些心急,这时突然从白马义从军阵中又冲出了一个小将,看起来极为年轻,这小将看其盔甲来判断,其军职应该不高,最多就是一个军候罢了。 这小将与公孙瓒打扮差不多相同,可看得出并非属于刘备一方,而是白马义从,只见其人身穿白色披风,浑身皆是银白色相介,跨下战马乃为纯白色的夜照玉狮子,手持一支龙胆亮银枪,此小将来得极快,尚离张飞等战圈还挺远的时候,就气沉丹田,大声呼喝,说道: “吾乃常山赵云赵子龙,特来营救公孙将军,还请对面的各位将军就此罢手,免得伤了彼此和气,否则到时可就莫怪我等以多欺少,手中银枪不讲情面。” 来人竟然是蜀汉曾经威震四方的常山赵云赵子龙,这让无论是白马义从还是诸葛亮的青兖大军都大吃一惊。白马义从平日只知赵云仅仅是一个小小的军候,却不知竟然有如此胆量,赵云为人又十分低调,不争不抢,也不显山露水,若是赵云的武艺能够与张飞、黄忠等人匹敌,如此看来,白马义从还真的埋没了赵云的才能。 尤其是刘备,看着赵云有这份胆量,敢单骑出阵,在看过关羽和张飞、黄忠、公孙瓒等人的较量之后,依然有信心加入战局,逆转乾坤,凭着这种行径,刘备就觉得赵云是个人才,至少浑身皆是铁胆,铮铮汉子。 一听赵云自报家门,说是常山赵云赵子龙,诸葛亮内心一窒,倒是给忘了白马义从里面竟然还藏着一个大牛,从前赵云也在诸葛亮的手下做事,诸葛亮对赵云的武艺或是性格都非常满意,唯一可惜的是赵云同样出身寒门,但却不懂得经营自身的人际关系。 导致很多时候,诸葛亮哪怕有心想重用赵云,让赵云立下一些汗血功劳,都没法做到,往往都被各种派系的人所劝阻或冒抢。当然,这也归咎于赵云的性格,为人太过平和,不爱争抢,比如张飞就不同,根本就没人敢争抢张飞的出征机会。 对方派出的人是赵云,平生从未有过一败的赵云,诸葛亮自是不会再轻视,毕竟现在已经不是公孙瓒和张飞两人的意气之争了,已是白马义从和青兖大军两军高手过招,从而衡量全军的高层战力了。 也就是这一场不能输,输了青兖大军的各层将领都会士气低落,恐怕还没到酸枣,与各路诸候们会军,各将领就会无心恋战了。况且白马义从名声极为响亮,要是能胜过白马义从一阵,踩着白马义从上位,对于诸葛亮率军赶到酸枣会盟,会起到莫大的作用。 “恶来,你去将这赵云挡下,此人武艺极高,不可大意,务必小心。” 诸葛亮也不多说,毕竟赵云出阵,相信青兖大军的其他将领肯定也是蠢蠢欲动,有心学黄忠一样,出去阵前亮相一把,顺便为自身的威名刷一刷一波存在。但是来人是赵云,诸葛亮就怕派出典韦慢了,到时真有人不知赵云的凶猛,不怕死地出去迎战,可就死得不值得了,为了让下属不要枉死,诸葛亮即时让典韦迎战。 第四四八章 赵云VS典韦 “喏!” 典韦自从当了诸葛亮的亲随护卫头目之后,就极少出战了。既然诸葛亮派出典韦,必有深意,典韦当然不会轻视这相貌极好看,出场超拉风的白衣小将赵云。 典韦的容貌本来就长得极其丑陋,在看了赵云的容貌对比,典韦就心生不喜,往往长得好看的人武艺都不太高,毕竟将时间花费在容貌上面,对于武道一事自然没怎么深研。 还没与赵云交手,典韦内心已是将赵云定义为银杆蜡枪头的典范,不过典韦不会留手,打算一出战就来个雷霆一击,若是赵云的战力不像典韦所想,那典韦当然会收起大意,小心应付,务必击败赵云,要是赵云只是泛泛之辈,正好一招将赵云击杀,长长己方的威风和士气。 毕竟,高手过招,还敢随意出来掺和,自身武艺又是一般,那就是为了沽名吊誉,典韦同样最是看不习惯这样的人,哪里还会让赵云平白捞这些名声和好处。一招将赵云击败,这能让赵云多些记性,知道阵前斗将,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参与的。 “嘴上无毛的白衣小将,你的对手是俺典韦典大爷,莫不要去打扰他人,免得白白误送了性命。” 典韦一出军阵,就朝着赵云大喊,想告诫赵云不要加入张飞和黄忠的战圈,赵云的对手是典韦,典韦这也是不想赵云去破坏自家的优势,当然了,要是赵云不听劝,一意孤行去救公孙瓒,那典韦也就没什么必要客气了,腰间的短戟就在备好了,难免要向赵云放放暗器了。 典韦的性格和公孙瓒有些类似,就是只要能致人死地,根本就不会去考虑手段,唯一不同的是公孙瓒这人还比较爱面子,性格高傲,杀人之后会在意自身的名声,而典韦的性格就比较憨厚,根本就不管不顾那些虚幻的东西,比如名气、口碑之类的,典韦能够吃饱饭,这一切就够了。 典韦准备好了短戟暗器,时刻关注着赵云的一举一动,好在赵云看了对面的诸葛亮军阵前又跑出了一人,知道若是不先击败出来的将领,恐怕根本就腾不出手去救公孙瓒,况且赵云也听到了典韦的喊话,于是赵云轻拍马肚,朝着典韦这边攻来。 赵云同样和典韦怀着相同的心思,皆想在短时间之内,最好是一二回合之间,就击败对手,到时再去救公孙瓒也来得及。因此,赵云听到典韦在搦战,当然不会视若无闻,而是主动迎击,既然典韦想与赵云过招,赵云当然不会吝啬,一边催促战马,一边已是将龙胆亮银枪挽出几个枪花,准备与典韦交手的时候,将拿手的七探蟠蛇枪法施展出来。 至于百花朝凤枪法,那是赵云的压箱底,赵云还没觉得典韦值得用出这个秘密枪法。赵云和典韦两人很快就交手战到一块,赵云虽然比典韦要年轻几岁,但枪法却极其稳重老辣,一杆龙胆亮银枪那是舞得虎虎生风。 赵云和张飞的打法不同,张飞的丈八蛇矛极其阴险,每次都是刺往敌手的要害,但赵云的龙胆亮银枪虽是同样刺向敌手的要害,却是大开大合,赵云最令敌人畏惧的是速度,一枪刺不中,赵云就会以最快的速度刺出第二枪,往往一息之间,赵云能够刺出十来枪。 所以那些面对赵云的人皆非常难受,就是光应付赵云的长枪进攻就得花费全部的精力了,那是一枪接一枪,根本就停不下来,况且赵云的功法极其诡异,哪怕出手上千次长枪,依然气息平稳,毫无脱力。 然而,若是以为赵云只懂进攻,像张飞一样弱于防守,那就大错特错了。赵云的枪法无论是七探蟠蛇枪,还是百鸟朝凤枪,皆是攻守兼备,可攻可守,最为难得的是赵云能够将这些枪法顺利地从攻转守,或是从守转攻,其间如行云流水,根本就没有任何破绽。 因此,想要击败赵云,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气力和武艺皆在赵云之上,否则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说起来,典韦和赵云两人真的很相似。典韦和赵云一样,同样都是善守善攻,要说不同在于善守善攻所表现的形式有差异。 赵云那是一套枪法走下来,要么占据主动,不断进攻,让对手疲于应付,只能选择不断地防守,根本就没有机会进攻;要么就是选择防守,赵云的防守能防守到对手无可奈何,最终体力不济,或者心态崩了,从而露出破绽,导致赵云以守转攻。 典韦就不同了,由于典韦的武器乃是一双铁戟,一攻一守,无论什么时候,永远都是一支进攻,一支防守。敌人进攻,那典韦就一手防守,另一手进攻,而敌人防守,典韦依然是一手进攻,另一手防守。两支铁戟不断地轮流变幻,既不会同时防守,也不会同时进攻。 因此面对典韦,除非也是和典韦一样,攻守兼备的武将,不然总是要吃亏的,进攻典韦嘛又容易被典韦挡下来,还得应付典韦的进攻,一直选择防守嘛,典韦已是站于不败之地,又天生神力,总能耗死对方。 况且,典韦腰间时常备着几十支短戟,这些短戟可不是摆设,若是进攻拿不下的,或者武艺像吕布一样太过高超,防守有些吃力的,典韦就得靠这些短戟作为暗器,在敌手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前,关键时候一击即杀。 赵云和典韦一打照面,赵云的长枪就往典韦脸门一送,却是选择了进攻,不过典韦的左手铁戟用力地挡住了赵云的惊天一击之后,并没有停手,以牙还牙,以力借力地将右手的铁戟朝着赵云的胸口刺去。 赵云本来还打算刺出第二枪,下一枪已是选好了典韦的身体位置,那就是胸口,结果刚刚收枪,却是发现典韦的另一支铁戟如影随形,跟着赵云的枪尖来到面前。赵云无奈,只好将进攻转化为防守,打算暂时进入持久战,等待典韦露出破绽,再行反击了。 第四四九章 不好惹 典韦想不到轻轻的一招反击,就像赵云的攻势给化解,占据了上风,不过典韦并没有大意,而是继续将两支铁戟分开,一攻一守,做得滴水不露,完全不心急。既然能够进攻,接下来就是比拼气力了,典韦还真没怕过谁。 除了遇到一个变态的张飞,若论气力,典韦就没遇到过对手。好不容易有机会遇到一个真正的高手,典韦看赵云刚才的出手,已是判断出赵云并不是那种三流武将。故而典韦当然也欣喜能够遇到对手,典韦更加重视赵云了,可手上的铁戟却是宛如汲水风车一样,翻转个不停。 典韦一发招,铁戟简直就是小孩子手中的大风车玩具,完全看不见铁戟攻去的轨迹,好在赵云的基本功十分扎实,倒是有条不紊地全给接下来了。 这时候,整个战局都差不多陷入了苦战。张飞和关羽倒更像是平常军中切磋,彼此都没怎么打出火气,除非关羽表示出了想去营救他人的意思,张飞才猛地放大招、绝招。至少赵云和典韦已经变成一场艺术的表演,两人各施神技,将武艺展现得就像是修仙得道之人戏法一般。 诸葛亮看了自家青兖大军军中将领与白马义从的人越打越多,同样生怕真的打出火药味,要是这样的话,万一公孙瓒的性格极差,又爱好面子,下不来台,直接令白马义从和诸葛亮的青兖大军拼个同归于尽,那后面的酸枣会盟也可以收拾包袱,不用去了。 况且想吃下白马义从没那么容易,虽说公孙瓒那边的武将乏善可陈,然而怎么说也是常年行走于厮杀一线的,两军真要对搞起来,青兖大军还真不一定能讨到大便宜。故而诸葛亮有心出来调解议和了,只不过现在斗将的局势大好,还是得稳稳,不可寒了军中将士的心。 正当诸葛亮还在犹豫的时候,白马义从那边又冲出一人,引得诸葛亮麾下的武将们全都跃跃欲试。有了张飞、黄忠和典韦的珠玉在前,其他武将怎么会甘心轮落成为仅仅一个旁观者。 然而令全部人大失所望的是白马义从这回派出来的人并不是前来搦战的,而是想到和诸葛亮一块儿去了。青兖大军和白马义从要是在这里火拼,那后面的十八路诸候会盟,双方全都得落空,不止结了死仇,还没能前去讨董。 白马义从出来的人正是暂时依附于公孙瓒的刘备,只见刘备臂长过膝,长袖善舞,纵马出阵之后,却是远离了两军斗将战圈,而是朝着诸葛亮这边来了,仿佛根本就没看两波武将在那儿拼死拼活。刘备的战马离诸葛亮近了,刘备谈笑风生,大大咧咧颇为自来熟地说情,说道: “诸葛贤侄,想不到安喜一别,如今有缘又见面了。我等皆是讨董大军,同属十八路诸候之一,何不就此罢手,也好摒弃异议,共同联手诛杀董卓,再继续比斗下去,刀枪无眼,万一有什么闪失,恐怕会伤了和气。” 刘备每次只要遇到诸葛亮,心情就莫名的不爽,刘备隐隐也感觉得出来似乎诸葛亮有些不一样,哪里有好处,诸葛亮总会适时地出现,而与诸葛亮作对,往往都会吃大亏,比如现在若是真的两军厮杀起来,恐怕最先身死的就是承受黄忠和张飞轮流进攻的公孙瓒了吧。 之前,刘备好不容易参与了黄巾之乱,刷了一波军功,结果却是一个官职都没分到,在京师洛阳不断找门路的时候,才弄到了一个安喜县县尉,就算这样,刘备依然没有放弃仕途,一心想当个好官,可惜被小小的督邮索贿逼得无奈,只得弃官逃窜。 一开始,刘备带着关羽,那是走投无路,投靠了同样属于没落的刘氏宗室,又被赶了出来,不得已只好返回幽州,去投奔了昔日的同窗公孙瓒。公孙瓒一看刘备这个往日的同窗将公孙瓒吹得那是孙武再世,白起重生,内心倍感舒爽地接济了刘备。 最为难得的是公孙瓒还替刘备张罗了一下,为刘备谋了一官半职,让刘备重新有了个官身,虽说官不是很大,只是德州平原县县令,远远比不上公孙瓒,然而对于刘备来说,县令可比县尉要高级得多了。 以前在安喜县,刘备等人还得看县令的脸色行事,遵从县令的命令。如今在平原县当县令,刘备那是差不多一手遮天,只是刘备为了保存较好的名声,依然爱民如子,不曾鱼肉百姓。 现在得知诸葛亮占据青兖两州,还广发矫诏,号召天下英雄一起前往京师洛阳讨董,而大汉各地皆纷纷响应,刘备作为平原县县令,很多文书的流转免不了要经过刘备的手中,故而刘备的消息和情报并不差,尤其是得知了公孙瓒也起兵加入了讨董大军。刘备略略一想,这平原县县令的官职还是太小了。 趁着此时,若是和公孙瓒同行讨董,恐怕事后官职还得上涨好几波。于是,刘备凭着平日的好名声,在平原县大肆蛊惑颇有勇力的乡勇或游侠,组织拉起了一支军队,人数虽然不多,仅仅几百兵马,却有关羽的帮忙统领,看起来也似模似样。 关键的是刘备还专门率领着平原县兵马,探知了公孙瓒前往讨董的路线,前去迎接。故而诸葛亮在这里遇到白马义从的时候,刘备不可避免的也在白马义从的军中。 “好说,好说。既然玄德兄都说了,同为讨董义军,本该亲如兄弟,适当的切磋有利于增进感情,然而过犹不及,不如就彼此双方就此罢手,坐下来好好聊聊,喝喝小酒,谈谈风俗趣事,想来行军途中枯燥,应是极好的。” 刘备先站了出来了,诸葛亮也不想再继续和统领白马义从的公孙瓒这么不清不楚地纠缠下去,况且刘备的软话已经说了,作为主将已有了台阶,就没必要继续这一场比斗,毕竟明眼人都知道白马义从厉害,但诸葛亮的青兖大军将领更加不好惹。 第四五零章 将军一职 诸葛亮不愿与刘备和公孙瓒等人为伍,但又不得不卖刘备和公孙瓒这个面子,不然得罪了两人,真到了会盟的时候,恐怕会引来很多敌视。于是,诸葛亮让军中号手召回了张飞、典韦和黄忠等人。 同时,刘备也劝服了白马义从那些没敢参与比斗的武将们暂时鸣金收兵,让公孙瓒、关羽和赵云等人回来。很快,典韦荡开了赵云的长枪,跳出战圈,骑着战马跑回诸葛亮的身边,而张飞收回了丈八蛇矛,也不和关羽再多搭话,拨转马头,退回了本阵。 然而公孙瓒却是最不好受的人,虽说黄忠也听到了归阵的号令,但是黄忠刚刚热身,这公孙瓒的武力又不及黄忠,黄忠收回卷云凤嘴刀之后,颇有些可惜,于是便朝着公孙瓒放了一支冷箭,毕竟之前公孙瓒也曾有想暗箭伤人的心思,如今只是一报还一报罢了。 不过,黄忠知道公孙瓒乃是白马义从的主将,若是将其射死,恐怕白马义从就会与青兖大军以死相战,这对于刚刚下达了撤退军令的诸葛亮军并不好,黄忠生怕误事,并没有朝着公孙瓒的要害射去,而是往公孙瓒的头盔瞄准。 砰! 公孙瓒的头盔应声而落,在地上翻滚了好远,这突如其来的冷箭,让公孙瓒全身都冷汗淋漓,被吓得不轻,肌肉僵硬,比浑身受伤之处还令公孙瓒心惊。 不再犹豫,公孙瓒策马回了白马义从军阵之中。公孙瓒何其孤傲的人,虽说打不过诸葛亮麾下武将,却并不仇视,毕竟大草原之上也崇尚强者,对于个人的武艺高低,其实公孙瓒并不是很在意,比如刘备、关羽,公孙瓒就打不过,但这不会影响公孙瓒的自信心,以公孙瓒看来,懂得练兵,用兵如有神,才是真正的武将,拼个人勇武,只是一介莽夫罢了。 为了之前的不和谐,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和诸葛亮的青兖大军是无法一起前行去酸枣会盟的了,公孙瓒自觉落了面子,有些丢脸,当即就打算率领白马义从绕过诸葛亮军,提前一步到达酸枣。 诸葛亮自然不会去和公孙瓒争个先后,但却是在赵云转身的时候,突然一时兴起,朝着赵云大喊,说道: “赵将军,你一身好本领,何必在军中末流枉费光阴,虚度时日,不如弃暗投明,若愿来我军,必以将军一职相待。” 诸葛亮这如画龙点晴般的话,简直是诛心。赵云只是一个小小的军候,所统领的兵马无非就几十军兵,然而在诸葛亮眼里,赵云若是愿意前来投靠诸葛亮,即时可获得像张飞、黄忠一样的将军官职。 事实上,赵云之所以投军,乃是有心诛杀异族,然而来到边境之后,虽是如愿投入了公孙瓒的军队之中,甚至以优异的武艺加入了最为精锐的白马义从,然而赵云却深感并不受到重用。 公孙瓒出身辽东世家望族,虽并非公孙氏的嫡出,然而却也是根深蒂固的只看重背景之人,赵云自认不比刘备和关羽差,但刘备自称是汉室宗室,又和公孙瓒皆师从卢植,一下子就成为了座上宾,但赵云辛苦这么多年,不说立下的汗马功劳,却只提拔为军候。 赵云再怎么心存大义,也有些气不过。不过,赵云虽然有心想要离开白马义从,却是一时之间没找好下家。在赵云看来,若是换一个主子,万一又像公孙瓒这样眼高手低,且只注重出身,恐怕也比在白马义从好不在哪儿去,频繁地换主,还会让赵云的名声受损。 比如吕布,此人武艺虽高,但先随丁原,后又投董卓,名声却已是受污,为士人所不齿。赵云比吕布可多了不少心眼,当然不会这样贸然行事。事实上,刘备自从发现了赵云的才能之后,也三番五次地想要招揽赵云,收为麾下。 只是赵云不愿意罢了,刘备的汉室宗亲身份还是自称的,手下无非就几百兵马罢了,这样的势力在赵云眼里,根本就翻不出什么浪花,除非赵云真的走投无路,才会考虑加入刘备。 赵云之所以出阵来救公孙瓒,那是白马义从军号之中的“义之所在”,赵云原想救下公孙瓒之后,就离军出走,另投明主。可惜,却是连救公孙瓒都没能做到,对于诸葛亮,赵云是佩服的。 虽说诸葛亮年纪虽小,但已是聚拢了极多的高手,收服了不少势力,还占据了青兖两地,从这一次广发矫诏来看,诸葛亮这人并不简单。赵云也有心考虑过投奔诸葛亮,因为赵云打探到之前诸葛亮率军与吕布的荆州军对阵的时候,所派出的武将大多出身贫寒。 当然,赵云也只是想想罢了,毕竟赵云并不知道诸葛亮愿不愿意收下赵云,要是收下之后,依然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军兵,那赵云就觉得毫无必要。赵云没想到的是诸葛亮竟然会主动开口,在三军面前主动邀请赵云加入,想招揽赵云,更是许下了统军将军一职。 不得不说,赵云是动心的,但又不知真假,以及要是真的该如何离开白马义从,当然也许是赵云想多了,无非就是一个军候罢了,一将难求指的是独挡一面的将军,而不是到处可替代的军候。 一来,赵云不得重用,早就有心想离开白马义从了;二来要是诸葛亮的提议是真的,此时不答应,难免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机会难得;三来赵云出身寒门,并无背景,此时拒绝之后,再想凭着自身能力混到将军一职,困难极大,希望超小。 “云无非就是小小一个军候,当不得将军看重。将军可别取笑云了,将军刚才那话可当真?莫不是挑拨离间之计?” 赵云反正也是光脚不怕穿鞋的,对面的是州牧之子,青兖之主,而自己只是一个军候,就算在阵前反戈,那也算不得多大的事情。况且,赵云刚才还在公孙瓒苦陷于斗将的时候,毅然出手,有心搭救公孙瓒,若是赵云想离去,不甘于当一个军候,公孙瓒等人还真的不好阻拦。 第四五一章 恶龙军 赵云所疑惑的是为什么诸葛亮会主动向一个官职低微的人示好,就算赵云武艺还入得了法眼,可在诸葛亮手下也并不是有多稀奇,至少张飞、黄忠和典韦等人一点都不比赵云差,故而赵云很有自知之明,不得不慎重,免得被诸葛亮等人戏弄。 诸葛亮看赵云既有心动,又显得戒备,料想是还不太相信诸葛亮所说的话,也是幸福来得太快,太突然了,就像是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中一样,难免有些怀疑。事实上,诸葛亮虽然身份和地位都比赵云高出许多,但赵云却是诸葛亮真心想要招揽的。 不得不说,有了典韦,诸葛亮的人身安全得到很大的保障,但典韦却并不适合统军领兵,若是能够招揽到赵云,这样就算有了左右两个亲随,而且赵云还能随时作为一方大将,派出去加入各种临时突发的攻坚战。 为了打消赵云的顾虑,不要有太多的猜疑,诸葛亮不得不开口,继续为赵云解析一下诸葛亮的真心和诚意,诸葛亮朝着赵云笑了笑,尽量拉近些彼此的距离,而后说道: “子龙真是多心,实在是过虑了。就算子龙不相信在下的一片爱才之心,求贤若渴,可反过来一想,子龙此时又不是身居要职,仅仅为一军军候,简直可说是无足轻重。况且换位思考,为了算计子龙,我又得到什么好处么?” “子龙何不如大胆一试,倘若彼此真心相待,到时子龙也有了一展拳脚的舞台,而我同样多了一个左臂右膀,算是双赢。再不济,子龙若是愿意投我,事后觉得依然不得重用,心里受了委屈,想要离去,我在此可向子龙作保证,真到那时绝不阻拦子龙,任由子龙选择。” 诸葛亮的意思其实也很简单,你赵云牛是牛,那之前不是一直没人发现嘛,现在武艺有些牛逼,既然遇到了,诸葛亮愿意提拔一把,信的话就过来我这儿干活,不信的就拉倒,就算诸葛亮心里有算计,难道还会在乎赵云一个小小军候的官职不成,又不是什么统兵几十万的大将。 被诸葛亮这么一游说,赵云还有些心动,觉得诸葛亮所说的也完全并无道理。只是赵云觉得要是现在去投了诸葛亮,恐怕公孙瓒和刘备都会心生怨恨,说不定会以为赵云是那种附势趋炎的小人,看到诸葛亮势大兵强,就阵前反戈,难免会到处污蔑赵云的品性和为人。 不过,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问心无愧,况且生在乱世,选择一个明主比什么都重要,不然不止误了一生,还容易浪费大好时光。很快,赵云就做出了决定,的确如诸葛亮所说,赵云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一个军候,诸葛亮还真的不图赵云什么,完全是起了爱才、惜才之心。 不然,论起武力,张飞、典韦和黄忠,赵云还真没觉得能够稳稳压过这些人一筹。罢了,为人处事,总难免无法面事俱面,事事通融,做到让全部人都满意,为自己考虑也是情理之中。况且,坐下去谈论他人,站起来被他人谈论,这都是人之常情。 除非赵云一辈子都是泯然众人矣,毫无亮点,没有发光发热,否则早晚都会成为他人的谈资,论其好与坏,甚至是肆意点评都有。想到这里,赵云摒弃了全部的客观因素,完全遵从内心,准备答应了下来,接过诸葛亮递来的机会。 其实,赵云知道若是以后无法出人头地,那么今天阵前另投新主,难免是一个会带来污名的行为,然而若是庸才一生,那赵云更加不应该在意这些事情,毕竟大树底下好乘凉。若是赵云以后真的威震四方,远近闻名,那今天投入诸葛亮的门下,可就变成一个难得的佳话了。 赵云不由握紧了双拳,想要以后加倍努力,尽量早一些体现自身的才能和价值。赵云有心让天下人看到不再是军候的赵云,带起兵马来,冲锋陷阵也是一个狠角,浑然不输其他人,尤其是诸葛亮真心愿意给足赵云一定的统军权力。 “好。云拜见主公,愿在主公麾下东征西战,为主公立下汗血功劳,还请主公能够收留。” 既然做了决定,赵云也不再犹豫不决,免得真到后面投靠了诸葛亮,这种性格难免会让诸葛亮不喜,故而看轻,一时之间不敢重用。赵云知道出身寒门,又无故人引荐,甚至是没有任何可以拿得出手的资历,因此赵云认主之后,却是一言不发,没有提过多的要求,甚至就像是忘记了诸葛亮刚才所承诺的事情。 毕竟,赵云多年从军,深得要想立足,只能靠自身的赫赫威名以及做出的贡献,主公一时赏识,只是一个门槛,并不能一劳永逸地帮赵云在军中其他将领之间树立威信。于是,赵云对刚才诸葛亮所说的投靠之后,立马就授给将军一职,完全不当一回事。 主公重用,以后大大小小的战事或者历练,总是能做到将军一职,主公不重用,现在向主公讨要将军一职,会被主公认定为官迷,难免影响以后评价。关于这一点,赵云心里门清得很。 “哈哈,我得子龙,如鱼得水,如虎添翼了,从此以后再也没人能伤害到我,高枕无虑了。不过,子龙一身铁胆,且讲究大义,投入我军,我虽年少,但作为主公却也不可辜负了子龙。” “我观刚才子龙与恶来一番大战,自觉尔等两人都是世间少有的一流猛将,如今又是不打不相识,既然许诺于子龙将军一职,我自是不会食言的。择日不如撞日,依我看吧,就在今天另立一支新军,军号为恶龙,以典韦为主将,子龙为副将,兼当我的左右宿卫,初定为一万兵马,务求精兵强将,所需兵源或物资皆由恶来和子龙两人自行选择,其他人必须配合恶龙军建立等诸多事务,不得有误,否则定然问责。” 第四五二章 垂头丧气 “此外,今后泰平军负责守卫青州,而猛虎军负责驻扎兖州,恶龙军则负责协调青兖两州等全部军事指挥和调度,由我直接管理,泰平军和猛虎军平日要保持操练,不可松怠,如若亲征,除了恶龙军所属之外,随时能够从两军之中抽出精兵共同出征。” 诸葛亮打算回去之后,就将恶龙军的事情提上日程,作为重中之重来重视,毕竟泰平军由黄忠统领,黄忠这人比较善守善攻,且为人沉着稳重,有黄忠守住老巢,诸葛亮才算放心,而往往出征的时候,一支军队根本就不够用,因此有了恶龙军和猛虎军一起同行,这会增加诸葛亮更多的兵法运用和军略计谋。 至于兖州这个兵家必争之地,诸葛亮暂时还不想做出太大的改变,虽说从董卓那儿得到了泰山郡郡守,但是济北相鲍信既然看在汉献帝的份上,主动投靠诸葛亮,诸葛亮也不会做出什么杀鸡取蛋的事情,专门针对鲍信搞出大动作。 用生不如用熟,将兖州暂时仍然交给鲍信来管,省心又省力,只要鲍信没有背叛诸葛亮,别说是济北相了,就算是兖州牧,诸葛亮都敢将其给鲍信,主要是看鲍信能不能搞得定兖州,稳定兖州。 诸葛亮将猛虎军放在兖州驻扎,完全是为了快速地补充恶龙军征战可能带来的损耗,甚至是抽调猛虎军一起作战。而泰平军也并不是只放黄忠一人在青州孤立无援,事实上在出征的时候,诸葛亮就已将建立水军一事交给了留守青兖的陈宫来负责,还任命了徐盛充当为水军大都督,负责水军相关事宜,如挑选兵员、熟悉水性等等,同时嘱咐了陈宫和徐盛帮忙泰平军镇守青州。 虽说诸葛亮成立了恶龙军,给予了典韦和赵云作为将军的官职,然而这些都是得这次讨董之后,回到青兖属地才能重新安排的,这一次的主题依然不变,还是得到酸枣,和十八路诸候大汇合,进而开启讨董大时代。 “多谢主公。” 典韦和赵云双双跪地答谢,典韦倒是没什么,主公诸葛亮给典韦什么,典韦就拿什么,反正恶龙军等等,典韦都没多大兴趣,只知守卫诸葛亮一职,即是宿卫统领,非典韦不可,谁都不能与典韦相争。只有这样,典韦才放心诸葛亮的安全。 冲锋陷阵,不是说典韦不会,只是典韦并不贪图官职之类的,故而也不热衷去厮杀,抢夺功劳。在典韦眼里,保护好诸葛亮这个主公就是大功一件。至于恶龙军还有赵云这个副将帮忙,虽说刚才交手,典韦对于赵云的武艺还算满意,尤其是看到赵云勇于出手救主,典韦的内心评价还是极高的。 但往往武艺高强的人,并不一定适合统军领兵,因为统军领兵,要求大将能够有战场意识,大局观,懂得指挥和排兵布阵等等,典韦懒得去钻研这些。一有时间,宁愿多多打熬气力,也不愿去看兵书和战略。 诸葛亮一言既出,已是给了赵云将军一职了,赵云总算拿得出手,上得了台面,所以典韦是打算学学诸葛亮,虽是挂名为恶龙军主将,可典韦根本就无心过问,完全只想当甩手掌柜罢了。 诸葛亮这边一派和气融融,离得不远的公孙瓒和刘备心情就不太好了,白马义从很少吃过亏,想不到在这里遇到诸葛亮,却是人生之中的转折点。原本,公孙瓒看到赵云的武艺那么高强,自知以前是屈才了,没有将赵云给挖掘出来,好好重用,公孙瓒有些后悔,正想趁着这时候,若是赵云回到军阵之中,借由赵云之前出手搭救的事情,给赵云记上一大功,从而顺利地提拔赵云,让赵云当白马义从的偏将。 公孙瓒也只是对赵云有所改观罢了,无论怎么样,总不可能将白马义从一军的主将位置让给赵云吧,对于诸葛亮的允诺,公孙瓒自认是比不得的,这也是诸葛亮出言招揽赵云的时候,公孙瓒虽是听到了,却没有出手阻拦,毕竟人家给赵云的筹码,公孙瓒给不起。 公孙瓒只希望赵云还能念在白马义从军中多年,尚存少许的义气,能够回来白马义从,不过公孙瓒也知道若是赵云真的回到白马义从,估计以后也不会太开心,过得不舒畅,因为会时刻想着诸葛亮曾经愿意授予赵云的将军一职啊。 刘备此时同样是悔不当初,刘备以为赵云只是武艺高强一些,如今看到诸葛亮竟然给赵云直接上来就是将军之位,刘备超级惋惜当时赵云在白马义从的时候,也只是轻轻地挖墙角,没能下大力气招揽赵云。 其实,到现在刘备和公孙瓒依然看不出赵云有多大的价值,无非就是武艺好一点罢了,至于其他方面,赵云也没显露出什么天赋,当然是不得知。只不过刘备比公孙瓒更后悔是因为刘备知道诸葛亮的眼光素来极好,看人很准,不然也不会在小小年纪,身边就收拢了这么多精兵强将,麾下人才济济。 刘备和公孙瓒看到赵云已是投靠了诸葛亮,并没有回到白马义从之中,虽说有些失望和惋惜,后悔之中带些自责,但这种感觉仅仅只是微薄,还没有上升到痛心疾首的地步。毕竟刘备和公孙瓒是看重人才,但更看重出身。 论武艺,刘备自觉也不差,至于公孙瓒则觉得一万白马义从估计只能杀十万草原胡人,三万中原各路兵马,有朝一日要是手下能够有三十万白马义从,估计就再也没人能挡得住公孙瓒了,公孙瓒也有这个信心,因此公孙瓒对于人才不太重视,反而重视像白马义从这样的精兵多少。 赵云不回来,公孙瓒和刘备觉得也没必要继续在这儿待着了,毕竟刚刚打不过诸葛亮的青兖大军,继续留在这儿,难免会受到对方的冷嘲热讽,于是一脸愤怒的公孙瓒和一脸后悔不已的刘备带着一群垂头丧气的白马义从,也不逗留,快马一鞭继续赶路了,离开这是非之地。 第四五三章 争夺盟主 刘备和公孙瓒带着白马义从一走,诸葛亮又抚慰了赵云和典韦等人一阵,眼看白马义从已是先走一步,生怕公孙瓒和刘备走得快,在各路诸候面前抹黑诸葛亮的脸。 诸葛亮赶紧让张飞和黄忠整军,然后快速启程,追在刘备和公孙瓒后面,而赵云虽说已成为恶龙军将军,却毫无傲色,和典韦一样,脸色平静地骑着夜照玉狮子,在诸葛亮的左侧,一路紧紧地护送着诸葛亮。 赵云不急,既然投了诸葛亮,有的是时间,慢慢表现,反正是金子总会发光,英雄总得奈得住寂寞。 诸葛亮带着青兖大军,还没到酸枣,与各路诸候会盟,手下的武将们就过了下手瘾和眼瘾,如今更加期待酸枣会盟后各种战斗了。 果然,当诸葛亮的大军赶到了酸枣,除了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之外,还有好几路诸候已经到达约定地了。 比如曹操就率领了从老家那儿募集的兵马,练成了一军,名号唤作虎豹骑,兵马虽不多,却也有一股精兵的味道。 原来,曹操回到陈留之后,就在其父曹腾的帮助之下,又有本族夏候氏的支持,一切倒也顺利了许多。曹操的运气可比刘备好多了,刘备到现在也就那么一二个武将和谋士。曹操比较幸运,那些亲族大多能征善战,往往能替曹操担当很多事情。就像同为沛国谯郡的本族堂兄弟夏侯惇,就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这夏候惇,表字元让,乃是名将夏侯婴之后,自小习枪棒,颇有勇力,一气武艺也是出神入化。不过夏候一族早已落没,虽说在谯郡依然是大户,却远远不及当年荣光。 故而夏候惇等到十四岁才能寻得名师指导,从师学武,而且夏候惇此人武力极高,但脾气极差,性子极急,曾经有人辱骂夏候惇的老师,夏候惇的老师倒是无所谓,毕竟高人不与俗人相争,然而夏候惇气不过,即时趁着夜晚,天高风黑,在半路上埋伏,然后将辱骂者给杀了,杀人本该偿命,可夏候氏在谯郡原就一手遮天,夏候惇自然能免得死罪。 但因口角杀人,总是落理,夏候惇不得不逃到外面,暂时隐藏起来。直到曹操也是逃跑回到了陈留,又顺从了诸葛亮的矫诏,树起义旗,广招天下英雄组成兵马,夏候惇才顺势出来,不再藏头藏尾。夏候惇回到家族之中,之前已有杀人经验,况且本身的武力就极高,这样有胆魄又护短的人当然会引来谯郡一大堆人的追随。夏候惇肯定是多多益善,不管好坏,全都收入帐下,反正是要去讨伐董卓,兵马当然是越多越好。 夏候惇也知道曹操此人的才能非常高,之前就在京师洛阳玩得很转,不然也不会被夏候氏选中,过继给曹氏,好为夏候一族续命,争一口气。夏候惇拉上平日比较相熟的族弟夏候渊,一起将在谯郡追随夏候惇的青壮,总共有一千多兵马,一起投奔了曹操。夏候渊的武力不及夏候惇,但夏候渊有个超强的天赋,就是夏候惇深懂练兵,且能练成日行千里的军兵。夏候渊能够将军兵训练成速度极快,赶路超强,而且还能保持军容军阵不乱的兵马,甚至能够短时间之内恢复战力,唯一的缺陷就是夏候渊练出来的兵马无法大规模成型,仅仅只能选择一些身强力壮的青年。 夏候惇和夏候渊带着上千兵马去见曹操,曹操本来就在陈留招募了不少兵马,正愁着没有人才帮助带兵统军,有了夏候惇和夏候渊的加入,曹操的情况一下子就改观了许多,不止有了领兵的大将,而且一番交底之后,发现居然还是谯郡那边的本族堂兄弟,用人不避亲,更何况来者还是属于真正有才能的人才,曹操哪里还会信不过,于是不止将夏候惇和夏候渊带来的兵马交给两人统领,还将一些新加入投军的青壮也一并让两人帮忙训练。 说起来曹操原就是夏候氏之人,只不过跟了曹腾,过粥给曹氏罢了。夏候惇和夏候渊同样也知道这其中因缘,对于曹操的效忠就像曹操对夏候惇等人的信任一样,毫无阻碍,水到渠成,顺理成章的事儿。夏候惇和夏候渊毕竟是本家,况且夏候惇又有戴罪之身,真要较真起来,无非就是一个逃犯,而夏候渊除了一个急行军,倒也没什么出众的地方。 最让曹操兴奋,觉得大事可为的是除了夏候惇和夏候渊这两个本族兄弟前来投奔,就连曹氏在曹操的父亲力保和游说之下,居然有愿意出大力气前来支持曹操。 比如就在夏候惇和夏候渊两兄弟投奔了曹操不久,曹氏同样派出精英子弟前来投靠曹操,正是曹仁和曹洪两兄弟。相对比夏候惇和夏候渊两人,曹仁和曹洪更加出色。一来,曹仁有大将之风范,且曹仁的勇武和战力完全不弱于夏候惇,更是秒杀夏候渊。二来,曹仁和曹洪两人身家清白,不比夏候惇,而且同样带着数千兵马前来投奔曹操;三来就算比短板,曹洪虽说战力比夏候惇差些,但好在曹洪却是经营有道,家里极其富有。 同样上千兵马,有了曹洪的帮忙,那是盔甲和战马都配备齐全的了,兵器人手一把,比之夏候惇带来的兵马要省心得多。不过夏候惇的兵马也比曹操在陈留招收的杂兵总体要好。这曹仁的表字为子孝,而曹洪则表字子廉,就像是在暗示曹操一般,今日曹操举兵,曹家并没有因为曹操乃是过继的义子,而不理不睬,反而是大肆支持,不止帮忙招募了上千兵马,还派来曹仁帮忙领军,以后若是真的打下地盘,不要忘记了曹氏的相助。 曹操为了酸枣会盟之后,能得到一定的话语权,甚至是主动争夺盟主之位,只能接入曹氏的资助,曹氏其中的意味,曹操很清楚,再明白不过了,奈何曹氏所给曹操的的确比夏候氏给的要好太多。 第四五四章 大败华雄 曹氏还传达了一种弦外之音,就是为了帮曹操,已是下了血本,哪怕曹洪再有钱,那也是曹氏的,如何替曹操拉起一支装备精良的兵马,曹操可得万份珍惜,省点着用,再想要钱可就没门了。这正是曹氏之所以派出曹仁曹子孝和曹洪曹子廉的原因。想及至此,曹操只能苦笑,毕竟有了曹氏这一步棋,以后一切就可由不得曹操了。 若是兵败也就算了,大伙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若是万一事成了,还真的打下一偌大片地盘,那曹操就等于上了曹氏的大船,只能重用曹氏家族的子弟了,否则的话,大军兵权又在曹仁手中,而曹洪很容易乃是奔着钱财权力去的。要是没好好重用曹氏子弟,起了内讧,恐怕就连曹操都难免没法善后。 不过,曹操很快就释然了,毕竟曹操姓操,虽说出自夏候氏,但以后多给些夏候氏子弟好处便是了,至于军中大权等等,依靠曹氏也没什么不对,况且重用曹仁、曹洪等人也能收服其心,不使其背叛。曹操两相权衡,倒也没觉得太难接受。 但是有了曹仁和曹洪,夏侯惇和夏侯渊四兄弟的投靠还是不够,虽说已有三四千兵马初具战力,可远远还没达到曹操心中想要的数目。曹操也知道曹洪并不是吝啬,而是想看曹操有了兵马之后,到底能不能成事,再决定是否加大投资,免得压上身家,豪赌一场却输个精空。 曹操能够理解曹洪的心思,但不代表曹操会放弃壮大自身的兵马和战力,不然的话真到了酸枣,见了袁绍等人,袁绍要是拉出几十万兵马,而曹操只有三四千,那曹操估计当个先锋的话,问题都够呛,更别谈是争夺盟主了。曹操对自己狠,对别人自然不会慈善。 现在兵马有了,领兵大军有了,管理辎重后勤的人也有了,就差兵器、战马等等军中物资了,归根结底还是缺少钱财和粮食。曹操很快就有了计策,便让曹仁和夏侯惇等人天天带着全军兵马拼命演练,不去别的地方演练,就专门挑那些有钱的经商大贾住处演练。 虽说,陈留和谯郡两地的富商大户在曹操起兵讨董的时候,都出来捐了一次,捐得不算多,可也不算少,毕竟曹氏和夏候氏在这些地方积威已久,曹操此人又有些许薄名,商人嘛结个善缘还是愿意的。可是曹操让大军直接在有钱人的家门口操练,那就不当人子了。 人家好不容易愿意捐些钱给曹操,结果曹操却将兵马拉到人家门口来了,那些经商大贾天天胆战心惊,只好出来寻找曹操一问,看曹操到底是何意,莫不是打算攻打富商,劫富济自己的贫。如此一来,曹操当然不会说是前来攻打富商的,只说是军中无钱,前来借钱的,那些富商就会乖乖地再借一点,不然假攻就变成真攻了。 至于本地真正的世家望族,曹操是想都没想过,这些目前曹操惹不起,也不愿惹,愿意来相助曹操,那是好事,不愿意就算了,权当彼此互不相知。还真有不怕死,不自觉的,曹操的本村人卫弘家中富有,凭着对曹操的了解,完全当曹操是在狐假虎威,扯大旗虚张声势,浑然不理,甚至一个大子都不愿意扔给曹操,怕喂了白眼狼。于是,曹操为了筹备钱财和粮草容易一些,也干脆,直接让曹仁等人带着兵马,攻下卫弘的住处,将卫弘全部的家财统统都没入军中,用来置办衣甲旗幡。 这下就不得了了,有了卫弘的前车之鉴,曹操再让兵马到处乱逛,果然没有人再敢当作不知道,全都乖乖地送上钱财和粮食者,曹操没多久就筹备到大量的军资和物资,不计其数。 诸葛亮的大军驻扎在酸枣之后,没过多久,陆陆续续的,各路诸候全皆纷纷亮相。十八路诸候之中,当属袁绍和袁术两兄弟所带的兵马最多,粮草最足。 这个时候,各大诸候们皆纷纷到齐,坐下来一谈,个个都想当大佬,争当盟主。为了得到统领大汉天下诸候们的权力,全都亮出了自身的优势,想镇服各人。 袁术说他带的粮草最足,理应当盟主。袁绍作为庶长子,岂能让袁术专美人前。况且袁术作为嫡子,得到袁氏的支持力度当然远远超过袁绍,但袁绍自感不比袁术差,袁术是有了粮草和钱财。 然而袁绍却是兵多将广,谋士如云哪。袁绍自从在京师洛阳忤逆了董卓之后,弃官逃到了幽州,为袁氏开辟好第二战场,倒是真让袁绍混得如火如荼。 尤其是袁绍刚到了幽州,董卓就认怂服软,借机封了袁绍为渤海太守一职,更是让袁绍的名声大涨了一波。袁绍在幽州早早就收服了一人心,然后操练兵马,更是将手掌伸向了冀州和并州,于是在人才和兵马方面是拉了袁术好几条街。 像诸葛亮和曹操这些有野心,但又争不过袁氏两兄弟。毕竟除了和袁绍和袁术两人争之外,其他诸候之中也有一些得到过袁氏恩惠的,当然也会支持袁绍和袁术两兄弟。 好在有了袁绍和袁术两兄弟相争,曹操和诸葛亮才有机会进言,说是既然各有千秋,皆有长短,不如就暂时先不定下盟主之位,待对阵董卓军之后,若是谁能拿下第一战,那就推选谁为盟主。 袁绍和袁术当然明白曹操和诸葛亮的目的,若凭武力,曹操和诸葛亮手下的确是有好几个猛将,但袁术和袁绍也不会怕,毕竟两人也收拢了不少武将。 袁绍有俞涉和纪灵随在身边,正在幽州带着兵马赶来的颜良和文丑。至于袁术最近收了个东吴的猛将孙坚孙文台,这孙文台武力强悍,其手下也有好些能拿得出手的武将,袁术当然不会怕了这种盟主的挑选模式。 离酸枣不远,就是董卓的势力范围:虎牢关。此时虎牢关的守将正是原来一直随身保护董卓的华雄。 于是,各路诸候都磨拳待击,准备大败华雄。 第四五五章 孙坚的梦想 其实,华雄的武力并不差,不然也不会有机会能曾经作为董卓的亲兵护卫统领,半步不离董卓。 只不过之前在温明园,华雄落了董卓的面子,打不过吕布,就连诸葛亮的手下看起来也比华雄强,能与华雄匹敌。 董卓当然就对华雄心存不满,尤其是董卓收揽到吕布,得到吕布的效力,这种不满就转化为轻视了。董卓认了吕布为义子,更是直接将华雄的位置硬生生地让给了吕布。 吕布替代了华雄,守卫在董卓身边,无奈吕布什么都比华雄强,长相比华雄好看,武艺又是力压华雄,可想而知,董卓越看华雄越不顺眼,总觉得华雄一无是处。 趁着诸葛亮发了矫诏,各路诸候蠢蠢欲动,董卓一看,有了借口正好将华雄派去镇守虎牢关,扼住各诸候们进攻的必经之路。 既能支开华雄,眼不见为净,心里舒畅,又能让华雄作为董卓军的第一波迎战部队,前去送死,顺便探知下各诸候们的实力。 华雄当然知道老东家董卓有了吕布之后,看华雄总是不爽的眼神,但又的确比不过吕布,无奈之下只能带兵灰溜溜去驻守虎牢关。 虎牢关城墙高耸,易守难攻,华雄是有信心将天下英雄据在虎牢关外的,从而重振昔日威风。 在十八路诸候眼里,华雄就是一本放在虎牢关的经验书,得之盟主唾手可得。而在华雄眼里,十八路诸候就是一个笑话,一群乌合之众,土鸡瓦狗,根本不值得一提,不堪一击,就是扬名的跳板。 不过各诸候争来争去,谁来当前锋的时候就显得没有争当盟主那么激烈了。最后还是袁绍和袁术达成了和解,让袁术先派出武将,前往虎牢关攻打华雄。 袁绍也是存了心思的,虎牢关易守难攻,虽将第一手让给了袁术,但袁绍不忘挖坑,却是指定近来刚刚投靠了袁术的孙坚孙文台去当前锋。 袁绍这么搞,是想卖孙坚一个人情的同时也坑了袁术一把。孙坚是武将出身,当然愿意上阵作战。所以袁绍推荐孙坚是示好,可袁绍也了解过孙坚只有三四千兵马,根本就不可能攻下虎牢关。 这样一来,孙坚的出战只会连累袁术,令袁术损兵折将,赔进去大批粮草,除非袁术的主力部队愿意投进去,可第一次进攻就全部身家梭哈,那不是袁术的风格,况且一把全投了,以后袁术也就没了与其他诸候谈判的资格了。 得到了首攻的机会,袁术当然是大喜过望,袁绍却是一幅戏谑的样子,而诸葛亮和曹操等人选择了观看,冷眼旁观。 袁术果然如袁绍所预料一样,虽是命令孙坚去攻打华雄镇守的虎牢关,但却是没多给孙坚一兵一卒,只让孙坚带上自己的本部兵马,倒是粮草方面没有为难孙坚,给足了孙坚。 没办法,袁绍和袁术从小一起长大,袁绍对袁术的品性了如指掌,袁术吝啬又自大的特点,令袁术只懂得占据与争抢,永远不懂给予和分享。 好在孙坚也没指望能从袁术手中得到大量的兵马,毕竟刚刚投靠袁术,没有被袁术夺走兵权,或者加插亲信和心腹,已是不错了,况且袁术给孙坚弄了一大批粮草,完全可以打持久战,以战养战,孙坚很满足了。 可惜,袁术却要求孙坚速战速决,还等着孙坚拿下虎牢关,报捷之后袁术正好根据战果,顺理成章当上各诸候盟主。 孙坚的确也是小瞧了攻破虎牢关的难度,还以为凭着区区几千兵马就能拿下华雄,于是便兴冲冲地领兵前去。 孙坚到了虎牢关一看,方知有些难搞,但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领了袁术的军令,好歹都得试试。孙坚率领了一众部下,如祖茂,韩当,黄盖,程普等人,险险的攻上了虎牢关,为了攀登城墙,孙坚就连自己的长子孙策都直接派为破冰先锋。 纵是如此,虽说孙坚等部总算是冒着滚石擂木,强上了城墙,但为了攻城,孙坚的三四千兵马还没与华雄的兵马交手,就已是折损了一半。 孙坚没有为死去的部下悲伤的时间,既然伤亡已造成,多想无益,总不能现在见折损大,又退了回去,真那样做可就十不存一了,那些折损的兵马便会白白死去,毫无价值。 就算只有一二千兵马,孙坚也有信心干掉华雄,吓退虎牢关的守兵,拿下这扬名天下的第一战。虎牢关发现孙坚等人上了城墙,当然不会坐视不理。 华雄只好带着留守在虎牢关的兵马出来迎战,原本还以为能拿下虎牢关的孙坚,看到华雄率兵出来,虎躯一震,手中的古锭刀一抖,差点掉落。 这华雄居然在虎牢关藏了那么多兵马,孙坚粗粗一看,大概有二三万的样子,反正整个虎牢关的城墙到处都是华雄麾下的西凉守兵,正在向孙坚等人围来。 孙坚再也不敢幻想能拿下虎牢关了,就算是斗将,杀了华雄,也不一定能凭着一二千兵马的勇武吓退好几万军兵。 况且,华雄也不傻。对方的兵马那么少,才几千兵马根本就不值得华雄亲自出马。华雄只是远远瞅了孙坚等人一眼,很快就下了围杀的军令。 这些兵马的生死,华雄并不在乎,反正都是董卓的西凉大军,兵马守住虎牢关,那是董卓的军兵,没守住又得治华雄的罪,华雄当然不心疼用兵了,一个不行就上十个,百个,用人头堆死孙坚。 孙坚的兵马是一点一点积累的,才有这些家底,而董卓原来的西凉大军就有二十多万,又招降了吕布的十多万荆州军,况且得知各诸候有意讨董,董卓又大肆招了一波兵马。 因此,在孙坚眼里,二三万兵马已是天文数字,打破了孙坚在讨董期间扬名震威的一切梦想,而且是第一战就硬生生破灭。可在华雄看来,二三万兵马真得算不上什么,甚至董卓这个太师要是在意华雄,就不会只给这么点兵马。 第四五六章 十万兵马 相信董卓也知道十八路诸候的兵马加起来,少说也有二三十万,之所以让华雄统领二三万兵马就负责镇守虎牢关,是因为虎牢关与洛阳的关系太过密切,若是得了京师洛阳,那虎牢关就是一道屏障,易守难攻。 想要从虎牢关外攻进来很难,但想从洛阳攻进虎牢关却很容易,这也是董卓让华雄先去虎牢关,会会天下英雄,试试水的原因。 孙坚看到华雄的众多兵马,再也不迟疑了,直接下令撤退。好在孙坚手下的武将也多,虽是撤退,但阵型依然没有被扰乱,下了虎牢关城墙之后,仍然能够有上千兵马幸存,只是其中八九成都身负战伤,有的重伤,有的轻伤,不一而足。 最为令孙坚难受的是刚刚才从袁术手中接过来的粮草,也在这一次的失利之中,被华雄缴获了六七成,直接导致孙坚军的粮草见底,这也是侧面证实了孙坚攻打虎牢关想要持久战的英明,可惜金主却是袁术,想要瞬间见功。 孙坚叹了口气,回了军营,带上几个亲随前来向各诸候复命。孙坚没有说太多,只是简单地一语带过,说是进攻虎牢关不利,虎牢关乃是天险,易守难攻,况且华雄手中有大量兵马,远超孙坚军,可任凭孙坚怎么解释,那些诸候们都是一脸戏谑,毕竟没人想知道孙坚失败的理由和借口。 尤其是袁术,更是气得脸黑深沉,就差点在众人面前喝斥孙坚了,袁术本来为人就小气,好不容易大方一次,将粮草给孙坚,正是想要从孙坚那儿得到回报,拿下虎牢关,借助之前的约定,谁拿下第一战,就选当为盟主,现在倒好,孙坚一败,肯定机会不再袁术这边了,盟主之位自然是失之交臂。 孙坚也悔恨,当初各诸候刚刚会盟的时候,盟主之位犹豫不定,孙坚自知出身贫寒,比不得诸葛亮、袁绍和袁术等人,于是自认为前锋,依附在袁术之下。那时,孙坚意气风发,力排众议,在各人面前夸下海口,狂妄地说道: “虎牢关虽险,然而华雄却是无名之辈,平凡之流,坚只须用三千兵马足矣,即可为各位打开京师洛阳的大门,拿下虎牢关,为讨董打响天下闻名的第一战。” 遥想当初,孙坚感觉那样的自己真是天真,实在是太小看了天下人,如今吃了这么大的亏,恐怕在袁术眼里,应该再也容不下孙坚了,孙坚不禁有些心酸。 不过,不管孙坚怎么想,现在孙坚也顾不了太多了,只想好好休养一下,让军队恢复战力,最好是重新再弄到一大笔粮草和钱财,进而招募新的兵马,补充这一次的战损。孙坚也知道可能再也指望不上袁术了,于是汇报完之后,孙坚心情低落地回了自家军营。 袁绍和袁术等人都是出身世家,就连曹操虽是有些看重寒门,但也是重视寒门士子的才能与武艺,既然孙坚败了,当然不会引起袁绍等人更多的注意,没有人会留心孙坚这种小人物的心态变化和英雄落魄。 只有诸葛亮派了郭嘉从军中拿了一些粮草和物资,亲自前去抚慰和结交孙坚,留下个烟火情。当然,受诸葛亮的指示,孙坚此人的性格极其孤傲,只让郭嘉简单一说即可,表达了虎牢关之败,乃是敌方“势大,非战之过。”的事情和真相,算是附和了之前孙坚在各诸候们面前所说。 袁术先手,却没能拿下第一战,接下来自然是要重新排到末位了,于是就轮到了袁绍。袁绍内心一喜,想不到之前以退为进,效果这么好,不但让袁术对孙坚起了猜疑和厌恶,也让孙坚这个虎将对于刚投的新主袁术内心不满,敢怒不敢言。 虎牢关是天险,没错。可你孙坚带着三千多兵马,不也照样攀登上去了么?说到底还是袁术不够重用,不然虎牢关上有二三万兵马,要是袁术给了孙坚二三万兵马,那虎牢关第一战,结果还真不一定。 原本袁术还想耍赖,再派其手下上将俞涉前去攻打虎牢关,毕竟有了孙坚之前的刺探,已是大概得知华雄手中的兵力,若是让俞涉带领十万兵马前去虎牢关攻打,估计还真的能一战拿下虎牢关。 可袁绍当然不会再给袁术机会,若是袁绍当上盟主,那袁术有再多的兵马还不是得照样听从袁绍的号令,不管怎么样,孙坚战败都已经成为了过去。袁绍心情特别好,孙坚毕竟不是投靠于袁绍的人,坑死了也无所谓,既然轮到了袁绍派出武将去进攻虎牢关了。 袁绍当然不会留手,况且袁绍手还真的有一个上将,名为张郃,字儁乂,此人的武力极高,且统兵领将是一个好手。原本袁绍的看家武将颜良和文丑为了征兵,一时半会赶不过来,但好在上天给了袁绍一张好脸和一个好的出身。 张郃原本是冀州牧韩馥的军司马,袁绍坐镇幽州,早就眼馋冀州了,各诸候会盟之后,眼尖的袁绍一下子就发现了韩馥的手下张郃,况且能挖韩馥的墙角,袁绍那是乐不疲此,既能增强自身,又能抑制对手。 于是袁绍拉低了身份,降下了姿态,亲自去韩馥那儿游说张郃,张郃哪里能够架得住大汉天下第一豪门袁氏的嫡庶子袁绍的招揽,便半推半就,一拍即合。 袁绍敲定了张郃作为主将,前往攻打虎牢关,同时也算是拒绝了袁术想再次用俞涉进攻虎牢关的妄想。毕竟有了孙坚的前车之鉴,除非傻子才不知道虎牢关的兵力,能成为一方诸候的人,都不会是傻子,至于华雄只不过一介武夫,根本不足为惧。 为了表现得礼贤下士,用人不疑,袁绍对于刚刚招揽的张郃显得十分重用。一下子就让张郃统军十万兵马,前去攻打虎牢关。十万兵马可非同小可,对比华雄在虎牢关上的二三万兵马的确是有兵力上的优势,更是完全秒掉了孙坚辛苦多年积累的三千多兵马。 第四五七章 退走的张郃 一方面是为了收取张郃的忠心,毕竟张郃新投,要是给张郃大量的兵马,张郃会觉得受到重用,另一方面也是做给天下人看,对比袁术,袁绍的心胸多宽广,能够给一个新投的将领这么多兵马。 不过,对于张郃,袁绍也是同样寄予了足够的希望,是真心的希望张郃能够拿下虎牢关,其实这么多兵马,只要张郃不是一头猪,想拿下虎牢关并不是一件多难的事情。其实,只是碍于身份,袁绍无法亲自冲锋陷阵,不然给袁绍十万兵马,袁绍都有信心拿下这所谓的天险虎牢关,活活生擒华雄不在话下。 张郃赶到虎牢关的时候,一看虎牢关易守难攻,当然不会像孙坚一样急躁,立即带着兵马就强行攻关,这也是张郃带兵比孙坚要强得多的原因,张郃不止要拿下虎牢关,还不想折损太多。 唯一的办法就是利用袁绍难得大方给的十万兵马,直接围住虎牢关,然后专攻一点,不断集中力量进攻虎牢关,这样就算有伤亡,虎牢关守兵也讨不到好处,最多就以一换一,张郃早就打探到虎牢关的守兵数量。 于是,当张郃领兵十万出发之时,内心早就做了决定,这一战绝不能折损超过虎牢关华雄统领的兵马数量。张郃明白若是强攻,十万兵马一挥而上,虎牢关绝对撑不过三天。 然而那样伤亡太大了,不符合张郃的性格,也体现不了张郃的能力。 果然,张郃这么一搞,倒是打破了华雄想以逸待劳的想法,一开始华雄看张郃带着十万兵马前来攻打虎牢关,华雄还以为张郃又是一个孙坚,打算在城墙之上等待张郃的到来。 结果可想而知,张郃在围住了虎牢关之后,就集中力量打击虎牢关其中一点,导致虎牢关兵马的伤亡不断增大,最惨的是华雄还不敢调集全部的兵马用来扑灭张郃主攻的那一点,毕竟张郃早早就分兵,或多或少,多的二三千,少的五百一千,围住了虎牢关,若是华雄集中兵力,那其他地方就极可能被张郃攻下去。 华雄看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张郃有十万兵马,而华雄手中不过二三万,还得负责守关。主动权在张郃那一方,华雄实感无奈,只得叹了一口气,毕竟再继续坚持下去,虎牢关被攻破,无非是早晚的时候。 不得已,华雄只能留下五千兵马继续守住虎牢关,而亲率二万多兵马出关,准备和张郃斗将,唯有在大军面前,把张郃斩杀于前,才能使张郃的十万大军群龙无首,军心涣散,最终溃败千里。 华雄见张郃眼生,料想不是什么厉害角色,况且带了二万多兵马,真的拼杀不过张郃,想退回虎牢关也绰绰有余,就算折损多也无所谓。 毕竟三万对十万,和二万五对十万,差别并不大。这步棋还真让华雄给下对了,当华雄出关迎战张郃大军的时候,张郃军两面受敌,难以多面作战。 张郃不得不下令全军暂时停止攻打虎牢关,退出合理距离,让虎牢关守兵成为了摆设,转为攻打华雄出关所部。张郃一退,正合华雄心意。 两军原本就因攻城拖了不少时间,眼看天色已是不早,华雄想试下张郃的斤量,看能否阵前取将,若是不能再退回虎牢关。故而华雄上阵前搦战,说道: “无耻反贼,谁敢与我华雄一战?” 华雄喊完,就静静等待,要是张郃没上钩,华雄也只能作罢,退回虎牢关,华雄才没膨胀到能率领二三万兵马去追击拥有十万兵马的大军。 张郃一听,以张郃的领兵能力判断,自家大军兵力远远高于敌军,完全没必要,也不值得前去和敌军将领斗将。只要稍微运作一番,这场大战最终胜利的那一方肯定属于自己。 然而,张郃不能这样做,张郃的兵马是很多,足足有十万多兵马,但张郃没有粮草啊,再拖下去,军中缺粮,而军兵又没饭可吃,还得去攻打虎牢关,很容易发生炸营和哗变。 张郃不能退缩,必须迎战,只有杀了华雄一途,华雄一死,虎牢关失去主将,自然再也守不住张郃的十万大军进攻,到时拿下虎牢关,肯定有折损,需要的粮草自然不用供应十万大军那么多,况且虎牢关的粮草绝对不少,董卓军也许没有猛将,却是装备精良,军资充足,无須置问。 再说了,敌将邀战,不出战难免影响军中士气,到时再攻城,效果肯定不佳,略微思考,张郃快马出阵,向华雄迎去,喊道: “忤逆盗国,助纣为虐,我张郃岂能饶你,若不速速下马受缚,就纳命来吧。” 两军本来距离不远,况且华雄和张郃都有意力斩彼此主将。于是很快两人就会面交手。 华雄和张郃两人半斤对八两,针尖对麦芒,彼此没想到的是对方的武艺竟然与自身差不多,实是不俗,没多久,两人斗了上百回合,依然不见胜负,各有千秋,一时之间倒是伯仲之间。 无奈,两人斗了许久,不论输赢,皆气力所存无多,不得已只能暂时鸣金收兵,各自退去。接下来,几日情况依然如此,张郃奈何不了华雄,拿不下虎牢关,而华雄也拿张郃没办法,杀不退张郃。 直到第五天,张郃又一次进攻无效的情况之下,张郃只能带领袁绍给的大军,先行撤退,毕竟张郃拿着袁绍给的那么一丁点粮草,能撑这么久已是不易,再攻下去,先撑不住的肯定是没有粮草的张郃军。 况且,张郃此行虽说损失了上万兵马,那华雄也不好过,同样兵马损失过万。张郃有信心回去拿足了粮草之后,再与华雄磨多几次,肯定能拿下虎牢关。 看到张郃退却,华雄长吁了一口气,终于熬走了张郃这个难缠的对手。再让张郃持续攻下去,华雄知道虎牢关早晚得易手。 华雄是安心了,可张郃回到酸枣,原想再向袁绍讨要粮草,话未说出口,就看到袁绍一张黑脸,张郃暗叫不妙。 第四五八章 赵云出战 纵是如此,张郃还是鼓起勇气,准备向袁绍汇报并请示再要一批粮草,张郃拼命搜刮脑汁,想用尽量能让众人接受的理由,说道: “报。。。。。。” 张郃仅仅说了一个字,就被袁绍给打断,再也说不下去了,袁绍不等张郃说明缘由,说道: “废物,我养你何用,给你这么多兵马,一拥而上都能拿下虎牢关了,如今没能迎我等入关,能有什么话说,还不速速退下,丢人现眼。” 毕竟张郃回来了,说明张郃没能拿下虎牢关,不然张郃肯定坐镇虎牢关,然后派人前来请袁绍入关了。 事实上,袁绍骂的没错,张郃领兵能力是不错,却是想太多了,聪明反被聪明误。若是像袁绍所说,一开始就挥兵十万,全面进攻虎牢关,现在肯定虎牢关落在张郃手了。 就算折损大些,再将虎牢关的董卓军俘虏编入军中就是了,而粮草更是能够得到充份的补足,最为重要还能让袁绍当上盟主,现在倒好,虎牢关攻不下,还退了回来。 幽州离京师洛阳太远,又是多山险道,袁绍的粮草带到酸枣的粮草本就不多,被张郃摆了这一道,别说再多给张郃粮草去征战了,恐怕想稳住军中安定,得拉下老脸去借了。 这个时候向人借粮草,难免要沦落到他人手中的棋子,为他人办事效力,这也是袁绍最为生气的。况且除了袁术之外,其他诸候手中粮草也有限,哪里还能借得了袁绍。 至于向袁术借,袁绍那是想都没想过,正在袁绍左右为难,张郃手脚无措,场面气氛低沉的时候,诸葛亮却是善意地一笑,对袁绍和张郃两人说道: “本初兄,儁乂兄,胜负乃是兵家常事,不必挂怀。况且兵者,诡道也,实是难料输赢,来日再战就是了。” “至于粮草一事,亮虽也拮据,但军中尚有一些,还能暂时借与尔等,待拿下虎牢关之后,再偿还我即可。” 诸葛亮之所以想将粮草暂时借一些给袁绍和张郃,自然是有心算计。袁绍和张郃拿了诸葛亮的粮草,欠下人情那是一定的,诸葛亮还想用这施恩的举动获取到下一个进攻虎牢关的主动权。 再说,将粮草借给张郃,正好能鼓动张郃继续前去攻打虎牢关,一雪前耻。于是诸葛亮打铁趁热说道: “不过有了之前文台兄和儁乂兄的试水,我倒也想前去会会这个华雄,看看此人到底能有多大能耐,敢以螳臂当车,蜉蝣撼树阻挡我等讨董。” “我虽有心想战,可青兖两州积弱已久,兵马有限,不足五千之数,不知儁乂兄可否相助,与我等一齐前去,再次攻打虎牢关,杀个回马枪,可好?意下如何?” 诸葛亮刚刚借给袁绍粮草,袁绍当然不会拒绝了,况且诸葛亮只是想让儁乂押阵罢了,若是解决不了华雄,袁绍可就又再次掌握了机会。 曹操原本也想与诸葛亮争一争出战的机会,毕竟虎牢关被孙坚和张郃攻打过后,肯定守军力量没有一开始那么强,之所以屹立不倒无非就是有华雄这个主将而已。 面对华雄,曹操和诸葛亮一样,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只要有兵马进攻虎牢关即可,要是华雄敢出战,曹操觉得随便派出夏候惇或是曹仁其中一人就能轻松搞定华雄了。 可惜,曹操晚了一步,被诸葛亮以赠送粮草给袁绍为条件,先行一步拿下了出战的机会,这时候曹操要是再争,肯定落不到好处,莫说会与诸葛亮交恶,恐怕袁绍也会为诸葛亮说话,陈情。 曹操只好寄希望于诸葛亮也拿不下虎牢关,扛不住华雄,然后折戟而回,到时再上场捡漏,于是曹操识趣的闭嘴,没有像他人一样多说,没参与相争的阵列。 曹操不争,结果自然落到诸葛亮手中,袁绍拿人手短,不得已只能答应诸葛亮的要求,却是为了表现得体面,假装主动地说道: “是啊,儁乂,诸葛贤侄好心资助我等,我等乃忠义之人,岂能够不报恩?” “儁乂,你就重新带着原班兵马随诸葛贤侄再跑一趟,虽说诸葛贤侄不一定用得上你,但万一关键时刻,情况紧急,还能救下诸葛贤侄,也算是偿还诸葛贤侄赠粮之恩。” 事实上,袁绍也没觉得诸葛亮能打得过华雄,能单挑赢得过华雄的估计只有吕布了,然而令人惋惜的是吕布却是董卓的义子,与华雄同属一阵营。 因此,袁绍所说的只是场面话,想让张郃带兵走个过场罢了。不过张郃却不是这样想,张郃能理解袁绍粮草有限的苦衷,可现在粮草解决了,当然是杀回去啊。 况且,现在袁绍还主动劝说张郃前去,相助诸葛亮攻打虎牢关一把,张郃赶紧说道: “是,将军。” 诸葛亮好不容易借到袁绍十来万大军的势,赶紧领着张郃冲向虎牢关。若是诸葛亮带着青兖大军单独去打虎牢关还得费好多心思,毕竟诸葛亮也只是前头部队,三千多兵马而已。 华雄刚清闲没多久,就听到守关的军兵前来汇报,说张郃军去而复返,又来攻打虎牢关了。华雄内心一苦,略感无奈,只好继续应战。 张郃是华雄的老对手了,不待诸葛亮和张郃的大军靠近虎牢关的城墙,华雄就率领二万多兵马出关迎战。 这回,华雄也不约战了,而是等待张郃冲上来厮杀。看到华雄出关,诸葛亮内心一喜,朝着张郃说道: “张将军,敌将出关,还请将军为我等掠阵。” 诸葛亮这样说,算是侧面地拒绝了张郃想出战的可能。不过张郃也知道华雄的实力,再上去也奈何不了华雄,只好应诺。 诸葛亮转头朝着站在身后的赵云,说道: “子龙,你且上阵为我军拿下这华雄,也好在军中诸将眼前一展雄风和威名。” 诸葛亮知道典韦不爱抢功,况且也需要典韦留下,防范张郃万一有异动。赵云就不同了,新投诸葛亮,却还没立下一功,难免有人会对赵云的将军之位有异议,正好借此次机会给赵云证明自己。 第四五九章 赵云发威 盟主到手 赵云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机会出战,向世人展现自身的强悍和价值,不由有些感激诸葛亮,但机会来了,还得抓住才行,赵云没有多话,简单地回道: “诺!” 赵云轻夹马肚,纵马出阵,往华雄冲去。赵云从来都不爱用嘴与他人一较长短,就喜欢用手中的长枪将对手打服,服输为止。 赵云一身白衣,且骑着白马,又长得实在太有欺骗性,年轻得不像样。华雄原以为会迎战张郃,结果看到一个白衣小将冲出来,也是一阵惊谔,有点丈二摸不着脑袋。 不过,华雄可不想打那种莫名其妙的战斗,事实上赵云太年轻,华雄不想赵云枉死,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尝试过华雄的厉害,在华雄的长刀之下,还能安然无恙,留得性命全身而退的人,寥寥无几。 虽说赵云很拉风,但在华雄眼里那是无知,那是浮夸。华雄自认也是一代名将,想不到张郃会派出一个不知名号的小将,华雄感到被轻视,有种被侮辱的直觉,华雄实在忍不住了,朝着赵云喊道: “来将何人,我华雄刀下不死无名小卒,速速通名,免得身死无人认得汝之骸骨。” 华雄说完,一脸期待赵云的回应,毕竟华雄作为虎牢关主将,还主动问询赵云身份,已是很给赵云面子了。 可惜,华雄并没有等到赵云太多的回答,甚至赵云都没有专门停下,战马一如既往地疾跑着,但是赵云还是懂得战场之上的规矩,没有太过孤傲,不理华雄,于是赵云惜字如金地说道: “常山赵云赵子龙!” 随着赵云的自报家门,姓名就好像给了赵云莫名的勇气,赵云的速度陡然加快,竟然是对着华雄冲锋了起来。 “哼!不知死活!” 看到赵云这么不识好歹,华雄也怒起来了,干脆不再理赵云,而是闭上眼睛,暗暗蓄势待发,准备对赵云来个雷霆一击,将赵云斩杀于马下。 赵云同样发现华雄竟然闭上了双眼,赵云不由嘴角扬笑,两军对阵,上将对战,这华雄如此大意轻敌,小看敌手,真是合该赵云立功,功劳举手可得。 赵云素来谨小慎微,对于还没做,或者做不到的事从不自大,故而华雄就算有再多的破绽,赵云依然全力以赴,狮子搏兔,拼命一击。 赵云的战马很快,可赵云手中的龙云凤嘴枪更是没停,翻转得只能看到残影,完全看不到长枪的轨迹。 之所以拼命运招,赵云正是想利用惯性,将长枪配合心法提前让枪势形成,累积为枪威,如此一此,长枪到华雄身前,就会变得极快,且充满力量。 赵云虽然很自信,可还是小心翼翼,赵云从不会小看天下英雄,在没弄清华雄的实力之前,赵云将会倾注全部精力猎杀华雄。 毕竟现在和在大草原上不一样了,以前赵云要杀很多外族,才能凭军功在白马义从之中领取足够的肉食,至于升职的话,赵云经历过几次失望之后,就不再妄想了。 然而如今只要斩杀华雄,就能向诸葛亮证明,向青兖两州全部军兵证明,赵云的强悍能力和绝对价值。况且这是赵云新投诸葛亮以来的第一战,赵云有足够的理由重视,不可以输。 赵云终于在众人盼望之下,纵马来到华雄面前,赵云表现得极其稳重,举重若轻地刺出手中的长枪,朴实无华,看起来超级轻描淡写,就好像是刚刚学习枪法,还没练过几次的人也能使用得出来一样。 “喝!” 随着赵云的一句大吼,华雄突然被吓了一跳,想不到这个看起来白白净净的年轻小将内力那么浑厚,气沉丹田,聚力一喝竟有夏日惊雷之效。 华雄没法再继续闭眼养气蓄势了,甚至刚刚好不容易累积下来的气势一滞,已是瞬间泄露无存,华雄内心有些可惜,不得已只好睁开眼睛。 这不睁开还好,一睁开华雄就更是被惊吓得冷汗连连。赵云看起来并不华丽的一招,简单的一击,只有面对承受招式的华雄才知道其中的压力。 赵云的一枪,朴素得令华雄深感无力,毫无破绽的一式,完全没法躲闪的一击。华雄的大脑疯狂运转,生怕在应对赵云的一击慢了,导致被一枪穿了咽喉。 好在华雄也不是那种战场上的菜鸟,就算是巨大的危险感袭来,华雄还是在关键时候作出了反应,华雄不敢运力用手中的大刀去挡赵云的长枪。 那样会来不及,肯定是大刀还没提起来就被赵云刺个血穿。于是华雄做出个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动作。只见华雄双腿发力,两手同样发力,但却不是对着赵云的方向,而是向下方用力。 华雄本来就浑身盔甲,加上全身发力向下坠,和重力的作用下,战马吃疼,不由就想逃脱挣开,如此一来,坐在战马上面的华雄失去平衡,兼之巨大力量的助推之下,华雄两腿竟然没能夹住马腹,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华雄摔了下来。 仅仅一招,赵云就将张郃久久拿不下来的华雄给刺落下马。这让在场的除了诸葛亮之外,其他军兵都不敢相信。尤其是张郃,完全都看傻眼了,多次厮杀久持不下的华雄竟然被这么年轻的赵云给挑落下马。 是大意?是放水? 总之,张郃就像看到天神下凡一样,根本就不敢相信赵云能做到,当赵云出战的时候,张郃还在想赵云估计撑不过华雄十招。 不过,任凭观看的两方大军心中潮起潮落,赵云浑然不为所动,就像完全没有人观看一样,仅是与华雄两人之间的比斗。 赵云没有被任何人影响,显得十分镇定,不为外界所动,眼中只有敌手华雄。 赵云一击没有得手, 八_零_电_子_书_w_w_w_._t_x_t_8_0_._c_o_m 也是隐隐有些失望,毕竟赵云还以为就算不能一枪刺死华雄,至少也能让华雄身负重伤。虽说只让华雄跌落了战马,丢了面子。 但赵云很快就调整了心态,能够逃过赵云出神入化的一击,且没有受伤,只是摔下战马,这也算是给赵云提了个醒,说明华雄并不是那种普通武将,粗俗武夫。 赵云出枪快,收枪更快,一枪刺空,即时就将长枪的枪头轻轻偏转了一下方向和角度,继续追击华雄,现在赵云在战马上而华雄在地上,有战马的加持,赵云坚信只要不大意,拿下华雄那是百分百,稳操胜券的事情。 于是,赵云又朝着华雄接着一枪刺去,事实上赵云的枪法一气呵成,只要赵云不停下体内心法的运转,那赵云的攻势就能持续成停地进行下去,甚至是随机变幻攻守之势。 只有华雄一个人知道,面对赵云的恐怖,别看赵云年轻,那是一种完全碾压的气息,刚刚从马背掉落的华雄气息并未平稳,此时看到眼前寒光一闪,情知赵云的攻击又是到了,真是如影随形,如蛇攀棍。 虽说赵云的第二枪已没前面第一枪那种威势,可刺枪带来的危机感并没有减少一分一毫,毕竟刚才华雄准备充足,只是大意,如今华雄心慌,且头脑混乱,看着寒光越来越近,华雄内心焦虑无比,却想不到应付赵云的方式。 华雄已经不寄望斩杀赵云了,甚至与赵云较量的心息都没了,华雄只想在赵云的长枪之下,能够苟全一条性命,逃回虎牢关去。 这个时候,华雄头脑一片空白,已是方寸大乱,完全没有恋战之心,为了活命,本能驱使之下,华雄遵从危险的提示,尊重身体的反应,不由自主地又往寒光长枪另一边翻滚过去。 华雄险之又险地再逃过一枪,不过先是落马,后又翻滚,华雄两眼冒金光,頓时战力直降,一时之间战力已没往日的一二成,此时唯剩一些蛮力在支撑着华雄。 华雄还没觉得有什么,毕竟为了活命,怎么失面子都是小事,可却看傻了众人。 这就是张郃所说的虎牢关主将,力大艺高,久攻不下的华雄,遇到了赵云却是这种表现,实在是太糊弄人了吧。 华雄先是被赵云一枪刺得摔落马,又被第二枪吓得满地翻滚,这简直是令人难以置信。就在两方大军还看傻眼,久久未能回神之际,赵云没有任何心情波动,脸上坚毅如初,赵云也看到了华雄翻滚之后,已是强弩之末,完全没有一点逆盘的机会了。 然而,赵云却没有留手,两脚一动,夜照玉狮子会意,瞬间加速,一下子就来到刚刚翻滚停下的华雄面前。 赵云又是一枪! 华雄终于没有能力躲过第三枪了,只好瞬间闭上眼睛,浑身只感冰寒一片,冷汗淋淋,甚至是动都不敢动一下。 只见赵云手持龙吟凤嘴枪,用七探蟠蛇枪枪法第三式拿下了华雄,枪尖此时正稳稳地抵在了华雄的咽喉正中处,还能隐隐地看到华雄脖子上些许血迹溢出,应是被赵云的长枪擦破了皮肤。 赵云并没有下杀手,毕竟生擒华雄的价值更高,主公诸葛亮也许会劝降,也许会拷问或是交换,赵云不介意将华雄生擒回去,当然前提是华雄乖乖地束手就缚。 一旦华雄有所反抗,赵云就会毫不犹豫地刺死华雄,毕竟放跑华雄是没可能的,别说赵云和华雄非亲非故,就拿这是赵云第一战,且新投主公,岂能空手而回,放虎归山。 没想到赵云和华雄的战斗会那么快结束,仅仅三招,就生擒了华雄,许多军兵都没能回过神来。直到诸葛亮提醒让人去将华雄给绑回来,带了绳索的人才快速地去将华雄绑了,押回军阵之中。 虎牢关原属华雄的兵马一看赵云只是三枪就生擒了华雄,哪里还敢停下来厮杀对战,即时就各自逃命,退回虎牢关。 董卓军未战先溃,诸葛亮的手下当然懂得如何做了,无非就是痛打落水狗,乘胜追击罢了。于是大军出动,又捉来了不少董卓军俘虏。 一切发生得太快,结束得太快,张郃的几万大军只是放哪里一站,没有任何动作,这仗就胜了,还生擒了敌方主将华雄,甚至抓获了大量的董卓军俘虏。 张郃深感无奈,张郃是知道华雄战力的,若是华雄对上赵云撑不过三枪,那要是换成张郃估计结果相差不大,故而张郃没敢趁乱混水摸鱼,生怕赵云的枪头对准张郃。 捉了华雄,诸葛亮很满意,虽说虎牢关还在董卓军手里,但现在虎牢关暂时没有主将,不难拿下,诸葛亮只是可惜手中兵马太少,又不想为他人作衣裳,不然此时就是攻打虎牢关的最好时机。 要是有张郃那么多兵马,诸葛亮就会强行攻关了。不过现在诸葛亮却不想攻关了,捉了华雄,得好好利用一把,先将十八路诸候会盟之后的盟主之位拿到再说,不然占了虎牢关,也毫无用处,全是徒劳。 反正之前的约定也只是拿下第一战的胜利,而不是定为拿下虎牢关。诸葛亮完全能拿到盟主之后,再将袁绍,曹操等人的兵马,做一番操作,用来攻打董卓,一举三得。 于是诸葛亮令全军见好即收,带着俘将华雄和大量的俘虏及粮草辎重满载而归,回到诸候们会盟之地:酸枣。 在军帐之中,诸葛亮派人将华雄拉到各人面前,然后笑着说道: “各位将军,不好意思,亮运气好,对阵董卓军略胜一筹,既然各位看得起在下,那这盟主之位,我就却之不恭,推之不义,承蒙各位关照,就且由我来当一当吧。” 诸葛亮说罢,袁绍和袁术、曹操等人无言以对,只好遵守约定,让诸葛亮来当讨董大军的盟主,至于袁绍和袁术两兄弟则负责粮草供应,军资调度和筹备。 曹操也没落下,诸葛亮任命了三个前锋,分别是曹操和孙坚,公孙瓒。诸葛亮知道公孙瓒有刘备和关羽帮助,战力也不会太差。 就在诸葛亮刚刚坐上了盟主之位,屁股还没坐热,定下了三路大军进攻虎牢关的时候,一切还没付之实践,却发现了一场大阴谋。 第四六零章 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却说诸葛亮派了曹操、孙坚和公孙瓒三路诸候大军前去进攻虎牢关,酸枣的军营一下子就冷清了许多,而留下的袁绍和袁术好像因为第一战全皆失利,倒也瞬间和气了不少,没有再起什么更大的冲突。 这时,诸葛亮出任盟主,自然不用前去进攻虎牢关,只须待在酸枣负责指挥调度,静观其变。诸葛亮又喜欢将杂事扔给郭嘉去处理,倒也乐得清闲,正好有赵云捉来的俘虏华雄,于是诸葛亮一时无事,便有心劝降华雄。 派人去将华雄带上来之后,诸葛亮却也没怎么罗嗦,只是简单地问了几句,便抛开招降的心思,成与不成,倒也不是很在意,毕竟华雄虽猛,却不是将帅,仅仅只是像一员虎将罢了,充其量就是类似于张飞一众,诸葛亮没怎么上心,说道: “华将军,又见面了,别来无恙啊。想必华将军也知道阵前被擒,无非就只有二种选择,一种是对战服输,既然被我军生擒,不如就势投入我军,也好给自己一个机会,认清大势。另一种就是死,一个死了的虎牢关主将,想必会多多少少给虎牢关的守兵们一些压力。” “我敬华将军是条汉子,是个英雄,华将军自己选吧。如若不愿意,那便受死吧,我也绝不强求。” 诸葛亮不知道华雄的具体情况,比如华雄在董卓那儿是受重用,还是受冷落,诸葛亮仅仅觉得华雄只是一个武将,现在诸葛亮手下的武将已是不少了,事实上诸葛亮更希望能招收到文官前来相助。 诸葛亮一说完,却不想华雄也当即做出选择,既然董卓有了吕布之后,便不再重视华雄,华雄觉得也没必要继续为董卓卖命了,况且要是当初董卓没有轻视华雄,没将华雄随意派出,甚至是多给华雄一些兵马,华雄也不至于需要亲自率兵出关,前去迎战攻打虎牢关的各路诸候们。 华雄自认若是给足够兵马的话,完全有能力守住虎牢关。然而既然已经被生擒,华雄也不管那么多了,虎牢关是否还在董卓手上,与华雄再无一点关系了。就算虎牢关被讨董大军所得,那董卓不还有个义子吕布嘛,让董卓派吕布去抢回来就是了,反正现在董卓觉得有了吕布已经没什么做不到的了。 董卓对于下属也只会拿吕布的武艺来比较,这也是令华雄寒心的地方。于是华雄没有什么心理障碍,毫不犹豫地说道: “主公,华雄愿为主公效力,替主公赴汤韬火,在所不辞。” 华雄投靠诸葛亮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压力,毕竟如鱼饮水,冷暖自知。董卓对华雄好不好,大概只有华雄自己一个人知道。所以华雄并不觉得放弃董卓,改投诸葛亮有什么不好。 华雄虽是武将,但并不傻,当初在温明园,诸葛亮手下就已经有一个张飞能够与吕布匹敌了,甚至典韦还一直站在诸葛亮身后,并没有见过其出手,能够负责保护诸葛亮的安全,而远超张飞的人,不就典韦和之前击败华雄的赵云两人嘛。 既然董卓那边混不起来了,还不如光明磊落地投靠诸葛亮,万一遇到个开明的主公说不定还能过得好点,至少不用现在就被杀死,为董卓尽忠。能活,谁都想活。 “好,今天果然是个好日子,我军又新得一员虎将。” 诸葛亮拍了拍华雄的肩膀,示意接受了华雄的效忠,事实上诸葛亮并不想去猜华雄是真的投效还是暂时为了不死,假意投效。毕竟在诸葛亮眼里,军中实在有太多人能镇得压华雄了,华雄根本就不足以为惧。比如典韦、张飞、赵云、黄忠、魏延等等。 这些人随便拉一个出去,都能轻松抵挡住华雄。就在诸葛亮收下了华雄不久,却是传回来了三路诸候大军作为前锋,去攻打虎牢关再一次失败的战报。原来,自从华雄被擒之后,那些虎牢关守兵有些溃逃,竟然逃回去向董卓通风报信。 董卓原本以为就是一个关卡,丢了就丢了,等讨董大军来了京师洛阳之后,再在手底下见真章。不过自家的女婿李儒却觉得虎牢关不能丢,不然就会在京师洛阳城外打开一个口子,源源不断地会有各路诸候前来进攻京师洛阳,到时苦不堪言。 无奈之下,董卓只好派出吕布前去虎牢关镇守,有了吕布去虎牢关,董卓觉得虎牢关肯定是稳如泰山,固若金汤,毕竟各路诸候在董卓和吕布的眼里,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根本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于是吕布连夜骑着赤兔马,不到半日就从京师洛阳城赶到了虎牢关,果然第二天一早就传来了曹操和孙坚、公孙瓒三路大军各自来攻。原本吕布还以为三路大军会合并为一军,到时对方兵马数量极多,且武将多如牛毛,虎牢关肯定不好守。 但是既然曹操和孙坚、公孙瓒三人都分开,各自领军前来攻打,吕布就觉得没什么威胁了,无非就是各个击破罢了。吕布直接将虎牢关的守关大任交给了高顺,在虎牢关留下六七万兵马,然后率领三四万兵马出关迎战曹操、孙坚和公孙瓒三路诸候。 虽说董卓同样不愿意将西凉大军平白交给义子吕布,但吕布本身的基础就比华雄要好,至少投靠了董卓之后,荆州大军一直依然稳稳地掌控在吕布的手中。 况且,吕布觉得有了高顺守虎牢关,根本就是放一百个心,毕竟只要有兵马和足够的粮草,高顺能守城守到敌人怀疑人生。至于吕布自己,吕布率领三万多兵马,只是一个辅助,吕布最擅长的是就是千军万马之中取敌将首级,只要杀死了敌方主将,到时还怕虎牢关会有失? 吕布高挂战旗,出了虎牢关迎战,最先迎来的是曹操大军。曹操看到前面出关的军旗写着“吕”等字,便知道是董卓的义子吕布来了,曹操不禁暗暗叫苦,吕布这厮竟来得这么快。 第四六一章 惊天秘密 曹操还以为华雄被捉了之后,虎牢关肯定空虚无比,于是才领了诸葛亮的军令前来攻打虎牢关,甚至曹操还将大军交给了夏候渊,而不是最懂领兵的曹仁,目的就是甩开了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和孙坚的东吴大军。 最先一步来到虎牢关,谁料虎牢关是看到了,同样看到了吕布。曹操不禁有失为自己的莽撞后悔,现在来都来了,绝没可能看到吕布就掉头逃跑,这样给后面赶来的孙坚军和公孙瓒军知道,以后也没脸继续在各路诸候面前混了。 曹操只能希望吕布的武艺高强,而领兵却一般。不过曹操还是想多了,就算吕布领兵再一般,但吕布率领着本部荆州大军,以逸劳待,又不是被原本打怕了的西凉大军的守兵兵马。更何况,曹操军还把主将交给了夏候渊,夏候渊急行军是一个好手,但统兵打仗比吕布也好不到哪里去。 于是,吕布也不与曹操军话家常,两军见面甚至连阵前通名等等,吕布都不屑与曹操军搭话,而是带着荆州大军一直使用鹰行阵,就这样骑着赤兔马,冲在最前列开始进攻。 吕布一冲锋,后面的荆州大军只能紧紧跟上,而吕布一头栽进了曹操军之后,竟然没人能阻挡住吕布的脚步,就连夏候盾也仅仅只是将吕布的脚步一滞,而后就再也挡不住吕布往大军后方冲去了。 吕布撕开了曹操军的缺口,便不停地贯穿而去,直接将曹操军杀了一个通透,方才调转赤兔马头,继续往回冲锋。被吕布这么一搞,原本曹操军差点涣散,直接变成溃军,好在关键时候,曹仁直接接过了夏候渊的指挥权,重新稳定了军心,加上曹操的将领大多都是亲族,这才能约束好曹操大军没有直接被杀散。 纵是如此,被吕布这么一搞,曹操只能暂时退却一段距离,等待孙坚和公孙瓒赶上来再说了,想拔得头筹的想法自是落空了。曹操没等多久,就迎来了公孙瓒,曹操好心提醒公孙瓒说是董卓的义子吕布来了。 吕布的武艺极高,不可力敌,唯有智取。可惜公孙瓒并不相信曹操的话,公孙瓒是见过有牛逼的武将,如诸葛亮手下那几个,但公孙瓒不觉得就连董卓的义子也这样逆天。公孙瓒觉得应该是曹操自己技不如人,却想拖住公孙瓒前去攻打虎牢关。 公孙瓒一番冷嘲热讽之后,便率着白马义从走在前面打算去会会这吕布,曹操见状也不再热脸贴冷屁股,只是继续尾随公孙瓒,毕竟万一公孙瓒真的能打跑吕布,占领虎牢关,那曹操还是会一拥而上的,至少多抢些粮草也好。 至少公孙瓒打不过吕布,那曹操绝不会继续上前去与吕布较量,毕竟曹操也觉得吕布根本就没法战胜,就算是将夏候盾和曹仁一起派上去,也无济于事。 公孙瓒之前与诸葛亮的青兖大军将领比斗,已是身上负伤,如今很快遇到了吕布,略一交手,公孙瓒才知曹操人虽很黑,但心肠却不黑,至少没有诓骗于公孙瓒。幸好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之中有刘备和关羽两人在,在刘备和关羽的帮忙之下,才险险地从吕布手中逃回了一条性命。 白马义从无可避免地得到了曹操军之前的待遇,公孙瓒不由有些心灰意冷,远在幽州,经常在大草原之上称王称霸,想不到来到了中原腹地,世间高手竟然如此地多。 曹操和公孙瓒一失败之后,没多久就等来了孙坚。孙坚之前被袁术算计了一次,便不太愿意继续前来进攻虎牢关,只是作为盟主的诸葛亮下令了,孙坚也没好意思拒绝,不过孙坚早就打定了主意,虎牢关的主将华雄被捉了,若是虎牢关空虚,一攻即破,那孙坚也不会犹豫,还是会拿下虎牢关的。 若是虎牢关不好打,那孙坚自然是出工不出力,这一趟完全就当是混水摸鱼了。就在孙坚赶来的时候,看到同样是前锋的曹操和公孙瓒皆是一脸灰败,孙坚就知道虎牢关事不可为了。一经询问,果然如此,不止来了个比华雄武艺更加威猛的吕布,而且还带来了十万兵马。 这下子,孙坚是彻底死心了。之前孙坚不知轻重,率领了几千兵马强登虎牢关损失惨重,现在有吕布在上面,孙坚更加不会前去送死。 于是虎牢关的三路诸候大军又再一次进攻失利,退回了酸枣,准备让诸葛亮另寻高明。曹操、孙坚和公孙瓒三人率领大军回来向诸葛亮汇报虎牢关的最新情况,说是虎牢关来了吕布,这下就更加难打了。 三人都纷纷向诸葛亮介绍虎牢关拿不下的种种原因。听到这里,诸葛亮还是很愿意相信的,毕竟上一世就经常听刘备经常吹牛,说是曾在虎牢关那里,在天下英雄面前,三英战吕布,大战吕布这三姓家奴而不落败。 诸葛亮没有多想,赶紧宽慰了一下曹操、孙坚和公孙瓒三人,毕竟要是失败了之后,就只顾着推掉责任以及进行严厉的责罚,估计诸葛亮这个盟主也当不远,不用多久很快就会人心涣散,队伍不好带咯。 不过反过来一想,诸葛亮便提出虽然曹操、孙坚和公孙瓒三人进攻失利,但怎么说也是为讨董联盟出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理应给足二倍的粮草用来奖励。事实上,诸葛亮是想用这样的方法,来牢牢套住各诸候的心思。 听从诸葛亮的军令,进攻成功那有好处,进攻失败回来依然有好处,不仅不用责罚,还有二倍粮草可领。其实,那些粮草又是十八路诸候的,不是诸葛亮的,诸葛亮哪里会心疼。结果,刚刚提出送粮草,曹操、孙坚和公孙瓒皆是心中大喜,就连公孙瓒对诸葛亮的敌意也减少了许多。 不过正当诸葛亮和各路诸候谈好要给曹操、孙坚和公孙瓒多少粮草之时,定了下来便去向袁绍和袁术两人讨要,却是发现了袁绍和袁术惊天秘密。 第四六二章 三攻虎牢关 袁绍和袁术两人竟然合伙偷取讨董联盟的粮草,并且偷偷运走,十八路诸候放在酸枣的粮草仅仅只有三成不到。 原本袁绍和袁术负责粮草和辎重统一调度和分配,十八路诸候的粮草合起来就是一大笔天文数字。因此袁绍和袁术到底偷了多少粮草和物资,根本就不得而知。 最为关键的是这两兄弟竟然趁着诸葛亮等人不备,已是偷偷逃走了。毕竟各诸候的驻扎军营虽是不远,可奈不住太多。 袁绍和袁术借口运粮什么的,诸葛亮等人也没法时刻紧跟。当诸葛亮和各路发现这情况之后,大伙都很愤怒,尤其是曹操、孙坚和公孙瓒三人。 好不容易讨董大军的盟主诸葛亮通情达理,愿意赠送三人大量粮草,结果现在倒好,别说是给三人许多的粮草,估计就连日常供应所有的讨董大军都不一定足够。 曹操、孙坚和公孙瓒三人最是气愤,本来诸葛亮派他们前去攻打虎牢关,也是一片好心,毕竟没有主将的虎牢关本来就不难攻打,况且还是三支大军齐动,结果却被吕布单凭一人之力硬生生给撵了回来。 损兵折将倒是其次,只要有粮草和钱财,大汉武风强盛,还是不难招收到兵勇的,如今料不到四世三公的袁氏出身,袁绍袁本初和袁术袁公路竟然会做出偷取粮草这等小事,真是给祖上抹黑,给袁氏添污泼墨。 既然问题已经出了,而且袁绍和袁术两人合伙偷运粮草等事,估计也不是一天二天了,再想追回可能千难万难了。作为讨董大军的盟主诸葛亮有责任解决这一次的危机,至少要让跟随一起反董留在酸枣的各路诸候都维持下去,哪怕讨董不成功,也不至于因为粮草一事搞得所有人的关系不和,粮草是重要,但这些诸候只要顺利回到所属地,粮草就变成不重要了。 虽然袁绍和袁术的行为令人不耻,但诸葛亮倒觉得两人有头脑,一看讨董争不到高位,左右不了大局和形势,就偷偷摸摸套取最大化利益,之后更是全身而退,溜之大吉,留下个烂摊子给各人。 看到各诸候投来焦急的眼神和问询的急切,诸葛亮略一思量,如今之计只有一条办法,那就是攻破虎牢关。不然的话,现在各自散去,估计没有粮草,那些诸候们也走不远,撑不到自家的地盘。唯有再一次攻破吕布,拿下虎牢关,便可以休整一下,获取虎牢关的存粮和物资补充一下各路诸候。 再说了,征战肯定会有折损,拿下虎牢关之后,讨董大军的兵力肯定比现在要少很多,因此不能各自散去,反而要一鼓作气拿下虎牢关,这样一来讨董就算不成功,还能打响一下名声,至少拿下了虎牢关。于是诸葛亮一脸镇定,淡然地对各人说道: “各位无须慌张,虽然袁本初和袁公路盗取联盟大军的粮草,不为人子,然而我等不能自乱阵脚,眼下也并不是真的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粮草是失去了十之八九,但我等各路诸候的强悍兵马依然在这儿。” “依本盟主看来,纵是我等现在军心涣散,各自离去,恐怕更加不妥,毕竟剩下的这一丁点儿粮草,我作为盟主给谁都不好,不给各位又没了粮草,就算平均分配,大伙也得不到多少,根本不足以维持。” “故而唯今之计只有我等同心同力,共同前去攻打虎牢关,将吕布击败,拿下虎牢关的存粮,然后按照功劳大小,各自取得属于自己的那一份,至于是否有时机继续进攻京师洛阳,之后的事情等拿下虎牢关到时再说。” “吕布此人,我虽与之没有什么交情,然而却是见过几面,知道其人是有点勇武,可并不足以为惧,若是我等齐心协力,一起攻打虎牢关,我青兖大军别的不敢多说,吕布嘛就交给我等好了。相信没了吕布的困忧,各位拿下虎牢关,难度应该不大,此事还是有一定的可行性的,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诸葛亮此时最怕的就是各人一哄而散,然后拼命哄抢剩下的粮草,那样就算诸葛亮贵为盟主,也无法再继续号令各诸候了。之所以将事情说得那么严重,诸葛亮就是想打消各人心里一拍两散的散伙想法。 在诸葛亮看来,就算要散伙,也得高高兴兴地散伙,免得到时传了出来,矫诏是诸葛亮发起的,盟主也是诸葛亮当,却一事无成,还害各路诸候都遭受了无粮之苦。这对于诸葛亮的名声是极大的不利。 各路诸候一听,倒也是诸葛亮所说的那个道理,况且诸葛亮都主动提出来了,吕布这个虎牢关主将交由诸葛亮一方来对付,各路诸候并不怕攻打虎牢关,只是怕虎牢关上面的吕布罢了。 要是跟着诸葛亮一起去攻打虎牢关,到时诸葛亮真的能搞定吕布,那虎牢关肯定是举手可得,那粮草危机自然也跟着化解,万一诸葛亮挡不住吕布,那也问题不大,毕竟有诸葛亮在前面,各路诸候想逃还是能做到的。 “诺。谨遵盟主之命。” 因此,各路诸候都同意再跟诸葛亮拼一把,最主要的是不要脸皮地拿剩下的那点粮草也不济于事,还不如跟诸葛亮去虎牢关走一遭,要是真能了,说不定粮草就够用好几个月了。 事情要是有凶险,在虎牢关那里各自散去,也来得及。于是各诸候对着袁绍和袁术骂骂咧咧,却也只各拿了三天的口粮而已。次日一早,诸葛亮就带着讨董大军,来到虎牢关城门外。 站在虎牢关上面的吕布一看,那还得了,之前只有曹操、孙坚和公孙瓒三路来攻,就不得已要出城与之交手,一一击退,以免被三路大军围攻虎牢关。眼下,诸葛亮竟然带着这么多兵马前来攻打虎牢关,没得说的唯有旧技重施,继续领兵出关,给予诸葛亮等人迎头痛击,阵前斩将才能吓退各人了。 第四六三章 三英战吕布 吕布出关了。 吕布一出来,诸葛亮就感应到联盟大军之中发生了一些骚乱,不由暗暗叹气,真是临时组成的联盟大军,肯定就不堪重用。 不过,这时候诸葛亮也知道吕布的威名给大军各人的心中造成了极大的压力,切不能再继续让吕布在阵前发威了,不然一定会影响军心稳定,到时仗还没打起来,估计军队就得被吕布吓得分崩离析,各自溃散。 诸葛亮稳定讨董大军,并没有急着下令攻打虎牢关,而是即刻下令让张飞、黄忠和赵云三人出战,也许单打独斗没人能打得过吕布,可诸葛亮知道派出张飞、黄忠和赵云三人对付吕布肯定足够,就算杀不了吕布也没关系,毕竟吕布是虎牢关的主将,只要能够拖住吕布就行了。 要是赵云三人都挡不住吕布,那诸葛亮也没办法了,只能真正地下令撤退,各回各家了。张飞和黄忠、赵云三人得令,即可骑着各自的战马出阵,虽说以三敌一有些胜之不武,但各诸候都知道吕布并非凡人,乃是董卓的义子且为人武艺高强,战力强悍,倒也没有多少人指摘诸葛亮。 毕竟特殊时期特殊做法嘛,各路诸候还等着拿下虎牢关,各自分一把粮草,好各分西东,回到自家属地当一方老大呢。讨董大军看到张飞、黄忠和赵云三人出战,也渐渐军心稳定下来,仔细观战,停止了骚乱和动荡。 吕布一下子就发现了对方出来三个战将迎着而来,吕布不由嘴角发出冷笑,沙场征战,阵前斗将,岂是看人多即可,若是如此,也不用打仗了,双方兵马一摆,谁多谁赢好了。人多有时候并不代表优势,反而是累赘。 于是,吕布也朝着三人迎了过去,只见四个绝世猛将很快就汇聚在一块。 吕布头头戴一顶三叉束发紫金冠,紫金冠上有两条长长的冲天冠翎,背后披着一件来自西川的红锦百花袍披风,亮如红日,身上穿着一套兽面吞头连环金铠,闪闪发光,夺人眼目,腰边还别系一条勒甲玲珑狮蛮玉带,富贵逼人;右手拿着一支方天画戟,左手横跨着一把龙舌弓,一壶羽箭随身。并轻轻地拉着马缰,坐下嘶风赤兔马疾走如风,汗血淋漓。 好一个温候,吕布吕奉先。 反观诸葛亮这边派出的三人,就低调得多了,各人仔细一看,竟发现皆全是不同于常人,隐隐有些奇人异士之风。 张飞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最为特色的就是张飞的黑了,张飞本身黑得就如一块刚刚烧好的木炭,且张飞的坐骑同样是一匹黑马,名唤为乌云踏雪,吕布的赤兔马是白中透红,张飞的马则是黑不溜秋。 况且,张飞纵马奔向吕布的时候,为了造势,还不断地大喝,咒骂起吕布了,张飞声若巨雷,势如奔马,就像是一道黑影在各人的眼里不断地闪现,朝着吕布投去。除了偶尔阳光照到张飞那支黑色陨铁练成的丈八蛇矛之外,会时不时隐隐地闪出亮光,张飞全程就令人毫无辩识度,黑得漆夜。 与张飞并驾齐驱的是赵云,赵云的卖相就要比张飞好看得多。本身赵云就十分年轻,帅气的脸宠完全秒杀了黑炭般的张飞。赵云同样生得身长八尺,浓眉大眼,阔面重颐,威风凛凛。 赵云手持一把龙胆亮银枪,身穿白衣白甲,背后的披风依然是白色的,一副白马义从的打法,却远胜于白马义从,坐下骑着一身浑白的夜照玉狮子,一身打扮颇有特色,总结下来就是阳光年轻、热血青春,颇让诸葛亮和各路诸候军大生羡慕,恨不得拥有像赵云一样的皮囊。 倒是年龄最大的黄忠落在最后,显得特为稳重,并没有像赵云、张飞一样拼命往吕布靠近。黄忠毕竟经历要比张飞和赵云多,在了解了赵云和张飞的战力之后,黄忠并没有抢战在前,而是打算落在最后,准备辅助两人进攻,关键时刻利用远程弓箭给吕布上来个致命一击。 黄忠故意放慢了马速,然而一身装备却也令人看得欣赏,只见黄忠一手拿着卷云凤嘴刀,背着一把万石铁胎弓,骑着燎原火战马,虽是简单的几样东西,却是好像做到了天人合一,给人一种游闲好瑕的感觉,浑然不觉得是上战厮杀。 吕布将赵云和张飞、黄忠三人的表现看在眼里,虽说吕布最为讨厌张飞,这厮一路走来为了激发自身潜力,不断地破口大骂,直骂得吕布内心窝火,然而吕布却是知道稳了稳赤兔马,同样放慢了马速。 随后,吕布从身上取下了龙舌弓,右手持戟并扶住弓身,左手往腰间一摸,一下子就抽出了一支弓箭。吕布知道对方三人来攻,一旦被前面的赵云和张飞缠住,就能吕布武艺高强,能够以一敌二不落败,可也防不住黄忠在后面放冷箭。 因此,吕布看到黄忠落后在赵云和张飞身后,也是偷偷一笑,内心一喜,既然黄忠想死,就莫怪吕布先下手为强了,趁着尚未交手,先将来者三人射死一个再说。 吕布弯弓搭箭,就像是没有瞄准一样,瞬间拉满弓就随手放了一箭,看起来那弓箭就像是朝着张飞飞去,毕竟各人也好理解,张飞、赵云和黄忠围攻吕布,却是张飞骂得最狠。其实不然,吕布这一箭的目标是黄忠,至少张飞等人只是一个晃子,根本就不是目的。 赵云和张飞、黄忠当然都看到了吕布的动作,只不过赵云和张飞、黄忠都不知道吕布想射的人是谁,张飞和赵云只好暗暗防范,准备待弓箭差不多近身了,就利用手中的兵器将弓箭拨掉。然而在弓箭还离赵云和张飞有一人身高之远,却是黄忠的弓箭也到了。 黄忠并不这样想,无论吕布想射的是谁,只要有黄忠在场,那么吕布的弓箭就是白搭,吕布射出一箭,黄忠就会紧紧地同样拉弓射箭,将吕布所放的弓箭一一对射掉。 第四六四章 射人先射马 吕布看黄忠出手,明白黄忠同样是善射之人,想要优先射死黄忠的计划怕是要泡汤了,吕布也不再奢想,顺手收起了龙舌弓,免得浪费体力,准备以力破敌,以一敌三。 既然无法解决黄忠,吕布气息一沉,知道不可大意了,前面的黑大个张飞和白衣小将赵云还不知战力如何,可后面的黄忠刚才那一箭一看就是熟手,其射术估计与吕布不相上下,若是吕布和黄忠单挑互射,吕布并不会惧怕黄忠。 射术相差不大的情况之下,往往要看的就是个人的臂力以及手中的长弓是否足够压过对方一筹。吕布的龙舌弓总是要比黄忠的万石铁胎弓好得多。 然而现在不行了,用不了弓箭制敌的吕布还得防着一位射术不弱于自己多少的黄忠,吕布难免有些心寒。可惜吕布并不能退却,无论张飞、赵云和黄忠是强是弱,都不能后退一步,不然虎牢关恐怕就得在吕布手中失去,甚至撑不住一晚。 毕竟吕布虽有高顺统军领兵,但高顺训练出来的陷阵军只适合冲锋陷阵,不太适合守城,吕布麾下的荆州大军是有十多万兵马,可诸葛亮带来的这些兵马加起来,至少有吕布的五倍之多。 很快,吕布迎上了一将,那是张飞,张飞圆睁环眼,倒竖虎须,挺丈八蛇矛,一息之内瞬间利用蛇矛已是进攻了吕布好几次,最令吕布愤怒的是张飞纵马进攻,还边打边大叫,喊道: “三姓家奴!燕人张飞在此!” “无谋贼子,可敢与俺张飞一战?” 面对张飞的武艺,吕布应对起来,那是绰绰有余,甚至想要反击也并不是不可能,吕布气不过的是张飞这张臭嘴,战力明明比吕布弱,然而口气却是不小,简直是狂妄,还不断地羞辱吕布,玷污吕布的名声。 吕布好几次与张飞硬碰硬,然后反击张飞,张飞本来就擅长进攻而不擅长防守,张飞的攻势一滞,正想着如何应付吕布的反攻,生怕被吕布将大势逆转,转守为攻,攻守互换。 就在张飞还没想好的时候,这时一直在旁边伺机出手的赵云终于出手了,龙胆亮银枪又快又准地架住了吕布的方天画戟,为张飞阻挡了吕布的进攻和反击。张飞大喜,想不到这赵云这么够义气,当下就不再多想,将吕布的进攻全部交给赵云,只专心进攻吕布,不再防守。 若是没有赵云,张飞一时之间也能防住吕布,不过张飞知道要是与吕布单挑的话,估计每一百回合左右就得受吕布一记戟伤。持久下去,肯定打不过吕布,只得负伤逃走。可现在不同了,有了赵云,看不出来这脸色洁净,一身素白的年轻小将武艺竟然这么高。 面对吕布的进攻,居然能够挡了下来,张飞不由在内心认可了赵云,至少不再将赵云看成是那种平常的武将,脸上无毛,办事不牢之辈。张飞又重新运气,将气势再次推向巅峰,重新进攻起了吕布。 毕竟有了赵云的出手,张飞知道自身的战力已是不及吕布了,有了帮手要是还拿不下吕布,那就成了笑话了。张飞不敢再有顾虑,只能拼命地将丈八蛇矛一次又一次地刺出。那丈八蛇矛就像一条毒蛇一样,被张飞快速扔出又抽回,扔出又快速抽回。 吕布好不容易从张飞的攻势之中找到机会,趁着张飞长时间的进攻,气力消耗极大,呼吸容易不稳,捉住张飞换气之隙,用方天画戟往张飞身上一刺,谁想就算张飞不死,肯定也得掉一层皮,结果方天画戟还没到张飞身上,就被赵云的龙胆亮银枪给架住,停在了半空。 吕布将方天画戟用力一压,毕竟赵云实在是太年轻了,料想气力还不是很足,吕布想用天生神力震开赵云的长枪,既然伤不到张飞,那震掉赵云的兵器也是好事。可惜吕布想的挺好,却无法奏效。 吕布的力量是很强,狠狠用力一压,谁知这赵云的功法极其奇怪,无论吕布怎么使力用那方天画戟的力量始终压不住那龙胆亮银枪,甚至吕布还有种奇怪的感觉,自身的力量好像传过赵云那边,都被吸附在了赵云的长枪之上,完全传导不到赵云个人的身上,那样根本就不能伤到赵云,让赵云丢枪。 试了一下子没有效果之后,吕布不敢迟疑,只好将方天画戟的用力方向调为与赵云的长枪同个方向,荡开了两人的兵器,毕竟吕布的方天画戟和赵云的龙胆亮银枪僵持不下,可那张飞的丈八蛇矛并不停歇,照样会往吕布身上捅来。 吕布见张飞有赵云护航,情知反击已是不太可能,于是就将方天画戟运转得飞快,浑然用来防范张飞和赵云的进攻。张飞是不管不顾的,反正就是拼命进攻,以攻代守,也不理吕布的出招变招等等。 而赵云就善于观察,一旦吕布没有进攻和反击,赵云也偶尔会挑准时机,向吕布进攻几次,若是被吕布给挡了下来,赵云也不贪心,继续等待时机即可,反正赵云给自己的定位很清晰,那就是辅助张飞,防范吕布反击和偷袭。 赵云和张飞跟吕布打得欢快,却并不能打出什么优势,远远一看,战况和场面是十分精彩,然而明眼人都知道吕布可能还没用上全力。毕竟吕布的方天画戟和赤兔马都要比赵云和张飞的好,故而还没将吕布逼到死地。 这时候,黄忠也没闲着,时不时给吕布放一放冷箭,黄忠知道吕布的防守滴水不漏,故而也没将目标对准吕布,而是吕布的赤兔马,毕竟吕布的防守是全面性的,多了一支冷箭去,照样会让吕布给挡掉。 然而战马就不一样了,每次黄忠向赤兔马放箭的时候,吕布都不得不打乱节奏,为了保护好赤兔马,这样一来往往就会被张飞和赵云捉到机会,从而刺伤吕布。但吕布只能这样做,万一失去赤兔马,那吕布根本没法以一敌二,力压赵云和张飞。 第四六五章 破关 “主公,让俺……” 典韦看赵云、张飞和黄忠三人连手,虽是占据了上风,然而并不能击败吕布,心中生急,忍不住出声想请战,毕竟吕布是虎牢关的主将,且吕布的武艺极好,诸葛亮平常又显得十分爱才、惜才。谁料话未说完,就被诸葛亮打断,只见诸葛亮抢先说道: “恶来无须多言,吕布此人武艺是高,然而品性和德行却是不佳,野心又大,并非什么良谋强将,还是熄了你那点小心思吧。况且,对付吕布,有赵云、张飞和黄忠三人就够了,我身边还得有人,不宜再出战了。” 对于招揽吕布,诸葛亮是想都不敢想,毕竟吕布能够背叛丁原,轻易投入董卓军中,要是现在一被诸葛亮打败就又投入诸葛亮军中,说好听点,那是信奉强者,说难听点那就是没骨气。 这样的人武艺再好,诸葛亮也觉得没必要浪费时间和精力用心降服,慢慢劝降,根本就不值得。典韦却是不知诸葛亮的内心所想,不过既然诸葛亮说不用了,那就是不用了。本来典韦也就是手瘾,且看赵云、张飞和黄忠三人和吕布持斗不下,内心有点冲动想加入,与吕布这高手过过招罢了。 就在吕布和赵云、张飞打得难分难解之时,却是起了变故。原本吕布虽然面对赵云、张飞和黄忠三人面临困境,不但无法伤及其三人,甚至还偶尔被三人所伤,不由有些心急,吕布正在仓促应战之时,突然听到擂声四起。 诸葛亮当然不会傻傻地放任大军不动,而是专门停了下来观看吕布与赵云、张飞和黄忠的比斗切磋。诸葛亮要的是虎牢关,又不是为了打败吕布而来。因此,早在吕布与赵云、张飞和黄忠过上百来回合的时候,诸葛亮就已下令全军出击,进攻虎牢关。 好在有了赵云、张飞和黄忠三人围攻吕布,导致吕布丝毫不敢分心,才没有发现诸葛亮手下的讨董大军已是悄悄进攻虎牢关。直到高顺快要顶不住了,虎牢关已是被诸葛亮统领的讨董大军顺利拿下,擂台震动的时候,吕布方醒悟过来,原来从一开始,赵云、张飞和黄忠三人围攻自己,就是一个调虎离山之计。 皆是为了方便攻打虎牢关而已,若是吕布不出关,讨董大军想要攻虎牢关,有吕布在城墙之上,独一应战,恐怕虎牢关还能守得久一些,不至于没一二个时辰,就被诸葛亮等人攻下。 其实,高顺已是做得很好了,只不过对手实在是太可怕了。不但有曹操麾下的夏侯惇和曹仁亲自攻城,还有暂居公孙瓒军中的刘备和关羽也不落人后,甚至还有孙坚这诸候率领本部兵马猛攻虎牢关,其他大大小小的诸候军全都紧紧追随这三路,尾随在其后扬长补短。 况且,诸葛亮的讨董大军兵马也比虎牢关之上的高顺那几万兵马要多得太过明显。于是在吕布苦苦支撑,尚未和赵云、张飞和黄忠决出胜负的时候,虎牢关的攻守之战却已是拉下惟幕了。 高顺这人也比较醒目,眼看虎牢关已是不可再坚守,便果断地率领虎牢关的精锐兵马,选择虎牢关的偏门而出,打算去救了吕布,再一起绕道回到京师洛阳,向董卓求救,另领兵马再来向诸葛亮等人讨回公道。 自从发现虎牢关被诸葛亮等人拿下之后,吕布就无心恋战,只是苦于无法跳出赵云、张飞和黄忠三人的围攻圈,不过吕布知道虎牢关一失,再待久下去,早晚会被诸葛亮等人给捉了,再一次成为阶下之囚。于是,吕布留了个心眼,当发现高顺率兵出关的时候,吕布就明白了。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吕布知道赵云一般是不出手的,大多只会负责替张飞防守,因此吕布猛地一发力,架开了张飞的丈八蛇矛之后,用力一夹赤兔马,赤兔马通灵,大力一跳,就跳开了赵云和张飞的面前。 这时,吕布却并不敢放松,毕竟为了跳开赵云和张飞,吕布已是将浑身力气瞬间用了出去,吕布并没有忘记还有一个像饿狼一样的黄忠,远远地盯视着吕布。果然,还不待吕布跳开,纵马奔跑,黄忠的羽箭就如影随形而到。 无奈之下,吕布只能利用余下的力气,应对黄忠这精力等待的一箭,可惜吕布苦战太久,虽说黄忠的这一箭依然只是平常水准,然而对于吕布来说,此时却像是催命符。 嘶! 吕布的方天画戟终是来不及应对黄忠的这一箭,只是轻轻地偏移了羽箭的角度罢了,黄忠的羽箭还是一往无前,狠狠地扎进了吕布的左臂,入骨三分,箭尖透肉。之前,吕布也是受了多次伤痛,然而却不及黄忠这一箭来得严重。 痛,是很痛,可吕布根本就没空关注黄忠这一箭之威。毕竟这一箭是猛,不过只是令吕布负伤而已,不足以让吕布丢失性命。好不容易摆脱了赵云、张飞和黄忠三人,只要顺利带着高顺逃离虎牢关,没有身陷在虎牢关,那他日还有可能东山再起。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赤兔马能够感受到吕布的心急,不顾疲累,拼命地朝着高顺那儿跑去,好在各诸候攻下了虎牢关,皆已是收拢兵马,准备在虎牢关暂时驻扎下来,倒也无心继续追击高顺等人。至于吕布,各诸候巴不得吕布早早逃走,免得遇上吕布,被吕布一怒,成为吕布方天画戟之下的枉死冤魂。 赵云、张飞和黄忠一看吕布要逃,那里还愿意将到手的功劳白白跑掉,当然是有心奋力追杀吕布了,三人正有心催促战马,不料却传来了诸葛亮的军令,传令之人替诸葛亮传达,说道: “张将军、赵将军、黄将军,主公有将军、黄将军,主公有令,穷寇莫追,命尔等速速回阵,统军领兵,进驻虎牢关,不得有误。” 听到诸葛亮下了军令,赵云、张飞和黄忠只得作罢,毕竟停下来一想,三人就能够理解诸葛亮了。 第四六六章 人人有份 一方面是可能损兵折将,前去追杀吕布军,一方面是进驻虎牢关,与各诸候瓜分虎牢关的粮草和物资。这么一对比,当然是选择进关啦。 吕布一逃,诸葛亮又率领着本部兵马同样进了虎牢关,各诸候本来拿下了虎牢关,原想哄抢虎牢关的粮草和军资钱财,不过却是被曹操、孙坚和公孙瓒给拦了下来。 毕竟曹操、孙坚和公孙瓒在攻打虎牢关的时候,出工出力,功劳最大,自然是不肯被各诸候胡乱打破瓜分蛋糕的方式。况且之前诸葛亮就在酸枣向曹操、孙坚和公孙瓒三路诸候示好,抚慰三人落败之后补给粮草,如今柳暗花明,绝处逢生。 曹操、孙坚和公孙瓒当然坚信诸葛亮会公平地对待这一次进攻虎牢关的战果分配,不然估计诸葛亮这个盟主也当不长远了。 诸葛亮进关,一看虎牢关的粮草和军资不禁暗暗咋舌,这董卓虽是粗暴,不懂经营,然而在待人用兵方面,还是有优势的,哪怕是像华雄这样的,或者领兵在外的吕布,都一样给予了充足的粮草和辎重供应。 诸葛亮略略估计了一番,虎牢关的粮草若是经营得当,足足能够供应诸葛亮统领的这支讨董大军一年兵马所消耗。实在是太多了,也许董卓觉得吕布勇不可挡,兼之又是董卓的义子,且虎牢关易守难攻,若是虎牢关丢失,京师洛阳就一马平川了。 故而董卓并没有吝啬给吕布大量的粮草,在吕布身上寄予了极大的希望,甚至董卓都做好了准备,要是诸候大军久久不退去,那吕布的荆州大军就负责镇守在虎牢关。诸葛亮明白有了虎牢关这些粮草,估计很多诸候都开始打退堂鼓了。 没有粮草,也许还能有一腔热血,听从诸葛亮的号令,共同摆脱无粮的困境,如今粮草有了,各诸候的心思就活络得多了。这就是钱财动人心的原因了。 诸葛亮作为盟主,知道这时候若是处理不好,说不定虎牢关就会发现内讧,到时各诸候为了粮草一事大打出手,恐怕是各路诸候都没能得到个好下场。 诸葛亮心思千转,很快就想到了一个方法,趁着虎牢关尚未混乱,各诸候们还算克制之时,唤来各诸候召开了一个小型会议。此次会议并没有让各方诸候的将领参加,毕竟武将大多性子较急,而各路诸候一般都比较有远见,能够讲讲道理。 待各路诸候人员到齐之后,诸葛亮客套了几句就直奔主题,说道: “承蒙各位诸候大军奋力厮杀,一往无前,才能顺利拿下虎牢关。如今虎牢关粮草充足,物资丰厚,我等反董大军算是暂时摆脱了困境了。此皆是诸位之功,齐心之力。” “虎牢关既破,京师洛阳放眼可见,此后进攻京师洛阳,讨伐董卓可谓是一马平川,再无险途。依本盟主之意,只要我等坚守住虎牢关,即进可攻,退可守。虎牢关虽解了燃眉之急,却远远不及京师洛阳。” “若是我等继续同心合力,进攻京师洛阳,到时诛杀董卓也未必不能成事,不过人各有志,之前被袁本初和袁公路偷粮,做下了令人不齿之事,相信我等其中有人已是无心讨董,一心思归了,生怕再发现没有粮草的困境,这也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因此,我认为虎牢关的粮草应该先除去镇守虎牢关的供应和部分进攻京师洛阳的份额,剩下部分按照目前在坐的各路诸候总数平均分配,一人一份,人人有份,皆不落空。到时各位想走想留,皆任凭君意。不知诸位觉得如此分配可好?意下如何?若有意见或是反对,各位皆可如实反映,但说无妨。” 诸葛亮作为矫诏的发起者,当然不可能说出不再讨伐董卓,各自散伙的话来,不过诸葛亮知道拿下虎牢关已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再想打京师洛阳的主意可就没那么容易了。毕竟虎牢关只有吕布的十来万兵马,京师洛阳恐怕光董卓就不下于二三十万兵马了。 况且一旦攻打京师洛阳告急,董卓也许会直接捉取京师洛阳里面的平民百姓上城墙帮忙防守,如此一来京师洛阳想攻,也攻不下来。 但诸葛亮仍然不改口风,是料定了之前被袁绍和袁术偷粮一事所吓,肯定会有诸候大军想要中途退出,这些原想打秋风,发现无利可图的诸候想走,诸葛亮当然不会阻挡,且会继续交好,送一份粮草,结个善缘。 诸葛亮可不会给各路诸候太多的好处,这也是诸葛亮清算了一下虎牢关得出的结果,诸葛亮是打算将大多数粮草和军资假装充当虎牢关之用,其他的就用来平均分给各诸候。 其实,诸葛亮也大概算过各诸候至少能得到返程的二倍粮草和辎重,这笔数目已是不小了,足够劝退许多诸候套现离场。若是各诸候眼红虎牢关的粮草和物资,不愿意离去,那更是合了诸葛亮的心意,说不定到时假戏真做,诸葛亮还真想领着各路诸候前去京师洛阳攻打董卓。 哪怕攻不下来京师洛阳,探探董卓的家底也好。毕竟打胜了,诸葛亮是盟主,就势上位,成为京师洛阳的话事人,打输了,诸葛亮更没损失,全程青兖大军也就出了几千兵马罢了,根本就不伤筋动骨。 “多谢诸葛盟主的好意。几番大战下来,某的兵马已是十去八九,如今已是人累马疲,无力再战,况且离开属地太久,也怕属地生乱。恳请盟主将我军的粮草和辎重拨付,我等大军择日启程,离开虎牢关,回到属地,暂时休养生息,他日若是盟主有召,再来相会,助阵一二。” 果然,诸葛亮刚刚说完方案,各诸候略一沉吟,发现这方案倒也合心意,想要继续赌一把大的,那就留下来,接着进军京师洛阳,见好就收者就领二倍粮草和辎重,先行回军,算是一个两大欢喜的方案。 第四六七章 诸候尽去 各诸候当然也懂得权衡,很多都在属地里经营了许多年,根本就没必要将一切都赌在这一场与董卓的争战之中,还是先行回去,观望一阵子再说。于是,那些诸候纷纷向诸葛亮进言,要求诸葛亮交付粮草,早日启程回去。 拿到手的粮草才是自己,各诸候也怕继续虎牢关待久了,再来一次酸枣发生的事可就承受不起了,毕竟不是每次都那么好运,能找到替代的方法解决困境。 怎么说,各诸候也跟着辛苦跑了一趟,诸葛亮当然不会有什么拒绝的话语,皆一一应允,很公平也很及时地让人将想要离开的诸候领了属于自身的粮草和辎重,并大开虎牢关城门,让其安全离开。 没过几日,原本十八路诸候先是因为袁绍和袁术偷盗粮草,然而私自离开,现在又有大量的诸候们提出要求领取粮草,先行回军,于是虎牢关的反董大军形同虚设,陆陆续续地有人离开。 有些人一开始只是观望,后来发现越来越多诸候选择了离开,也就不再寄任何希望,同样选择了离开,毕竟要是十八路诸候都还在,现在又有虎牢关,估计还真的有可能打得下来。 可世间并没有如果,现实就是各路诸候纷纷引军回了属地,不再参加矫诏所提的讨董一事。最后虎牢关只剩下几路兵马,一路是曹操军,曹操不可能像其他诸候们一样,领了粮草然后回了陈留,一来这点粮草,曹操看不上,反正已是占据了陈留,就算进攻京师洛阳,讨董一事不可为,到时再回去陈留就是了,不急一时。 另一路就是孙坚军,孙坚其实也想走,引军回去东吴,慢慢经营东吴等地,然而孙坚要是回去扬州,难免要经过袁术的地盘,袁术偷盗了粮草,孙坚肯定得和袁术划清界线,不再继续为袁术效力。 于是孙坚已是料到回到扬州等地,再想发展势力有了袁术的阻碍会有多难,因此要是按照诸葛亮的方案,领了那点粮草,别说扬州比其他地方更远,恐怕回到的时候,粮草等物已是消耗得七七八八。 况且就是一点都不消耗,那点粮草根本就不足以孙坚自立自足,撑不了多久,孙坚干脆就留在了虎牢关,走一步看一步再说。不过孙坚也知道各路诸候这么一走,想去攻打京师洛阳那就是笑话了。 除了诸葛亮之外,还在虎牢关的最后一路就是公孙瓒大军了,公孙瓒本来与诸葛亮不止没有交情,还有些积怨,然而公孙瓒却是一个既记仇又十分计较的人。既然公孙瓒与曹操、孙坚等人同样在攻打虎牢关的时候立下大功,如今好处还没分到,就像其他诸候一样领点微薄的粮草和辎重,然后满足地回去,那就不是公孙瓒的风格了。 诸葛亮也是料到了这三路诸候肯定不会像其他诸候一样目光短浅,鼠目寸光,毕竟虽然先行回军,拿了粮草,这一次出征就不算失败,也算有所斩获,然而名声却是一般,况且若是让董卓抽出手来,董卓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凡是有参与讨董的诸候大军还不得统统都弄死。 诸葛亮知道虎牢关现在的兵力对比董卓,已是没有优势了,甚至持久停留在虎牢关,待董卓反应过来,极可能还得面对董卓派来攻打虎牢关的大军,纸是包不住火的,一旦董卓知道各路诸候已是纷纷退却,恐怕前来夺回虎牢关的时间就会更加快捷。 这个时候,诸葛亮还是名义上的讨董大军盟主,既然曹操、孙坚和公孙瓒留了下来,诸葛亮就觉得有必要说清楚,是战是和,是行是退,都得先行定好,不然容易误了他人,也害了自己。于是诸葛亮叫来了曹操、孙坚和公孙瓒,这回倒也没再避嫌,同意让曹操、孙坚和公孙瓒连同部将都带上。 很快,曹操带着夏候惇、曹仁、曹洪和夏候渊前来,而孙坚也领着祖茂、韩当、程普和黄盖到会,至于公孙瓒则是带了自家弟弟公孙止和刘备、关羽几人也一齐赴约。诸葛亮这边典韦和赵云站在身后左右,而张飞、黄忠则负责在帐前守卫,免得有人影响会谈。 各人坐定,诸葛亮也就不打哑谜,和聪明人聊天自是省事,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提道: “曹将军、孙将军和公孙将军,眼下虎牢关已是剩下我等四路大军,兵马尽加起来不足十万,远逊于董卓那逆贼,虽说虎牢关有些积粮,然而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我对兵法军事又知之甚少,故而把三位将军叫来一起商议。” “咱也好拿出个章程,若是讨董一事实是不可为,那也没什么,趁着虎牢关尚有些粮草和物资,我等暂避锋芒,各自取一部分,引军回属地,待时机一到就东山再起,倒也不至于误了讨伐董卓,毕竟留下有用之身,比逞一时之勇更加重要。” “当然,我年少识浅,三位将军要是觉得纵是凭我等四路大军依然能够硬撼董卓,那亮虽不才,也愿陪三位将军走一遭,绝不胆怯、退却,能与三位将军疯狂赌一把,这也是亮的荣幸和机缘。” 其实,就算诸葛亮不说,曹操、孙坚和公孙瓒都知道讨伐董卓一事怕是要泡汤了,至少依靠他们四人是成不了事的,四人之中也就公孙瓒的兵马多些,大概还有二三万兵马,而曹操的兵马也只有五六千,而孙坚和诸葛亮统其量只有三千多兵马罢了。 这样一算,别说是去京师洛阳打董卓了,要是吕布带着荆州残军再杀个回马枪,诸葛亮等四人想守住虎牢关估计都够呛。曹操、孙坚和公孙瓒之所以不愿意先行回军,便是看中了尚留下在虎牢关的大量粮草和辎重。 曹操等人和诸葛亮一样的想法,其他诸候要是也看上了虎牢关的东西,那没问题,就一起留下,到时人多就真的敢去京师洛阳和董卓交锋,会一会西凉大军。其他诸候没想法,那虎牢关的一切也就落在了坚定留下的诸葛亮等四人手中。 第四六八章 迁都 诸葛亮看了曹操、孙坚和公孙瓒三人一眼,曹操等人也互相对视了许久,就像是在空气之中渐渐形成的默契一样,突然四人皆异口同声地说道: “一分为四,各得其一。” 随后,诸葛亮、曹操、孙坚和公孙瓒四人皆哈哈大笑起来,留下一众武将面带疑惑,一脸懵逼,却又不好发问,怕坏了规矩,毕竟作为下属的武将们若是开口,你来我往,四人手下的武将加起来不是少数,很容易就会吵了起来,到时也许为了不少的一点粮草计较来计较去,反而落了下乘,伤了彼此的和气。 既然诸葛亮和曹操、孙坚、公孙瓒等人定了拍板,将虎牢关的全部粮草和物资一分为四,各取一份,然后先暂时回去属地,重新勤练兵马,广招军兵,待以后时机成熟,再重新前来讨伐董卓。 于是,诸葛亮领了属于自己的那份粮草,然后头也不回地返程青兖。诸葛亮一走,孙坚也不再停留,毕竟利益瓜分完了,该拿的都拿了,再待下去也是白白消耗,孙坚领着部将,同样启程回了扬州吴郡。 诸葛亮和孙坚一走,公孙瓒也想走,不过曹操却是想挖公孙瓒的墙角,事实上刘备和关羽那么猛,曹操是看上了。 曹操私底下将得来的粮草,均摊了一部分送给了刘备,表示支持刘备招兵买马,他日成军与曹操军共同进退,结下友好之盟。 公孙瓒当然看到曹操的小动作,却不以为然,刘备此人如何,没人能比公孙瓒这个刘备同窗更了解了。刘备野心极大,且根本就没有收服的可能。 如若不然,公孙瓒早早就将大量粮草赐下,把刘备收为己用了,而不是仅仅举荐刘备为平原相,结个善缘而已。公孙瓒心中冷笑,曹操这波买卖恐怕要亏了,简直可说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没回了。 诸葛亮等讨董大军刚从虎牢关离开,吕布已是回到了京师洛阳,正在向董卓告状,以及请命董卓再拨兵马,让吕布前去虎牢关攻打诸葛亮等大军。吕布知道若是董卓敢将西凉大军和自己的荆州大军一起压上去,什么讨董大军瞬间都会变得烟灰,失败得一干二净。 其实,董卓也很关心虎牢关的情况,毕竟之前派华雄去镇守是不太重视,但华雄没多久就被诸葛亮给捉了,后来又派吕布前去镇守,结果吕布也大败而回,这让董卓开始怀疑诸葛亮率领的讨董大军到底有多强大,以及会不会真的攻打京师洛阳城。 如果诸葛亮等大军会挥师西进,攻打京师洛阳,那董卓宁愿现在就将兵马交给吕布,让吕布重新夺回虎牢关。正在董卓犹豫不决之时,正巧有负责刺探军情的传令兵前来汇报了诸葛亮等人的情况,说是虎牢关已是人去关空,各路诸候都打道回府,各自归去。 听到这里,董卓也算是放下心来,于是婉拒了吕布的请求,说是各诸候大军已是自知不敌,离开了虎牢关,回到属地去了,希望吕布重新领着荆州大军夺回空无一人的虎牢关,并且负责继续镇守。 其实,董卓也是为了吕布好,毕竟就算董卓愿意将西凉大军给吕布,吕布也统领不了,西凉大军与荆州大军素来不和,西凉大军的将领如樊稠等人根本就对吕布的意见很大,觉得吕布虽是勇猛,但就是匹夫一个,不足以为将。 为了麾下两班兵马不起冲突,况且现在各诸候已散开,没了威胁,董卓哪里还愿意去多做变动。吕布得到董卓的拒绝,内心积怨,却也无可奔何,总不能不将这委屈吐下肚,毕竟吕布先是杀了丁原,又后投了董卓,现在再对董卓有不满,愤而离去,也不好另找东家了。 吕布虽是心灰意冷,却无法宣泄,只好派高顺重新去夺回虎牢关,并将荆州大军安置在虎牢关那里,而董卓浑然不觉吕布的变化,说到底董卓还是不重视吕布这个义子,只是仅仅当成一个打手,一条走狗罢了。 董卓为了图省事,如此轻率地处理吕布这一次的失败,这导致吕布内心对董卓开始有了想法,不再愿意为董卓真正做事,从而埋下了以后彼此反目成仇的根由。 却说董卓军面对诸葛亮的反董大军多次折戟,败北连连,这时候李儒觉得是时候出来为董卓献策了,毕竟李儒觉得吕布也不是很靠谱,不然怎么能落败而逃呢。先前吕布跟随丁原,结果干不过诸葛亮等人,让丁原的荆州大军名存实亡。 眼下,吕布投了董卓之后,董卓依然没有削弱吕布的兵权,还给吕布足量的粮草等供应,最终吕布还是守不住虎牢关,由此可见吕布就是一个扶不起的墙头草,根本不堪重用。 尤其是现在董卓入驻了京师洛阳,要是再次引来了像之前诸葛亮的反董大军,万一吕布心生反意,或者是出工不出力,到时各路诸候围攻京师洛阳,别说是董卓了,恐怕真到那时李儒也回天无力了。 趁着现在,各路诸候首攻不力,暂时退却,李儒觉得务必要先整出条退路,特别是不能再继续留在京师洛阳了,毕竟真到了千军万马围攻京师洛阳的时候,再想逃就没那么容易了。 况且,董卓也不是没有退路,董卓来自西凉,西凉是荒远且偏僻,但却是实打实的董卓老巢。李儒认为若是董卓卷走京师洛阳的人口和财富,迁都长安,这样可谓是进可攻,退可守。 迁都长安,长安进可攻京师洛阳,退可回西凉草原,简直就是一个跳板。李儒觉得长安就是一个折中的办法,况且卷走洛阳的一切,那想繁荣长安就不是什么难事,到时天下各路诸候为了空荡荡的京师洛阳所属地,争个头破血流也是可能的事。 于是,李儒心中形成方案之后,就直接开口,劝道: “岳父大人,大汉百年基业,运道已过,洛阳实非龙兴之地,不可久留,依小婿看来,宜迁都长安。” 第四六九章 司徒王允 李儒素来喜欢吊人胃口,享受高高在上的高级谋士待遇,只见李儒起了一个话头之后,就打住不说,等待董卓前来礼贤下士,不耻下问。不过,董卓没让李儒失望,毕竟李儒是董卓比较看重的唯一谋士,且又是亲家,可说是全军上下,董卓最为信任之人了。 董卓只是不明白之前诸葛亮率领反董大军前来讨伐董卓那时,李儒不提迁都长安,退出洛阳,如今好不容易捱到天下十八路诸候自感艰难,不得不撤兵,李儒却是提出想要迁都长安,这让董卓完全摸不准李儒的逻辑,董卓当然得问清楚,说道: “哦,文优,如今强敌已退,四面皆宁,为何还要迁都长安,放弃洛阳,你且说说看,若是所说有理,迁都长安一事倒也不是不可行,毕竟小心方能驶得万年船。” 董卓也知道李儒平日里喜欢故弄玄虚,爱好面子,略显炫耀,但在董卓看来只要有真材实学,这些都无伤大雅,可以容忍。 既然董卓给了个台阶,李儒当然会顺势而为,便头头是道为董卓分析起来,李儒一看吕布在场,倒也没怎么口出狂言,奚落吕布,而是从侧面地论证,说道: “岳父大人,如今天下群雄虽已退去,然则十八路诸候依然一路未灭,小婿料定此前各路诸候在虎牢关肯定是发生了什么矛盾,或者是意见不和,才各自散去。假以时日,到时再有人学那诸葛亮发起矫诏,估计还是会有人前来攻打我等。” “毕竟岳父大人贵为国师,为天子分忧,难免有些人心术不正,怀有不臣之心,打着除掉岳父大人的名号,实行的却是谋反之事。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依小婿看来,不可不防。” “况且京师洛阳虽为大汉旧都,然而却是多代汉帝已无作为,昏庸至极,由此可见此地已非之前的大汉龙兴之地,恐怕早已成为泛泛京城,甚至还会引来各路诸候的惦记,既是如此,还不如迁都长安,这些年长安三辅之地也略显繁荣,最为重要的是适合我等西凉大军可进可退,宜攻宜守。” 李儒分析的角度,完全是站在董卓的位置来思考,然而却是完全忽略了吕布,忽略了吕布镇守虎牢关一事,毕竟京师洛阳没了虎牢关是汲汲可危,这也是事实,然而李儒却是明显地表示了迁都长安的种种好处,这说明李儒不看好能守住京师洛阳。 毕竟论地理位置,京师洛阳可是整个大汉的心脏,四通八达,远非长安可比。若是单从操练军队,发展兵马,长安是有很大的优势和长处,可论起综合发展能力,估计十个长安都比不上洛阳天然的优势。 可惜的是在场的董卓唯李儒是命,而吕布却是区区一个武将,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反驳李儒的话头,人家李儒从头到尾都没提到吕布及有关吕布之事,吕布也不好向李儒发难,但吕布隐隐感觉若是迁都长安,估计吕布在董卓军的地位将一降再降,这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好,就听文优的,迁都长安,以待时机。” 本来董卓还嫌麻烦,毕竟入住了京师洛阳之后,董卓的生活过得十分圆满,不太愿意再折腾了,不过董卓听到李儒的分析之后,也是生怕各路诸候再来进攻,到时困在京师洛阳可不太保险,一个吕布根本不足以保证董卓的安全。 一旦回了长安,到时周转的余地就多了,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退回西凉便是了。况且,最主要的是董卓听李儒这么一分析,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可,反正是要把京师洛阳的百姓全部都一起迁到长安去,这些平民百姓在董卓眼里就是放养的羊,能够供应和支撑董卓继续过上纸醉金迷的生活。 尤其是李儒谈到了一点,若是迁移的过程之中,若是有不愿或者不服,那随之而来的手段就不言而喻了,到时肯定会有很多刺头,不愿意陪着董卓继续西迁长安的,如此一来西凉大军就能再发一笔横财,直接给人家安个罪名,然后抄家罚没所有的财富。 董卓一旦决定,李儒就即刻领命,然而退了下去,开始着手准备迁都长安的各种事务,而吕布倒也没什么想法,只好继续憋屈地守卫在董卓身后,等待放值。事实上,吕布已经开始有了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想法了,毕竟离开了董卓,吕布也没地方可去。 吕布在董卓的身边,心情不算太好,但也没糟到过不下去的地步,只是不温不火地磨时间。自从董卓放出了迁都长安的风声之后,整个京师洛阳就像变了天似的,尤其是李儒直接下令封锁城门,强令所有的平民百姓在西凉大军的押送之下,一起迁都长安居住。 那些不长眼的,不愿意的平民百姓,西凉大军也没怎么劝,而是直接杀了,毕竟总会有人怕死,不敢与西凉大军作对,从而只能听之顺之,迁到长安居住的普通百姓,西凉大军办事从来都不讲究你情我愿,不听话的百姓杀了就杀了。 至于那些世家望族,西凉大军对他们的待遇就要好得多,若是愿意继续辅助董卓,迁往长安的,那就收拾好,随着西凉大军自行上路,若是不愿意的,西凉大军直接就留守在京师洛的这些地头蛇给满门抄家,青壮皆杀,财富全没,至少女眷属更是大肆瓜分。 京师洛阳一下子就闹得沸沸扬扬,怨声载道,人人都苦不堪言,却又无力反抗,只能期待有人能站出来阻止董卓。 吕布本来事不关己,打算高高挂起,董卓再不好怎么说也在丁原死了之后,收留了吕布,还让吕布掌军,吕布是知道得吃西凉大军这碗饭的,故而也睁着眼闭着眼,不过看西凉大军在洛阳大发横财,而自己的荆州大军只能窝在虎牢关为董卓镇守,吕布心中还是有些气不过的。 直到这天,居然有人前来拜访吕布,且来人官职不小,却是三公之一的司徒王允。 第四七零章 最好人选 吕布只是一个武将,素来在文人眼里就很粗鄙了,更何况在那些文官的眼里,恐怕就更加一文不值了。因此,吕布看到王允居然亲自登门前来拜访,也是大吃一惊,感到惊讶不已。 然而吕布并不傻,王允作为司徒,位高权重,如今主动上门,那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恐怕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想到这里吕布眼中露出一道寒芒,冷冷地看着王允,却是不发一言。 虽然吕布对待王允的态度极其不友好,甚至显得比较凶狠,但王允才不会害怕,毕竟会咬人的狗不叫,既然吕布露出了敌意,这才是意料之中。王允并不认为只懂得斗勇耍狠的吕布有什么威胁,在王允看来,那种文官手无缚鸡之力,却在朝堂之上玩心计,杀人全用软刀子,那才是真正的厉害。 值得王允防范,然而吕布还远远不够资格让王允这样对待,于是王允假装没有看到吕布的敌意,反而笑呵呵地主动释放善意,朝吕布施了一礼之后,说道: “吕将军,不请自来,还请见谅。老夫虽在京师洛阳多年,然而欣赏的人并不多,而吕将军便是其中一个,之前老夫早想登门拜访,可惜听闻将军前往虎牢关迎击各路逆军,不得如愿,如今得知将军回到京师,老夫故而急急前来,还请将军不要见怪。” 王允也算是读书人的翘楚,吕布知道和王允玩虚的,肯定是转个半圈都还没王允的一二句话来得深入,于是吕布不与王允耍嘴皮子,毕竟吕布明白董卓的名声在那些文官眼里,事实上并不好。 只不过王允的态度极好,吕布又不好伸手打笑脸人,只好冷着脸,问道: “王司徒贵客临门,敝室简陋,难以厚待,招呼不周,倒是让司徒见笑了。” 其实,吕布也想与文官交好,这样仕途多少也会平坦一些,只是投靠无门,作为武将不招人喜欢,吕布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吕布生怕王允是有备而来,恐怕没什么好事落在吕布头上。 “将军这是说哪里话,将军勇冠三军,气压山河,想必是天神下凡之人,非凡夫俗子。能与将军畅谈一二,那是老夫的荣幸。以老夫看来,将军武艺高强,能文能武,如今仅仅只是一个偏门将军,实在是太屈才了,纵是将军添为大将军,天下兵马大元帅,也不为过。” 王允能够当上司徒,除了汉灵帝卖官给了一个途径之外,最重要的还是王允擅长左右逢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且显得很是诚恳。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吕布知道王允所说的是有些夸张,但好听的话,谁不愿意听听,况且这又不影响什么,吕布觉得能够被王允这么一说,想必也是受重视的,吕布内心不由对王允有些亲近了,不再像一开始那么排斥了。 “多谢王司徒夸赞,布愧不敢当。” 吕布也学着文人的模样,向王允认认真真地还了一礼,王允嘴角一扬,颇有些玩味。这吕布想不到耳根子这么薄,简单地几句话,吕布就听进心里了。这样的人,王允想用点心计,利用吕布来点计谋,简直就是手到擒来。 想到这里,王允知道是时候得上这次前来吕布家宅的戏肉了,王允假装很惊讶,很难接受地大声说道: “吕将军这是为何,老夫句句属实,皆是肺腑之言,绝无半句虚言。吕将军天人之姿,恰好老夫近日以来,有些困惑,临逢要前来拜访将军,正好向吕将军请教一番,还望将军能够不吝指点老夫,给老夫指条明路。” 王允时刻都在观察吕布的表情,若是吕布表现得为难,那王允宁愿今晚就结个善缘,什么话都不多说,不过王允看吕布一脸洋洋自得,知道今晚此事成之八九,这吕布果然不是什么有城府之人,一切都在王允的预料之中和掌握之下。 吕布是真心以为王允这个司徒遇到什么难事了,需要吕布一起帮王允参详参详,故而吕布朝着王允缓缓点头,示意王允直说无妨,愿意听一听王允所提的事情,顺便指点一下王允。 吕布虽不搭话,却一脸期许,王允明白鱼儿上钩了,赶紧说道: “老夫听闻太师近日有意迁都长安,正在将京师洛阳的平民百姓先行一步迁往长安,我等大臣和将军紧随其后,老夫不明的是太师原为西凉刺名,后有救驾之功,如今国君年少,不治朝政,太师心多疲累,鞭长莫及,这才有心迁都长安,这也是人之常情,道理所在。” “然而我等大臣与将军同出一脉,皆自小土生土长于中原腹地,若是随着太师迁往长安,莫说长安没有京师洛阳繁荣,偏僻荒凉,恐怕我等难以水土相服,况且太师手下多是凉州将领,如今在京师洛阳,我等还能进言一二,真去了长安,我等该如何自处,还请将军示下?” 王允表现的是真的一心请教,其实王允也是分析之后,才决定前来唆使吕布的,决非是贸然作出的决定。王允虽然困身于京师洛阳,委身于董卓手下,但却十分敏锐,时刻关注董卓以及董卓军的动向。 只要仔细地思虑一般,董卓现在的所作所为,正在京师大肆搜刮财富,甚至就连平民百姓都不放过,统统都要求迁往长安,王允不难判断董卓军这是守不住京师洛阳了,否则绝不可能如此舍本倒末,大费周章,折腾搞迁都长安一事。 既然董卓的内部出了问题,王允作为一个野心家,觉得是时候出手给董卓来个致命一击了,丁管、伍孚、曹操和诸葛亮等人没能实现的事情,王允觉得自己能做到,无就是杀了董卓嘛,小事而已,只要略显施小计,还不是易如喝粥。 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一直作为旁观者、局外人的王允从来都没放弃对董卓以及董卓军的全部重要人物用心观察,吕布就是王允物色之后刺杀董卓的最好人选。 第四七一章 每逢大事有静气 吕布虽然没有李儒那么讨董卓的欢心,不如李儒那么老谋深算,但吕布也不差,吕布作为董卓的义子,是有机会接近董卓的,而且吕布被董卓亲点为贴身护卫,时刻陪在董卓的身边,若是吕布有异心,再加上吕布的武艺高强,若想刺杀董卓,还真有可能得手。 王允就是看中了吕布近水楼台先得月,若是策反了吕布,那董卓纵是不死也得重伤。本来王允行事十分谨慎,是不会轻易出手,不然容易被董卓捉住辩子给搞死,但吕布实在是董卓最大的破绽。 吕布身是丁原的手下,投了董卓又被董卓的西凉军将领大肆欺负,如今刚刚在虎牢关打了败仗,受到了冷落,现在董卓又忙于迁都长安,根本就没注意到吕布内心的委屈和变化。王允此次前来就是为了引爆吕布内心的小魔鬼,驱使吕布不再控制和压抑对董卓的不满。 王允当然不会蠢到拿吕布的糗事来打击吕布,王允专门挑吕布好听的话说,待两人之间的防备降低之后,王允就将董卓迁都长安,吕布的地位还会继续一降再降,这种不争的事实摆在吕布的面前,毕竟王允没有一点夸张和诓骗,说的都是明眼人能看出来的事实。 吕布名义上是董卓的义子,然而董卓却没给吕布什么实质的权力或财富,董卓手下大军大多是原来西凉大草原上各地的部落首领,为了和董卓一起来中原腹地打秋风,暂时依附于董卓麾下,听从董卓的指挥罢了。 若是董卓有意将兵马给吕布,那些将领还不得上天,董卓还真没那种能力控制那些兵马的归属权。况且在董卓眼里,给吕布一个义子名号,一个偏门将军,一个温候爵位,已是恩大于天了,浑然没有站在吕布的角度上来看。 这就给了王允机会,王允打算利用吕布来一招反间计。如今京师洛阳在董卓的胡作非为之下,一团糟一团乱,若是王允设计让吕布杀了董卓,到时王允再站出来治理京师洛阳,那样不就能够取代了董卓,成为年少无能的汉献帝之下,天下万人之上的一代权臣了嘛。 这样一来,王允也不用再迁都长安了,一旦给董卓迁都长安,那就算杀了董卓也没什么用了,只有洛阳才是人心所向的地方,出了洛阳去了长安,董卓就变成一地诸候了,哪怕王允到时除掉董卓,恐怕天下英雄也不认为王允有多重要。 “布是出身中原不假,然而迁都长安乃是军师文优所提,义父钦定,布也无能为力,为之奈何,无非就是走一步看一步罢了。唉!” 吕布就算是再傻再笨,也能听出王允话中的弦外之音,之前吕布的荆州大军受到董卓的西凉大军打压,吕布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再将之扩大化,往往都是息事宁人。想不到就连王允这些人都能知道,这也算是侧面说明了西凉大军果然做得太过分了。 完全不看在董卓的面子上,不念友军之情,想到这里,吕布有些愤怒,却又无能为力,谁让董卓是吕布的义父呢。吕布还真没什么多余的想法,不过王允所说的也是很粗显的道理,一看即知未来的趋势还真如王允分析。 若是随着董卓迁都长安,那吕布恐怕就是董卓手下一个不起眼的将军罢了。吕布想到以后在董卓那儿,也许会渐渐沦为一个无兵无权的宿卫统领,就一阵无奈,却又无计可施。 吕布的一脸苦闷,王允看在眼里,乐在心里,于是押低声音,靠近吕布耳边说道: “将军神勇,远胜于太师,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太师已是年迈体弱,将军何不取之代之,以将军之勇纵是统领荆州和西凉两军也是游刃有余,凭将军之能料来无人敢反对。如若将军有意,老夫愿意助将军心意得偿。” “将军不必怀疑有他,帮了将军,一旦事成,将军就是大将军,天下兵马大元帅,所有武将之首,而老夫也能再进一步,成为文官之最,到时我们一文一武,共立朝堂,互相扶持,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王允知道想要吊鱼,既要下饵也要下杆,若是王允表现得毫无所图,恐怕吕布第一个怀疑的就是王允,怕王允动机不纯,乃是为了陷害吕布而来。 现在王允说出了目的,想要扳倒董卓,替代董卓当上文官的头头,这是无可厚非的。况且王允不是武将,董卓一倒,总要有一个能出来统军领兵的武将之首,选择吕布也很合理,单论武艺,吕布还真的不可挑剔。 其实,王允算准了吕布和自己是同一类人,哪怕时机再不好,但时刻都热衷于权力,只要有一丝丝的机会,就会冒险去获取权力,浑然不在意手段和名声。王允之所以敢赤裸裸地找上门,而不怕吕布去董卓那儿告密,这也是王允观察吕布多时得出的结论。 吕布有前科,只要轻轻地拉开吕布内心的欲望大门,吕布就会不顾一切地搬开挡在眼前的石头,杀掉拦在面前的敌人,哪怕那人是吕布的义父。丁原也好,董卓也好,只要吕布觉得跟随之后,再也没有前途,甚至是每况渐下,吕布会立即出手。 在吕布看来,义父一词还远远没有温候来得令吕布心喜。不过,吕布纵是心动,却不是冲动之人,虽然是出身武将,但是当了那么多年的主薄,也把吕布的性子锻炼得极其成熟。 就像之前丁原自杀一样,吕布知道丁原死了,董卓才会放心接受吕布的投靠,但其实吕布并不想杀丁原,而是有心放过丁原,找一个相似的人蒙混过关而已,只不过丁原不愿意丢下荆州的兵马,一人逃跑回荆州,从而选择了自杀。 在丁原的手下做事那么久,吕布还真学到了不少东西,至少能将心狠手辣收藏在内心,不再像一个纯粹的武将那么粗显。 每逢大事有静气。 吕布去逼丁原的时候是这样,如今听到王允想设计杀掉董卓,吕布依然如此。 第四七二章 百口莫辩 “义父不曾亏待于我,况且迁都长安乃是为了防止不忠之臣,并非特意针对于我,倘若我听从了司徒之语,有心加害于义父,那到时天下人将如何看我?” “再说了,我虽为义父的贴身亲随,然而义父本就是西凉的勇士,其武艺同样不俗,兼之常有西凉武士护卫前后,就算我等算计,恐怕也难以得手,一旦出手不成,必将再无容身之地。王司徒特意登门,若是只为此事,岂不是想加害于我?此事断断不能为也。” 吕布知道不能表现得和董卓一条心,毕竟天下人的眼睛并没有瞎,董卓怎么对待吕布那是有目共睹,要说吕布没有怨言,谁都不会相信,于是吕布只是顺着王允的角度和立场,谈一谈要是吕布听从王允行刺董卓,到时吕布的名声怎么办。 万一失手,王允拍拍屁股事不关己,完全能假装成无关人等,而吕布首当其冲,自然得独自面对董卓的雷霆之火,恐怕到时只会无处容身,流浪天涯了。 王允看吕布的担心,果然是天下之人就没有一个能坚持本心的,如若不能令人冒险,无非就是诱惑不够罢了。瞧瞧,哪怕是吕布,作为董卓的义子,依然在王允游说之下,三言两语就跟着王允的节奏开始谋划怎么搞死董卓了。 至于吕布的反应,王允早就料到了,没有万全之策,王允怎么敢贸然上门前来鼓动吕布倒董,那是轻易会出人命的,于是王允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说道: “吕将军又多心了,以董卓的人品与德行,那是路人皆知,远的不说就提董卓之前在京师洛阳是如何横行霸道,草芥人命的,想必不用老夫再一一举例,若是将军能与老夫同心协力扳倒董卓,到时天下人只会觉得吕将军大义灭亲,弃暗投明,救天下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感恩戴德都来不及,哪里还会有什么指摘将军之处的。” “董卓惜命,颇有蛮力,且爱好面子,排场极大,架子不小,出入随行都有不少武士跟随,这点老夫也同样知道,然而既然老夫敢上门找将军一起谋划此事,自然也是考虑进去了,只要将军答应,那老夫的计划也没必要再继续瞒将军,这就和盘托出,将军暂且一听,看此事能否成行。” “老夫虽与董卓理念不同,但却也略有薄名,董卓不敢轻易动老夫,念在老夫尚有些价值,还算是礼贤下士,若是老夫这个司徒请董卓喝酒,想必董卓多多少少肯定会给一些面子,毕竟董卓入主京师洛阳以来,就一直在拉拢我等文官大臣。” “宴席自然不会有太多人在场,这样一来就能架开董卓身边的其他亲卫,到时董卓肯定是只让将军负责保护,贴身随行,如此将军也有机会视时机而动了。再者,董卓出身西凉,一身蛮力猛不可挡,虽说将军武艺远超董卓,但一时之间想杀了董卓还是有些难的,为了防患于未然,不让董卓闯出酒宴,喊来救兵。” “老夫这儿还有一些后续安排,那就是董卓此人喜爱饮酒作乐,且为人十分好色,到时酒宴之中,我再在府上多挑一些舞女给董卓助兴,并且令这些舞女多多给董卓劝酒,最好是能让董卓在酒宴之上苟且,如此一来董卓肯定会浑身无力,待董卓脱力之后,将军下手,这样就万无一失了。当然,此计成败皆在将军一人身上,一念之间。” 王允说得好像刺杀董卓只有吕布才有可能成功,事实上王允也是算准了吕布内心的积怨,足够能支撑吕布向董卓下手,尤其是得到了王允的承诺,到时吕布与王允一左一右,一文一武共同把持朝政,还是有很大的可行性的。 其实,王允能混到司徒位置,自然是老奸巨滑,王允是打算请董卓来喝酒,在酒宴上送几个舞女给董卓,当然也会让舞女多多给董卓劝酒,但是吕布下不下手,那是吕布的事实,吕布下手杀了董卓,那是最好不过,王允就能替代董卓将京师洛阳里面的权柄接了过来。 吕布万一犹豫,或者没能刺杀董卓成功,那王允肯定会置身事外,说吕布之事与自己并无关系,毕竟王允完全能装成是真心请董卓喝酒,只是董卓的义子吕布一直心怀不满,趁着董卓喝酒,居然想行刺董卓,而王允作为一个文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想必这种解释,董卓自然无法将罪名牵连到王允身上。 而吕布行刺失败,再怎么向王允身上泼脏水,那也是白搭,不起作用的。不过,这些推演和心机,王允当然不会和吕布开诚布公地说出来。 吕布听到王允既然都这样说了,也想不出有什么破绽,毕竟有王允这个司徒在前面打晃子,将董卓调离出来,独自一人的董卓,吕布还是觉得王允的计谋有可能实施的。事实上,吕布觉得王允这人城府极深,可能事实还没有那么简单。 然而吕布却不介意充当一次王允手中的刀剑,毕竟王允说的都是事实,真的让董卓迁都长安,到时吕布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况且王允只是一介文官,配合吕布干掉了董卓之后,那些兵马还是要有人统领的,到头来还不是只有吕布一人才能镇住场子。 只要掌握了兵马,吕布就什么都不怕,就算事后王允想将吕布也顺便给清除掉,可就没那么容易了。事实上,王允想除掉董卓,那是想替代董卓,在朝堂之上指点江山,激扬文字,而吕布却也想通过王允的布局,替代董卓在西凉军的地位,到时有西凉和荆州两支大军握在手中,吕布感觉略一融合,哪怕是王允位高权重,吕布照样都敢不鸟王允。 吕布甚至在想到时酒宴之上,要不要来王允也来个罪名,说董卓是王允所刺杀,吕布阻之不及,导致董卓身死,不过吕布作为董卓的义子,既然是得替义父报仇,故而也将王允给杀了,给王允弄个百口莫辩,死无对证。 第四七三章 日理万机 吕布同样也不会将这些内心真实的想法告诉王允,吕布相信王允也有自己的秘密,谁还没点隐私呢,但这些都不足以影响吕布和王允的合作,吕布一脸坚毅地朝王允说道: “既是如此,那就一切有劳王司徒了,如若司徒所言,俱俱为真,且真能做到那一步,布也会考虑出手的。布拭目以待司徒翻云覆雨,拯救京师洛阳千万百姓的性命。” 王允眼见与吕布达成了共识,形成了秘密的约定,也不再迟疑,向吕布简单地又多说了几句之后,就告辞离开了吕布的家宅,生怕待久了被人发现和吕布有接触,王允和吕布在表面上还是得保护距离,才是最稳妥的。 果然没过几天,董卓就收到了王允的邀请函,说是王允府上最近有来自域外进贡的舞女数名,特意请董卓过去品鉴一番。董卓军现在是忙于迁都长安,可那是董卓的手下们如李儒等人忙得脚不沾地,董卓依然是清闲得每天饮酒作乐,无所事事。 初初一听,居然是王允这个司徒主动邀请董卓过去喝酒,还说有美女看,平常董卓都多次邀请王允喝酒之类的,都被王允所婉拒,想要亲近王允这些读书人,和朝堂上的文官搞好关系,董卓也是花费了不少心思的。 董卓还以为王允终于被感动了,有心与董卓进行关系破冰,接受董卓的拉拢了呢,不管怎么样,董卓还是接受了王允的邀请,就算王允醉翁之意不在酒,请董卓去赴宴是有其他目的,董卓也浑然不惧,更何况还有舞女可看,董卓本就极其好色,更是不得不去王允府上走一趟了。 于是,董卓早早地就盛装打扮,带着吕布和几个亲随前往王允府上赴宴,董卓面对王允这个文官当然是浑然不惧的,哪怕不带上吕布或者亲随,董卓孤身一人前来王允府上也不会害怕王允,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罢了,王允的府上就连看家护院也只是武艺稀松之辈,这一点董卓就在入主京师洛阳的时候,就将朝堂上的高官都打探个一清二楚。 到了王允的府前门口,董卓更是大手一挥,将那些亲随留在了门口,等待董卓喝完酒宴出来再继续跟随,仅仅只带着吕布进了王允府中。之所以带上吕布,并不是董卓真的需要有人来保护,从而防范王允,只是董卓不习惯身边没人,这样就没得使唤,董卓素来都喜欢能动口的绝不动手,因此带上吕布也是为了万一有什么需要跑腿的,能让吕布去做,仅此而已。 董卓一进王府,王允当然不敢怠慢,早早地迎了出来,接了董卓入府,董卓一到,酒宴即时开启。一道道美食佳肴送了上来,一壶壶陈年好酒呈上桌面,虽说董卓久居皇宫,这些好酒好菜早就吃腻了,但在王允这里,倒也还算得过去,自然是不会拘谨的。 王允刚说了几句奉承的话,董卓就开始大吃大喝,恨不得将王允也当成武将,一起狂喝猛吃。王允看董卓的吃相,内心鄙夷,不愧是出自荒凉的西凉人,哪怕在京师洛阳待再久,也学不来那种文雅的姿态和内在的品质。 不过,王允此时却不敢有什么表现,甚至为了附和董卓,王允还将一些文人聚会饮酒的时候约定俗成的礼节暗暗地隐藏了起来,表现得和董卓有些相似。 待董卓吃喝得差不多了,王允是觉得该上杀手锏了,不然的话光凭酒量,王允可灌不倒董卓,要是董卓不醉,如此一来酒宴就真正地变成酒宴了,于是王允拿起酒杯,敬了一下董卓,说道: “太师,日夜操劳国是,那是真正的日理万机,老夫身为司徒却无法为太师分忧,为国家分担,实是过意不去,内心有愧。幸好近日来有人从域外之地运来几个舞姿极好的美女,老夫一想太师劳累,呕心沥血,此等舞女正好为太师助兴,解乏减压,故而老夫买下这些舞女之后,不敢专美于前,即刻邀请太师前来一观。” “太师愿意赴宴,不辞劳苦,专门跑来我王府一趟,实是太给老夫这个司徒面子了,况且太师是内行人,有太师品鉴,这些舞女是好是坏,才能有个定论,如若这些舞女还算入得了太师法眼,还请太师万莫推辞,在酒宴之后顺带将这些舞女也一同带回太师府中,也算是给这些舞女一个机会服侍太师,这也是她们一生之中最大的福气,三生有幸之举。” 董卓其实自从在酒宴上坐下来之后,就浑身感觉到不爽,这王允是文官,读书人出身,和董卓就宴,董卓实在是放开不来,平常里董卓那是大口吃肉,大口吃酒,那些军中将领比董卓还要更加不雅。 如今,在董卓眼里,王允表现得举止是太斯文了,这让董卓内心有些不满,有心学王允嘛又学不来,吃喝得不痛快,想劝王允也豪气一些,王允这老头又不胜酒力,没喝几杯就直喊要醉了,要醉了,让董卓好生无趣,却又无可奈何,只得自饮。 好在王允虽然不能陪吃陪喝,可王允还是很有眼力的,知道董卓在酒宴上放不开,吃喝得不爽,王允的战斗力根本不是猛将出身的董卓对手,忒不痛快,于是王允早早地将舞女派上用场。 董卓一听有舞女,两眼放亮,所谓温饱思私欲,那是有道理的。刚才董卓一阵风卷残云,王允不吃董卓可没客气,董卓是吃得七七八八了,酒倒只是喝了五六分,不过现在有舞女又不同了,董卓也不答话,只是点头示意,让王允快快将舞女带上来。 那些舞女其实是王允平素里就放养在府上的,王允之所以在朝堂之上混得风生水起,府上的舞女那是功不可没,王允就常常靠送出漂亮的舞女,换来了不少官员的扶持,只不过这一次是用来对付董卓,想利用舞女来灌醉董卓,迷惑董卓,好让吕布下手。 第四七四章 非将军莫属 其实,王允的那些舞女比之皇宫里面的妃嫔或宫女姿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只不过董卓现在酒劲上头,精气上脑,舞女又是近在眼前,董卓哪里把持得住,真正开始日理万机起来了。 本来董卓是想在王允面前装得文雅一点的,不过坐了下来,董卓发现根本就做不来那种书香气息的感觉,毕竟董卓大字不识几个,没读过几天书,因此董卓干脆也就不假装了,直接本色出演。 最为主要的是董卓发现王允府上的舞女还行,谈不上国色天香,但也算秀色可餐,再加上一些酒精的作用,董卓一看身边的舞女,频频劝酒,身上少女的体香袭来,董卓再也顾不上什么脸面和矜持了。 董卓开始上下其手,不断地向身边的舞女攻城掠地,采取进攻的态势,最后董卓更是翻身上马,直接开启巫山云雨之旅,于是酒宴之上,假装喝醉的王允和正在不断爬坡的董卓,以及站在董卓身后不远的吕布既一脸羡慕又略带些许怨恨的吕布。 还有一群不明所以,没有被董卓挑中的舞女继续载歌载舞,带动着整个酒席的氛围。就在董卓全副身心都倾注在舞女身上,根本再顾不上什么,只图一时快意的时候,早早假装喝醉的王允却是微微地一抬头,朝着董卓身后的吕布使了一下眼色,然后就继续趴在桌案上假装熟睡起来了,好像两耳不理一切事情了。 吕布对于董卓的一举一动,并不想关注,这是一种看别人吃肉,自己却只能站着,连汤都没得喝的酸楚。吕布当然不会一直盯着董卓观看,故而王允的示意,吕布是看得一清二楚的。的确,王允这个老狐狸,就连时机都给吕布找准了。 此时,只要吕布一出手,将腰间的横刀往董卓背后来上一记,不用太过费力,只须一招,吕布就有把握直接将董卓的人头切下。毕竟这个酒宴上,董卓先是喝了太多酒,现在又正在云顶之巅,根本就停不下来。 全场之中,唯有吕布,一直保持着清醒,又是站在董卓的身后,能够给董卓带来致命一击的人还真得吕布才行。若是王允出手,别说有点距离,只要董卓反应过来,扔出舞女用来阻挡一下,董卓就能逃出王府,号召董卓的亲随冲进王府进行保卫。 得到王允的信号,吕布脑海了又挣扎了一下,没有什么左右为难的想法,吕布只不过是设想了董卓迁都长安之后,吕布的地位将会如何,很快就做出了决定。既然董卓不像丁原一样,是真心的将吕布当成义子来对待,而仅仅是当成一个打手,一条走狗罢了。 吕布对董卓也没什么好愧疚的,毕竟丁原落败,为了亲族,临死之前还愿自杀,并将军队交给吕布,但吕布知道董卓肯定不会像丁原一样,于是刺杀董卓,吕布还真的得亲自动手。吕布摸了摸腰间的横刀,有些冰冷,将吕布的心镇定冷静了下来。 背后的变化,董卓浑然不知,依然还在舞女的身上不断地用力,仿佛就回到了往日在大草原上骑马纵横的日子,很快,吕布出手极快,横刀出鞘的声音很微小,微不可察,且出鞘之后利剑的速度更是剑光一闪,就出现在董卓的后背。 吕布猛地一剑砍下,董卓直到吕布的长剑到达了背后,才感到一种冰凉的危险感传来,不过已是来不及了,吕布的长剑实在太快了,董卓内心惊惧,却没有多少痛苦,就死在了吕布的长剑之下。 董卓被吕布一剑砍下,瞬间董卓的鲜血就流淌了满地,甚至是溅到了舞女身上,舞女哪里经历过这种大场面,害怕得连连大呼小叫,吕布一出手,杀了董卓,王允的酒醉也恰到好处地醒了。 吕布杀了董卓之后,抬头看了一眼王允,吕布有心将王允也趁乱给杀了,毕竟只要杀了王允,就算王府有些看家护院,凭着吕布的武艺撑到出了王府门口,吕布还是有信心的。只不过吕布刚刚内心升起了杀气,却见王允一醒来,用双手拍了拍手掌,而后说道: “恭喜吕将军为民除害,大义灭亲。” 随着王允的拍掌,酒席两边的屏风竟然是涌出了许多的王府看家护院,只是将王允团团护住,并不攻击吕布,吕布眼见如此,知道再想杀王允已是不现实了,有了这些王府家丁,哪怕吕布出手,一时半会也阻挡不了王允逃跑。 到时没能跟王允联手,单凭吕布一人,还真的镇压不了董卓死后混乱的京师洛阳,况且吕布杀了董卓,王允是目击证人,一旦与王允反目成仇,吕布的处境那就真的是不妙了。吕布马上收起杀气,冷冷地对着王允,说道: “王司徒,如今布已将国贼董卓杀死,还望司徒能够遵守约定,按计行事。布也得先行告辞了,还得去统军领兵,尽快将董卓的西凉大军收入麾下,好生安抚,免得再继续祸害京师洛阳。至于其他安稳民心之事,就得劳烦司徒费心了。” 吕布当然不怕王允事后翻脸,毕竟王允与吕布交恶,也得不到什么好处,没有吕布的支持,王允只是一个没有兵权的司徒罢了,而有了吕布的扶持,王允就是第二个董卓,权倾朝野。吕布与王允那是合则两利,分则两害。 董卓既死,一切都在王允的掌控之中,王允当然不会在现在这个关键时刻跟吕布翻脸,况且吕布只是一头有野心无计谋的狼罢了,王允还是颇有信心操控的,于是王允显得极为平静,咧嘴一笑,说道: “这个当然。如今国贼董卓已死,想必军中肯定会有很多事情需要将军操持,老夫就不留将军在府上逗留了,待事情平稳过渡之后,老夫定当择日请将军好好喝上一杯,当浮一大白。” “将军放心,只要将军能够将西凉大军和荆州大军稳住不乱,其他事情就交给老夫好了,老夫在此向将军保证,大将军一职非将军莫属。” 第四七五章 再兴兵乱 吕布也懒得再继续和王允虚与委蛇,既然杀了董卓,就得做最坏的打算,若是王允真的守信用,遵守约定,那是最好不过的,要是王允背信,吕布一走就散发吕布杀了董卓的事实,想要引起西凉大军和荆州大军的火拼。 那吕布就得赶在王允之前,将西凉大军控制在手中,到时还能反咬一口,说董卓是在王允的府上被刺杀的,将罪名按在王允头上。反正董卓已死,死无对证,在场的只有吕布和王允两人,凶手不是吕布就是王允。 若是吕布和王允各执一词,而吕布又手握着西凉大军和荆州大军,凭着董卓义子的名份,吕布想取信于人,还是有很大希望的。吕布点了点头,就快步离去,离开了司徒王府。 出了王府门口,董卓的亲信随身护卫一看只有吕布一人出来,且吕布浑身皆是鲜血,心知出事了,赶紧迎了上来,问道: “温候,太师呢?” 吕布假装得一脸悲痛,悔恨莫及的样子,回道: “太师被刺杀了,已是身死。我等速速回去,去向李军师和各军将领汇报,定要为太师报仇,绝不让太师枉死。” 吕布并没有说董卓是被谁刺杀而死的,只是说出了董卓被刺杀已死的事实,这也是吕布多留的一个心眼,若是王允指证董卓是吕布所杀,那吕布自然会反口咬王允,说董卓是被王允所杀的。 要是王允真的能守住秘密,替吕布稳定情势和保住名声,那吕布就会将董卓之死归根于王允府上混进了刺客,董卓是被乔装成舞女的刺客所杀,把王允给摘了出来。 那些西凉亲随一听董卓被行刺身死,内心早就慌乱无比、杂乱无章了。眼下又有吕布替亲随们出主意,各人觉得吕布所说的有理,反正平素里有事情都是军师李儒拿主意,现在董卓被刺客给杀了,该如何处理还得真让李儒出面才行。 于是,被吕布带了节奏的亲随们在吕布的带领之下,还真的快马加鞭赶回了太师府,打算将董卓的事情告知李儒再说。本来就已经够乱的了,结果被吕布传出了董卓已死的消息,更是四方雷动。 王允倒是真的如吕布所想,在董卓死了之后,第一时间赶往皇宫,替董卓主持朝政,不让各个文官陷入混乱,弄得鸡飞狗跳。不过王允也顾不来太多人,还是有很多人得知董卓身死的消息,趁着李儒忙着迁都长安的空档,混出了京师洛阳城。 比如周毖和伍琼,这两人一心忠于袁氏,不过董卓却也很看重两人的名声和品德,多次提拔这两人,如今两人得知董卓倒台,立马就跑出了京师洛阳,准备去向袁绍和袁术等通风报信,让袁绍等人起兵前来京师洛阳,主持公道。 王允没有变卦,吕布却是出了问题,原本吕布以为董卓一死,吕布作为董卓的义子,肯定是顺理成章地接过西凉大军的指挥兵权,可惜吕布还是太理想化了。别说吕布一直以来都受到西凉大军的排斥,就算没了董卓,吕布也不是第一顺位的继承人。 比如董卓还有二个亲儿子,甚至有一文一武的两个女婿,李儒和牛辅。因此当吕布将消息传回了太师府,并且有心接过西凉大军的兵权之时,不可避免地遭到了拒绝。 原来归顺于董卓的部将李傕、郭汜、樊稠、张济、胡轸等等根本就不听从吕布的号令,更别说是交出兵权了,至于像李儒和牛辅这样的与董卓有亲属关系之人倒是直接拒绝反对吕布的妄想,不过吕布也并不是一无所获,还是得到了董卓手下的李肃投奔,多少也得了一些兵马。 最让吕布气愤的是吕布不敢逼之太急,毕竟吕布的荆州大军大多由高顺统领,此时正驻守在虎牢关,鞭长莫及,纵是将荆州大军调入京师洛阳用来招降西凉大军也不太理想,万一双方谈不拢,搞得火拼那就更加不好了,这不是吕布想要的。 不过董卓的西凉大军得知董卓已死,也算是分崩离析了,各自逃到四面八方而去,不敢再继续留在京师洛阳城,洛阳正在缓缓地淡出董卓的势力笼罩。 像李傕和郭汜就听从了李儒的建议,继续逃往了三辅之地长安,并卷走了大部分的西凉兵马,而牛辅和胡轸则是选择留守了并州等地,至少徐荣、樊稠等人更是干脆,直接退回了西凉,张济则在谋士贾诩的建议之下,去占了宛城,总之偌大的董卓军在董卓一死,瞬间就树倒狲猴散,各自为王了。 吕布当然不会去与董卓的旧部过不去,这样会增加吕布刺杀董卓的嫌疑,况且吕布知道只要占据了京师洛阳城,那想要多少兵马,无非就是一道诏令的事情。当务之急,是和王允一起经营好洛阳,共同瓜分大汉的权柄,再慢慢地掌管天下兵马。 不过,吕布杀了董卓,却是开启了一个新的时代,从此各路诸候皆为本身利益而战,不再有人关注京师洛阳的诏令了,想想即可得知之前董卓能够替代何进和十常侍的原因无非就是董卓既有兵马又有天子在手。 若是有人敢不听董卓的诏令,董卓就能从名义上进行诛杀各路诸候,甚至是亲自将兵马派去,故而董卓能够权倾朝野,但现在董卓一死,一分为二,朝堂之上表面为王允在主持,然而王允只是一个纯粹的文官没有兵马,各路诸候那是听调不听宣,根本就不给王允面子。 至于兵马方面,吕布虽说刺杀了董卓,但兵马并没有增加多少,西凉大军就像一盘棋局一样,散开在大汉各地,占城为王,各自为政,一点都没想过要效忠吕布,吕布没有兵马,各路诸候王自然不会害怕吕布,甚至还有些轻视吕布,觉得吕布无能,不然不会投靠哪方势力,那势力早晚就得塌台。 令人没想到的是王允和吕布阻止了董卓军的迁都长安,还直接将董卓给弄死了,然而一切新定,最先再次兴起兵乱的却是原来的反董大军。 第四七六章 幽州之争 就在吕布和王允忙得不可交加的时候,原来前往京师洛阳攻打董卓的讨董联盟大军在虎牢关一地就各自散去,却是带出了许多的腥风血雨。 原本在虎牢关一开始就领了粮草,早早散去的其他诸候倒是相安无事,很快就回了各自的地盘,重新经营好像讨董一事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似的,倒是留在虎牢关直到最后的各路诸候都出了事情。 本来诸葛亮作为矫诏发起人,理应是最后一个撤退的,不过诸葛亮在虎牢关和曹操、孙坚和公孙瓒各自谈好之后,每路诸候都分得大量粮草,诸葛亮的青兖大军皆是一人双马,路程极快,倒是无惊无险地赶回了兖州驻地。 一到兖州,诸葛亮就让郭嘉开始整饬军队,尤其是答应了给典韦和赵云的恶龙军一事,要求郭嘉尽快给赵云筹备出来,甚至是明确地提出只要赵云开口,要钱给钱,要人给人,务必给赵云最大力度的支持,这样一来,赵云的恶龙军成军极快,且在赵云的统领之下,倒是很快就略显规模,颇具战力。 至此,诸葛亮算是有了四支军队了,泰平军最开始是由薛悌和高堂隆统领,拿下青州之后,薛悌和高堂隆转为太守,而泰平军先是交给了张飞,后来收下了黄忠,就再次转给了黄忠,副将为赵弘、韩忠等人。而张飞则是统领泰平军之后建立的猛虎军,由于张飞好战,诸葛亮倒是直接将魏延配给了张飞,顶替了黄忠之前的位置。 除了泰平军和猛虎军,诸葛亮出征之时又嘱咐陈宫帮助徐盛建立水军镇海军,由徐盛当水军大都督,水军一切事务无分大小,皆由徐盛来定,得到赵云后又建立了恶龙军,虽为典韦挂名,事实上实际掌控者为赵云,恶龙军大多是诸葛亮的亲兵充当中层将领,可谓是诸葛亮的亲军了。 一时之间,诸葛亮倒是没有从青兖两州各郡县里面再继续抽调那些武将了,毕竟抽了人之后,各郡县的治理为守卫难免就会变得薄弱。诸葛亮觉得有赵云和张飞一起互动互补,在现在的局面上已是完全足够应付了。 诸葛亮正在兖州整军,替赵云站场上,建立恶龙军,就在恶龙军建立好兵员不久,诸葛亮却是收到了情报,两份事关重大的情报。一个是偷盗粮草,最先逃跑的袁绍居然回去之后,兵马却没闲着,大胆地算计了最后才离去的公孙瓒,想要吞下公孙瓒的兵马和在虎牢关的所得。 另一个大事就是孙坚也受到了刘表的阻击。孙坚想回扬州吴郡,自然是得经过荆州的地盘,也许是袁术之前的行径太令人不耻,素来表现得老好人的刘表居然选择了出手,不过在诸葛亮看来,此次刘表的行为不难理解。 无非就是丁原死后,身为八骏之一的刘表想要拿孙坚来立威,向大汉各路诸候证明现在的新主人荆州州牧刘表并不是什么善茬,荆州的力量已是恢复,不容轻视,就连江东猛虎凶名在外的孙坚,刘表还不是想动就动,若是有人以为丁原死后,荆州无人了,那就得大打一巴掌了。 孙坚和刘表在荆州怎么打起来,诸葛亮得知之后并不太关注,毕竟荆州离青兖还太远,而诸葛亮与孙坚的交情还没好到要为孙坚跨越好几个州郡去助阵的地步,于是诸葛亮只是了解后就置之一边,倒另一场事件,诸葛亮就关心得很了。 别说袁绍袁本初之前在诸葛亮出任反董大军的盟主之时,摆了诸葛亮一道,还伙同袁术偷盗了联盟大军不少粮草,光凭这一点,诸葛亮就对袁绍颇为记仇。现在得知袁绍居然向公孙瓒下手,想要拿下公孙瓒,估计是想全面掌控幽州了吧。 虽说公孙瓒也不是什么好鸟,但诸葛亮觉得袁绍更加有威胁,况且诸葛亮的青兖大军离得不算远,完全有时间和有机会前去插一手,最好是等袁绍和公孙瓒两败俱伤的时候,诸葛亮出手再去捡漏,那是一想就美滋滋的事情。 诸葛亮被袁绍摆了一道,现在诸葛亮怎么可能让袁绍顺心,于是诸葛亮这回直接下令,拨给少量兵马让鲍信留守兖州,而诸葛亮则亲自带着张飞和赵云,统领着猛虎军和恶龙军前往冀州。 冀州之前被张角的黄巾反贼祸害了不少,如今的冀州州牧乃是韩馥,韩馥的年龄不小,且爱民如子,为政以来表现得十分亲善,平易近人,倒也使冀州恢复得极快,没几年的时间冀州又再次地成为了数一数二的产粮大州。 袁绍实在是大胆,一直都在搞事,毕竟袁绍在顶撞了董卓之后,逃回了幽州只混到了一个渤海太守,那一个郡的地方怎么能满足了袁绍的野心,袁绍早就想吞并幽州了,不过袁绍知道幽州是根本,想跟公孙瓒交手却是将战场放在了老实人韩馥的冀州这里。 当初袁绍本来也是反董大军之中的一员,不过在争夺盟主之位失利之后,手下郭图就建议袁绍暂时先放弃内斗,联手袁术一起来一计瞒天过海,将诸葛亮的反董大军粮草卷走七七八八,虽说袁术最后得了大头,但袁绍的收获也颇丰。 袁绍和袁术得了粮草之后,就一南一北,各自逃跑,袁绍本来已是快逃到渤海了,暂时屯兵于河内郡,离冀州州牧韩馥不远,袁绍等人都知道韩馥年老,没有野心,故而袁绍又在手下谋士的建议之下,向韩馥提出要求,说是缺少粮草,希望韩馥能给派人送些粮草以供军队急需之用,待袁绍回去幽州之后,自然双倍奉还。 韩馥无奈,又不敢拒绝,毕竟韩馥也是袁氏的旧吏门生,面对袁绍的请求,哪里敢轻易拒绝,只得如了袁绍的所愿。可袁绍的目标从来都不是韩馥,而是公孙瓒,袁绍之所以让韩馥表态,以资送物,只是想要韩馥一个态度而已。 袁绍与公孙瓒的幽州之争才是袁绍目前精心布局的最大根由。 第四七七章 平分冀州 本来袁绍拿了韩馥的粮草,就不想再向老实人韩馥下手,不过这时手下谋士之一的逢纪却又是给袁绍提了个建议,说动袁绍埋伏在冀州,等待公孙瓒回来,伏击公孙瓒,从而清理掉幽州所有的其他势力,将幽州全面纳入袁绍的手中。 但是逢纪极有先见,替袁绍考虑得很是全面,当时逢纪是这样胸有成竹地说道: “主公,若是主公只顾一心回了渤海,经营渤海不必费吹灰之力,到时主公还是难免要与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一决高下,分出个你死我活。既是如此,主公何不直接埋伏在冀州这等公孙瓒回幽州必经之地,也好打公孙瓒个措手不及?” “况且,纵是在冀州无法将公孙瓒凭一举之力全数剿灭,那公孙瓒没了白马义从,回了幽州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了,退一万步来说,哪怕到时有外力介入,我等在冀州折戟,那主公的地盘渤海却是毫发无伤,就算我等回了渤海,那公孙瓒也拿我们无可奈何。主公东山再起,那是易如反掌。” “主公,天下之人,大丈夫纵横天下,素来都是自取自拿,何必要专门开口才能让人送来粮草为食,这也是多举一此,冀州牧韩馥本就是袁氏的旧吏门生,思恩望报,如今冀州在韩馥的治理之下,已是不同往日,乃是钱粮盛产之地,将军为何不直接取之代之?如若将军不取,恐十八路诸候之中早晚会有人想要谋取冀州,到时冀州挡住了幽州发展的门户,主公想入主中原就更得多走一步了。” 其实,袁绍也眼红冀州的富有,只不过碍于韩馥又是袁氏这一派的,且还算是听话,若是向韩馥出手,会引起袁氏的其他旧吏门生的排斥和防备。袁绍不想自毁门户之名,毕竟袁绍还想打着袁氏的招牌,到处攻城掠地呢。 然而逢纪说的句句在理,袁绍是真的听进去了也动心了,只是希望逢纪能够提出可行性的方案,如此一来袁绍就算得了冀州,吃相也不太难看。于是袁绍一脸虚心讨教的样子,说道: “冀州牧韩馥与我袁氏渊源不浅,交情颇深,如今更是遣人送来钱粮,如若我等取了冀州,恐为世人所诟病,元图所说,我虽有心,奈何苦无良策,还请元图教我。” 袁绍内心门清得很,干掉了公孙瓒的话,就能得到整个幽州,干掉韩馥的话,就能得到冀州,只不过在袁绍看来搞定公孙瓒的难度比韩馥大多了,只要袁绍顺利拿下了幽州之后,到时进取冀州也有了理由,说是冀州挡到了袁绍进取中原了。 但是逢纪现在的意思就是让袁绍先取了冀州,再搞定公孙瓒,这个名义上就有些不太名正言顺。这也是袁绍为难的地方,仅仅是为难,而不是说袁绍就不愿向冀州下手,韩馥是袁氏的门生旧吏没假,但始终不是袁绍的家将家臣,比如逢纪和郭图等人,因此袁绍对于得到冀州,并没有什么异议,只是想要一个好的名声,以及最好是不要那种被黄巾反贼祸害过的冀州,这样袁绍还得花费大量人才和精力去恢复冀州。 既然敢于向袁绍进言,逢纪早就打好了腹稿,看到袁绍果然顺着逢纪的节奏,进行发问,逢纪脸上洋洋得意,也不愿再继续吊袁绍的胃口,毕竟袁绍的谋士那么多,只要有了一个思路,谁都能替袁绍想出个执行方案来,于是逢纪急着表现地说道: “主公,此事易耳。那冀州牧韩馥给我袁氏有旧,只要主公暗中派人快马给公孙瓒送去书信一封,就说主公有意对冀州用兵,邀请公孙瓒前来进兵一起攻取冀州,约定为左右夹攻,到时公孙瓒必定会同意与主公共同瓜分冀州,从而领着白马义从向冀州攻来。” “真到那时,主公可以向韩馥释放公孙瓒即将要进攻冀州的消息,韩馥本就是守成之辈,实是无谋之人,又思及主公提前告知之恩,以及袁氏昔日之情,必定会请求主公代韩馥暂时领为冀州牧,总管冀州大小军务。如此,冀州唾手可得,还能联同韩馥给公孙瓒来个重击,让公孙瓒无力与主公再争幽州,这样一来幽州也落入主公囊中。” “此计可谓为一举两得,一石二鸟。只需一战,主公即刻可获得幽州和冀州两州之地,最为奇妙的是无论是韩馥还是公孙瓒都会认为主公是盟友,不会对主公有敌意,韩馥是主动请求主公相助,而公孙瓒则是主公的书信邀请而来。” “我等大军进可攻退可守,完全能够明哲保身,视机而动。这等时机,实是天助主公也,还请主公速速定夺,不然错过此时,下一次机会就难等了。” 逢纪不愧是一个合格、优秀的谋士,简单地几句话就给袁绍体现了一条绝妙的计策,不但完全保全了袁绍的名声和面子,还让袁绍随时能够置身于事外,不被卷入其中,只要袁绍作出了决定,到时趁着公孙瓒没注意,偷袭公孙瓒,那么幽州和冀州两州之地,还真如逢纪所说,一战而定。 听到这里,袁绍那是豁然开朗,内心欢喜,这逢纪逢元图果然有大才,顷刻之间妙计连连,立马就同意了下来,袁绍更是亲自给公孙瓒写了一封书信,然后派人快马加鞭送去给公孙瓒。 最为不妙的是这公孙瓒虽然不太喜欢袁绍,可还是答应了下来。毕竟袁绍是有前科的,偷盗粮草可见袁绍其人人品不行,但公孙瓒又实在是被袁绍给说动了,毕竟冀州不是什么小地方,冀州物产丰富,钱粮鼎盛,公孙瓒早就有想法了,袁绍这封书信自然是对于公孙瓒来说不谋而合。 既然袁绍说了一起夹攻冀州,到时是平分冀州,各取一半,公孙瓒哪能不同意,况且公孙瓒也知道袁绍这个渤海太守的底细,袁绍的兵马比公孙瓒没强到哪儿去,公孙瓒有信心统领着白马义从哪怕袁绍事后翻脸,公孙瓒也敢与袁绍硬撼。 第四七八章 矛头 有了袁绍的书信作为媒介,公孙瓒也算是终于找到由头可以进攻冀州了,于是公孙瓒的心情和袁绍是一样的,狂喜不已,况且公孙瓒与刘备进行了一番商议,刘备的见识比公孙瓒要高得多,可刘备也觉得此事可行,公孙瓒就不便再多心,而是即日兴兵,投往冀州而来。 公孙瓒一动,袁绍这边也没闲着,早有人将公孙瓒的举动向袁绍悄悄通风报信,袁绍待公孙瓒行军得差不多了,没给韩馥留下太多的思考时间,就派人将公孙瓒的情况秘密地汇报给韩馥。 这下子,身为冀州州牧的韩馥就慌了,本来冀州安安静静的发展着,虽说被黄巾反贼搞得不成人样,但这么多年总算是缓了过来,韩馥对于公孙瓒也有些了解,知道公孙瓒这人的威名极盛,曾打得草原上的匈奴闻风丧胆,这样的公孙瓒率领着白马义从来攻打冀州,韩馥第一个想法就是冀州要完。 韩馥赶紧将麾下的谋士和武将都聚于一堂,语气慌张,眼神迷乱地询问各人关于公孙瓒来攻一事的看法,不过那些武将听到是公孙瓒就都闭口不言了,浑然没有往日的高谈阔论,勇猛难当。 倒是谋士荀谌和辛评这二个人替架在火上烤的冀州牧韩馥出了个主意,只见荀谌老谋深算地说道: “韩冀州,那公孙瓒的白马义从远近闻名,且大多为燕国、代国之众,武风颇盛,有侠义之勇,如今公孙瓒冲着冀州长驱而来,依谌看来,实是其锋芒锐不可当,据探子来报,那公孙瓒军中此时有平原县县令刘备和其结义兄弟关羽两人相助。” “此两人武艺高强,力拔山河,天生神勇,实是非一流武将不可阻挡,难以抵敌。况且我等冀州新定,经不起折腾,必须要请外力支援,方可度过这一次的危难。那袁本初近日不是向我冀州请求钱粮资助,如今冀州有难,正好向其求助,让袁本初为我等冀州拒公孙瓒于门外,不得其入。” 荀谌倒也机敏,知道冀州最近刚刚大出血,韩馥顾念往日袁氏提拔之恩,对于袁绍的请求一一应允,无偿送给了袁绍一大笔钱粮,由此可断定袁绍的大军离冀州不远,荀谌等人也有探知,袁绍军就在河内郡驻扎,离公孙瓒到达冀州还要更近一些。 只不过袁绍和韩馥并无仇怨,故而韩馥等人并不担心袁绍。荀谌知道韩馥无智无谋,只是一个守成之人罢了,故而替韩馥提供了一个思路,那就是袁绍大军就在冀州不远,刚刚跟袁绍结了个善缘,完全可以向袁绍求助嘛。 至于荀谌等人身为谋士,在哪里都是混口饭吃,哪怕冀州送与给了袁绍,谋士依然还是谋士,无所谓的。荀谌起了个头,韩馥也觉得可行,不过韩馥认为还是要多听听其他人的意见,毕竟韩馥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一旦将袁绍唤入冀州,那就差不多等于提前退休了,将冀州白白送给袁绍了。 这时各人看韩馥有些意动,只是还下不了决心,于是谋士辛评接着继续劝说韩馥,有心打消韩馥的顾虑,说道: “韩冀州,袁本初此人智勇双全,才思过人,且手下名将极广,谋士高超,武将不俗,若是冀州将袁本初请来一起共同治理冀州事务,到时袁本初念及冀州与袁氏的渊源和交情,感恩冀州主动相请的盛情难却,必定会厚待冀州,有了袁本初相助,那公孙瓒根本就不值一提,无足为患了。” 被辛评这么一说,韩馥更是动心了,毕竟公孙瓒与韩馥的关系总是要比韩馥与袁绍的关系远得多,况且韩馥一听辛评说一旦让袁绍入主冀州,袁绍念在韩馥主动出让冀州的份上,肯定会厚待韩馥,想到这里韩馥就心满意足了。 韩馥不再多心,韩馥还怕这边冀州有心想请袁绍来帮忙抵挡公孙瓒,不知袁绍愿不愿意来还是两说了,于是韩馥下定决心之后,就即刻下令,准备派遣冀州别驾关纯专门去请袁绍来冀州坐镇,等待公孙瓒的到来。 这别驾关纯一听到韩馥的指令之后,原想尽快出发替韩馥办事,毕竟韩馥怎么说也是名义上的冀州州牧,再加上通知有功的话,关纯迎了袁绍入主冀州,以后肯定多少能得到一些好处。不过关纯在韩馥手下一直都混不开,地位不高,仅仅有一个好友同样在韩馥手下做事,那就是长史耿武。 韩馥聚集了文官武将共处一堂,分析了公孙瓒来犯的应对方案之后,耿武作为长史深知韩馥肯定是听信了荀谌和辛评所言,又畏惧袁氏的威风,自是不想做他想,一心只想迎请袁绍入主冀州。 关纯倒是无所谓,但是耿武却是见不得关纯这样傻傻的去请袁绍,耿武便在关纯正欲出了大门之前,直接站起了身来,向韩馥谏言,说道: “韩冀州,那袁绍只是一支孤军,穷困无依,甚至还不得不派人前来求我等冀州相助,由此可看来袁绍军尚得仰我冀州鼻息,方能生存,这就好像婴儿被握在手掌之上,只要我冀州不给袁绍军任何资助,袁绍军立马就会被饿死,根本就不足以大用。” “如今冀州非但不轻视袁绍等人,还有心将我冀州大大小小事务皆委托于袁绍此人,这简直是引虎入羊群,引狼入居室也。此举会白白断送我冀州基业,将冀州送与袁绍手中,还请冀州三思。” 耿武这么一说,在座之人都不是什么俗夫凡人,要让各人来出谋献策难了点,但还是能听明白耿武所说的,事实的确如耿武提的,只不过无可奈何,不引进袁绍,那就抵挡不了公孙瓒,总不能前畏狼后畏虎的,那样冀州在韩馥手中早晚都是保不住的,还得遭受战火的洗礼。 若是耿武委婉的表示想要抵挡公孙瓒根本就用不上袁绍那样还好,可惜耿武却是直接将矛头对准了袁绍,那还得了。 第四七九章 架空 作为部属的耿武将昔日的恩人袁绍抵毁成这样,韩馥内心那是愤怒交加的,哪里还能容忍耿武继续大放狂言,胡乱作词,韩馥瞬间打断耿武的滔滔不绝,语气坚定地喝斥道: “大胆,耿长史不懂兵事凶险,不知袁氏德名,竟敢口出狂言,背后指摘是非,念汝乃初犯,本州牧不治汝之罪,切莫再自误,引祸上身。” “尔等也无须再多说,本州牧乃是袁氏的故吏门生,圣人有言施恩不望报,有恩必须偿。倘若我冀州现在陷于危难之间,还妄意猜测袁本初的为人,岂不是小人行径?况且,袁本初的才能远胜于老夫,古人曾云择贤者而让之,方是尧舜禹之举,诸位为何嫉妒本初入主冀州呀?” “莫不是袁本初麾下猛将如云,谋士如雨,一旦袁本初入主冀州,尔等才能不过泛泛,唯恐没一席之地不成?” 韩馥也知道麾下这些人只是看韩馥乃是冀州州牧,官高权重才不得已暂时投靠韩馥,完全不是被韩馥的才能和品行折服的,现在韩馥已是决心将冀州让给袁绍了,韩馥也懒得再继续去礼贤下士这些人,反正在韩馥眼里,手下的这些人才在袁绍那儿,说不定袁绍还瞅不上呢。 各人一听韩馥作为冀州州牧都这样说了,明显已是不将冀州当一回事儿了,也情知无法再劝,人家韩馥一心想将冀州送人,作为部属就像是一个打工的,哪里还能指手画脚,最好就是内心腹诽罢了。 不过,韩馥话粗理不粗,好些人还真让韩馥给说中了,之所以支持耿武不愿去请袁绍入主冀州,归其原因还是袁绍手下太多能人强将了,韩馥这些手下在袁绍那儿不一定能有好位子,估计官职什么得别说迁升了,能够稳住就算不错了。 耿武等人见韩馥破罐子破摔,知道韩馥在得知公孙瓒有意进攻冀州,已无心继续坚守冀州,眼下只想苟全性命,为韩氏家族谋得个富贵而已。既然韩馥都这样无心进取了,各人也熄了心思,各自退去,不再多说。 韩馥知道关纯与耿武素来交好,现在耿武不同意去请袁绍前来,再想让关纯去请袁绍就显得不太现实了。虽说冀州的兵马在关纯那儿,但冀州新定之后,韩馥又一心发展内政,无心发展兵事,全冀州的兵马也才几千而已,韩馥倒也不心疼。 只是通知袁绍派兵前来冀州得换成另外他人去,韩馥很快就让荀谌负责稳定冀州各郡县,避免引发内乱,而让辛评前去邀请袁绍速速入主冀州,做好迎击公孙瓒的准备。辛评的出城并没有隐瞒得过太多人,尤其是掌领了冀州兵马的关纯。 关纯和耿武一合计,既然韩馥一心想出让冀州,这冀州怕是待不下去了,况且之前在韩馥那儿阻挡袁绍入主冀州,若是再继续留下,肯定会有人将这些事情作为风凉话传到袁绍耳中。 原本在袁绍那儿人才济济就不好混了,要是再给袁绍一个坏印象,估计关纯和耿武一生也就到头了。关纯和耿武略一合计,知道唯有带着兵马出走冀州才能争取获得一丝生机。 至于去阻击袁绍,关纯和耿武那是想都不敢想,毕竟就算打跑了袁绍大军,后面还有一个公孙瓒紧接而来,关纯和耿武现在想的更多的是如何保存这些兵马在手中,然后继续当一个将军,只要受到重用,其他都已是不重要了。 关纯和耿武料定一旦辛评通知了袁绍,袁绍肯定会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地带着大军开进冀州,早日坐镇冀州形成事实,就不会节外生枝,稳当得很。于是关纯和耿武不敢再迟疑,选取了另外一个与河内郡相反的方向,领着兵马,带着粮草一路奔逃。 袁绍军迎来了辛评,辛评见了袁绍之后,却也是不紧不慢地向袁绍介绍了来意,尤其是辛评特意弱化了韩馥的作用,将辛评前来迎接袁绍入主冀州说成是辛评和荀谌两人的意思,而非韩馥主动有意为之。 之所以将功劳均分一半给荀谌也是有目的,辛评需要有个人证来证明的确迎袁绍入主冀州乃是两人的自作主张,事实上辛评和荀谌的确是有向韩馥进言,但最主要的还是韩馥自己做的决定。 袁绍听到辛评所说,当然是大喜过望,果然是略施小计就能得到冀州,至于辛评嘛,无非就是锦上添花罢了,不过辛评能让事情进展得如此顺利,也算是有功于袁绍,袁绍为了后面入主冀州没有阻力,当然也得重用一下冀州派的人才,而辛评还算入得了袁绍的眼。 于是,袁绍听从了辛评的建议,次日就大军尽起,直往冀州而去,数日后,袁绍引领着大军至冀州州郡。一入冀州,袁绍就让手下的谋士和武将开始接手冀州的军务和事务,好在袁绍的手下人才本来就多,倒也没让和韩馥交接过渡之间有什么不妥。 不过,在袁绍眼里,韩馥已是年老体弱,理应退居后方,安享天年,因此袁绍自领了冀州州牧之后,为了给大汉天下人树立个榜样,算是给了韩馥一个官职:奋威将军。 至于冀州的方方面面,则是以田丰、沮授、许攸、逢纪四人分掌冀州各事,田丰主内政,沮授主防务、许攸主用人、逢纪则是总揽军政大权,负责指挥调度。这样的安排,直接就将韩馥给架空了,整个冀州完全没有韩馥什么事儿了。 袁绍想的倒好,原想接手过冀州就大放手脚,励精图治,毕竟在袁绍看来,韩馥只是袁氏的一个门生故吏罢了,况且年事又高,兼之有公孙瓒来攻才想起主动出让冀州,还不是情愿的,而是手下荀谌和辛评主导这一切,不得已待袁绍入主冀州才作出的配合。 这样的韩馥,袁绍怎么可能会重用呢,没有清算已是袁绍看在袁氏的面子上体现的大度了。这一切的种种表现,让韩馥显得后悔莫及,怨恨当初做出主动献给冀州给袁绍的决定。 第四八零章 岂有此理 不过韩馥懊悔不及,也无济于事,毕竟袁绍不会再过度地关注一个过气的冀州州牧,况且韩馥已是无兵无权,再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了。袁绍的漠视,让这个年长又念旧恩的韩馥刷新了人生价值观,韩馥内心有气却又不敢对袁绍撒出,只是实在是忍无可忍了,韩馥就连家眷都不要了,统统将妻儿家小都放弃在冀州,单人匹马前往豫州,去投靠陈留太守张邈。 张邈与韩馥还算是有些交情,韩馥有心依靠张邈来替自己出了这口恶气,既然袁绍不仁,那韩馥就打算同样不义,待公孙瓒进犯冀州,与袁绍拼个你死我活的时候,一旦张邈愿意出手,派兵前往冀州坐收渔人之利,还是有希望拿回冀州的。 韩馥打的算盘好是好,却是一厢情愿。陈留乃是曹操的地盘,自从曹操在虎牢关回来之后,资产颇丰,于是招兵买马更是快速,兼之有曹氏和夏候氏在豫州等地支撑和周旋,曹操那是混得风生水起。 甚至张邈眼看曹操已是势大尾难除,而张邈仅占据了陈留一地,干脆也就投靠了曹操,还拥立了曹操自领豫州州牧,曹操想不到张邈这么上道,当然欣喜地投桃报李,将陈留太守稳稳地扔给了张邈。 韩馥向张邈诉说了袁绍占了冀州的老巢,以及公孙瓒与袁绍将会在冀州那里有一次大战,希望张邈能够速速起兵,去帮韩馥把冀州夺回来。张邈哪里敢替韩馥作主,只能将情况再上一步汇报给曹操。不料曹操听到这消息,却是心动了,还真的有所动作。 却说回后头,公孙瓒原本得了袁绍的书信,知道袁绍有意攻取冀州,虽说袁绍在书信里说各取一半,平分冀州,但公孙瓒可不太相信袁绍会是遵守信用之人,从反董大军那儿偷盗粮草,可见袁绍也不是什么墨守成规的角色。 公孙瓒了解到袁绍自从离开了讨董联盟之后,就已是先行一步离开,现在想谋划冀州,无论公孙瓒怎么赶路,肯定是追不上袁绍的了,只可能比袁绍要晚到得多,公孙瓒只能寄希望于韩馥能够支撑得久一点,最好是直到公孙瓒赶到之时,冀州才被攻破。 公孙瓒只得领着白马义从,无日无夜地赶往冀州,生怕去得慢了。当公孙瓒赶到冀州州郡城下的时候,一看城墙上插着袁字的大旗,公孙瓒就情知不好,还是落后于袁绍一步。不过既然来了冀州,总不能白跑一趟吧。 公孙瓒已是内心做好了被袁绍讨价还价的心理准备了,此时冀州已被袁绍攻下,再想各分一半那是妄想,不过公孙瓒觉得至少也得有些回报,哪怕没有一半,几个郡县还是得有的。毕竟可是袁绍亲自书信邀请公孙瓒大军前来攻打冀州的,若是袁绍不给,那公孙瓒可不管冀州是谁主事的。 照样攻打冀州,反正有书信为准,只认攻打冀州,不认人。是韩馥也好,是袁绍也好,反正没好处给公孙瓒,公孙瓒就照攻不误。两军往来,以礼为先,公孙瓒就在冀州郡城之外三十里地安营扎寨,然后派了亲弟公孙赵前去会见袁绍,向袁绍索取应分得的冀州地盘。 公孙瓒知道袁绍先一步占据了冀州,一旦动手,恐怕白马义从也讨不得好,最多是落个两败俱伤的地步。公孙越果然率领几个亲兵就大大咧咧地进了冀州,会见袁绍,袁绍知道公孙越所为何来,不过袁绍也并没打算当面拒绝公孙越,而是好言相劝,说是当初与公孙瓒约好各取一半,依然认同。 只是攻下了冀州之后,应该哪些地方归分给公孙瓒,哪些地方留下袁绍,袁绍一时之间还不好定,需要与公孙瓒当面商议,让公孙越去请公孙瓒前来商议。袁绍原想是诓骗公孙瓒进来冀州城内,然后在冀州里面搞死公孙瓒。 不料公孙越却是直接明白地告诉袁绍,公孙瓒是白马义从的主将,乃是全军的军魂所在,除非是率领全部白马义从进驻冀州,公孙瓒才有可能来见袁绍,否则公孙瓒不会轻易离开白马义从大军的。 袁绍已是将话说在前面了,总不能一听公孙越说公孙瓒走到哪都要带着白马义从就改口,怂了吧。袁绍只得表现得很是大度,说没问题,让公孙越尽管去请。不过公孙越刚刚出了冀州城,袁绍却是又听从逢纪的建议,又用上了一计。 将冀州分一半给公孙瓒,那是谈都没得谈。袁绍就觉得既然诓骗不了公孙瓒进城,那就向公孙越下手,先断公孙瓒一臂,顺便再嫁祸给董卓,让公孙瓒分心,无心再继续对付袁绍。袁绍刚刚收复了冀州,当然不愿意冀州陷入战火,那样冀州就无法成为袁绍的钱袋子,源源不断地为袁绍提供资源。 公孙越一行人没走多久,还不到五里左右,只见道路一旁突然闪出了一彪军马,这些兵马身穿西凉大军的制服,浑然就像是西凉骑兵,一看到公孙越就开始冲锋砍杀过来,还口口声声说道: “我等乃董丞相家将,为丞相诛杀不忠之臣。” 袁绍仓促之间只能让原本的渤海大军伪装成董卓的西凉大军,想要将祸水东引。公孙越原本只是进城与袁绍负责谈判的,哪里会料到刚刚出城就遭受到伏击,只得慌忙应对。 好在袁绍的军队和公孙越的白马义从两者的战力相差极大,只不过袁绍的兵马比公孙越有太多的优势罢了。纵是如此,公孙越拼命逃离之前,还是被乱箭射中了好几次,险些当场丧命。 当公孙越孤身逃回到公孙瓒那儿之时,将情况原原本本的告诉公孙瓒之后,公孙瓒大怒骂道: “袁本初无耻之徒,竟敢如此欺我。真当我白马义从皆是无知之辈,可欺之人不成。先是以书信诱我起兵前来攻打韩馥,他却先行一步诈得冀州,如今占据了冀州,又背弃约定,不遵守信用,还假装董卓的西凉大军想要射死我弟公孙越,简直是岂有此理。” 第四八一章 文丑逞威 “也不想想幽州地处北地,董卓的西凉大军怎么可能会到这边来,不用想都知道这是袁本初的计策,想嫁祸给董卓,从而独吞冀州。哼,此冤如何能咽得下,此仇如何能不报。袁本初,我白马义从必与尔等不死不休。” 说罢,公孙瓒尽起本部兵马,统领着全部的白马义从,朝着冀州而杀来。袁绍以为稳操胜券,却不想公孙瓒居然有心鱼死网破,同归于尽。公孙瓒以为背水一战,破釜沉舟,却不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袁绍一看截杀公孙越居然失败了,也明白公孙瓒肯定会盛怒难平,到时就会率领白马义从前来攻打冀州。毕竟先是书信诈骗公孙瓒白跑一趟,后是假装董卓的西凉大军向公孙瓒的亲弟公孙越下手,可惜的是没能射死公孙越。 袁绍并不惧怕公孙瓒,既然公孙瓒想战,那就战,袁绍的渤海大军自从起兵反董之后,还未经一战呢。袁绍军表现得十分平稳,待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快到冀州城下,袁绍方让手下领军而出,拒敌于磐河之上,两军对恃一条护城河:磐河。 袁绍的渤海大军立于磐河桥东,而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则是屯军于磐河桥西,袁绍这边以颜良和文丑作为先锋大将,左右同出,纵马于阵前。公孙瓒这边则是以刘备和关羽作为开路先锋,两边齐出,与颜良、文丑遥遥相对。 看到袁绍居然也精兵强将地与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军对恃,公孙瓒就气不打一处来,纵马上前,朝着河对面的袁绍,大骂道: “无信之人,背义之徒,为何胆敢出卖我?莫不是以为我白马义从的长枪不锋利乎?” 公孙瓒开启了愤怒的咆哮,直接不断地揭袁绍的老底,先是从袁绍在讨董大军里面偷取粮草的事情,败坏袁氏门风开始说起,一直提到冀州这件事情,公孙瓒嘴没个把门的,况且强化抹黑袁绍。 袁绍刚刚得了冀州,正处于收买人心的地步,怎么可能放任公孙瓒站在冀州家门口不断地骂袁绍这个冀州主人呢。于是袁绍不甘示弱,同样地策马来到河桥边,与公孙瓒对恃互骂,论起嘴架子,袁绍还真没怕过谁,毕竟以前在京师洛阳里混,鱼蛇混杂,没两把刷子还真在洛阳混不下去。 袁绍一开始就占据住制高点,毕竟袁绍深知现在的冀州没有了韩馥,任袁绍怎么说就怎么对,袁绍冷笑着朝公孙瓒大呼喊叫,说道: “竖子公孙瓒,血口喷人,眼红他人。冀州州牧韩馥乃是我袁氏门生旧吏,今年事已高,自视无才,方主动将冀州让于我,此皆其自愿而为,又与你有什么关系。简直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发兵至冀州,师出无名却又胡乱按个罪名与我。” 论起口水战,公孙瓒那是加上刘备都敌不过袁绍的,公孙瓒与袁绍两人对骂,没过多久,公孙瓒已是被袁绍呛得满脸激红,不知如何是处,公孙瓒见袁绍油盐不进,不讲道理,也懒得再与袁绍逞口舌之利,朝着袁绍喝道: “袁本初,想不到你这等小人,还以为你敢于反董,举兵讨伐,是忠义之臣,如今你的所作所为,真是狼心狗肺之举,人生在世,敢问你有何面目顶着袁氏四世三公的名声立于世间?枉我公孙瓒当初与你同在讨董大军之中,想来真是耻于与你为伍。” 公孙瓒不与袁绍纠缠,毕竟袁绍读过的书比公孙瓒骑过的马还多,公孙瓒与袁绍讲道理那就是自取其辱,简直是多此一举。不过,袁绍最怕的就是有人污了袁绍的名声,如此公孙瓒打上门来了,还破口大骂,就算公孙瓒现在率兵退去,袁绍也不可能与公孙瓒善了。 至少要公孙瓒付出一定的代价,不然以后袁绍的威名可就没几个人尊重了,袁绍既想打出手下大军的名声,又要给敢于挑衅袁绍的人吃够苦头,避免什么阿猫阿狗都要前来讨个公道,要个说法。 袁绍有底气,毕竟现在手下不比之前在讨董联盟大军里面,如今颜良和文丑也在冀州,就在袁绍军中,袁绍根本就无惧公孙瓒的白马义从。看公孙瓒软硬不吃,袁绍也大怒,喝道: “野蛮不化的武夫,谁敢出阵与我将公孙瓒这厮擒来?” 袁绍本来还想说一说厚赏之类的话语,结果话音刚落,还没说完,已是听到军阵之中有人一声断喝,原来却是文丑策马挺枪,先行一步阵列,直接杀上磐河浮桥,站在公孙瓒军前不断搦战,要求请战,一比斗将。 文丑手持一把宿铁漆黑枪,纵马奔出,白马义从自是不甘示弱,尤其是公孙瓒素来喜欢一马当先,在军阵之前立威,对阵诸葛亮的手下猛将比拼不过,公孙瓒觉得无非就是巧合罢了,就凭袁绍手下的武将,还不能力敌公孙瓒。 公孙瓒颇为自信地持枪迎敌,同样是策马挺枪,直杀上桥,就在桥上文丑与公孙瓒开始比斗,杀过来杀过去,不过两人的武艺相差甚远,刚刚战了不到十来回合,公孙瓒就已是抵挡不住文丑,不得不败阵而走。 公孙瓒猛地架开文丑的长枪,然后就转身便逃,文丑哪里肯放过公孙瓒,毕竟袁绍说的可是生擒公孙瓒,如今公孙瓒想逃,文丑自是不答应的,文丑乘势追赶,一直紧追着公孙瓒不放。 文丑不依不饶,一路强追,公孙瓒眼看就要被文丑给拦下来了,无法逃回白马义从军阵之中,内心一阵痛惜,颇有些后悔逞个人之勇。就在文丑飞马来到公孙瓒身边,正要举枪刺向公孙瓒之时,公孙瓒不得不惶恐万分,闭上了眼睛等待接受宣判。 镫! 文丑的长枪并没有刺下来,公孙瓒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客居于白马义从之中的刘备出手了。刘备用雌雄双股剑轻轻一架,就架住了文丑的长枪,看起来完全不费吹灰之力,显得轻描淡写,举重若轻。 第四八二章 联手 公孙瓒不由内心一轻,长舒一口大气。一看是刘备,公孙瓒就更加庆幸起来了,与刘备作为同窗这事真是太值了,哪怕刘备一无所有,公孙瓒时不时地提拔一下刘备,为刘备举荐,现在公孙瓒觉得回报实在是太大了,简直就是换回了公孙瓒一条性命。 刘备当然不会知道公孙瓒内心的变化,只不过架住了文丑的长枪,正想大显神威,替公孙瓒接过文丑的攻势,再顺便大败文丑,替白马义从扳回一些声势。于是刘备头也不回地大声朝公孙瓒喊道: “伯圭,三军不可无帅,你且暂回军中负责指挥调度,这贼将就由我来应付。” 说罢,刘备也不多话,而是吸气聚力,将雌雄双股剑舞得那是密不透风,浑然不见缝隙。文丑还以为又是公孙瓒军中的小喽罗,一开始没怎么用心,毕竟就连主将公孙瓒都撑不过文丑十个回合。 结果二三十招过后,文丑方知对手的强大,这刘备不止长得异于常人,且气力庞大,再加上武器雌雄双股剑的怪异与配合,倒是瞬间令文丑的长枪根本只顾得上防守,抽不出任何机会反击刘备,文丑被刘备打得节节后退,疲于应对。 这下轮到文丑狼狈了,只见刘备的雌雄双股剑左右挥舞,往来冲突,直杀得文丑苦不堪言,暗中叫苦,连连感叹,刘备直赶文丑出了军阵之后,文丑边打边退,望山谷而逃。刘备之所以慢慢给文丑喂招,而不是猛攻狂打,正是为了消耗文丑的气力,待文丑逃了一段时间和距离,刘备突然骤马厉声大叫道: “文丑小儿,还不快快下马受降,免于一死!” 力随话落,刘备趁着文丑体力已剩下二三万,突然发威,奋起将雌雄双股剑又加持了一倍力量,招招猛击,直打得文丑虎口发麻,气息混乱。没多久,文丑更加不支,只见身上的盔甲和箭壶都被刘备扫落,头盔掉在地上,披头散发,惨不忍睹。 不过文丑不敢再与刘备争锋,只好趁着刘备回招,猛地拨马回头,纵马逃跑,文丑刚刚跑转过山坡,刘备一声冷笑,就怕文丑不逃,不逃的话刘备还得费力一些,如今文丑一逃,肯定是逃不过刘备的的卢马,早晚无非就是一死。 刘备眼见战功在前,同是兴奋不已,催马紧追,文丑的战马先是与公孙瓒一战之后,再和刘备厮杀,体力已是不足,跑得并不快,一下子就被刘备给追上了。刘备举起雌雄双股剑正要将文丑横扫落马,只将一柄大刀突然挡住了刘备的雌雄双股剑。 却是颜良见文丑追杀公孙瓒已是离军太远,难以相见,颜良生怕公孙瓒有诈,故而尾随文丑而行,颜良和文丑同出师门,自小就结义为兄弟,一起学艺,两人之间已是形成了极其难得的默契。刚才没多远,颜良就看到文丑被刘备一路追杀,险之又险。 颜良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快马奔救,好在千钧一发之间总算是救下了文丑,拦下了刘备这关键的一击,没让文丑真正地落败。颜良善攻,而文丑其实善守,两人一旦共同作战,培养的默契绝对可怕,不是那种一加一等于二的效果,而是多倍叠加。 颜良接下了刘备的雌雄双股剑,猛地荡开了刘备的剑,顺势往刘备身上砍去,刘备不得已只好将另外一只手的雌雄双股剑迎上,进行防守。谁料颜良就像是滚刀肉,刀柄刚与刘备的双股剑一接触,瞬间借力抽回,然后又是朝着刘备再来一刀,一刀再一刀,刀刀连砍。 一开始,刘备不知颜良的套路和底细,只好无奈选择了稳扎稳打的对战方式,在刘备看来,颜良的武艺应与文丑不相上下,实在是没什么出彩的地方,只不过刘备颇感头疼的是这两兄弟之间的配合太过娴熟,根本就难以突破。 刘备多次地看破了颜良的破绽,然后进行了反击,谁料颜良根本就不去管刘备的进攻,而是选择以攻对攻,毕竟颜良身边还有一个在旁边一直慢慢恢复体力的文丑,文丑有了颜良的帮助,防守起刘备就容易多了,刘备没可能为了重伤文丑而同样受颜良一刀。 故而刘备打得束手束脚,而颜良和文丑倒是相得益彰,打得有声有色,其实看到颜良和文丑之间的配合,刘备已是打起了退堂鼓了,刘备之所以想出阵只是要救下公孙瓒而已,公孙瓒是刘备的同窗且是白马义从的主帅,还是一郡太守,刘备还是很需要公孙瓒的相助,不得不出手。 如今公孙瓒是救下了,但刘备却发现文丑和颜良就像橡皮糖一样,沾上了就难以脱身了。好在刘备的强项本来也不是进攻,只是比文丑或颜良单人要强得多罢了,事实上防守才是刘备最拿手的,虽是面对颜良和文丑两人联手,刘备有些不堪,但刘备自恃还是能够支撑一阵子的。 而拖住时间这就够了,毕竟刘备也不是单枪匹马来这儿的,别忘了刘备还有个二弟关羽,果然一提起关羽,关羽就出现了。关羽和颜良一样,同样是担心大哥刘备有什么闪失,在刘备快马出阵对战文丑的时候,虽说刘备占据了上风,但两人越打越远,关羽不放心,还是跟着刘备追了下来。 关羽知道大哥刘备的战力,一看文丑就不是刘备的对手,而关羽更加不屑做出以强欺弱,还以多欺少的事情。于是关羽只是离刘备不远,缓缓地追随着。谁料刚刚路过一个山坡转角,原本一直以优势当先的刘备一下子就被颜良和文丑围攻得脱不了身,这还得了。 关羽不敢犹豫,手持青龙偃月刀迅速地冲了过去,关羽一到,轻轻地一刀就将颜良和文丑的联手战阵给打破了平衡。毕竟颜良负责进攻,而文丑负责防守,对战不善于进攻的刘备,那么刚好,关羽也善于进攻,正好替刘备接下颜良的进攻,至于文丑再想出手,别忘了刘备同样在关羽身边,完全不怕。 第四八三章 大戟士 关羽的到来,一下子就改变了刘备的困境,使得颜良和文丑比之前更加雪上加霜。不过战况已是由不得颜良和文丑来决定了,毕竟谁都有兄弟,谁都有帮手,总不能容许颜良和文丑联手打刘备,就不给刘备也有个结义兄弟关羽帮出手。 世间多有巧合,却大多合情合理。颜良和文丑内心有些担心,想不到就连白马义从的主帅公孙瓒都撑不了文丑几个回合,如今颜良和文丑两兄弟联手,竟然还敌不过刘备和关羽两人。看来这一次是凶险万分,在劫难逃了。 就在关羽打算发力,将早已疲累不堪的颜良先一步用大刀横扫落马的时候,突然发现就离刘备等四人不远之处,隐隐有大量兵马靠近,关羽内心一寒,不免手上的招式一滞,有些担心起来。 果然如关羽所想,没多久忽然只见草坡的左侧转出大量的骑兵,这些兵马一眼就能发现是属于袁绍的冀州大军,为首的一个少年将军,飞马挺戟,直朝刘备和关羽这边围过来,关羽定睛一看,来人的军队速度并不算快,然而却令关羽心头一惊,竟是大戟士,清一色的大戟士。 大戟士是袁绍花费重金打造的一支重装步兵,虽然放弃了速度,然而这种大戟士用来攻坚,或者是破阵效果极好,毕竟这些大戟士都是选择气力极强,且能挥舞大戟的士卒。 刘备和关羽仔细一看,那领军少年身长八尺,浓眉大眼,显得威风凛凛,况且为人很是稳重,看到颜良和文丑两人虽说力竭,快要落败,却没有放弃大戟士的军阵队型,力求速度,而是缓缓地围了过来。刘备和关羽对视一看,知道今天算是颜良和文丑两人命好,若是关羽和刘备想要硬杀颜良和文丑,纵是得手,恐怕也逃不出大戟士的包围圈。 “兄长,敌军援兵已到,我等暂且回军,来日再战。” 关羽就怕刘备好功,而不舍得退却,硬要留在这里,真到那时就算关羽个人再威猛,也顶不过大戟士源源不断地进攻。关羽只好猛地虚攻了几招,然后让刘备先走,关羽负责掩护,待刘备和关羽都逃了一段距离,两人才回头,死死地盯着那少年将军的军旗,只见军旗上写着一个大字:麴! 之前刘备和关羽就打探了不少袁绍手下的能人强将,如今看到麴字,一下子就明白了,来人是袁绍的手下麴义,麴义掌管着大戟士军队,大戟士只算是麴义一手操办起来的,大戟士花费极大,作用不显,无他仅仅只能用来对付骑兵而已。 袁绍为了谋得幽州也是费了不少心思的,毕竟公孙瓒别的没有,白马义从就是统一的轻骑兵,来去如风,一旦袁绍要动手谋划幽州了,如何对付骑兵就成了重中之重。 刘备和关羽一逃,颜良和文丑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却不敢再继续反追,两人的体力差不多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而指望麴义率领大戟士去追,那是天方夜潭,不切实际。 其实麴义还真是带领着大戟士前来攻打白马义从的,先前文丑大发神威,将公孙瓒一路追杀出好远,袁绍等人一看文丑这么猛,对阵公孙瓒的白马义从那是手到擒来了。于是就大大咧咧地派出麴义前来配合文丑,就势进攻。 公孙瓒的白马义从自从袁绍到了渤海,当上了渤海太守之后,就开始谋划了,毕竟想吞下幽州肯定是逃不过涿郡太守公孙瓒的,而公孙瓒的白马义从真是将轻骑兵的战术演化得出神入化,无人能敌。 袁绍自认要是训练出一支骑兵不难,但要做到公孙瓒这种地步,袁绍觉得也能做到,但至少要花费十来年的时间,袁绍等不起,也没那个耐心,于是袁绍收集了手下谋士等人的建议之后,就挑选出了麴义,从而就有了大戟士这样一支军队。 大戟士吞掉了袁绍不少钱财,却往往派不上用场,之前酸枣会盟的时候,也正因为袁绍的兵马是大戟士,速度太慢,又不利于攻城,而反董大军第一步就是要攻城,拿下虎牢关,导致袁绍根本就没机会出场,不得不沦为配角。 后面袁绍又在阵前斗将输了,争夺盟主失败,这才起了歪念头,联合袁术一起偷了联盟大军的粮草。真要说起来,袁绍也无奈啊,大戟士实在是太吞钱了,袁绍都有想法趁着打败公孙瓒之后,就将大戟士取消了吧,毕竟论起骑兵来说,除了幽州、冀州等人,其他地方的骑兵真是乏善可陈,没必要大费周章,专门弄支大戟士用来围杀骑兵。 麴义一看刘备和关羽两人逃走,而颜良和文丑明显是被打得落水狗了,完全不像是迎胜出击,麴义心中了然,看来进攻白马义从还得重新谋划了,以颜良和文丑两人现在的状态,恐怕根本无法对白马义从大军形成威慑。 “两位将军没事吧?请恕麴义来迟,无法将敌将猎杀在此。” 麴义虽是大戟士的主帅,是一军之主,然而麴义的姿态却放得极低,毕竟麴义可不敢与颜良和文丑两人相比。颜良和文丑是袁绍眼前的大红人,可说是袁绍军中武将的第一位,况且颜良和文丑两兄弟联手在袁绍军中还真是无人能敌,就算是麴义也打不过这两兄弟。 若是单挑,也许就张郃或是高览能与颜良、文丑其中之一力敌,其他人都不够看。麴义也知道袁绍眼光远大,谋划幽州只是第一步,一旦搞定了公孙瓒,拿下了幽州,到时大戟士就会被打入冷宫,到时麴义还能不能得到袁绍的重用,还在两说,处境不明。 麴义在颜良和文丑面前可不敢太过于放肆,毕竟万一颜良和文丑两人回去之后向袁绍告状,说麴义好功冒进,或者畏敌不前,麴义此时出兵成果好坏不说,被多疑的袁绍责罚那是没跑的了。 麴义一点都不急,率领着大戟士就等在那儿,待颜良和文丑缓过气来再说,麴义好整以暇,倒让颜良和文丑两人心中有愧。 第四八四章 两路推进 人家麴义再怎么样都是颜良和文丑的救命恩人,要是没有麴义赶来,恐怕颜良和文丑早就成了刘备和关羽的阶下囚或者是刀剑亡魂了,哪里还能站在这儿,毫发无伤。 况且麴义对待败军之将颜良和文丑还态度极好,完全没有半点轻视,甚至还隐隐以颜良和文丑为尊,这让颜良和文丑两人心生好感,不敢再拿捏身份,只好以礼相待,朝麴义行了一礼,感激地说道: “多谢麴将军赶来相救,如若不然,我等兄弟命休矣。依我等看来,贼将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已得高手相助,此两人的武艺不在我两人之下,若是冒然前去,恐怕容易被敌军算计,不如暂且回军,从长计议。” 虽说颜良善攻,但性格却比善守的文丑要好得多,尤其是在人情世故方面,颜良的确要甩文丑好几条街。颜良知道之所以在袁绍面前得宠,无非是因为袁绍只有虚名,没多少真正的猛将或强人愿意去投袁绍。 如若是看在袁氏的面子上,那投靠袁术比袁绍要稳妥得多。况且袁绍又是逃回了幽州渤海,而不是富得流油的汝南郡或者南阳郡等大郡。 既然颜良和文丑不愿继续去追,无力再厮杀,那麴义也乐于卖个顺水人情给颜良和文丑。对于麴义来说,大戟士所用极多,早就引起了袁绍的身边众人不满,算是如履薄冰了。现在能和颜良、文丑结个善缘,那是再好不过了。 “诺!两位将军请上马。主公尚在中军等候,我等速速回营,也好给主公一个交代。” 麴义赶紧让亲兵给颜良和文丑让出了二匹战马,毕竟颜良和文丑的战马已是疲累不堪,急需于休养。麴义还主动提出回去军营之中,让颜良和文丑向袁绍汇报,也算是坦荡荡,免得万一有人中伤颜良和文丑,说颜良和文丑出师不利,乃是败军之将,如此麴义自然不会掺和在其中。 颜良和文丑没有多说什么,翻身上马,只是再朝麴义施了一礼,表示这份人情收下了,这份恩惠会记在心中,然后两人就纵马回营,不再回头。 颜良和文丑打道回府,刘备和关羽也回到了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之中,公孙瓒一听刘备和关羽回来,赶紧亲自登门,对刘备一而再,再而三地答谢。公孙瓒直言不讳地说要不是有刘备在军中,这一次恐怕就栽了,肯定会死在袁绍的手上。 刘备本来就有所图,一听公孙瓒这么客气,于是顺势就和公孙瓒谋划起来了,刘备知道公孙瓒为人好强,若是在冀州与袁绍对恃这一次,没能讨到个好果子,一定会冲动乱来。因此,刘备既有心帮公孙瓒,在白马义从军中刷好感,刷声望,又不想真的将袁绍给打败,事实上刘备也没信心能够打败袁绍。 刘备只想试试看能不能从公孙瓒手中拿到白马义从,最好是能将涿郡太守的职位也弄到手,若是公孙瓒被袁绍的手下杀死,那就最好了,当然前提是刘备在白马义从里面已建立起足够的名气。 刘备和关羽两人回军,本来也想找公孙瓒,刘备就怕公孙瓒真的头铁,拿白马义从去硬碰袁绍手下麴义的大戟士,真到那时白马义从肯定会被大戟士给打废,能生返十分之一都算多了。 刘备自是不愿公孙瓒乱搞,于是将袁绍的大戟士吹得天上有,地上无,不是刘备不敌,实在是大戟士太过逆天,装备精良,军兵强悍。 公孙瓒之前被文丑打得屁滚尿流,现在又听到刘备说袁绍手中还有一支专门用来克制骑兵的大戟士军队,公孙瓒内心一寒,情知冀州这一场战争算是踢到铁板上了。 不过公孙瓒又极好面子,如今骑虎难下,本来公孙瓒是主动发兵前来攻打冀州的,若是没有一个好理由、好台阶下的话,还真不能收兵。 第二次,袁绍听了颜良和文丑的汇报之后,敏锐地察觉了可能是刘备和关羽暂时在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之中,毕竟刘备与公孙瓒是同窗,同是卢植的门生,这是人所皆知的,况且刘备和关羽没有像白马义从那样的装扮,因此袁绍断定刘备和关羽两是仅仅只是客军。 客军就不会有太多的兵权和指挥话语权,若只是公孙瓒,袁绍根本就不会怕什么,袁绍谋划已久,大戟士就是专门用来对付公孙瓒的,对其他诸候还真没多大用处。 于是,袁绍依然将大戟士的兵马分成两队,左右齐进,势如羽翼,之所以将大戟士分成两路,共同进攻,主要是大戟士的数量比公孙瓒的白马义从要多得很,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大概只有五千之数,而袁绍的大戟士足足有一万五之多。 袁绍是想毕其功于一役,将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全军覆没的,而白马义从的轻动性极强,唯有将白马义从包围起来,才有可能全部消灭。这也是袁绍分兵的原因,袁绍不怕大戟士打不过白马义从,反而最怕白马义从一旦交手,打不过就掉头便逃。 虽然颜良和文丑打不过刘备和关羽,不过袁绍依然让颜良和文丑充当先锋,而麴义则负责统领和指挥大戟士全军阵型,算是主帅。颜良和文丑各引令一千大戟士,另外袁绍还给两人配备了各一千弓弩手,作为开山探路。 事实上,袁绍生怕刘备和关羽这些客军也带来了兵马,因此除了颜良和文丑带了好几万大戟士和弓弩手两路推进之外,袁绍还在后头同样率领了数万步军,负责接应,万一有什么节外生枝,有变化的话就能够救回颜良和文丑,没办法袁绍手下也就颜良和文丑还算能打,但始终比不过刘备和关羽。 袁绍自信满满,却不料公孙瓒竟然也难得的大方了一次。闻知袁绍兴兵数万来攻,又有大戟士是专门克制骑兵的,公孙瓒内心算是愁死了,毕竟白马义从也就带在身边五、六千兵马,其他的白马义从还放在幽州涿郡,至于那些步兵什么的,公孙瓒此次是来参加反董大军讨伐董卓的,又不是搬家带口的。 第四八五章 多余的副将 公孙瓒无法跟袁绍比,袁绍刚刚拿下了冀州,随便一搜刮就能有好几万步兵跟在后面,虽说战力有限,但也实在吓人。可公孙瓒毕竟也有一股狠性和血性,想不到袁绍根本就不给活路和退路,公孙瓒又没人能够分忧。 整个白马义从要说在大草原上打外族,那是没得说的,可面对袁绍还真的不够看,要不是刘备和关羽,估计公孙瓒早就被文丑一枪给刺个透心凉了。得知袁绍兵分两路,缓缓攻来,公孙瓒心头一横,寻来刘备和关羽,竟然直接将白马义从的兵权全皆暂时交给了刘备。 公孙瓒没有别的要求,只是有了一个条件,那就是无论如何刘备绝对不能带领白马义从不战而退,哪怕交手之后打不过袁绍军,那也好过直接被吓逃。只要有交手,胜与败,输与赢就不重要了,毕竟袁绍兵多将广,以十倍以上的兵力对阵公孙瓒,虽败犹荣。 公孙瓒之所以不敢自己掌军,完全就是觉得玩不过袁绍,若是兵力处于劣势,还将袁绍玩弄于股掌之中,那估计别说交手了,能不能苟合于性命都是两说。 刘备本来得知袁绍大举进攻,也是心惊胆怯,毕竟刘备和关羽之前可是亲眼看到麴义的大戟士是什么军威,加上兵种相克,公孙瓒这边若是一直以公孙瓒为首,进行统率,刘备觉得完全没有任何胜算。 刘备素来惜命,早就有心想逃之夭夭了,只是碍于与公孙瓒同窗的面子,以及不忍心公孙瓒辛苦建立起来白马义从被袁绍一战而灭。刘备刚想去向公孙瓒辞别,却没料到话还没说出口,公孙瓒竟然愿意将白马义从托付给刘备。 这让刘备大大惊喜,之前受公孙瓒举荐,也只是在平原县那边洗白身份,当个都尉罢了,掌兵不过数百,如今公孙瓒竟然愿意将好几千的兵马扔给刘备去统率,还不要求刘备能够打败袁绍,只是让刘备与袁绍大军交手一番,再择机而退,不坠白马义从的威名。 刘备当然愿意啦,假意推辞之后,也就接受了公孙瓒的请求。毕竟刘备本来就一无所有,输了再看情况伺机而逃,哪怕被袁绍俘虏了也无所谓,袁绍树大叶茂,到时刘备和关羽表现一番,相信袁绍肯定不会舍得杀了刘备和关羽,就冲袁绍手下还没人能胜得过刘备和关羽的武艺。 刘备怎么看这笔买卖都是值得的,万一胜了一场,那就赚大了。不止刘备名声大涨,还能赢得白马义从的胜任。说不定哪一天公孙瓒混不下去了,这些白马义从会偷偷前来投奔刘备,到时换一个战号,改头换面就是刘备的精兵底子。 刘备得了白马义从的兵权,也不敢做得太过明显,毕竟现在白马义从虽然公孙瓒命令全部人都要听从刘备的指挥和安排,可刘备算是半路子出身,难免军中会有人不服,因此刘备很谨慎,并没有做出什么调整军中将领的事情来,况且临阵换将,也是不利。 刘备一切照旧,尤其是每一个安排都事先取得公孙瓒的同意,赢得公孙瓒的好感,不起排斥之心,刘备先是将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先锋大将严纲给直接换成了关羽,由严纲充当关羽的副将。 关羽为人很骄傲,倒也不屑于与严纲争权夺利,而只要求严纲率领着白马义从紧紧地追随关羽,护住羽翼即可。不过刘备给不了关羽太多兵马,仅仅给了一千兵马就让关羽负责冲锋陷阵,当白马义从的开路先锋、犀利刀刃。 袁绍大军是两路齐进,刘备眼看白马义从本来就少,不敢有任何大意和自恃,尤其是不会学袁绍做什么兵分两路的事,刘备让关羽当先锋,而刘备则和公孙瓒在关羽后面,率领着剩下的四五千兵马尾随其后。 刘备是这样想的,既然袁绍兵分两路了,那么刘备就率领白马义从分前后两军,到时选择袁绍其中一路兵马进行交手,如此一来袁绍的两路大军就会有一路大军失去作用,硬生生成了摆设,凭着大戟士和弓弩的速度想要追上白马义从,那是想都别想。 刘备当然不会妄想消灭袁绍大军,只是打着和公孙瓒同样的心理,与袁绍交手一番,最好是有胜有负,然后全身而退,这样最好。刘备仔细地分析了一下,其实情况也没那么糟糕。 袁绍率领数万步兵在后头,只要赶在袁绍的大军到来之前结束战斗,那么袁绍后头的步兵大军就像袁绍的另一路先锋一样,失去了作用。那么刘备只要率领五六千白马义从对上其中一路大戟士先锋而已。 而作为先锋,最多也就几千近万大戟士,虽说兵种相克,但五千对一万,还不要求全胜,只要讨到好处,弄个彩头即可,刘备觉得此战还是有搞头的,毕竟关羽不是常人,关羽用来破军,那是妥妥的,到时只要严纲率领先锋部队顶住,而刘备和公孙瓒又抢在袁绍和另一路大军的前头出现,肯定会给袁绍军带来震撼,说不定吓退交手的那先锋军队也有可能。 刘备和公孙瓒自领中军,在关羽的先锋部队后面不远不紧地尾随着,关羽也不是什么不知兵事的武将,相反关羽相信刘备不会白白让关羽去送死,只要关羽替刘备扛住,到时刘备一定会有后招。因此关羽手头上有一千多兵马,就觉得够了。 而且关羽还觉得派一个严纲当副将,完全是多余,只要关羽率领一千多兵马替刘备打开了战机,严纲根本就发挥不了什么作用。不过关羽没有大意,作为先锋,不止要为白马义从打响第一战,还得替中军探知到底袁绍的敌军有多少兵马。 要是来上个十万兵马,关羽会毫不犹豫地引军回去,并且劝说刘备同样撤军,不可力敌。关羽带着严纲埋伏在山坡一边,而刘备一看关羽选择了埋伏,一下子就明白了关羽的用意。 第四八七章 重伤 颜良停步不前,但嘴巴却不敢停,颜良不断地下令,让身边的亲兵先行迎上关羽,颜良知道这些亲兵虽然挡不住关羽,但为颜良拖一些时间还是可以的,同时也能消耗关羽的一些体力。 另一方面颜良不断地催促后方反应过来的军兵,命令大戟士全速进攻,哪怕军队的阵型有些不混乱,颜良也顾不上了,只是一味地要求快点,再快点。 一直都在冷眼观察袁绍军的关羽同样看到了颜良的举动,落在眼里虽然关羽有些不耻颜良的一举一动,将亲兵派出去送死,但关羽略微一想就明白了颜良的用意,这是知道斗将比拼不过,准备以势压人,以力破敌了。 大戟士装备精良,人数占优,若是给颜良拖延了片刻,让大戟士赶了上来,凭着关羽这一千多的白马义从还真不够颜良的那些大戟士绞杀。 无奈之下,关羽也只好继续加速,想尽快将颜良的亲兵杂鱼给斩杀精光,然后再杀颜良,关羽知道只要大戟士没追上来,颜良肯定不敢逃跑,颜良一逃,整个大戟士军队就会失去军魂,战力顿失。反之只要大戟士跟了上来,颜良也不用逃跑,到时就得换成关羽等人逃跑了。 战场上生死系于一线,关羽深有体会。因此关羽义无反顾地加速,冲了过去。后面的严纲一看颜良已是反应过来了,还率了兵马前来厮杀,这关羽单单一人竟然还加速冲锋,不带这么玩的啊。 严纲对于关羽的认识并不深,还以为这红脸的关羽是个战场新兵,浑然凭着一腔热血,一胆孤勇就无知无畏地冲了过去。 倒不是严纲怕死,主要是严纲觉得死也要死得有价值,像关羽这么贸然冲过去,估计一交手没几个回合,就会被颜良的亲兵给斩于马下。严纲身为白马义从的副将,实际的统领将军,当然不会陪关羽这样冒险,于是严纲放慢了些白马义从的速度,只是保持了白马义从平常行军的速度,以应不时之需。 正是严纲的这一停滞,给了颜良最后的生机。关羽用大刀瞬间就来一记横扫千军,扫落了好几个颜良的亲兵,不过很快就被颜良的亲兵给包围了起来,这些亲兵的武艺都不强,只是胜在人多,以及平常形成的默契,虽说杀不了关羽,近不了关羽的身,但给关羽造成麻烦还是可以的。 就像一头大象身边的苍蝇一样,最可惜的是关羽并不是如张飞那样的猛将,关羽也能够杀人,但关羽杀人的速度实在太慢,主要是关羽的青龙偃月刀大开大合,乃是猛将比试的好兵器,但论起杀人,远远不及长枪的赵云或是长矛的张飞。 关羽只能像在厨房里面切瓜砍菜一般,手起刀落就是一个亲兵,倒也行云流水,看在颜良和严纲两人眼里,那是不同的感受。对于颜良来说,虽然关羽杀得起兴,杀得尽欢,但给颜良十个胆子,颜良也不敢上前助战,或者上去拦下关羽。 严纲就不一样了,想不到这红脸汉子关羽的武艺竟然如此地强,严纲不由有些后悔刚才错失良机了,若是严纲大手一挥,和关羽一样冲锋上前,那么现在围住关羽,拦下关羽的这些颜良亲兵,严纲还是有把握对付的,只要关羽腾出手,那颜良还不得给关羽一刀砍落于马下。 不过世间没有后悔药,严纲只好迅速改变策略,带着白马义从开始加速,准备赶上去替关羽助战助威,至少要护住关羽脱离出包围圈,说不定还能当关羽的左右羽翼,让关羽去千军万马之中取敌军首级。 关羽内心是一肚子气,这些颜良亲兵就像狗皮膏药一样,杀又杀不完,而关羽又不愿主动退却,回到严纲身边,关羽杀了一阵之后,发现严纲总算是跟上来了,关羽虽说有些怨恨严纲没有眼力,贻误战机,但既然严纲后知后觉依然能够跟上来搭把手。 关羽看到严纲是公孙瓒的人,也就算了,毕竟严纲也是好意,有了严纲的加入,至少关羽能够抽身继续向前,朝着颜良杀去。看到关羽抽身,而那些亲兵都被严纲等人给拖住,颜良又开始担心了。 不过,关羽实在是太近,颜良已是不敢再回头去瞅后面的大戟士到底还有多远才到,生怕刚刚回头就被关羽一刀给斩杀了。颜良临阵也有一股豪气,毕竟颜良也是寒门武将出身,知道除了勤奋练武之外,凡事还得讲究一个运气,比如现在,颜良就极需运气加身。 颜良善攻,不善守,但颜良也知道对面的红脸汉子关羽同样善攻,且攻击的力量比颜良有高不低。纵是如此颜良还是不愿放弃以往一直以来的习惯,待关羽近前来了,明知不敌,颜良还是举起了手中的大刀。 迎难不退,遇强则强。颜良感觉体力就像突然有了领悟一样,激发地自身的潜力,战力隐隐地上涨。也许是生死之间,让颜良的武艺更进一步,更上一层楼。面对关羽,竟然能够以命搏命,以伤换伤,打得关羽只能以守为主,偶尔才出击颜良,给颜良身体添上一道不重不轻的刀伤。 哪怕是选择了进攻,但对手是关羽,颜良还是打得心惊胆战,体力消耗极大,就在颜良快要虚脱,全身无力的时候,大戟士总算是赶了上来。这个时候,颜良就放缓了攻势,想回退到军中。 关羽当然也看到了大戟士的逼近,可关羽却不愿与颜良一命换一命,毕竟如今关羽只是先锋,能斩杀颜良那是最好,不能斩杀颜良给袁绍军重创,那也算大功告成。关羽看颜良心神一松,瞧准了机会,朝着颜良用青龙偃月刀狠狠地上来了一记。 颜良知道关羽肯定会有最后一击,虽说做了准备,却是没料到关羽在这最后关头,战力依然如此地猛烈,颜良拼尽全力接是接了下来,却受了重伤,五脏六腑之内隐隐轰鸣,一阵翻腾。 第四八八章 反夹击 可无论如何,颜良还是保住了一条性命,退回了大戟士的军中,颜良将胸口中涌上来的血水咽了下去,奋力举起手中的大刀,朝着关羽的方面指去,大戟士会意,纷纷向关羽这边攻来。 关羽并不惧怕大戟士的靠近,只是有些可惜放过了颜良,很快关羽就调整了心态,先应付好眼前的危机再说,开始大杀四方,向四面八方围过来的大戟士左冲右突,不断地收割人命。 关羽看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大戟士,内心也有些不太镇定,好在关羽厮杀没多久,严纲总算是料理了颜良的全部亲兵,再次赶到,替关羽减轻了不少压力。 原本大戟士是专门克制骑兵的,只不过被关羽先前偷袭的声势搞得阵型全无,且人心涣散,如今依令来攻,却发挥不出一半战力,导致一时之间白马义从竟然和大戟士打得不相上下。 折损相当,战意相当。这其实要算是关羽的功劳,白马义从面对大戟士能有这样的战果已是不错了。颜良不得不将大戟士不断地派过去消灭关羽,颜良知道眼前的白马义从之中,公孙瓒并没有在其中,说明主将不在,这只是白马义从的先头前锋。 颜良当然不愿大戟士在这里伤亡太大,对手是白马义从还打出了个一比一的结果,那颜良以后还真没颜再继续领兵了。颜良留下了一千多大戟士护住了左右和周围,其他的大戟士都派上去围住了关羽和严纲,一点一点地蚕食关羽和严纲的包围圈,缩小战场,增大战势。 颜良看着大戟士不断地产生了折损,是有些心疼,毕竟之前斗将没胜,万一再将手下的大戟士也给玩没了,估计从今以后就得失宠了,没法给袁绍一个交待。颜良唯一觉得能够赚回些面子的方法就是将关羽和严纲拿下,生死不论,带回到袁绍的面前。 颜良面色有些铁青,就像豪赌的逃命之徒准备做最后一击,颜良将要求大戟士不惜一切代价将关羽和严纲拿下,而且还要在短时间之内。大戟士看关羽和严纲都不是普通的军兵,心知谁先上肯定是谁先死,只要围住不让关羽和严纲逃了,到时消耗掉关羽和严纲的体力,最终的胜利还是属于袁绍军的。 无奈的是颜良居然会下令要求速战速决,这就有些为难了。毕竟关羽和严纲体力正盛,想要拿下来虽说能够做到,无非就是折损大些罢了。可颜良这样不爱惜将士性命,加上对手关羽实在太强,一时之间大戟士只能咬牙冲上去送命,只为了加速消耗关羽和严纲的战力。 其实,关羽也是留了后招,颜良的大戟士太多了,根本就不是关羽手下一千多白马义从能够对付的,因此关羽故意放慢对战的节奏,耐心坚持,静心等待刘备的救援。可颜良却能不顾代价,要求大戟士速攻速决,这就让关羽倒吸了一口气,得开始认真应对,不敢托大了。 就在关羽有些疲累的时候,刘备总算是觉得火候到了,是个好时机再给打得正欢的颜良来个偷袭了。先前关羽偷袭颜良,刘备远远的观看就觉得关羽真是将帅,无论是火候,还是节奏都把握得极好,唯一可惜的是给关羽的兵马少得可怜,还是被大戟士相克的白马义从。 若是给关羽同样的兵马,不用相克,哪怕是同样的步兵都行,这样一场精心设计的偷袭肯定效果会极佳,不过一切都是设想,事实上就是关羽现在被颜良压着打,就在关羽气力有些不继,内息有些混乱的时候,差不多要破罐子破摔了,准备杀一个回本,杀一双不亏,杀十个血赚之时,刘备终于赶到了。 刘备和公孙瓒率领着白马义从大军猛的敲锣打鼓,尚还有一段时间就主动让颜良发现,完全没有之前关羽偷袭的样子,倒像是稳稳妥妥,正正当当地大军进击。颜良一看,不得了啊,这下来的白马义从比关羽所带的还要多好几倍。 就凭着刚才围杀关羽这一丁点儿兵马都如此费力,如今又来一大队兵马,且为头是刘备和公孙瓒亲自坐镇,还能与关羽内外夹击,颜良的脑海里一下子就天人交战,一番权衡之后,颜良再次的做出了决定,那就是撤退,干脆的撤退。 颜良不敢心存侥幸,等拿下关羽和严纲再撤退,颜良生怕万一关羽和严纲没能拿下,而刘备和公孙瓒很快又赶来,到时内外夹击,里应外合,且刘备、关羽、公孙瓒和严纲四人一起围杀颜良,颜良还真没什么信心能在四人联手之下逃得性命。 继续耽误下去,这一路大戟士先锋兵马肯定会全数被刘备和关羽的用心设计给吞了,颜良不想刚刚一接触就再次的全军覆没,而敌军却是损失不大。于是颜良无论是从哪个方面,都无计可施了,只好叹息一声,果断地下令撤退。 至于撤退,能留下多少大戟士的性命,就看造化了。毕竟颜良知道再打下去肯定是全军覆没,撤退说不定凭着大戟士的兵力还能后退撑到袁绍的亲领大军赶到。若是没有得知后面还有袁绍亲自率领的大军,颜良自然不会撤退。 撤退容易,但想摆脱凭速度闻名的白马义从,那是妄想,除非有援军,不然撤退根本就没有意义,而援军恰恰就是颜良的仰仗。颜良的援军不止是后头的袁绍,还有另一路以文丑为主将的先锋。 颜良知道袁绍和文丑肯定是都收到了消息,正在率军前来支援。之前是关羽生死系于一线,若是刘备不跳出来,恐怕关羽撑不了多久,如今战场瞬息万象,就轮到颜良要向天拼运气的时候了。 颜良希望自身也能像关羽一样幸运,关羽偷袭成功,却险象环环,最终又能逢凶化吉将战局转变为两路夹击,里面外合,颜良内心暗暗祈祷这一次的撤退,能顺利退回到袁绍和文丑足以支援的地方,形成对刘备和公孙瓒军的反夹击。 第四八九章 磐河浮桥 颜良是幸运的,毕竟刘备和公孙瓒只是想找回场子,根本就没想对颜良赶尽杀绝。尤其是刘备,一看到颜良军开始丢盔弃甲地撤退,刘备倒也不急着追击,只是下令让人将大戟士逃跑过程之中,掉落的粮草辎重和武器盔甲等等,统统都给捡起来。 刘备明白这一场战争打完之后,白马义从还是公孙瓒的,但这不妨碍刘备借着这一场顺风顺水的战争大发一笔横财。刘备和公孙瓒救出了关羽和严纲,兵合一处,白马义从的速度本来就极快,对着颜良的溃军一路尾随,也不紧跟,只是将颜良的败军远远吊着,保持在一箭射程之内,远远追在后面放箭。 颜良没敢留在军队后军负责断后,生怕刘备和关羽认出颜良,发现颜良这个主将停留在最后面,然后快马斩将夺旗。颜良只能在前军一路快逃,带着大戟士边逃边命令兵马将一切影响逃跑的东西扔掉,提高逃命的速度,虽然步兵无论再怎么提速,在白马义从这等骑兵面前那是事倍功半,然而颜良觉得还是得挣扎一下的,聊胜于无。 关羽是幸运的,可颜良的运气也并不差。果然被刘备和公孙瓒追杀没多久,总算是有援军出现了,却是文丑听闻颜良已和公孙瓒等人交手,心知文丑那一路怕是踩空了,文丑担心结义兄弟颜良的安危,火速改变行进的路线,朝着颜良这边奔来。 文丑得知消息就开始动身,还不曾停歇,然而最终还是来晚了,当文丑赶来的时候,颜良已是和关羽、严纲打完,又被刘备和公孙瓒一路追赶,疲于奔命,显得异常狼狈了。好在颜良还活着,只要颜良活着,文丑就觉得一切还不算太糟糕,至少没白忙活这一趟。 文丑手中的兵马依然还是大戟士,大戟士不善于用来偷袭,于是文丑只好让大戟士分居道路两旁,同时命令全军做好防守,论起防守,文丑还是有些心得的。之所以在分成两部分,其实文丑的目的不是击败公孙瓒和刘备,而是想救下颜良而已。 颜良看到文丑已在前方,内心大定,不断地收拢残兵,准备文丑挡住了刘备和公孙瓒之后,颜良就会率领这些残兵加入文丑,共同防守,以待袁绍大军的到来。颜良看到文丑特意让出的一条生路,产生了无限感慨,若不是文丑乃是颜良的结义兄弟,此时此刻要是换成其他普通将军,恐怕颜良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 也许会选择埋伏于一旁,也许会让大戟士合成一阵,从而让颜良的溃兵再次左右两边逃命,令颜良无法聚拢溃兵,甚至有的将领会害怕颜良的溃兵会冲散军阵,从而下令大戟士不分你我,一慨射杀。 颜良军的援军到来,刘备和公孙瓒都不觉得奇怪,不来才是奇怪。刘备和公孙瓒只是奇怪援军会来得这么快,按理袁绍的骑兵有限,而大戟士虽多,但没理由来得这么快,刘备和公孙瓒忽略了文丑与颜良的兄弟情深,倒是让颜良逃了一命。 对于援军,只要不是袁绍的亲领大军,那就还没到撤退的时候,毕竟刘备算计的不止颜良,还有文丑,至于袁绍到来,那是两话没说的,撤退方是上上之策。如今只来了颜良和文丑,还不足以让刘备退却。 看到了文丑摆出了防守的军阵,大戟士纷纷拿出了铁盾,护在胸前,刘备就知道白马义从的弓箭失去了作用了。让刘备率领着白马义从去和善于防守的文丑去近身交战,那是不智,刘备根本就不会这样做。 如今之计,文丑挡在那里,颜良回过神来,肯定也会相助文丑,凭着白马义从不敢近身,只能靠弓箭形成杀伤力,还是有限的,仅仅如此,颜良和文丑肯定能支撑到袁绍赶来。 这时候,刘备领白马义从保持与大戟士足够的安全距离,然后派关羽上前搦战,关羽往军阵前那么一站,倒也没有像泼妇骂街一样,不断地咒骂颜良和文丑两人,只是简单的一二句,却气得文丑和颜良血气上涌。 关羽只是说颜良和文丑是无胆鼠辈,不敢上前一战,整个大军之中皆是无能之人,根本不敌关羽一招一式。关羽的话语是伤人,可文丑和颜良愤怒归愤怒,却是依然只选择坚守,不愿出战。颜良是被关羽和刘备打怕了,无心斗将,而文丑擅长的是防守,当然不会出阵去和关羽比拼进攻,除非对方是派公孙瓒这种二流武将,那就一切好说。 关羽搦战,而文丑不出,刘备自觉无趣,公孙瓒则是觉得先前大败颜良,已是出了一口气,讨回了面子,倒也无所谓。况且之前颜良败退的时候,倒是让刘备和公孙瓒斩获了不少军中物资,肥了不少。 于是,刘备继续让关羽在军前搦战,以壮声势,却暗中令一小部分白马义从先前缴获的物资偷偷运回磐河对面,公孙瓒的白马义从营地。刘备眼看袁绍就离文丑和颜良的军队不远了,刘备不敢逗留,主动撤退,以免到时又被袁绍给围了。 袁绍一来,刘备和公孙瓒两人就退,袁绍看到未建寸功的文丑军和大败而归的颜良军,那是少不了对颜良和文丑一阵呵斥和奚落。不过袁绍也无奈,与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对阵不怕,却是被冀州这边的地势给搞得火气都大了。 若是在幽州,凭着袁绍现在的兵马,兵多将广,而幽州地势平坦,完全能够平推了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偏偏现在战场是在冀州,而冀州这边的关键就在磐河。 磐河的存在,导致无论是袁绍还是公孙瓒都不能轻视磐河上的浮桥,谁占据浮桥,那谁就获得了主动和优势。刘备很聪明,知道过了磐河,以公孙瓒的白马义从这点兵马肯定是拿不下冀州的,但刘备守住了浮桥,那袁绍军想安稳发展冀州也是不可能的,至少要消灭刘备和公孙瓒谈何容易,浮桥能够让袁绍的兵马再多也是白搭。 第四九零章 速取幽州 原本公孙瓒以为就得逃窜回幽州了,不想刘备还真的扳回了一城,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之战,更是神来之笔,提前守住了磐河浮桥的一端,从而立于不败之地。如此一来,公孙瓒当然不愿就此撤军了,虽说公孙瓒限于粮草等后勤补给问题,早晚都得退回幽州,但却不影响公孙瓒在磐河浮桥这儿驻扎一段时间,让袁绍无法安心发展,甚至是形成一定的恶心影响。 无奈,袁绍问遍了手下的谋士和武将,都对于磐河浮桥对面的刘备和公孙瓒两人束手无策,仅仅只能想出一些稳保冀州不失的法子,却没能想出驱赶刘备和公孙瓒的妙计来实施,真让袁绍气得头疼,直呼手下无能。 就这样,袁绍军和公孙瓒军就在磐河浮桥那儿对恃下来了,谁都不想退,谁都不敢进,僵持住了。结果没多久,却是迎来了一支前来打秋风的军队。 那是诸葛亮军到了。 诸葛亮慢悠悠地总算是率领着军队来到了冀州,不过诸葛亮探知到袁绍军和公孙瓒军在磐河对恃,倒是不近前,而是同样远远地驻扎了下来。 这时,诸葛亮也探知了袁绍和公孙瓒在磐河干了几次架,虽说公孙瓒底子薄,但有刘备这个屡败屡战的奇人相助,能保住不败,倒也在诸葛亮的预料之中。 其实诸葛亮之所以来冀州这里,是有心打秋风没错,可却一点儿头绪都没,最让诸葛亮为难的是无论袁绍还是公孙瓒,好像诸葛亮都不能选择其中之一占队,从而痛打落水狗。 袁绍之前在酸枣会盟那摆了诸葛亮一道,而公孙瓒更是在平原附近跟诸葛亮直接交上手了,故而两方似乎都能名正言顺的对他们动手。 诸葛亮希望一赶到,袁绍和公孙瓒就两败俱伤,而诸葛亮刚好坐收渔翁之利,大大斩获。可惜想象美好,到了一看却是两军对恃,达成了平衡,导致双方僵持不动,不进不退,不攻不守。 诸葛亮真的渐渐地对这些领兵作战的事情失去了兴趣,换成以往,诸葛亮肯定大动脑筋,然后想出一条又一条的妙计。如今诸葛亮懒得多想,而是望向身边的军师郭嘉,问道: “奉孝,袁本初与公孙伯圭在此对恃,我等本为渔利而来,现在他们没能打起来,可该如何是好?莫不是这次算是白忙活了,无功而返。” 诸葛亮觉得最简单的莫不过是选择暂时与袁绍摒弃前嫌,共同联手,然后狠狠地揍死公孙瓒,待消灭了公孙瓒,就能向袁绍讨点好处,纵是无法平分幽州,至少也能在韩馥刚刚让出的冀州上面做做文章。 然而诸葛亮身为主公,要料理的事情重心是有所偏移,最伤脑筋的用兵一事交给下人也是合理,但诸葛亮没想,郭嘉却想出来了,还与诸葛亮的想法大相径庭。 郭嘉远远望着袁绍和公孙瓒的军营和校场上正在操练黑压压一片的军卒,面带不屑,轻蔑一笑,说道: “主公,此等天赐良机,不取更待何时。袁本初无义,空有四世三公之名;公孙伯圭无智,惜拥白马义从之利。如今两军在冀州磐河对恃,劳心费神,正是我等青兖两州的机会,大有用武之地。” “冀州人满为患,军兵满地,战火连绵,然而幽州却空虚无主,大门直开。袁绍这过江龙和公孙瓒这地头蛇皆不在幽州,主公何不派一支偏师前往幽州,将幽州收入囊中,纳入旗下?” 郭嘉的鬼才之称真是不浪虚名,袁绍和公孙瓒为了争夺幽州,在冀州这里打得你死我活,且为了不伤及幽州的根本,还特意哄骗韩馥,将主战场设在冀州磐河,远离幽州。 结果倒好,冀州这边袁绍和公孙瓒还没打出个胜负,诸葛亮的军师郭嘉却早已想到幽州空虚,无主坐镇,要派人去幽州摘桃子了。 至于冀州这里,诸葛亮的大军暂时不撤,同样驻扎下来,说不定还能混水摸鱼,再不济也好盯着袁绍和公孙瓒,一旦有人要率兵回幽州,能拦即拦,不能拦也好接应前去攻打幽州的军队。 诸葛亮一听郭嘉的计策也是大喜,郭嘉能够以局外人,旁观者看待袁绍和公孙瓒的对战,并且迅速的作出最适合青兖大军的方案,这让诸葛亮对郭嘉既欣赏又欣慰。 既然有好的计策,诸葛亮当然是从善如流了,况且有诸葛亮在冀州这边盯着,派一支军队前去谋划攻打幽州,也不是不可性,当下诸葛亮就做出决定,朝众将说道: “冀州战局不明,还需得留一阵时日,幽州积混已久,现多郡无主,正是我等入主之时,敢问诸将谁敢为我前去取了幽州,坐镇幽州之地,先得一功?” 诸葛亮这么一挑拨,众将一想的确如诸葛亮所言,眼下幽州只有一个年老色衰,不经理事的幽州州牧刘虞,根本就不足为虑。 于是众将纷纷请命,去幽州至少会有功劳到手了,怎么说也好过在冀州干等。况且拿下幽州之后,若是袁绍和公孙瓒还在这对恃,说不定还能赶回来为诸葛亮助战。 各人自是不傻,到嘴的功劳岂能再让飞走,一时之间诸葛亮身边就闹哄哄的,当属张飞的嗓门最大。 然而诸葛亮却最怕让张飞前去拿幽州,攻打幽州不难,尤其是没有袁绍和公孙瓒的幽州简直就是轻如易举。可诸葛亮要的是速度,既要以最小折损,还得以最短时间之内拿下幽州。 不然,一旦袁绍和公孙瓒收到风声,回过神来,当然不会放弃老巢,继续傻傻的在磐河浮桥那儿对恃,说不好两人会联手,抛开恩怨先将诸葛亮搞死。 毕竟论起仇恨值,诸葛亮在袁绍和公孙瓒的眼里也是极高的,再加上诸葛亮动了幽州的主意,那肯定是不死不休了。 诸葛亮不敢儿戏,抬头看了一遍手下的各些将领,扫了一圈,很快就有了决定,直接下令,说道: “速取幽州,由子龙前去。” 第四九一章 说和 众将也知道攻下幽州的重要性,这算是直接与袁氏撕破脸皮,对着干了,还搭上个草原闻名丧胆的公孙瓒。 说是富贵险中求都不为过,因此拿下幽州必须确保万无一失,不然劳师动众,还得罪这么多诸候,那就不值得了。 只是没想到诸葛亮会把攻取幽州这么大的事情,第一时间交给投效不久的赵云,倒也应了当初收下赵云,诸葛亮说过会重用赵云的承诺。 赵云也有请战,只是赵云在诸葛亮手下时日太浅,请求了一下赵云就站一边静静等候,不争不抢,毕竟赵云还不知道诸葛亮的军中模式,到时是如何运转的。 事实上,赵云在投军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之前也在袁绍的军中待过,但无论是袁绍还是公孙瓒都极重门等,看重出身,这也导致赵云一身才能无处施展。 赵云是换了个主公,却从没想过在出征捞取战功方面,能抢得过武艺不弱,资历丰厚的张飞等人,不想落在诸葛亮的眼里,虽是年轻,可已显沉稳老练的赵云却是上佳人选。 不过既然诸葛亮敢大公无私地委派赵云去攻取幽州,赵云当然不会怂,赶紧出列,朝着诸葛亮重重地行了个军礼,郑重地回道: “云领命,必将拿下幽州,扫榻以待主公,如若不然,愿提头来见。” 赵云干干脆脆地接过军令,一不问诸葛亮给多少兵马,哪怕诸葛亮不给一兵一卒,凭着这份信任,赵云也敢单枪匹马前去幽州走一趟,二不想幽州有多少守军兵马,有没能人。 在赵云眼里,幽州已是不仅仅又一次证明自身武艺和价值的机会,还是报答诸葛亮知遇之恩,重用提拔的最好礼物了。 “子龙,幽州民风剽悍,骁勇异常,且习武之人随处可见,早些年黄巾之乱,我曾率兵去过幽州涿郡,深知幽州之地虽偏远荒凉,却是精兵良马的好出处。” “此去幽州,子龙还需审时度势,随机应变,若是事大可为,则将幽州速速拿下,并派人通知我等,到时自会有人前去幽州协助尔等镇守和治理幽州。” “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要是幽州异变连连,节外生枝,子龙去了之后,不可意气用事,宜将稳妥行事,纵是幽州拿不下,也要安然回来,切莫好功急进,以免身陷幽州泥沼之地,须知我得子龙一人,胜过得幽州千万里。” 以前诸葛亮是知道赵云为人稳重,且谋事老辣,兼之武艺极佳,故而生平从无一败。之所以唠唠叨叨,多说这些,完全是诸葛亮担心被改变了的乱世,眼前这个赵云是否依旧是战无不胜,闻之敌逃的赵云。 诸葛亮就怕幽州还有什么是郭嘉没料到的,到时拿不下幽州,赵云又年轻气盛,且在众将面前立了军令状,下不了台,选择硬拼,要是折损了赵云,可就白白失去一块可琢磨的将帅璞玉了。 赵云知道多说不如多做,诸葛亮说的赵云已是记下了,牢牢放在心头,剩下的就靠赵云去做了。赵云大概清楚幽州的重要性,明白诸葛亮是在下一盘险棋。 攻打幽州,那就是与袁氏摆开车马,站在对立面了。其实诸葛亮也无奈,不得不如此行事。眼下诸葛亮是坐拥青兖两州,却并不富有。 水军刚刚成立,所需资源极多。青兖虽恢复了一些活力,但还远远没到能供养泰平军,猛虎军,恶龙军和水军的发展开销。发展内政要钱粮,募兵操练要钱粮,就连泰平军自从转变为镇守青州,也渐渐地从骑兵转变为步兵。 无他,就是供养猛虎军和泰平军两支骑兵太过吃力,只能先保住猛虎军的配备,毕竟猛虎军经常伴随诸葛亮东征西讨。 而赵云的恶龙军虽说主将是典韦,可典韦却是不理事的,诸葛亮是给了赵云很多支持,至少恶龙军的军兵配足了,但装备方面就得赵云自己想办法了。 总不能给人给钱给装备,这样一来,泰平军和猛虎军,镇海军肯定都会有意见。赵云也觉得这样的主公已是少有了。 至于恶龙军最终是人手战马一双,装备按骑兵配备,还是被打得灰溜溜地逃回去,全靠赵云这一战了。赵云倒是很有信心,毕竟有兵马已经好过当初在白马义从那当个军候,装备再好也轮不到赵云指挥。 现在是什么都没有,可赵云独领一军,坚信一切都能挣回来的。赵云没再说什么,时间紧迫,在郭嘉的协助之下,领了足够的军粮,就率领着恶龙军出发了。 这也是第一次赵云在没人监控之下带着恶龙军出征,恶龙军是在诸葛亮重视赵云的情况之下成立的,但恶龙军是龙是虫,始终需要赵云等人自己去证明。 赵云一走,诸葛亮的军营,却是没安静下来。原来,各人以为赵云去攻打幽州,那么肯定就没别的事了。不料,赵云一走,郭嘉又跳了出来,准备搞事,郭嘉竟然是有着一套的连环计,如今第一计已成。 郭嘉打铁趁热,又向诸葛亮进言第二计,只见郭嘉拱了拱手,说道: “主公,赵将军虽去攻取幽州,然而我等也不能闲着,须早做谋划和准备。依嘉看来,既然袁本初和公孙伯圭打不起来,双方对恃,不如我等主动些掺和进去,前往调停说和。” “如此一来,若是有任何一方不同意我等介入调停,那就正好有个理由,新仇旧恨一起算,联手同意的那一方消灭敢于忤逆我等的人,从而瓜分掉不同意调停说和的势力。” “若是两方都愿意就此调停,说和休战,那作为和事佬的我们,好处肯定少不了,而且还是双方。要是双方都拒绝了调停说和,且不愿我等插手,那更好,我等就守在这里。” “一来可等子龙的消息,二来也好待袁绍和公孙瓒分出胜负之后,坐收渔翁之利,不过这种可能性较小。” 袁绍背靠冀州,公孙瓒有刘备,不是打不起来啊,那郭嘉就让诸葛亮过去烧把火,给两方热热身。 第四九二章 挟天子以令诸侯 诸葛亮岂愿一直在这里驻扎不前,当郭嘉提出主动前去调停,从而向双方索取一份好处的时候,诸葛亮当然动心了,况且手下这帮将领若是不给他们搞出些事来,估计在军营里面会把人给闷死了。 想做就做,赵云一走,负责保护诸葛亮的位置也就让黄忠给占据了,诸葛亮带着典韦和黄忠大大咧咧地朝着袁绍和公孙瓒两方对恃的地方而去,倒也没领太多兵马,无非就是几十个亲随精兵罢了。 尚隔得挺远,袁绍和公孙瓒就发现了诸葛亮等来人,一下子就紧张不已,毕竟无论是袁绍还是公孙瓒都知道自身没有援军,既然没有援军,此时再有军队前来,自然是别人的援军,因此都特别关注来人是敌是友。 当袁绍和公孙瓒发现来人是青兖两州之主的诸葛亮皆倒吸一口凉气,两人都心中发虚,毕竟都曾有愧于诸葛亮,袁绍当初在诸葛亮为反董大军的盟主之时,直接斧底抽薪,盗走诸葛亮统领大军的粮草。 公孙瓒更是与诸葛亮大打出手,只不过是没打得赢诸葛亮罢了,事实上凭着之前的过节,诸葛亮完全有理由联手对方,从而消灭袁绍或是公孙瓒,这也是让两人最为担心的。 不过诸葛亮来到袁绍和公孙瓒对恃的地方,隔着挺远,却不偏不倚地停下了。诸葛亮生怕再继续往前走,会引起两方的猜疑,从而做出错误的判断,不利于诸葛亮借着调停的理由漫天开口,坐地还钱。 诸葛亮停下之后,就让典韦和黄忠兵分两路,前去袁绍军和公孙瓒军中传话,说是诸葛亮前来调停,邀请袁绍和公孙瓒前来一见。典韦和黄忠领令而出,典韦前去公孙瓒军,而黄忠则去袁绍军。 典韦懒得与公孙瓒军废话,纵马来到公孙瓒和刘备的营地,大声喝道: “我家主公特意前来调停,要是有心停战说和,还请尔等主事之人前来一见,若是不来,后果自负。” 典韦简单地说了几句,就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留下公孙瓒和刘备面面相觑,想多问几句都不得其门。公孙瓒只好与刘备两人进行讨论,却最终没得出什么好的结果与方案。 倒是刘备的气慨大些,明白福祸无门,唯人自招,既然诸葛亮来了这里,若是不去的话,就无法得知诸葛亮和袁绍达成什么交易,到时公孙瓒军就会变成一支孤军。 诸葛亮主动前来邀请,说明还没铁了心要跟公孙瓒的白马义从过不去,说不定公孙瓒前去会谈,到时袁绍开出的条件太低,而公孙瓒同样能给诸葛亮,甚至更好,那么就能拉拢诸葛亮成为援军。 公孙瓒虽然和诸葛亮交过手,可公孙瓒也知道袁绍曾经摆过诸葛亮一道,差点让诸葛亮阴沟里翻船,所以说两方的优势都是差不多的。 典韦传话来得快,去得快,相反黄忠就显得知礼周全了,这也是诸葛亮派黄忠负责去袁绍传话的原因,不然三两句就将爱好面子的袁绍给堵话,那调停也就没法谈了。 黄忠去了袁绍军中,倒也没表现出什么,没有交浅言深,只是简单地说明了来意,向袁绍交个底说道: “袁将军,我家主公闻知将军与公孙将军在磐河这里对恃,我家主公常常称赞两位将军,言及尔等都是当今豪杰,不宜厮杀,伤了和气,故而我家主公匆匆而来,乃是专门前来调停劝和的,还望将军念在三军将士及百姓清苦的面上,前往与我家主公一聚。” 黄忠不卑不亢却有一股气势蓄而不发,令人一看就知黄忠乃是不可多得的儒将。一相对比之下,袁绍深觉真是货比货得扔,人比人气死。这小儿诸葛亮真是不知有多大的福缘,竟然能收服这么多猛将,好在谋士这一块,袁绍远甩诸葛亮好几条街。 “回去告诉你家主公,就说我定当前往。” 袁绍虽说之前偷了点诸葛亮的粮草,但凭着袁氏四世三公的名头,袁绍还真没到怕见诸葛亮的地步,至于调停说和之类的鬼话,袁绍也是听听就过,毕竟袁绍可没觉得诸葛亮会这么好心,千里迢迢赶来掺和袁绍和公孙瓒的这些破事。 不过袁绍还是得去的,弄明白诸葛亮的来意和用心也好,就算诸葛亮站在公孙瓒那一边,想联手搞定袁绍,抢了袁绍好不容易从韩馥那儿骗来的冀州,袁绍也是没那么好欺负的,最不济就是逃回幽州渤海,再不堪逃去投奔袁术就是了。 当初偷盗粮草,倒也让袁绍和袁术的关系缓和了不少,毕竟一起干坏事是增进感情,关系升温最好的方法。得到袁绍的答复,黄忠自然不愿再多作停留,有礼貌地告辞回去复命。 不日,公孙瓒和袁绍各自迎出了百里左右,来见诸葛亮。诸葛亮一看到袁绍和公孙瓒,绝口不提当初发现的那些不愉快小事,而是笑意盈盈,仿佛是真心前来调停,甚至脸上还洋溢着些许恭喜袁绍和公孙瓒的意味,真弄得袁绍和公孙瓒两人摸不着头脑。 待三人客套了一番之后,诸葛亮见气氛渐佳,袁绍出身袁氏,四世三公这顶高帽子令袁绍无论什么场合,都保持了足够的优雅,而公孙瓒虽是武将出身,却也跟着卢植学了挺长时间,倒也不至于出言粗鄙。因此,诸葛亮打算将主题引入,不再说那些没营养的客气话了。 只见诸葛亮从怀里掏出了二份黄色的绢布,一脸真诚地说道: “陛下得知两位将军在冀州这里有了些误会,刀兵相见,将士相向,两位都是大汉的国之栋梁,且皆是世间少见的英雄豪杰,陛下怜惜,心生不忍,故而令我奉诏前来调停劝和,并宣读陛下给两位将军的诏书和旨意。” 诸葛亮慢慢地假的诏书给宣读出来,内容没什么新奇,无非就是学董卓一样,给袁绍和公孙瓒两人升官,达到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效果。 第四九三章 一笑泯恩仇 诸葛亮这也是临时起意,想起以前曹操最喜欢拿汉献帝来说事,装得好像天下第一大忠臣非曹操莫属。 于是诸葛亮有样学样,依样画葫芦了一把,伪装了二份诏书,名义上是卖袁绍和公孙瓒一个人情,顺便调停双方战火,事实上是想让袁绍和公孙瓒承认拥有汉献帝这把尚方宝剑的诸葛亮乃是带头大哥,说话顶事。 诸葛亮的诏书里将袁绍名正言顺地从渤海太守提升为冀州州牧,反正韩馥已让袁绍赶跑了,不用担心韩馥找事,就算韩馥有本事从袁绍手中拿回冀州,那也不怕,就是再假造一份任命诏书而已。 至于公孙瓒则被诸葛亮从涿郡太守提升为并州州牧,没办法之前的并州州牧乃是董卓,现在跟董卓不对付,将并州给公孙瓒也是好事,公孙瓒是否能顺利收复并州,那诸葛亮可不关心。 之所以这样安排,无非是想把袁绍和公孙瓒都调离幽州,好方便行事罢了。况且两人调往其他地方,幽州就与袁绍和公孙瓒没关系了,而幽州州牧乃刘虞,拿下幽州让刘虞看在汉献帝的份上,投靠诸葛亮不是什么难事。 袁绍听到诸葛亮郑重其事地拿出诏书,还封袁绍为冀州州牧,当下心中大喜,这可是官方承认冀州乃是袁绍的,冀州再差那也比渤海区区一郡之地好得多。 袁绍瞬间跪拜谢恩,朝着南方遥遥行了个答谢礼,待接过诸葛亮手中的诏书还特意挑衅地看了看公孙瓒,大概是觉得公孙瓒若是还觎逾冀州,那就是不识好歹了,想染指冀州,根本没门。 诸葛亮宣读完袁绍的假诏书后,赶紧拿出公孙瓒的诏书,生怕公孙瓒性急,当场动手就坏事了。好在公孙瓒看到袁绍已得了冀州,心知这算是侧面表明了诸葛亮军的立场,再想多事的确讨不到好。 “诸葛将军,之前是绍的不对,不顾反董大局,不念盟主信任,委托绍照看大军粮草,谁料绍一时耳软,竟听信了公路的蛊惑,贪欲大起,做下了偷盗粮草的荒唐事。” “事后,绍也是悔恨不已,恨不得亲自跑去青州向诸葛将军当面致歉,只是军务繁忙,一直未能成行,如今最好,想不到在冀州能与将军相遇,真是三生有幸,择日不如撞日哪。” “今诸葛将军携天下圣诏前来,虽为公务,可也让绍略尽尽地主之谊,好好款待一下将军。待酒宴过后,还望将军能够不计前嫌,把当初绍为了暂时保管而拿走的粮草替绍运回去献给天子。绍就在此多谢将军了。” 袁绍得到了冀州,如今的冀州在韩馥的精心治理之下,已是富足一方,钱粮无数,袁绍当然看不起当初在酸枣毛手毛脚偷拿的那点钱粮了,毕竟有了冀州,可不比偏乡僻壤的渤海。 借着人敬一尺,我还三丈,诸葛亮既然能不念旧仇,前来封官调停,袁绍自是不会小气,即时就做出决定,以归还粮草的名头送点好处给诸葛亮。 袁绍这么主动和豪爽,诸葛亮肯定笑纳了。诸葛亮又和袁绍客套了几句,却是主动转向公孙瓒,也不说话,似乎在无声地传达:瞧!袁绍这么上道,你公孙瓒是不是也得表示表示? 这也是诸葛亮的老成狠辣之处,之所以不与袁绍太过热乎,正是为了避嫌,不让公孙瓒误以为诸葛亮已和袁绍握手言和,重归旧好了。况且,诸葛亮要收好处不假,可也得公平公正的收取双方好处,不偏不倚。 公孙瓒会意,之前见袁绍轻描淡写就送出大量的钱粮,公孙瓒怎么说也在卢植门下学过那么多年,自是知礼,人情往来还是懂的,只是公孙瓒没有袁绍那么壕,得了冀州后身家爆涨。 公孙瓒也从涿郡太守提升为并州州牧,这不假。但公孙瓒的白马义从自从出征,就没捞到多少好处,这也是事实。一时之间,公孙瓒有些急了,开始显得骄躁。 好在一直静静站在公孙瓒身后的刘备突然上前,在公孙瓒耳边说了几句,公孙瓒这才眼前一亮,也学袁绍一样变得豪气冲天,咧嘴一笑,对着诸葛亮说道: “诸葛将军,之前是瓒有眼不识泰山,竟然斗胆冒犯了将军,却想不到将军以德报怨,正气凛然,瓒真是拍马不及也。” “将军如此大度,瓒无以为报,只是还望将军念在当初瓒乃无心之失,大意冒犯,不与瓒一般见识,过多计较。将军远道而来,为天子奔波,忠心耿耿,更是我等为臣之楷模。” “瓒久居边境,粗鲁不堪,风土边塞,别无长物,唯有几匹烈马赠与天子和将军,为将军驱使,加些脚力,还请将军勤勉收下,并替瓒把这些战马带回献给天子,若是将军有心,但请将军多多美言一句。” 公孙瓒的姿态倒比袁绍要低得多,毕竟公孙瓒看来,并没有什么好拿得出手的东西作为礼物,送给诸葛亮,以结通好。 若不是刘备提醒公孙瓒,说是与袁绍几番对战,白马义从有些折损,但老马识途,军兵已死,倒是战马主动跑回了军营。正好拿幽州良马作为见面礼给诸葛亮,投李报桃。 诸葛亮大喜,相对于钱粮来说,诸葛亮更看重战马,钱粮是缺,但日子紧着过也不是不行,可有了战马就等于瞬间提升战斗力,那就大有可为了。 况且诸葛亮是来混水摸鱼的,只要有好处就行了,无论贵重,总不能要求公孙瓒像袁绍一样,出手都是大把大把撒钱。 收受了好处的诸葛亮心情大好,一下子就大改态度,与袁绍和公孙瓒自然熟络了许多,诸葛亮一边派黄忠去通知张飞,嘱咐张飞带着兵马去袁绍和公孙瓒军中拿钱拿粮拿马,另一边则对两大财主拉了拉衣袖,要求主动与两人坐下来,好好结交一番。 袁绍和公孙瓒自然是却之不恭,于是三人就地开席,畅怀饮酒,各有所得,倒是一笑泯恩仇了。 第四九四章 平原相 诸葛亮与袁绍、公孙瓒两人一起吃好喝好之后,也就辞别而走,毕竟诸葛亮眼看张飞和黄忠已顺利从袁绍和公孙瓒那里拿到所允诺的东西,当然要脚底抹油,尽快离去。此行已是不枉劳师动众了,算是有所斩获了。 诸葛亮一走,袁绍有了汉献帝的诏书,自是占据了大义,不再惧怕公孙瓒的进攻,若是公孙瓒执意要打冀州,那就能给公孙瓒一个造反的名头,到时拉拢其他诸候一起消灭公孙瓒。 公孙瓒和刘备仔细商议,也觉得冀州这里不宜久留,归根到底还是因为没有粮草等后勤补给,况且现在有了诏书,刘备建议公孙瓒可以大张旗鼓,大大方方地前去并州,拿到并州再说,否则迟易生变。 公孙瓒一听也有理,若是现在从冀州撤退,先行回幽州涿郡的话,免不了还得另起军兵,再前去讨要并州,如此行事就会白白浪费许多粮草和时间,实是不智。公孙瓒趁着刘备尚且在白马义从军中,邀请刘备和关羽两人一起前去并州,至少多两个打手。 公孙瓒的白马义从这些日子以来,虽然折损难免,但兵马的数量还是比较可观的,想要拿下并州,公孙瓒还是挺有信心的,就在公孙瓒离开冀州不远,刚刚想转道并州的时候,却是突然被埋伏了一把。 原来是韩馥跑去陶谦那里哭诉之后,陶谦念在和韩馥以往的交情份上,况且多年为好友也不忍韩馥被袁绍和公孙瓒这等小辈欺负,故而倒也完全不计较地借了不少兵马给韩馥前来收复冀州。 陶谦经略徐州多年,而徐州多田少山,肥沃千里,这些年陶谦别的没有,但不断地蓄兵和储粮积财,倒是比韩馥要豪气和富有得多。区区一万多兵马说借就借,完全不放在眼里,颇有种白送韩馥的感觉。 于是韩馥带兵冲冲赶来,结果却是发现袁绍和公孙瓒正在对撕,老当益壮,经验丰富的韩馥这回倒是不急了,悄悄地隐藏起来,准备待袁绍和公孙瓒拼个两败俱伤,再贸然出手,一举拿回冀州,顺便教训教训两个后辈,让袁绍和公孙瓒明白韩馥并不是好欺负的。 老虎再老,也是虎。虽说年少之时曾承受过袁氏的恩惠,但韩馥这些年也给过袁氏不少方便和好处,加上这一次被袁绍利用,算是一切两清,还完了。 就在韩馥等着等着的时候,局面却是僵持下来了,袁绍和公孙瓒居然不相上下,两人对恃在冀州磐河浮桥,更是让韩馥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袁绍这个出身豪门望族的庶长子会打不过一个寒门出身的公孙瓒。 韩馥内心对袁绍鄙夷不止,正在着急该如何让袁绍或公孙瓒继续火拼,不然两方对恃,韩馥这个冀州原主人若是跳了出去,说要教袁绍和公孙瓒做人,肯定第一时间会让他们调转矛头,直接让韩馥出局。 就在韩馥无计可施的时候,诸葛亮又掺和了进来,其实韩馥当初败走的时候,不是没考虑过前往青州找诸葛亮救援,奈何韩馥和诸葛亮又没什么交情,深知不好开口,容易被诸葛亮拒绝,非亲非故,诸葛亮真有很大可能不会凭着韩馥的一面之词就兴兵冀州。 而韩馥当初来找陶谦的时候,其实还路过豫州,只是豫州很快也被韩馥放弃了,豫州主人乃是曹操,曹操又是宦官之后,韩馥自命清高与曹操不是一路人,宁愿多赶些路也不去找曹操。好在结果没有令韩馥失望,陶谦还真的借给了韩馥不少兵马。 眼看袁绍和公孙瓒在诸葛亮的介入之后,就要停战止戈,韩馥那个心急,却是没办法,不过韩馥没有轻言放弃,而是继续埋伏,果然很快诸葛亮就离去,没在继续盯着袁绍或公孙瓒。 而袁绍和公孙瓒的确是罢兵了,袁绍是回兵冀州了,不好招惹,只能慢慢清算,可公孙瓒竟然还打算继续前往并州,这样又给了韩馥机会。 韩馥派人盯着公孙瓒的动静,早早地就埋伏在了公孙瓒去并州的必经之路。韩馥的目标是拿回冀州,但此事皆因公孙瓒而起,当然不可能白白放过公孙瓒。 况且韩馥现在手头上的兵马虽是韩馥最后的本钱,可也不是韩馥自己的,而是陶谦的,哪怕将兵马打没了,只要收拾了公孙瓒和袁绍,拿回冀州则一切就无妨了。 韩馥之所以选择公孙瓒是看在公孙瓒已是强弩之末,埋伏公孙瓒惊乱其白马义从,击溃公孙瓒并不是什么难事。因此,韩馥守在一边,果然公孙瓒没与袁绍对恃,全军心神一轻,还真让韩馥得手了。 公孙瓒一直以来都把袁绍当对手,哪里有想到死而不僵的韩馥会突然带兵出来埋伏,韩馥的兵马又是公孙瓒的好几倍,还选择了埋伏,瞬间就将公孙瓒的白马义从打散了。 好在公孙瓒有刘备和关羽相助,这才不至于被韩馥生擒,待公孙瓒和刘备等人堪堪逃了出去,发现白马义从仅仅剩下不足百来骑,已是不能形成战力,并州之行只好泡汤,耽误了下来,不可成行。 公孙瓒气得咬紧牙关,多年精心组建的白马义从毁于一旦,公孙瓒恨恨地说道: “韩馥,我与你誓不两立,不死不休!” 公孙瓒重重地拍了拍马背,刘备看公孙瓒已然失势,不再心生依附借力之想,不过公孙瓒素有威名,刘备倒有心想将公孙瓒留在麾下,好好利用一番,于是刘备劝道: “伯圭,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时之辱,来日十倍奉还就是了。” “如今我等兵马尽失,并州一事需得暂且搁停,缓缓图之,不如随我等兄弟两人先行回到平原再说。” “平原相年老无谋,合你我之力先取了平原相一职,掌控些兵马,伯圭也好休养一下,恢复精气神后再回涿郡也不迟。” 刘备现在只是个平原县县令,而公孙瓒却是涿郡太守,瘦死骆驼比马大,借公孙瓒之威名,刘备想捞平原相到手。 第四九五章 兄弟阋墙 公孙瓒一时也没什么更好的方法,自是听从刘备的建议,先行回了平原县再说。 却说没了公孙瓒的困扰,袁绍依然过的不安稳。这不,公孙瓒一走,袁氏嫡次子袁术的书信又前后脚到了冀州。 要说袁绍和公孙瓒在冀州打仗打了那么久,天下各路诸候自是知道袁绍得了一个偌大的冀州。别人只是羡慕,而袁术却是直接写了书信。 书信里除了客套话之外,只有一点中心,那就是向袁绍借粮借钱借马,借一切能借的东西。 袁术也没想到袁绍这个袁氏庶子竟然能够混得如此风生水起,凭着一个偏僻的渤海太守,就能做大做强拿下冀州,还能抵抗得住威名赫赫的公孙瓒。 袁术之所以敢于写信向袁绍要钱粮资助,袁术也是有底气的。当初袁绍只是一个庶子,若不是借着袁氏的名声,袁绍想得到渤海太守那是妄想,况且天下谁人不知韩馥乃是袁氏的门生旧吏。 韩馥能当上冀州州牧,可说是袁氏在冀州放了一条看门狗,早晚会去取冀州而已,如今袁绍用计将韩馥给骗了,私自吞下了冀州这块原属于袁术的肥肉,哪能不让袁术眼红。 况且,袁术之前和袁绍在酸枣那里,合伙干了一票大的,袁术看袁绍当时和和气气,唯命是从,自然当袁绍已是认命,会辅助袁术成事了。 袁术远在南阳,鞭长莫及,和袁绍计较不了,再说让袁绍吐出冀州,那是想都别想。于是袁术只好书信一封,在信中还算客气,没有直接下命令让袁绍运钱运粮给袁术。 只是不太委婉地向袁绍借钱借粮,当然了,袁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向袁绍借来的东西要还,袁绍是庶子,却坐拥冀州,地盘比袁术还大,身为嫡子的袁术向袁绍要点东西,又怎么了,哪里需要还。 凭本事借来的东西,为什么要还? 袁术一脸志在必得地等待袁绍的俯首称臣,然后将东西送来,袁术就差直接派大将纪灵前往冀州袁绍那里自己动手搬了。 可惜袁术太自大,且狮子大开口,不知此时接到书信的袁绍是多么为难。 没错,从表面上看,袁绍是顺风顺水,官路亨通,然而只有袁绍深知自身的苦,心中的委屈,难以陈述。 袁绍的确是得到了渤海郡,可难道组建烧钱不要命的大戟士军队早把家底花得七七八八了。之前在酸枣反董联盟那儿,为了获得一些实利,袁绍连名声都搭上了。 虽说有得有失,但失去的永远失去了,得到的却不一定留得住,在酸枣那里和袁术为伍弄来的钱粮,袁绍施计骗取了韩馥的冀州之后,早就将全部投了下去。 冀州的确也富有,但公孙瓒来袭,打仗打的也是钱粮,每次下来袁绍的开销也很大啊,冀州又是新得,民心不稳,袁绍还自带了一群谋士武将,这些都是袁绍不得不面对,花钱如流水的原因。 最惨的是为了驱走公孙瓒,得到冀州州牧这一个职位,从而名正言顺坐稳冀州,袁绍还花了一大笔钱粮从诸葛亮那儿买来诏书,得到个正式任命。 表面上,袁绍是风风光光,威赫四方,然而袁绍是真的给不起袁术要借的数目,纵是袁绍给得起,袁绍也不会给,有其一就有其二。 本来袁绍还心想,若是袁术要的不过分,一丁点东西,袁绍就算是送了袁术也无所谓,可袁术狮子大开口,为免袁术总向袁绍伸手,袁绍直接严词拒绝,不留余地。 袁绍的回信就像袁术的来信一样快速,袁术看了袁绍所写,简直是气冒三丈,直骂袁绍忘恩负义,过河拆桥。其实这一次,袁术是真遇到困难了,如若不然,也不会以降低嫡子的身份,主动向袁绍借来粮钱。 袁术没料到的是袁绍竟然不肯,断然拒绝还回信将袁术指责了一番,以兄长的身份居高临下告诫袁术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袁术也是行到水穷处了,毕竟袁氏寄希望于袁术身上,不像袁绍到处粗放,袁氏将袁术派去荆州南阳郡,又相助袁术坐上南阳太守。 以袁氏的老巢汝南为根基,将资源源源不断地支持袁术,只要袁术能掌握住南阳,到时荆州可得,荆州一得,徐州扬州自是不在话下,天下可期。 想不到的是南阳乃大郡没错,大大小小的郡县多达三十多个,其中更是世家望族林立,名士大儒遍野,袁术手上的钱粮没多久就告尽,恰在此时袁绍又混得风生水起,袁术这才想要让袁绍拉一把。 其中还有一个插曲,袁绍始终太远,远水救不了近火,袁术倒也写信给了荆州州牧刘表,同样是求取钱粮。 刘表是在丁原死后,又不愿在京师洛阳受董卓的气,这才单枪匹马前来荆州,凭着汉室宗亲的尊贵身份和八俊之一的名头,自领为荆州州牧。 刘表刚到荆州,也是没什么势力,但刘表很快就找到荆州当地的各大世家,统统结交,互为友好,还娶了掌管荆州大军的蔡瑁之妹和荆州险要之地,江夏太守黄祖之妹,一下子就搞了两大联谊。 刘表堪堪坐稳了荆州州牧的位置,想不到汝南的袁氏就把袁术这个嫡子派来,就像在荆州门口放了一只猛虎。刘表知道袁术肯定会咬人,时间问题罢了,当然不会借钱粮给袁术了,还有意没意地经常挖袁术的墙角。 刘表拒绝袁术,袁术能理解,毕竟袁术与刘表早晚会有一战,本来就不是一个阵营,可出身袁氏的袁绍不肯搭把手,这就让袁术下不了台,这是袁绍得了冀州,翅膀硬了,要单飞不成? 袁绍的回信,让袁术感到深深的侮辱,直接将袁绍和刘表归为一类,从此兄弟阋墙,不再牵连,形同陌路,袁术狠狠地拍了下桌子,喃喃自语地说道: “本初,是你先不仁,莫怪我公路不义。你做得了初一,我自然可做十五。” 袁术的眼神厉辣,一条阴谋缓缓浮现,袁术很快找来一份空白的书信,拾起笔,研开墨,迅速落笔。 第四九六章 江夏黄祖 “文台,思及往日情谊,悔之当初莽撞,误信馋言,导致文台离去。文台本勇不可挡,却遭人伏击,术闻之亦愤慨难忍,多方打听,得之当日行事,乃是我袁氏庶子袁本初所为,我心中愧疚有加,难以安眠。” “原袁氏有亏于文台,却无以为报,今术斗胆书信与之,非术不知廉耻,实是有大事相告。术得知之前本初与刘表谋划文台不成,如今又生一计,打算合冀州和荆州之力奇袭江东,狙杀文台,从而瓜分江东。” “我心中不忍,也怜惜文台之才,故特意来信相告,劝文台早做准备,文台若仍信得过术,可先下手为强,兴兵江东,讨伐刘表,到时我为赎前过,自会相助文台,待拿下刘表,术便领兵收复冀州,迎击本初,为袁氏清理门户,还望文台谨之慎之。” 袁术知道孙坚对袁术也是有怨在心,故而没怎么给孙坚大打开票,蛊惑孙坚攻打刘表的好处,而是以退为进,全凭孙坚自己做决定。 袁术表现得就像是一个前来通风报信的,信不信由孙坚自己做决定。反正书信中袁绍和刘表联合,想谋划的是孙坚,是江东。 不管是真是假,袁术都是旁观者,若是孙坚信了,在江东起兵,来打刘表,那袁术就会趁火打劫,如若不然一切也与袁术关系不大。 袁术正是算准了孙坚与刘表和袁绍的间隙,由不得孙坚不信。果然,孙坚接到袁术的书信,立马聚集了手下武将商议,如韩当,黄盖,祖茂等人一起讨论袁术的提议。 其实袁术的提议和孙坚的想法不谋而合。孙坚早就想兴兵讨伐刘表以报当日羞耻之辱。 孙坚有一个胞弟名唤孙静。孙静喜好读书,与孙坚浑然不同,孙静颇有谋略,听孙坚这么一说。孙静当下担忧地说道: “兄长,袁术此人不可轻信。其提议兴兵荆州,讨伐刘表。恐怕心有他念,不可轻举妄动,以免中了袁术的诡计,给他人当枪剑。” 孙静本来就比孙坚多学识,知书达礼,反倒孙坚颇感嫉妒。况且,孙坚容不得有别人反对,当下坚决的说道: “我本就欲兴兵讨伐刘表,以报昔日伏击之仇。纵是袁术心怀歹意,我攻打刘表,又怎么需要袁术的帮忙。刘表年老色弱,以江东强师,兵锋所至,轻易就能覆盖荆州刘表,根本不需要袁术的插手。” “尔等无須多言,我意已决,择日起兵。” 孙坚说罢,就冷冷的看着众人,不让任何人反对。孙静无奈。只好看向孙坚的儿子:孙权。孙权和孙策都是孙坚的儿子。可孙策和孙坚一样,英勇好战,且不懂谋略。 唯有孙权还算懂得一些,孙静只好向孙权求助。孙权会意,主动上前说道: “父亲,叔父所说的也有道理。今大汉天下,世道受董卓大乱,民不聊生,战火连绵,乱象不绝。唯有我江东还小算安宁,而今实不宜兴兵,理应韬光养晦,以待时机。” “若是不理董卓的大乱,反而攻打荆州刘表,带来江东的小乱,此乃得不偿失,还望父亲三思。” 孙权身为庶子,有孙策这个嫡子珠玉在前,危机重重,自是抓住一切机会表现自己。 孙权刚说完,孙策就想跳出来反驳,结果却被孙坚给压住了。只见孙坚站起身,朝各人摆摆手,示意不必争论,而后直接下达军令,说道: “令黄盖守住江边,安排战船,多多装入军器和粮草,大船装载战马,小船装载兵马和粮草。择日兴师,前往攻打刘表。其余诸将务必协助黄盖,做好一切进攻准备。此事已定。,可多言,各自速速去准备。” 说罢,孙坚就率先离场。江东的举动很快就被细作探知,匆忙来汇报给刘表。刘表闻之大惊,急忙叫来帐下文武将士一起来商议应对方法。 这时,刘表的别驾蒯良微微一笑,说道: “主公不必担忧,孙坚乃跳粱小丑,兴兵来犯,不足为虑。我等以逸待劳,而孙坚跨江四湖而来。必定不能用武。” “主公可令江夏郡守黄祖率领本部江夏之兵为前驱,主公在其后率领荆襄之众为援军,必保荆州不失,基业无恙。” 蒯良这也是投刘表所好,蒯良知道刘表新来荆州,表面上与各大世家和和气气,其实并信不过各世家。故而蒯良提出让黄祖当先锋,正是看在黄祖与刘表已是结为姻亲。 刘表取了黄祖的妹妹为妾。同时也娶了蔡瑁的妹妹为妾。如此一来。让黄祖在前面当先锋,以江夏之兵守住荆州门户,让蔡瑁率领荆襄大军为援军,只要赶到,荆州自然不失,况且,这样刘表最为放心。 刘表搞权谋还行,对行军打仗就两眼抓瞎了。经别驾蒯良这么一说,刘表当然同意,于是马上下令让黄祖守住江夏,随后便大起荆襄全军。 却说孙坚知道孙静和孙权不太同意此次兴兵荆州,生怕两人动乱军心,倒也没带孙静和孙权一起前来。 孙坚其实也明白这样太过冒险,甚至不想带上孙策,只是孙策粗中有细,明白孙坚的无奈,竟主动请求与孙坚同往攻打荆州。 孙坚并非出身名门世家,若是不兴兵攻略,很快就会从一介诸候沦为一个镇守一方的武将,为了在江东各大世家面前证明孙氏的价值和潜力,孙坚不得不跳进袁术设计的这个坑。 好在孙坚也看刘表不顺眼,兼之过往有仇,既然孙策坚定要求随行,孙坚自是不忍打击,遂与孙策一起登船,向荆州樊城杀去。 江夏太守黄祖收到刘表的军令,一开始还以为是刘表想让黄祖去送死,毕竟孙坚可是尽起江东之兵,凭江夏一郡怎么可能守得住。 不过,黄祖的妹妹很快就给黄祖传了口风,说是刘表这回玩真的了,同样尽起荆襄大军,以蔡瑁为主将,弛援江夏,黄祖这才吃了个定心丸,放下心来。 第四九七章 拙计 黄祖仗着有刘表撑腰,直接把所有的弓弩手都埋伏在江边,只要看到有船只靠岸,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直接下令万箭齐发。 一开始还真的有奇效,射伤了孙坚些许的精兵。后来,孙坚学乖了,直接命令诸军不可轻动,只是派一小部分的船只,全部船只翻空,留下船只上的船夫和一些水中健儿,在其中撑船来来回回地利用诱惑着。 一连好几天,船只来来回回,数十次的靠岸。黄祖军不顾虚实,只顾放箭,很快弓箭就放完用尽了。而孙坚却拔了船只上所得的所有弓箭,区区数日尽得数十万之支弓箭。 正好上天相助孙坚,过了几天,江面正是顺风,孙坚就命令军士驾驶快船,待离岸不远就一起齐齐放箭,反过来射杀黄祖大军。 黄祖军在岸上支撑不住,只能退走。于是,孙坚军顺利登岸。一上岸,孙坚军就快速铺开,先是程普和黄盖开始兵分两路,直取黄祖岸边的营寨。 随后,韩当也上了岸,驱兵大进,一起围攻黄祖,三面夹攻之下,黄祖大败,难以抵挡,只能放弃樊城,暂时躲进邓城。 旗开得胜!刚一交手,孙坚军就胜了一局,这给孙坚军极大的鼓励。于是孙坚更是命令黄盖,守住看好船只,而后亲自领兵前去追袭黄祖。 无奈。邓城只是小城,无险可依,不可坚守,黄祖不得已只能领军出战,将军队布阵在邓城附近的山野。 很快,孙坚就赶来了,孙坚也同样将军队列成阵势,而后出马于门旗之下。孙坚的儿子孙策也同样全身披挂,挺着长枪中,纵马立于孙坚的旁边。 黄祖看到孙坚出现,为了不坠荆州大军的士气,只好主动出击,黄祖引领着两将出马,一个是江夏张虎,一个是襄阳陈生。 黄祖离孙坚尚远,就直接扬鞭大骂,说道: “江东鼠辈,逆贼孙坚,竟敢兴兵犯汉室宗亲的地界,还不速速下马受缚,待到了刘使君面前,也许还能免汝一死。” 反正要打,黄祖干脆先声夺人,更是直接让张虎出阵搦战。孙坚被骂,又是个爆脾气,当下就反骂了回去,愤愤地吼道: “恶人先告状,血口喷人,满嘴无稽之谈。我孙坚乃江东猛虎,行得正坐得端,昔日受刘表老儿无故伏击,今日正是前来讨还这笔血债,否则枉为人子。” “众将何在,谁敢出阵前往一战,为本将擒来不辩是非,一身胡话的贼首?” 孙坚话音刚落,韩当就飞奔出阵迎去,只见韩当快马一冲,就与张虎相遇,韩当与张虎两骑相交,皆大打出手,两人大战二十余合。陈生一见张虎气息大乱,体力不继,连忙出阵飞马赶去相助。 陈生一动,孙坚军的将领都落在眼里,尤其是程普,刚刚望见就直接催马出阵,手持长枪,朝着陈生冲去。 第一战被韩当抢先,程普等人已是悔恨不已,这黄祖部将陈生竟还掺和韩当的战圈,以二敌一,那是想都别想。 程普冲过去,不快不慢,刚好拦下了陈生,不让陈生施援。韩当也知陈生赶来,不过看到程普同样出战,韩当就放心了,不再理会陈生,专心对付张虎,专注之下,韩当的刀势竟又犀利了几分。 张虎本是水军出身,哪里敌得过水陆两战都平衡的韩当,况且之前被孙坚的大军用弓箭射得怀疑人生,眼下在邓城还没安稳,孙坚就打上门来。 就连部将韩当都这么勇不可挡,张虎心知不敌,只待友军前来相助了,张虎看到陈生飞马出阵,想来是赶来相助,于是爆发了二倍潜力,只为了苦苦撑到陈生的支援。 本来张虎就是强弩之末,谁料只差几步之遥,陈生竟然被程普给拦下了,拦下了。张虎瞬间失去希望,一下子体力骤失,加上心神分散,被韩当瞧住机会,大刀一拍,就给拍落下马。 张虎从马上掉了下来,直滚了好久才堪堪停住,只是两眼发晕,被随后赶来的韩当直接派人给绑了,生擒了张虎。 张虎落马,一直在关注张虎安危的陈生大吃一惊,心神不定,陈生的武艺本来就比张虎还要差,不然黄祖也不会先派张虎第一个出战。 看到张虎落马被擒,陈生哪里还有心思与程普对战,心神分散之下,结果陈生三两招就和张虎同样,被程普扫落下马。张虎和陈生双双被生擒。 拿下了黄祖身边两个大将,孙坚军高歌猛进。尤其是孙策,纵马直往黄祖冲去,想要在阵前抓了黄祖。 黄祖看张虎和陈生都被生擒。吓的掉头就走,哪敢继续对战,可惜逃命太快,导致头盔丢弃也顾不上了,就连战马也不敢骑乘,生怕被孙坚军放冷箭射杀。 黄祖只能藏在步军之中,夹杂在人群之内,快速奔命。孙坚军掩杀败军一直到了汉水,才止住进攻的脚步,等待黄盖跟进,将船只进泊在汉江。 黄祖连败三阵,失守樊城和邓城,好在黄祖没有被孙策俘虏,黄祖收拢败军,领着残兵前来见刘表。 黄祖声情并茂地跟刘表说明孙坚来势汹涌,势不可当,实乃非战之过。刘表当然相信黄祖所说的话,于是有些慌乱,只好请来文武将士继续商议。 别驾蒯良又进言说道: “主公,如今我军新败,兵无战心,将无士气。不可出战,只可坚守,深沟高垒,以避其锋。另外秘密派人前去求救,请来袁绍,那么此围自是可解。” 蒯良乃是别驾,况且傍不上刘表这棵大树,早就有心依附袁氏,另换门庭。这时,蔡瑁就不乐意了,坚守可以,请人不行。 蔡家本是荆襄第一大世家,如今更是与汉室宗亲的刘表攀上关系,成为姻亲,若是迎来了袁绍,到时孙坚之围是解了,可荆州之主也不再是刘表了。 于是蔡瑁大步向前,反驳蒯良,说道: “子柔之言,简直就是拙计呀。兵临城下,将至壕边,岂可束手待毙?” 第四九八章 不忍加刑 蒯良被蔡瑁一阵抢白,说其所出的计谋乃是拙计,蒯良有心与蔡瑁反驳,却碍于刘表与蔡瑁的关系,深知若是与蔡瑁起了冲突和争执,到时刘表耳根太软,肯定是帮亲不帮理。蒯良故作深沉,沉默不语,蒯良的退让给了蔡瑁信心,也让刘表开始怀疑和犹豫起来了。 蔡瑁洋洋得意,赶紧以刘表小舅舅的身份主动请战,想要压制蒯良这个别驾的风头,说道: “主公,孙坚乃是小贼,只要主公给予我等些许兵马,我等必为主公将孙坚生擒带来主公面前请罪。” 蔡瑁完全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毕竟荆州的大军本来就在蔡瑁等人手上,刘表给也好,不给也好,只要蔡瑁想还真能调动大军,至于前去对战孙坚,蔡瑁也不是随意请战的,一旦出击,若是孙坚不堪一击,让蔡瑁给获胜了,那功劳自然是蔡瑁的。 而真有个万一,蔡瑁大败而归,最不济也就略施小惩,就像江夏太守黄祖一样,无他,蔡瑁和黄祖都是刘表的小舅舅,算是姻亲,不比蒯良这些外人,刘表根本没可能重罚蔡瑁和黄祖的。 刘表一听自家的小舅舅居然敢主动出战,当然是欣喜过望,虽说刘表也觉得孙坚势头太猛,但刘表也明白真的听从蒯良的话,去请袁绍,到时估计孙坚赶跑了,荆州也不是刘表的了。 刘表当下同意了蔡瑁的要求,还让蔡瑁带领着荆襄大军,足足有数万之余,前往襄阳城外,出战孙坚。其实,蔡瑁的本能也不低,只不过蔡瑁偏向于水战,尤其是蔡瑁自统领水军以来,从无一败。 以往的战绩,令蔡瑁大感骄傲,因此有心拿孙坚来开刀,令人知道蔡瑁的威名不止于水军之上,蔡瑁大喜领命之后,就带领着大军直接在岘山之上布阵。若是孙坚还继续进军,那事必会经过岘山,蔡瑁有心以逸待劳和孙坚对恃于此。 孙坚当然如蔡瑁所想,哪有层层胜利,而不趁势进攻的呢。孙坚带领着得胜之兵,长驱大进,一路平推,直到来了岘山,看到蔡瑁的兵马,方堪堪停住,此时蔡瑁也发现了孙坚的兵马,蔡瑁大拍战马出战。 蔡瑁不比黄祖,不爱逞口舌之利,不过大慨是常年于军中为首,守在那里就隐隐有些不怒自威,倒让孙坚高看了一眼,孙坚只得朝着各将吩咐,想派人先上前试试蔡瑁的能力,巡视一周,说道: “此人是刘表后妻之兄也,姓蔡名瑁,乃是荆襄水军第一人,尝闻此人统兵能力出群,且精通水战,但无一败,如今蔡瑁拦在岘山,阻我等去路,众将听令,谁敢与吾上前出阵应战,将蔡瑁擒来磕头叩首?” 孙坚其实也知蔡瑁有点能力,但孙坚作为三军之首,不可轻出,只好让人先去试试水。孙坚军中之前第一战被韩当给拔了头筹,如今好不容易又有磨刀石,练手战,哪怕还有人愿意相让。只见程普一马当先,速度极快,挺着铁脊矛当下出马,直奔与蔡瑁交战。 程普并不认识蔡瑁,还以为来了个什么大将,冲向蔡瑁之后,倒是不敢留力,奋力而出,招招致命,从不藏拙。谁料蔡瑁遇到了程普,却是越打越心惊,想不到孙坚的部将程普竟然就如此厉害了,那孙坚岂不是难以匹敌。 蔡瑁内心发虚,加上平常在水战之中的很多技巧,陆战并不能使用出来,根本就难以招架程普的攻击,没几回合,不到十息时间,蔡瑁已是独木难支了。蔡瑁终于撑不住了,只得败走,作为主将的蔡瑁一旦无心恋战,主动出逃,手下的兵马自然不敢再与孙坚大军厮杀作战,皆纷纷逃命,不多停留。 蔡瑁一逃,孙坚自然是继续追击啦。孙坚带领着大军,继续掩杀,深入追杀,一路尾随着蔡瑁,杀得那是尸横遍野,血流满地。蔡瑁武力不济,但逃跑的本事却是了得。蔡瑁很快就率领着败兵,逃入襄阳,一脸的狼狈,丢盔弃甲,苦脸迎天,风尘仆仆。 看到蔡瑁大败,蒯良倒有些欣喜,马上落井下石,言及蔡瑁当初一意孤行,大意轻敌,不听蒯良的良策,以致大败,令荆州大军士气受损,斗志低落,按照军法理应当斩。刘表和蔡瑁想不到蒯良会如此大费周章,小题大做。 蔡瑁是听了心中一寒,连忙跪地求饶,苦苦哀求,就连之前落败的黄祖也心生不忍,替蔡瑁求了求情。刘表当然没可能真的将蔡瑁处斩,若是真的杀了蔡瑁,那荆州的各大世家肯定会以为刘表怀有异心,到时肯定不再会支持刘备。 况且,杀了一个蔡瑁,同样无法安稳军心,还令黄祖这些荆州老将个个心生不安,刘表绝不会在大敌当前,做这种事情,但别驾蒯良的确占理,所说的也是有理有据,最重要的是刘表还得依靠蒯良献计谋划,以保荆州不失。 不过,刘表素来有急智,纵是情况紧急,刘表还是很快打开了思绪,找到了应对的新方案,确保各人满意,刘表表示蔡瑁虽然此次落败,实乃孙坚骁勇,非是蔡瑁怠战,不战而逃,念在蔡瑁多年从军,为荆州效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此次就暂且记过,待击败孙坚之后,以功行赏,论过处罚,再慢慢清算。 其实,刘表没有说出来的是刚刚娶了蔡瑁的妹妹,怎么说和蔡家正是打得火热,怎么可能在众人面前落了蔡瑁的面子,给蔡瑁加刑,自是不肯。 刘表主意已决,蔡瑁听了之后松了一口气,而黄祖等荆州世家也觉得刘表还算忠厚,至少没有不念私情,只重军法和面子,而蒯良只能悠悠叹了一口气,将惩罚蔡瑁一事就此作罢。毕竟荆州目前还是刘表的地盘,刘表说了算,再怎么神机妙算,蒯良始终只是刘表的谋士而已。 自是刘表的袒护,令蒯良下意决定,更得去迎来袁绍,不然的话,就算击败孙坚,在荆州的地位始终比不过与刘表作为姻亲的蔡瑁和黄祖等人。 第四九九章 送信之人 蒯良表面不声不响,脸色不喜不悲,冷眼地看着蔡瑁等人,不作一语,内心却是百思千转,只待另想谋划,好让刘表同意前去迎来袁绍入主荆州。 蒯良不急,毕竟黄祖落败了,而蔡瑁也去吃了苦头,一时之间荆州肯定没有再有人愿意跳出去,去为新来荆州不久的刘表分忧,去阻挡勇武威风,不可一世的孙坚。 却说孙坚分节节猛进,自从发兵荆州以来,从来都没有这么顺利过,先是攻下了樊城,后又拿下了邓城,如今就连舰山之上的蔡瑁同样兵败于孙坚手上,而蔡瑁是荆州军中的第一人,算是刘表的王牌。 蔡瑁一输,荆州已是没有再多更好的武将了,孙坚当下将江东兵马一分为四,兵发四面,直接围住襄阳攻打,以免让刘表给跑了,多滋后事。不过襄阳不比之前的樊城和邓城,襄阳乃是荆州的州郡,底蕴极大,积蓄极多。 若是刘表一心坚守,短时间之内,孙坚还深感难以拿下襄阳,野外作战孙坚从来就没怕过,但要论守城,那比拼的就是兵马数量和城中钱粮了,凭着襄阳多年的经营,想让刘表在孙坚的围攻之下,守上个一年半载,那是易如饮水,轻得易举之事。 可惜的是刘表不出来,孙坚还真拿刘表没办法,毕竟襄阳城围是围住了,但孙坚的江东军同样出身于水军,对于攻城一事,还真不太擅长,光凭几个猛将带头,效果甚微,孙坚无奈,又不想退兵,只能先守住襄阳,再慢慢想办法。 忽然有一日,狂风呼啸,风沙骤起,直接将孙坚军的中军帅字旗竿吹折,大大的孙字迎风而落,令军中将士心惊不已,不明所以然之下,人心惶惶。 这时,军心有变,人心不稳,大将韩当只得主动站出来,建议孙坚暂缓一下攻势,以免有变,韩当不敢说得太过,只得谨慎地说道: “主公,风折帅旗,沙石飞起,此事估计并非什么吉兆,依我看来,我军已是连胜数战,斩获颇丰,可暂时班师,返回江东,待来日再兴兵讨伐。” 韩当知道孙坚的性子,不敢强劝,毕竟凭着孙坚的性情,怎么可能会在大好形势之下收手。若不是韩当追随孙坚多年,忠心不二,劳苦功高,此时韩当出言阻拦孙坚,孙坚一定不会让韩当好过。 纵是韩当硬着头皮站了出来,孙坚还是没打算听从,笑话,刘表的荆州大军就像软脚虾一样,怎么可能敌过得孙坚军这条过江龙。 孙坚非但不听,还坚守地朝着众将说道曰:“我江东雄师,自起兵以来,屡战屡胜,未尝一败,如今攻取襄阳只在旦夕,覆手之间,各将宜将余勇追败寇,不可懈怠。只需加一把力攻下襄阳即可,岂能因为区区山风吹折了旗竿,就轻易言退,从而罢兵班师,若是如此,无脸回江东见父老乡亲。” 孙坚这么一说,但颇有当初西楚霸王项羽的豪气,令众将闻之气为一振,孙坚看到各将恢复了些许斗志,于是就更加不把韩当的话当一回事了,不仅如此,孙坚还要求江东大军继续攻城,且攻城越攻越急,有种想速战速决的味道。 孙坚小看了襄阳里面隐藏的力量,猛攻几天之后,襄阳城依然是刘表的襄阳表,孙坚军一无所有,江东大军之中还产生了大量的折损,军兵开始有些疲累不堪,战力不继。 其实孙坚勇中有谋,粗中带细,当然也发现了江东军不再像之前连胜数战那样,个个兴奋不已,嗷嗷作战。如今的江东大军受到守城的荆州大军重挫,已经开始怀疑攻下襄阳城的可能性了。 又过了几天,孙坚只能苦苦地保持围住襄阳城,却拿襄阳城没办法,就像猛虎吞王八,消化不了,又不忍离去。这时,襄阳城内的蒯良却是撑住了孙坚的几波进攻之后,总算是闲了下来,终于想到了好办法,继续蛊诱刘表去迎接袁绍前来荆州了。 只见蒯良略作高深,抬头望天,颇有运意地跟刘表进言,说道: “主公,孙坚围城,这些时日以来,我白天守城,夜间却是静观天象,就在昨晚,我见有一将星星光暗淡,若隐若现,且摇摇欲坠,想必是将星陨落之象。而此将星正以分野度之,其定位应在孙坚方向。” “此乃我军大吉之象,主公宜将速速写好书信给袁绍,再派人前往冀州求助,只要袁绍同意相助,到时孙坚肯定免不了一败,无功而返。如此,则我荆州之危,襄阳之围自是可解,迎风而破。” 其实,刘表内心还是相当不愿,奈何蒯良这人倒也算有计谋,最主要的是前面几次蒯良都说中了,就像押注一样,令人觉得蒯良所说的将会一一成为事实。 况且,被孙坚这么长久围困下去,也不是个事,迟早襄阳还是会被孙坚攻陷的,毕竟光靠一个襄阳,可掌控不了整个荆州,到时孙坚占领了江夏、樊城和邓城等地,又有江东有支援,缓过气来收拾襄阳,那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事儿。 刘表只能同意蒯良的提议,早做准备,刘表不得已之下,只能按蒯良的要求给袁绍写了一封求援的书信,书信这回倒是有了,可派谁去送呢。蔡瑁和黄祖等人是一脸的不情愿,而蒯良仅仅只是一个谋士,不足以委任这等大事。 蒯良有一个兄弟,名唤蒯越,倒是一个好的人选,不过蒯良是肯定不会派蒯越前往袁绍那里送信的,毕竟蒯越是真正拥有兵权的将领,算是蒯家在荆州话语权的有力保障。若是蒯越去送信,真的迎来了袁绍,到时袁绍一看,蒯家要人没人,要兵没兵,肯定不会重用蒯良和蒯越,只当是一个跑腿的。 袁绍真的入主荆州,肯定个个都会抢着说是自身献计,觉得袁绍有人主之资,才主动派人去迎来袁绍的,此外蒯良还担心现在襄阳城内算是安全,襄阳城外可是有孙坚在围守,万一蒯越出城之后,遇到江东猛虎孙坚,那一条性命可就交待了啊。 第五零零章 吕公 就在蔡瑁和黄祖置之不理,而蒯越在蒯良的示意之下,同样保持按兵不动的时候,刘表巡视一周,却发现难以找到一个替荆州给袁绍送信找到一个替荆州给袁绍送信的人,这人还真得有些才能,至少要能突破孙坚的包围圈,顺利到达冀州。 刘表脸色潮红,尴尬不已,却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此时没有台阶可下,一时之间商议宴会上有些冷场。好在刘表并没有出丑太久,只见一声猛喝: “主公” 就在下首座位有一人突然站起,朝着刘表行礼,稳稳低沉地说道: “末将愿往。必为主公完成送信的使命,绝不令主公失望。” 众人一看,原来却是健将吕公,吕公名声不扬,不过在荆州军中却是一员猛将,不过吕公出身低微,在世家林立的荆州,一直都得不到重用,倒是刘表来了之后,稍微拉拢了一下吕公,这吕公才算有了用武之地。 吕公也知前去送信凶多吉少,但又感念当初刘表的知遇之恩,头脑一热,为了报答刘表,便站了出来。在吕公看来,就算一直待在襄阳城内,极可能最终也会被孙坚攻破,同样难逃一死。 还不如直接拼一下,试试突围,既能还了刘表的人情,如若不成,最多无非就是一死,若是突围成功,那替刘表给袁绍送完书信之后,袁绍来不来,那就是袁绍的事情了,反正吕公是不打算回来荆州了。 蒯良看到吕公出列请命,眼前一亮,好不容易有一个愿意替刘表前去冀州给袁绍送信了,蒯良当然得助力一把,不让蔡瑁和黄祖等人给搅黄了。蒯良赶紧向刘表推荐吕公,还心思一轻,灵活四现,当下就替吕公出了一计,说道: “主公,既然吕公有心,敢替主公前去送信,只须吕公听我一计,到时我必保吕公能安然无恙到达冀州。吕公可领军兵五百,兵马皆配备战马,同时要多选带一些能射的军兵一起冲出军阵去,只待明天孙坚攻城,吕公就即时直奔岘山。” “孙坚之前已在岘山胜过一次,看到吕公奔向岘山,必定会掉以轻心,大意轻敌,届时孙坚肯定会率领大军前去追赶吕公,吕公只须分一百多兵马先行上山,然后选取大块的石头堆于山坡,做好准备。” “另外,再选一百多人手执弓弩埋伏在山林之中,一旦看到孙坚率领着追兵赶来,不可直接逃走,只要孙坚追兵追得紧了,再慢慢盘旋曲折逃跑,到时孙坚肯定会穷追不已。如此,待引到之前埋伏的地方,弓箭和滚石齐下,两路俱发。” “必能给孙坚军一个措手不及,以坠孙坚军的锐气。若是能取胜奏效,吕公再令人放起连珠号炮,通知襄阳守军,到时我等必率领襄阳城中兵马前去接应。当然了,若是吕公冲出军阵之后,万一孙坚继续围困襄阳城,没有领兵前去追赶吕公,那吕公可依计行事。” “毕竟没有追兵,就不可放炮,以免暴露了位置和行踪,可连夜兼程投往冀州而去,依老夫看来,今晚夜幕朦胧,月色不是很明亮,正是好时机,在黄昏之时吕公就可出城突围了。” 之所以选择让吕公埋伏在岘山,蒯良是有深意的,当蒯良在献计的时候,还有意无意地偷瞅了一下蔡瑁,毕竟蔡瑁就在岘山被孙坚打得落花流水,其实蒯良可让吕公选择埋伏的地方多的是,选择岘山正是想让刘表等人不要这么容易就忘了蔡瑁之败,从而更加倚重蒯良。 不过除了蔡瑁之外,其他人倒觉得没什么,前去突围的人是吕公,又不是自己,选择在哪埋伏这自然是吕公和谋士蒯良的事情,其他的只要静观其变即可。 蔡瑁当然明白这是蒯良又在特意针对自己,但是蔡瑁却是无所谓,只要荆州有刘表在,那蔡瑁的地位就稳如泰山,肯定不怕蒯良的中伤,就算蔡瑁再没用,而蒯良再神机妙算,蔡瑁始终是刘表的姻亲,这是事实。 至于吕公更是无所谓,只要蒯良的计策好用,吕公就不妨听之一试,反正在刘表这里能够有点谋略的,除了蒯良之外,还真没有第二个人。既然蒯良想要趁早将送信袁绍一事给敲定,刘表和吕公等人自然也没有异议。 于是便定下在黄昏之际,突围出城,各人散去各自筹备。吕公领了计策,不敢有误,亲自前往荆州大军之中挑选军兵,毕竟计策乃是蒯良所出,而大军却是蔡瑁所统领,吕公还真怕蔡瑁心中怀恨,到时摆了吕公一道,给吕公一些老弱病残,那说是突围,其实和送死没什么两样。 在筹备之际,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一下子就到了黄昏时分,吕公军令在身,待一切准备稳妥,就秘密地找开襄阳东门,引领着兵马出城,纵马狂奔。好在黄昏时分,孙坚军也在埋锅造饭,没有进攻襄阳城,倒让吕公钻了一个漏子。 不过吕公还是没能逃过孙坚军的斥候,毕竟吕公好几百兵马出走襄阳城,突围之势不算小,就连在军帐之中歇息的孙坚都听到了动静,发现了襄阳城门传过来的喊声和马嘶声。 孙坚生怕有什么变故,直接出了军帐,骑上战马,带领着三十多余贴身亲随骑兵,出营前去察看。孙坚刚出了军帐就迎来了准备向孙坚汇报军情的军士。军兵看到孙坚,也是心中大定,赶紧向孙坚陈述发现,说道: “将军,我军发现有一彪从襄阳城内冲出来的兵马,直接杀开一条血路,冲了出来,我方自从发现就一直拼命阻拦,奈何没有战马,难以跟上,敌军已是望岘山而去,动机不明,动向不明,还望将军早做定夺。” 军兵说的也是事实,孙坚军来自于江东,大多为水军,缺少战马,根本就追不上吕公等准备充足的骑兵。江东大军之中的骑兵仅仅只有少量,除了领兵将军有配备之外,可说基本没有战马,全军皆是步兵。 第五零一章 俘虏孙坚 孙坚心知从襄阳城里逃出来的肯定是敌军,孙坚知道刘表就在襄阳城内,被围困之中早晚都会想出计策,而这一小支兵马突围而出,孙坚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去搬救援军了。 孙坚本来还忧虑突围之人率领的兵马太多,难以拦截,谁料仔细一问,却是只有五百多兵马,且直望岘山而去。若不是岘山,孙坚还有些疑虑,结果一听军兵汇报说是逃向岘山了,岘山就是之前大败蔡瑁的地方,孙坚一下子就信心满满,不以为虑了。 孙坚甚至就连军中宿将韩当、程普、黄盖以及自己的儿子孙策等人都不通知,知会一声,就直接引领着三十多亲兵随骑,凭一己之力去追赶逃出襄阳城外的吕公。 在孙坚眼里,不过就是区区五百来兵马,根本就不堪一击,孙坚哪怕单枪匹马也敢前去追击,毕竟岘山那地方虽说能够埋伏,地形还算隐蔽,但孙坚可不认为这五百多兵马除了逃命,去找援军,还敢埋伏孙坚,孙坚在岘山可是大败过荆州军的。 却说吕公带着突围的兵马,本来还以为孙坚军不会太过在意这点突围的兵马,谁料自从突围之际,孙坚军就一直阻击不已,就连逃离了襄阳城,已是逃至岘山,孙坚军还没放弃吕公这一丁点兵马。 吕公并不知道孙坚会亲自前来追击,吕公还以为这只是孙坚军的先锋部队,不然不会仅仅三十多余骑就敢前来追赶吕公等人。不过有这么一条小尾巴,吕公等人也无法继续安心逃跑,一心前去冀州给袁绍通风报信。 吕公逃到岘山附近,倒是没忘了之前蒯良的计策,若是不摆脱这些追兵,根本就逃不了多远,于是吕公赶紧令兵马分成两部分,一部分隐藏在山林丛木杂草之间,另一部分刚上了岘山,就在山上翻找大大小小的石头,堆在山坡,以作滚石,待做到了上下埋伏。 没多久,孙坚等人就赶来了,孙坚大意之下,兼之孙坚的战马比亲兵的好太多,马速极快,仅仅是单骑独来追赶吕公,吕公刚将兵马做好埋伏,就看到孙坚一人追来,吕公还以为是追兵已到,结果一回头,却是仅有一人。 孙坚的战马比吕公要好得多,很快就拉近了与吕公的距离,孙坚眼看就要追上了吕布,当下就大声喝叫,说道: “贼将休逃,妄想逃走,快速速下马就缚。” 吕公一听,心中愤怒,若是孙坚亲率大军赶来,这样口出狂言也就算了,来人不知是谁,竟然如此狂妾,单凭一人就想拦下吕公等人。吕公看孙坚后方还没兵马追来,倒是大定,便勒住战马,调回战马来对战孙坚。 孙坚轻视了吕公的准备,而吕公却是小看了孙坚的战力。吕公与孙坚两人快马交错,仅仅一个回合,两人只交手了一招,吕公就情知不妙,想不到来人竟然武艺高强,恐恢如斯。 吕公不知道的是来人正是江东猛虎孙坚,还以为是孙坚麾下的哪员大将,负责清剿吕公这些突围的兵马。吕公明白武艺无法与孙坚切磋,当下不再犹豫,掉头便走,直接闪入了山路,纵马奔逃。 刚才的交手,也让孙坚得知了吕公的武力,更是清楚刘表这一次派出来突围的人都是一些杂鱼,乌合之众,根本就不是孙坚的一合之敌。因此,孙坚当然不会留下在原地,等待后面的亲随,放任吕公逃跑。 吕公一路潜逃,还担心孙坚的战马太快,没法逃得过孙坚的追击,好在岘山的山路不平,且当初蒯良就让吕公盘旋曲折逃跑,孙坚的战马是好,但在山路之间,根本就发挥不出战马的速度。 很快,吕公就逃出了孙坚的视野,然而孙坚却并没有放弃,孙坚继续循着山路,随后赶去,毕竟岘山的地形,孙坚早就了如指掌,岘山的山路仅此一条,别无其他,吕公肯定是逃向这山路而去,凭着战马的优势,待出了岘山,自会追上吕公。 孙坚刚刚转过山路的曲折之处,却是不见了吕公,按理应该吕公不会放弃山路,从而逃向岘山之上,选择防守。不过山路不见吕公的踪影,孙坚觉得还是有必要前往山上一看的,毕竟吕公又没有翅膀,飞不上天去。 孙坚打算上山,刚欲上山,催促战马走了几步,却是忽然一声锣响,将孙坚的战马惊吓得停步不前,紧接着只见山上滚动着的石子一阵乱下,密林之中一堆乱箭齐齐俱发。 滚石和弓箭来得极快,且目标只有孙坚一个,好在生死一瞬之间,孙坚不愧是江东猛虎,反应迅速,只见孙坚猛地翻身下马,往山路旁边的杂草一下子翻滚过去。 孙坚的战马受了惊吓,不敢移步,一息之间就被滚石砸死,战马的身上瞬间插满了弓箭。孙坚跳马太急,兼之落地翻滚,体内一阵沸腾难受,不过孙坚始终是武将,常年练武,这些不适还是能够容忍的,可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一波弓箭和滚石过后,孙坚滚落在杂草之中,又用随身的古锭刀拼命的拨开弓箭和滚石,方险险的保住了性命,纵是如此,孙坚还是被滚石压伤了左脚,行动不便,身上也让弓箭招呼了几下,好在并不是什么要害的地方。 正是因为不是要害,孙坚为了拨开其他弓箭,才放任这些弓箭射中,毕竟两害之下取其轻。孙坚的双脚受伤,加上中了数箭,还有落马的余震,一时之间孙坚还真动弹不得。 吕公看孙坚的战马已被砸死射杀,赶紧带着兵马前来察看,想知道刚才勇猛不可敌,威风凛凛的孙坚军战将是否已是陨命,若是已死,割下首级,以后万一还有机会见到刘表,能够请赏,并且见了袁绍,这也是一个佐证,增加袁绍的信任。 吕公近前一看,原来敌将并没有死,在落石滚滚之间和万箭齐发之际,居然还能保住一命,虽说受伤累累,但明显没有性命之危。吕公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这人绝不简单,可既然没死,那就俘虏了吧。 吕公没想到的是俘虏之人竟是孙坚。 第五零二章 失之交臂 吕公并不知道侥幸俘虏到的人正是江东之主孙坚,毕竟孙坚之前在军帐里休息,没有穿上江东主将特有的铠甲。吕公刚刚令人缚好孙坚,只见孙坚的三十多余骑亲随亦同时赶来吕公等人所在,那些亲随看到孙坚身上受伤,且被吕公所俘虏。 当下就火急烧心,奋勇地冲向吕公等人,想从吕公手下解救出孙坚,奈何这些亲随人数有限,仅仅三十来人,而吕公却是有着五百多兵马,吕公当然不会怕这些后面赶来的江东兵马,同样命令手下军兵截住这三十多骑,并且务必全灭,以免去引来江东大军。 孙坚被俘,对于这些亲随来说,本就是死罪了,这些亲随除了救了孙坚之外,将功赎罪没有其他的方法,更不可能临阵脱逃,回去通风报信,哪怕敌军人多势众,这些亲随极其忠心,依然悍不畏死,向吕公等人冲去。 虽说孙坚的这些亲随武艺比普通军兵要好一些,但也好不了多少,很快三十多骑就让吕公给杀了个干净。这也让吕公重振了信心,觉得江东大军也不过如此。于是吕公记起了当初出城蒯良计策所说,以及一些安排。 吕公赶紧令人放起连珠号炮,以便通知城中的刘表和蒯良等人,果然连珠号炮刚刚放起没多久,襄阳城就大开城门,四门皆开,只见黄祖、蒯越、蔡瑁和刘磐各取一路,分头齐出,引兵杀出,本来江东大军围住襄阳城,巴不得荆州大军出城应战。 如今孙坚不在江东大军,刚刚离开军营没一会儿,襄阳城的荆州大军就全军出动,大杀四方,这不得不让江东大军各路大将心生蹊跷,觉得隐隐有些不妥。果然,一直稳操胜券,连战连胜的江东大军在突然不见了孙坚的前提之下,诸军大乱,仓促应战,一时之间倒没有了之前的锐气。 孙坚这边大将黄盖一直都负责看守船只,自从听到喊声震天,看到汉江附近看到襄阳城内兵马齐出,知道是荆州大军与江东大军决战的时候了,当下弃了船只,引领着水军向襄阳城杀来,黄盖刚好迎上了黄祖,黄盖的武艺与韩当、程普、祖茂等人不逞多让,黄祖当然不是黄盖的对手。 同样是二三个回合,黄祖就对战不过黄盖,被黄盖用大刀给扫落下马,直接生擒起来,黄祖被捉,襄阳城出来的四路大军,也算是先被江东大军覆灭了一路。 另一边程普发现孙坚不见之后,很快就寻找到孙策,让孙策暂时替代孙坚发号施令,以保江东大军不乱,稳定有度地对应强敌,孙策作为孙坚的嫡子,本就责不旁贷,更何况孙坚突然不见,不明下落,孙策没可能袖手旁观,坐任江东大军被荆州大军所击败。 江东不可一日无主,孙坚不见了,生死不明,已是令程普很担心了,程普知道目前的重中之重,乃是保住嫡子孙策顺利掌控江东大军,实在不行就暂时退回江东。 于是程普护着孙策,哪怕孙策一心想出战,与襄阳城内出来的荆州大军硬碰硬,血拼厮杀,程普依然置之不理,只为了稳妥为上,直接命令亲随将孙策簇拥而走,急急地四处寻找出路,直接往来时的原路折回,快速奔命,避敌锋芒。 程普和韩当合力,夹带着孙策,拼命地往后方逃走,黄盖看岸上江东大军混乱不已,杂乱无章,深知情况有变,黄盖不敢多想,只能回军继续守好船只,以免被荆州大军给断了后路,再无退路回江东。 韩当资历较高,且经验丰富,倒是主动留在后方,负责断后掩护,而程普则在前方开路,中军让孙策坐镇,稳定军心,江东大军一退,荆州大军蒯越和蔡瑁等人当然继续追赶,毕竟吕公还在前面埋伏,若是操作得当,想将江东大军全面留下来并不是什么没可能的事情。 狭路相逢,程普很快就遇到了吕公等人,程普有心快速逃离襄阳等地,无奈后有追兵,前有拦路,程普只能出战,与吕公交手,不过程普知道时不与待,程普耽误得越久,后面的韩当等人的压力就越大。 程普纵马向前,与吕公大打出手,程普不敢留力,皆招招致命,式式全力,直打得吕公暗暗叫苦,程普和吕公对战不到数合,吕公的武艺始终不及程普,被一直超常发挥的程普用大刀直接扫落。 吕公被程普所败,程普没时间与吕公磨蹭,只好令人直接将吕公给绑了,毕竟现在情况不明,多一个敌将在手上,说不定就多一条退路。程普一生擒吕公,吕公的手下自然失去恋战之心,赶紧撤退。 程普深觉时间紧迫,倒也没怎么关注吕公的手下,在程普想来,就连主将吕公都这么不济,那些手下肯定也不怎么样,无非就是数百杂兵杂将罢了。 程普甚至都没有多瞧一眼吕公那些手下,否则程普必定能发现在慌忙撤退的荆州军兵之中似乎有些不同,而不同之处正是孙坚被俘虏,缚于其中。 就这样,程普不敢松懈,继续负责前头开路,护送孙策等人返回江东,而与解救孙坚失之交臂。蔡瑁和蒯越两人一个是想保住荆州在刘表的统治之下不失,另一个则是鼎力相助本家哥哥蒯良的计策奏效,好让刘表继续重用蒯家人才。 因此蔡瑁和蒯越当然不会草草罢兵,率领着荆襄大军一路追赶,好在后面黄盖看到程普落荒而逃,率兵前来支援,才堪堪在蔡瑁和蒯越的追赶之下,救下孙策等人。 纵是如此,江东大军素来勇猛,哪怕形势不佳,依然与荆州大军厮杀对战,两军一番大战,皆折损惨重,伤亡极大。荆州大军虽是士气大振,声势浩大,可江东大军也不是好惹的,尤其是在主帅孙坚下落不明的情况之下,将士心中悲愤,一股置于死地而后生,一往无前的狠辣,倒也与荆州大军能拼个不相伯仲,各有千秋。 第五零三章 投石问路 双方一直杀到天明,方才各自退兵,齐齐休战,收车拢马,彼此退去,各自扎营,埋锅造饭。隶属于刘表的荆襄大军则是退入了襄阳城,而孙策正式接手统领了的江东大军则是在韩当、黄盖和程普等人奋战保护之下,安全退回到了汉水。 到了汉水,江东大军也算是安全了,进可攻,退可守。如若荆州真的攻不下了,孙策也能带领江东大军返回江东,毕竟这一路下来,接连数战,江东大军还是赢多输少,自然斩获极多。 在汉水,孙策依然是心急如焚,派人四处打听孙坚的下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时,孙策听到一个消息,乃是江东军兵汇报的,说是无意之间好像看到孙坚已被荆州大军所擒,但不敢确定。 众将当下难以置信,毕竟孙坚可是屡战屡胜的江东猛虎,谁有那个本事能够生擒孙坚,至少在荆州大军里面还真没人能够俘虏孙坚吧,就凭蔡瑁、蒯越和黄祖等人压根就没可能,各人作如是想。 尤其是军兵说是在吕公的手下里面隐隐约约看到孙坚的身影,但无法佐证,诸将更是不信,吕公的能力如何,程普最是熟悉,如今吕公还反被程普生擒呢,能什么本领俘虏孙坚。最令各将难受的是审问吕公的时候,也许是吕公怕死,还真一口咬定孙坚被吕公生擒没错,让江东大军千万别杀了吕公,以待他日两军好交换俘虏。 一时气得江东大军各将根本不想看到吕公,偏偏难以分辩,又不敢直接杀了吕公,怕吕公所说的成为事实。不过经刘表坐镇的襄阳城反击这一战,荆州大军算是打了个漂亮的翻身战役,成功咸鱼翻身了。 程普素来有谋略,看到江东大军在失去了孙坚之后,士气低落,军兵无心恋战,一心思乡,就知道攻打荆州已是失去天时地利人和了,不宜再继续下去了,理应先班师回去江东,稳定江东的局势再说。 不然,若是孙坚失联的消息传回江东,到时被有心人一番策划,恐怕江东也会落入他人手中,不再被孙氏所掌控。况且万一孙坚不幸被言中,真的被刘表所擒,此时再去进攻襄阳城,逼急了刘表,可就相当于置孙坚的性命不顾,纵是拿下了荆州,难免也会给孙策带来污名。 老谋深算的程普自是与韩当、黄盖等人私下商议之后,就开始劝说孙策,毕竟孙策年轻气盛,且性格极像孙坚,哪里肯退,果然众人没说几句,孙策就放声大哭,说道: “父亲尚且下落不明,生死不知,极可能就在附近,我等岂能私自班师回乡,置父亲于不顾,放任父亲独留在荆州这险要之地。纵是我等安然回了江东,试问他日如何能心安理应?想必在江东也无法安居乐业,过得不安稳。” 孙策说罢,直接号啕大哭,不理会众人,哭得极其惨烈,这倒令程普、韩当等人无法再继续劝说下去,总不能让孙策别当个孝子,以大业为重,先行回去江东争权夺势吧。 况且被孙策这么一渲染,众人也回想起跟随着孙坚的左征右战,于是众将诸人皆跟着孙策开始大哭,抽泣不已。孙策见自己的真情表露感染了军中各将,自是不愿再继续将悲伤的情绪传了下去,不然江东大军还没找到孙坚,恐怕就变成一支士气低落,无心作战的军队了。 真到那时,别说还有没能力返回江东,或者留下来寻找孙坚,都是两回事了。孙策见各人脸色暗淡,心生悲戚,倒是恢复了昔日江东小霸王的风范,率先止住了眼泪,朝着各将说道: “策昔日年少轻狂,只逞一人之勇,不思兵法军略,统兵布阵之事谈不上熟悉,如今父亲下落不明,我江东大军不可妄动,还得勤力寻找父亲,还望诸位叔父助我。” 孙策向韩当、程普、黄盖等人扎扎实实地行了一个大礼,直令各将大呼少主使不得。各将见孙策已是振作起来,颇为欣慰,毕竟孙坚勇猛,方能聚集如此多的武将和班底,若是孙坚一旦不在,少主孙策却是个软软弱弱的性子,多少肯定会令各将心生不快,深感前途堪忧。 不过,孙策的表现落在韩当、程普和黄盖等人眼里,却是稳稳地在合格线之上。既然孙策已是定下基调,暂时不回了江东,而是继续停留在汉水之上,寻找江东之主,江东猛虎孙坚。 程普和韩当、黄盖等人明白当下不宜再继续相劝,毕竟孙坚不一定能找到,而孙策却必须在孙坚没在的时日里立威,这样江东大军方有战力,能保持统一步伐,内外一心,于是各人都开始以孙策为中心,以寻找孙坚为目标,动起脑筋,想方设法在气势如虹的荆州这里,达成任务。 程普和韩当一时之间,倒也显得愁容不展,倒是黄盖有急智,想到之前轻松破了荆襄大军其中一路,更是生擒了黄祖,既然程普和韩当等人没有别的好办法,黄盖觉得不如投石问路,便主动出列,向孙策献计说道: “少主,主公如今下落不明,既然有军兵传言说是看到主公,不妨我等派人前去荆州襄阳试探一下虚实,若是主公当真在襄阳城内,那我等自是接应主公出城,倘若主公不在襄阳城内,那我等自是重新搜寻,至少也好有个方向。” 黄盖的话语倒是给各人提了一个醒,反正孙坚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除了吕公和一些无足轻重的军兵说了个模棱两可的线索,其他一无所获。黄盖的说法提供了一个思路,既然不知孙坚去哪了,那就用排除法,先排除掉荆州。 倘若孙坚真的在荆州,那就把孙坚救出来便是,不必多想。黄盖为了保护孙策的面子,不敢直说孙坚乃是被俘虏而去,只是说万一孙坚真的在襄阳城内。 不过,黄盖的主意是好,可孙策和各将也不是庸俗之辈,一下子就举一反三,想到了更远。 第五零四章 交换 比如,孙坚真的在襄阳城内,那么情况肯定很糟糕,到时要如何救出孙坚就是一个大难题。程普和韩当越想越心惊,就连额头都渗出了冷汗,倒是孙策突然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反而能够沉得住气,静心聆听黄盖所说的一字一句。 黄盖看到孙策不骄不躁,内心欣喜,这孙策经此一事,算是成长了不少,至少性子改观很大。黄盖当然不会只提了建议,而没有可行性的方案。 黄盖甚至都已想好了出使荆州的人选,就由自己来毛遂自荐,毕竟黄祖也是黄盖所捉的,去荆州试探消息,然后再救出孙坚,这样一来,黄盖的功劳无论是落在孙坚眼里,还是孙策那边,都是不可抹灭的。 一个是救主之功,救出孙坚,一个是护主之恩,成全了孙策的孝道和大义。黄盖明白江东大军现在其实就像惊弓之鸟,一个操作不当,极可能就会变成一盘散沙,黄盖不敢卖什么关子,吊众人胃口,赶紧和盘而出,说道: “少主,先前迎击荆襄大军,盖率汉江水军前去截住其中一路,更是活捉荆州大军的主将,审问之下,盖所生擒之人军职不小,乃是江夏太守黄祖,黄祖此人还与那荆州州牧刘表关系莫逆,乃是牢不可破的姻亲。” “刘表新得荆州不久,民心不稳,可用之人有限,如今黄祖被我等活捉在此,等同硬生生断了刘表一臂,倘若我军选取一人入襄阳城内与刘表讲和,一旦刘表答应,那两军就不再是敌对状态,到那时就可询问主公的下落,迎回主公。只是此事,还得选一得力之人,末将愿主动请……” 黄盖尚未说完自荐的话语,就被帐下一人给抢先打断。只闻一人突然出声说道: “少主,阶与那刘表有旧,既是同乡又是昔日吟诗写文之好友,适合出使,愿为少主效劳,入城前去襄阳,替少主出使,打探主公的下落。” 众人一看,原来是军吏桓阶,黄盖隐隐有些不悦,却不敢表露出来,毕竟如今寻找孙坚乃是大事,不可有一丝马虎,须得有谨慎稳妥的谋划才行。只不过黄盖对这个抢功摘桃的军吏桓阶已是记在心中,今日不喜来日方长,自当加倍奉还。 桓阶这么一抢白,黄盖虽然有些不快,但可不敢拿孙坚的性命来做儿劲,自是不敢与桓阶相争,而韩当和程普则是不想前去襄阳城看刘表的脸色,当下更是不会反对是桓阶前去襄阳,还是有另有其人。 既然桓阶主动请命,而老将黄盖也懂进退,不与桓阶一般见识,而是以孙坚为重,以孙策为主。这让孙策内心反而高看了一眼黄盖,而对桓阶的所作所为有些不悦,太过急功近利的人才,用得好还行,用不好说不定就是隐患。 不过,现在孙坚的事情是江东大军的首等大事,孙策不会有什么异议,即时就同意了桓阶的要求,让桓阶替代江东大军前往襄阳城内与刘表讲和,先解除双方的敌对状态,然后再伺机打探孙坚的下落。 桓阶领了军令,前去襄阳城内见刘表,刘表看到桓阶这个故人,加上襄阳城被围的危机已解,算是两喜临门,当下大肆宴请桓阶,同时也借此机会向桓阶展示荆州在刘表的统领之下,是如何人才济济,牢不可破。 桓阶虽然羡慕刘表,但也明白刘表更多还是得了汉室宗亲的便宜,并非全靠自身的努力与气运。桓阶与刘表说完彼此的交情之后,桓阶没忘身上的重任,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跟刘表说了孙策派了桓阶前来襄阳的目的。 桓阶很委婉的表达了之前江东受袁术的蛊惑,大意之下兴兵来攻荆州,如今落败方知中计,故而派桓阶前来议和,希望刘表这个汉室宗表,看在江东乃是偏僻之地,穷乡僻壤的,不要与江东大军计较。 刘表已知道目前江东虽弱,但荆州还真的没那个能力去复仇,顺而吞下整个江东,毕竟北有冀州袁绍和南阳袁术这两兄弟虎视眈眈,对于荆州那是路人皆知,恨不得拿下物产丰富,钱粮富饶的荆州以图大业。 因此江东大军经此大败,愿意服软,那是最好不过了,正中刘表的下怀。解除了江东的威胁,刘表才能抽出空,腾出手来应付袁术或是袁绍,毕竟有袁氏加持的嫡子袁术方是荆州的心头大患。 桓阶既是刘表好友,又是替江东前来服软议和的,刘表更是心中大喜,连连同意,就连桓阶旁敲侧击,询问孙坚的下落,刘表也大大方方告知,说是孙坚孙文台的确被俘虏在襄阳城,这还是蔡瑁收拢黄祖和吕公的溃兵之时,发现江东大军的江东猛虎孙坚竟然被俘虏在败兵里面,算是意外之喜。 蔡瑁等人当然是拿着孙坚去向刘表论功行赏,这一场荆州防守大战,哪怕蒯良的计策再怎么牛逼,最大的功劳还是得蔡瑁所属,毕竟蔡瑁可是直接连孙坚都拿下,送到刘表面前的人。 蔡瑁的地位更加稳固,刘表俘虏了孙坚,但却不愿直接斩杀了孙坚,毕竟孙坚一死,那与江东就是死仇了,到时孙策肯定为了替孙坚报仇,一定与荆州不死不休,如此一来袁术绝不会继续袖手旁观,而是会在刘表和孙策两方拼得两败俱伤之下,坐收渔翁之利,直接攻占了整个荆州。 孙策自是无所谓,只要能替孙坚报仇即可,不然孙策也无法稳定江东大军的军心,坐稳江东大军主帅第一人的交椅,算起来刘表可就亏大了。况且,俘虏了孙坚,而江东大军同样已俘虏了刘表的左臂右膀黄祖和吕公。 眼下桓阶替孙策服软,前来襄阳城内说情,刘表觉得面子和里子都有了,是时候顺着台阶而下,将孙坚放回去,同时交换回黄祖和吕公,没有黄祖和吕公,光靠一个蔡瑁,刘表还真没办法压制住荆州内错综复杂的局势。 第五零五章 议和 既要防着袁术,又不能与孙策结仇,还得换回黄祖和吕公,刘表觉得放回去一个孙坚,就能统统达成这些目的,哪里还会为了一个孙坚,而放弃整个荆州基业。刘表从善如流,连连答应桓阶的请求,笑着说道: “你我本是多年好友,如此行事却是见外了。不瞒你说,文台的确此时在我襄阳城内做客,我与文台乃是不打不相识,如今坐在一堂,彼此早已化解了误会和恩怨,纵是你今日不找来,文台自是很快也会回到江东去的。” “不过,文台无恙,只是在我荆州小住了些许时日,还请桓阶回了江东军中,告之孙小将军,说是我荆州江夏太守黄祖和大将吕公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思之甚切,心中叨念,希望两人能够回来荆州,继续为我镇守一方效力。” “自此我荆州当与江东结为通好,两家各自罢兵,永远不再互相侵犯,言归于好,携手同欢,共同进退。” 刘表不傻,虽然刘表不能杀孙坚,可孙坚怎么说也算是江东的主帅,三军之主,不可轻放,少说也得狮子大开口,狠狠地赚江东大军一笔,孙坚得放,黄祖和吕公自然也得救回来,一旦刘表救了黄祖和吕公回来,两人肯定会感恩戴德刘表的出手和恩惠。 至于其他的,其实荆州也不缺,只不过要江东大军象征性地作出一些赔偿,如此姿态能大大地为刘表扬名。桓阶的任务只是借着议和的名头,前往襄阳城探知孙坚的下落,却想不到孙坚果然被刘表所俘虏,就在襄阳城内。 最难得的是刘表还真的同意议和一事,更是愿意放回孙坚,只为了交换黄祖和吕公,以及一些体面上的赔偿。这对于桓阶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功劳送到面前,当下朝着刘表跪拜答谢,然后就是请辞,想要回了江东大军再说。 剩下的事情,已是桓阶不能凑和的了,桓阶有几斤几两心中再清楚不过了,探知孙坚所在已是首功,大功一件了。桓阶要走,刘表肯定不会阻拦,自是放行。桓阶刚走没几步,却是蒯良猛然出列,直接向刘表谏言,说道: “主公,此事不可,此事万万不可。我有一言,还请主公姑且听之。如今江东诸军大败,被我荆州杀得片甲不留,十不存一,只要先斩了桓阶,再割下孙坚的首级,以丧江东其胆,然后用计,必可尽得江东,主公切莫轻易议和,还请三思哪。” 蒯良是真的怕刘表下了决心,想要议和,那一旦荆州与江东重归太平,那蒯良作为谋士的作用又变得极其微小了。况且,好不容易俘虏了孙坚,就为了换回黄祖和吕公这些非蒯良阵营的人。 蒯良怎么想这笔买卖都是亏的,故而百般阻挠刘表与桓阶达成的意愿。蒯良刚刚说完,就看到刘表的老脸拉黑了下来,蒯良还以为说中厉害之处,令刘表开始反思起来,不然何以至此突然变得严肃。 殊不知,却是刘表觉得蒯良不分场合,在好友桓阶面前落了刘表的面子,从而心生不悦,荆州是刘表的荆州,既然刘表有意罢兵议和,让荆州免于战火,好蓄力为以后对抗更加强大的袁氏,不想蒯良竟然如此没有眼色,不知进退,肆意妄言。 蒯良不懂刘表的内心,以为已是动摇了刘表议和的用心,赶紧趁热打铁,媚笑一句,献计说道: “主公,只要孙坚一死,孙坚后代只剩下孤儿寡母,女弱子幼,必定难以形成气候。我荆州尚有一战之力,正好乘江东此时虚弱,遍地无兵,火速进军,那么江东全境必可一鼓全得。” “反之若是将孙坚交换回去,罢兵议和,则等同于放虎归山,蛟龙归海,假以时日必定会让孙坚在江东那里休养成了气候,恢复战力,到时江东就会成为荆州的隐患,而非助力。还请主公速速定夺。” 蒯良其实也知道自己所说的有些夸张,毕竟哪怕刘表真的杀了孙坚,别说刚刚经历过被孙坚江东大军进攻,防守下来的荆州还有没有那个钱力和精力前去攻略江东,就算刘表有大魄力,真的起荆州全部兵力去攻下了江东。 真到那时,荆州经过二次大战,还能留下什么,肯定也是变成现在的江东一样,差不多兵力全无,而出自袁氏的袁术和袁绍肯定会趁机吞下荆州,这点眼光,刘表还是有的。 或者说蒯良也有,只不过蒯良不在意罢了,刘表当荆州州牧,蒯良是谋士,袁绍或袁术当荆州州牧,蒯良依然是谋士,身份不会有太多的变化,蒯良要的只是被重用罢了。 刘表刚想发怒,好在平日养气功夫了得,顾及多次用到蒯良的计策,才让荆州化险为夷,况且难保以后荆州不会再遇到危机,刘表还是很快抑制了内心的怒火,转为苦口婆心地劝说蒯良,希望蒯良不要钻牛角尖,非要与江东交恶。 刘表认真思索了一下,寻找既能显化刘表的身份,又能顾及蒯良的感受,最好还不能表现出刘表乃是有心防范袁术或袁绍,或者害怕孙策统领之下的江东大军,刘表只好继续拿黄祖和吕公来说事,以此来化解众人对于议和罢兵的疑虑,尤其是蒯良,只见刘表脸色惋惜地说道: “黄祖镇守江夏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况且昔日若不是有黄祖坚守江夏,为我等谋得时间支援,恐怕孙坚的江东大军早就直驱而入了,黄祖不得不救。” “而吕公也同样有功于荆州,当初若不是吕公领命前去突围,我荆州被江东大军包围,尚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脱困,正是吕公奋勇突围,且按计行事,方才俘虏了孙坚,令我荆州占据上风,江东大军方不得不派人前来议和,以求赎回孙坚。” 刘表这样说,其实意思很明显了,就是刘表自身也支持议和,若是识相的谋士,那么蒯良此时就该闭嘴了,偏偏蒯良不是那种察颜观色之人,更是恃才自视。 第五零六章 探路的张温 蒯良听到刘表居然是为了黄祖和吕公着想,更是气得不打一处来,对刘表感到深深地失望。就算如此,蒯良还是没有放弃,还想再争取一下。只不过蒯良的脸色也开始变得不好,有些赌气地说道: “主公,舍弃一个无勇无谋的黄祖,而获取江东,简直就是大赚,有何不可?” 蒯良不信刘表会分不清其中价值,江东各郡攻下之后,经略一阵时间,还怕没有人才比得过黄祖的,多的是。蒯良的喋喋不休,更让刘表不喜,刘表看蒯良还想继续多说,当下速速打断,说道: “蒯别驾,莫再多言,我与黄祖乃是心腹之交,又是多年主臣,倘若弃之不顾,天下人将如何看我,非我不愿取江东,实乃舍弃黄祖,大为不义。” 刘表不与蒯良争论,这种事情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说上个三天三夜都不一定能说完。为了摆脱蒯良的纠缠,刘表亲自送桓阶回营,免得被荆州这里类似于蒯良的人所害,误了荆州与江东重归于好的可能。 刘表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嘱咐桓阶回去之后,记得好言好语,与孙策商定一起议和,交换人质,刘表是怕孙策年轻气盛,万一桓阶回去后说去了荆州受刘表所辱,到时别说议和和交换人质了,恐怕孙策就打着与荆州同归于尽的想法,继续和刘表火拼。 好在一切并无其他波折,桓阶回去一说,孙策当然不会放任孙坚的性命不管不顾,立即就做出决定,与荆州议和罢兵,换回孙坚,毕竟孙坚对于江东大军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容不得孙策不换。 而孙策手中握有的人质却是黄祖和吕公,只是一个太守或将领,杀了也无济于事,于是荆州与江东很快谈妥,孙坚也被换了回来。黄祖和吕公侥幸因为孙坚同样也捡回了一条性命,得以功臣的身份回到刘表那儿。 孙坚一回到江东大军,孙策就想将兵权交还给孙坚,然而孙坚自从被俘虏之后,内心产生巨大的变化,却是不愿剥夺孙策手中的兵权,而是坚决让孙策继续统领江东大军,甘于退居二线,替孙策撑场子,撑面子。 看到孙坚并没有拿回江东大军的兵权,孙策内心也是一阵欢喜,庆幸当初没有听从程普等人的建议,擅自率兵回去江东,如若不然一旦孙坚回了江东,肯定第一时间会拿回孙策手中的兵权。 就连孙坚被擒都无动于衷的话,孙坚肯定不会放心将江东大军交给孙策。好在孙策并没有令孙坚失望,孙坚也欣慰孙策能成长到了独挡一面的地步。 孙坚一放回去,孙坚劝说孙策率兵先行回了江东再说,荆州一时之间不可再谋划,免得在天下人眼里落了个不守信用的名声,刘表果然信守承诺,在江东大军撤退之时并没有继续追击。 江东大军一退,刘表的荆州就算暂时安稳了下来,接下来就是论功行赏了,本来蒯良数次献计成功,又是刘表手下第一谋士,按理应该功劳极大,赏赐极多,然而因为蒯良多次顶撞刘表,不按刘表的意愿行事,又与刘表没有蔡瑁、黄祖等人的关系亲近,反而得到的不多,仅仅是一些表面上的表扬罢了。 而实质性的比如兵权、地盘之类的,事实上并没有什么变化,依然是以蔡瑁为主,黄祖等人掌握。这让蒯良内心感到不值,悄悄地派人去给袁绍书信,让袁绍前来谋划荆州,到时蒯良决定为袁绍献计,来个里应外合。 孙坚虽然没有夺取了孙策的兵权,依然让孙策负责统领江东大军,算是正式地子承父业,将江东大军移交给了孙策,然而只要有孙坚活着在江东大军里面,就是一面旗帜,人心稳定的重要因素。 孙策统领大军回去了江东,直接将江东大军屯居于江都,毕竟进攻荆州这一次,虽说凶多吉少,甚至是吃了大亏,但好在江东大军还存有火苗,没有被刘表给一锅端了,全军覆没。 江东大军是折扣颇大,可剩下的却大多是精兵,只要在江东恢复几年,到时就大有改观了。江东大军是有些不振,不过这些在老将韩当、黄盖、程普等人的帮忙维持之下,以及有孙坚的坐镇,倒也没到最糟糕的地步。 只是有待加强罢了,这一次攻不下荆州,也算是侧面证明了江东大军偏向于水战,而不利于攻城,值得孙策好好研究考虑江东大军的属性问题了。 最令孙坚大为欣喜的是孙策小小年纪竟然就如此了得,不止在兵事方面运用得如同臂使,稳定了孙坚下落不明的那段黑暗时期,回来江东之后,孙策还颇有豪杰之气,一改之前有些恃天下英雄于无物的傲气。 孙策开始招贤纳人,礼贤下士,往往有人上门前来投靠,只要有一些本领,孙策都统统留下,进行安排,哪怕只是一些小本领,孙策也并不排斥,算是屈己待人。 结果没多久,江东果然迎来了极大的变化。很多之前看不起孙坚虽为虎将,却是武将出身,且属于寒门之子,注定没有多大成就,甚至是没有未来和前途的,不愿相助。 自从孙策改变之后,那些四方豪杰反而觉得孙策比其父孙坚更值得投奔,毕竟孙坚的勇猛,孙策依然具有,但孙策有的豪气和胸怀,孙坚这个武将却没有,孙坚更多的是沙场经验和人生阅历占优罢了。 江东的人才差不多都入了孙策主导之下的孙氏门下,使得江东大军不仅仅慢慢复兴,且文武兼备,颇有临近荆州繁荣富丽之象。就在诸葛亮派了陈宫,仔细地经营新得的幽州,稳固兖州和青州之际,孙策在江东也慢慢沉淀了下来。 少有的是袁氏两兄弟袁绍和袁术,同时保持了沉静,并没有继续兴兵,大汉天下难得的暂时稳定,没有战乱,倒是洛阳之城,又开始了一阵的暗流涌动。 却说之前吕布被王允劝说,隐隐有些心动,但吕布情知王允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尤其是就算吕布跳反,杀了董卓得手,恐怕以后的洛阳城也不一定能一直让吕布在兵权方面进行把持。 果然,董卓已死,王允一开始的确和吕布携手共同进退,并没有动什么歪心思,不过洛阳城的局面稳定之后,没可能再兴风浪,王允就开始谋划起来了吕布,毕竟没有兵权的话,王允就不像完全地替代董卓,一个没有兵权的文臣,哪怕是第一人,也难以长久。 而王允自信连董卓都能扳倒,更何谈区区一个吕布。自从董卓死后,吕布为了掌握洛阳城的兵马,倒是与董卓的西凉大军再次决裂,势成水火。虽说吕布将大多数董卓的兵马赶去了长安,或是逼回了西凉,甚至是去了并州。 然而洛阳城的兵马并非全部都死心塌地地忠心于吕布,王允略施小计,就联系了董卓的旧部,通过运作假冒的傀儡汉献帝几份诏书,就给董卓的旧部封官,修复了彼此的关系,还说是王允乃是董卓这一派的,想不到吕布吃里扒外,竟然会谋划董卓,将董卓给杀死。 王允为了号令那些武将一直来对付吕布,还自封号为“尚父”,出入全用天子出行的仪仗,大摆排场,王允封了董卓的弟弟董晃为左将军、鄠侯,又封了董卓的侄子董璜为侍中,总领禁军,一下子就修复了与董氏的关系,长安的兵马不再以讨伐王允为首,而将矛头转向掌控兵马的吕布。 毕竟打败了吕布,用兵马掌握洛阳城才是王道,之前董卓就是这样做的,只要董卓不死,那洛阳城内肯定是董卓只手遮天。不过吕布杀了董卓,也知道长安的兵马肯定会虎视眈眈,为了防止长安继续攻扰洛阳,吕布倒是从王允那儿弄来了一笔钱财,就在离长安城二百五十里,修建了防守的建筑郿坞,奴役了民夫二十五万人缓缓地开始筑之。 郿坞被吕布视为第一基地,洛阳城暂时是归吕布的兵马最多,无人敢惹,然而吕布也知道洛阳城世家林立,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王允是如日中天,需要吕布帮忙撑场面,万一哪天王允又被摁倒在地上摩擦,下一个权臣就不一定与吕布交好,互相之间有约定了。 因此郿坞,吕布是相当重视的,其城郭高下厚薄一如长安,内盖宫室,仓库里面更是屯积二十年粮食;吕布还将家眷都统统调往郿坞里面,选取了民间许多少年美女共八百人充实到其中,就像是一座宫殿一样了,金玉、彩帛、珍珠堆积不知其数。 吕布之所以选择将一切都放在长安和洛阳之间,是有深意的,一旦长安的兵马出手,那吕布就退走,或者王允想对吕布开刀,那吕布也退走,之所以现在兵马占据洛阳城,吕布其实与董卓无异,乃是想充实军队罢了。 董卓性格是暴躁,但董卓的权势没人不想得到,除了王允想替代董卓之外,吕布同样也想,只不过吕布知道作为武将肯定玩手段玩不过王允,只好按照武将的路数,先将军队培养起来再说,有了军队至少能选择一些地盘占据,再慢慢谋划,不致于像王允那样的,一输就一无所有。 吕布就在洛阳和长安之间来来回回,有时是半月跑一趟,有时是一个月跑一趟,每次都是将大量的钱粮或者珍宝运往郿坞,而王允看到吕布的所作所为,却是敢怒不敢言,只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吕布还是很注重自家名声的重新培养,毕竟之前投丁原,搞得丁原身死,就连荆州都没法在丁氏手头流转,重回了刘氏,落入刘表的手中。后来又投了董卓,结果董卓依然没有落得好下场,甚至和丁原同出一辙,一样死在吕布的手上。 吕布知道自身名声有污,于是趁着手中兵马众多,权势滔天之际,直接强行上门与朝堂公卿套近乎,主动与公卿拉关系,虽然朝中大臣不屑于与吕布结交,但又不敢得罪吕布,怕吕布像董卓一样暴起杀人,徒增杀身之祸。 除了主动登门造访,吕布还常常主动将军帐设在路边,然后邀请朝中大臣赴宴,大臣不敢不来,只得前去与吕布聚会相饮,只是食不知肉味罢了。 吕布为了震慑洛阳城内对其不满的世家,有一次碰巧就在吕布设宴朝中大臣之时,刚好之前北地招安,有数百人降卒被送到了洛阳,吕布直接命令武士将这些降卒拉到宴席座前,让人给降卒加刑,以此恐吓朝中大臣生不起与吕布抗衡的心理。 那些降卒有的被吕布派人直接断其手足,有的被凿穿眼睛,有的被割了舌头,甚至有的直接用火烧死。惨烈之状,不可言明,宴席之中,哀号之声震天,朝中百官当然感到害怕,不敢与吕布直视,皆手脚颤抖,竹箸掉地,而吕布却不以为然,依旧畅饮就食,谈笑自若,宛如平常。 纵是吕布有意如此为之,洛阳城内有的世家还是不愿屈服于吕布之下,至少与王允同为三公的张温就有所行动。这张温正是之前屡次阻止泰山太守张举升官之人,最后逼得张举不得不举兵造反,最终被诸葛亮在渔阳所收服,才算平息了战乱。 只不过张温权术厉害,谋划却不行,尤其是想不费吹灰之力,不用一兵一卒就拿下吕布,简直是妄想。张温的作派,王允当然看在眼里,事实上王允也是想看张温能不能成事,若是真的将吕布给扳倒了,也省了王允动手。 若是张温不行,最终失败,那王允也不怕,反正张温也只是去探路罢了。果然,张温谋事不密,很快就让掌控整个洛阳城内兵马的吕布得之消息。 有一天,吕布专门选择了一次机会,就在省台那里直接大摆宴会,邀请朝中文武百官,皆按职位坐成两行,一开始也不提所为何事,只是酒至数巡,突然有亲兵闯入,在吕布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然后吕布就哈哈大笑起来了。 第五零七章 王异 只见吕布自言自语,笑意盈盈,说道: “想不到原来如此,这实乃大胆,不自量力。” 吕布话音一落,就有武士将司空张温押了上来,直接揪着到了宴席跟前,众人想不到吕布作为一介武将竟然敢向三公之一的司空张温下手,朝中百官皆脸色大失,惶恐不已,生怕吕布的怒火一不小心牵连过广。 张温虽然谋划吕布不成功,反被吕布所擒,心知此事已是不能善了,倒也颇有文臣的风骨,对吕布开口大骂,直呼吕布为三姓家奴,吕布听了自是更加愤怒,命令武将将张温拉了下来。 结果没多久,就有侍从呈了一个红盘上来,红盘之中所放之物正是被处决之后的张温人头,吕布令人托着张温的人头在文武百官面前游走,直把文武百官吓得魂不附体,手脚发抖。 吕布却是杀人如喝酒,早已习以为常,看到文武百官如此胆小,吕布内心一松,急忙抚慰各人,笑着说道: “诸公勿惊,张温有心谋害于我,甚至是暗中勾结联合袁术,欲图里应外合,攻取洛阳,盖因袁术使人前来给张温寄书信,约定举事之期,被我等军兵撞破,方能将凶险扼杀于萌芽之中。” “我杀张温,并非无缘无故,皆乃张温咎由自取,尔等兢兢业业,一心为民,忠君爱朝,不必惊畏于此。来,来,诸公且满饮一杯,继续饮酒作乐。” 吕布说得简单,然而文武百官却早已没了心情,毕竟看了司空张温旦夕之间就被吕布给杀了,各人有的怨恨不平,有的害怕如鼠,心情不一,但皆唯唯而诺,不敢与吕布起冲突,或者反驳一二。 吕布看到文武百官认怂,目的已是达到了,不过文武百官的样子令吕布觉得连喝酒都不畅快,于是宴席也就草草结束,众人各自散去。 却说司空张温一死,帮助吕布除掉了董卓的司徒王允深感不安,原本王允还想慢慢分化吕布的兵力,结果想不到吕布竟然如此狠辣,行事丝毫不比董卓委婉,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简直是令人谈之色变。 自从宴席过后,王允回到府中,就一直吃睡不安,不断地寻思着当时吕布在宴席之间的作为之事,越想越觉得恐惧不宁,心生惶恐,生怕吕布哪一天起兴就直接把王允当成张温,弄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杀了王允,一人专权。 王允忧虑过度,一下子就变得形枯人瘦,整个茶饭不思,眼神萎靡,甚至是常常无法入睡,这天王允又想到吕布的残暴,一时之间辗转难侧,只好在夜深月明时分,拿着小竹杖,一人步入后花园,散散步,观观夜景。 王允站在后花园的石桌旁边,一旁的花草长得极其茂盛,然而枝叶却有许多枯黄之处,令王允想到了大汉如此就像这些花花草草,虽然根系深盘,体形壮大,但已是开始枯萎,不复昔日荣光了。 想到这里,王允就不禁地有些心伤,不由隐隐落泪,难以自已。结果王允站在那儿,本来是打算自己偷偷忧伤的,不料却忽然听到有人在长吁短叹,还不远,大概就在王允所站的牡丹亭畔附近。 一时之间,王允内心诧异不已,深夜了是何人还未入睡,同样在府内游荡,王允就怕是什么鬼鬼崇崇的下人,在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王允放慢脚步,一点一点地潜行过去,想偷窥一下到底是谁。 王允走到近处,定睛一看,竟然是府里的干女儿王异。这王异原本只是王允买来的歌伎,自幼就在王允的司徒府上长大,王允视之如己出,不但让人教王异读书识字,还教给王异歌舞。 很快过了许多年,王异已是年方二八,亭亭玉玉,这王异长得极其好看,且其歌舞的天赋极佳,称得上是色伎双绝。王允买来的歌伎平日里都会赠送一些给朝中为官的好友,唯独王异一直都留在府上,大概是王允无儿无女,想把王异留在身边,以侍终老。 王允对待王异那是没得说的,简直可以说是按亲生女儿那样看待。看到王异深夜尚未入睡,却是在牡丹亭附近,还一脸愁闷,王允内心感到不解,只好耐心听听王异到底在忧愁些什么。 王允听了很久,却不明白王异所为何事,无奈之下只好贸然出声,问道: “我儿为何深夜于此,一脸悲苦,心生苍凉呀?” 王异突然听到王允的声音,一时不备,被惊吓得直接给跪了下去,王异是知道王允的性格,平日里很是严厉,如若有些许的小错误,轻则喝骂,重则鞭打,因此王异虽然比其他的歌伎处境要好得多,被王允认为干女儿。 然则王异还是非常害怕这个位高权重的司徒王允,从来都不敢以王允的女儿身份自居。深夜在此,被王允捉了个现着,王异回过神来,赶紧解释说道: “拜见父亲,孩儿也没什么事情,只是深夜难以入眠,故而出来走走,看看夜景,吹吹凉风。父亲为何还没安睡,可是有什么心事?” 王异顾左右而言其他,不过王允人老成精,王异的小伎俩岂能瞒得过王允的眼睛。王允知道只要稍微严肃一些,王异就会不打自招,不用太过威逼,于是王允故作不悦地说道: “你切莫打马虎眼,为父的确是心中有事,方才难眠,你若是无事,为何也在这里徘徊?莫不是少女怀春,鸾星已动,有了私情才心心念念?” 王允故意将语气说重了一些,搞得王异一下子就不自在了,手脚不知该如何自处,又不敢打断王允的话,只待王允一说完,就急急地反驳,说道: “父亲误会了,孩儿的确没有私情,也并没有什么心心念念之人,之所以夜深于此长叹,内心烦闷,还请父亲听孩儿的一片肺腑之言,孩儿只是看父亲每日愁眉苦脸,想必是有所忧难,又无法为父亲解忧却难。每思及此,就深觉乃是无用之人。” 第五零八章 离间计 王允还以为王异是真的有想法,觉得在司徒府上过得不开心,才深夜出来溜达,结果却并不是王允所想,尤其是听到王异竟然是为了王允着想,作为女儿身帮不上王允的忙,内心不安,无以为报,方如此行事。 王允明白王异是为自己担心,不得不放轻了语气,软和了态度,温和细声地想问王异一些事情,王允知道王异肯定是内心有所想法,不然也不至于导致深夜都无法入睡,恐怕王异有些话不吐不快,之所以半夜出来,也是知道王允最近心情不好,想引起王允的注意。 不过,王允看到了王异那份心意,已是足够,便和风细语地说道: “我儿有心了,然而为父之困乃是朝中大事,恐怕你作为女子,一时之间难以相助,念在你一片孝心,就不责怪你深夜外出了,只是夜风露重,还是速速回房,早些歇息了罢。倘若我儿有心事,或者有话想与为父诉说,以后但讲无妨,无须放在心里,平白添了烦恼。” 王异想不到今天的王允会这么好说话,当下听到王允想赶王异回房歇息,王异内心突然升起一阵冲动,鼓起勇气朝王允施了一礼后,款款地说道: “孩儿承蒙父亲打救,有幸收入司徒府中,父亲不以孩儿负累,一心抚养,施以恩惠,不但让孩儿学会读书识字,还教孩儿学了歌舞,更是以优相对,以礼相待,若不是有父亲,孩儿恐怕早就粉身碎骨,饥寒交饿,冻死在街边露巷了。” “父亲的大恩大德,孩儿却无以为报,莫能相助,分忧一二,实是内心有愧也。近日见父亲每日下朝之后,就两眉紧锁,愁容遍布,想必是有国家大事,然而孩儿只是一介女子,又不敢相问。” “今日又见父亲行坐不安,茶饭不思,孩子因此夜不能睡,在此长叹,却是不想被大人所撞破,孩儿斗胆一问,父亲可是因为那三姓家奴吕布而烦忧,倘若父亲能够有用得到孩儿的地方,还请父亲直言,孩儿必定万死不辞。” 王异其实是有办法帮王允的,只不过王异想知道王允的态度,若是王允不想王异帮忙,那么就算王异有再多的办法那也白搭,毕竟王异只是一个女子,是不能出去抛头露面的。 王允也是病急乱投医,毕竟王允是真的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对付吕布了,洛阳城内的兵马已是尽归吕布,而王允又不想再学何进去外面招惹一些诸候前来洛阳,吕布还好对付,要是引来了袁绍和袁术,那洛阳城可就轮不到王允来发号施令了。 不过,听王异这么一说,王允也是眼前一亮,内心诧异不已,看着王异惊奇地问道: “我儿知吕布?吕布此人乃是之前董卓的义子,姓吕,名布,字奉先,骁勇异常,论及武艺,世间少有人能敌。莫不是我儿有什么办法替为父收拾了吕布?” 王允轻轻地用竹杖敲击着地面,将内心的难题说了出来,王允知道就算是自己贵为司徒,一时之间都没法解决的事情,就算摆在王异面前,肯定结果也是一样。 王允没怎么寄希望于王异,只待王异说出什么类似于联合天下各地英雄豪杰的话,那王允也就好打发了王异回去歇息,再无交谈的意愿。只不过王允料错了,王异比王允想得长远一些,毕竟王异本来就是奇女子,根据王允将吕布的事情所说,王异已是猜出吕布此人的性格如何。 王异当然也明白王允的担忧,王允并不想借手于人,但凭自身又明显没办法搞定吕布,或者是说掌控吕布。王异没让王允等太快,只是没有直接回答,反而缓缓地说道: “父亲,孩儿知您对我恩重如山,无以为报。如今吕布这三姓家奴横行霸道,比董卓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倘若父亲只想明哲保身,仅以保全性命,只要将孩儿送给吕布,孩儿自信凭借孩儿的容貌必能令吕布倾心,从而纳孩儿为妻。” “一旦孩儿成为吕布的妻妾,自会为父亲吹吹枕边风,好使吕布不与父亲交恶,顺便修复关系,只是吕布骄横,如此一来父亲的名声就会慢慢玷污,受人唾弃,笑为与虎狼同行。” “若是父亲不耻于与吕布为伍,一心想铲除吕布,孩儿也有一计,只要父亲亲手书信一封,交给孩儿,就写将孩儿许配给青州州牧其子诸葛亮为妻,想来凭孩儿乃是司徒之女,那诸葛亮必定不会拒绝。如此一来,父亲就有了外援。” “由孩儿亲自将书信送到青州诸葛亮那儿去,到时相信诸葛亮肯定会为孩儿倾心,孩儿再诉说其中厉害,劝说诸葛亮起兵前来洛阳城,解救于父亲,以全孝道。诸葛亮年少,不比吕布,相信父亲在铲除吕布之外,再想把持朝政,或者收拢兵马就会容易得多。” “此外,待孩儿一去送信,父亲可以向吕布进言,说我是被诸葛亮所虏去,要求吕布派兵施救,诓骗吕布说倘若吕布能救下孩儿,就将孩儿许配给吕布,并且效忠于吕布,吕布必然会出兵,这样一来加上孩儿劝说诸葛亮,双方必定会大打出手。” “那样的话,无论是哪一方最终获胜,父亲有孩儿在其中,必然是获利最大的一方,吕布被除,那诸葛亮年少,诸葛亮打输,那既能消弱吕布的兵力,又能在吕布的身边布下孩儿这一颗棋子。如此行事,还望父亲三思。” 作为王允收养的义女,王异从来都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王异之所以一下子脱口而出说了这么多,是王异自信凭借王异的相貌,足以令天下英雄失色,从而为王异而争抢起来。 其实,王异所说的,并不是多大、多难的计策,只不过王允灯下黑,没有从自家的义女身上着手罢了。王异所提的总结起来,无非就是一条计策: 离间计! 没错,就是离间计。 以王异为媒介,施展在吕布和诸葛亮身上的离间计,仅此而已。 第五零九章 姻亲 王允难以想象这会是在司徒府上生活了这么多年的义女王异所能说出来的话,不过王异所说,的确有一定的道理,甚至是让王允茅塞顿开,有了新思路,王允觉得对于吕布的心中之结,想要解开,说不定还真的落在这个义女王异身上,这令王允不得不重视起王异来。 王允看了看平日里并没有任何先兆,如今却是字字珠玑的义女王异,叹了一口气,说道: “想不到大汉三百多年基业,最终的命运竟然会在一个女子手中,真是天道莫测。也罢,既然你已是心中有了定计,那为父也不能打击你,姑且一试,你先随我到画阁房中来,待为父与你慢慢细说。” 王允说罢,就领先一步,在前面带路,直径走回了书房,王异内心依然怦怦不安,虽说人生都在王允一念之间,是好是否,王异决定不了,但已是豁了出去,王异暗自平缓了一下心情,脸色慢慢变得坚毅,紧随着王允的脚步,一步一步地也进了王允的书房。 进了书房,书房里有长期服侍的婢女,王允先怕事情败露,毁于一旦,直接将全部服侍的婢女喝叫了出去,只留下义女王异,待书房别无他人,王允拉了王异,把王异纳入书房首坐,王异不安,想要站起身来,王允却并不允许,严厉要求王异坐好,不要乱动。 王允看王异已是坐于首坐,不再起身,王允退后一步,朝着王异跪下,然后开始叩首纳头就拜,直接惊吓得王异马上又站起了身。 王异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赶紧前去扶王允起身,惊魂未定地疑问道: “父亲真是折洒我也,为何如此行事,做出令孩儿难以自处之举?” 王异是真的不明白,作为司徒的王允为什么会叩拜王异这个柔弱女子,更何况还是王允收养的义女,大汉的女子素来地位极低,简直犹如货物,仕宦人家还常常为了互通友好,交换府中的婢女或者女奴,如今王允这么郑重其事,让王异感动得无以为报。 王异只得赶紧冲过去,也学王允跪下,然后扶起王允,王允也不为难王异,王异一扶,王允就顺势站了起来,既然礼节已做了,王允总得让王异明白,于是开始解惑,说道: “还望我儿能够可怜大汉天下苍生,为大汉除暴诛逆而效些许薄力。若是我儿愿意答应,那为父死而无憾了,也不枉为父这么多年专心培养于你,你虽为女子,然而自小聪明伶俐,学什么都快,说不定你刚才所说,还真的极有可能实现。只是为父心中不忍,让你一介女子卷入朝中大事,实为不安。” 王允说罢,老泪纵横,泪如泉涌,络绎不绝,看得王异同样心酸,不由自已地流下了眼泪,一个朝代最终却要一个女子挽救,王异和王允一样,都觉得是耻辱,是根子里烂透了,理应就人人造反,各自为王,然后再重新选出一个贤明的君王出来,统一天下。 不过,王异也知道,若是吕布不除,继续放任下去,也许真的能够等到王异所想,会有一个贤明之人出来,重新统一大汉,再现中兴盛举,只是那样还不知要等多久,这段时间之内,那些无辜的百姓还得遭受许多无妄之灾,吃多许多无缘无故之苦。 王异吃过苦,更加珍惜那些宁静的生活,虽是平淡如水,总好过流离失所。想到这里,王异不待王允多说,主动出言,说道: “父亲,刚才孩儿在牡丹亭下所说的话,句句真实,皆是肺腑之言,倘若父亲真的有什么用得上孩儿的,只要父亲直言,孩儿必定为父亲做到,万死不辞,就是不知父亲想要孩儿选择哪一条计策,或者是说父亲想要孩儿怎么做?” 王异得先弄明白王允的目标和方案,不然王异就算想报恩,替王允做点事情都找不到方向,毕竟王异知道欠了王允的人情,通过这一次,一切都会还清,从此无论是许给了吕布,还是嫁给了诸葛亮,或者是随了其他人,自是不会再继续留在王允身边。 好在王异给出的代价也极大,无论王允想怎么做,王异都会尽力去尝试,达成王允的目的,如此也算是偿还了王允的养育之恩。 王允一听王异的话语,知道王异的心已是做了决定,只待还了王允的恩情之后,从此两人再无关系,王异也是贞烈如火的女子,说不定与王允老死不相往来,以及立场不同,会想方设法帮忙这一次王允给王异所选之人。 王允作为朝中第一大臣,高居三公之一的司徒之职,但是内心还是极其不自信,王允就怕这一次交待了王异,但王异出去之后,还是不会按计行事,那说不定达不成王允的目的,还会牵连到王允,这由不得王允不慎重。 王允又退了一步,再次向王异行了一个虚跪之礼,才敢将内心所想向王异陈明,说道: “百姓有倒悬之危,君臣有累卵之急,大汉摇摇欲坠,行将就木,非你一人不能救也。且听为父细细道来,如今洛阳城内有虎狼贼臣吕布,多次试探,有意谋朝篡位,而此人武艺极强,又掌管洛阳城附近全部兵马,朝中文武百官皆无计可施,只敢怒不敢言,苦之久矣。” “洛阳城外,以诸葛亮、袁绍、袁术、曹操、马腾和刘表等诸候为首,又各自割据,听调不听宣,实则拥兵自重,怀有二心,其志必异,非忠心之臣,袁绍和袁术等人依赖于袁氏四世三公之威,为父差使不动,而曹操、马腾和刘表等人,要么为宦官之后,要么为远夷之人,要么为汉室宗亲,皆不可与之谋。” “唯有诸葛亮,此人虽坐拥青州、兖州和幽州三州之地,然而年少懵懂,所学有限,是为父唯一一个有可能掌握的诸候,况且诸葛亮与吕布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为父观此二人皆是好色之徒,风流之辈。正如异儿刚才所说,此二人正是使用离间计、连环计和美人计的最佳人选。” 王允说到激动之处,一口气连不上,喘得拼命咳嗽,纵是如此,王允依然脸色潮红,待气顺了之后,连连急急地接着往下说道: “倘若为父将你先许给诸葛亮,并让你持为父的书信前去青兖两地寻找诸葛亮,到时诸葛亮见你有为父的信物,又亲自前去寻找,想必感动,兼之以你的容貌和姿色必能迷倒诸葛亮,为父曾派人探知,这诸葛亮人虽小,却已是有了不少的红颜知己。” “先是拜师蔡邕蔡伯喈,又与其女蔡琰蔡昭姬结好,后来出兵征讨黄巾之乱时,与黄巾贼首张角之女张宁同样不清不楚,而且为父探知诸葛亮还纳了不少商贾大户之女,以纳钱财,如下坯糜氏之女糜贞,中山无极甄氏之女甄宓,这些女子皆已长居于青兖两地,只待过门为妻为妾。” “异儿,你若前去,凭着司徒之女,诸葛亮必定不敢轻视于你,一旦你成功下嫁于诸葛亮,以身相许作为条件,与诸葛亮达成协议,让诸葛亮出兵洛阳城,攻打吕布,解救为父为名,诸葛亮为了你肯定会兴起讨伐。” “到时,为父巧言令色,再将你按同样的手段,许配给吕布,蛊惑吕布说你乃是被诸葛亮所骗,虏走而去了青兖两地,让吕布前去解救你,攻打诸葛亮,诓骗吕布说一旦救下你,为父也将奉吕布为主,助吕布作为朝中文武第一人。为父相信吕布肯定会动心,纵是吕布不敢前去,而你成功让诸葛亮兴兵,吕布也不得不应战。” “凭借你我父女两人,居于其中,火中取粟,各自取便,不断地充当间谍,离间吕布和诸葛亮的关系,到时无论是哪一边先起兵,为父都能坐观虎斗,最后趁着两人打得你死我活之际,为父再聚集洛阳城内的世家大族,一齐出手,以绝大恶。” “重扶大汉社稷,再立百姓江山,皆是你一人之力也。不知你可愿助为父玉成此事,意下如何?” 王允一脸期许地望着王异,实则内心已起了杀心,倘若王异不愿相助,王允自然不能放任王异,不然一旦泄露了王允的秘密,到时王允就步入了张温的后尘,受到吕布的毒手了。 好在王异并没有让王允失望,王允一说完,王异就坚定地说道: “若是没有父亲施救,多年抚养,我王异早已死于街头外巷,如今有机会替父亲做事,报答父亲的恩情一二,我哪敢拒绝父亲的一片苦心,自是赴汤滔火,在所不辞,至于父亲是将我许配给诸葛亮,还是许配给吕布,皆由父亲一人做主,我绝无异议,只是女儿必会尽力替父亲谋事,然而成事在天,最终事情能成与否,还请父亲千万莫要怪罪女儿。” 吕布是在洛阳城,王异的确对吕布此人有所了解,毕竟吕布在洛阳城算是个名人了,不过诸葛亮这人,王异却毫无接触,不知其人品性如何,王允说诸葛亮与吕布一样,都是好色之徒,说得好像不足为虑一般。 王异却不以为然,诸葛亮能够凭着小小年纪,就谋得了三州之地,数十万大军之兵,在王异看来,纵是如王允所说,十分好色,想必也是有所过人之处。倘若王允让王异前去迷惑吕布,王异有信心十拿九稳。 然而王允想的是驱狼逐虎,两虎相斗之计,还让王异去搞定诸葛亮,而王允搞定吕布,王异本就想报王允之恩,自是不会拒绝,但王异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能不能成功,王异就不敢大打包票了,还给王允提前打了个预防针,让王允别以为是水到渠成之事。 听到王异答应了下来,王允自然是大喜过望,赶紧嘱咐王异保密,在行事之前千万别随意将计划告之他人,王允显得有些着急,要去准备用计各事,朝着王异说道: “我儿切记,此间所说之事皆不得传入六耳,若是事情有一句半星点传了出去,泄漏到了吕布那儿,不止一切谋划皆泡为汤水,我司徒府恐怕灭门在即。还望我儿能够慎言,静居于府内,待为父准备妥当,自会派人护送你前去青兖两地,寻找诸葛亮。” “如今夜已深,我儿就先且歇息吧。为父与那诸葛亮的恩师蔡邕同朝为官多年,也算有些交情,这就去书信一封,阐明与诸葛亮联姻之意,想必蔡邕看在为父的份上,不会拒绝此桩婚亲。” 王异知道王允是不放心这么大的事情,既然已是告诉了王异,就想早些让王异出了洛阳城,早点去实施,不然王异在洛阳城,一旦真的泄漏传了出去,吕布找上门来,那王允一介文人,简直就是找死了。 其实,若是王异不想帮王允,就不会有今日深夜之事了,因此看到王允就连自家的义女都信不过,王异也有些失落和失望,只是不敢显露出来罢了。 为了消除王允的戒心,王异只得再三保证说道: “父亲勿忧,孩儿知道事情轻重缓急,近日将会紧闭房门,深居简出,不与人接触。待父亲一切准备妥当,孩儿就会启程青兖两地,找到诸葛亮,游说一番,只是从今往后无法再继续待在府上服侍父亲了,还望父亲保重身体,不要太过忧虑。” “父亲且放心,孩儿虽然只是粗略只懂读书识字,还是深明大义的,若是不报答父亲的大恩,实属不义,愿他日死于千刀万剑之下,也属枉然。父亲不必多心,请相信孩儿。” 王异都这么说了,王允也不能再多说什么,只得匆匆离去,赶紧去写了一封给蔡邕的书信,说是想与诸葛亮结为姻亲,共同征讨大汉的逆贼吕布,希望蔡邕念在同朝为官多年,能够帮忙促进此事。 虽然王异是保证了会坚守秘密,但王允如坐针乩,还是不敢让王异继续待在洛阳城内太久,没几天,王允就将一切事宜都给准备好了,还选了府上二十多个精兵负责护送王异前去。 就这样,王异启程了。 第五一零章 金冠 王异一走,出了洛阳城,王允大为放心,不过王允还得强忍着,毕竟倘若王异刚刚离开,就去寻找吕布用计谋,哪怕吕布再怎么有勇无谋,也容易打听出来王异乃是刚从司徒府上离开不久,到时恐怕就算王允再如何自证清白,吕布都会心生疑虑。 王允只好假装无事人一般,又在洛阳城里正常生活了一些日子,每天就是结交朝中大臣,如常上朝,不与吕布有太多的冲突。 直到王允觉得王异离开已是渐渐不被人想起,王允才私自拿出将家里收藏的数颗明珠,命令那些良匠巧工将明珠嵌入一顶金冠上面,打造出一顶英武辉煌的头冠,待打造完毕,王允就派人将金冠秘密拿去送给吕布。 吕布也知道自身乃是一介武夫,作为武将不受文臣的喜欢,甚至许多朝中大臣都内心鄙夷吕布的为人,但又不敢与吕布在明面上对着干,只能偷偷暗藏心机,吕布却又拿不到把柄,无法发作。 于是,吕布收到王允的金冠,那是大喜过望,因为这已经不是钱财的问题了,而是王允释放的一个信号,说明王允服软了,或者想将吕布拉拢到同一阵营了,不管是哪一种,对于在洛阳城内孤身奋战的吕布都是一件好事。 吕布正在犯愁,如何掌控洛阳城内的这些兵马呢,之前有一部分是荆州大军遗留下来的,另外一部分则是原本洛阳城内的禁军和守军,此外还有一些董卓死后,继续留下来的西凉大军。 吕布本来有八健将,个个能文尚武,可惜在相助丁原对抗董卓的时候,被董卓邀请了诸葛亮助战,结果吕布斗将,斗不过诸葛亮,手下八健将被诸葛亮生擒了大部分,仅仅只留下了一个忠心耿耿的高顺。 领兵打仗,实在不行,吕布还能亲身上阵,不过要论治理,没有人才,吕布再心急都没用,吕布巴不得洛阳城内的文官都能收服在手下,帮忙治理偌大的洛阳城,洛阳城被大汉多年经营,比其他各郡要繁荣得多。 吕布接到王允的善意,觉得来而不往非礼也,况且董卓死后,王允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朝中第一大臣,若是吕布与王允打好关系,到时文武结合,何愁洛阳不兴。 吕布赶紧命令军中将士,搜集了一些文人喜欢的小玩意,而又不是钱财之类的,既然用不上,便只好送给王允作为答谢,吕布还亲自到王允的司徒府上致谢。 看到吕布亲自登门道谢,王允就觉得那些明珠和黄金没用白费,算是送出了价值,不亏。王允好不容易等到吕布亲自上门,当然是早早就预备了大量的好酒好菜,辞掉了所有的应酬和事务,专门就在府上等着吕布的到来。 吕布一到,王允居然不顾自身的司徒高位,亲自出门去迎接吕布,这让吕布倍感荣幸,感觉王允这老头终于想开了,不再与吕布保持距离,而是打算强强联手了,这让吕布内心更加舒畅,仿佛看到一切难题迎风而解。 王允把吕布迎接入了后堂,还将吕布请到了上坐,与王允这个司徒府主人位居同列。王允的热情让吕布都有些不好意思,颇有难为情地说道: “王司徒,布只是区区一介武将,而司徒贵为朝廷大臣,位居三公,文官之首,理应由布主动前来结交,为何司徒却故意派人送来金冠,莫不是错敬?实令布不敢收取如此重礼也,还望司徒言明实情。” 吕布当然是对王允客气地恭维,吕布将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发挥到了极致,虽然内心里,吕布觉得王允只是一介文人,有些迂腐罢了,根本就比不上自身这种能文能武,骁勇善战的能人。 不过王允能主动示好,吕布也得给足了王允的面子,说是吕布作为大将,从大汉的官职上来说,比不上王允三公之一的司徒一职,理应吕布要主动孝敬,让王允不要做颠倒了,做出错误的孝敬。 王允多年从官,早就看透了一切嘴脸,吕布虽然嘴里说着恭维的话语,但表情上却显露着吕布的洋洋自得,王允明白这吕布果然城府不深,没有太多的心机,就连权谋估计都不一定能懂,识得运用之法。 看到这里,王允反而内心一宽,这样的吕布更好,容易忽悠,既然吕布先说起客套话,王允自然是轻松接过话茬,说道: “吕大将军说笑了,当今大汉天下,放眼全朝,别无英雄,唯有大将军一人而已。我之所以送大将军金冠,并非是看重大将军的职位,而是敬重大将军的才能。金冠再贵重再美好,都比不上老夫对吕大将军的敬佩,大将军的武艺世所无人能及,光凭这一点,莫说区区一个金冠,恐怕十个金冠都难以表明大将军的才能,强汉中兴正在之时,全赖大将军一人。” “来,吕大将军,之前朝堂人多嘴杂,你我事务又多,一文一武,少有相聚,如今趁着此机会,正好结交一番,谈谈心里话,老夫先敬大将军一杯,请满饮此杯。” 王允说罢,率先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吕布越听越高兴,想不到自己在王允那儿的评价如此之高,况且王允虽为文官,倒有武将的豪迈,二话不说就直接敬酒,还是胜饮。 吕布作为武将,对于喝酒自恃是不怕,既然王允都举杯了,吕布当然不愿落于人后,赶紧举起酒杯,趁着好不容易能够与王允修缮关系的机会,朝着王允回敬,说道: “王司徒过奖了,王司徒刚才所说真是客气,布只是稍有勇力罢了,比不上王司徒高瞻远瞩,运筹帷幄。布学识有限,才能不入王司徒法眼,这一杯理应由布先干为敬,来,王司徒,请。” 吕布同样将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吕布还以为王允作为文人,肯定会和自己谈话之时,言语都是文绉绉的,不曾想这王允还是老好人脾气,与吕布所谈的内容不但雅俗共赏,还夹杂着许多的风流佚事,听得吕布流连忘返,大叹恨不得早些与王允结交,毕竟这些风花雪月,吕布可没多少经历,大概只有常年在洛阳城为官,见识过大场面的王允方才经验丰富,娓娓道来。 酒宴期间,王允那是频频举杯,杯空则倒满,菜没则新上,让吕布直呼来了司徒府上,吃得比在将军府还要好。王允只顾殷勤敬酒,不断地说当初董卓之所以能够权势滔天,全赖吕布一人之功,而董卓却不识吕布之能,未能施恩示德,导致如此下场。 吕布听了只是哈哈大笑,不置于否,更是豪气畅饮,直劝王允一同举杯。王允看吕布已是两眼醉意,意识有点被酒精所控制,王允就直接叱退左右,只留下几个侍妾在一旁边,替两人倒酒以及劝酒。 王允知道吕布虽有些醉意,实则意识还是很强的,若是想动武,恐怕不用三五招,吕布就能将酒意全给逼出来,不过好在王允并没想做什么太冒险的事情,而是又与吕布共喝了一杯酒之后,直接说道: “来人,去取我孩儿的画像前来。” 酒宴门外一直恭候着的司徒府下人,听到王允的吩咐,赶紧一路小跑,前去将王异的画像取来。没一会儿,就有两人侍妾拿着下人送来的王异画像,盛装娇艳而款款走来。 吕布本来看到那些侍妾的姿容,已是被吸引,借着酒力,有些把持不住了,结果一看王异的画像,更是惊为天人,想不到这画里的女子就像是天仙一样,美得就连捧着画像的侍妾都无地自容了。 吕布一下子酒劲就上来了,冲着王允大呼小喝,问道: “此乃何人?竟美若仙子,宛如天仙下凡。王司徒可否将此女子引来一见?” 吕布还真的想见见王异,吕布并不缺少女人,不过只是画像里的女人的确很有姿色,算是少见的美女,看到美女,吕布当然也和董卓无两样,想的同样是纳入房中,添为妻妾。 吕布的表现落在王允的眼里,王允的嘴角微微一笑,觉得事情已成了八九分,于是王允按照之前的腹稿,向吕布解释说道: “此女子乃是老夫的爱女,名唤王异,年方二八,正是待嫁闺中,如今看到吕大将军对小女竟然如此错爱,不异于至亲之情,实令老夫惶恐,倘若吕大将军有意,老夫愿将小女许配于吕大将军,就怕小女福薄,配不上吕大将军,高攀了吕大将军,不然老夫倒也想沾沾小女的光了。” 王允只是提了一个话头,说是想将王异嫁给吕布,还说怕吕布不愿意,王异算是高攀了吕布,吕布本来对于王允的女儿倒是无所谓,只要王允愿嫁,那吕布无论如何都会收入房中,这样至少也能与王允结为姻亲,结为倚靠。 如今看到王允的女儿王异竟然是女中翘楚,吕布就差流下口水了,哪里还能听得出来王允的以退为进,赶紧同意了下来,更是催促王允将王异带出来一看,说道: “王司徒书香世家,门风高雅,司徒既然愿意玉成亲事,布哪里会不知好歹,布当然愿意迎娶王司徒之女,就怕布才疏学浅,难入了贵府小姐的双眼,得不到小姐的青睐,白费王司徒一片厚爱变成错爱了。” “择日不如撞日,恰巧布今日就在司徒府,布斗胆请王司徒将王小姐请来一见,若是王小姐不愿意嫁于布,布也绝不会强人所难,令王司徒难做。倘是小姐觉得布还算是一表人才,值得托付,那么布回去之后,自会差遣媒人前来司徒府上提亲,按照古礼,八抬大轿迎娶王小姐回府。” 吕布这是想先验验货,不想被王允玩弄于手掌,毕竟只是一个画像,万一王允的女儿长得奇丑无比,却骗吕布而拿出一个貌若天仙的女子画像,以次充好,那样就算吕布迎娶了王允之女,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吞。 要是王允的女儿王异真的有那么美,那吕布可就不止动心,还会上心呢,毕竟娶了王异,不仅仅抱得美人归,还能和王允结成同一阵营,在朝堂之上无论文武,都是一家亲了。 王允早料到吕布会提这样的要求了,王允只好一脸悲意,抱拳向吕布请罪,说道: “还请吕大将军见罪,非是老夫不将小女王异前来一见,实乃小女前一阵子出外游玩,不料去了青兖两地,被青兖之主诸葛亮看上了,将小女虏了去,还美其名说是邀请小女前去青兖一玩。” “那诸葛亮仗着其父诸葛珪乃是大儒,又师承前议郎蔡邕,名声极佳,而刻意接近小女,甚至不肯放小女回京师,前些日子,小女还主动来信,说是想回到洛阳城,回到老夫身边,小女还说诸葛亮身边美女无数,估计是有心想小女留下与之作伴,恐怕难以再回到洛阳了,她觉得最为遗憾、可惜的是再也无法见到敬佩的人了,而小女最敬重的英雄正是吕大将军。” 成与不成,就在一时之间,王允做了那么多铺垫,如今收网了,王允还是有些担心,就怕吕布没有头脑一热,愿意去向诸葛亮讨回王异。果然,王允的第六感很准,吕布的确不敢去招惹诸葛亮。 只见吕布本来鬼迷心窍,看中了王异,想纳为己有,但被王允一说王异已被诸葛亮虏去,吕布纵是好色,一时之间也酒醒了一大半。 开玩笑,要是打得过诸葛亮,吕布还会落到今日地步,当初正是打不过诸葛亮,才导致吕布不得不手持丁原首级,投靠董卓,成为三姓家奴,如今吕布的手下八健将还在诸葛亮那边,要么投诚,要么监禁着呢。 为了王允的女儿王异,而去招惹诸葛亮,吕布又不傻。况且一旦吕布尽起洛阳城的兵马前去青兖两地征讨诸葛亮,别说打不打得过诸葛亮,就算险胜,抢回了王异,到时还有多少兵马能回洛阳城,回来之后洛阳城还能再回到吕布手中,那都是两说。 第五一一章 帮手 一下子,吕布的酒意全醒了,两眼大放精光,王允就知大事不妙,果然不出王允所料,吕布突然就站起了身,托词连连,说道: “王司徒,多谢司徒今天厚待,来日布自当回请司徒。只是贵女被青兖逆贼诸葛亮所虏,实是闻者伤心,听者泪落,那诸葛亮的确可恨,若是有可能,布定当为司徒出一口气,手刃这厮,替司徒救回爱女。” “青兖两地离洛阳城甚远,本将又无法抽出身前去征讨,事务缠身,短时间之内恐怕不能出兵,替司徒解忧,还望司徒见谅,今日布看天色已晚,酒宴已足,多谢司徒厚待,给司徒添麻烦了,本将就不再叨扰,就先告辞了。” 吕布说完,朝着王允施了一礼,就龙行虎步直接离开了司徒府,生怕王允会纠缠。待出了司徒府,吕布大舒了一口气,这王允之女王异虽貌美如花,然而花要是玫瑰,属于带刺那一种,吕布就敬而远之了。 王允看到吕布不敢前去与诸葛亮硬碰硬,多少是有些失望,不过王允并不心灰意冷,毕竟一招不成,还有后招。吕布这边胆小怕事,那就得看王异那一边的谋划了。 倘若王异能够说动诸葛亮,起兵攻打洛阳城,到时吕布再避也避不开,只能应战了。如此,王允认为也能破局,就是变数大了些罢了。 “原本还打算留大将军在陋府上暂宿一晚,既是如此,大将军思家心切,那老夫也就不强人所难了。待以后再有机会定与大将军继续畅饮。” 王允将吕布迎送出了司徒府,吕布一上马车,王允的老脸就有些阴沉,只好看向东方,希望王异那边能有所奏效。仿佛有所感应似的,王异的确是来到了青兖,也如愿见到了诸葛亮,只是诸葛亮并不如王异所想那样,算是一个年少有为,英武飒气的小男人。 王异见到了诸葛亮,以王异的了解,诸葛亮能够拥有青兖两地,自然不会是偶合,王异拿出王允给的书信信物,倒是直接开门见山地向诸葛亮说道: “诸葛公子,小女子乃是王司徒的义女王异,受义父所托,前来青兖寻找公子,与公子结为姻亲,合为通好,然后请公子起兵攻打洛阳,铲除吕布,到时义父会相助公子一臂之力,拿下洛阳城。” 王异觉得诸葛亮不会是什么蠢人,而与聪明人说话,最好的方式就是直截了当,彼此开诚布公,将所有的动机与目的明码标价说出来,成就成,不成就拉倒,如此也不会浪费双方的时间和精力。 王异想过,就算诸葛亮不同意,那最差的结果无非就是王异独自一人折返罢了,再另想他计就是了,最多就是回去洛阳城之后,让王允将王异送到吕布身边,然后在吕布身边慢慢消磨吕布的志向,从而曲线救国。 诸葛亮明白王异打上门来,肯定是王允在背后搞鬼,说不定所谋甚大,不然诸葛亮并不怕,毕竟所有的合作归根到底还是取决于利益的分配。而王允的义女王异只不过是一个彩头罢了,作为双方合作的一个信任起点。 若是诸葛亮不愿意与王允同谋,那拒绝王异,给王异一些路费和盘缠就是了。要是诸葛亮觉得有利可图,同意了王异的提议,那样就最好了。不止师出有名,还是打着三公之一的司徒之名,讨伐吕布最为合适了。 诸葛亮一想,倒是没什么不可行的,毕竟诸葛亮手上还有汉献帝呢,去攻打洛阳城,最多就向外宣扬说是汉献帝想拿回洛阳城而已,合情合理。 更何况王异长得如此不欲,其容貌简直不弱于貂蝉、甄宓等人,诸葛亮哪会不动心,只是诸葛亮喜欢美女是一回事,但绝不会将影响基业的大事与美女混为一谈。 事实上,诸葛亮拿下了幽州之后,在陈宫和郭嘉两人的运作之下,如今诸葛亮手下大军的战马得到了充分的补充,不再像以前一样,受机动性所困,如今诸葛亮再想兴兵,在中原腹地或是北地,都是有一战之力的。 诸葛亮也早想去抢回洛阳城了,董卓死后,没有太多人在意汉献帝的真假一说,攻打洛阳城,不仅仅是讨伐吕布,还是为诸葛亮手上的汉献帝正名,让大汉天下各路英雄都知道真正的汉献帝在诸葛亮的手上,而不是王允和吕布两人把持的洛阳城之中。 此外,诸葛亮同样乐见其成,王允与吕布两人之间有缝隙,彼此并不信任,这对于诸葛亮去攻打洛阳城,也是一个少见的利好条件,诸葛亮当然不会拒绝王异了,甚至诸葛亮觉得王异来得太及时了,若是诸葛亮得不到幽州,那以步兵去攻打洛阳城,诸葛亮觉得不智,来回太远了。 得到了幽州,补给了战马,机动性是有了,从兖州出兵洛阳,以骑兵的马力是节省了很多时间,但骑兵又不利于攻城,因此王允的示好,倒也从内部给了诸葛亮信心,使攻打洛阳城有了一定的可能性。 纵是如此,诸葛亮还是觉得不够,洛阳城要打,吕布要赶走,然而单凭诸葛亮一军,变数实在太大了,之前为了讨伐董卓,那么多诸候大军最终都无功而返,由此可见洛阳是一个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地方,大汉天下各路豪杰都紧紧地盯着洛阳城的变化。 显然,这些也难不倒诸葛亮,诸葛亮放眼整个大汉,尤其是洛阳城附近的各路诸候,很快就有了思路。只见诸葛亮咧嘴一笑,既有些欣赏王异的直白,又被王异的美貌所吸引,于是回答王异说道: “感谢王小姐的坦诚直言。说实话,吕布此人,我也是看不顺眼的,只是攻打洛阳城一事事关重大,非我一人瞬间就可决定的,还是得经过商议之后,方可定夺。不过,话又说在前头,王司徒如此看重到在下,在下也决不会不识好歹,随意拒绝王司徒的好意。” “况且小姐长得美貌天仙,别说是与司徒府结为姻亲,纵是小姐乃是一般人家,在下也是求之不得,爱慕不已的。倘若小姐看得上出身徐州等偏僻之地的在下,在下当然自愿玉成此事,成就一桩美好的姻缘。” “不过,在下有一点得跟小姐提前说明,那就是攻打洛阳城也好,为汉帝拿回洛阳城,讨伐吕布也罢,无非就是诛杀逆贼,在下觉得理所应该。然而为了保证十拿九稳,事半功倍,在下认为一人计短,人多力量大,还是要与大汉天下各路英雄互相通通气,最好是能共同举兵,进发洛阳城。” 就算诸葛亮只带自家的猛虎军、恶龙军等军队前去攻打吕布,诸葛亮也有自信拿下吕布,攻陷洛阳城,那样做的话折损肯定小不了,算是杀敌一千,自伤八百,这样的买卖太亏了,诸葛亮当然不会这么傻。 毕竟吕布的敌人本来就不少,先是杀了丁原,害得荆州大军只能寄人篱下,后来又听信了王允的计策,谋害了董卓,搞得西凉大军分崩离析,四处逃散。诸葛亮觉得既然要对吕布动手,那将吕布的仇人也一起叫上,如此甚好,能够用最小的代价拿下吕布。 至于会不会被叫来的帮手给夺了洛阳城,诸葛亮一点都不担心,无论洛阳城在谁的手上,都不影响诸葛亮的发展,诸葛亮要是有了洛阳城,那势力肯定突飞猛进,要是没有也没什么,无非就是一步一步,扎实稳妥地推进而已。 王异听到诸葛亮答应娶了王异,并且起兵攻打吕布,王异内心一松,如此一来王异也算是还了王允的恩情,从此两不相欠了。虽说诸葛亮同意了王异的请求,接下来的事情与王异都没什么关系了,王异完全可以置之不理。 然而看着未来将会是自己的夫君,王异还是不由自主地有些担心,生怕诸葛亮所托非人,引狼入室,若是只为了对付吕布,哪怕诸葛亮实力再不济,王异也能帮诸葛亮想一些计策,吕布区区一介武夫罢了,在王异眼里,打败吕布拿下洛阳城,还是没多大问题的,王异紧张地问道: “不知公子想去邀请何人作为帮手?吕布虽为虎狼之人,然而此人有勇无谋,只要谋划得当,内里外合,想必攻占洛阳城并非是什么难事,异乃是女子,对于兵事一途并不太了解,不过公子若是想多叫几个帮手,这也是合情合理,异只是觉得希望公子能透露一些,如此也能让义父明白谁是敌是友,以免误伤,或者是合作期间闹出不愉快之事。” 王异说出这些话之后,就有些后悔了,所谓交浅言深乃是大忌,况且王异并不是诸葛亮的心腹,这些用兵之事,诸葛亮有理由完全瞒着王异,一点都不告诉王异也无可指摘。王异觉得自己有些冒失了,正待诸葛亮的喝斥和拒绝,不料诸葛亮却是莞尔一笑,呵呵说道: “无他,小姐不难想到,既然我愿意举兵去对付吕布,那么敌人的敌人自然是朋友。吕布本是三姓家奴,人人得而诛之。先是依附丁原,却谋害丁原作为进身之资,害得荆州大军全军只能仰人鼻息,位于西凉大军之下,此时荆州乃是汉室宗亲刘表为州牧,想必刘表为了报荆州之耻,洛阳又是大汉古都,自是会同意起兵讨伐吕布吧。” “纵是刘表觉得荆州离洛阳城太远,不愿起兵,那也没事。吕布认了董卓为义父,却又杀害了董卓,还将西凉大军弄得四分五裂,分散各地,若是我登高一呼,挥手振臂,请那些西凉大军昔日旧部一起挥兵洛阳,向吕布讨回一个公道,料想如长安的李儒大军,三辅之地的张济、樊稠大军、并州的牛辅大军等都应该不会放过吕布吧。” “不管最终有多少人会响应我等号召,去讨伐吕布,那都是助力,值得一试。无论是哪一路大军,相信王司徒都会欢迎而至,毕竟王司徒只是觉得吕布此人为害洛阳城,想为民除害,迎来能真正治理好洛阳,替百姓着想的人罢了。” 诸葛亮觉得这些并不是什么阴谋,相反有了王允作为牵头,如今连信物佐证都有了,正是王允的书信,那么诸葛亮叫上其他各路诸候一起进兵洛阳,那些人肯定纷纷而至,这算是阳谋了。 阳谋嘛,自然也不怕王异知道,说给王异听听也好,甚至是让王异传给王允更是大妙,提前让王允有个心理准备,免得王允看到各路大军,还以为是奔着洛阳城去的。 “如此,那异在这里替义父先多谢公子了,还望公子能早做准备,争取尽早发兵洛阳城,解救百姓于倒悬之危。异只是一介女子,帮不上公子什么大忙,不过既然已与公子有了婚约,算是和公子荣辱与共,异打算自此就在公子府上住下,也好与公子多些相处。还请公子不要嫌弃小女子,给公子添麻烦了,异在此先行谢过了。” 王异知道就算诸葛亮再怎么心胸宽大,既然受了王允所托,亲自找上门来,那最好的结局就是王异留下来,安安静静地待在诸葛亮身边,作为人质也好,作为双方的联络人或者信任纽带也好,王异都是一个媒介,这已是不管王异个人感受如何,王异都必须肩担和负起的责任。 好在诸葛亮在王异看来并不是什么阴谋奸滑之人,至少诸葛亮如王异一样,也够坦诚。光凭这一点,已是让王异对诸葛亮的印象要好很多了。 “小姐愿意住下来,亮是求之不得,只是青兖偏远,府上简陋,寒舍若是有招呼不周的地方,还望小姐海涵。亮这就派人去给小姐收拾出一套别院出来。” 诸葛亮听到王异主动要求留下来,内心也是欢喜不已,王异这么美的女子,住在府上那想必以后必会成为诸葛亮的众多妻妾之一。 诸葛亮喜欢美女,那是不加掩饰的,不过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诸葛亮让府里下人带着王异先行去安顿下来,诸葛亮却转身去给各路诸候写信去了。 第五一二章 四路大军 诸葛亮简单扼要地给长安和荆州等地都去了书信,就连离洛阳极远,跟吕布没什么瓜葛的诸候们,诸葛亮依然没有放过,同样是去了一封书信,毕竟写一封信并不费钱粮或者一兵一卒,万一那些诸候们头脑一热,真的发兵讨伐吕布,那就是意外之喜了。 诸葛亮发去荆州的书信,回信很快就寄来了。结果不出诸葛亮所料,刘表还是不愿意发兵去攻打洛阳,讨伐吕布,这也是情有可原,毕竟刘表的最大对手还是南阳的袁术,一旦刘表离开了荆州,估计等回来之后,肯定会发现整个荆州都被袁术所吞并了。 不过,刘表作为汉室宗亲,对于拿回洛阳城,让汉献帝重回洛阳,坐镇皇宫,刘表还是很热衷的,虽然不能发兵亲至,刘表算是有所表示,派人拿了一大笔钱粮辎重送给了诸葛亮,诸葛亮觉得聊胜于无,自是笑纳不语了。 倒是另外几路诸候,令诸葛亮认为攻打洛阳一事,算是足以成行。一路是原董卓部下李傕、郭汜等人,李傕和郭汜在董卓死后,又受吕布逼迫,不得已只能逃往陕西,暂居于一方。 另一路是以李儒为首,张济、樊稠为副等人,李儒等人同样是董卓的旧部,董卓被吕布所杀,李儒作为第一谋士制衡不了吕布,只能率领平常比较亲近的将领,一起逃往了长安。 最后一路则是董卓的大女婿牛辅,牛辅本来就被董卓外派于雁门关附近镇守,董卓在洛阳身死,牛辅对于西凉部下感觉难以掌控,只好借着为老丈人报仇的名义,想去洛阳攻打吕布,好使军心安稳,如同臂使,其实车辅才如纸薄,却志比天高,觉得前有董卓,后有吕布,牛辅自认完全有能力替代董卓和吕布。 因此这些与董卓关系深厚的董卓旧部,犹如李傕、郭汜、张济、樊稠、李儒和牛辅等人一收到诸葛亮的书信,就皆纷纷表态,愿意响应诸葛亮,将即时起兵,一起挥兵洛阳,攻打吕布,不管是替董卓报仇也好,去洛阳城混水摸鱼也罢,总好过窝在各地,继续过以前那种艰苦的生活。 本来诸葛亮的书信一到,李傕和郭汜畏惧吕布的武艺和麾下陷阵军强悍的战力,有心各自逃生,偏安一方,不再去洛阳与吕布争锋,然而李傕和郭汜的手下有谋士贾诩趁机进言,说是一旦散去兵马,无论李傕和郭汜逃去哪里,若是被指认了出来,只需要区区一个亭长,率领几十兵士就能生擒了各位将军,还不如响应诸葛亮,一起集结陕人和麾下本部兵马,杀进洛阳替董卓报仇。 万一事成了,打败了吕布,那么就能名正言顺得到朝廷的表彰,从此不用过那种到处逃窜的生活,纵是事情有变,行事不利,到时再逃走也并不迟。李傕和郭汜一听贾诩所说,还真是那个道理,于是便早早地回了信,告诉诸葛亮,李傕和郭汜将率领陕西大军和本部兵马配合诸葛亮,齐齐进兵洛阳,攻打吕布。 其实,张济和樊稠同样也有犹豫,只不过在李儒这个野心家的劝说之下,不得不下定决心,与诸葛亮一起发兵洛阳,攻打吕布,毕竟说起来董卓生前那么重用李儒,提携张济和樊稠,倘若此时张济和樊稠都不愿意替董卓报仇,那以后难免会被天下英雄耻笑,受人诟病。 算起来,应该是说董卓的女婿牛辅最为积极,诸葛亮的书信一到,不但明确表示将会起兵,还真的迅速开始着手,率领着余部出兵洛阳了。牛辅明白若是单凭自身的兵马和战力,根本就不是吕布的对手,趁着现在诸葛亮愿意牵头,自然是有所恃视,对付吕布的任务自然落在诸葛亮身上。 而牛辅能够借诸葛亮的东风,一雪前耻,替董卓报仇,那牛辅不管以后的路怎么走,至少对得起董卓,也算是够仗义了。 日子很快就到了诸葛亮与各诸候约定的时间了,诸葛亮命令赵云和张飞各自率领本部,恶龙军和猛虎军齐进,聚集二万多兵马,合为一路,与郭汜军、李儒军和牛辅军等共为四路,直接杀向吕布而去,直奔洛阳城而来。 四路大军陆陆续续进发洛阳的消息犹如雪片儿纷飞,在洛阳城内的王允和吕布等人同样收到了各路诸候讨伐的消息。吕布一时心急如焚,之前十八路诸候攻打董卓的时候,董卓首当其冲,而吕布只是战将,并不太了解许多,没感觉到压力。 纵是如此,各路诸候还是逼得董卓想主动让步,退居长安,如今四路诸候在诸葛亮的领导之下,打着对付吕布的名头,直奔洛阳城来了,吕布方感到压力,前所未有的重担令吕布很快就慌了。 吕布本来就不善于治理,若是洛阳城被围困,吕布更是无可奈何。尤其是带头大哥还是诸葛亮大军,诸葛亮的实力,吕布早就领教过了,吕布根本就打不过诸葛亮,无论是全军综合战力,还是武将斗将,吕布深知诸葛亮身边有太多猛将、狠人了。 强如典韦、张飞、黄忠和赵云等等,这些人就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其战力都与吕布能够厮杀上百回合,而不显露落败之象,更别谈诸葛亮麾下尚有大量的战力不俗的年轻武将,如魏延、张辽等人。如今吕布也没了八健将,更加抗衡不了诸葛亮。 因此吕布觉得四路大军猛是猛,但真正值得重视的只有诸葛亮一军罢了。吕布知道一旦大军围城,那么洛阳城内要是团结一致,坚若磐石,那还有一战之力,倘若以王允为首的文官依然和吕布面和而心不和,那吕布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有快速卷起铺盖,另找他地发展,才是稳妥之举。 王允听知西凉大军在诸葛亮的联系之下,合成一气,果然是挥兵洛阳,攻打吕布了,王允就知道派遣王异的事情成了,王允老神在在,每日依旧正常上朝下朝,然后就在司徒府上静待吕布主动找上门来求救了。 第五一三章 袭营 没过几天,吕布果然急急地主动找去了司徒府,与王允商议各路大军进兵洛阳之事,吕布是显得颇有些担忧,然而王允却是谈笑风生,根本不以为意。 尤其是吕布一直在追问王允该怎么应对诸葛亮等四路大军。王允一脸笑意,如媚春风说道: “吕大将军放心,区区乌合之众,量此鼠辈,不足以为虑。只须大将军听老夫一言,如今虽是声势浩大,各路诸候大军皆起,然而我等只要以静待动,伺机出击,即可破了洛阳之急。” “各路诸候与之前酸枣会盟讨伐董卓不同,那一次是各路诸候先在酸枣会合,这样就难以一一击破,而这一次嘛,却是各路诸候各自领兵,前来攻打洛阳,到时肯定会有先后之分。” “大将军之虑,无非就是诸葛亮一路大军罢了。只要大将军先将前头诸候打败,打出威名,待诸葛亮大军来了之后,我等再选择坚守,凭着大将军的威名,加上固守洛阳城,相信长久以往,诸葛亮大军自是无功而返。” “老夫也探知董卓的女婿牛辅急功近利,日夜兼程,直驱而进,想必第一路诸候到达洛阳的肯定会是牛辅。牛辅此人好高雾远,胸无大志,不值得一提,哪怕不用大将军亲自出马,只要派遣一支偏师前去对付牛辅,也是手到擒来之事。” 吕布听了王允这么分析下来,好像的确是这么一回事,这些董卓旧部与诸葛亮还是并非一心,都想着各路诸候围攻洛阳,肯定是先到先得,还以为吕布会闻风而逃,直接献出洛阳呢。 王允让吕布趁着各诸候多心,先后来到洛阳,逐一击破,只要避开诸葛亮大军的锋芒,一旦诸葛亮来到就坚守洛阳,自然就能保住洛阳不失,还能在诸葛亮大军来之前,提振一下军中士气。 “多谢王司徒了,听司徒一言,胜读十年书。本将这就回去,派麾下李肃率兵迎敌,务必令李肃杀退牛辅这第一路大军,减少洛阳城的压力,以壮我军声势。” 吕布答谢一番,就离开了司徒府,吕布一走,王允嘴角更是洋溢着笑意,感觉到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吕布果然只是勇武,却是缺少谋略,哪怕王允所提的这么简单的计策,吕布都看不出其中关键。 王允所提的计策是好计策,然而却得有猛将前去执行,不然说不定会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作为双方敌军交战的第一回合,务必求大胜,理应由吕布出战,对战牛辅,这样肯定稳操胜券。只是这样一来,吕布作为大将,三军之主帅,区区一个牛辅来了,吕布就得主动迎战,传出去名声自然是好不到哪去了。 但是吕布麾下又没人,虽然高顺算得是一把好手,然而高顺得统领陷阵军坐镇洛阳城,以保洛阳城不乱,稳如泰山。那么吕布顾及身份,只能派李肃去迎战牛辅,也是自然。 可李肃此人武艺有限,不懂兵略,恐怕就连对付牛辅都有极大的难度,一个弄不好,被牛辅反过来打败,到处追杀,都是有可能的。 这正是王允的厉害之处,既是替吕布出了一个好计策,又同时算计到吕布身边并无能人,计策是好计策,但一定会搞砸。一旦李肃出征牛辅不利,传回了洛阳城,到时又遇到诸葛亮赶来,肯定洛阳城军心不稳,士气低落,难以再继续坚守。 吕布回去之后,赶紧找来了同家乡的李肃,将王允的计策来龙去脉跟李肃说了,李肃当然觉得没问题,还大打包票,毕竟李肃是知道吕布麾下的大军陷阵军战力的,更何况李肃常年在董卓手下做事,对于牛辅也是有所了解。 牛辅此人谈不上弱,但绝对厉害不到哪里去,李肃自信只要吕布足够信任,给足了兵马和粮草,让李肃统领去征讨牛辅,不说将牛辅生擒,但打败牛辅,逼退牛辅,李肃还是觉得没问题的。 李肃领了整整上万兵马,一马当先出征迎战,势必要打败围攻洛阳城的各路诸候之一,将最先赶到的牛辅大军拿来开刀,替吕布军长长威风,扬扬威名。李肃带着大军,刚出了洛阳城,不到三十余里,就直接与牛辅大军相遇。 牛辅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之下,吕布军居然还敢主动出击,而不是坚守在洛阳城内,做好最大的准备,等待各路诸候的围攻,看能否有奇迹或机会出现。牛辅大军一直急赶慢赶,没料到会在洛阳城这么远的地方就遇到吕布军。 一时之间,没有做好准备,被李肃有备而来,几个冲锋陷阵来回,牛辅大军就摇摇欲坠,只差溃不成军了。李肃挥军大杀一阵,浑然不顾麾下兵马的折损过大,伤亡过多。毕竟这些兵马若是回了洛阳城,吕布肯定会收回李肃的兵权,继续让高顺统领的。 因此,李肃早就想好了,只要能打赢牛辅,不管付出多少代价都行,李肃只要结果,将牛辅打怕,怕得落荒而逃那是最好。牛辅想不到以前的同事李肃在吕布的虎狼大军相助之下,似乎是变得厉害了许多。 牛辅没办法,打是打不过了,况且陷阵军本来就是悍不畏死,牛辅眼看抵挡是抵挡不了了,再打下去,恐怕牛辅大军就会全军覆没了。牛辅不得已,只能败阵而逃,不再强进,先鸣金收兵,退出了五十来里,暂时驻扎营地,等待诸葛亮等各路大军的到来,再一雪前耻,大报前仇。 牛辅刚刚稳定了军心,收拢了溃兵,好在这些军兵本来就打着为董卓报仇而来,不会被李肃打败一次,就心生退意,再说还有其他各路诸候还没到呢。对于牛辅大军来说,这只是小挫败,不足以影响全军。 牛辅本就一心打算坚守军营,等待诸葛亮军的到达,然而麾下心腹武将胡赤儿却不这样想,反而建议牛辅说道: “将军,我军虽新败,然而李肃此人爱好喜功,不懂兵事,在下眼观李肃麾下大军乃是吕布的陷阵营,善攻城破阵,而不利于防守,正是袭营的好时机。” 第五一四章 怀恨在心 第五一四章 怀恨在心 ------ “倘若我军能够趁着李肃得胜,大意之下,前往袭营劫寨,想必千军万马混乱之际,慌乱之下,李肃肯定没有能力稳住陷阵军,如此我军不但能够反胜一阵,讨回一些利息,还能将李肃打败,令其不敢与我军对恃,只能逃回洛阳城之中。” 胡赤儿是想着反正后面还有援军,先让牛辅去和李肃硬干一波,对战吕布打不过还能忍,要是连李肃都打不过,那也不用跟着别人前来讨伐吕布了,压根就不够看。 牛辅本来是存了心思想坚守到诸葛亮大军或者李儒大军赶来再说,被胡赤儿这么一说,似乎还真的有点道理,况且牛辅对于李肃也有一定的了解,明白李肃这人只是一个小喽罗,长期被李儒强压着出不了头,事实上这不怪李儒,而是李肃的确各方面乏善可陈。 “好吧,既然你等都想趁着夜色,前去劫寨掠营,那就定在今晚二更,大军尽兴,乘着李肃不备,我等再搏一把,倘若不成,那就此打道回府,离开这是非之地。” 牛辅知道胡赤儿的用心,毕竟不是吕布亲来,牛辅和胡赤儿一样,觉得现在就开始龟缩,的确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于是,牛辅传令下去,今晚盔甲紧身,只待时辰一到,就全军去偷袭李肃的营地。 当夜,上天颇给面子,倒是月色不明,浓雾阵阵,牛辅一看心中大觉有谱,带着大军前去,果然李肃没料到牛辅被杀得屁滚尿流,居然还敢前来。守卫松懈,被牛辅劫营成功,混乱之中,李肃又控制不了那些兵马,只好放任自如。 只见整个李肃军被牛辅大军的影响之下,乱成一套,军兵到处流窜,毫无组织,牛辅当然是趁乱进击,直接杀得李肃大败,只能连夜退走三十余里。所谓的兵家无常势,正是如此,之前是李肃压着牛辅打,如今一下子就反转,轮到牛辅追杀李肃。 可惜的是深夜雾浓露重,不好一路追击,牛辅追了一段时间,只好命令全军收兵,回去收拾战果,统计战利。第二天一早,李肃灰头土脸地清点着残军,发现经昨夜一战,居然全军折损过了一大半,李肃一想到这些都是吕布的精兵,内心就一阵心寒。 李肃眼看这些军兵被牛辅打得毫无斗志,士气低落,情知已无法再征战,为了不致于发生哗变,李肃只好将剩下的兵马统领好,速速地赶回了洛阳,去见吕布。 李肃的战报一传到洛阳城,吕布一听,这还得了,李肃的对手又不是诸葛亮,而是董卓的女婿牛辅而已。面对牛辅,居然打出了个大败的战果,还一战折损了那么多吕布的兵马。 吕布哪能忍住,盛怒之下,大喝一声: “大胆李文才,你竟然刻意挫我军锐气,损伤我军兵马?” 吕布刚想治罪李肃,不料李肃却突然就跪了下去,直呼非战之过,而是牛辅手下有精兵强将,兵马众多,李肃苦苦死战,最终才导致如此结果。 李肃早就与那么残兵做好了工作,见了吕布当然不能说是被牛辅给打败,反倒得统一口径,说是与牛辅拼得两败俱伤,毕竟李肃之前也大胜了一场,这样说同样站得住脚,还能躲过吕布的责罚。 果然,吕布为人本就不善于揣测人心,听李肃这样一说,倒觉得李肃落败也算是情有可原,于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让李肃戴罪立功,将功抵罪。 李肃落败,自然是不能再继续掌领兵马了,吕布收回兵权,将所有的兵马都交给了高顺,然而就带着高顺手下的主力军队,前去与牛辅对敌。 吕布没办法,高顺得坐镇洛阳,这样吕布才放心大肆进攻,有了退路,而李肃明显打不过牛辅,那吕布只好亲自上阵了。莫说是牛辅,就算是董卓带头,吕布也不怕。 吕布没有拖太久,李肃刚回来,第二天就直接进兵去与牛辅对敌,吕布不像李肃那样,双方对阵,而是一看到牛辅,就直接命令全军出击,直冲牛辅大军而去。吕布有自信千军万马之中,牛辅军肯定没人能挡得住吕布一招一式,那么吕布自然来去自如。 牛辅和胡赤儿本来一听吕布亲自挂帅,前来与牛辅军厮杀,就有心撤退,退远点暂时驻扎,等待诸葛亮和李儒的大军到来。不料李肃刚退走,牛辅等人还没将大战过后的战利品收好,吕布第二次就赶到了。 牛辅哪里是吕布的对手,别说是出阵去与吕布斗将了,牛辅和胡赤儿看到吕布一出现,直接就带领着大军快速奔逃,纵是如此,由于牛辅军刚刚收获颇丰,逃跑的速度并不快,还是逃不过吕布的魔掌,被吕布军给追上了。 牛辅军最终还是落得个大败而走,吕布见替陷阵军出了一口恶气,才缓缓收兵,吕布虽说也替李肃挽回了场子,但吕布更觉李肃的不堪一用。 吕布回了洛阳城,自是疏远了李肃,反而与王允越走越近,毕竟吕布想了想,归根结底来说,王允的计策没错,而是李肃不给力,没看吕布亲身出马,果然就赶跑了牛辅大军。 李肃一看吕布浑然不念昔日同乡之情,当初若不是李肃引荐吕布给董卓,吕布哪里会有今天的风光,就算李肃领兵大败,但不念功劳,还有苦劳,李肃觉得吕布实在是太过绝情,李肃又拿吕布没办法,只能积怨在内,怀恨在心。 吕布的处境虽说暗波涌动,然而最先出现破裂的却是牛辅军。牛辅被吕布大败,退走到了河边,牛辅眼看大军先是被李肃大败一次,后又被吕布杀得离溃散仅有一线,牛辅不得不再次唤来心腹武将胡赤儿进行商议。 牛辅颇为担忧地向胡赤儿询问,说道: “那逆贼吕布的确是骁勇难挡,纵是有万人都不能与之匹敌,就算诸葛亮大军和李儒大军赶来,恐怕成事可能极小,还不如就此撤军回去,镇守一方,缓缓图之。不知胡将军觉得意下如何?” 第五一五章 异曲同工 第五一五章 异曲同工 ------ 胡赤儿觉得牛辅才能一般,根本就不值得辅助,便一听到牛辅想要撤军,更是心生轻视,只是碍于牛辅毕竟是全军主将,胡赤儿不可与之发生冲突,故而假装替牛辅着想,委婉地说道: “将军,吕布是猛,然而若是我等就此隐瞒其他各路诸候大军,先行退回并州,莫说我等大军所剩下的兵马能够像以前一样继续控制并州,恐怕凭着我等此举的信用,以后也会受人诟病,群起而攻之。” “依属下看来,还不如待诸葛亮大军和李儒大军来之前,我等可尝试诈降,收拾军中全部的金珠,暗藏其中,再派亲随三五人,前去吕布军中,假意向吕布宣布投诚。” “如今吕布被各路诸候大军围攻,相信吕布肯定会抛却前见,接受我等,毕竟吕布多一点兵力,就会多一些胜算。如此我军可暂时依附在吕布军中,倘若吕布真的能够对付得了各路诸候大军,那我军就顺势诈降变为真降。要是吕布敌挡不过诸葛亮和李儒的联手,那到时我等就里应外合,配合诸葛亮和李儒将吕布大军一网打尽。” 胡赤儿想得极其周到,一方面派人去向吕布请降,另一方面留守在军营之中,等待诸葛亮大军和李儒大军的到来,再度携手,两面交好。牛辅本来就是一个没多少主见之人,一听胡赤儿的建议,倒也算是全面。 毕竟就算牛辅执意要引军回去并州,的确是像胡赤儿所说,剩下的这一丁点兵力,恐怕无法再掌控并州了,还会落得个有污的名声。 牛辅认为胡赤儿哪怕风里雨里都一直在帮自己,算得是一个忠心耿耿的心腹,于是大方地答应胡赤儿,将军中的金珠拿出来,让胡赤儿带着去投靠吕布,而牛辅继续坐镇中军,等于讨伐吕布的各路联军到来。 之所以让胡赤儿去诈降,准备里应外合,是牛辅生怕亲身去诈降,万一吕布又是一个不好说话的,直接将牛辅给杀了,也是有可能的。到时牛辅一死,什么计策都没用了。而胡赤儿就不一样了,胡赤儿只是区区一个副将,在吕布眼里不太看重,反而可信度更高一些。 “如此,那一切就拜托胡将军了。还望胡将军万事小心,待事成之后,胡将军就是第一大功之人。” 牛辅没理由拒绝胡赤儿的建议,于是胡赤儿当夜收拾好金珠之后,就直接弃营而走,仅仅只带着三四个亲随,领着牛辅的请降书信,前往吕布大军诈降。 胡赤儿拿着金珠,果真顺利地找到了吕布。吕布看到胡赤儿,也大吃一惊,这是怎么回事,莫不是牛辅有受虐狂,明明被吕布大败而逃,却反而派人前来,事有反常必有妖,吕布作为战胜方,自是不怕牛辅耍什么阴谋诡计,便主动盘查胡赤儿,问道: “你该不会是故意前来送死吧?我军刚刚挫败了牛辅,作为牛辅的副将此时不好好帮助牛辅收拢溃兵,却来我大军之中,何为所事?倘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我吕布敬重你有这份胆量,倒也不难倒你,你便自刎吧。” 吕布直接眼神狠辣地瞪着胡赤儿,想恐吓胡赤儿,以免胡赤儿扯谎,可惜的是收效甚微,胡赤儿本是游牧之人,奔走于大草原之上,常年与危险相邻,生死系于一线,吕布色厉内茬还真吓不到胡赤儿,胡赤儿先是向吕布施了一礼,然后便取出从牛辅那儿拿出来的金珠,解释说道: “吕大将军,先前我军有眼不识泰山,竟是听信了小人之言,妄举刀兵前来进犯洛阳,经见过吕大将军神威,我家牛将军已是幡然醒悟,情知与吕大将军为敌实属不智,痛定思痛之下,我家将军有意与各路诸候分清界线,与吕布大将军重修旧好。” “为了表达歉意,我家将军派遣我前来,向吕大将军进献金珠数十颗,以及向吕大将军投诚请降,并且我家将军还说了,倘若吕大将军能够不计前嫌,愿意接纳我等,那么我军会配合吕大将军待各路诸候前来围攻洛阳城之时,充当吕大将军的内应,与吕大将军一起对付各路诸候。” 胡赤儿面不改色,将当初在与牛辅商议之时,所提的计策一成不变地向吕布直言,胡赤儿还以为吕布听到之后,肯定会立马答应,不料吕布却反其道而行,一下子愤怒不已,破口大骂,喝道: “牛辅文不成武不就,就是一个小人罢了。再说了,纵是我军没有牛辅相助,要破各路诸候联军那也是易如反掌。况且牛辅又是董卓的女婿,我与董卓之仇不共戴天,牛辅岂能真心助我?” “哪怕牛辅是真心想投降于我,此等三心两意之人,先是依附于董卓,董卓一死,眼看我军势大,又想投诚于我军,浑然不想之前诸葛亮小儿一提讨伐洛阳,牛辅却是第一个响应之人,实属可笑。” 吕布毕竟是先认了丁原为义父,后认了董卓为义父,现在又跟王允勾勾搭搭,吕布的行径与牛辅有异曲同工之处,如若不然,吕布就要直接骂牛辅是三姓家奴了,正是思及至此,吕布只是愤怒牛辅是三心两意之人,不值得一信。 胡赤儿当然听得出吕布的弦外之音,吕布这是嫌弃牛辅是墙头草了,谁强就依附谁,吕布是怕牛辅以后看到洛阳守方面对各路诸候的围攻之下,万一形势不妙,到时牛辅又临阵反投了诸葛亮,这样可就得不偿失,还会大大地影响军中士气。 胡赤儿内心一乐,这吕布自己不讲仁义道德,却是要求牛辅要从一而终,真是世间少有的奇人。不过想到牛辅的交待,胡赤儿收起轻视之心,继续劝说吕布,进言说道: “吕大将军,虽说我军之前一直未遇明主,左右不定犹如大海浮萍,如今正是见识了吕大将军的才能,才一心投靠,退一万步来说,若是吕大将军接受了我军投诚,如此一来攻打洛阳就少了一路诸候军,而将军得到多一支友军,此消彼长,何乐而不为呢。” 第五一六章 将军,快走 吕布被胡赤儿这么一劝说,倒觉得也算有理,况且看在胡赤儿带了那么多金珠的份上,吕布没必要拒绝,不然传了出去,以后极可能不会再有人愿意投靠吕布。 吕布宽慰了胡赤儿几句,也就打发了胡赤儿,让胡赤儿回去告诉牛辅,吕布愿意接纳牛辅,倘若牛辅没地方可去,可凭吕布给胡赤儿的手牌,来到洛阳城附近,寻找高顺,到时高顺自然会替牛辅军安排稳妥。 却说诸葛亮带着恶龙军和猛虎军直奔洛阳,现在诸葛亮觉得已是有足够的条件拿下洛阳城了,毕竟诸葛亮已经有了幽州和兖州、青州等地,再向外扩展,就算拿下再多的州郡都没什么用处了,唯有拿下被吕布占据的洛阳城,如此一来,北方各州算是手到擒来,举手可得。 因此,诸葛亮完全不等各路替董卓报仇的大军,而是直接挥军洛阳,诸葛亮来到洛阳不远,派人略略一打听,却是探到牛辅之前被吕布所败,此时正率领着残军驻扎在洛水河边。 怎么说牛辅也是得到诸葛亮的书信才大举进兵洛阳,为董卓报仇,虽说牛辅的实力被吕布打得十失八九,但诸葛亮还是不愿意做什么过河拆桥之事,而是派人联系牛辅军,尤其是主动请牛辅前来商谈如何讨伐吕布一事。 就在诸葛亮驻军没多久,倒是李傕和郭汜军也到了,诸葛亮同样的一视同仁,派人去请李傕和郭汜前来商议,当牛辅和李傕、郭汜尚未到诸葛亮约定的地方会盟之时,却是李儒军闻到风声,率领着张济和樊稠先赶到商议之地。 幸好没有等太久,牛辅、李傕和郭汜三人同样到达。这一次的讨吕联盟大军,没有像之前讨董大军一样,既没有十八路诸候,只有区区四路大军,又没有那么多复杂的势力,说白了就是诸葛亮贪图美色,看上了王异,然后率领董卓的旧部李儒和牛辅等人去攻打同样是董卓的旧部,且还是义子的吕布。 虽然动机不同,诸葛亮是为了得到洛阳,而其他人则是为了报仇或者是走投无路,过不下去搭一搭诸葛亮的东风。这一次,纵是没有在各路大军之中选出盟主,但主次已分。先是牛辅军的战力已是被吕布打散,只能充当辅助之军。 不过牛辅也知道帮不上什么大忙,主动告知曾派出胡赤儿去诈降,得到了吕布的一张入城的手牌,牛辅全盘托出之后,同样得到了诸葛亮的承诺,一旦诸葛亮得到洛阳城,那么会请汉献帝颁发一道旨意,将并州正式任命牛辅为并州州牧,哪怕牛辅没能力拿下并州,诸葛亮也会帮牛辅一臂之力。 至于李傕和郭汜大军本来都逃到陕西荒凉之地,此次前来攻打吕布的要求并不高,只是请求诸葛亮若是打败吕布之前,能给李傕和郭汜大军一席之地,洛阳的话,李傕和郭汜是不敢想,但是其他的地方又不好轻易得到。 诸葛亮还是很大方的,为了奠定各路大军出工出力,主动与李傕和郭汜达成协议,倘若李傕和郭汜帮忙诸葛亮攻打洛阳,到时无论李傕和郭汜想要占据哪一州发展,诸葛亮都不会阻止,甚至还会有所帮忙,哪怕是看上了诸葛亮的青州、兖州和幽州,诸葛亮都会愿意送出去。 毕竟李傕和郭汜只是想求得栖身之地,诸葛亮这样做,等于变同地收服了李傕和郭汜大军,除非李傕和郭汜帮忙攻打吕布之后,听从诸葛亮的指挥,指哪打哪,那样的话诸葛亮倒也不介意在攻下了各州郡后,论功行赏,将李傕和郭汜大封特赏。 倒是李儒带领着张济和樊稠提出了更多的要求,毕竟李儒等人本来就占据着长安,坐观三辅之地,就算是不参与诸葛亮的这摊事情,李儒依然能够带领着张济等人在长安自给自足,长期发展对恃下去。 之所以会听从诸葛亮这次的号令,是李儒等人看不惯吕布的为人,虽说董卓此人不值得辅助,缺点太多,但还是吕布做得太过分了,如此诸葛亮愿意牵头,李儒当然会痛打落水狗,还能占据商议的份量,向诸葛亮提些好处。 李儒也知道之前董卓占据了洛阳,可当日不同往时,就算打败吕布,赶走吕布,洛阳肯定也落不到李儒军手中。因此,李儒所提的倒是不与诸葛亮相争,诸葛亮是看上了洛阳,而李儒则是想谋划西凉。 董卓一死,西凉大军又被吕布打得四分五裂,如今就连西凉都不在李儒的掌控之中,被马腾和韩遂两人互相勾结,将西凉各郡县都统统收入麾下。李儒知道北方将会成混战之象,不说有袁氏嫡庶子袁绍占据冀州,还有白马义从公孙瓒等大军,再加上牛辅这些,李儒不是没想过往并州和冀州发展,只是不太可能。 至于西凉,李儒还是有把握的,只要发兵西凉之后,没有人会去剿灭李儒的老巢长安,李儒觉得收拾马腾和韩遂根本不在话下,到时顺着南方而下,攻取益州,再缓缓图谋,倒也是目前最好的方法。 诸葛亮当然从善如流,不会拒绝李儒的提议,于是四路大军汇成一股,暂时由诸葛亮为主进行统辖,所有的行动方案都是郭嘉和李儒两人共同商议,然后做出的决定。 事实上,诸葛亮并没有剥夺各路大军的统兵权,无论是牛辅军,还是李傕和郭汜大军,甚至是张济和樊稠大军都是由各路主将继续率领本部兵马,只是行动要听从军师郭嘉和李儒等人的指挥罢了。 很快,郭嘉和李儒合力之下,就完成了整顿,并且拿出了一套可行性的方案,那就是由牛辅大军作为前路先锋,持吕布的入城手牌,骗开洛阳城的城门,而李傕和郭汜大军则是乔装成牛辅的军兵,尾随而入。 待牛辅军及李傕军进了洛阳城门之后,瞬间发难,占据其中之一的城门,到时张济和樊稠大军以及诸葛亮的恶龙军和猛虎军便快速地支援,势必守住洛阳城城门,若是如此,则洛阳城可下。 至于如何对付吕布,李儒和郭嘉等人也做好了安排,那就是不用各路大军对付吕布,诸葛亮专门派出了张飞和赵云两人负责缠住吕布。一旦洛阳城被完全攻下,那吕布的武艺再强,也无济于事了。 既然进攻的方案定了下来,第二天一早,牛辅就率领着由胡赤儿率领的本部兵马,以及乔装在军中的李傕和郭汜大军浩浩荡荡进了洛阳城,守住洛阳城的军兵一看牛辅大军有吕布的入城手牌,不疑有它,况且吕布之前也吩咐了下来,说是有一支西凉军队已是投诚于吕布。 若是那西凉军队来了洛阳城,就直将其放入即可,守城军兵一看牛辅大军果然是西凉大军无误,自是不会多想,于是便将牛辅大军放入了洛阳城内。 牛辅军一进洛阳城内,便拔出枪剑,直接发难,瞬间杀死那些看守城门的吕布军兵,然后开始迅速占据城门,并且发放信号,让诸葛亮率领着剩下的大军进发洛阳城。诸葛亮觉得若是如此拿下洛阳城,那是最好,希望吕布不要做那种鱼死网破之事,不然洛阳城内恐怕还得血流成河。 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诸葛亮顾不上那么多了,如此好时机,当机立断下令全军进击,攻打洛阳城。牛辅大军得到了诸葛亮军和李儒军的支援,很快就稳住了,战力不断加强,洛阳城门已是牢不可破的拿下了。 不过各路将军内心还是很忐忑不安,毕竟洛阳城内肯定会有吕布大军,一旦吕布率领大军出来,能否抵挡得住很是关键,要是挡不住吕布,被吕布一戟刺死一个,那么就算拿下洛阳城门,那也无济于事,主将被吕布杀死,自然军心涣散,失去城门那是早晚的事,更别谈什么拿下洛阳城了。 果然,城门的变化很快就传到了吕布的耳中,尤其是前来汇报的军兵说是牛辅作乱,吕布更是冷笑一声,觉得牛辅真是活腻了,不自量力,先前已被吕布大败一场,如今竟然还敢前来赚取城门,真当镇守在洛阳城内的吕布是摆设。 吕布二话不说,直接纵马前来城门,准备于千军万马之中戟挑牛辅,一戟先刺死牛辅再说。吕布不用没有友军,吕布相信高顺很快就会率领洛阳城内的陷阵军前来助阵,到时夺回城门,那是应有之理。 吕布来到城门一看,的确是牛辅,牛辅此时正站在城头上指挥军兵进行进攻,不过吕布很快一扫战场,发现除了牛辅之外,还有李傕和郭汜等人依然夹杂在其中,甚至就连张济和樊稠都来了,可说之前董卓的部将都到齐了。 吕布耳朵极为灵敏,已是能听到高顺率兵正在赶来,离城门已是不远了,吕布不等高顺前来列阵,便直接挺着方天画戟,赤兔马大步一跃,朝着最近的李傕冲去。 本来李傕和牛辅一样,正在指挥麾下兵马进攻,结果遍体生寒,抬头一看,正看到吕布挺戟跃马的一幕,一下子就连冷汗都流个不停。手中的兵器隐隐发抖,根本就生不起一丝对抗吕布的力气。 吕布在千军万马之中,如入无人之境,跳过各路大军,直接冲了过来,待离得近了,吕布随手就是一戟,对于李傕的武艺,吕布之前在董卓麾下做事,早已是领教过了,吕布虽然信手拈来,但是吕布有信心这一戟肯定能了结李傕的性命。 李傕抵挡不了,已是认命,甚至都闭上了眼睛,然而等待了许久,吕布的方天画戟却没有落在李傕的身上,李傕劫后余生似地悄悄睁开了眼睛,却是看到一个身穿白色披风,白色盔甲,就连胯下坐骑也是纯白的战马,用一支银色的长枪,架住了吕布的方天画戟,原来是赵云赶到了,硬生生将吕布的方天画戟拦在半空。 好险,李傕不由松了一口气,然后向赵云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就迅速地逃开了,毕竟无论是吕布还是赵云,李傕都觉得招惹不起,还是早点离开厮杀的战场好点,免得被大神打架误伤,徒增可怜。 “三姓家奴,吃俺老张一矛。” 诸葛亮给张飞和赵云这一次的任务,就是无论如何要合两人之力,拦下吕布,不让吕布秒杀任何进攻指挥的武将,破坏拿下洛阳城的计划,因此赵云和张飞根本就没参与进攻占据城门的事,而是一直紧盯着战场,到处寻找吕布,随时准备捉对厮杀。 事实上,吕布一出现,赵云和张飞就发现了,只是吕布却是不分三七二十一,就近选择了一个武将,进行秒杀,那就是李傕。幸好赵云看到吕布之后,就凭借夜照玉狮子的速度,在关键时刻救下了李傕一命,赵云拦下了吕布之后,张飞同样也赶到了。 张飞不愿偷袭,尤其还是和赵云联手对阵吕布,于是远远地就大喝一声,丈八蛇矛尚未来到,张飞的断喝声却已是传遍了整个战场,一下子战场的焦点就转到了吕布和赵云、张飞三人的厮杀之中。 其实,赵云的武艺就和吕布不相上下了,如今再加上一个臭嘴的张飞,更何况战场的形势并不利于吕布军,吕布知道拖延不得,倘若城门被诸葛亮大军守稳了,到时洛阳城还真不一定能守住。 不过吕布越是心急,就越无法对付赵云和张飞,尤其是张飞的气力又和吕布差不多,完全是以硬碰硬,以力打力的对战方式,吕布不敢全心全意对付张飞,毕竟旁边还有一个赵云不断地游走,伺机给吕布来上致命的一击。 吕布不得已,只能与赵云和张飞厮杀对战,将一切希望都寄托于高顺的到来。只要高顺来了,说不定还能夺回城门,结果高顺倒是来了,然而高顺的陷阵军来到城门附近,却是不参与厮杀,转而利用陷阵军从赵云和张飞手中救出吕布。 “将军,快走。我们中计了。” 第五一七章 谁的王牌 吕布被高顺的一句话直接给说懵了,急忙问道: “到底怎么回事?” 高顺没法跟吕布细说,只好挑选重要的简单跟吕布说明情况,高顺三言并作两句,说道: “将军,王司徒叛变,联合洛阳城里的世家望族,组织了许多私兵,与敌军里应外合,阻挡我军前来城门这儿救援,末将记挂将军的安危,只能率领一小部的陷阵军前来助阵将军,如今看来敌军势大,将军我等必须速速出城,迟则生变。” 高顺说罢就令军兵拥护着吕布,想要从其他城门转道撤退,吕布一听原来是王允在作崇,内心一寒,一时之间呆滞起来,待回过神,方恨恨地说道: “王允小人,我势与你誓不两立。” 吕布引领着高顺,却不急着逃出洛阳城去,如今洛阳城虽然沦陷已成定局,但吕布并非没有反击之力,况且诸葛亮等大军为外敌,而王允军为内患,可吕布至少还有一张王牌,一直没用。 吕布占据洛阳城这段时间,不是没有收获,在谋略布局方面还是大有长进,只见吕布重新振起精神,朝着高顺等人喊道: “如今形势混乱,只能分清轻重缓急,请随我去护住王宫,料想王允和诸葛亮等人并不敢进犯皇宫,我等可让汉献帝出面,命令各军主动退却,如若不然,想必没人会愿意背上造反的罪名。” 是的,吕布之所以会听从王允的游说,杀了董卓,除了是想替代董卓的权势之外,最重要的是董卓手中还有一个汉献帝,把持了汉献帝,就差不多大权在握,号令天下。 现在诸葛亮等大军是打着替董卓报仇而来,而王允则是为了夺取吕布的兵权,无论各路大军动机如何,都不能略过一个汉献帝,毕竟吕布作为武将,比诸葛亮和王允更加不重视汉献帝,这便是吕布手中的一张最好的底牌。 吕布吩咐完,一马当先,朝着洛阳皇宫的方位,纵马直奔,先怕被王允抢先一步,占据了皇宫,那吕布就只能听从高顺的说法,从其他城门快速逃跑了事了。 当吕布赶到皇宫,好在皇宫依然没被战火波及,吕布领着高顺等人进入皇宫之后,让高顺统领着陷阵军负责镇守皇宫,并且吕布还把皇宫内的禁军全由高顺一人统领,这样一来,高顺的兵力也算是恢复了一些。 凭着皇宫高大的城墙,至少已有了防守的能力。而吕布则是直接去寻找汉献帝,将汉献帝请来,避免万一到时事态紧急,还得靠汉献帝劝走攻打的各路诸候。 吕布觉得不一定能劝走诸葛亮,但劝走王允那是没问题的。没有人能比王允更重视汉献帝的安危,毕竟汉献帝一死,那大汉再无天子,就会进入诸候割据的地步,到时不会再有人在意洛阳的号令,那么王允也就沦为一个没有权柄的过气前朝大臣。 诸葛亮领着四路大军攻下了洛阳其中一道城门之后,诸葛亮便令牛辅、李傕、郭汜、樊稠领着本部兵马,各去占据洛阳其他城门,而张济则是被诸葛亮派去攻打洛阳城的军营,以免拿下洛阳城内,还有吕布的其他敌军。 至于诸葛亮的恶龙军和猛虎军也没有停歇,而是继续前进,搜找吕布的踪影。诸葛亮等人明白,一旦吕布还在洛阳城内,那就是一个隐患。 不过诸葛亮知道吕布若是还在洛阳城内,没有逃走,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潜藏在皇宫之内,毕竟汉献帝还居住在皇宫,在吕布眼里,那是一张最好的王牌,能够挟天子以令诸侯,哪怕是兵临城下的诸候。 然而吕布并不知道手中的汉献帝却是个冒牌货。 诸葛亮带着大军赶来皇宫的时候,正是看到吕布好整以瑕地站在皇宫的城墙之上,浑然没有洛阳城被攻破的担忧。诸葛亮放眼皇宫,可见吕布的陷阵军和皇宫的禁军混合在一起,皆由高顺统领,正在积极地做着防守的准备。 吕布同样看到诸葛亮等人前来,不过这些早在吕布预料之中,诸葛亮到了皇宫并没有急着下令攻打皇宫,毕竟吕布的王牌在诸葛亮眼里就是一个笑话,只是派人先将皇宫里围起来,别让吕布到时怒极而战,反倒加大了自军的伤亡。 当诸葛亮的恶龙军包围住皇宫,猛虎军虎视眈眈着皇宫的宫门之时,王允领着各大世家的私兵,同样赶来了皇宫。吕布的猜想是对的,没有人比王允更在意汉献帝的安危。 吕布甚至还在想,若是祭出了汉献帝,说不定王允顾忌汉献帝的性命,可能会反过来相助吕布,先行击退诸葛亮大军。王允找到诸葛亮,刚想说什么,毕竟皇宫里面不止有吕布,还有汉献帝,王允是想扳倒吕布不假,但可没想向汉献帝下手。 况且诸葛亮也是王允派了王异才找来的,王允自认诸葛亮应该多少也能听王允的话,果然王允顺利地见到诸葛亮,便急急地说道: “诸葛公子,这皇宫攻不得啊,虽说吕布此人有勇无谋,不足为虑,但咱大汉的陛下尚在皇宫之中,刀剑无眼,倘若攻打皇宫,天子的圣体有所损伤,到时大汉肯定会乱象四起,战火连绵哪。” 王允还想劝说,却被诸葛亮举手打断,诸葛亮当然不会愿意在这关键时刻,让王允唠叨太多,免得未攻打之前,就坠了自家军队的士气,不过就算最后不听王允的话行事,看在王异的份上,诸葛亮也不好对王允冷言冷语,只好解释说道: “王司徒,吕布此人自是留不得,至于陛下之事,我自有分寸,皇宫也会轻而易举地拿到,王司徒莫急,只须静观其变即可。” 诸葛亮说罢,就老神在在地盯着皇宫的方向,等待着吕布的发难,不再多理王允。诸葛亮相信吕布肯定会比诸葛亮更急,到时只要吕布不扯汉献帝还好,若是真的举出了汉献帝这尊大旗,诸葛亮会让吕布明白,王牌是王牌,可不一定是吕布手中的王牌。 第五一八章 真假汉帝 果然,吕布眼看诸葛亮不止让大军围住皇宫,甚至没有退兵的意思,吕布自然没有诸葛亮那么淡定,吕布看到了王允前去寻找诸葛亮,还以为王允已是看出其中厉害,前去劝说诸葛亮。 然而诸葛亮的大军却是依然毫无动静,吕布就情知不妙,不过王允说话不顶事,那吕布便打算自己亲自出马,吕布派人去将汉献帝请来皇宫城墙之上,待汉献帝到了城墙,吕布就扯开嗓子,朝城墙下方的诸葛亮和王允等人喊道: “陛下圣驾在此,尔等率军围困皇宫,可是想造反不成?” 吕布先声夺人,直接祭出了最强的汉献帝,毕竟论官职,吕布比不过王允,而论兵马和战力,吕布又明显比不过诸葛亮,至于仁义道德,吕布才不会那么傻和诸葛亮等人争论这些。 吕布说完,将汉献帝拉到城墙,以示众人,让诸葛亮等人行事投鼠忌器。吕布就怕诸葛亮带着李傕、郭汜等人,而这些人是董卓的旧部,才不会管什么汉献帝,毕竟好不容易攻下了洛阳城,谁都不愿白白无功而返,就此退去。 王允看到每天上朝见到汉献帝,一时之间老泪纵横,既有些怨恨自己没能第一时间赶来护住皇宫,又生怕汉献帝在接下来的对恃之下,受到什么伤害。王允明白无论是吕布还是诸葛亮,都不是王允能够掌控得了的。 想到这里,王允略略有些悲伤,当初还是不应该让王异去请来诸葛亮,如此行事实在太过于草率了。王允正想再劝说诸葛亮,只是尚未开口,诸葛亮却是给吕布答话了,王允只能默认的倾听,为汉献帝不断地捏一把冷汗。 只见诸葛亮纵马上前,大声地回应吕布,说道: “我等乃大汉之臣,奉诏前来讨伐吕布,吕布乱臣贼子,不但不思前去为汉献帝效力,还拥护冒充的假帝,占据汉都洛阳,按理该诛。若是吕布愿意悔改,大开宫门,我等还会在陛下面前为你说情一二,还望切莫自误。” 诸葛亮直接将吕布和王允给说懵了,诸葛亮是一直对外坚称汉献帝为避祸,暂时移居在青州,然而无论是吕布还是王允,甚至是大汉天下各路诸候都当诸葛亮是开玩笑,毕竟养尊处优的汉献帝怎么可能会愿意离开洛阳城。 如今诸葛亮反咬吕布一口,说吕布手中的汉献帝反而是假的,这让吕布为之内心一松,就怕诸葛亮不分三七二十一,直接下令各路大军攻打皇宫,既然诸葛亮等人还念及自身的名声,顾忌汉献帝的安危,那么看来这一次皇宫是保住了。 对于汉献帝的真假,吕布并不担心,就算吕布不聪明,但没理由董卓不知道汉献帝的真假,倘若汉献帝真是假的,那么董卓怎么可能那么久借用着一个假的汉献帝,把持朝政如此之久。 想到这里,吕布胸有成竹地微微一笑,继续向诸葛亮发问,字字珠玑,说道: “哼,身为外臣,却敢轻意妄言陛下,其心可诛。任意假设,怀疑陛下,实乃心存异志。纵是本将今日为护住陛下而战死,想必天下英雄也容不下尔等冒犯陛下的天威。真是可笑,陛下一直坐镇洛阳皇宫,遥掌天下事,你等不思为国效力,反倒率兵前来洛阳,理当问罪之人乃是尔等才对。” “再说了,纵是陛下心厚,念及尔等乃是初犯,尔等又有何证据为自身澄清,以示清白,并非妄语。依本将看来,尔等怕是做贼心虚,反倒血口喷人,恶人先告状吧。” 吕布明白此时出战那是大大地不利,但是坚守又不一定能成功,毕竟只要诸葛亮等大军不愿撤退,围住皇宫,到时皇宫没有外部补给,不用一二个月,肯定会断粮断水,自是不攻自破。 然而吕布又不愿束手就缚,或者率军突围,那样就算吕布能逃出洛阳城去,吕布从此就不会再是一个自主的主将,而只能成为他人的附属。这是吕布不愿看到的。 诸葛亮懒得跟吕布白费口舌,毕竟一旦诸葛亮没能证明吕布手中的汉献帝乃是假的,那么诸葛亮这一次举兵就会变成不义之战,无论如何都无法洗白的。 因此,诸葛亮必须有办法向众人证明汉献帝的确是假的,不过现在诸葛亮与吕布又分不同阵营,诸葛亮再怎么巧言善辩,到时吕布肯定会一一反驳,诸葛亮唯有让汉献帝自己承认自己是假的,真正的汉献帝此时正在诸葛亮的青州之中。 于是,诸葛亮突然举起了手中的佩剑,朝着皇宫的城墙之上的汉献帝喊道: “养军千日,用在一时。当初为救出真正的汉献帝,命你冒充汉献帝,受董卓等人劫持,如今汉献帝已逃出生天,你的使命完成了。凭着你的功劳,陛下特意下诏,封你为列候,还不快快现身,跪地谢恩。” 诸葛亮的声音就像魔音一样,听在不同的人耳中,皆是不同的反应。王允是觉得莫名其妙,诸葛亮这莫不是突然就疯了,怎么胡言乱语,什么使命的,王允完全听不懂。 吕布一听,不管诸葛亮所说的真假,却是内心感到不妙,吕布只能转过头去,看向汉献帝,毕竟诸葛亮所说之事,是真是假,是好是坏,一切还得看汉献帝的回应,至于吕布则是浑然帮不上忙。 因此,诸葛亮将汉献帝是真是假的判断权居然直接还给了汉献帝,这时候无论是谁出来插嘴,都会被人看成心虚。不过吕布又觉得不可思议,这世间难道会有人承认自己是假的,而且还愿意舍弃高高在上的汉帝之位? 事实上,诸葛亮派去冒充汉献帝的军兵也犹豫过,不过那假的汉献帝知道无论怎么样,他只能是一个傀儡,况且诸葛亮还有很多方法证明他是假的汉献帝。如此一来,跟着吕布,那是早晚一死的结局,还不如就此跳出来,揭明真相,名正言顺地回到诸葛亮的阵营,还能捞到莫大的战功。 在众目睽睽之下,汉献帝竟然猛地跪下,嘴里山呼,说道: “主公,末将幸不辱命。” 第五一九章 吕布愿降 假冒的汉献帝站在城墙上向诸葛亮臣服之后,还不忘大声向身边的禁军下令,要求所有的禁军都放下武器,不得抵抗城墙之下,真正的王者之师。 吕布看到汉献帝突然反水,那是既怒又惊,不过回神一想,却是心灰意冷,想不到诸葛亮此人竟然早早地就开始布局。就算吕布仍然不愿意认输,但在失去了汉献帝的支持,况且这个假冒的汉献帝还是诸葛亮派来的内奸,这下子皇宫之内的禁军肯定不会再听从吕布的安排。 其实,吕布也知道这一场战争没法打了,要是对恃下去,诸葛亮等各路大军肯定会挥兵攻打皇宫,到时吕布根本就没有对抗的能力,毕竟禁军一旦失水,或者无心备战,那吕布就一点胜算都没有了,只是吕布不好认输,至少没有台阶可下。 就在吕布左右为难的时候,诸葛亮大军之中猛地有一武将纵马而出,来到军阵之前,吕布定睛一看,却是张辽张文远。只见张辽朝着皇宫城墙之上的吕布喊道: “温候,降了吧,莫要作无谓的抵抗,我等皆是汉臣,何必自相残杀。若是温候愿降,辽必定会在主公面前为温候求情,纵是中原无立足之地,我等大汉男儿还可往大草原痛击匈奴,倘若温候愿意献出皇宫,向主公请降,辽会主动请缨陪温候向北方,横扫一切大大小小的部落,还请温候切莫自误,三思而后行。” 张辽能够主动站了出来,替吕布找了一条生路,完全是张辽足够仗义,看在往日的情份之上。其实,张辽也心中没谱,毕竟张辽在诸葛亮军中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战将,如今冒然出阵,虽说是替诸葛亮等人招降,可给吕布的条件也太过优渥了。 张辽本来就不够资格替诸葛亮和吕布两人做决定,但张辽还是忍不住站了出来,甚至张辽还想到若是吕布真的低头,那么凭着吕布杀了董卓的事,应该如何平息李儒和郭汜等人的怒火。这也是一个头痛的问题。 吕布听完张辽所说,眼前一亮,不过吕布也知道张辽之前作为自己的八健将之一,后来又是诸葛亮的降将,想来地位不会太高,但张辽至少给了吕布一个希望,吕布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文远,想不到危难之际,你竟然如此仗义,愿意挺身而出,不过文远所言,可是当真?董卓乃是被我所杀,想来牛辅与李儒和我不共戴天,真的愿意平息干戈?再说了,你家主公能否做得了主?” 吕布这么一问,其实内心已是动摇了,有心想要请降了,只不过吕布怎么说是雄霸一方的诸候,当主将都习惯了,就算失去了洛阳,吕布也不想在诸葛亮身边当一个普普通通的武将。 张辽的确有吕布问的那些担忧,于是张辽不得不转过身,看向诸葛亮,这时候希望作为主公的诸葛亮能够出来说几句,是成是否,都有个准信。张辽觉得自从投靠了诸葛亮之后,寸功未立,却要诸葛亮为之做出一定的牺牲和代价,越往深想,内心越是愧疚。 诸葛亮本来还以为必须得强攻才能拿下吕布,但是那样一来,就算得到皇宫,估计也是一个破败不堪的皇宫,好在张辽居然不请自出,游说了一番吕布,而且看起来还算有戏。 要是能够兵不血刃就拿下吕布,诸葛亮是求之不得,至于化解李儒和牛辅对吕布的仇恨,那对于诸葛亮来说,是轻而易举。于是,诸葛亮同样纵马出阵,先是向张辽点了点头示意,然而直接朝着吕布劝降,说道: “奉先,事已至此,你降了吧。有我诸葛亮在此,必保奉先不死,而且奉先麾下兵马皆全由奉先统领,至于奉先与李将军和牛将军等人的恩恩怨怨,今天趁着各人都在,就由我来居中调解,我给奉先和各位将军出个主意,倘若各位觉得可行,那就携力合作,从此恩怨一笔勾销。” “首先,奉先你必须得投降,且确保皇宫毫发无损,至于你之前杀了董卓,与李将军和牛将军结下梁子,依我看来,不如允诺替两人解决一次麻烦。比如,此战过后,牛将军会去并州上任,然而白马义从公孙瓒和刘备等人也想染指并州,要是牛将军不敌,那奉先就替牛将军拿下并州,还牛将军一个人情。” “至于李将军也是同样的做法,只不过李将军当初与我等约定,攻下洛阳之后,将会进兵西凉,夺回西凉。不知我这个建议,奉先觉得如何?各位将军觉得如何?” 诸葛亮难得地想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法,毕竟本来诸葛亮就和李儒、牛辅、李催和郭汜做好了约定,说是打败吕布,拿下洛阳,那么大汉各大州可由李儒等人任选一个,若是攻不下来,到时诸葛亮还得帮忙,不然就落了道义。 牛辅虽然选了并州,但诸葛亮觉得牛辅一定打不过公孙瓒和刘备联手,而李儒领着张济和樊稠想要得到西凉,诸葛亮也不是很看好,毕竟西凉有着马腾和韩遂两人联手,其手下还有一个勇猛难敌的马超呢。 倒是李催和郭汜好安排,到时稍稍劝说,让两人率兵南下,无论是荆州,还是扬州,甚至是益州、交州都是一个好去处。如今要是吕布和李儒等人愿意达成和解,那是最好不过的,这样一来诸葛亮就能坐镇洛阳,而替李儒和牛辅等人掠阵的就是吕布了。 “好,我吕布愿降,也没有什么异议,想不到诸葛将军愿意不计前嫌,放我等一条生路,布自然不是不识好歹之人。布愿降,主公在上,还望主公收留。” 吕布站在皇宫城墙之上,也学冒充的汉献帝行了个半膝礼,不过吕布还不敢令人大开皇宫宫门,毕竟李儒和牛辅等人还没有表态,倘若这些人不愿意按照诸葛亮的提议,还是想杀了吕布,那吕布现在开门就和送死没什么区别,在没有解除危险之前,吕布觉得还是稳妥些好。 第五二零章 从龙之臣 诸葛亮可不一定会因为吕布的请降,而反过来就吊打一起前来攻打洛阳的各路大军。吕布还在等待李儒和牛辅的意思,再伺机行事。 李儒尚在衡量,毕竟一旦不同意,那么诸葛亮有可能就不会再与李儒等人联盟,到时李儒没有诸葛亮的相助,别说是对付吕布,估计就连守住长安都是个难题,还谈什么进攻西凉。 而牛辅更是简单,之前替董卓报仇,那是情理之中,义之所在,现在吕布已是投降,牛辅总不会为了杀吕布,而放弃一切,再说了要是没有诸葛亮,凭着牛辅的才能,并州怎么轮都轮不到牛辅身上,这点自知之明,牛辅还是有的。 李儒和牛辅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便齐齐地大声回应诸葛亮,说道: “全凭将军做主。” 听到李儒和牛辅同意了诸葛亮的和解,诸葛亮和吕布都松了一口大气,于是吕布不再坚守,命令手下的军兵大开宫门,然后骑着赤兔马,领着高顺和陷阵军迎了出去,吕布纵马来到诸葛亮面前,提前下马,再次向诸葛亮道谢,说道: “多谢主公,主公救命之恩,布没齿难忘,愿为主公赴汤蹈火。” 吕布输给诸葛亮,并不会觉得羞耻,毕竟之前诸葛亮替董卓助阵的时候,吕布就了解到诸葛亮麾下战将如云,且个个战力强悍。如今就连用兵都比不上诸葛亮,那么投降给诸葛亮当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温候,快快请起。” 诸葛亮高坐于战马之上,不过言语倒是热情,与吕布客套了几句之后,就命令张飞率兵先行进了皇宫,将皇宫全面控制了下来。 待张飞掌控了皇宫之后,诸葛亮带着赵云等人同样进入了皇宫,而吕布和李儒等各军只能暂时先在洛阳城的军营里面安顿下来。 很快,洛阳城内的战火就被平息了,诸葛亮为了稳定洛阳城内的形势,便将吕布和李儒、牛辅等人都召集了起来,一起商议军是。各人聚集在皇宫之内,诸葛亮当仁不让地优先安排了起来,朝着各将缓缓地说道: “各位将军,如今洛阳城算是稳定了下来,然而大汉天下各州郡依然乱象不已,战火连绵,可谓民不聊生,我将不日会迎回汉帝来洛阳城主持朝政,不过我等身为汉臣,不能坐视旁观,理应出兵前去安抚各地。” “临从青州出发之时,陛下曾有言,令我结合时宜,暂代朝政,现正是大汉危难之际,百姓困顿之时,还望诸将与我同心协力,共同匡扶大汉。” 诸葛亮说完,就眼神巴巴地看着各将,坐在下首的张飞、赵云和吕布等人自是纷纷请战。诸葛亮举起双手,示意各人先别吵,而后便开始下令,只见诸葛亮眼随嘴到,说道: “陛下有诏,牛辅精忠职守,镇边有功,命牛辅任为并州州牧,即日上任。公孙瓒建立白马义从,痛击外族,念其功劳,特任为幽州州牧。” “牛州牧若是赴任期间,遇到公孙瓒,还望将陛下的诏书一齐告之那公孙瓒,如若公孙瓒不愿意去幽州赴任,到时我等自会为你做主。” 诸葛亮说完,就有下人将两份诏书送至牛辅手中,这算是对牛辅一个正义之名,并州理应是牛辅的。如果公孙瓒不服气,还想攻打并州,牛辅也不会害怕公孙瓒,毕竟牛辅也是有后马的,并不是孤军一人,牛辅是打不过公孙瓒,但有了吕布的帮忙,牛辅相信肯定能够打败公孙瓒的白马义从。 于是,牛辅赶紧起身,连连谢恩。牛辅拿了诏书之后,便不再停留,而是再三拜谢,便先退了出去,打算直接去军营领了本部兵马,先行赶回并州就任。 牛辅一走,诸葛亮便看向李儒,接着说道: “陛下有诏,李儒谋略过人,足智如神,命李儒为军师祭酒,张济镇守长安,樊稠镇守凉州,皆由李儒统领。西凉有马腾,韩遂等人,马腾乃世代良臣,命马腾为益州州牧,韩遂为益州刺史,即日赴任。” “文优,西凉马家,多有强人,尤其是马腾之子马超,武艺高强,尔等去西凉,还得智取,切莫强攻,不然折损将会极大,得不偿失,甚至进度也难以推进,切记切记。” 李儒明白诸葛亮身边有陈宫和郭嘉等人,就算李儒主动强求留在诸葛亮的身边,恐怕一时之间也得不到多大的重用,唯有这一次,诸葛亮交给了李儒拿下西凉的任务,只要李儒办得妥当,到时不用李儒要求,诸葛亮也肯定会邀请李儒回到身边,辅助诸葛亮处理军务。 毕竟,李儒的智谋不差,那诸葛亮就不会外放李儒,而李儒太差,那诸葛亮自然也没有理由留下。李儒接过诏书,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朝着诸葛亮点了点头,便领着张济和樊稠两人退了出去。 李儒和牛辅都走了,会上就剩下吕布和李催、郭汜尚未安排了。李催和郭汜毕竟是有功之臣,诸葛亮不敢太过怠慢,于是便先安排两人,诸葛亮知道之前被吕布所逼,李催和郭汜逃到了陕西荒凉之地,如今尚未不知两人的意愿如何,诸葛亮只好问道: “李将军,郭将军,此次攻略洛阳,尔等皆是有功之臣,不知两位将军志向如何?如若只是想牧守一方,那自是容易,兖州和青州,尔等可自选其一。当然了,若是愿意随我去开疆扩土,东征西讨,那是更好,我敢在此向尔等保证,他日之官职必不会低于州牧,还请两位将军明言。” 诸葛亮问完,就笑意盈盈地看着李催和郭汜两人,等待两人做出决定。李催和郭汜对望了一下,皆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两人并不傻,兖州和青州那是诸葛亮的发家之地,若是选择其中之一,虽然出任州牧,但是军队的兵权想必难以再掌控在手中,说白了还是一个文官,最多就比郡守高一级。 那些兵权始终会牢牢地握在都尉手上,而跟着诸葛亮去攻打新的州郡,那就不一样了,算是从龙之臣,拥护之功,到时不止兵权在手,而且官职也会随着诸葛亮地位水涨船高。 第五二一章 八健将齐还 “末将听从主公的安排,但有差遣,必效死力。” 为了搏取诸葛亮更多的好感,李催和郭汜直接将选择权交给诸葛亮,无论怎么安排都行,毕竟诸葛亮有明主之资,认诸葛亮为主公,那一切就变得简单多了。 “哈,我得两位将军,胜过得千万州郡。那两位将军就留在我身边,以待他日举兵之时重用,两位将军还请多加勤练,大汉如今乱象未止,大有两位将军用武之力。” 诸葛亮勉励了李催和郭汜几句,李催和郭汜向诸葛亮效忠之后,也就顺势请退,回去军营和其他将领先行混个脸熟。所有的人就只剩下了吕布,其实吕布也担心,生怕诸葛亮出尔反尔,过河拆桥,因此吕布对于自身的前途和命运感到些许的不安。 吕布默默地等待诸葛亮的安排,诸葛亮看着吕布的样子,顿时成就感满满,就算是温候吕布吕奉先,还不是得俯首称臣。不过诸葛亮为了宽慰吕布,还是直接开门见山地向吕布说道: “温候,实不相瞒,其他各将都好安排,唯有温候一人,令我不知如何是好,虽然我与温候一直都处于敌对关系,然而温候的确武艺超强,可谓世间第一人,无人不敬佩。” 诸葛亮这样说,既是表达了对吕布武艺和战力的认可,又直截了当说明了对吕布的担心和不安,毕竟有了董卓和丁原的前车之鉴,诸葛亮对于吕布是很复杂的,吕布用得好,那绝对是妥妥的一支利剑,用不好就容易伤及自身了。 吕布没想到诸葛亮会这么坦诚,不过双方开诚布公地谈,反而让吕布更为放心,于是吕布主动替诸葛亮解惑,接过诸葛亮的难题,豪迈大方地说道: “主公,之前公只求明主,不得已而为之,想必大汉很多英雄豪杰都容不下布的所作所为,然而布并不后悔。先前洛阳被攻,若不是主公施以援手,布只能作困兽之斗,想必输多赢少,说不定难免将军阵前死。” “如今主公恩同再造,布不愿意让主公为难,倘若主公心存疑虑,或者军中将士难以信任布,那是情有可原,待与李儒、牛辅的瓜葛一旦完结,正如文远所说,布愿主动请缨,为主公一路向北,痛击匈奴,荡平大草原。还望主公能够成全。” 吕布知道武艺高强有时并不是什么好事,至少不比忠心耿耿令人喜欢,吕布原出身于并州五原郡,离边塞本就不远,只是吕布有心在中原混个出人头地,如今既然多次皆所投非人,未能寻找到明主,吕布明白自身太多次押错了注,能有如今的局面,已算是不错了。 听到吕布这样一说,诸葛亮不得不佩服吕布,激流勇退,至少还能保全一条性命,倘若吕布主动请缨的并不是去迎击匈奴,而是想去为诸葛亮攻打荆州或者是冀州之类的,诸葛亮还真的信任不过。 现在吕布愿意替诸葛亮镇守住北边,防止匈奴入侵,诸葛亮自是不会拒绝吕布的请战,有了吕布在边境,凭着强悍的武力,至少匈奴肯定无法再深入中原腹地了。 “温候如此深明大义,我在此替大汉千万百姓免受匈奴毒害,先行谢过温候了。既然温候有心前去讨伐匈奴,那我必然会相助于温候。如今牛辅已是先行启程回了并州,想必与那公孙瓒等人已是相遇。” “若是公孙瓒愿意接受就任幽州的诏书,那样还好,如若不然,并州难免会有一场恶战。牛辅既然愿意臣服于大汉,听从我等号令,自是不能让公孙瓒得逞,还是得帮一帮牛辅,温候也好顺便还了恩情。” “依我看来,不如温候就率领着本部兵马,连同文远等八健将,先行施援并州,想必有温候出马和陷阵军无往不利的战力,应该足以帮助牛辅对付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了。待温候和牛辅守住并州之后,我自会差遣兵马源源不断地汇聚于并州。” “到时以并州为中心,无论是北进攻打匈奴,还是西征支援李儒等大军,或者东讨袁绍的冀州,皆由温候任当主帅,统领指挥。还望温候能够将威名扬于四方,为大汉守疆扩土,倘若温候有功于国,我自会替温候向陛下表功请赏,这点温候大可放心。” 诸葛亮不想吕布毫无斗志,至少要给吕布一点盼头,免得吕布对人生失去了希望。诸葛亮还是愿意给吕布一些信任的,毕竟吕布就算身怀二心,那也影响不了大局,最多只能在并州那边搞事情。 诸葛亮的些许恩惠,听在吕布耳中,却是大为感动,吕布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反主,无非就是董卓或是丁原仅仅只是看上吕布的武艺和才能,却不愿意真正的重用,用一个义子的虚名就想利用吕布,充当打手罢了。 “多谢主公,布绝不会辜负主公的期望,请主公拭目以待,如若我等未拿下了匈奴的放牧之地,攻陷匈奴部落,生擒大单于献于主公面前,布绝不踏入洛阳城一步。主公静待我等好消息吧。” 吕布是真的对诸葛亮心存感激,对于兵马的多少,吕布倒无所谓,反正已是认诸葛亮为主公,诸葛亮愿意给多少就给多少,毕竟诸葛亮要是不够信任,给的兵马太少,难以成事,那吕布也没办法,最多只能在苟全性命的前提之下,替诸葛亮效力。 但吕布万万没想到的是诸葛亮居然不怕吕布叛变,还愿意将吕布之前手下的八健将和陷阵军还给吕布,虽然在诸葛亮眼里,张辽和曹性、魏续等人只是一介武将,甚至在军中很容易就能找到替代张辽等人的武将,如赵云、黄忠等。 可在吕布眼里,手下的八健将就像是吕布出生入死的兄弟,那是过命的交情,尤其是张辽,要不是有张辽仗义出言,吕布根本就活不过诸葛亮之前围困洛阳的那一战。 吕布不得不佩服诸葛亮的大度,这是以德报怨了,完全没将吕布当外人了,这架势犹如在说,我诸葛亮把你吕布当兄弟,如此信任你,不但将陷阵军还给你,还把八健将一并还了。 第五二二章 修史 要是吕布还是不感恩戴德,那也行,反正就是再多打几场罢了,诸葛亮从来都没觉得吕布会是一个够份量、够资格的对手。吕布匆匆地行了一礼,就退了出去,再不退下,吕布生怕被诸葛亮看到两行热泪,徒惹诸葛亮嘲笑。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吕布是终于有遇到明主的感觉了,吕布没有回去歇息,而是快步地骑上了赤兔马,直奔军营,吕布想第一时间将好消息与张辽、高顺等人分享,对于诸葛亮的安排,吕布浑然没觉得有任何难处,甚至担忧,只要张辽、高顺等八健将都在吕布身边,别说是去并州,无论是大汉哪个地方,吕布都敢闯一闯。 安排妥当了吕布,诸葛亮却还不能停歇,毕竟冒充的汉献帝已是亮明身份,如今将真正的汉献帝刘协放在青州,诸葛亮就不放心了,况且汉献帝刘协不来洛阳,诸葛亮空占了洛阳城就发挥不了什么大作用了。 最主要的是青州又离豫州很近,而曹操此人又不是一个安份守己之人,诸葛亮是信得过陈宫和黄忠一起镇守青州的,但诸葛亮就怕曹操将全部身家豪赌一次,执意攻打青州,那汉献帝刘协还真的有可能会落入曹操手中。 于是,诸葛亮唤来了郭嘉,并且吩咐郭嘉带上赵云,率领着恶龙军,前去青州,迎回汉献帝刘协,诸葛亮还特意告诉郭嘉,一旦回了青州之后,汉献帝的安全就是重中之重,到时护送汉献帝前来洛阳之时,可以让黄忠率领着泰平军和赵云的恶龙军一起前行,两军护送,一守一攻,互为犄角。 郭嘉和赵云领命而去,火速地率领着大军离开了洛阳城,如今洛阳城内,唯一困扰诸葛亮的只有岳父大人王允了。毕竟诸葛亮出身世家望族,与洛阳城内的各大世家并没有直接的矛盾,倒是之前从王异那儿得知,王允想对付吕布,便是想扳倒吕布之后,成为第二个董卓。 对于王允,诸葛亮不得不防,但王允的名声又是极其响亮,世人皆知王允为大汉的忠臣,却不知王允内心对权力的渴望。诸葛亮邀请王允前来商议,其实诸葛亮并不想架空王允,只是希望王允不要看在汉献帝刘协年幼的份上,对大汉朝政指手画脚。 诸葛亮更希望王允是能像王佐之才的荀氏八达一样,做人做事除了个人感受之外,还得顾及到方方面面的关系和利益。王允一到,诸葛亮显得极为客气和热情,先是感谢王允,说道: “此次能够攻陷洛阳城,迎回陛下,王司徒可谓是第一大功臣,若非王司徒之女王异前去青州,知会我等,我等还被蒙在鼓里,以为王司徒也是狼狈为奸之人,却不料原来王司徒如此深明大义,实属大汉第一忠臣。” “不过,话又说回来,陛下很快就会回到都城洛阳,当今陛下尚且年幼,难辩是非,未料凶险,倘若朝中再次出现像把持朝政之人,恐怕还得王司徒帮忙陛下荡清君侧。毕竟先有十常侍张让等人弄权,外戚何进、董氏窃政,后有董卓乱朝,正是缺少像王司徒如此的忠臣能吏。” 诸葛亮先是肯定了王允的功劳,然后却是直截了当地说明了希望王允不要像董卓等人一样,妄想留在汉献帝刘协身边,将汉献帝刘协充当为傀儡。大汉还在,却已不是刘氏的天下,但怎么轮都轮不到王允来肩扛社稷,身挑大鼎。 诸葛亮这样对王允说,那完全就是诛心之语了。王允本来是真的有心想把持朝政,只是看到了诸葛亮对付吕布等人的雷霆手段,王允就明白派王异去献计,算是引狼入室了,诸葛亮并不是王允所能掌控之人。 王允完全能够料到,倘若王允还坚持想要留在汉献帝刘协身边,当辅政大臣的话,诸葛亮肯定会第一时间将王允外派他地,或者是囚禁起来。 王允有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感觉,但又不敢与诸葛亮硬着干,只好采取多年为官的明哲保身技巧,模棱两可地说道: “老夫虽为司徒,为大汉尽忠,替陛下谋事,皆是份内之事,当不得夸奖。至于陛下总揽大政,但凡用得上老夫的地方,老夫自是义不容辞。只是不知老夫这把老骨头了,还能有何用处,料想陛下应该看不上眼了。” 王允以退为进,既然诸葛亮说王允是有功之人,那王允就托说干什么事情都行,反正只要不是过河拆桥就好。王允就怕诸葛亮不顾名声,将王允搞得像蔡邕一样,落得个四处奔波,拼命流窜的结局。 好在诸葛亮也并没想与王允结下梁子,怎么说王允也是司徒,还是王异的义父,不看僧面看佛面,诸葛亮还是得给王允一个好点的下场,多给几分薄面的。但诸葛亮也是有原则地,于是诸葛亮只好试探着问王允,说道: “王司徒过谦了,陛下真龙归位,坐镇洛阳,纵是大汉各地仍有一些小纷争,小扰乱,自有我等前去调停、平息,此等皆是小事,交与我等后辈即可。然而大汉百年基业,自汉高祖以来,皆为天人之资,留传下来许多的丰功伟绩,而我等末学后进之人哪怕是有心想将这些光辉历史整理出来,留给后人以示鼓励,都未能做到一二。” “王司徒本是饱学经典的大儒,不知可愿与恩师一起修缮经史书典,汇聚百家所长?倘若能够修成各史,也算是一件千古流芳,名扬后世的佳事,还请王司徒坦诚相告,毕竟修史一事实乃枯燥,不可勉强。” 在诸葛亮看来,对付割据各地的诸候不算困难,但如何妥善安排像王允这样有野心的文臣,才是最为头痛的。杀之不利,留之无用,弃之可惜,因此诸葛亮就想起了蔡邕退出朝堂之后,一心读经研史,励志于整理前人的智慧,梳理经史精典出来。 这也算是给了诸葛亮一个启发,若是王允愿意的话,那样朝政既无王允相左,又无吕布虎视,那样诸葛亮自然能够腾出手来对付各州郡那些不愿向大汉称臣,一心发展准备造反的各路诸候。 第五二三章 天下一统 “老夫年事已高,且为官多年,也是看千山红遍,已是心累了,若能安享天年,就算是福大莫焉了。能与蔡伯喈共事,研究经史典学,修撰我大汉史书,老夫是求之不得,既能免于宦途浮沉,又可老有所养。” 王允知道诸葛亮能够不驱逐王允,已是很大度了。的确,王允愿意选择退让,不逼诸葛亮用出手段,那就是彼此最好的结局了。 王允渐渐地淡出了朝堂,而真正的汉献帝刘协也回到了洛阳城内,按理诸葛亮应该将汉献帝迎回皇宫,然而汉献帝刘协却是不愿意了。 这一段时日,汉献帝刘协在青州生活了那么久,虽然过得很平淡,但却没有各种纷争的打扰,汉献帝反而有些向往这种平淡而普通的日子。 事实上,一开始皇位也轮不到刘协,只是刘辩时运不济,被董卓强行废掉,大汉的皇位才落到刘协身上,让刘协成为了汉献帝。 不过由于年龄太小,从一开始就是傀儡,刘协根本就没体会到权力带来的快乐,反而颇受烦恼。在诸葛亮救下了汉献帝刘协之后,隐居在青州,刘协算是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 就在诸葛亮派人去请汉献帝刘协回去洛阳城的时候,刘协根本就不想回去洛阳,却又不能拒绝,只得硬着头皮跟着郭嘉回来洛阳。 汉献帝刘协经过了这么久,总算是回到了皇宫,看着高耸的皇宫,刘协顿时没有了迈步进去的欲望,刘协一直犹豫不前,诸葛亮等人惊讶不已,只好问道: “陛下游龙归海,天命归位,为何却停驻不前?” 诸葛亮其实一直已担心汉献帝刘协回了洛阳之后,不甘于寂寞,那诸葛亮还真得费很多手脚,忠于大汉的人很多,忠于刘协的人很少,可刘协若是凭着天子的帝位,不断地招拢身边的人才,那对于诸葛亮来说,还真的是件防不胜防的事情。 汉献帝刘协看着诸葛亮,突然叹了一口气,然后幽幽地说道: “孔明,你我年纪相近,而我却只是一支温室的花朵,而你像是室外的雄鹰,已是建下了偌大的基业。这点,我远远不如你也。” 听到汉献帝刘协竟然用了我字,而并非朕字。有的人惶恐,有的人窃喜,更多的人是惊讶和茫然。诸葛亮首当其冲,尤其是汉献帝刘协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诸葛亮拿与自己作类比。 不过,诸葛亮对于刘氏坐拥大汉江山,却无能人,就算刘备也只能算是奸雄,称不上什么能人,并不惧怕刘协突然的诘问。 大汉积弱这么多年,也并不是刘协的罪过,故而诸葛亮并不想让刘协太过难堪,于是只好客套地说道: “陛下过谦了。” 诸葛亮向刘协施了一礼,可刘协却是主动地避开了,诸葛亮有些不解,然而刘协眼神坚定地说道: “莫要再喊我陛下了,大汉摇摇欲坠,根基已断,纵是我也无力回天,唯有你诸葛亮才是真正能让大汉复兴之人,何不让我效仿古之圣贤,学学尧舜之美德,就此将皇位传给你吧。” 刘协竟然不愿再继续当汉帝,当汉帝虽说权力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夺回,但至少一生富贵是少不了的,可刘协居然有这么大的魄力,愿意直接将汉帝的皇位传给诸葛亮。 诸葛亮一听,也是大吃一惊,莫说大汉现在还是四分五裂,就算刘协想传位,还是有很多选择的,就近来说,刘氏诸候也有荆州刘表,益州刘焉还有幽州刘虞。 哪怕刘氏撑不起大汉的大旗,那从外氏之中寻找,也大有人才在。比如袁绍、袁术、曹操等人,当然诸葛亮还是在外氏之中排名实力最强的。诸葛亮生怕这是汉献帝刘协的阴谋,不得不认真地劝道: “陛下莫说气话了,陛下身为天子,理应坐镇皇宫,总揽朝政,还望陛下能从天道,不要与臣等开这种毫无天际的玩笑。” 诸葛亮其实也很看淡汉帝这个位子,毕竟高坐龙椅,却毫无治国之能的人就算是天子,留下的更多是骂名罢了,比如汉灵帝、汉惠帝等人。 诸葛亮好意相请,然而汉献帝刘协却铁了心,不愿意进入皇宫了,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意已决,从此大汉传位于诸葛亮。望陛下能够好好地将大汉复兴起来,我在此替天下百姓谢谢你了。” 刘协不顾各人惊讶的眼神,竟然朝着诸葛亮行了一礼,然后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仅仅留下了一堆大汉朝臣站在那儿不知所措。 诸葛亮这下就骑虎难下了,本来是迎回汉献帝刘协,回归皇宫,结果汉献帝刘协却闹出这种事情,不仅不回皇宫,还直接将皇位传给诸葛亮。 各位大臣直接化身成为了吃瓜群众。 其实,最为难做的是诸葛亮,毕竟刘协传位于诸葛亮,说好听点就是传位,不知内情的还以为诸葛亮是篡位,不过诸葛亮却在犹豫是该拒绝刘协的好意,然后与各位大臣一起一哄而散,还是借势顺着刘协的意思,入住皇宫,顺理成章地接过大汉的权柄。 诸葛亮知道曾经多年以后,刘协也是依然传位给曹丕,只是现在局势不同了,反而传给了诸葛亮。诸葛亮是担心那些文人士子的攻讦,但诸葛亮又不愿意辜负那些武将的期盼,毕竟那些武将之所以追随诸葛亮,不就盼着诸葛亮能够不断发展,最后将刘氏的天下取而代之嘛。 既然早晚都要迈出那一步,诸葛亮决定了,就此入住皇宫,凭着传国玉玺,登基为新帝,接过当初汉献帝刘协没能做好的大棒,肩挑起复兴大汉的重担。 不过,诸葛亮已是有了决断,然而那些大臣能够拥护自身,还是两知。于是诸葛亮朝着各人巡视了一圈,说道: “文武百官,请随朕同进皇宫,共商国是。” 诸葛亮豪气千丈的说完了这一句,就率先一步进入了皇宫,浑然不顾走远的刘协,诸葛亮一牵头,郭嘉、陈宫、李儒等文臣皆尾随其后,就连王允也跟在最后头,文官带头,武将自是不落人后,典韦、赵云和张飞等人,争先恐后地进了皇宫。 就此,诸葛亮登基为新帝,帝号为汉明帝,国号定为合。 诏书一出,大汉各州郡皆纷纷臣服,不敢与诸葛氏争锋,从此天下一统,大汉迎来了重生,威震四海。 完本感言 这书写了这么久,终于完本了。成绩很不好,不然也不会这么早结束,但至少我并不后悔,因为我已是尽力做到最好了。新书:《抱紧大贵人》已发布,恳请一路支持我的读者,能够一如既往地关注我,谢谢大家了。祝大家生活快乐,合家幸福。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